本书下载于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也欢迎您去书本网下载更多优质全本小说:http://www.zaxsw.org/ 妖孽邪皇逼良为妃 作者:妃常可乐 重新审核申请/原创说明 更新时间2011-11-30 9:03:10 字数:82  http://bookapp.book./cgi-bin/disp_workannounce?id=145430   上书现在的笔名“妃常可乐”!(*^__^*)嘻嘻…… 关于更新 更新时间2011-12-7 10:03:46 字数:33  每日早晨10:00左右更新,本月一日一更。(*^__^*)嘻嘻…… 第1章:深宫走穴,步步惊心 更新时间2011-11-29 15:28:07 字数:2419  “痛!”女子呢喃之声撞破耳膜,衣衫落尽,露出皓白肌肤。   男子痴恋地在粉嫩的肌肤上印下一串串红痕,半带恨意地道:“清柔,你不知道我想你想的有多苦!我一想到你要在那恶人的身下辗转承欢——我就——”   说到这里,声音中带了些恨意哽咽难言。男子手上加劲,将那女子全然罩在身下,女子呼痛之声更加惨烈。看这男子的架势,竟是想将这女子揉进体内,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一般。   只有粗暴的占有,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最痛苦的不是这带着绿帽子的男子,也不是这身下含辱偷欢的女子,而是躲在绸质屏障后的蝶漪。   哪有这么不人道的,看的着却吃不着,这般活色生香的喷血场面,比拍激情戏还要刺激。弄得蝶漪是心猿意马,浑身热的跟掉进火焰山似的。煎熬啊,煎熬……   更加要命的是,这床上的女子是当今最受圣宠的柔妃,这男子是陪王伴驾的御前侍卫冯琅!这男子也真是色胆包天,把妹竟然把到了天子头上,当真是不知死活!   蝶漪不过是赔着老妈进宫,跟久违的小姨叙叙旧的。不过是见了这富丽堂皇的宫廷起了好奇之心,转着转着转迷糊了。哪里会料到竟会撞见皇帝的宠妃在偷情!心中叫苦不迭,妈呀!这是阎王爷在催命啊!   这时,忽听得房外,呼声四起,火把攒动,脚步交杂之声越来越近。   床上偷欢的男女无不大惊失色,男子披上衣衫,亲了亲女子的额头,破窗而出。女子逶迤在地,口中似乎在呼喊着“冯琅——”美目含泪,楚楚可怜。   蝶漪想那应该是内心的呼喊吧,只有口型不闻声响。心中忽然泛起一种同情这女子的感觉,突然间酸酸的。   皇帝的女人跟侍卫偷欢,那不是在钢刃上跳舞嘛!可是即便如此,这对痴情男女恐怕也是甘之若饴。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大门被撞开,为首的却是那个偷欢的男子冯琅!此时的他却是衣冠楚楚,威武神勇,很有御前首领的风范。   涌进来的兵士分列两旁,随后是一群宫女嬷嬷,簇拥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缓步走进。眉似远山,面若芙蓉,虽有了些年纪,但依旧姿色不衰。   这妇人乃是能和皇后分庭抗礼的宁贵妃,别的妃子都因年老色衰而逐渐失宠,而这宁贵妃进宫十多年之久,却仍旧是圣宠不衰。皇后性子宽和,宁贵妃争强好胜,这些年来一直是由宁贵妃在打理六宫上下。   近旁宫女搬来了椅子,宁贵妃风姿雅致地慢慢坐了下去,接过嬷嬷手中的热茶,轻轻地吹了两口。   眉宇之间,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   此时的柔妃早已经穿好衣服,端坐在床边。脸色苍白,看得出是在垂死一搏。   自知命不长久,但柔妃却是腰直背挺地给宁贵妃请安,语音不颤不抖:“柔妃给宁贵妃请安!贵妃千岁千千岁!”   宁贵妃小啜了一口茶,才慢慢道:“妹妹日夜辛苦,娇柔身子哪里承受的住这些繁文缛节?快快平身吧。”   柔妃起身,不见贵妃赐座,却也不敢再坐,那句“日夜辛苦”当真刺耳,可谓话中有话。   宁贵妃颇具玩味之意地问道:“不知妹妹可否听说这宫里有人走穴的事?”   柔妃手指微微颤动,俯身道:“妹妹一向深居简出,不曾听闻。”   砰地一声,热茶泼到柔妃身上,茶碗落地破碎。一片片的碎瓷反射着凄冷的月光。宁贵妃柳眉倒竖,恶狠狠道:“做得出却说不得?!既然敢做,就应该想到有今天!”   柔妃硬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宁贵妃要贱妾死,贱妾哪敢不死!”说毕,便一头撞向了理石方桌的硬角。鲜血四溅,场面甚是血腥。   宁贵妃不理被溅在裙衫上的鲜血,冷冷道:“倒是便宜了那个奸夫!”言毕,迈出了这血腥的房间,丫鬟婆子鱼贯而出。   御前首领冯琅凄寒地望了望逶迤在地的柔妃,深如寒潭的眼眸中闪过丝丝抽痛,双拳紧握,冷汗盈满额角。   但为了避嫌,却始终没有去碰那为他而生,又因他而死的女人,任由几个侍卫,将她丢进了一个粗布麻袋扛走远去。   人都纷纷退了出去,热闹的房间顿时冷寂了下来。   听得冯琅一声令下,门和窗全都贴上了封条。宁贵妃有令,任何人不准踏进此房一步。   此时冷汗已然浸透衣服,胃里泛酸只想将五脏六腑都呕将出来。   过了良久,屋外火把尽数远去,喧嚣之音也逐渐消失殆尽。蝶漪才努力撑身站起,熟料蹲的时间太长,双腿酸麻,站到半截,身子不稳,忽又重重地摔了下去。   这一摔不打紧,身子却碰到了一个上有瓷瓶的木架,木架倾斜,撞倒屏风,瓷瓶落地摔了个稀里哗啦。   顷刻间,乒乓,轰隆,叮当之声齐声俱下!   冷寂的房间回音不断,纱质帷帐随风飘动,带着几分鬼厉之气……   屋外有人大喊,“闹鬼啊!柔妃鬼魂回来啦!”喊得蝶漪神经紧张,心惊肉跳。   远去的火把和脚步忽又去而复返,纷至沓来。   情急之下顾不得那么多了,蝶漪翻窗而出。脚未站稳,身边传来了杀猪般的嘶嚎:“鬼啊!”   原来是个胆小如鼠的小太监,可气的是,蝶漪的面貌已然被他瞧见。他若不死,蝶漪全家都得陪葬,对不住了,兄弟!   手拔发簪,右手挥出直刺他的脖颈,可簪子未刺及肌肤,这太监竟然吓得晕了过去。心下一软,再也无法刺将下去。   远处火把渐渐围拢,咬碎一口银牙,蝶漪提步便跑。好在身上轻功不弱,没有被当场捉住。可无奈地形不熟,在这偌大迷宫似的庭院乱窜,保不准力竭身亡。加上那些人左呼右喝,追蝶漪之人越聚越多。   放眼看去,处处火把,原本星星点点,此刻却聚成了一条条火龙,伴着兵器碰撞之声,自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渐成围拢包抄之势。   额上冷汗横流,心跳七零八落。仓皇逃命,蒙头乱跑。但觉死神的爪子,一点点逼近蝶漪的后心,当真是越想越怕,面如死灰。   早知皇宫乃是非之地,难不成今夜要命丧于此?   惊险之处,常有侍卫贴面而过,中间只隔着一道连廊,或者一座假山。那瞬间的心跳次数,似乎要比之一年的次数都要多。   转了不知十几个拐角,终于从那纷乱错杂的阁楼宅院群中转出,跑到青石大道之上。这道路直通南北,外有高约五丈的红瓦城墙。   兵器相撞,脚步纷杂的熙攘之声越来越近,蝶漪脆弱的小心脏,跟吃了摇x丸的兔子似的,活蹦乱跳地就要蹦出嗓子眼了!   这大内高手可不是市井混混,蝶漪这点花拳绣腿,搁在行家面前,那可不是扳着斧头在鲁班面前跳兔子舞嘛!   怎么办?怎么办?在蝶漪六神无主。万念俱灰之际,一双大手搂在腰间,将蝶漪凌空抱起。只瞧那人左足轻轻在地上一点,身体凌空而起,在毫无落足之地的城墙上点了几下,竟然从五丈有余的城墙之上翻了过去! 第2章:妖孽美男,来救个美 更新时间2011-11-30 13:48:48 字数:2206  在身子从城墙上落下之际,有那么几秒钟的对视。   不禁感慨天地之灵秀,竟然造出这般好看的尤物,好好看的俊美少年哦,剑眉星目,英气逼人,高挺鼻梁,薄唇俊脸。俊美中透着英气,英气中裹着俊逸,可谓刚柔相济,正合心意!   双足着地之时,蝶漪以为会跟狗血电视剧里一样,男女主角一见倾心,从此开启一段无比浪漫的爱情之旅呢!   熟料这小子,竟像丢沙包似的,把蝶漪丢了出去!   要不是仗着姑奶奶有几分功夫,这么猛力一摔,岂不是要鼻青脸肿!   蝶漪转了三转方才稳住身形,气呼呼道:“你……”   这一个“你”字尚未出口,眼睛却瞧见了他腰间的玉佩,妈呀!   蝶漪赶忙收回伸出去准备怒骂的手指,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奴婢给四皇子请安!”   四皇子楚云浩薄唇微弯,伸手将蝶漪扶起。蝶漪对上他的眼,只觉得星目中暗芒四射,令人不寒而栗。   “你都看到了什么?”浑厚的男低音在耳边悠悠响起。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   胳膊猛然被这邪魅皇子狠狠甩掉,痛得蝶漪眼泪在眼眶中打旋,这么用劲都快脱臼了!   “你要死要活?!”他冷冰冰的眼神直透蝶漪的灵魂。   侍卫叫骂呼喝之声渐渐逼近,蝶漪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含着万千的恐惧和屈辱,低声道:“活——”。   倏然见腰间一紧,竟是被他提起抱在怀中,那张兼有英气和俊美的脸在眼眸中渐渐放大,含着龙檀香的气息喷到脸上,痒痒的直乱心扉。   那诱人的薄唇竟然凑了上来,贴在蝶漪早已发白的唇边,辗转缠绵。有那么一瞬,蝶漪竟忘记了此刻正是身处险境。   众侍卫见了四皇子抱着一个娇小女子,动作亲呢无比。不少年幼的侍卫,竟红了脸,羞涩的跟大姑娘似的。   一个年老的首领侍卫毕竟是官场老油条,他率众跪倒道:“四皇子吉祥!”   自北追来的侍卫跪了一地。此时,自南向北由冯琅率领的一支队伍,也跟了上来。   楚云浩的大手不可违抗地将蝶漪的头按向他弹性十足的胸膛。   冯琅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也率众跪倒,但请安却别有一番言辞:“属下冯琅,给四皇子请安!宫中出了刺客,为保四皇子周全,属下护送主子回宫。”   蝶漪心中突突一跳,怪不得冯琅年纪轻轻就做了御前侍卫,陪王伴驾风光无限。其心思缜密不可小觑。   请安就请安吧,还自报姓名,无非是想在四皇子面前讨个耳熟,又要护送四皇子回宫,一来可以尽显护主忠义,二来还可以刺探一下被四皇子抱在怀里的女人。一石二鸟,高招!   楚云浩冷着一张脸道:“你们是怎么当差的?!竟然让宫中出了刺客!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四皇子没说要他护驾,冯琅知趣地拱手抱拳,率领着一众部下退去。“到那边去看看,仔细地搜!”   随着众人退去,青石道上只剩相拥一起的两人。   蝶漪努力将脸从那宛似弹簧是的胸脯上抬起,嘀咕道:“快被闷死了。”   楚云浩猛地将蝶漪推开,最无法让人容忍的是,他还弹了弹衣袖,好似蝶漪弄脏了他的衣服似的。   蝶漪恨的牙痒痒,可是现在小命还攥在人家手里,不得不低头啊。压了压满腔的怒火,骂爹的话一句也没说。   楚云浩抬着脸不看蝶漪,本来就比蝶漪高两头,还把脸抬得高高的。声音从头上砸下来:“你在哪个宫里当差?”   蝶漪嘴巴张成了O型,刚要表明自己只不过是来打酱油的宫外之人。   胳膊却被他再次狠狠地钳住,拖向阴暗之处,还没等反应过来,脑袋又被那只大手,狠狠地按了下去。男子的体香,顿时盈鼻。黯然销魂不过如此。   “别出声!”寒冷刺骨的命令贯穿大脑。想入非非的翅膀立时折断。   栽在这小子手中,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有怒不敢发,有苦不敢吐!   正在犯嘀咕的时候,忽听得,脚步声近。蝶漪奋力从他的衣袖缝中,探目去望。却见一鸾凤轿自远而近缓缓走来,除了四个轿夫,仅有一个丫鬟跟随。好生的低调简朴。   这轿子不急不缓地沿着青石道路走去,耳边“吱悠吱悠”之声渐渐弱了下去。   这不足一盏茶的时间里,竟然两次和帅哥亲密接触,本该是一场甜蜜的艳遇。不过这人似乎太过冷酷,又有点暴虐,不知道他娘是不是文盲,没教过他见了漂亮姑娘要怜香惜玉嘛!   轿子一过,楚云浩再次丢垃圾似的把蝶漪推开,蝶漪一个踉跄再次摔倒。痛从屁股传遍全身。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楚云浩用命令的口吻再次发威。   不过他的威风也就发到这里了。   蝶漪反手一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撒了一把迷药出去,一米八几的大个轰然倒下,砸在地上的声音真是不小。真是解气啊!   蝶漪站起身,揉了揉被摔痛的屁股,又伸了伸懒腰,真是扬眉吐气,一扫心中的窝囊之气,真是痛快痛快!蝶漪满脸同情地看了看那张帅的天理难容的脸,啧啧两声,既然他问自己在哪个宫里当差,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此一来,蝶漪就不这么忌惮了。   此处不宜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现下已经是深夜子时,能乘着轿子在宫中乱逛的,随从又如此简朴,定是宫里的某位小主。顺着轿子远去的方向,定然能找到小姨所在的储秀宫。   屏气凝神,跟随在后。仗着轻功底子不弱,很快就追到了那顶轿子。就这么在后不近不远地跟着。   可是这么跟着绝对不是长久之法,保不准再次撞上捉拿刺客的那堆侍卫。   既然顶了刺客的名,就干点刺客的事吧。   蝶漪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锦帕,蒙到脸上。从地上摸起四块石子。施展轻功,快到轿子之时,石子飞出,点了四个轿夫的哑穴。在小丫鬟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伸手在她的左颈一点,封住了她的穴道。与此同时,身子已然窜入了轿子之中,捂住了轿中小主的嘴巴。   这小主生得柳眉桃腮,好生粉嫩俏丽。   “去储秀宫!”蝶漪冷冷地扔下一句话,甩上了轿子的帘幕,很不客气地坐在了轿中。轿子再次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去。   转头看那被劫持的小主,蝶漪的背后再次吓出一身冷汗。 第3章:深宫白骨精,女子也好色 更新时间2011-11-30 13:49:23 字数:2262  本以为这些娇滴滴的秀女,早被蝶漪这劫匪架势吓得花容失色。这位秀色可餐的小主竟然笑眯眯地看着蝶漪。   蝶漪这一呆之下,松开了捂住她的手。心道,这女子定非池中之物。   那年轻女子先是伸出娇嫩的手,在蝶漪的手背轻轻地拍了两拍,以示让蝶漪安心。随后,一阵悦耳的声音从她那秀唇中冲出,却是对外面那个丫鬟说的:“杏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去储秀宫便是。”   蝶漪兀自惊呆,那貌美女子却含笑不语。   其后那年轻女子也不再言语,一张俏脸上挂着盈盈笑意,神情泰然地仿佛蝶漪不在身边一样。   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轿子缓缓停下。   年轻女子微微侧目,笑盈盈地望着蝶漪,道:“柳姑娘到了,贱婢就不再相送了。”   蝶漪心中突地一跳,一颗心差点没吐出来。一颗心怦怦乱跳:她,竟然识得我?   来不及想那么多,蝶漪拱手道:“多谢姑娘!日后有用到在下的地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年轻女子微微颔首,当真雍容不凡。蝶漪飞身下轿,提步而去。   这年轻貌美的女子究竟是何许人物?怎生这般处变不惊。让人好生佩服。   待蝶漪回到小姨那里,母亲和小姨端坐在桌前,凝神下着围棋。宫内不见有何异动,全然不是因蝶漪失踪而鸡飞狗跳的样子。   蝶漪淡然一笑,这绝色小姨,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可是不知为何,小姨的进宫时日屈指算来,也有五个年头。按理,以小姨的花容月貌,和过人心智,不该止步于贵人的封号。   待蝶漪推门而入,这对下棋的姐妹花,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小姨柴贵人柔声道:“出去玩知道回来,当赏!”随手按下一颗白子。大有将母亲的棋子困死之势。   蝶漪母亲柴氏接口道:“闹得宫中不得安宁,当罚!”说着按下一颗黑子。   母亲这一黑子,却是四两拨千斤,解了围困之险。   小姨大赞母亲棋艺高超,与母亲抚掌而笑。   这深宫里的女子都百炼成精,面对这样的睿智女子,蝶漪哪里还敢耍心眼。听这口吻,便推算的出,那轿子中人,定是小姨派出去接应蝶漪的心腹。心眼玩不过人家专业人士,只得撒泼耍赖了。   毕竟蝶漪这身子还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借着年龄优势,还是可以赖一把的。   蝶漪凑到母亲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蝶漪……”脑子努力筹划着完美的故事。   却蓦然发现,刚才那位出手相救的美貌女子,袅袅婷婷地从蝶漪身边走过,给小姨请安。“女婢千凡给柴贵人,将军夫人请安!”   大惊失色之余,蝶漪身子微颤,再次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冷汗又满了一身。撑着脑门,将这晚惊心动魄的经历,从实招来——   说道四皇子出手相救之时,柴贵人的眉头微微一蹙,身子似乎也晃动了两下。   时光斗转,出宫以来,蝶漪已在家中被母亲禁足了半月有余。   生性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之人,宫中探亲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经历了半个月的消磨,早已被蝶漪淡忘的差不多了。   尽管她心里明白母亲的一片苦心,毕竟闹出了那么大的乱子,这风头还是得避的。但毕竟禁足了这么长时间,对蝶漪这翱翔苍穹的雌鹰来说,简直就是惨无人道的摧残。   蝶漪得想个法子,热闹一下。   身边的俏丫头乐儿,是蝶漪一手调教大的,有其主必有其仆,性子不比蝶漪安稳多少。见蝶漪眼冒精光,就知道蝶漪要打什么鬼主意。   当下窜到蝶漪身边,喜道:“小姐,可是想到了什么脱身的妙法?”   蝶漪弯唇一笑,将乐儿拉近,低语了一番。最后拍桌子而起道:“我柳蝶漪想走便走,岂是一把铁锁能关的住的?”   主仆相视一笑,诡秘无比。   快到正午饭点,送饭的婆子,开门进来。叫道:“二小姐,开饭——”   不待婆子说完,蝶漪从屋顶横梁上翻身跳下。双足落地之时,伴着婆子倒地之声。乐儿冲蝶漪竖了竖手指。   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蝶漪已然是那送饭婆子的装束,跟在乐儿之后。   家中禁的是蝶漪的足,乐儿是陪蝶漪解闷的丫头,看门的仆役,自然管她不得。   听着身后铁锁咔嚓,蝶漪和乐儿不禁扑哧一笑。   门被撞开了,滚进来一对偷情的青年男女。这两个人吻得那叫一激烈,呢喃之声不绝于耳,你就是往耳朵里塞块豆腐,估计都能听得到。再瞧那女人的表情,秀眉微蹙,双目紧闭,面色绯红似霞,那叫一个销魂!似痛又享受的,旖旎风情无限。   这真人版的**就是带劲,蝶漪正看得激动万分着呢,身边的乐儿一脸受不了地戳记蝶漪,意思是“小姐,咱走吧。”   蝶漪回头瞄了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乐儿,本想给她一个安慰的微笑。孰料刚才那股劲儿太猛了,蝶漪竟给人清纯小丫头,一个比那滚床的女人更加销魂的表情,更悲催的是,嘴边还流着潺潺小溪。   乐儿哪里见过这架势,哇的一声冲口而出。结果蝶漪和乐儿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从床底下给提溜出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蝶漪心道,犯不着用这么大的力气吧!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哦,该不会是筋骨寸断了吧。怎么着姐姐我也是将门虎女,练家子的身子,被那双手抓到时,所有的反抗都被轻易化解,对头定是个高手,这回可是栽了。若这男子是个情种还好,凭姐姐这倾城姿色,倒是还有几分活下来的可能,若是个刚烈汉子,那岂不是……唉——   正在为自己的生命开始倒计时的时候,不料耳边传来了比杀猪还惨烈的叫声,更令人意外的是,这男子的声音竟是无比的熟悉:“蝶漪!”   “少爷!”身边的乐儿更是无比惊讶地叫出了声。   呕,一群人都慌乱不已,跟公安局突然来扫黄似的。这种事情在蝶漪前世都司空见惯了,满屋子惊慌失措的人,唯独蝶漪懒洋洋地起身道:“哥,注意点身体啊,别捐精过度哈。误了明天的洞房花烛。”   蝶漪懒得抬眼观看表哥那张气急败坏的脸,更是不屑缩在哥哥身后衣装凌乱的女人。抓起还在发抖的乐儿,就要离去。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这进的容易想走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后衣领已经被表哥那双让人无力反抗的手给提溜了起来。   蝶漪缩着脖子,有点惧怕,又带点嘲笑地回头望了望表哥,无意间从表哥的臂弯下瞄到了那个凌乱的女人。   啊!   蝶漪的嘴巴张成了O型。 第4章:惩治疯婆娘,帅哥吃豆腐 更新时间2011-12-1 9:28:02 字数:2015  “姐姐!”刚才那无比销魂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姐姐柳菱蓉!这也太,太前卫了吧!连蝶漪这个带有前世21世纪记忆的人都被震得差点再次亲吻大地,幸好被乐儿及时地扶住。明显感觉到乐儿跟电击似的哆嗦个不停。蝶漪握了握乐儿的手,示意她别怕。   孰料,一柄利剑蹭着蝶漪的脸颊穿了过去!   蝶漪一惊,这疯女人要要乐儿的命!靠!你是我亲姐了不起啊!乐儿虽是丫头,可蝶漪觉得比亲姐亲多了!从小就打不过我,还敢当面行凶!班门弄斧不自量力的疯婆娘,看姐姐我怎么收拾你。   说是迟那时快,蝶漪右手钳住那女子的手腕,左手伸到她的胳肢窝处,挠了两下,让这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失声大笑。   蝶漪心头一乐,哈哈,知道姐姐我的厉害了吧,在这种凌乱的场面,让你笑,比让你哭难受多了吧。   那女子忍不住痒,当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羞愤难当之际,哪里还顾得上手脚。双膝被蝶漪一击,瘫倒在地。   “表哥——”蝶漪用眼神制止住了想去扶起凌蓉的他,这男人有一大撮尾巴毛握在蝶漪手里,不信他不听话。果不其然,这表哥很丢脸的看着蝶漪欺负跟他偷情的女人。   凌蓉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整了整衣服,就要夺门而去,走过表哥石俊泽身边,还不忘用眼神秒杀一下以示报复。在姐姐夺门而出之前,蝶漪补了一句:“姐姐,您这事儿,妹妹我到底要不要说给外人听听,就要看姐姐您的表现咯。”   凌蓉恨恨地用眼睛秒杀了蝶漪一下,然后摔门气走。   蝶漪不理射在身上那股冰寒之极的目光,单是走到乐儿的身边,很有范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下不用害怕了吧!姐姐是不敢再动你一根汗毛咯。唉,咱这看也看了,打也打了,好累好饿啊,走走走,打道回府咯!”   后边恶风不善,蝶漪背对而立,伸出了右手食指要摇晃了两下,道:“少抓本小姐的后衣襟!”   帅表哥伸出来的手,悻悻地缩了回去。   蝶漪转过身,脸上开出一朵打趣的笑容,嬉笑道:“嗨,虽说您老人家姓石,那个无坚不摧,可是也要悠着用啊!”   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凑了过来,诡秘一笑,“多谢二小姐提醒,放心,再怎么折腾,也会留给你一份的,不用着急吃不到。”   本想狠狠地踹他一脚,不料功力不够啊,不但被帅表哥轻易躲开,竟被人家一个扯腿,失去了重心,整个人栽倒了帅哥怀里。   这胸膛真是宽厚无比,弹性十足啊,舒服,真是舒服啊。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蝶漪就再也没享受过真皮沙发的感觉了,现在真是无比的享受啊,要是再来杯浓香醇厚的卡布奇诺就再好不过了。   蝶漪正销魂着呢,忽然觉得一股灼热的气息喷到了脸上,睁开大眼一看,我滴个神啊!有这么诱惑人的吗?   小心姐姐我一个把持不住,破了你的童子身!要知道姐姐今年虽然只有十三岁,正值豆蔻年华,本该天真烂漫啥都不懂的年纪,只可惜,上辈子投胎转世的时候,孟婆刚巧去解了个手,回来后忘了给蝶漪灌药汤,糊里糊涂就让蝶漪带着前世的记忆来到了这个世界,唉——屈指算起来,当然就算加上脚趾头,都不定够用的。蝶漪至少也是个世纪老人了吧。活在当世的天山童姥啊!   眼看着表哥性感饱满的红唇就要凑上来了,蝶漪这老女人的心像打了激素般突然间迎来了春天,正无比销魂地等待红唇垂落呢。   小丫头乐儿不太识时务地冲了上来,如同一盆冰水倒在了刚出炉的馒头上,刚刚腾起的点点热气一下子给扑灭了。   扫兴啊,扫兴,没有吃到帅哥啊。   别看乐儿比蝶漪还小上一岁,弱不禁风的娇弱丫头,此刻大义凛然地将胳膊横在了表哥和蝶漪之间,细细长长的胳膊如同一座坚固的城墙,将万恶的表哥拦下。乐儿眼睛哭得红肿,虽有点自不量力,但绝对是忠心护主!   忒感动了!在21世纪里人人被房、车、媳妇、丈母娘压榨的,见了谁都跟八辈子仇人似的。人与人之间冷漠无比,亲兄弟还为了点破家产争得头破血流。这丫头实在是忒让蝶漪感动了,一感动就哭了。   表哥吃了十八年白饭没见过蝶漪掉泪啊,以为是玩过了,赶紧将蝶漪松开。悻悻地站到一边。   乐儿一下子冲到表哥和蝶漪中间,张开双臂跟小时候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似的,把蝶漪当小鸡给护了起来。   蝶漪和表哥石俊泽很有默契地噔时乐得捧腹大笑。   本来誓死如归的乐儿,彻底被这两人笑傻了。   蝶漪感动得想哭,但又的确想笑,这又哭又笑的简直是滑稽无比。试想想,刚刚也忒有点玩火,现在的蝶漪毕竟生活在这个守身如玉的年代,要是真给破了身,那可比破了命都来得严重。心里对乐儿的感激立时又加了十分。   刚刚还笑瘫在地的表哥冷不丁地出掌,蝶漪看到乐儿的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来。蝶漪心里那叫一个气啊。赶紧抱住被打昏的乐儿,防止再摔咯。   孰料,没等蝶漪放平稳乐儿,那双魔爪将蝶漪拦腰抱起,再次跌落在比真皮沙发还要舒服的胸膛之中。   “你是要干嘛!石俊泽!放开我!”意识到贞洁在这个年代的重要性,蝶漪嘶吼着挣脱。   那张帅气无敌的脸此刻充盈着坏坏的笑容,贴近蝶漪的脸颊道:“美女,你坏了哥哥我的好事,自然要补上咯。真是摸了小姨子,才知道当初牵错了手啊!你可是艳冠天下的绝色倾城啊!哥哥我早就想尝上一尝咯!”   蝶漪心里狠狠道:“当姐姐欲火焚身的时候,猴子的屁股都能拿来亲,可当姐姐性趣全失的时候,性感无比的红唇都能看成猪嘴一张!” 第5章:我若为君,你定为后! 更新时间2011-12-2 9:31:40 字数:2940  “你放不放开?!”用冻死人的眼光杀死他,再加点威胁,“你再不放开,我可喊了哈!”   石俊泽眼中闪着恶浓恶浓的笑意,吹了口热气喷到蝶漪粉嫩小脸上,痒痒的。   只听石俊泽那充满磁性诱惑的声音道:“你喊啊?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男人长得帅了,坏起来好像更有魅力的样子。   哪里玩不好,偏偏来这烟花之地,来就来了呗,偏偏撞到这万恶的表哥……我嘞个去咧!好奇心害死人啊,害死人!蝶漪不住叫苦。早知今日,就该听乐儿话,不来这烟花柳巷之地逛荡。   说句实在话,像表哥这种既英俊又带点坏水的帅哥,蝶漪早就想饱餐一顿咯。但是,哎……这个万恶的旧社会啊,贞操比命都重要啊!就算要尝鲜,也得等到嫁人之后再说嘛。   这就好比一个商品还没卖出去,就被撕破了包装,是没有人来买单滴。但是一旦被人买了,拆了包装,就是可以被很多人使用滴了嘛。   既然喉咙排不上用场,那就让牙出战咯,于是乎,蝶漪见肉咬肉,见布撕布,反正这贞洁包装不能破。不要小看了这层包装,这可是女人和女孩的分水岭!   现在的表哥如同抱着一块烫手的山芋,要吧,会有破相的危险,明天和公主拜堂时难免不好解释,这不要吧,还真有点舍不得。   权衡再三,还是荣华富贵比较重要,这男人一旦有了名利地位,什么样的美人、佳人、甚至鸟人没有?!   想通了,表哥就放开了蝶漪这不听话的疯子,坏坏道:“迟早都是我的菜!”   哇!不会吧!太邪魅了吧?   嘴角微微上翘,迷人的无可救药,如果他再坚持一会儿,什么贞操旧社会!统统打包见鬼去吧!老娘可是新时代的开放女性,百十来岁,却有着豆蔻年华的身子,比虎狼都虎狼,比干柴都干柴,不用点都能自燃!   可是君未坚持,蝶漪就只好收敛一下咯。蝶漪也在心里道:“彼此彼此,迟早我也会把你清蒸爆炒。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俩人和好如初,搬俩凳子凑在桌子上,正儿八经地说会儿话。   别惊奇啊,刚才还你死我活的俩人,现在坐在一块儿唠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这是有原因滴。   因为别人穿越都是一个人穿,而这对俊男靓女却是一个半。   这英俊的邪魅妖男石俊泽,属于很传统的那种,大老远从海南窜到北京故宫瞻仰了一下,不知道摸到了什么不明古董,一不小心就穿了。   而蝶漪是孟婆手下的漏网之鱼,前世寿终正寝,按着正规的步伐投胎转世算不得穿越,毕竟还残余着上辈子的记忆,所以只能算是半个。   说起这俩人如何互识身份滴,是在蝶漪五岁,石俊泽十岁的时候。   那日石俊泽随着母亲,来给他的姑姑石安曼,也就是蝶漪父亲的正室夫人祝寿。大人们都在外堂摆酒宴客,因人手不够,照料蝶漪的奶婆子也被征用了去。照看蝶漪的重任,便落在了这比她大着五岁的表哥石俊泽身上,在只剩俩人的屋子里,石俊泽当蝶漪是小屁孩一个,便肆无忌惮地说了些暴漏身份的话。   这个狂妄的小子看着屋外名门望族的富贵之象,不禁大发感慨:“爷爷命真是好啊!穿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年代,竟然还是个司徒的儿子!比前世穷山沟里的野孩子强多了!”   听完这番小人得志的话后,蝶漪诡秘冲他笑了笑,伸出小手握住了他那也不算很大的手,很成熟很老练,说了一句:“同道中人啊!”   或许是蝶漪的表现太像老不死的妖精了吧,这个有着丰富阅历的穿越人士,吓得当场便湿了。别瞎想,就是尿了这么简单。   这表兄妹俩在密谋明日的婚事。   蝶漪虽是这场盛大婚宴的外人,但说句裸心的话,就是想掺合掺合表哥表嫂的婚事,帮点倒忙啥的,蝶漪自觉还是有心有力的。   石俊泽似乎对这门亲事很是头疼,要不怎么会急着婚前性行为呢。   “娶公主可是全国人民的理想,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种人在蝶漪的前世可是见的多了。   “怎么就成了全国人民的理想了呢?难不成你也想娶啊?娶来你能用吗?”石俊泽的剑眉纠结在了一块,**帅哥,霎时间变成了迷你版花泽类,哇塞赛,好诱人哦。   “去,榆木脑袋一个!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穿的!你想啊,你若是娶了公主,你全家不都跟着上天了!当然是全国人民的理想咯。谁不想和皇家沾亲带故啊?”蝶漪一边很专业地分析着利弊得失,一边用眼睛YY着该YY的东西。   “得了吧你,要是娶个公主回家,路边的野花还怎么采啊?”石俊泽很是不满地叫嚣道,一时间由忧郁版本的花泽类同学,变作了金庸笔下那个拥有七位老婆的韦小宝。   “哟哟哟,你还没成家就呢,就想着如何破家了?这正室还没上位,你就开始惦记小三小四,你可真够可以的!”蝶漪虽然经常心猿意马,但仍旧看不惯男人的朝三暮四。   “那又怎么了,我撇家舍业的穿过来,我容易吗我?怎么着我也得自我补偿一番不是?本以为回到古代当王爷挺爽的,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连暖床的都能一天一个,这美好而又幸福的一切都要毁在那个刁蛮公主的手里咯!悲催啊,悲催!”石俊泽几乎要捶地做他的控诉伴奏咯!浓密的睫毛铺满无限诱惑的丹凤眼,随着捶地的拍子,很有节奏地忽上忽下,直扫的蝶漪心神荡漾。   “没见过这么说话不腰疼的,当朝公主论长相,也算的是绝世美人,当然了,再怎么美艳也得排在我柳蝶漪的后头。言归正传哈,论身价,绝对的钻石王老五,当今世上,还有比金枝玉叶更金贵的待嫁女吗?”蝶漪或许是得了周伯通的真传,很是能够一心二用,而又互不影响,嘴里说的是人话,心里翻得却是豆腐渣,眼前这个坏男人真是不能久看啊,看多了就会中毒,蝶漪都快毒发身亡了!   “如果整座江山都是我的,我还会计较什么破公主格格给我带来的这些?”石俊泽站到窗前,凝目远望,说不出的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这副胸怀大志,指点江山的架势很够男人的味道,可在蝶漪的眼中,却总觉得这个漂亮鸡蛋,的确是有点低估古人的智商,有点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   “不会吧!你狗胆子不小啊!昨天睡觉到现在还没醒吧?!”蝶漪想如果不能骂醒他,估计就只有给他收尸的份了,能不能收全还是个“XYZ”问题。   “这是男人的野心,你一丫头知道些什么?”熊心豹胆的大帅哥很是不屑地说道。   “论年龄我都能做你的奶奶!我吃过的盐都比你吃过的米多!”蝶漪真是心痛啊,这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虽然蝶漪是考虑到了株连九族这档子事,毕竟蝶漪是他表妹,这可是裙带关系,他要是栽了,蝶漪不定全活。   “那是因为你口味重!”帅哥不以为然,给那句“我吃过的盐都比你吃过的米都多!”做了个这样的解释,自命幽默地打趣蝶漪。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无药可救的家伙!蝶漪心里嘀咕道,都说红颜命短,我看都是自找的,自以为长得帅,脑子好,就想如何如何,恐怕还未能如何如何,就被人如何如何了。   “切!我菩萨附身,发发善心提醒你啊,虽然你是21世纪的高材生,论心智才能是比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高,但也不见得没有奇人异士,你一个人势单力薄,搞不好江山没捞到,命都要赔进去!”这才是名副其实的苦口婆心!因为只有柳蝶漪横跨两世的身份才够婆的资格!   “你在关心我吗?”一张俊脸突然间在蝶漪的瞳孔无限地放大,这男人长得实在是太帅了!薄薄的单眼皮翻着微微的淡蓝色光泽,宛如玛瑙的瞳孔散发着勾人神魄的魔法。   “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我忙着呢!才没那瞎功夫伺候你呢!”蝶漪在彻底沦陷前发威,将这个妖孽美男推到一边,保持距离,平息一下狂躁的内心,调节一下灼热的体温。叹道,哎,这记忆多了未必是件好事,比如这蠢蠢欲动的身体……太丢女人的脸了!   “蝶漪,你放心,我若为君,你定为后!”他酷酷地扳住蝶漪消瘦的肩头,郑重地对蝶漪许下承诺。   在那深如寒潭的眼眸中蝶漪搜索不到任何欺诈的影子,是演技太高超,还是真的动了情?   . 第6章:野兽行径 更新时间2011-12-5 9:33:10 字数:2720  蝶漪努力使自己狂跳的心平复下来,告诫自己,得淡定,格外的淡定,一千一万个淡定,眼前这个可是从小三泛滥的开放年代穿越过来的男人,什么山盟海誓,狗屁誓言啊?   誓言,誓言,就是一不小心失言,压根就不能信,连标点符号都不能相信!   “呵呵,好,我等着哈。”蝶漪笑得真得很像一个豆蔻年华滴无知少女,唯有如此方能蒙混过关。蝶漪心道,不知是不是前世的近视复发,好像好似仿佛看到了有那么一丝丝的抽痛从石俊泽的眼眸中一闪而过。但石俊泽接下来的表现,让蝶漪深信,那丝抽痛一定是老眼昏花产生的幻觉。   吊儿郎当地单手撑住花屏,蝶漪的后背被迫地贴到了丝质的花屏上,那张帅气无敌的脸再次贴上来,不管蝶漪的脖子扭成多少角度,那张脸就跟个弹力球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妈呀呀,非礼啊!蝶漪再次怒吼!   在蝶漪的怒吼声中,蝶漪看到被打昏的乐儿,揉着晕晕的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还看到石俊泽的眼中正闪着狡黠的光泽,原来这小子是在演戏给乐儿看哦。   蝶漪也邪魅地眨了眨眼睛,很乐意奉陪,因为蝶漪前世可是当红演员哦!就让十二岁的小丫头,看一场免费电影好咯。   蝶漪用上当演员那会儿的假打技巧,对着石俊泽又扇又打,貌似毫无怜香惜玉,实则早已手下留情。   半分钟后,蝶漪看到石俊泽这个帅气无敌的英俊男人像团棉花一样,软软地跌落在蝶漪滴面前。蝶漪眼瞪得跟石榴一样溜圆溜圆,看到石俊泽身后那个慌慌张张丢掉木棒的乐儿。   安抚一下受惊的心脏,蝶漪冲乐儿竖了竖手指:“你牛!”   然后拉着乐儿颤抖不已的小手,箭一般冲出了这是非之地。   蝶漪一边跑一边嘿嘿偷乐,乐儿这一榔头下去,实在是太解气了!更妙的是蝶漪在飞奔出去之前,故意打翻了桌子上的墨水,哈哈哈!想象一下,浑身淌着墨汁的石俊泽的狼狈样,不捧腹大笑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哈哈哈——   “有一个姑娘,她有一些任性,她还有一些嚣张;有一个姑娘,她有一些叛逆,她还有一些疯狂!嗨!我就是那个姑娘!”   哼着小调,蝶漪心花怒放,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说不出的痛快!   哎呀呀,真是滴,本来要到那烟花柳巷之地看看真人版的**来着,谁知道竟然撞到了表哥和亲姐姐偷情。   你说这俩呆子到哪里不能滚啊?草地里野合也很是浪漫嘛!   不过一想到浑身滴墨水的表哥,就会忍不住捧腹大笑一番。乐儿莫名其妙地瞪了蝶漪好几眼。   蝶漪戳了一下乐儿道:“对不起啊,呵呵,今儿没带你看到真枪实弹的,不够刺激,下次有机会再来哈!”   乐儿苦这一张小脸道:“还不够刺激啊?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小姐,以后咱就别来这种是非之地了好不好?”   这是被蝶漪调教大的乐儿吗?怎么就这个尺度?蝶漪不高兴地不住地叹气,“哎,教子无方啊,教子无方啊!”   乐儿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道:“好了啦,乐儿错了还不行吗?下次就下次好咯,反正不管小姐干什么,乐儿都会全力支持,不管小姐走到哪里,乐儿都会跟到哪里的。好了嘛。”   蝶漪拍了拍乐儿的小脑袋,一副老夫子的正经模样,道:“孺子可教也!等将来姐姐我洞房花烛的时候定要你跟着哈!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有难同当,有‘夫’同享嘛!”   哈哈哈——   这笑声说句实在话,实在是有点,哎,怎么说呢,放浪的笑声,多多少少有点少儿不宜吧。   再说了哪个少女不怀春是不是?这些含苞待放的少女们顶多就是YY一下过过嘴瘾而已,要是真枪实弹的,借她们十八个胆子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哎,万恶的旧社会啊!   正笑得浮想联翩的时候,上帝赐给这对含苞待放的俏丫头们上了一道清新小菜!   具体的说,路上有对狗夫妻,正在……咳咳……造小狗。   蝶漪拉住乐儿,随便找了块地就坐下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连眨一眨都觉得罪过。真是嘿咻嘿咻,公狗狗好卖力哦。   蝶漪无意间斜眼瞄了瞄乐儿,发现这个丫头,哎,口水淌了一地就算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蝶漪也不追究了,可是蝶漪实在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这丫头竟然,哎……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这丫头竟然用粉嫩的手指戳记着不该戳记的地方,用现代话说就是自淫呗!   这个色丫头刚才还用四书五经一板一眼地教育蝶漪,现在可好,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虚伪啊!虚伪啊!   哇,公狗狗用前爪子连搡带推地将母狗狗逼到了墙角,然后展开了激烈而又凶猛的攻势,貌似激情太过,弄疼了母狗狗,母狗狗竟回头要了公狗狗一下!   哇呀呀!见血了!见血了!   蝶漪和乐儿不约而同地大叫,就好比男生看世界杯,看到精彩处会抡着啤酒瓶子喝彩一般。没有面红耳赤只有无比过瘾!   正看在兴头,喝彩着呢!压跟没注意到一伙人风风火火地冲这边赶来!   “打死他!”一脆生生的娇呼厉声喝道。   因为蝶漪和乐儿心里有鬼,所以也羞得不敢看来者何人,可是这也太暴虐了点吧!蝶漪不就是看了几眼小狗野合嘛!又没有瞻仰你的床上特技,真是的不用打死吧!   蝶漪刚要跳起来与死抗争,伴着一记闷棍,耳边传来一声惨叫!   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蝶漪蓦然回首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母狗狗——   公狗狗似乎还没从震惊中醒过来,或者说被震傻了再也不会醒过来,他在母狗狗的身上舔了又舔,好像在说“亲爱的,你咋地了?怎么不动了?”   “太血腥!太暴力!太没人性了!”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口时就出口啊!蝶漪冲着命令下达者大吼大叫。   “你家的?多少银子?本小姐十倍赔给你!”对面那被绫罗绸缎包裹的野丫头很是不屑地说道,眼皮都懒得抬起。   “你赔得起吗?千两黄金能换的回小狗的命嘛?”蝶漪是义愤填膺,见到这种虐待小动物的事情,蝶漪总会挺身而出,义不容辞,蝶漪上辈子还是动物保护协会的代言人呢!   虽然蝶漪也偶然吃吃鸡啦,吃吃鱼啦,扳着手指算了一下,这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海里游的,蝶漪好像都吃过哦,虽然有些是为了演艺事业不得不吃,可是总而言之好像是自己比较没人性哦。   不过仗着“厚黑学”学得扎实嘛,“已所不欲,就施于人”的道理蝶漪还是很行滴。蝶漪就算是做过更狠辣的事,训起别人来还是可以一套一套滴嘛!   可见慷慨激昂义正言辞的演讲家,或许前一天还在招妓也说不定哦!   “哟,我道是谁啊?原来是柳蝶漪啊?”那辣手丫头抬眼看了看蝶漪说道。   蝶漪像研究原子弹似的上下考究了辣手丫头一番。道:“蝶漪咋不认识你啊?”   那丫头瞄了瞄蝶漪,阴险的笑道:“本小姐认识你就成了,你终究会认识蝶漪的。带着毛毛走!”   说完率领着众仆人,抱着公狗狗要走。嘴里还心疼道:“那狗太坏了!竟然让毛毛受伤了!死有余辜!”   啊!蝶漪和乐儿对望了一眼,心领神会。蝶漪俩的小九九没有被洞悉哦。   不过说来也是,蝶漪是百岁老爷嘛,乐儿是被蝶漪一手开发的早熟少女嘛,对那方面知识自然不陌生了,不过像那个辣手丫头般的古代少女可就是性盲了。   这做运动嘛,难免要有拉伤嘛!这丫头竟然当是狗狗打架!真是,啧啧……不管怎么说蝶漪和乐儿的清誉是保住了。就算丫头身边的那伙成年打手知道,恐怕也难以启齿,这种事情,嗨,蝶漪算是明白为啥许多遭污少女隐忍了。这种事,嗨,见不得光啊!   . 第7章:偷情赔上命 更新时间2011-12-5 14:05:03 字数:2138  臭丫头走就走吧,走了三两步回过头来,还阴魂不散地给了蝶漪一个阴笑。好像有千百只蚂蚁藏在衣服里面一般,又痒又痛反正不舒服就对了!这鬼丫头当真是阴魂不散啊!   怎么着也是在演艺圈混过数十年的人了,蝶漪还斗不过你个乳臭味干的小蹄子?   这个时候万万不能露怯,表示愤恨更是下下之策,虽然那是你的真实感受,那种恨不能捏死她的感受。   蝶漪回了她一个风情万种的微笑,要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杀手锏,输什么不能输气场,输了气场就意味着全盘皆输!   看了吧,姜还是老的辣,那丫头架不住了,手一松,毛毛从怀里跳了出来。然后冲着母狗狗惨死的地方,疾奔而去。   接下来的画面,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不管有人性的没人性的,都被震撼了。   连蝶漪这个看泰坦尼克号都不掉泪的老人也给震撼了——毛毛壮烈殉情啦!   嘭——眼前一片血红!   最让人掐指的是,那丫头的震惊一闪而过,而后满脸又堆上了轻蔑的不屑。哼了哼,走人了!   OH,MYLadyGaga!   冷血!绝对的冷血!   小心下雨遭雷劈!喝水塞到牙啊!   太没人性了!   这时候老天爷特矫情地撒了把毛毛细雨,要是再来点悲伤的音乐就赶上“狗版梁祝”了!   蝶漪和乐儿为了防止半夜狗叫门,冒着染风寒的危险,挖了个坑,把这对偷情丧命的狗夫妻给安葬了。哎,这个万恶的旧社会啊!偷情,都能偷出狗命来!哎……   当蝶漪和乐儿翻墙进家时,看到了一大家子人都在那儿恭候蝶漪滴大驾光临。早知道如此就不去看什么小狗野合了。   当蝶漪在数道担忧或者气恼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道幸灾乐祸的目光时,没脑子的也知道是蝶漪滴花心大表哥。   现世报啊!现世报!   帅哥,咋滴这么能记仇呢?不怕长褶子啊?!   蝶漪收敛了一下张狂模样,夹着屁股作鹌鹑状老老实实地,迈着小姐步伐挪到比较靠近母亲的那边。   虽然蝶漪母亲不比柳凌蓉的母亲,只是个偏房,只是个姨娘,只是个妾,但是蝶漪爹喜欢啊!谁能攥住男主的心才是真正的赢家!   蝶漪想凑到母亲的身边抓起她的手,孰料母亲柴雨薇一下子跪倒在地,做了大义灭亲之举:“请老爷夫人严惩贱妾的不孝之女。”   柴雨薇先声夺人,此举不过是想减轻蝶漪的罪责。   正室石安曼坐在椅子上,柔声道:“妹妹,俗话说,‘知子莫若母’,蝶漪是妹妹的心头肉,我们若是罚重了,可不好向妹妹交代。我看就交由妹妹处置吧。老爷,您看这样处置可否妥当?”   好生歹毒的妇人!蝶漪心里暗暗发恨。   蝶漪父亲柳武晟乃是本朝大将军,严于律己也严以待人,常把治军的那套法子用于治家。虽然偏爱蝶漪母亲,爱屋及乌,在诸多兄弟姐妹中,对蝶漪也是疼爱有加。听正室这么一说,便点了点头。必然以为,亲娘下手自然会轻些。却不知正中石安曼的歹心。便朗声对蝶漪母亲说:“这里就交给你了。石俊泽你跟我来。”   说完,拂袖而出。石安曼率领母亲等三个偏房,在后恭送。   表哥跟随而去,还冲蝶漪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蝶漪冷哼了一声,将头偏到一边。再看那石安曼,蝶漪恨不能将这个人面兽心的雌性生物给生吞活剥,这哪里叫从轻发落!   石安曼起身,缓缓地回坐到椅子上。幸灾乐祸地瞧着还保持着恭送姿势的母亲。   石安曼道:“我说妹妹,你还在愣什么神啊?这小树走了歪门邪道,若不及时扶正,等长成参天大树了,可就为时已晚了。”   母亲硬生生道:“夫人说的是!万福,伺候小姐二十板子!”   石安曼不依不饶:“妹妹,这惩罚恐怕难以服众吧。按家法,私自离家领这二十板子也便是了。可是妹妹难道没听说二小姐今儿去了什么地方吗?这烟花柳巷之地,岂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该去的地方?”   母亲的身体开始颤抖,指甲深深地嵌入到肉中。她咬住牙道:“四十板子!”   石安曼过来拉着母亲的手道:“这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我知道妹妹心里不好受,我这做大娘的心里又何尝好受?可是若不惩罚的重些,怎么好长记性?我也是一番苦心为了蝶漪好,为了教育好咱这些丫头小子们,希望妹妹能体谅一下做姐姐我的难处啊。”说完还在蝶漪母亲的手背上拍了两拍。   更可气的是,那鲜红的指甲故意蹭破了蝶漪母亲细嫩的皮肤。还假惺惺地说着对不起,不过是故意的违心之话。母亲只说不碍事,便收回了手。   家法刑具一切安置停当。   石安曼眼望着母亲,母亲咬着嘴唇道:“打吧。”说完闭上了眼睛。石安曼一脸得意地瞟了瞟闭目不视的母亲。   板子一下下落在身上,彻骨疼痛。不知道是不是石安曼暗地里早早给了家奴好处,这板子的劲道可是分外的重。   乐儿扑在蝶漪身上,用身体保护着蝶漪,她泪如泉涌,嘶吼道:“要打就打蝶漪,别打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把小姐带出去的。小姐是万金之躯,要打就打奴婢,打奴婢!”   蝶漪的母亲抢在石安曼发话之前冷冷道:“把乐儿关进柴房!!”   上来两个家仆将哭成泪人似的乐儿连拖带拽地架了出去。   蝶漪心下好生感激母亲,这貌似惩罚的呼喝,却免去了乐儿的一顿毒打。   每一次闷响,都会疼的浑身发颤,仿佛听到了皮开肉绽的声响。蝶漪硬咬着牙,狠狠地逼退泉涌般的眼泪。蝶漪不哭,绝不能哭,就是向地痞流氓低头,也不向这恶毒老妇认输!想看我痛苦流涕痛不欲生的模样,没门!   砰——砰——砰——   板子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毫不留情地落下,每一下都痛彻骨髓。意识逐渐模糊,眼前交织着石安曼恶毒的脸孔和母亲柴雨薇凄伤而又决绝的脸庞。   在意识消失之前,蝶漪好像听到了家仆慌慌张张地传报四皇子来了的声音,朦胧之中,好似有个白影,踢翻了施刑的家仆,一双大手稳稳地托住了蝶漪的身子,犹如那惊心动魄的夜晚——   . 第8章:皇子余威,吟歌悼妃 更新时间2011-12-7 10:02:37 字数:2236  待蝶漪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她没有听错,把她从阎王爷手里抢下的人正是四皇子楚云浩。   兀自忖思,他堂堂一个皇子,竟会为了一个丫头,出手伤人,插足大臣的家务事,绝非像那些长舌妇人口中的男欢女爱那么简单。应该是与宫中走穴之事有关。看来四皇子已经摸清了她的身份。   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脸色越发的苍白。蝶漪心道,她已经被卷入了这场惊涛骇浪之中,恐怕再也难以脱身。   “蝶儿,你醒了。”耳边传来母亲柴雨薇略带嘶哑的声音,只瞧她双目红肿,满眼血丝,不知哭了几次,又几夜未眠。   蝶漪挨了板子,自然起身不得,只得躺着。见母亲将浓稠的蛋汤一勺勺送到嘴边。昏睡了三天三夜,腹中早已是空空如也。昏迷期间虽是滴米未进,但却毫无胃口。却又不忍母亲挂心,只得硬着头皮咽了两口。   “娘,女儿不孝,让您老受累了。”从蝶漪干裂的嘴唇,虚弱地飘出。   “蝶儿,难道不怪娘?”母亲柴雨薇喊着泪水。   蝶漪摇了摇头笑道:“怪您袒护女儿吗?”   母亲柴雨薇微微一笑,竟然掉下泪来。   蝶漪伸出手,替母亲抹泪,纤细的手被母亲柴雨薇双手攥住,贴在脸上不停地上下摩挲。   那几个痛施毒手的小厮,已经很久没有在将军府出现了,她暗自好笑,竟然有人提前帮她出了这口恶气。想必定是爹爹的意思。   可是当蝶漪问起母亲的时候,却是石安曼的主意。蝶漪心里不禁感叹,怪不得这个石安曼在父亲眼中始终保持着贤淑得体的形象。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蝶漪握着母亲的手不禁微微的颤动。心里不禁感叹,这个石安曼果真不简单。在她养伤的那段日子里,这石安曼的表现竟是比之自己的母亲柴雨薇更加的殷勤备至。看来四皇子人虽然早走了,但其余威尚在。   每次瞧到石安曼假惺惺地嘘寒问暖,蝶漪的胃里就直泛酸水。不知道是该感激这四皇子,还是该向他讨个说法。   尽管瞧着石安曼的脸就想呕吐,但却还得笑脸相迎,和颜相陪,欢声相送。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她柳蝶漪可不想给母亲找麻烦。   宫中走穴的风头不再那么紧了,毕竟是宫闱丑事,不便张扬。那柔妃到死不过顶了个病死之名,却终究不被葬在皇陵之中。可见任是君王如何宠爱的女人,也不过如此。**佳丽三千,那个娇弱柔美的女子很快被新的莺莺燕燕所取代。   在家里将养了近两个月,伤口才慢慢约合。经历此事,家中自然没人再去禁蝶漪的足。蝶漪刚能勉强起身,便想去外面走走。心性使然,自由,对她这个带着现代记忆的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乐儿对蝶漪挨打之事一直深深自责,连看蝶漪的眼神都带了三分愧疚,始终不敢正视。   蝶漪曾打趣她“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如此畏手畏脚,扭扭捏捏跟个娘们似的。”乐儿嘟着嘴回道“我就是个娘们。”然后两人同时扑哧一笑。   向家人告了三天的假期,蝶漪带着乐儿去了据城镇五十里外的郊区散心。要放在平常姑娘身上,别说是三天,就是三个时辰,也都是不许的。只不过蝶漪出身将门,身怀武艺,自小到大就是个关不住的性子,家人早已习以为常。禁足既解,自然也就放任自流。   踏在郊外青青草地上,心中竟是说不出的畅快。山色秀丽,奇峰怪石,苍翠欲滴。花香扑鼻,鸟语相送。正是百花盛开,春意正浓的时节。   蝶漪伤痛初愈自然不能像乐儿那般走一步,跳三跳,踢着石子,驱着草间的小虫。但手中依旧折了柳枝,边走边甩。   “乐儿,我们唱歌好不好?”蝶漪巧笑嫣然地撇头望着乐儿。   乐儿拍手笑道:“好哇好哇。唱什么曲子呢?”   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却不说歌名,旋律轻轻地从嘴边哼出:   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   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不要说谁是谁非感情错与对   只想梦里与你一起再醉一回   金雀钗玉搔头是你给我的礼物   霓裳羽衣曲几番轮回为你歌舞   剑门关是你对我深深的思念   马嵬坡下愿为真爱魂断红颜   爱恨就在一瞬间   举杯对月情似天   爱恨两茫茫   问君何时恋   菊花台倒影明月   谁知吾爱心中寒   醉在君王怀   梦回大唐爱   乐儿只是静静地听蝶漪唱完,皱着眉头道:“小姐的曲调很是新鲜,不是昆曲,不是黄梅,不像这世间任何一曲一调。”转而笑道:“小姐一向聪慧过人,行事说话不落窠臼,定是独门独派!”   蝶漪单是微笑一对,伸手勾了勾乐儿的玲珑秀鼻。这十二岁的小丫头又如何懂得蝶漪的心事?乐儿只是听曲新颖别致,却不解这曲中的伤悲之意。蝶漪却是在唱曲悼念那个魂断深宫的柔妃。   不禁苦笑一声,自己都落得这般惨样,又何苦去哀伤他人?   “醉在君王怀,谁知吾爱心中寒——香魂一缕飘散,又有何人怜?”一个好听的男子声音幽幽地从湖面的柳林中传出。   蝶漪凝眸而视,一个身着银白绸缎的俊美男子,从那片青苍苍的柳林中走出,气质儒雅翩然若神,薄唇含笑,说不出的倜傥风流。折扇轻摇,诗意横流。   这个如诗如画的倾城男子,正一步步向蝶漪走来。心跳好像漏了几拍,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是谁?”蝶漪如痴如醉地呓语。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呼喊:“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楚楚纤腰肢,清清含黛眉,涵涵凝香眸。”倾城男子眸中含笑,眼望碧水寒潭,抑扬顿挫地吟诵着赞美蝶漪样貌的诗句。   如若换做其他男子,一见面就对人家姑娘的相貌评头论足,的确有点唐突,不合礼数。可是这倾城男子的赞美,却听着格外地受用,他渺茫的让人看不清,猜不透的神情,很容易让人迷恋。   “楚——清——涵。”蝶漪一字一顿地轻轻说出。   男子微微一笑,折扇在手,拱手示意。   他,竟将自己的名字融合在了赞美蝶漪样貌的诗句之中。而这紧紧是数秒之间的事情。比之曹植的七步成诗,毫不逊色。   他们并肩而立,遥望着波光粼粼的碧水寒潭,柳絮如雪花般纷飞。如诗如画,美得一塌糊涂。   遥望着如星河般璀璨的湖面,蝶漪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前世的,关于他的回忆。   . 第9章:做妾也要伴君旁 更新时间2011-12-8 9:30:55 字数:2776  那时,蝶漪名叫齐岚,刚刚接拍第一部电视剧,他是剧中的男主角。   “席一辰!你到底喜不喜欢我——”齐岚双目含泪,冲着那个俊秀挺拔的白色身影叫喊。可是这叫喊只是盘桓在心间,压在喉头,一千一万遍呼喊,他也不会听到。   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驶来,车上走下一个身材姣好,衣着高贵的貌美女子,轻轻地挽住席一辰的胳膊,笑靥如花。席一辰轻轻地在那女子的鼻梁上一勾,那动作如同利剑奔着齐岚穿胸而过,那一刻,齐岚才明白什么叫做“万箭穿心”。   宾利绝尘而去,碾碎了齐岚的一颗芳心。后来听圈内好友说起才知道,他早已娶妻生子,只不过为了演艺事业,外界不知而已。   恨不相逢未嫁时——   “姑娘!你的手!”楚清涵的惊叫,将蝶漪从破碎的记忆中拉回。   沉思过往的蝶漪腮边含泪,指尖流血,原来两世为人,都难以消弭他留给她的痛。   手指忽然一软,他的唇已然凑了上来,温柔地吮吸着蝶漪指尖上的血珠。初春的阳光撒向他那俊美无双,倾国倾城的脸庞,那眉,那眼,那鼻,那唇,那神情……一点都没变……   他吮吸着手指,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素白锦帕,包住了伤口。像是完成了一个任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眉角含笑,目光澄澈,如同池中白莲,濯清涟而不妖。   “你——”蝶漪本想问“你是否有了家室?”   却被一声娇滴滴的声音打断:“涵哥哥,我们回家吧!”走上来一个百媚千娇,伶俐可爱的女子,明眸皓齿,桃腮杏眼,美艳无边。那女子也不去瞧蝶漪,或者说,不管谁在她都瞧不见,因为此时,她灵动的美眸中,只能容下一个人的身影——她的涵哥哥。   同样的动作,挽住他的胳臂,笑靥如花地离她远去。   楚清涵回眸冲她一笑,携着那娇美女子,绝尘而去——   “一辰!”内心如钱塘江的潮水汹涌澎湃,似要将她撕裂般,处处惊涛骇浪。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停止了跳动,脑袋一沉,竟然再次昏晕。   耳边传来乐儿的叫喊“小姐”。身体被一双大手稳稳地托住,弹性十足而又宽厚无比,应该不是冰冷的地面,应该不是乐儿的娇怀……   当蝶漪再次悠悠转醒的时候,已是午夜丑时。   蜡烛早已燃尽,屋内漆黑一片,寒冬虽去,但余寒尚烈,夜风袭来,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你醒了?”竟是一个温和的男子声音。   原本以为房间只有她一人,孰料床边竟还守着一人,还是一个男子!这一下着实吃惊不少。   黑暗中看不清男子的容貌,可是那声音,谦和文雅,抑扬顿挫,如诗意横流,当世之中,除了他——楚清涵,更有何人?!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强,虽然伸手不见五指,蝶漪却稳稳当当地扎进了楚清涵的怀中。听着他的胸膛,传出雄健有力的心跳之声,鼻尖突然一酸,嘤嘤地哭了出来。   “上辈子,你不等我,为什么这辈子,还是不等我!为什么!既然不等我,又为什么要出现?!既然要出现,为什么总会有一个女子抢在我前头!为什么?为什么?!”蝶漪依偎在楚清涵的胸膛,粉拳一下一下地敲打在他的身上。   而楚清涵不闪不避,任由她无理取闹,尽管他被打得莫名其妙,被问得没头没脑,却是一脸的享受,眉眼间盈满了笑意,但心却被这初次蒙面的女子,弄得一揪一揪的疼痛。   “你为什么不回答?无言以对是不是?你是不是也很后悔没有等我,是不是?你说啊——你说啊——”蝶漪双拳攥起楚清涵的前衣襟,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顺着那温热的呼吸,她的脸还是慢慢地逼近了他的脸。   楚清涵觉得萦绕在鼻尖的那股幽香,越来越浓,弄得他心神激荡,乱了方寸。倏然间唇间一软,灵巧的秀舌,一下一下敲打着他的贝齿。他本想喊声“姑娘”,熟料嘴唇一开,那舌头便如获大赦般窜了进去。   经不起这样的挑弄,所有的理智在那一瞬间付之一炬,身子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双唇如戏水鸳鸯,无缝隙地黏在了一处。   血液,如同煮沸的热水,翻滚沸腾——   砰——   门被撞开,眼睛受不了突入其来的光照,努力挣扎着看清来人。   乐儿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拿着一只新的蜡烛,傻乎乎地立在门口,床上相拥而吻的两个人,痴缠一起的画面,霹雳般打进了她的眼眸。   “臭流氓!大骗子!我让你替我照看一下小姐,你竟然——”乐儿气急败坏地冲床边奔来。   在房中的红烛快要燃尽的时候,乐儿知道小姐一向怕黑,便跑去找到楚清涵,让他帮忙照看一下小姐,然后自己急匆匆地跑去买红烛。连给楚清涵一个拒绝的时间都没有留下。楚清涵这才来到了蝶漪的床边,本是一片好心,没想到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乐儿不明其理,误打误撞地闯了进来,见到两人痴缠的一幕,以为是楚清涵欺负了自己小姐。   蝶漪和楚清涵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暴怒,都兀自一惊。   “乐儿!——”蝶漪大叫着,却早已为时已晚。   那只大红灯笼,在楚清涵发愣之际已然扣在了他的头上——   那个诗一般的男子啊!蝶漪心中暗暗苦叫。   楚清涵尚未能将自己的头从大红灯笼中解救出来,乐儿手中的红烛已然敲了上去,她莫不是气急了,将红烛当打狗棒用了吧。   蝶漪不去解释,也不去解救,只是觉得眼前的场景很是滑稽,很是可乐。瞧着那个如诗如画的男子,狼狈地躲着乐儿的追打,慌乱地寻找着出逃的门路,就禁不住想笑。   用被子掩着咯咯的笑声,混乱中乐儿听成了哭泣之声,下手更加的狠辣,那根红烛也被折成了两半,跌落在地。楚清涵刚巧扯下了套在头上的灯笼,身子从门缝中闪了出去。乐儿依旧不依不饶,想追出去再打。身后却传来了蝶漪哈哈的大笑之声。   乐儿一脸惘然地回到床边无比紧张地道:“小姐,你怎地一会子哭,一会子笑。莫不是刺激太大,乱了心智,疯了!”乐儿兀自吓着自己,恨恨道:“真不该便宜了那臭小子!怎么就让他跑了呢!这可到哪里去寻他?”   蝶漪捂着笑痛的肚子,笑道:“乐儿,他没有欺负我。”   “嗯?小姐你怎么能连乐儿也瞒呢?”乐儿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知道这样的事,难以出口。但是,小姐不是寻常女子,不必吃了亏还遮遮掩掩。”   听着乐儿半是安慰,半是愤慨的声音,蝶漪又是一阵大笑。   乐儿的声音都带了哭腔:“小姐,你别吓乐儿!乐儿胆小如鼠,会吓死的——”   蝶漪听她哭了,便止住了笑声,将乐儿搂进怀里,声音喊着笑意,轻轻道:“我主动的——”   房里一片死寂,忽而听得咕咚一声,乐儿咽下了一大口唾沫。显然是吃了一惊。   乐儿从蝶漪怀里挣扎出来,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道:“小……小姐,您不会真疯了吧?”   蝶漪微微一笑道:“我前世就疯了——”   虽然眼前是黑漆漆一片,但蝶漪的目光依然深邃,似乎能透过这浓浓的夜幕,望穿前世今生。   突然间,蝶漪掀被而起,从床上跳了下去。也不顾身后乐儿的大喊大叫,兀自施展轻功,奔了出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他,然后嫁给他!   原来穿越到古代也有诸般好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   一提到男人的这项专利,很多穿越女是难以容忍的。可是当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如流星般一闪而过的时候,她却是那般的喜悦和欢愉。   前世,不能为君妻,今生,做妾也要伴君旁——   席一辰,你在哪里?   蝶漪仰望夜幕,眼含泪光,那种找不到的失落感,当真难忍,惆怅满怀,肝肠寸断。   忽听得,林中有人争执之声,细闻之下,竟是楚清涵和以为女子的争吵之声。   他们在争吵些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吗?蝶漪好奇心起,屏气凝神,提步跟了上去。   . 第10章:心中独他 更新时间2011-12-8 15:55:15 字数:2470  那女子正是白天所见的姑娘,她神情中带着几分愤怒,身子前倾似乎要走,手却被楚清涵牢牢地拉住。   “皇兄!你是堂堂太子!怎么能受一个贱民的欺侮!你气量好不追究,我楚云溪断断咽不下这口恶气!”女子的暴怒之声冲进蝶漪的耳膜。   “太子?”蝶漪在心中默念,苦苦一笑,原以为三妻四妾,却不料又是一个佳丽三千。自己早应该猜出,他不是什么富贵公子楚清涵,还是当朝太子楚云涵。只因为相见之时,内心惊喜,激动,混杂各色情感,所以迟钝了睿智。   心中蓦然想起了那个逶迤遁地的柔妃,想起了那个满是鬼厉之气的房间,家中一个石安曼已经如此难缠,若要进宫为妃……   “皇妹!都是误会!”楚云涵的着急地解释着。   这充满磁性的声音,打破了蝶漪心中的苦涩,为妃也好,哪怕为奴为婢又有何妨,只要能在他的身边,只要能在他的身边……蝶漪痴痴地念叨,如不能执子之手,能与子偕老也是莫大的幸福……   或许这种懦弱不争的想法,是许多现代女子所无法容忍,无法理解和接受的,但是爱情这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爱的够深够真,其余的全部都是虚无,任全世界都在,眼中只他。任**佳丽,心中独他。   想通这点,心中的苦涩一扫而空。她静静地从阴影中走出来,对上楚云涵兄妹吃惊的眼眸。   蝶漪缓缓拜倒在地,口中轻呼:“奴婢柳蝶漪叩见太子,公主殿下。”   冷风习习,刮面生疼,却难掩心中那万紫千红。今生既相逢,便胜却良辰美景无数。我再也不会如前世那般,哭着放手——   从郊区回到家中,过不多久,朝中便传来了圣旨。昭告天下,凡官家适龄女子均需入宫选秀。这次选秀,不是为皇帝选妃,而是要从此批秀女中,选出一名太子妃入住东宫。同时,也会为尚未配婚,却少年封王的皇子挑选王妃。   闺中女子莫不心花怒放,因为这次选秀,不仅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权贵之诱,还有皇家各路帅哥的男色相惑。   太子楚云涵,文俊儒雅;四皇子晋南王楚云浩,英俊潇洒;七皇子汉易王楚云霄,冷峻倜傥;十皇子云南王楚云飞,俊美不羁。无论哪位都是人中之龙,乃是当世女子最心仪的对象。无伦嫁于谁,都是三世修来的福缘。   那日蝶漪缓缓拜倒在地,扶住她的是双温润宽厚的手掌,她眼眸含泪,放下这个时代,女子该有的矜持,猛然扎进了他的怀中,双手紧紧地环住他雄健的腰身,再也不愿意松手。   尽管楚云溪冷哼不屑甚至有点鄙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贪慕权贵的贱人!”   蝶漪听在耳中,却不以为然,在前世,这话在前世早已听得厌了。电台,电视台,各大娱乐报纸、杂志,凡是能传播明星花边新闻的媒介,都曾用这般恶毒的字眼羞辱过她。这些辱骂,竟让刚入演艺圈的她一夜成名,曾无数次苦笑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她以为,楚云涵会像席一辰那般,避她如瘟疫。至少也该将这个举止疯狂,神志不清,贪慕权贵的小贱人推开。可是他没有,今生,他没有——   他的手在踌躇良久之后,终于揽上了她的楚楚纤腰。下巴抵住她的额头,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前世恁多的委屈,此时也算不得什么了,虽然他已经不记得她了……   这次选妃,该是他求来的吧。   “小姐,你对着镜子笑什么呢?”乐儿端着一碟芙蓉糕,满脸诧异地望着蝶漪。   蝶漪这才收回凝望已久的目光。她巧笑嫣然问道:“乐儿,你说我美不美?”   乐儿支着脑袋,良久不语,好像这是一个很难回答,让她为难的问题。   蝶漪故意装出一副怒嗔的表情,道:“算了,算了。我不为难你便是。”   乐儿笑了,道:“如果小姐都称不上美人的话,那么这世间还有那位女子敢枉自成美?”   蝶漪扑哧一笑,道:“你是不是又偷吃蜜糖了?嘴巴怎地这么甜?”   乐儿眼珠一转道:“蜜糖真没多吃,可能是香油喝多了,呵呵。”说完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一副古灵精怪的可爱模样。   听闻她这话,蝶漪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这话中的含义,笑着就奔过来,挠乐儿的痒痒。   两个少女在房中嬉闹了起来,笑声阵阵,宛似黄莺娇啼。   一声寒到极点的冷哼,与这欢快的笑声很不和谐地传了进来。   蝶漪和乐儿凝眸望去,却是大小姐柳菱蓉。单瞧她脸有薄怒,冷眸相视。   “哟,是那阵风把我这神仙般的姐姐给吹来了啊?”蝶漪笑着说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柳菱蓉恁是想抽柳蝶漪两百个耳光,现下也得硬生生地压下去。单是冷哼了一声,道:“你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别拖累别人成不成?”   蝶漪心里明白柳菱蓉是为这次选妃而来,那日在勾栏中撞见她与表哥石俊泽偷情,就知道一颗芳心早已暗许石俊泽,现在,圣旨要她进宫选秀,心里自然是老大不舒服。   虽然瞧明白了她的怒气何来,但柳蝶漪却想往这把火上再添一把柴火。她淡然一笑,故作不知道:“妹妹愚钝,不知姐姐此话何意?还望姐姐打开天窗说亮话。”   柳菱蓉恶狠狠地瞅了她一眼,怒道:“揣着明白装糊涂!要不是你勾引四皇子,又何来选妃这事!”   柳蝶漪听罢,心中不禁愕然,哎,这个苦命的四皇子楚云浩,竟然莫名地承担起了全部。   一旁的乐儿早她一步,率先咯咯笑了起来。柳蝶漪经不住诱惑,也跟着笑了起来。   柳菱蓉被笑得莫名其妙,火气自然也窜了起来。她手上运劲,竟将一张青木檀桌用掌力震裂!   柳蝶漪一向见好就收,便敛住笑容道:“嫁与四皇子不过是个王妃,又有什么好稀罕。”   柳菱蓉顿住,犀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心中暗自忖思,难道她错过了妹妹?但是那日明明是四皇子将柳蝶漪从家奴手中救下,那双冷眸中喷出的火气,都能烧九趟赤壁!她试探性地问道:“难道你——”   不待柳菱蓉说完,柳蝶漪铿锵有力的声音掷来:“志在太子!”   柳菱蓉神色一怔,万万想不到,一向与人无争的妹妹,竟会藏着如此野心!这巨大的转变有点让她无法消化,一时间竟呆立在那里。   柳蝶漪转过身,目光从柳菱蓉的头顶越过去,声音透着些清冷:“姐姐,若没有旁的事,就请回吧。”   柳菱蓉听着这有些气势凌人的口吻,又是一怔。但最终还是一咬牙,恨恨地摔门而走,门被这一摔,猛然撞向门框,有弹了出去,在空中摇摇摆摆,良久才停歇下来。显然气得不轻。   “小姐,你刚才的说话口吻,真像位娘娘!高贵凌人,气势非凡,自由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势。”乐儿笑着说道。   柳蝶漪淡笑不语,什么荣华富贵,在她眼中不过是粪土一堆,身外之物,何尝留恋。她的争,与旁人的争,有着天壤之别。她只要一颗心,只求相伴君郎侧,哪怕茅屋草堂,哪怕清粥野菜……   . 第11章:失去第一次 更新时间2011-12-9 9:16:09 字数:2225  家中已经为选妃之事,忙得炸开了锅。连乐儿竟也被调去帮忙,去制备蝶漪进宫需要的东西。柳蝶漪有些受不了家里大惊小怪的气氛,独自出去散心。   自从在湖边与楚云涵相遇,柳蝶漪便爱上水,不管是山间小溪,还是井中死水,她都爱。   此时日过西山,红霞漫天,烧红了半壁天空,如血夕阳没入湖面,半江瑟瑟半江红。   眼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这城中的湖水虽不比郊外的浩淼,但足以寄托蝶漪的满腹愁思,想着那日郊外的相逢,想着那好听的磁性声音,想着软唇吮吸手指的味道,想着想着便想到了大红灯笼罩在楚云涵脑袋上的一幕,不禁笑了出来。   “你还笑得出来?”略带讽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带着些埋怨,含着些沙哑。   蝶漪回眸一笑,不答反问:“你还好意思来见我?”   自从她被责打,石俊泽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或许,是忙着迎娶公主楚云溪,或许,是怕再次见到她。毕竟连他也没想到,那次责罚竟会这般的重。   来者一脸的倦容,望着令人无限神伤,往昔的自负,竟被忧伤所占。石俊泽黑漆漆的眼眸直盯住柳蝶漪含烟带雨的美目,似乎要看穿她的灵魂。   突然间一双有力的大手扳住了她瘦削的肩膀,寒冷刺骨的声音冲破耳膜,直砸在心头:“告诉我!为什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穿上凤袍?”   柳蝶漪冷哼一声,对上他那双红红的似要喷出火来的眸子,道:“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石俊泽愣了一下,甩开柳蝶漪的肩膀,哈哈大笑,这笑声中带着三分凄伤,气愤张狂,那股不可理喻的自负再次回到了冷峻的脸上。低沉的男子声音,道:“你在吃醋?你在怪我娶了公主?”   还真是个自负到无可救药的男子,柳蝶漪心中暗自好笑,却不禁为他深深地悲哀,她冷冷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面对她清冷的眸子,石俊泽依旧自以为是地相信着他的认为,他认定柳蝶漪铁定是在吃他的醋,所以一向与人无争,淡漠荣华的她才会说出“志在太子”四个字,她是在气他,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气他。   或许只有这么想,才会满足他的虚荣,平复他的暴怒吧。蝶漪哀叹一声,不去理会这个狂傲自负的帅哥。再去看那湖面之时,却早已非“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景象,而是倒垂着漫天的繁星,星光点点,分外璀璨。   “好!你可以去争取那个什么太子妃!”石俊泽的声音穿耳而过。   这个自负的男子怎么在一瞬间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果然石俊泽还有下文。   冷冷的,戏谑的,残酷的话语从那性感的薄唇中,清晰地吐出:“但在此之前,我要你的第一次!”   说着食指便在柳蝶漪的腰间一点,封了她的穴道。身子软软地,毫无反抗之力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无视她眼中能杀人的恨意,有力的大手,稳稳地将她的身子平放在湖边的草地之上。   她的穴道被封,动不了,也喊不了。任由他的双手解下自己一件又一件的衣衫。   朔风凛冽,乍暖还寒。随着皓白肌肤一寸寸暴露在清冷的夜风之下,屈辱一点点地聚集竟让浑身颤动。   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愤怒,那诱人的胸脯如波涛般上下起伏,剧烈地勾起了他更加强烈的占有欲。   那皓白盛雪的肌肤,如荔枝果肉般晶莹剔透,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不着寸缕的他,健美修长的身躯紧紧地覆在了她的身上,滚烫的温度抵御着外界风寒的侵袭,却始终点燃不了身下冰冷滑腻的躯体——那具灵魂死去的空壳。   石俊泽古铜色的肌肤反射着清冷寒寂的月光,透着年轻的气息和征服一切的光芒。   吻,像密密匝匝的雨点,不容抗拒落了下来,额头,眼眸,鼻尖,唇瓣,颈下,双肩,然后一路向下,无一遗漏。红痕满身,印下他的记号,他用这种方式让她明白,她是属于他的,她的一点一滴,她的全部……   屈辱让她含泪闭上了双眸,万念俱灰莫过于此,他毁了她,彻底地毁了她!   “睁开眼睛!”冰冷的声音从上砸了下来,他恨恨地下达着命令。他把她当作了什么?奴仆?玩具?如果这样也可以将他激怒,她何乐不为?眼眸闭的更加的紧了。他总不能把她的眼睛给扣下来吧。她心里冷笑,却浑身冰凉。   她的不从,彻底激怒了他。   伴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彻底拥有了她——   穴道在愤怒中冲破,她可以动,也可以叫了,但她却无力再叫,无心再动。因为那个禽兽已然占有了她,冲破了她的所有紧绷和防备,彻底驾驭了她,毁掉了本该属于另一个倾城男子的世外桃源。   石俊泽伸出修长的手指,掸去了她眼角流出的最后一滴泪。然后,毫不留恋地,披上衣衫,大步离去。   身体中的血液早已停止了流动,因为浑身冰冷没有丝毫温度。为什么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水?或许,眼泪早已风干了吧。   寒风凛冽席卷走了最后一点温度,麻木的她竟然再也感觉不到外界的寒冷。或许,此时的她该是比世间任何一物都要冷吧。   前世,自从席一辰深深伤害了她,她曾夜夜买醉,常常不知酒醒何处。被狗仔们稍加油醋,在圈中的声名日渐狼藉。这种长醉不休的生活,最终在不知名的一夜结束。   清晨醒来,余醉未消,脑袋如针扎般疼痛,可再痛也没有身下传来的痛。齐岚骇然地环视周遭,从屋中的陈设,意识到这是酒店的一个包厢。惊出一身冷汗,她猛然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寸缕未着,洁白床单上那团玫瑰红是那般的刺眼扎目。   二次为人,她依然无力保住自己宝贵的第一次。满腹苦水,不知何处倾诉。   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般残忍地对待自己?!   本以为今生与一辰相逢,相恋,必定是上天赐予她前世的补偿,可是,为什么又要安排石俊泽这段插曲?让她不再完整,不再纯洁,变得残破,肮脏,不耻……   一辰——   她放声长鸣,声音如那天的柳絮漫天飘洒。震得涟漪一圈圈荡开,远去——   此刻她已然置身这刺骨的湖水之中,一步步逼近湖心,寒冷的湖水一点点侵袭着她的躯体,从脚腕,膝盖,再到胸前,最终漫过了她的头顶。   荡开的涟漪,聚拢而又散开,最终恢复了平静。   . 第12章:就让她也负他一次 更新时间2011-12-11 7:52:31 字数:2638  胃里的冷水,逆着食道涌向喉咙,冰凉刺骨的水从口中溢出。   意识一点点地回拢,朦胧中看到了两个人的身影,一个颀长而立,一个半蹲着身子,两人都凝望着浑身湿漉漉的柳蝶漪。   “我死了吗?这是哪?”虚弱的声音从柳蝶漪冻得发白的唇瓣中吐出。   那个站立的人,突然间扯下了蹲着那人的披风,披在了柳蝶漪的身上,将她包裹其中,抵御住外界的风寒。可是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姑娘,你长得太美了,阎王爷以为是仙女便不敢收押,又给送了回来。”说话的是那个半蹲着的人。声音俏皮,应该是个少年。   柳蝶漪努力撑开美丽的眼睛,努力将这两人瞧清。   两人都是长相极美的男子。站着的那人面容冷峻,剑眉斜飞,俊目狭长,眉宇间自有一股威严。蹲着的那少年,皮肤竟比之平常女子都要粉嫩细滑,白玉面庞,眉如墨画,眼似寒星,高挺鼻梁,嫣红薄唇,瘦削下巴宛似希腊最完美的雕塑,当真是俊美无双。   见柳蝶漪痴痴地打量着自己,那冷峻男子似乎有些不自在,冷冷道:“十弟,快走吧。”   俊美少年抬头笑道:“七哥,这仙女咋办?咱要是就这么走了,她要再寻死怎么办?”   柳蝶漪心头猛然一震,这个世界还真是小的很。看这二人装扮,衣着装饰均是华贵无比,再细细端瞧二人长相,依稀能够找出楚云浩和楚云涵的影子。再说他们一个七哥,一个十弟的称呼,这世间除了帝王之外,谁还会有这般福气。   心中的酸涩再起,穿越到这个时空,她是铁定做不成逍遥人了。看来冥冥之中,上天早有安排。   冷冷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连自己都不珍重自己,别人又岂能管得?”那双冷峻的眸子中没有丝毫温度。或许,久经沙场的七皇子楚云霄,对这生生死死早已看的破了。   十皇子楚云飞颇有为难地望了望虚弱的柳蝶漪,又望了望如北极冰山似的七哥,道:“别人寻死,我自懒得管,可是这仙女要是香消玉损了,岂不可惜?”说完笑意盈盈地看着柳蝶漪,带了几分孩子般的戏谑。   楚云霄一脸受不了地大步走开。   “喂!七哥!七哥!”楚云飞着急地喊着。   最终,楚云霄的背影还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楚云飞耷拉着脑袋,有点垂头丧气。抱怨道:“这个冰窟窿,真是百年不化!”   柳蝶漪扑哧一笑道:“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你赢了,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你若输了,就得答允我一个条件!”   楚云飞喜道:“赌什么?”   柳蝶漪心道,这尔虞我诈的**,怎么会出了楚云飞这般天真烂漫的人物?按下心头疑惑,笑道:“你先答应我的条件。”   楚云飞凝思片刻道:“只要不是吃狗屎这般无礼的条件,我允你便是。”   柳蝶漪一听脸都绿了,这楚云飞到底是怎么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的?**这个大污池竟然养出了朵小白莲,皮肤还那么白皙,谐称小白脸也不为过。想着想着,竟又兀自笑了起来。   楚云飞困惑道:“我说神仙姐姐,你莫不是脑子真有毛病,刚才还寻死觅活的,现在又这般哈哈大笑。”   柳蝶漪强忍住笑,道:“你要是输了,定要娶了我。”   楚云飞怔了片刻,像瞧怪物似的盯着柳蝶漪看,兀自忖思,世间怎会有这般开放的女子?一见面就让他娶她。心中盘算了一下,父皇**佳丽三千,自己的王爷府多一个平民妃子,父皇也不会难为自己。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说道:“我答应你便是!赌什么?”   柳蝶漪望望楚云霄离去的方向,道:“我赌你七哥并未离开。”   楚云飞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伸长了脖子道:“哪呢?!我怎么看不到?”   “啊!”   “扑通!”   “救命!”   柳蝶漪看着在水中挣扎的楚云飞兀自含笑。他一定就在附近,她赌他一定会现身。   果不其然,一道黑影从身边闪过,湖面炸开了一朵巨大的浪花。楚云霄果真并未走远。柳蝶漪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楚云霄把楚云飞拖上了岸,两人浑身湿漉漉的,样子甚是狼狈。   柳蝶漪走过去,将楚云霄刚才给她的那件披风,裹在了楚云飞的身上。她在楚云霄开口盘问楚云飞落水原因之前,将身子搁在了两兄弟之间。   她冲楚云飞诡秘地眨了眨眼睛,示意“我赢了!”   楚云飞的神情先是一怔,然后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恨恨地甩掉身上的披风,抹了一把脸,闷声不语的走了。就像个打赌输掉的小孩子在耍赖。   柳蝶漪笑盈盈地望向落荒而逃的楚云飞,全然不理,身旁那双如同利剑般泛着寒光的漆黑眸子。   楚云霄见她全然不理会自己,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复杂味道。他冷冷道:“你好自为之!”然后大步迈开,走向远去。   在他高大英挺的背影淹没在夜幕之前,柳蝶漪俯身,声音平稳送出:“柳武晟将军之女柳蝶漪,多谢汉易王赤霄大将军吉言!奴婢恭送七皇子!”   楚云霄的脚步一滞,身体一僵,但最终还是迈进了黑暗之中。   柳蝶漪望着皇室兄弟俩离开的方向,含烟带雨的眼眸中含了几分得意,但更多的却是凄苦和仇恨。   她,是个聪慧的女子。在她幽幽转醒之际,她就注意到虽然是十皇子楚云飞蹲坐在自己面前,七皇子楚云霄远远地站在一旁,但是,救她之人却是楚云霄而非楚云飞。   这个很简单,因为楚云霄是撤掉了楚云飞的披风,给自己披上的。那时尽管她还没有恢复元气,但已然捕捉到了这细微之处,她努力撑开眼睛,不是看来人的长相,而是急于想看清二人的衣服是湿,是干。   果不其然,楚云霄的衣服是湿的,而楚云飞的却是干的。所以她断定救她之人,是楚云霄而非楚云飞。   随后她从两人的言谈中,看出两人的性子,一个外冷内热,另一个却是,外热,内就不大清楚。因为她始终无法说服自己,一个不傻的皇子,会天真烂漫如同孩童。   再加上,救下她之后,一个撒手不管,一个尚在留恋的表现。按此,不管这楚云飞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也该在楚云霄面前继续演下去,横竖都应该是他跳下水来救自己才是。而事实上,却不是他楚云飞。   这只能说明一个事实——楚云飞不会水!   就算楚云霄不顾她柳蝶漪的死活,断然不会不理楚云飞的死活,他怎么可能安心地把他的傻弟弟留给一个身世不明的女子?   所以,柳蝶漪料定,楚云霄就在不远处冷冷地观瞧着他们,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挺身而出。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柳蝶漪的脑子竟然转了这么多圈数,思维之缜密可见一般。   白天还是铿锵有力的“志在太子”!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她,要十皇子楚云飞娶她。熬了前世终于能和楚云涵相聚,相恋,厮守一起,可是在她说出要楚云飞娶她的时候,就毅然做出了决定。   前世,是他负了她;今生,就让她也负他一次。   “我们扯平了——”柳蝶漪冷冷一笑,那笑容酸涩无比,冰冷的泪珠滚了下来。   下下辈子,还会有第三世吗?   哈哈——   死寂的夜空,回荡着柳蝶漪凄伤而又癫狂的笑声,那笑声比之痛彻心扉的哭号,更让闻者凄悲——   既然老天爷,不让她轻易地死掉,那么,接下来,她便让害死她的人去死!熊熊的复仇烈火炙烤着每一寸肌肤。那含烟带雨的美眸中,竟透出了丝丝暗红。指甲再次嵌入了肉中,血珠顺着指缝滴下,可是这次却没有人,替她吮吸,替她包扎,替她疗伤——   . 第13章:入宫选秀 更新时间2011-12-12 9:12:20 字数:2445  她终于再次走进了这个皇宫,这皇宫依旧巍峨气派,变了的只是她的心境,她再也没有像从前那般的好奇,会去东瞧瞧西看看。现在的她连目光都变得那么小心翼翼。   她的老练,与她周边叽叽喳喳满脸欢喜的秀女显得格格不入。同样,冷着一张寒冰脸的是她的姐姐柳菱蓉。就算是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最终还不是迈进了这红砖金瓦的皇宫。   她们姐妹本就生得貌美,又是这般冷若冰霜不和气场的表情,自然找来了不少秀女的非议。   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低笑吟吟。如同有千万只苍蝇蚊子围在身边,难受之极。   性子如烈火金刚的柳菱蓉,横眉扫了众秀女一眼,恶狠狠道:“小心你们的舌头!”   一个不知死活的秀女,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冷哼道:“舌头长在我们的嘴上,你管得着吗?”   柳菱蓉冷眼打量着这撞上枪口的秀女,只瞧她娥眉纤细,杏眼桃腮,俗艳的大红纱裙纬地,本是雅致的玉颜上却画着浓浓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因了这过于妩媚成熟的装扮,而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也算得上是个妙人。再瞧她衣着华贵,气势凌人,身边竟还跟着四个秀女鞍前马后。可见来者不凡。   但柳菱蓉心不在选秀之上,恨不能犯个错误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见来者身份地位不低,正合她意!就算不能因此出宫,至少也能起到杀鸡骇猴的效用,让耳根清净一下也好。   柳菱蓉微微一笑,身子已然窜到了三丈开外的那个秀女身旁,伸手便是狠辣一掌。   不过在她的手掌即将触碰到秀女腮前,柳蝶漪的胳膊已经架开了她的手掌。   柳蝶漪笑意盈盈地从那秀女的头上取下一颗夜明珠,将那颗珠子拿在手中玩弄一番,笑道:“姐姐,这颗珠子甚是好看,妹妹借来玩玩。”说着指尖用力,珠子上竟然出现数条裂痕!   众秀女脸上露出了各种神情,或是惊诧,或是疑惑。   柳蝶漪故作慌张道:“呀呀呀,这珠子不会是赝品吧?!看姐姐您知书达理不像是乡间野里的丫头,穿着首饰看着都是上乘之色,怎么会带颗假珠子?”   这一捧一损之间,把话说的妙极,聪明的丫头,定能瞧出柳蝶漪手下功夫不弱,自然明白柳蝶漪不仅让她少挨了一巴掌,还在暗示她不要不知好歹,否则定让她命如此珠。蠢笨的丫头,定然会把柳蝶漪的戏谑之言当真话来听,以为此人真的是穿戴假货故意装阔摆架子的穷丫头。那样一来,杨思烟定会成为这群秀女们下一个窃窃私语的对象。   旁边一秀女抢嘴到:“放肆!堂堂二品御史之女杨思烟岂容你这野丫头亵渎?!”   “哟哟哟,我倒是什么大的人物,竟会如此嚣张,不过区区二品御史,就敢枉成堂堂?”这一声娇嗔从背后传来,柳蝶漪凝眸而视,来者竟是个熟人,正是那日打狗的暴虐丫头。   一袭金黄色的宫装,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说不出的华贵华美,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灵动似水的眼眸慧黠地转动,美得可谓富丽堂皇。   杨思烟怒斥道:“你有是谁?”她本想怒斥“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但瞧这丫头服装头饰无不奢华名贵,身边至少有七个秀女追随,比之自己倒还多了三个,再听她说话的语气,似乎来头比之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虽是盛怒,但也不敢唐突了去。   那丫头冷哼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明白你是谁?她是谁?”这丫头说到“她”时,眼睛凝视着柳蝶漪。   对上那对似笑非笑的眼眸,柳蝶漪微微一怔,自那日这丫头喊出了她“柳蝶漪”的名字,柳蝶漪便暗地里派人调查过这丫头,来者正是当朝宰相的千金安秋姚!   杨思烟身边的秀女似要捂着嘴巴对她耳语,杨思烟怒冲冲道:“你直说便是!”   那秀女本想讨个赏钱,熟料竟吃了一个瘪,故意朗声道:“这位是柳武晟大将军的二小姐柳蝶漪!”   看着杨思烟变色的脸,那秀女嘴角一弯,甚是得意。又望向安秋姚,用更大的声音说道:“这位便是当朝安丞相的千金安秋姚!”   安秋姚在听到那秀女说及自己身份的时候,竟然大大方方地冲杨思烟颔首微笑。   杨思烟双腿一软,竟是晕了过去。身边的几个秀女故作反应迟钝,直到杨思烟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才假装好心地凑了过去,又是拖又是拽的要把她扶起来。最终还是上来了几个太监将之抬了下去。   “晕的还真是时候!”柳菱蓉冷哼一声,眼光不屑地望着被抬下去的杨思烟。而与此同时,柳蝶漪脱口而出的却是:“演的挺像!”   “真是一母生九龙,各个不一样啊!没想到却是天壤之别!”安秋姚在柳菱蓉的脸上瞧瞧,哀叹一声,又在柳蝶漪的脸上停驻数秒,眸子里尽是欣赏之色。   柳菱蓉自然明白安秋姚的言下之意是,自己不如妹妹柳蝶漪。这可戳到了她的痛处,当下恨恨地瞪了安秋姚和柳蝶漪一眼,掐断一只柳条拂袖而去。   “姐姐!”柳蝶漪在后呼喊,柳菱蓉却是头也不回地愤然而去。   安秋姚不理会柳蝶漪投来的凌厉目光,招呼着身旁秀女,扬长而去。   柳蝶漪望着安秋姚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个安秋姚果真是个厉害角色,一个眼神,便将她刚才拉拢柳菱蓉的苦心,全盘击碎。只言片语,便能让她们姐妹反目成仇!   “久闻柳二小姐芳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声音袅袅宛似夜莺娇啼,清脆悦耳,而又温柔无限。   柳蝶漪回眸凝视来者。眼前不禁一亮。   窈窕体态多一份则肥,少一分则瘦,曲线玲珑曼妙多姿。两弯似蹙非蹙柳叶眉,一对波光灵动含烟目,肤若凝脂,吹弹可破,不施粉黛,已然面胜桃花。吐气如兰,举止高雅,宛似空谷幽兰,清新脱俗,又似那园中牡丹,雍容大气。岂是一个“美”字了得?!   “你是?”柳蝶漪娥眉微蹙,忍不住问道。   那女子竟是盈盈一拜,神色恭敬,柔声道:“在下镇北大将军之女韩芷嫣。柳大将军对家父有救命之恩,小女感激不尽。恭祝姑娘万福千寿!”   柳蝶漪将她扶了起来,笑道:“姑娘不必多礼!既然父辈交好,那我们小辈自然情同姐妹。姐妹之间繁文缛节多了,反倒伤了感情不是?”   韩芷嫣展颜一笑,点头称是。   两人虽是初次相见,但彼此都觉得好像认识了几辈子般,互生亲呢之感。加之两人性情相似,臭味相投,聊得很是投缘。说起那塞北风光之时,韩芷嫣和柳蝶漪的脸上竟都是无限神往之色。   两人相视一笑,心意了然,都是向往苍穹和自由的雄鹰,却无奈命运难控,做了这宫中的毫无自由可谈的金丝雀。双手相握,本想给彼此温暖,却不料自己的早已冰凉。两人再次苦笑,摇了摇头,齐齐地望向天空,兀自出神——   . 第14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更新时间2011-12-13 10:19:20 字数:2739  不知道是不是柳菱蓉真的很是厌弃柳蝶漪,俩姐妹的闺房竟然相距甚远,一个在西偏房,一个在东厢房。姐妹不和的传闻,倒还真不是无源之水,空穴来风。这样的安排是故意为之,还是天机巧合,就不得而知了。   这样也好,离得远了省去了不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麻烦。要是一大早就被人翻白眼,那一天的心情也该毁了吧。柳蝶漪这般安慰着自己,倾城的脸上却开出一朵苦涩的微笑。   此时,日已偏西,薄雾清寒。梨白桃红,百花争艳。春色撩人,晚风如扇,绿柳成烟。   “妹妹,笑得甚是苦涩。可是有什么心事?”轻轻柔柔的声音宛似百灵娇啼。   柳蝶漪侧脸一笑,正对上韩芷嫣关切的眼神。“原来是韩姐姐,我小小年纪不过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哪来的真愁。”   韩芷嫣眼含笑意,望着满园盛开的百花,低声道:“为赋新词强说愁,那妹妹是在填词写赋咯,说与姐姐听听可好?”   柳蝶漪微微颔首道:“那妹妹就献丑了。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韩芷嫣喃喃地重复道:“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但见夕阳余晖盈满她的瑰丽面庞,竟透出丝丝的惆怅和无尽的凄伤。   两人谁都不再说话,只是透过雕花镂空小窗,望着满园的姹紫嫣红兀自神伤着。   “姐姐喜欢什么花?”柳蝶漪耐不住这压抑的有点沉闷的气氛,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韩芷嫣回神一笑,低眉浅吟:“那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原来姐姐爱那驿外之地,断桥寒梅。”柳蝶漪浅浅一笑,眼中尽是赞赏之色。“像姐姐这般出尘脱俗的人儿,与傲霜斗雪的梅花倒是极为相称。”   韩芷嫣苦涩一笑,眼望天空,眼神飘渺:“梅花是塞外唯一盛开的花,也是我前半生见过的最多的花——”   本想将气氛搞活,熟料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无言的沉默,一直持续到,夕阳没山,月挂柳梢头。直到侍候的宫女进来送晚膳,方才止息。   韩芷嫣摇着脑袋笑了笑:“没想到竟然站了这么久,腿都有些麻了。我也该回去了,改日再和妹妹品茗吟诗,赋词说愁。”   送走了韩芷嫣,柳蝶漪的心再也难以平复。望着韩芷嫣渐渐淹没在浓浓夜幕中的窈窕身姿,心下喃喃道:“这偌大的皇宫,又多了一个深宫闺怨。”   桌上的晚膳,甚是丰富,不仅菜色繁多,量也大的惊人。杯盏都挤到了青檀木桌的边缘。   “这是要将我当牛养吗?”柳蝶漪打趣了一句。   正在一盘盘摆着菜肴的两个宫女先是一怔,然后扑哧一笑,没料到这种话竟会从一个气质脱俗,吐气如兰的秀女口中说出。   压人的沉闷之感,在这一笑中冲淡了不少。柳蝶漪本不是伤春悲秋之人,只不过经了寒潭被辱之事,遮掩了原来的喜乐。但俗话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总不能一直这么压着。   简单的用过晚膳,伺候的宫女也都退了下去。柳蝶漪端坐在窗边,对这明月出神。“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襌娟。”不知道现在的他在做些什么,是不是也和自己一眼,举杯邀月,对影三人,排遣相思相念之苦?   忽然,一个黑影,飞檐而过,径自朝着西偏房奔去,身上似乎还附着东西。柳蝶漪眼神忽然变得犀利,戾气冲身而起。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他——石俊泽!   他一司徒的儿子,怎么来这秀女所住之地?   嘴角微微上弯,柳蝶漪双拳紧握,关节微微泛白。心道:“石俊泽,是你自投死路,莫怪我狠辣无情!”   一群侍卫在冯琅的带领下,逼近了西偏房,柳菱蓉住的地方。这自然是柳蝶漪一句“抓刺客”的杰作。   不待冯琅下令,西偏房里率先传出了柳菱蓉惨厉的的尖叫之声。跟随在后的柳蝶漪,心头忽然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虽然姐妹感情因母亲辈的争斗而早已破烂不堪,但毕竟血浓于水。   柳蝶漪第一个冲了进去,破门而入。一句“姐姐”还没出口,就被泪眼婆娑的柳菱蓉一把抱住。   冯琅和众侍卫也随后冲了进来。   却见石俊泽上身而立,不闪不避,大大方方地立在房中,英俊的脸上瞧不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石统领!”冯琅失声叫道,眼中尽是疑惑之色。把那后半句生生地咽了下去,他是想说“”石统领你怎么会在这?”秀女的闺房,可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禀报冯副将,刺客已死!”一个侍卫探了探倒在地下已然毙命的黑衣人,回禀冯琅。   “要是人人都和冯副将这般,事后诸葛亮,恐怕——”石俊泽不急不缓地说着,嘴角边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不待石俊泽说完,冯琅单膝撑地,抱拳道:“属下失职,请统帅责罚!”虽然言辞铮铮,愿意领罚,但身体却因气愤,不满而兀自颤动。他浑身僵直,忍着万千屈辱,半跪在地。   “小女子柳菱蓉谢过石统领救命之恩!这刺客着实狡诈,怪不得冯副将。还望石统领不要过于苛责。”柳菱蓉适时地插嘴。这话说的够圆够满,全然不是柳菱蓉冲动火爆的风格。   “看在柳姑娘求情的份上,此事到此为止,不再追究。”石俊泽在说道“此事到此为止”的时候,语气加重。   聪明如冯琅不会听不出这言外之意,他立马抱拳道:“多谢石统领!谢过柳姑娘!”   石俊泽冷袖一挥,大步迈出。自始至终没有瞧柳蝶漪一眼,自然没有注意到那双凄冷的眸子早已结满风霜。   众侍卫抬着那名已经毙命的黑衣人退了下去。冯琅走在最后,回望了一眼柳菱蓉,那一眼里有着无限的感激。柳菱蓉轻轻地颔首,还给他一个梦幻般的微笑,一笑倾人城。   随着门吱的一声关闭,屋内静了下来。只闻微微的呼吸之声。   柳菱蓉缓缓地踱着步子,围着一动不动的柳蝶漪绕了一圈,最后立定在柳蝶漪的身前。伸出素手,在柳蝶漪的肋下一点,解开了柳蝶漪的穴道。   原来,在柳菱蓉哭着扑向柳蝶漪的时候,已然出其不备地封住了柳蝶漪的穴道,所以才有刚才柳蝶漪的一言不发。   一个秀女独住的地方,桌上为何要放两个茶杯?如果没有猜错,那茶定然尚在温热。   这屋内丝毫不乱,全然没有打斗的痕迹,这刺客既然可以避过众多大内高手,潜入宫中,武功定然不弱,岂会没有丝毫挣扎,就命毙于石俊泽手下?   这众多疑问都在石俊泽那句“此事到此为止”中戛然而止。   她柳蝶漪想说,想问,想借此深究,都被柳菱蓉的纤纤玉指所阻。柳蝶漪这才深深地体会到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柳菱蓉望着柳蝶漪那张凄苦而又愤恨的脸,哈哈一笑,大叫:“痛快!痛快!”   柳蝶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想夺门而出,离开这个令她腌臜恶心的肮脏之地。却被柳菱蓉一句无限寒凉的话止住了脚步。   “为什么不是我?”那句话说的很是轻柔,轻柔到恍若幻听。柳蝶漪却是浑身一僵直。她自然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她没有转身去看柳菱蓉,也会知道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定是含满了哀怨与仇恨。   身后传来了柳菱蓉凄厉而又张狂的大笑,柳蝶漪心下一酸,竟是一路小跑,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眼泪在风中飘落破碎……   她在心中苦笑,这个石俊泽真是神通广大,朝夕之间便成了御前侍卫的统领,将奋斗了近十年的冯琅轻易地取而代之。   保护这批秀女的安全,反倒成了分内之事。而不是以司徒儿子的身份**秀女。   那个黑影是石俊泽差不了,那个附在身上的东西,便是那个做了替死鬼的黑衣人。石俊泽啊,石俊泽还真是心思缜密,而又心狠手辣啊!   . 第15章: 恨也逃,爱也逃,此生在劫难逃 更新时间2011-12-14 9:35:46 字数:4002  夜幕苍穹,掩去繁星点点,皓月悬空,不知何时已为乌云所遮。晚风加急,浸冷衣衫,更添一份凄苦寒凉。   柳蝶漪不知跑了有多久,直到心跳若狂,直到连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丝疼,直到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她才停了下来,或者说是瘫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斑驳青苔之上。   眼中起了茫茫大雾,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薄烟之中,可是依旧可以辨别的出这是一个湖畔,一个烟柳依依、花浓鸟栖的美丽湖畔。   “又是湖——”柳蝶漪凄冷的眸子里充满了嘲讽。两世为人在湖畔与他相依相偎,清白之躯亦然毁在这碧水寒潭,是该喜,该乐,还是该恨,该怨?   “物本无对错,只因人喜恶——何时才有不以物喜,不以物悲的心胸,为什么烟波浩渺也难以开胸阔怀?”柳蝶漪抱着双膝,含泪,仰脸,盯着湖面下神。   “你才十三岁,便已出口成章,捻词成诗,吐气如兰,蕙质兰心,实乃当世难寻的奇女子,又何必强求四十岁才有的沧桑顿悟?”磁性难抵的男低音一字字撞入耳膜。   柳蝶漪不用回首,不必去看,就知道是他——那个让她等了一世,想了一生,念了一辈子的温雅男子。   素玉华缎,金丝宝靴,刚没入眼帘,便被柳蝶漪一把抱住。   楚云涵蹲下身来,看着眼前这个拥着倾世容颜的女子,心莫名地疼了一遍又一遍。   尽管他已忘了她,可是他能感觉到她炽热的爱。这个女子对他来讲,真的很异样。每一次见到他,她含烟带雨的美目都会流转着晶莹的泪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很想问她,想了千遍百遍,总是对自己说下一次,见面一定要问清楚。可是每一次见面,都不忍去问。   “为什么不问?”柳蝶漪能读懂他漆黑眼眸中的深意。   “因为……”楚云涵顿了顿,将怀中娇弱的她抱的更加紧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不轻不重道:“因为心疼——”   “心疼?”柳蝶漪痴痴地在心中默念,“因为心疼”四个字如同回音在体内经久不息地反复回荡。她紧紧地抱着楚云涵的腰身,眼泪一颗颗滚落,这次不是冰凉,而是滚烫,滚烫……幸福,这就是她痴盼了一生的味道。   无关其他,只为心疼——   两人相拥而坐,过了许久,良久,很久……   不必问身在何方,只要你在我身旁,我就不怕迷路,因为你在,家就在,心也在……   直到夜风携着细雨,细雨裹着清寒,轻飘飘,柔曼曼地落下……   “下雨了,你身子弱,经不起这夜寒雨淋,我送你回去吧——”楚云涵的话音未落,柳蝶漪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指,已然轻轻地按在了他的唇上。   她含泪的眼中竟然闪出了一丝欢愉的光芒,耳边传来她柔婉的声音“‘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不要辜负这知时节,懂人情的好雨行吗?”   不待楚云涵回应,她性感饱满的红唇已然落在了他的眼眸。就是这双难以付之言辞的眼眸让她迷恋,流连,然后沉沦了一世。   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局面,楚云涵紧紧地抱住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火热的吻,陪同那细密的春雨,一同落下。   唇瓣痴缠,心潮澎湃。红了面庞,乱了柔肠。   烟雨朦胧中,夜幕为被,草地做床,天地为媒,日月可鉴。两个火热的身子,纠葛痴缠在一起,要把彼此融进彼此,成为彼此的彼此——   当楚云涵的手解开轻罗衣衫,触碰到粉嫩柔波之时。两人却如同电击,同时推开了对方。   这不约而同的动作,让两人都吃了一惊。   “对……对不起……我不该如此……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你做我楚云涵名正言顺的妻子!”由最初的慌张,凌乱,语不成调,到现在的斩钉截铁。他已然给了她一个海盟山誓,一个让她贪恋而又承受不起的承诺。   柳蝶漪怔怔地望着他,望着那比烟波还要浩淼,让人看不清但却甘愿沉沦的眸子,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滚落——他要她做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可是,她已然不配!   她本是21世纪,拥着开放思想的人,本不该如此纠缠女子的清白。只因这份情,让她等的太久,盼的太久,因此,看的太重。她愿意用生命来守护的东西,被旁人用最卑劣肮脏的手段打破,她不甘,她不愿,她要复仇,要那杀千刀的恶人血债血偿!因此在他触碰到火热的柔波之时,将他推了出去。此生,注定我要负你——   不愿让最爱的人看到自己的残缺——   柳蝶漪甩掉他的胳膊,冲进雨帘,再次狂奔——她要逃开,逃开他的爱——   为什么总是在逃?肮脏要逃,纯美依然要逃,恨也逃,爱也逃——难道此生在劫难逃?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当柳蝶漪再次跑回房间的时候,全身都已经淋湿。刺骨的寒冷从肌肤直浸到五脏六腑,雨水顺着发梢,和着泪水一起留下。与此同时,她柔弱的身子也顺着门板一点点滑下,触到冰冷的地板,抱膝而坐。   人在受伤的时候,就会团成一团,像在母亲腹部时的样子,以此来给自己温暖和力量。   来自地板和湿衣服的双重寒冷,让她不住地直打哆嗦,含烟带雨的美目此时盈满了泪珠,朦胧了视线中恍若又看到了前世。   ——别人有的是背景,而她只有自己的背影。可以想象对于一个刚入圈的新人来说,有多么的艰难。   尽管有很多成功的捷径,凭着她的绝色容颜和火辣身材,只要她愿意,无数富商公子哥都甘愿为之挥金如土。可是她不愿意,所以注定要艰辛。   有一次,明明是要出演女一号,戏都已经开拍,却熟料被某某富商的情妇所取代,从女一号一路下滑,拍到第三集便被编剧给写死了,在那部未播先火的电视剧中,她只是昙花一现的绝世美人,而不是笑到最后的女一号。   积压在心中的所有悲愤,终于找到了一个缺口,随之而来的便是崩溃和爆发。   隆冬腊月,鹅毛大雪飘得纷纷扬扬。真如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中所写,全世界都被银装素裹,所有的丑陋与肮脏被掩埋雪下。   她买了两根哈根达斯,恍若无人地在大街上随便找了个地坐下,大口大口地嚼着、咽下、享受着外冷内寒的刺激。   这是北京最繁华的地段,一个娇美弱小的女子,坐在厚厚的积雪之上,大口大口嚼着哈根达斯。她难道不冷吗?或许每一个路人都会有这样的疑问,但是大多数人只是看看而已,便匆匆而去,大城市的生活,早已让他们失去了多管闲事的兴趣。   忽然有一只手,出现在眼前,两根哈根达斯被那只手打落,力道很大,哈根达斯七零八碎地落在这漫天冰雪之地。   她愕然地抬头,要看清是谁,是谁吃饱了撑的,是谁这么狠心连她发泄的端口都要堵塞。   那是一张温暖如冬阳的俊脸,此时却铺满了忧伤和担心。   “为什么?为什么要管我!”齐岚,蝶漪前世的名字,在风雪中嘶吼。雪花片片飞落,数朵挂在了她微微上翘的长长睫毛之上。   他伸出温热的手指,掸去挂在她脸上的泪珠。淡淡地说:“心疼……因为心疼……”   齐岚在也挺不住,扑向席一辰的怀抱,呜呜地哭泣。   天地一色,银白无边,风雪簌簌,唯有俩人相依相偎——————   转世为人,依旧是那句“心疼……因为心疼”,让蝶漪如何不神伤,如何不泪垂,如何不恨石俊泽?   石俊泽破坏了原本的美好,盛比童话的美好……   柳蝶漪的眼神,渐渐由哀婉,凄伤变为犀利,仇恨。   淡去了楚云涵的温柔痴情,胸中满是石俊泽的仇恨怨愤。   如果今世不与楚云涵相逢,或许,柳蝶漪会依如前世,放浪形骸,狂蜂戏蝶,游戏人生。   可是命运不容,再次将他推到了她的眼前,身边……重新勾起了藏在心底的柔情,坚贞与痴心。   一夜风雨过,万紫千红总清新。   今日,她们将一同去往“晏菲阁”接受宫中姑姑的训教。   石板路上依旧盈满昨夜的雨痕,有几处竟还积了不少的水。   杨思烟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柳菱蓉,冲身边一个叫王聪蕾的秀女使了一个眼色。   那秀女微微一笑,迈着小碎步,急速上前,故作急匆匆赶路的样子,当柳菱蓉刚要买过一滩水洼的时候,王聪蕾前先一步,蹋水而过。   污水飞溅,柳菱蓉避无可避,素白的裙衫,黑斑点点甚是难看。   以柳菱蓉烈火金刚的脾气,一掌劈过去也是有可能的,更何况她一心想犯点错,好被人剔除选秀之名。   柳蝶漪面露担忧之色,疾步向前,防止柳菱蓉真的一掌将那秀女打伤打残。要知道她们同出一门,柳菱蓉要是臭名昭著,剔除宫门,那她柳蝶漪势必要深受牵连。要知道皇家选美,可是百里挑一,容不得半点瑕疵。   不料,柳菱蓉竟然出人意料地微微一笑,转身回房而去。   在场众秀女莫不面露吃惊之色,柳蝶漪身子竟微微一颤,望着柳菱蓉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眼神一点点冷凝犀利。   王聪蕾走回杨思烟的身边,嘟囔道:“不过一夜之间,这女人怎么变性了?”   杨思烟双手绞弄着丝绢,一张脸因气愤而扭曲。   安秋姚在一群秀女的簇拥下,想个王后似的从杨思烟面前,招摇而过。走过有三步之遥,停下脚步,却不转身,只是将讽刺之语传了过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姐姐何必急于一时?怪不得姐姐胸小若无,原来是因了气量狭小啊?!”   “哈哈哈——”周围秀女听闻此话,无不大笑。   杨思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羞辱交加,恨不能找个地洞立马钻进去。但对方毕竟是丞相之女,恁是有万般仇恨,也不敢当面反击。正是那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之辱,必当十倍奉还,忍一忍又如何!杨思烟这般想着,脸上逐渐几处丝丝笑容。   只瞧杨思烟低眉而道:“多谢安妹妹提点,怕是安妹妹误会了,众姐妹聚在一起本是前世修来的缘分,自然要情同一家,和睦相处。思烟对凌蓉姑娘绝无半分敌意。”   此话一出,竟将嘲讽笑声压了下去。   面对安秋姚尖酸刻薄的羞辱,杨思烟却是先“谢安秋姚提点”,这样一来到底谁气量狭小,涵养不够,便一目了然。   溅起污水弄脏柳菱蓉衣裙的是王聪蕾而非她杨思烟,虽这王聪蕾一向为杨思烟马首是瞻,此事必为杨思烟指使所为,但毕竟不是杨思烟亲为。一句“安妹妹怕是误会了”,便将矛头全然指向安秋姚。   此二句凑到一起,便是她安秋姚不仅出言不逊,涵养低劣,而且还是故意报复,栽赃无辜!   再将本是情敌身份的众秀女,说成相聚是缘,要情同一家。杨思烟的气度涵养随之再提升一层。继而表明自己对柳菱蓉全无半点敌意,也变顺理成章。   安秋姚的背影一僵,回头看了杨思烟一眼。   杨思烟颔首一笑,竟还福了一福。   安秋姚脸色一怔,极为难看,但就如那日回眸看柳蝶漪一样,她竟也是用微笑回敬。随即往前走去,第一个离开了众秀女居住的小院。   秀女丛中窃窃私语之声嗡嗡嘤嘤不断,也三五成群地随了出去。   杨思烟深吸一口气,将万般屈辱压下,在王聪蕾喋喋不休地宽慰声中也迈开了莲步。   柳蝶漪却依旧站立在原地,像是被钉在了那里——一动不动。胸前波涛起伏,可以看得出,她内心的惊涛骇浪早已超出了眼前的剑拔弩张。   . 第16章:为了他,到底值不值得? 更新时间2011-12-15 9:27:25 字数:2660  柳菱蓉换了身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上披淡蓝色的百褶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绰约的身姿娉婷,踱着莲步慢慢走来。   却掠过柳蝶漪一刻不停地往外,望着柳菱蓉的纤纤背影,柳蝶漪的眸子透出冷冷的寒气。   “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为了他值得吗?”柳蝶漪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柳菱蓉顿住了脚步,声音中透着一丝张狂,但更多的却是无限的凄苦,她用同样的句式反问:“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为了他你又值得吗?”   粉唇一张一合,似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柳蝶漪就这么怔怔地望着柳菱蓉,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帘。   热衷选妃,一个因了爱,一个却是因为恨,天壤之别,竟都是为了同一个人——石俊泽。   为了他,到底值不值得?   思绪很乱,犹如漫天飞舞的柳絮。   柳菱蓉从极度的排斥选秀,到现在这般热衷的模样,能让她在朝夕之间,判若两人的,这世上恐怕只有她的亲表哥——石俊泽。   “姐姐,难道真的甘心要做石俊泽安插在宫中的棋子吗?石俊泽又许给她什么?”柳蝶漪痴痴地想着,心却隐隐地作痛,为这傻女子而疼。   她终于明白,昨夜石俊泽冒着危险潜入秀宫,与柳菱蓉见面。就是为了今日,今日的柳菱蓉。凡是对他有用的东西,他都会在所不惜。   一心向往着出宫,嫁给石俊泽的柳菱蓉,竟然选择了这条不归之路——入宫为妃。一柔弱身躯,为他的帝王大业披荆斩棘。   值得吗?   这个疑问,如同庙里的古钟,一遍遍回荡,敲打着那颗脆弱的心。   是在问柳菱蓉,也是在问自己。   “妹妹,快些走吧。晚了,可要受姑姑罚的。”韩芷嫣柔柔的声音从耳边掠过,将正在神游的柳蝶漪拉回现实。   柳蝶漪回眸一笑,颔首称谢。   韩芷嫣握住了柳蝶漪早已冰凉的手,将温暖一丝丝传了过去。虽是一个很小,很细微的动作。却化解了柳蝶漪眼中的风雪,霜雪被这温暖融化,湿了眼角。   “妹妹,昨夜可是没安寝好?”韩芷嫣关切的声音道。   “呵呵,我认床。换了个地儿,有点不太适应。”柳蝶漪换上轻松的语气。多亏了前世演员的职业生涯,换脸之快,让人觉得刚才那个凄苦寒凉的女子不曾存在。   韩芷嫣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呵呵,原来妹妹还有这癖好。”   柳蝶漪爽朗一笑,道:“那是!你不知道我家那床有多大!你从东头滚到西头,都得一盏茶的功夫!”柳蝶漪倒退着走,边说边比划,描述这那张传说中巨大无比的秀床。   韩芷嫣被柳蝶漪夸张的动作、滑稽的表情、搞笑的言辞逗得呵呵直乐。刚要打趣几句。   却蓦然发现,刚才还一脸天真的柳蝶漪,脸色竟变得凝重,带着诧异和不解。   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去,却见对面袅袅婷婷地走来一位秀女。   身穿淡青色的绣花罗衫,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下着缀满珍珠百褶裙。柳叶眉,桃花眼,玲珑鼻,樱桃唇,精致的五官镶嵌在标准的瓜子脸庞,长得绝色倾城,竟有狐媚之色。那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好一个绝代佳人!”韩芷嫣发出赞叹之声,却见柳蝶漪的一弯秀眉蹙的更紧了,便问道:“难道妹妹认识这女子?”   不待柳蝶漪张口,那生有狐媚之色的女子,先声夺人:“表妹!”   韩芷嫣惊诧地望向柳蝶漪,却见她含烟带雨的眼眸中,似乎腾起了大雾,让人看不穿,猜不透,此时此刻她在想些什么,那蹙紧的眉头又是为了什么?姐妹相见,可不是这般景象。   “她是谁?”韩芷嫣看着柳蝶漪轻轻地问,本以为问了也是白问,所以声音很轻,轻到似乎只有发问者才能听得到。   却不料柳蝶漪的秀口微启,一字一顿将那女子名字道来:“石——俊——双。”   狐媚女子向柳蝶漪走来,亲呢地拉过她的手,笑着说:“妹妹,昨个儿我有事耽搁了,否则早就和妹妹相见了。三年不见,妹妹竟出落的这般国色天香,我看就是昭君转世都未必能及得上妹妹的一份!”   令韩芷嫣颇感惊诧的是,此刻的柳蝶漪竟早已是一副天真烂漫的孩童模样,笑得一脸灿烂。   柳蝶漪笑道:“表姐才是绝代佳人!我看那这天下的美女在姐姐面前都得自惭形秽,帅哥见了姐姐便要鼻血四溅,孩子见了姐姐亲切热烈,老人见了姐姐感怀青春,病人见了姐姐立马康复,甚至残疾人都会因姐姐而断臂再生、瞎眼重明!”   石俊双和韩芷嫣都兀自笑弯了腰肢。   柳蝶漪搔了搔脑袋,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嘿嘿,是不是有点过了。”   在柳蝶漪的引荐下,韩芷嫣和石俊双互相报了家室,石俊双乃是当朝司徒石墨当的千金,也就是现今御林军统领石俊泽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因臭味相投便以知己相待,说说笑很快也到了姑姑训话的晏菲阁。   抵达晏菲阁之时,所有的秀女,环肥燕瘦,早已站立在晏菲阁,静候姑姑的到来。   她们三人一跨入晏菲阁,便恍若天女下凡一般,将一整屋的莺莺燕燕都给比了下去。   秀女们所有的目光都浇注在这三个拥着倾城美貌的女子身上,似乎这三人身上有万丈光芒极为耀眼,让整个屋子都熠熠生辉。   各色目光混杂着各种含义。或是妒忌,或是赞叹,或是自惭形秽,或是不以为然……   石俊双有点受不了这古怪的氛围,心一慌,步子都迈错了。幸得柳蝶漪眼明手快,及时相扶,她铁定要在这秀女面前出丑。   韩芷嫣微微一笑,找了个位置,长身而立。柳蝶漪前世就生活在万众瞩目之下,早已习惯,对这各色目光淡然一笑,视而不见。神定气闲,有超尘脱俗之态。   秀女中有人说道:“有这三人在此,我们哪还有什么机会……”声音略显稚嫩,透着说不进的沮丧。   此话一出,有不少秀女带着几分怨毒的目光扫向了说话的那丫头,心道真是不知好歹,你自己生的难看羞于见人也就罢了,干嘛把满屋子的秀女都拖下水。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安秋姚的。   只瞧她恶狠狠地剜了那秀女一眼,便将目光落在了谈笑自若的三人身上,眼眸中的暗芒越来越亮。   训话的姑姑终于在大家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缓缓来迟。不过是说些宫廷礼仪,教习如何说话,如何微笑,如何走路等等,将原本简单到十个人都会的东西,讲的甚是复杂。   柳蝶漪支着脑袋,心里叫苦不迭,没想到上辈子,听了老教授絮絮叨叨的课,这辈子还是逃不过老嬷嬷的喋喋不休。也拍过不少古装戏啊,电视剧里不都是一笔带过的嘛,现在可是要身临其境,亲身体验,实在是太痛苦啦!   听着听着,柳蝶漪就打开了瞌睡,竟然站着就进入了梦乡,都怪昨日石俊泽那狗娘养的瞎搅和,害得她一夜未眠,还哭肿了双眼,要不是她消肿有术,岂不是要人起疑。   “36号!”   雷霆般的声音从头顶炸开,秀女们纷纷回眸,幸灾乐祸地注视着柳蝶漪。   此刻,柳蝶漪睡得很是香甜,熟睡之中,依然保持着婀娜站姿,屹立不倒,可谓奇观一道。   柳蝶漪这般超出常人想象的睡功,竟连身边的石俊双和韩芷嫣都不曾察觉,这个站在身边和自己一般认真听叫的女子,竟然已经兀自睡去!!   直到老嬷嬷轰鸣一声,却已然救驾不及。   众秀女自动让开一条通往柳蝶漪的道路,在路的两段,快要气炸肺的老嬷嬷和一个睡得香甜无比的柳蝶漪冷冷地对峙。   . 第17章:挑拨离间 更新时间2011-12-16 9:13:30 字数:4085  “36号!”   老嬷嬷的声音再度提高,瞧那火冒三丈的样子,白头发都要从发簪中冲破而出。   “嗯?这是监狱吗?为什么会有人在叫号?”柳蝶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喃喃地嘟囔着。却见一张满是皱纹的脸逐渐在自己的瞳孔中放大。柳蝶漪倒吸一口冷气,“啊!”的一声大叫,往后跳开一步。   老嬷嬷被她这冷不丁地一声大叫,吓得半死,当时就摔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跑上来几个宫女,试图将倒在地上的老嬷嬷扶起来。   柳蝶漪见那老嬷嬷脸色灰白而又微微发紫,呼吸短促,一看便是心脏病发作的症状。   她喝令住那几个宫女,抚着嬷嬷,把她身体放平。左手压在右手之上,压在老嬷嬷的胸部,按着心跳的节律按下。   过了约莫有半盏茶的功夫,老嬷嬷苍白无血的脸庞逐渐潮红,呼吸渐渐平稳。悠悠地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这个俏丽姑娘,见她粉白的额头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双颊潮红宛似桃花盛开。   “多谢柳姑娘救命之恩,老奴刚才……”老嬷嬷心里十分感激这位把她从鬼门关拖回来的秀女。   柳蝶漪赧然一笑,截住老嬷嬷的话茬,道:“都是蝶漪不好,害得嬷嬷病发。嬷嬷可是经常出现胸骨疼痛或是胸闷?噩梦惊醒时,常感到心悸、胸闷、呼吸不畅,需要坐一会才能好转?”   老嬷嬷一把抓住柳蝶漪的手,神情有些激动道:“正是正是!与姑娘所说半分不差。老奴这条命可是有救?”   柳蝶漪眉头一蹙,这可是心脏病晚期的症状,否则这老嬷嬷也不会因为自己这突然一叫而昏死过去,但看到老嬷嬷一脸希望地看着自己,柳蝶漪微微一笑做出很轻松的表情,道:“嬷嬷放心,此病不难医治,只是不要太过操心劳累,不要轻易发火动气,安心静养便会好转。”   老嬷嬷叹了口气,脸上的光芒立时消失。她在小宫女的搀扶下,慢慢起身。想柳蝶漪微微躬身,道:“姑娘说的话,老奴都记下了。”   因老嬷嬷身体虚弱,又兼之这秀女们已经受训了一个多时辰,这上午的训话也便到此结束。   柳蝶漪再次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虽然没有走红地毯时的各色闪光灯,但这众秀女们投在身上的各色阳光,好像也不亚于闪光灯的威力。   石俊双跑过来挽住柳蝶漪的臂膀,又是欢喜,又是敬佩道:“妹妹,蕙质兰心,不仅有西施之貌,更有华佗之术啊!”   柳蝶漪笑道:“哪有哪有,不过翻了几本医术,随便看看排遣寂寞而已。”   韩芷嫣也走到了身边,语声轻柔:“这随便看看都以如此成就,倘若当真用了心,这太医院的老学究们岂不是要没饭吃咯。”   柳蝶漪听着韩芷嫣的赞赏之语,笑道:“韩姐姐今儿早上可是吃了蜜?嘴巴恁甜。”   三个姑娘一阵巧笑。   众位秀女似乎受了感染,有几个也跟着笑了起来。   王聪蕾咯咯直笑,杨思烟白了她一眼,笑声戛然而止。王聪蕾赧然垂下头,缩在杨思烟身后。   安秋姚缓步踱到柳蝶漪面前,看着安秋姚脸上的笑,柳蝶漪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奸”字。   安秋姚笑道:“柳妹妹,果真厉害。怪不得小小年纪已经艳冠京城,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实在是佩服佩服。”   柳蝶漪见一向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丞相千金竟然如此热情,便道:“承蒙姐姐谬赞!”   安秋姚却亲昵地拉过了柳蝶漪的手,瓷实得跟相识了七八百念似的,柳蝶漪不知她黄鼠狼给鸡年安着哪门子心,只听安秋姚柔声道:“我安秋姚一向很少夸赞他人,也很少有几人能让我安秋姚打心眼里佩服。妹妹可算是这芸芸众生中的凤毛麟角。”   众秀女一致认同安秋姚的前半句话,这高傲的丞相千金的确很少夸赞别人。   柳蝶漪知道安秋姚做了这么多的铺垫,肯定还有下文,便含笑听之,也不插话。   不出柳蝶漪所料,安秋姚继续说道:“我瞧着妹妹特有眼缘,有心要和妹妹结义结金兰,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众秀女中议论之声乍起,嗡嗡嘤嘤。   有人说,这可真是天上砸下的馅饼,虽然这安秋姚脾气不好,一身毛病,但毕竟是丞相之女,让人不可小觑她的身份和地位。   要不怎么会有这么一大帮子秀女能硬着头皮忍住安秋姚的尖酸刻薄,而像蜂子一般在安秋姚的身前身后乱转,无非是想讨其欢心,借此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为家父家兄在朝中找到丞相这个大的靠山。   也有人说,安秋姚想借此拉拢柳蝶漪,以便向各位娘娘讨巧。柳蝶漪如此出类拔萃鹤立鸡群之人,飞上枝头变凤凰是迟早的事,在她还是麻雀的时候,搞好关系,也好粘粘仙气,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这最终的决定权还在柳蝶漪手里。   众秀女的目光齐齐地落在一脸淡笑的柳蝶漪脸上,不知这位奇女子将要做出怎样的决定。   在深宫中生存的人,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当利益所需时,仇敌可以握手言和;当利益冲突之时,闺蜜亦可反目成仇。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得多。   柳蝶漪笑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晚摆坛奉香,与安姐姐义结金兰可好?”   听闻此话,秀女群众唏嘘不已。有人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柳蝶漪不傻。也有人投来鄙夷目光,以示对柳蝶漪攀龙附凤行为的不耻。   但柳蝶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笑得格外天真无邪。   没有被拒绝。这大大满足了安秋姚的虚荣心,心道,原以为这柳蝶漪有如何超尘脱俗,说到底也难逃权贵二字。心中虽是鄙夷,但脸上却不表露一丝一毫。   她高傲的一笑,将手抽回,道:“那晚上就在梨花苑恭候妹妹大驾咯。”说完便笑盈盈地迈步离去。她的头颅永远高高地擎在细长的脖颈之上,像只漂亮的孔雀。   柳蝶漪微微福神,口中轻道:“安姐姐走好。”   石俊双眼望着离去的安秋姚,对柳蝶漪道:“妹妹,你和安秋姚根本不是一路人,为什么要答应?”   韩芷嫣笑盈盈地望着柳蝶漪,似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也很想知道。   柳蝶漪微微一笑,天真烂漫得很有豆蔻年华的模样,笑道:“人家对我好,我自然要对人家好咯。再说了,义结金兰,不就是拜拜天,磕磕头,又不少肉,又不掉皮的,喜庆热闹,何乐而不为呢?”   石俊双伸出纤纤玉手,捏了捏柳蝶漪的粉嫩的腮帮,笑道:“你呀你呀,真是个长不大的小丫头。读了那么多的书,也没见心眼长多少。现在话都已经说出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个安秋姚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妹妹万事小心,凡事多留个心眼。可别叫人家坑了,还在帮人家点钱!”   听着石俊双很是真诚的关切话语,柳蝶漪心下一酸,心道,可惜了这么善良的美   好女子。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少女般调皮的笑容,左手挽着石俊双,右手挽住韩芷嫣,道:“有石姐姐和韩姐姐在蝶漪的身边,谁人还敢欺负蝶漪是不是?”   韩芷嫣微笑着摇头,石俊双无奈地横了她一眼,眼中却充满了宠溺与爱怜。   身后一声冷哼,打破了这温馨的气氛。   回头看去,却是柳菱蓉。单瞧她狭长美目中竟含了些许怒意。   柳蝶漪也不说话,单是含笑瞧着柳菱蓉。   柳菱蓉冷冷道:“二小姐还真是演技高超的很那!”   柳蝶漪不怒反笑,她上前一步笑道:“呀!怪我,怪我!有了结拜姐姐,竟把亲姐姐给忘了!该打!该打!”   说着就要走进柳菱蓉以示亲近,不料柳菱蓉一拂衣袖,打开了柳蝶漪伸过来的小手,冷冷道:“有堂堂四皇子护着,谁敢打柳将军家的二小姐啊?”   因为四皇子插手朝廷大臣后房这件事,好说不好听,柳府上下都严守此事,所以外界人并不知晓。   石俊双满脸疑惑道:“四皇子?妹妹认识四皇子?怎么没听妹妹说起?”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柳菱蓉呵呵一笑,更添了几分寒意。她缓步踱到石俊双和韩芷嫣面前,笑道:“石表姐和韩妹妹都是蝶漪的好姐妹吧?怎么妹妹没告诉你们她和四皇子的事?”   见石俊双和韩芷嫣都是一脸的诧异。柳菱蓉嘴中发出啧啧之声,说道:“还真是好姐妹啊!”   这话听着当真讽刺无比。   韩芷嫣听闻此话,却是宛然一笑,道:“我与蝶漪认识不过两日,石姑娘也是路上才碰到,相聚不足两个时辰。凌蓉姑娘总不会让蝶漪在这不足两个时辰中,将她过去的十三年全都和盘托出吧?”   柳菱蓉听罢脸色一凛,单单说出了一个“你”字,怒气已经爬满了脸庞,真是个喜形于色的家伙。   柳菱蓉拙劣的离间计被韩芷嫣几句话轻描淡写地就给化解掉,柳蝶漪投去感激的目光,韩芷嫣一笑而过。   柳菱蓉回眸望着柳蝶漪冷冷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柳蝶漪嘻嘻一笑道:“姐姐说的不错!我们三个喜憎好恶相似,很是投缘,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很是欢乐。姐姐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定是没有人及得上姐姐的品味,入得了姐姐的法眼。所以才会至始至终只有姐姐一人,身边连个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   柳菱蓉秀美倒竖,伸出食指,指着柳蝶漪大声呼喝:“柳蝶漪!你别欺人太甚!”   石俊双接口道:“凌蓉表妹,气大伤身,你莫要步了老嬷嬷的后尘。”   柳菱蓉狠狠地望了她们三个一眼,恨恨道:“好啊!好啊!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一个是不是?!”她望着石俊双和韩芷嫣,手指着柳蝶漪,言语中透着讽刺道:“你们姐妹齐心是不是?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柳蝶漪是虚情假意!”   此话听着颇为刺耳,但石俊双和韩芷嫣还是忍不住愿闻其详。   柳菱蓉望着柳蝶漪道:“凭你柳蝶漪的功夫,一有风吹草动,便能兀自警觉。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睡着?就算睡的香甜,老嬷嬷那么大声的呼喝,又岂会充耳不闻?”   说完,她恨恨地瞪着石俊双和韩芷嫣,道:“你们愿与之为伍,便去就是。我倒是要用表姐的话奉劝表姐一句,别被人坑了,却还在帮人数钱?!”   捕捉到石俊双眼中闪烁的目光,柳菱蓉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冷冷地看着柳蝶漪,心道也让她尝尝孤家寡人的滋味。   韩芷嫣的神情丝毫未变,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谦和有礼的笑容,不知道她又将如何玩味柳菱蓉的话语。   柳菱蓉留给她们一个冰冷的目光和一个意味深长等着看笑话的微笑,扬长而去。   秀女们指指点点,最终见柳蝶漪僵在原地,良久未语,也没什么兴趣陪她干杵下去,陆陆续续地都走了。   偌大的晏菲阁仅余下韩芷嫣、石俊泽和柳蝶漪三人。柳蝶漪垂着头,脊背僵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石俊双耐不住性子,走上前去,眼圈却是红红的,轻柔的声音里竟然裹着一丝刚硬和犀利,她猛然捶了柳蝶漪的肩膀一下:“她说的是真的吗?都是真的吗?你实在做戏给我们看是不是?你说话啊?你对我们都是虚情假意是不是?你说啊!”   柳蝶漪抬起含烟带雨的眸子,里面早已充盈了泪水,她痴痴道:“姐姐,要我说什么?”   石俊双一甩手,狠狠地瞅了她一眼,那一眼中是无尽的失望和伤心,她抹着眼泪飞奔出了晏菲阁,带着一颗破碎的心,无法接受来自柳蝶漪的欺骗。   柳蝶漪脚下虚浮,石俊双这一推虽然没有多大劲力,但她还是一个趔趄,身子晃了两晃方才稳住。   韩芷嫣摇了摇头,也迈出了晏菲阁。   空荡荡的晏菲阁,独剩柳蝶漪一人。春风拂面,却似刀割。   泪如雨滴,犹胜昨日凄寒。   . 第18章:我定饶不了他 更新时间2011-12-16 15:55:57 字数:2419  柳蝶漪蹲坐在空空的晏菲阁,抱膝啜泣。   “你怎么哭了?”朗朗的声音从头顶直砸下来。   抬眸望去,是一个身材颀长,丰目俊朗的美少年,来者正是十皇子楚云飞。   柳蝶漪眨了眨含烟带雨的眼睛,怔怔地望着他,满腹委屈终于找到了发泄口瞬间爆发,泪水从断了线的珠子,霎时间演变成了潺潺溪水,无声垂落。   我见犹怜的样子,如同急速飞奔的子弹砰的一下子射入楚云飞的心脏。   俊美无双的脸上全都铺满了柔情,他用镶金的黄金帕子,轻柔地为她擦着泪水。宽慰道:“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不成?谁欺负你了?我给你出气!”   见他拍着胸膛,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柳蝶漪很是想笑,但却强自忍住,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她道:“你真的要给我出气?不管那人地位有多高,权力有多大。”   楚云飞瞧她弯弯的睫毛上沾满晶莹的泪珠,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芒,宛似画中仙子般。一时竟有些出神,见她眨着乌黑的眼睛,一脸期待又一脸真诚地看着自己,保护弱女子的男子汉油然而生。   他道:“那是!我管他官有多大,权有多多,只要欺负了你,我定饶不了他!”   略显青涩的脸孔,被升腾而起的男子气概一烘托,俊美中竟多了几分男人的味道。不过这只是一瞬,楚云飞略微思索了一下,觉得刚才说的话似是有什么地方不妥,便接了一句,与刚才神威凛凛的语气大相径庭,只瞧他笑得虚浮:“只要不是我皇帝爹爹就成,嘿嘿。”   柳蝶漪嘟着嘴,伸出手指,笔直地冲向楚云飞高挺的鼻梁。   楚云飞一愣,顺着手指往后张望,嘴里喃喃道:“是谁?在哪?”回头再看,柳蝶漪的手指还是指着自己的鼻梁。   他一脸无辜地道:“嗨,我说大小姐,姑奶奶,我可没找你惹你啊!”   柳蝶漪小嘴一撅,竟是无比认真的表情,好像真是他惹了她一般,道:“是谁看到我哭了?又是谁为我擦了眼泪?如果不是这个人惹了我,他又怎会知道我哭?又怎会心生愧疚而替我擦去眼泪?”   “喂!你这叫什么逻辑嘛!”楚云飞很是委屈地伸冤,却见到柳蝶漪梨花带雨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久违的笑容,当下搔搔脑袋,俊美的脸上多了两抹红晕。   柳蝶漪捣了他一拳,笑道:“都你玩呢!嘿!你低着头想什么呢?”   “你……你真好看……”楚云飞抬起俊朗的星目忘了柳蝶漪一眼,又迅速地收回目光,垂下了脑袋,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确切的说,像情窦初开的少年刚把情书交到了心上人的手中。   柳蝶漪的心被重重地瞧了一下,这种青涩真的很珍贵,价值连城,千金难买。这是属于少年人的爱恋,纯净,干净,不含任何杂质。   楚云飞突然伸出手,牵住了柳蝶漪的小手。   俊眉朗目透着欢喜,心里甜甜的,是种从未有过的味道。虽然有的时候也会望着某个清丽的小宫女的背影愣神,或者说几句不咸不淡的甜言蜜语,可那都是耍耍嘴皮,从来不过脑的,这次却是过了心——   “你要带我去哪?”柳蝶漪清脆的声音响起,在楚云飞满是甜蜜的心上,又浇上了一层蜜。   “随我来就是了!”楚云飞回眸冲着娇艳可人的柳蝶漪神秘一笑。   柳蝶漪好奇心起,莞尔一笑,倾国倾城。   楚云飞神色一怔又要出神,被柳蝶漪敲了一下脑袋,略带撒娇意味地催促道:“快走了!”   楚云飞脸上一红,拉着柳蝶漪奔跑离去,手心却已渗出了细微的汗,小兔乱撞,一颗心似是要从满腔热火中跳将出来。   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清新,阳光分外的透亮,连鸟叫似乎也比平日更加的清亮。   楚云飞拉着柳蝶漪一路狂奔,欢乐洋溢在青春的脸庞,那么的热烈,那么的纯美,那么的令人艳羡。   只是柳蝶漪的心却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轻松愉悦,无忧无愁。那颗心,因为楚云飞的赤诚,宛似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心,而分外的沉重。   晏菲阁里的硝烟已然随着众秀女的离去,而渐渐飘散。   在众人眼中,柳菱蓉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她成功地离间了石俊双和韩芷嫣,把柳蝶漪变成了孤家寡人。   可是,真正的赢家却是被十皇子牵着小手的柳蝶漪!   以柳蝶漪的聪颖怎么会做出这般荒唐的事情?又怎么会考虑如此不周全,留一个这么大的漏洞和把柄便宜柳菱蓉?   凭她的伶牙俐齿,死人也能说活的铁齿铜牙,出了事,又怎会傻傻地站着一言不发?   貌似胜券在握的柳菱蓉,糊里糊涂地竟成了柳蝶漪手下操纵自如的一颗棋子!   就如柳菱蓉所说,柳蝶漪的功夫不弱,警觉度比之常人要高得多。所以在去往晏菲阁的路上,柳蝶漪就感觉到了似是被人跟踪。   于是乎,她做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与其说是演给石俊双和韩芷嫣看,不如说是在演给神秘的跟踪人看。   因为秀女间的争争斗斗,在她柳蝶漪的眼中不过是清水白菜,根本不入法眼。   在听老嬷嬷和宫中诸位姑姑训话之时,她已然感觉到了那道灼灼的目光,一直投注在她的身上。接下来,就是呈现在众秀女眼前的精彩表演。   立定而睡,成为宫中奇观。   一吼而过,嬷嬷倒地。   与其说这老嬷嬷是心脏病发作,倒不若说是柳蝶漪内力深厚,在她貌似一惊一乍的呼喝声中,已然将藏在手中的小小玩珠弹了出去——老嬷嬷是被打晕的!   凭着些医学底子,见那老嬷嬷面色苍白中透着淡淡紫色,随后柳蝶漪便一板正经地说了些心脏病的症状。不过在这宫中当差,混到这把年纪,患心脏病的几率绝对够高。   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引出柳菱蓉,让她揭穿自己的伎俩,好把身边的石俊双和韩芷嫣给离间出去,这样自己就有机会单独接触神秘的跟踪者——楚云飞!   谁道安秋姚出来横插一脚,这可是出乎柳蝶漪意料,不过她是何等聪颖!当下咬定日期,要今晚结拜!安秋姚满意而走,而她柳蝶漪又打胜了一仗,且格外的漂亮!   只是此时的她,虽然取胜,将所有人玩在股掌之中,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之感。   因为楚云飞的赤诚,没有杂质的真诚!   手被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攥着,脚步随着他的步伐,踏着欢乐的步伐,快乐的节拍,幸福的节奏。   恍若回到了前世的十七岁,那个纯美如净水的年纪。   那是自己的初恋,只是此时,竟连他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一个字都想不起来。残留在记忆中的唯有那抹淡淡的纯——   一个人的初恋,或许没有刻骨铭心那般深刻,或许只是游走在“爱”的边缘,但谁都不可否认那萦绕在心头的甜美,心如兔撞的悸动,毫无杂质的纯美……   她就这般被他牵着,穿过重重宫门,穿过层层目光,随着一扇扇沉重的宫门吱吱呀呀地打开,层层心门也随之一扇扇打开——   . 第19章:我不会对你怎样 更新时间2011-12-17 16:15:22 字数:3128  “站住!”   一声寒凉刺骨而又威严不可抗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楚云飞和我停住了飞奔的脚步,欢欣雀跃的心儿刹那间从九霄云端,跌落到万丈深渊。因为,那声音太过冰冷,也太过熟悉。   是他,柳蝶漪的脸涂上了一层冰霜,她回眸怔怔地望着他,竟然忘了说一句“太子吉祥!”   “太子哥哥!我——”楚云飞清亮的声音响起。不待楚云飞说完,楚云涵的冰冷刺骨的声音截住了他的话。   “放开!”   他漆黑的眸子,透着凛冽的寒光,盯在楚云飞和我紧紧攥在一起的手上。   一阵风过,柳蝶漪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她下意识地从楚云飞的手中试图抽出,可是那只手却攥得更加的紧了。柳蝶漪心下诧异,望着楚云飞。   青涩的脸上此刻竟是冷峻、倔强而又令人不敢逼视。楚云飞盯住楚云涵,语气也由刚才的甜腻转硬,转冷:“为什么?”   “放开!”   楚云涵浑身颤抖,似是在强力压制着什么?愤怒吗?羞辱吗?为什么却红了眼眶,湿了眼眸。俊朗的脸抽搐着,隐忍着。双拳紧握,看那架势,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下一刻就要火山喷发——   本就是容易冲动的年纪,而此时的楚云飞也被点燃了怒火。紧紧地攥着柳蝶漪的手,迎上楚云涵能杀人的目光,冷冷地与太子对峙。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眼前的清醒,不容许她在震惊中继续发呆,她必须阻止,如果太子真的为了一个秀女而打了他的皇弟的话,那这个秀女怕是活不成了。谁家的父母,会容许一个破坏兄弟间的感情的女子继续存在,更何况是坐拥天下的皇家!   可是此时此刻,她该做些什么呢?到底怎么做才能阻止这一切?   “皇上!”柳蝶漪倏然大叫,像是在呼喊救星一般,眸光闪烁。   对峙中的兄弟俩,听闻此声果真脸色大变,齐齐地往柳蝶漪望着的方向看去,哪里有皇帝的身影?   楚云飞手中忽然一空,心下大骇,顿时恍然大悟,再回眸张望的时候,早已不见了柳蝶漪的身影。   楚云涵和楚云飞面面相觑,脸上变幻不定。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去面对彼此。因为连他们自己的也搞不清楚,刚才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火气。对面可是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啊!   “刚才我……失态了。”楚云涵很是尴尬地垂头说道。   “皇兄,我也有错……”楚云飞也赧然地垂下了头。   两个颀长的身影,倒影在青石板上良久良久。想起刚才的一幕,心中无不骇然,要是因为冲动,真的动上了手。这皇宫的瓦片都会被掀掉的。而那个让他们兄弟俩失态的导火索也会因他们而香消玉损。   普通人家,最坏不过动用家法,打一顿将养几日也就罢了。可是,他们生在帝王之家,皇家无小事——   任何鸡毛蒜皮的事儿,搁在皇家都会变成大事。血流成河,连诛九族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一眨眼的功夫。   任何事一旦与权利、地位、皇家牵扯上关系,就不再那么的纯粹。总会有人,见风是雨,顺手推舟。其间千丝万缕的关系甚是复杂。   柳蝶漪只是一味地狂奔,却忘了在皇家内院岂能轻易施展轻身功夫,更何况她还是一届秀女!可是刚才的情形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楚云涵的那一拳当真挥了下去,那她铁定是活不成了,还会牵连到她的爹爹、娘亲……甚至——太子之位!   眼前突然有一个人影晃动,肩头一紧,竟然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按住,定在了地上。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柳蝶漪额头直冒冷汗,心中悔意无限,怎么就忘了不该施展轻身功夫呢?!   她秀眉微蹙,双目紧闭,一副紧张赴死的模样。   “看着我!”   本以为楚云涵刚才的声音已经是隆冬腊月,谁料到这个声音竟似天寒地冻的北极!   柳蝶漪浑身冰冷恍若死去,接二连三的惊吓,震惊,恐怕连神仙也难以招架的了。   但是这冰冷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眼皮竟一点点地随之撑开。   映入眼帘的是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冷峻,刚毅,威武,而又——魅惑。   柳蝶漪睁开的眼睛,在对上那集天下酷寒与一身的眸子瞬间,刷的一下子又重新闭上。   楚云霄表情一滞,显然柳蝶漪没有在他预想的轨道上运行,这个闭眼的动作,让那坚不可摧的冰棍裂开了一道细纹,只是这个冰棍尚未意识到罢了。   “我让你睁开眼睛!”   楚云霄再次发话,声音中隐约地透着一丝暴怒,但听在耳中却是有点滑稽的味道。像是个不顺心的霸道公子,叫嚣着,甚至是咆哮,但却又有点无可奈何的味道。因为他没有那自己七皇子的身份去强迫她,而她也没有像其他宫女妃嫔般忌惮着他七皇子的身份。   这话一出口,连楚云霄自己都觉得有点异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新婚夫妇在拌嘴,又好比热恋中的情侣在闹脾气,对,就是这样的感觉。所以,有点滑稽。   柳蝶漪迅速捕捉到了这丝异样,她心下一笑,有恃无恐地将眼睛闭得更加的紧了。竟还胆大包天地将脸往前送了一送。面若桃花,胜似芙蓉的小脸兀自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   楚云霄望着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满腔的怒气,竟再也回拢不起来,很没有骨气地四散而逃。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很无奈地挤出了一个“你”字,就再也没了下文。   原本以为又是一场生死大战,没想到结局竟是——七皇子楚云霄落荒而逃!   望着他拂袖而去的高大背影,柳蝶漪的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心道,这次胜得好没来由,应该算侥幸逃脱吧。   当那个高大英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底之时,柳蝶漪才意识到,浑身早已没了分毫的气力,刚才不过是在硬挺。   腿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   细雨初歇,地上依旧潮湿泥泞。污泥溅上了纯白的衣裙,分外刺眼。   柳蝶漪突然发了疯似的去揉搓那斑斑污点,但无论她用了多大的力,那污点除了四散开去,占据了更多的纯白,依旧盘踞在衣裙之上,似乎带着些许嘲讽作弄着泪水盈眶柳蝶漪。   红袍黑靴闯入眼中,英俊男子迎风而立。他无视柳蝶漪射过来的杀人目光,神情淡然而悠远。充满磁性的男低音缓缓送入耳中:   “一只蜘蛛,在风中奋力结网,风过网破……”话语未绝,就被一声冷到极点的断喝截住。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柳蝶漪含烟带雨的眼眸中燃起了熊熊大火。   可是那男子回眸冲她一笑,在她神情一滞的瞬间,男子修长白皙的手指已然按在了她肋下的穴道。   无视来自她的凶狠瞪视,他继续悠然诉说着那个故事,那个柳蝶漪和他都知道的故事,或者说21的教科书上都会出现的故事。   “网破了,蜘蛛没有弃网而去,而是不厌其烦地继续结网。又是一阵风吹过,辛辛苦苦织了半响的网又白费了。可是蜘蛛依旧没有放弃,风过网破,网破再结,就这般周而复始,从白天直到黑夜,蜘蛛依然没有放弃。蜘蛛锲而不舍的精神,给了那位注视了它整整一天的败兵将军力量和勇气,这位将军深受感动,重整旗鼓东山再起。”说到这,石俊泽回头望了望柳蝶漪。   很遗憾,没有他所想要的表情,柳蝶漪眼中的怒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比之先前更加浓烈。长长地哀叹一声,那一声里竟有说不出的凄凉和颓伤。   “裙子上的污泥,你越是揉搓,它非但没有褪去,反倒弄脏了更多的地方。蝶漪,你比那位将军聪颖,我希望你也能从其中悟出一些道理。挣扎只能徒劳无功,反倒越陷越深。”石俊泽不敢再去看那双欲杀他而后快的眼眸,怕再次受伤。   因为不去看,心底还会腾起一点希望,看了只会让自己更加的绝望。他反手解开柳蝶漪的穴道,目光却掠过了她的头顶,伸向了远方。   飘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似有若无:“我希望你不要将那视作污点——”   她以为他会抱住自己,毕竟他温热的呼吸越来越近,可是他没有——   “你不用紧张,在这里我不会对你怎样——”他的声音悠悠传来。   于此同时,她的下巴倏然一紧,然后便被高高地抬起,脖颈因这上扬之力而紧绷。   他深如寒潭的眼眸中闪着暗芒,一字一顿道:“从那晚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那不是污点,而是我给你贴上的标签,那是属于我的专利!你越是抗拒,我在你的心里就会占据更多更多——”   啪——   她打掉了他的手,将下巴从那双冷血的手中解救出来。   含烟带雨的美眸中,依旧写满了悲愤。   他心下一片凄然,但却仰天大笑,在那张狂的笑声中,扬长而去!   那笑声,将她结疤的伤口一点点的撕裂。被掩埋在心底的耻辱画面,再次在脑海中汹涌地翻滚。   除了恨,只有恨——   他把她当做了什么?商品?!   冷哼一声,却被自己冻伤,发现身体早已风雪满怀。   . 第20章:别杀我! 更新时间2011-12-18 10:00:10 字数:2530  春天是一个富有生命力的季节,也是一个美丽、神奇,充满希望的季节。   “可是为什么却是心如死灰,燃不起半星希望?难道我绝望了吗?认输了吗?就因为他刚才的几句话吗?”柳蝶漪一遍遍在心底质问着自己,“不,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浓烈的仇恨一点点围拢了她娇小瘦弱的身躯,眼中的困惑犹如星火一盏盏灭掉,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冰冷。   因为她已没了退路——就算后悔,也已然来不及了,她的名字,经历了今日之事,恐怕早已传遍了**。   当月升乌啼之时,装扮一新的柳蝶漪,已然是另一番模样,里穿纯白作底微透粉红色的缎裙,上锈水纹缀满点点花色,外罩淡紫色镶金滚边小衫,腰间系着青罗绸缎,随风舞动宛若仙子下凡。略施粉黛,更添娇美无限。   来到梨花苑之时,安秋姚已然将结拜所需之物安置妥当,且甚是豪华气派。连盛瓜果之盘都用了上等的水晶杯盏。结拜本是两人私事,这小小庭院竟然站满了不少前来观看的秀女。前呼后拥,倒是像极了安秋姚的做派。   摆这么大的排场,又邀来这么多的见证人,安秋姚为这结拜之事可谓费尽苦心啊!   柳蝶漪掠去众人的各色目光,笑盈盈地走上前去,对上安秋姚高傲不可一世的面容,柔声道:“劳姐姐费心了。”   安秋姚的眼光肆无忌惮地上上下下打量了柳蝶漪一番,心中满是妒意,竟有“既生瑜何生亮”之感叹,脸上却堆满笑容,亲昵道:“能和柳妹妹这般天仙似的可人结拜,自然要事事周到才不辱没了妹妹。”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迈步,在铺满杯盏的桌前跪下。   焚香点烛,青烟袅袅。皓月当空,繁星缀幕。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安秋姚与柳蝶漪,虽为异姓,但情投意合,既皆为姐妹,从今以后,赤诚相待,肝胆相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患难扶持不离不弃。皇天后土,实鉴此心,如违此誓,天神共厌!”   安秋姚说完誓词,盈盈拜倒。   柳蝶漪知道此拜乃是逢场作戏,也并未费心思去想那结拜之词,便从安秋姚的誓词中捡了几句,故意略过了那句“赤诚相待,肝胆相照”,因为她还没有修炼到安秋姚这般的脸皮。便道:“今与安姐姐结为金兰,从此患难与共,福祸同当。如违此誓,人神共愤!”   在众秀女或是艳羡,或是嫉妒的眼光中,安秋姚完成了她处心积虑的结拜大典。   安秋姚拉过柳蝶漪的手,说了些内心何等喜悦的体己之话,言辞中多是虚情假意的恭维,还带着些居高临下的味道。柳蝶漪只是一笑待之,过耳便忘。这样的话,前一世已经听得厌了,演艺圈可比这**复杂得多。   众秀女碍着安秋姚的面子,上来说了些恭贺的话。小小的梨花苑一时间,莺莺燕燕,嬉笑不断,很是热闹非凡。   安秋姚突然敛去了所有的笑容,望着柳蝶漪。众秀女似乎也感觉到了安秋姚身上透出的寒意,都不再说说笑笑,兀自凝望着围在中央的安秋姚和柳蝶漪。   此时,柳蝶漪的脸上却依旧淡笑清风,因为来此之前,她就已然料到,结拜只是一个美丽的幌子,幌子之下才是真正的主题——鸿门宴。   安秋姚轻启秀唇道:“既然结为姐妹,定当赤诚相待,肝胆相照。”   果不其然,现下安秋姚要拿这结拜誓词来要挟了。只是,没想到她会这般沉不住气。   柳蝶漪笑道:“安姐姐说的是。”应承一句,静听下文。   安秋姚见她不惊反笑,也堆起了笑容,换上了闺蜜间调笑的语气,道:“妹妹可识得这个?”说着便从袖中摸出了一个玩珠。   那颗玩珠在皎洁的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直射到柳蝶漪的灵魂深处,让她不寒而栗。来之前,她做好了万般的准备,本以为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却万万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众秀女不解安秋姚手中的珠子有何意义,更加不解这颗再普通不过的珠子,因何会让柳蝶漪的笑容尽数褪去。   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只瞧见一个鹰勾似的利爪直剜向自己的眼眸,这招式狠辣无比,迅似疾风。安秋姚一个趔趄竟然跌坐在地。   而那颗珠子已然捏在了柳蝶漪的指尖,她的美眸盯着这可散着青光的珠子,声音有些阴测测的道:“你不会武功?”   跌坐在地上的安秋姚有些惊魂甫定,她铁青着一张脸道怒:“贱丫头!你竟然敢对本小姐动手!”   柳蝶漪不理一脸怒容的安秋姚,眼睛依旧盯着那颗珠子,冷冷地问道:“这珠子是谁给你的?”   此时安秋姚已经在几个秀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听闻此话,强压怒气,脑子顿时转了几转,脸上顿时浮现出神秘的笑容,她昂首悠然,完全不似刚才的狼狈之像。   刚才柳蝶漪试探安秋姚,确定她不会武功。那么定然不是她发现了这颗珠子。这颗珠子事关重大,柳蝶漪不得不戴上狠辣的面具。她伸出手狠狠地掐住了安秋姚的脖子。   有几个秀女见势不妙,要去通风报信,却被柳蝶漪挥出去的几枚暗器,打倒在地。柳蝶漪疾言厉色道:“谁都不许离开梨花苑半步!”   这群深闺蜜罐里泡大的秀女们哪里受过此等惊吓,被柳蝶漪这一身呼喝,众秀女知趣地不再贸然行动,唯唯诺诺地在原地不住颤抖。   被掐住脖子的安秋姚,见现在的柳蝶漪完全是一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样子,原本一片纯真烂漫的神情早已不复存在。   柳蝶漪用凌厉无比的眼神盯住安秋姚,此时的手中竟然多了一把雪亮亮的匕首,声音似从地狱发出:“你若不说,今天就别想完完整整的走出这梨花苑!”说着,将匕首贴着安秋姚的粉腮擦了两擦。   匕首的寒气,从肌肤直透进骨子,安秋姚眼含泪水,身子和声音都不住的颤抖:“别杀我!别杀我!我还不想死!我说,我什么都说!”   柳蝶漪冷冷地盯着她,以告诫的语气道:“若有一句假话,我就让这刀刃在你的脸上留下一道纪念!”   安秋姚吓得眼泪都凝固在腮边,连连道:“说……我说……是四皇子!”   如同一记响雷从天空中炸开,耳边轰轰作响,柳蝶漪身子一晃,额头上冷汗刷的一下子乍然冒出,眼神空洞,恍若死去,但她强自镇定,声音更是阴沉无比,道:“说下去——”   安秋姚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脸,吓得几欲昏厥,她哆哆嗦嗦道:“他说……他说这是姑娘在晏菲阁丢下的东西,让我……让我还给姑娘。”   “然后呢?”柳蝶漪嘶吼着,眼睛通红,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   安秋姚嘴唇发白,牙齿打颤,道“没……没有然后……啊!”一声尖叫,柳蝶漪已然将她的脸贴近,如刀似剑的目光割在脸上,竟是火辣辣的疼。   “真的没了……真的没有了,你就是杀了我,我也编造不出来啊!”安秋姚死到临头,口齿反倒伶俐起来。   柳蝶漪单手用力,竟然掐着安秋姚的脖子,兀自将她悬在了半空。安秋姚痛苦地拍打着柳蝶漪按在脖颈上的手,脸色由潮红渐渐变青变紫,挣扎的动作,越来越软弱无力。有几个胆小的秀女竟然吓得晕了过去。   . 第21章:心机女PK邪魅冷少 更新时间2011-12-19 11:03:24 字数:2074  砰——   伴着一声巨响,安秋姚的身子被狠狠地掷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声响彻整个梨花苑。   待安秋姚和众秀女缓过神来的时候,哪里还有柳蝶漪的身影?   四皇子!四皇子!   一遍又一遍地从柳蝶漪的口中吐出,伴随着层层冷汗。   柳蝶漪在疯狂奔跑的过程中,脑海中不断回旋着四皇子的面貌。   剑眉星目,英气逼人,高挺鼻梁,薄唇俊脸。俊美中透着英气,英气中裹着俊逸。活脱脱一个邪魅冷少的样子!   只是自打进宫一来,她竟然将这个邪魅家伙给抛之脑后!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从他的手搭上她腰肢的那刻起,从她对他使用迷药那刻起,从他把她从棍棒下救出那刻起,他和她的命运就已经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   她,怎么可以忽略他?   在去晏菲阁的途中,那不是一道灼灼的目光,而是数道!   脑袋轰的一下子炸开!   柳蝶漪双手抱着头,表情分外痛苦。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猛力地摇头,试图将萦绕在心间的那抹恐惧甩掉,可是徒劳——   这是一个连环跟踪案!一环扣着一环,步步惊心。   每个人都认为是这场战争中的胜利者,却不曾发现,在自己得意洋洋的时刻,总会有那么一双目光在背后扫过,发出阴冷的笑。   她,柳蝶漪,也是其中之一。   自以为,伎俩得逞,获得片刻与楚云飞独处的机会。自以为掌控一切,将他人玩于股掌之中,却不料天外有人!   所有人的出现——都非偶然!   楚云飞、楚云涵、楚云霄、石俊泽一环扣着一环!而最可怕的莫过于最后的四皇子——楚云浩!   一个石俊泽,已然令柳蝶漪左支右绌,招架不住。连自诩聪颖过人的石俊泽都不曾发现这颗玩珠,这楚云浩该是有多么可怕?!   他到底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又了解到了多少?   他可以在不到一月的时间内,摸清她柳蝶漪的身份,现下有将这颗玩珠神不知鬼不觉地交到安秋姚的手中,这结拜之事,恐怕也是他楚云浩的一手安排!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当混乱的脑子,终于屡清楚了一切,柳蝶漪的脚步方才停住。   前面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宅院,牌匾上书:“永和宫”——四皇子晋南王,当朝皇后第二个儿子的府邸。   晚风习习,穿透层层衣衫,将寒冷送至全身。   柳蝶漪紧握双拳,一步步向前走去。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柳蝶漪心下大骇,对方武功当真是神鬼莫测,要不怎么会尾随这么久她竟然毫不察觉?   如果拍下来的不是一只手,而是刀,是剑的话——一颗心怦怦乱跳,几欲跳出口中。   柳蝶漪心中虽是惊骇,但还是稳住了万千情绪,定住身形,也不反击也不回首。单是冷冷道:“四皇子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搁在肩上的那只手,突然一顿,然后收了回去,身后传来楚云浩爽朗的笑声。他道:“果真是将门虎女!有胆量,有见识!若是换做旁人,第一反应该是要和这不明袭击者恶斗一场才是,怎么你的反应却是一副坐以待毙的样子?”   柳蝶漪回眸一笑,含烟带雨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楚云浩的星目,竟福了福身子道:“小女子自知武功远在四皇子之下,倘若动手,岂不是自取其辱?”   楚云浩呵呵一笑,星目中的暗芒越来越亮,他死死地盯着柳蝶漪问:“你是怎么撬开安秋姚的嘴的?”   柳蝶漪抬眸迎上楚云浩冷冷的眼眸,宛然一笑:“与君同术!”   衣袂飘飘,浑然若仙。皓月悬空,银辉满布。   “与君同术?”楚云浩重复着柳蝶漪刚才的话,剑眉一挑,道:“愿闻其详。”   柳蝶漪冷笑一声,迈开莲步,踱到了楚云浩的身前,晃了晃拳头。   楚云浩见势爽朗一笑,道:“莫不是你对她用了武力?”   柳蝶漪回眸一笑,本想说句:“正是!”脑袋却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熟料却传来楚云浩的一声低沉的痛呼,手稍微碰了一下鼻子,痛苦的表情一闪而过。   原来,在柳蝶漪背对着楚云浩的时候,楚云浩瞧瞧地把头伸到了柳蝶漪的脑后。哪料到,柳蝶漪会突然转头,正中鼻梁,这下撞得可真不轻。   柳蝶漪微微一笑:“别离我那么近,不会中毒也会受伤,最好楚河汉界保持距离。”   楚云浩仰头望月,嘴角上弯,邪魅一笑:“你觉得咱俩还能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吗?”   说着便将目光移到了柳蝶漪的脸上,他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散,变得暗淡。   柳蝶漪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又是背对着楚云浩而立,良久不语。   楚云浩冷冷一笑道:“你就不担心安秋姚会告到皇后那里去?动秀女动武,可不是一般的小罪!”   柳蝶漪转过身子,笑道:“就算我闯下再大的烂摊子,不是还有你嘛!——更何况,这不正是你让我所闯下的吗?”   刚才还是暗淡无光的眸子,此刻竟盈满了自信和笃定。   楚云飞和柳蝶漪对视良久,然后两个人相视大笑。不禁有种惺惺惜惺惺的感觉。   他们之间的合作,便在这笑声中开始,也在笑声中结束。   一路上,脚下虚浮,一脚深,一脚浅,有时候,感觉踏在了棉花之上,软绵无力,有时候,有感觉被缚上了千金之重,迈步艰难。   深宫的这趟浑水,她越走越深,已经没过了脖颈,脚板已经离地。她只能在这望不到边际的大海中继续遨游,一旦停下来,那便是葬身海底。   因为,她撞见了不该见的东西,她想隐匿的秘密,也被不该知道的人所知道。现在的她,可以说是身不由己。出了与他合作,她别无选择——   当柳蝶漪回到自秀女所在的储秀宫时。已经有人,很多人在那里恭候大驾了。在梨花苑大闹的那场,是不会轻易结束的。尽管他答应会保她,但也不过只是保她一命,其余的只能看她造化了。   该来的总会来到,躲,是躲不掉的。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间灯火通明的房间。   . 第22章: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更新时间2011-12-20 10:26:53 字数:2268  灯火通明,与昼无异。只是寒气逼人,令人胆颤。   安秋姚端坐在小桌旁,明明知道柳蝶漪已然进屋,却恍若无闻,理都不理。与先前的惶恐大相径庭。   “姐姐,怕是走错房间了吧。”柳蝶漪克制着情绪,说了一句。   安秋姚回眸打量着柳蝶漪,虽然兀自带笑,但很难掩饰眼底的那抹怒火,或许,她堂堂丞相千金,从小到大都没被人打过,更遑论被人掐过脖子,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估计还是钢筋水泥的。“妹妹,看不出,我在等你吗?”   柳蝶漪冷哼一声,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安秋姚冷笑道:“妹妹,果真是个大忙人啊!宫里封王的皇子让妹妹很辛苦吧?”她起身一边围着柳蝶漪转悠,一边用嫉妒和愤恨地目光上下打量着柳蝶漪。   柳蝶漪不屑地说道:“姐姐是在醋坛子里泡大的吧?”   笑容倏然从安秋姚的脸上消散,她将一张写满怒火和愤恨的脸,贴近柳蝶漪的脸前,恨恨道:“你不要太过嚣张!”   柳蝶漪横了她一眼,微微抬手,吓得安秋姚连连后退,花容月貌顿时失色不少。心下只觉得好笑,便存心再逗逗这个狐假虎威的纸狐狸,便道:“我敢在众人面前打你一次,难道在这只有我和姐姐的小屋,就会怕了你不成?你就不怕我再打你一次?”说着,便晃了晃拳头,笑得很有威慑力。   安秋姚贴着墙面一点点挪向门口,嘴里道:“你……你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姐姐,底气好像明显不足啊?”柳蝶漪打趣道,一副全然不挂心的表情。“妹妹,倒很是奇怪,为什么姐姐挨了妹妹的拳头,竟还敢独身一人出现在我的房间?该不会是又自虐倾向?”   安秋姚目光闪烁,道:“我……我……”   “哈哈哈——”柳蝶漪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安秋姚毛骨悚然,她接下安秋姚没说完的话语道:“姐姐,是在奇怪为什么我还没有倒下是不是?”   听完这话,安秋姚当下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像个筛子。“妹妹,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妹妹,我可是相国千金啊!要是死在妹妹的闺房里,也会影响妹妹的前程不是?妹妹可是要当太子妃的人,就算不怜惜我的命,也该为自己打算是不是?”   “够了!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柳蝶漪伸手指向门外,大声地嘶吼,怒意满身。   安秋姚早已吓得丢了三魂六魄,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这个大门。   直到安秋姚如丧家之犬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柳蝶漪眼神涣散,轰然倒下。   在意识完全消散的前一刻,直觉得有个人影晃动在自己的眼前,然后腰肢一软,整个身子腾空,竟是被人横抱了起来,慢慢地走向床去。   当时的柳蝶漪万念俱灰,如果尚能有半分的力气,她便会咬舌自尽。可是那个人似乎没有什么不良企图,只是将她放在了床上,替她盖上了被子,没有任何逾越规矩的动作。   他是谁?   楚云涵吗?是他吗?   再也没有半分气力多想,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叹,随后,柳蝶漪完全失去了意识。   翌日清晨,旭日东升,清辉万丈。乌烟瘴气的**,竟也被照得透亮。   经过一夜的沉睡,柳蝶漪的头还是沉沉的,晕晕的。不知道安秋姚到底给她下了多少迷药。   昨晚她算是又从鬼门关里逃过了一劫。也难怪安秋姚会头一次独身一人坐在她的房里,而不是三五成群,前呼后拥,而且还是在她教训了安秋姚之后。原来竟是想加害与她。   原来,这安秋姚知道自己要是明着来,定然收拾不了这身怀武功的柳蝶漪。便提前服了解药,然后点了迷香,怕一向警觉的柳蝶漪会在开门的瞬间,便能发觉屋中气味的异常,便铤而走险地端坐在桌旁,静候柳蝶漪归来。   她柳蝶漪再怎么聪明,也不会料到,刚刚吃过她苦头的安秋姚,会只身一人独坐在她的房间里。   这样一来,便能将柳蝶漪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到自己身上。只要让柳蝶漪在这房中站得一时半刻,便会被这药性十足的迷香所熏倒。到那时候,柳蝶漪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她安秋姚想怎么宰割便怎么宰割。   如果换做是平常之日,凭她柳蝶漪的聪颖,见到安秋姚出乎常人的举动,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全身戒备。   只是当晚,和四皇子楚云浩达成的交易,给她的刺激实在是太大太重,一时间,没有对安秋姚的异动提早防备,待到发觉头晕脑胀之时,却已然中了安秋姚的迷香。只得拼死一搏,拿出要吃人的模样,将她吓走。倘若这安秋姚会半星功夫,或者胆子再大那么一点,或许,此时此刻,她柳蝶漪这条小命早就不保了。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老天,还不想这么早就收她回去。   桌子上的东西,让她的心猛然又揪了起来。   柳蝶漪连鞋都没有穿,便箭步冲到了桌旁。   青木檀桌上摆着一段尚未燃尽的迷香,和一个玉佩。那玉佩,通体透亮,滑腻无比,放在黑暗中便可发出荧荧绿光,乃是上等寒玉所制。这玉佩金贵之处,不在于其巧夺天工的精致做工,更重要的是——上面刻着一个隽秀的“安”字!   此物独为安氏所有,定是昨夜安秋姚在慌乱逃窜时所丢。   柳蝶漪细细凝视着这香,还有这玉,柳眉由先前的轻轻蹙起,变作现在的眉头深锁。   不对!   这香,这玉,怎么会齐齐整整地躺在桌子上,既不是自己长了腿,定是人之所为。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昨夜的那个人影。   是了!这玉若不是安秋姚慌乱中所失,定是此人所为!   可是这人是谁?他又为什么帮我?   是四皇子楚云浩吗?可是他只许诺过保她的命,也就是说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受些宫中刑法自是难免的,可是有了这香和这玉——   柳蝶漪左手捧着香,右手捧着玉,目光左右移动,最终看向了远方。   不管那人是谁,但她能感觉得到此人应该是友非敌,这偌大的黑暗**,得人相助,早已寒凉的心里,竟涌进了丝丝温暖。   柳蝶漪望着手中的香和玉,兀自含笑。有了这香和玉,那大闹梨花苑之事,算是风平浪静了。   手中握着安秋姚的短处,安秋姚心中就是有万般怒火,也不敢将此事闹大。   不是她柳蝶漪怕安秋姚告状,这一香一玉早已扭转了乾坤,现下该是安秋姚坐卧不宁了吧。   从今日早晨,她能睡到自然醒,而不是被人“请”到皇后所住的慈宁宫,便可以推知一二。   是该看看安姐姐去了!   . 第23章:美女间的对峙 更新时间2011-12-20 14:29:13 字数:2513  在安秋姚的闺房敲了半天门,无人应答。柳蝶漪心下赶到奇怪,便手上用力,将门猛然推开,强闯进去。   屋内空空如也,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   敛睛一看,小小紫檀木桌上,竟摆着四个茶杯。这一大早的,安秋姚就来会客?柳蝶漪上前一步,试了试茶水的温度,尚自温热。   咣当,咣当……   相邻的几个秀女闺房,俱被柳蝶漪一脚一个踹开。果不其然里面空空如也。柳蝶漪施展轻功,迅疾奔出。   四五个秀女簇拥着安秋姚往前走着,安秋姚神色踌躇不决,因而脚步也放得很慢。   一个秀女道:“那个柳蝶漪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对安姐姐动手!若不狠狠惩治她,那还了得!”   另一个秀女道:“这还没当上太子妃呢,就如此嚣张!要是当上了,那我们还有命嘛!”   众秀女你一言,我一语,不住地刺激着安秋姚。   安秋姚秀美冷蹙,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不就是想借刀杀人,借我的手除去柳蝶漪吗?”   众秀女被戳中了心事,顿时面面相觑。   一个叫李思琪的秀女,眼珠转了一下,凑到安秋姚身边道:“安姐姐,您要是这么说,那可就冤枉妹妹们了。柳蝶漪在众目睽睽之下暴打秀女,本就坏了宫中规矩,更何况安姐姐可是当朝皇后的亲侄女,身份何等尊贵。她柳蝶漪冒犯的不光是姐姐一人,更是在藐视皇后的威严啊!”   安秋姚很是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不禁微微一笑,心道,我怎么没想到这层关系。秀女间的矛盾,哪里及得上冒犯皇后罪名来的重。便随口夸了一句:“思琪姑娘可真是秀外慧中啊!”   李思琪低眉道:“安姐姐这般谬赞可要折煞小女子了。”明眸一动,知道她的话奏效了。   安秋姚对她的谦卑很是满意,又恢复了趾高气扬的模样,一挥手道:“那众姐妹就随我来吧。”经李思琪的点播,她豁然想通,原来这次私仇,竟还可以找到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   众秀女相视一笑,心中不禁得意万分。俗话说枪打出头鸟,这柳蝶漪的倾世美貌已然早人嫉妒,却不知收敛锋芒,早已成为众矢之的。   正在众人加快脚步赶往慈宁宫之时,柳蝶漪一个空翻从众人头顶窜过,然后背对众人,稳稳地立在前面。   众秀女见她这轻身功夫,心里莫不打着小鼓,不知刚才煽风点火那些话,柳蝶漪到底听到了多少。有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做亏心事哪怕鬼敲门!   柳蝶漪缓缓回身,微笑着扫过每个人战战兢兢的脸,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安秋姚的脸上。   “安姐姐,请借一步说话!”柳蝶漪的声音柔婉娇媚,安秋姚却已然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随后稳住了心神,昂起高贵的头颅,语气中透着股傲慢,道:“柳妹妹,有什么话不妨一块到慈宁宫说去吧。”   啊——   安秋姚口中一声娇呼,其手腕已然被柳蝶漪捏在了手中。众秀女见柳蝶漪又要动武,一个个仓皇后退,簇拥在一起,花容失色。那个叫李思琪的秀女更是连连倒退到了众人之后。众秀女莫不觉得柳蝶漪凌厉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你……你大胆!你明知道我是皇后的人,还敢对本姑娘无礼,你这是在藐视皇后!”安秋姚望着柳蝶漪,虽是害怕,但仍是不服。   柳蝶漪冷冷一笑,凛冽的目光扫过众人,然后对安秋姚说:“哦,原来如此。我原以为安姐姐会大人有大量,不计较结拜妹妹昨日的冒犯之举。竟不知这朝夕之间,姐姐竟找到了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怪不得连做贼心都不虚了!哈哈——姐姐你可认得这个?”   说着,柳蝶漪摊开手掌,将那半截迷香和通体透亮的玉佩托出。   安秋姚的瞳孔渐渐放大,刚才的傲慢之色顿时烟消云散,身子竟是在微微的颤抖。   “安姐姐,借一步说话可好?”柳蝶漪含烟带雨的眼眸紧紧地盯住安秋姚,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安秋姚咬碎一口银牙,但却无可奈何,只得任由柳蝶漪牵着她的手。   柳蝶漪给众秀女丢下一句话:“众位姐姐,若要去打小报告,我柳蝶漪绝对不会阻拦。只是做了替死鬼,到时候可别怨我没提醒过众位姐姐。”   众秀女兀自思忖着这句话的分量,有人道:“岂敢岂敢。”众人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便随声附和。   柳蝶漪满意地深吸了一口气,拉着安秋姚转入一僻静之地。   安秋姚秀美紧蹙,显然很不满意,像牵小狗一样,被柳蝶漪牵着。   柳蝶漪微微一笑,松了手。   安秋姚捂着手腕,脸上又是愤恨,又是疼痛。道:“妹妹,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还要赶着去看我那皇后姑姑呢!”   你的皇后姑姑?她是用皇后来压我吗?柳蝶漪心里这般想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她道:“姐姐,听完妹妹的话,再去皇后姑姑那不迟啊。”   安秋姚冷冷地横了她一眼,嘟囔着嘴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声音虽然压得很低,可凭柳蝶漪的内力,依旧听得清清楚楚,不过听后,她也不怒,依旧是微笑着。   柳蝶漪道:“昨晚姐姐走得匆忙,把这玉佩落在妹妹那了。”说着便将玉佩在安秋姚眼前一晃。   安秋姚伸出手想抓,不料却扑了个空,那玉佩依旧稳稳地握在柳蝶漪的手中。   通体透亮的玉佩在阳光下发着荧荧的绿光,那么的扎眼。   安秋姚捏紧手里的锦帕,道:“妹妹,到底想怎样?”   柳蝶漪呵呵一笑,将脸凑近安秋姚,一字一顿道:“我不怕姐姐把事情闹大,做好闹得人尽皆知!”   安秋姚倒吸一口冷气,道:“妹妹,觉得单凭这一块玉佩和那半截迷香就能将我扳倒吗?”   柳蝶漪看的出安秋姚眼中的意思,她接口道:“是啊,这迷香,姐姐可以说成是妹妹栽赃,这玉佩呢,姐姐也可以说成,妹妹我仗着轻身功夫,硬从姐姐那里给夺来的,偷来的,是也不是?”   听着柳蝶漪将她心中所想,一一道出,安秋姚神色大变,但依旧绷着,撑着,挤出傲慢的笑容道:“既然妹妹如此聪明,那姐姐我还废话些什么?”   说完便抬眸迎上柳蝶漪的目光,四目交接,在这冷冷的对视中,安秋姚底气不足,败下阵来,收回目光望向远方。   万紫千红,四处花香,蝶飞蜂舞,柳絮纷飞。   柳蝶漪笑道:“那安姐姐倘若如此不在意这一香一玉,又何苦跟了妹妹来此?”   安秋姚气结,道:“我……我还不是怕你动粗!”   柳蝶漪冷冷一笑,反问一句:“是吗?”   安秋姚垂下眸子,目光闪烁,飘忽不定。   柳蝶漪贴近安秋姚,声音突然转柔,道:“姐姐,也是聪明之人。姐姐和妹妹相争相斗,就如同鹬蚌相争,莫让渔翁得利啊?”   安秋姚冷哼一声,道:“我岂能受你挟制?”   柳蝶漪继续笑颜相劝:“安姐姐,贵为皇后的亲侄女,妹妹我哪里敢要挟姐姐?昨日是妹妹唐突了姐姐,妹妹在这里向姐姐赔不是还不成吗?”   安秋姚见柳蝶漪突然变脸,有向自己示好之意,心下害怕之意渐渐散去,又恢复了一望的傲慢之色。道:“哼,晚了!”   柳蝶漪冷冷一笑道:“姐姐,想不想当上太子妃?”   . 第24章:你并非皇后意中之人 更新时间2011-12-21 10:52:19 字数:3158  入宫选秀,不就是一朝选为太子妃,飞上枝头变凤凰吗?柳蝶漪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安秋姚满腹疑惑,眸中中尽是疑惑之色。反问道“难道你不想吗?”   柳蝶漪不答,继续说道:“姐姐,你身上流着皇后的血统,也算是半个皇族,自然晓得皇家的婚事一向脱不了政治二字。”   安秋姚下巴一抬,倨傲无比,她道:“这个理我自然晓得,不用你来提醒。”   柳蝶漪哈哈一笑,道:“姐姐,就这么有自信?”   安秋姚白了她一眼,笑而不答,却已然给了她明确的答案。   真是个自负头顶的家伙!   这次遴选太子妃,虽然是楚云涵求来的,但皇后自当有她的打算,不过是顺着楚云涵的意思,做另一手谋算罢了。   柳蝶漪眼中冒着寒光,安秋姚不知她的心思,只道是柳蝶漪这个暴力女又要对她动粗,当下唯唯诺诺,连连后退,道:“你……你不许胡来!”她哪里知道,柳蝶漪眼眸中的寒光是自然而发,心已经彻底凉透,眼眸又岂能温热。   看到高傲宛若孔雀的安秋姚缩着身子,一脸的诚惶诚恐,柳蝶漪不禁苦笑一声,心道,难不成自己真是这般可怕?   柳蝶漪笑道:“安姐姐,你并非皇后意中之人。”   安秋姚甩袖怒道:“你非我姑母,又岂能知道?!我姑母一向最宠我了!”   柳蝶漪摇了摇头,道:“安姐姐并非蠢笨之人,姑母再宠你,也抵不过一个‘利’字!”   安秋姚有点不适应浑身透着神秘气息的柳蝶漪,她怒吼道:“你神秘意思?说清楚?!”   柳蝶漪歪头看向有点气急败坏,但又无从发泄的安秋姚道,只用不轻不重的语气吐出两个字:“兵权!”   安秋姚身子一颤,竟然倒退了两步。   柳蝶漪看了她一眼,不理她苍白的脸色,继续说道:“安丞相是安皇后的亲哥哥,在朝堂之上可谓呼风唤雨,风光无限,无所不从。安皇后虽不与宁贵妃争权,却依然贵为皇后。其中之理,安姐姐不会不懂。如今相权已有,但缺兵权,你说安皇后会选你吗?”   安秋姚嘴唇有些泛白,道:“她若不选我,岂不得罪了我爹爹?得了兵权,却失了相权,一失一得,又何苦若此?”   柳蝶漪冷冷地盯住安秋姚的脸,口中倾吐:“相权,皇后是不会丢失的,你忘了,皇后有两个儿子!”   安秋姚神色大骇,额头上多了层细细密密的冷汗,一颗心如同钟撞,轰轰作响。   柳蝶漪再次将那香和玉托到安秋姚脸前,似是喃喃自语,其中的每一个字,却宛如针扎,一个字不漏地全部钉进安秋姚的心坎。   “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柳蝶漪为何单单只与你安秋姚为难?说明你安秋姚也非安分之辈!这香这玉,你可以说是我柳蝶漪是故意陷害,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悠悠众口,你难以堵住,可倒是人言可畏啊!如此闹到皇后那里,就算皇后信了你,那你在皇后的眼中还会是最佳的人选吗?就算是你皇后姑母疼你爱你,架得住身边人的风言风语吗?说你安秋姚,居心叵测,心如蛇蝎,刚与柳蝶漪结拜姐妹,朝夕之间,就将其除之而后快。说——”   安秋姚双手捂耳,一张艳若桃花的面庞,血色全失。大喝一声:“够了!”她望向柳蝶漪,气若游丝:“这件事到此为止。”   说完就迈开了步子,往前踉踉跄跄地走去。脚下虚浮,宛若风中落叶飘飘摇摇。   “等一下——”   安秋姚在柳蝶漪的呼喝中,停住了脚步,虽然觉得十分窝火,但柳蝶漪的话,似乎总是很有道理,让她不得不思量再三。   “姐姐难道就这个样子出去?”柳蝶漪饶有兴致地看着安秋姚,继续说道,“咱们是不是得换种方式出现在众姐妹眼前?”   安秋姚冷哼一声,目光如炬,恨恨道:“是该换一种方式!那群蹄子想收渔翁之利!还嫩了点!”   柳蝶漪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宫中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利益。唯有看清这一点,方才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也唯有抓住此,方才能穿破层层云雾,看透事实的真相。   那帮随着安秋姚来的众秀女尚在原地等着,叽叽喳喳抱怨不止,看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一个秀女道:“思琪姐姐,你说这柳蝶漪和安秋姚还真是奇怪,就拿昨晚来说吧,一个破珠子,就让柳蝶漪变成疯子。今个儿反倒是风水轮流转,也不知道柳蝶漪拿了些什么东西,安秋姚看了怎么那般听话地就跟着走了?”   另一个秀女接道:“就是就是,她们啊,定是背着咱们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李思琪以不屑的目光扫过众秀女,道:“她们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就行。”   众秀女玩味着李思琪这句话的深意,脸上浮现出困惑与不解之色,李思琪脸上的鄙夷更深一层。   正在说的热乎的时候,安秋姚和柳蝶漪回来了。   众秀女像苍蝇见了屎似的,扑向安秋姚,嗡嗡嘤嘤地问东问西。柳蝶漪就是这么比喻的,想着想着不禁自己乐了起来。   一个秀女横了柳蝶漪一眼,语气颇为不客气道:“你笑什么?”   柳蝶漪总不能说苍蝇和屎的故事吧,那她岂不是又要得罪一帮子人!她还有正事大事要做,可不想将心思浪费在这群胸大无脑的娘们身上。于是便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和安姐姐聊了些开心的事。安姐姐,以后要保管好自己的东西,千万别再掉咯?”说着打眼往安秋姚瞅去。   安秋姚动了动嘴唇,脸色一阵青白,最终什么也没说。   另一秀女问安秋姚:“安妹妹,柳蝶漪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可不能轻信了她,否则后患无穷啊!”   众秀女无不撺掇着面无表情的安秋姚。   此时的李思琪却在旁帮着柳蝶漪说话,她倏然一笑:“没听到柳姑娘说和安姐姐聊了些开心的事儿嘛,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安姐姐大人有大量,定是原谅柳妹妹了。”   李思琪边说边观察着安秋姚的神色。   安秋姚眼皮耷拉着,语气有点有气无力,道:“是啊,打是亲骂是爱,柳妹妹帮我找到了最重要的东西。我怎么能小肚鸡肠还对昨日之事斤斤计较呢。”   众秀女唏嘘不已,都在忖思如何再添些柴火加把火。嗡嗡嘤嘤之声有了片刻的消停。   “啊——”   不知道是哪位秀女先叫出了声,“你看,天边黑压压的东西是什么?!”   “好像是马峰!”   “什么?!天哪!”   秀女们惊恐的呼叫声,传入了已经走出一丈开外的柳蝶漪的耳中。她兀自一笑,妩媚倾城。   马蜂嗡嗡咆哮着攻击着众秀女,众秀女惨呼大叫,四散逃命。   “啊!”   “救命啊!”   “救命!”   钗掉环摔,花容失色,狼狈不堪。   柳蝶漪觉得差不多了,便施展轻功退了回来,以丝绢做武器,挥手横扫,便有四五只马蜂毙命于地。   众秀女在慌乱中,见柳蝶漪有这般好本事,纷纷大叫:“柳妹妹救我!”   “柳姐姐救我!”   “妹妹救我!”   散去的秀女们汹涌地往柳蝶漪身边跑去,柳蝶漪心道,我可不想做什么大粪。一边挥打着马蜂,一边大叫:“马蜂太多,妹妹功夫不济,恐怕只能护得一人!众位姐姐妹妹,蝶漪,到底该救谁啊!”   众秀女听闻此话,莫不心惊,背地里可没少说柳蝶漪的坏话。但这马蜂实在凶狠,叮咬在身上刺痛难忍,便各个惊呼:“妹妹救我!”   “妹妹救我!只要我有的,都给妹妹!”   “我也是!”   “妹妹,但有所求,无所不应!”   面对众秀女的惨呼声,瞧其有些面部已经被蛰的红肿,柳蝶漪心有不忍道:“姐姐们跟着蝶漪快走,前面有个池塘,马蜂怕水!”   “对!水!”   众秀女如梦初醒,如获大赦,虽痛苦不堪,但心里腾起了希望,脸上不禁绽开笑容。一边挥打着马蜂,一边跟着柳蝶漪身后快跑。   一个三丈见方的泥淖水池,众秀女见其水污秽,淤泥肮脏,急匆匆的脚步倏然都停了下来。   “快往身上涂淤泥!”柳蝶漪一边挥掌驱散马蜂,一边大声呼喝。   李思琪是众秀女中第一个跳进淤泥的,果不其然,马蜂不再叮咬李思琪。众秀女也纷纷效仿,一个个燕瘦环肥扑通扑通全部跳进池塘,死命地往身上、脸上涂着淤泥。   原本的花容月貌,霎时间各个浑身污泥,狼狈不堪。   “姐姐,妹妹先告辞了!”柳蝶漪挥动掌力,驱散大片马蜂,双足点地,身子腾空,已然跃在了一颗槐树之上。   “谢谢柳妹妹救命之恩!”一个秀女叫道。随后也有几个秀女附和。   李思琪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安秋姚咬牙切齿,双拳紧握。各怀鬼胎。   马蜂围着这些黑鬼转了几圈,便悻悻地飞走了。   随着一阵脚步纷杂之声,石俊泽领着众侍卫赶到。见到原本仙女似的姑娘们,抹的跟黑鬼似的,不禁哈哈大笑。有些人看不惯有些秀女趾高气昂的作风,瞧不起人的傲慢,见了此情此景,甚觉解气,笑声不禁放得大了。   哄笑声中秀女们个个赧然羞愤,恨不能挖个地缝钻将进去。   . 第25章:笑什么?作死吗? 更新时间2011-12-21 15:33:56 字数:2462  “笑什么?作死吗?”安秋姚在淤泥中大吼大叫。   石俊泽面对安秋姚的嚣张跋扈,本想救她的心也没了。他前世是地地道道的凤凰男,也是愤青一族,对官官相护最是愤恨。若这安秋姚软声相求,甚至不求,他都会立马施救。可是她这么连咒带骂的呼喝,就是割了他石俊泽的脑袋,他也绝不出手相救。还不够脏手的呢。   安秋姚见这侍卫首领竟不下令,帮她们一把。心中怒气更胜:“你是哪家的狗?!若是本小姐有什么闪失,定要了你的狗命!”   身边一英俊侍卫林枫,用石俊泽能听到的声音道:“石统领,现下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石俊泽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但终究搁不下愤青的郁结,骨子里那股校园骄子的傲气,在这古代非但没有蜕化,反倒增长不少。他倨傲地扬起了下巴,眸中透着冷光,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心道:柳蝶漪啊,柳蝶漪,原来这世间还有一人同自己一样,胆大包天,粪土诸侯。哈哈!畅快!   安秋姚见石俊泽不理会自己的呼喝,心中极为不爽,从小到大就没有谁敢违逆自己的意思。她冷冷地瞪着石俊泽,问周边的绣女道:“他是谁?”   一秀女道:“安姐姐,他是御林军的新统领石俊泽。”   “哦——”安秋姚脱了长腔应了一声,心中自有一番盘算。   李思琪倏然一笑,心道: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老天助我,我岂能白白浪费这难得的机会?   她只是一个知府的女儿,位卑人贱,但却心高气傲,人生支柱就是一飞冲天,摇身凤凰,从此扬眉吐气。要想达到这个梦想,自然下了不少功夫。宫中之事,甚至连当朝权贵的家务事,莫不了然于心。只是身份卑微,虽听其人闻其事,却无法将人和名对应起来,现下听了秀女说,眼前这位英俊统领就是石俊泽,便冲众侍卫道:“大人不会为了你表妹柳蝶漪得罪当朝宰相的千金吧!”   此话一出,众人唏嘘不已。众秀女窃窃私语之声嗡嗡嘤嘤再起。   安秋姚脸色大变,一张脸虽然站了不少污泥,但依旧可以看出已经气得发白。   石俊泽将目光移到李思琪身上,从上至下,由从下至上,扫了两遍。哈哈一下,邪魅无双。倏然飞身而起,片刻之间便已来到污水池前,他足不着地,手往李思琪腰间一搭,用力往怀中一带,便搂着李思琪飘在了空中。   动作潇洒飘逸,看得众秀女忘了被马蜂蜇的疼痛,忘了泥淖的恶臭,脸上无不露出艳羡之色。   李思琪再怎么有心计,毕竟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姑娘,被这浑身男人味的石俊泽一搂一抱,霎时间搅乱一池春水,脸上绯红若霞,像个洞房的新娘。   她凝眸望着这个年轻有为,英俊潇洒,而又霸气傲然的男人。高挺的鼻梁犹如利剑出鞘,散发着耀眼的光泽和令人不敢逼视的寒气。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扬,始终挂着一抹邪魅的微笑,让人无法探知的他的喜怒哀乐。   虽然在空中只是短短的一霎,李思琪的心却非得很远很远。   石俊泽抱着李思琪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他低头望着李思琪,邪魅一笑,李思琪羞红了双颊,立马垂下了头去。如果此时她抬头去看石俊泽的脸,一颗绽放的闺心,必然立马枯萎。此时的石俊泽可是一脸的鄙视与不屑。只是她没有……   安秋姚看得被刚才神仙眷侣般的画面所震撼,世间女子莫不渴望浪漫,锁在深闺的芳心莫不奢望绽放。   直到察觉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她才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对上的却是石俊泽那双比星星还要明亮的眼眸。   一颗芳心噔时大乱。   石俊泽就像是个电力十足的发电机,一颦一笑中无不透着倜傥风流。妖孽美男几乎是顷刻间缴获了所有姑娘的芳心。他嘴角一弯,邪魅一笑,很绅士地弯腰,将手伸出,对安秋姚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安秋姚看着石俊泽伸过来的手,忍不住想握住,虽是羞红了一张粉脸,低眉敛目,却依然从眼角的余光中捕捉到了一抹坏笑,一抹挂在石俊泽嘴边的邪魅坏笑。   这抹邪恶中透着妖气,让人面红耳赤的坏笑,勾起了安秋姚原本的傲气,如果将手伸过去,那还有什么尊严可谈,她安秋姚再怎么说也是堂堂相国之女,岂能如此辱没了自己。头一偏,便是不理。   石俊泽磁性的男低音笑道:“有个性!”   安秋姚嘴角一弯,本想用嘲弄的口气说:“谢石统领谬赞。”但这话只在脑中过了一过,并没有机会说出。此时,她的身子已然紧紧地贴在石俊泽宽厚的胸膛之上。   宽厚而又弹性,散着怡人的柠檬清香,倒不似那浑身汗臭味的爷们。这股清香令人心醉神往,如坠泥潭,下沉,下沉……   剑眉星目,高鼻薄唇,英气迫人。   安秋姚依偎在石俊泽的怀中,任由他抱着,在空中旋着圆圈,只想把这短暂的一刻,化为永远。   “喂!”石俊泽的声音从头顶砸落,“还不放开!”   安秋姚抬眸,迎上那张英俊无双,似笑非笑带着浓浓嘲讽的脸,那抹坏笑似乎笑得更加的浓了。众秀女叽叽喳喳的翁嘤之声,已然传入耳朵。浑身血液在刹那间涌入了面庞,羞红了一张脸,赶紧推开石俊泽,连退数步,神情极为尴尬。   石俊泽的目光依旧在安秋姚的身上上下扫着,颇有玩味之意,这让安秋姚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从没被人,尤其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如此肆无忌惮的注视过,登时心乱如麻,慌了手脚。   心中闪过一丝鄙夷,石俊泽收回目光,将手一挥,几个侍卫听令,跳下池塘,将余下秀女一个个救上岸来。   有几个秀女在侍卫拉自己之时,心中竟还有几分失落,抱怨着为什么不是他。   待各个秀女浑身淤泥地站在了岸边,石俊泽也不说声护送众人回去,挥一挥手,率领众人离去。   只是更加令人不解的是,面对如此一个嚣张跋扈的御林军统领,竟没有一人提出异议,说他一个不字,一个个羞红了粉脸,低眉敛目,春心荡漾。   侍卫都已经走远,安秋姚的目光却始终没有收回,久久久久,不愿收回,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画面之中,那抹坏笑如同黑夜里的星星,照亮了她的夜空。   此时的李思琪却已然是一副情绝爱断的模样,她冷冷地看着安秋姚,眼露精光,樱唇上翘。   藏身槐树后的柳蝶漪将这一切收在眼底,眸中发出清冷的光泽。   望着石俊泽的背影,胸中的仇恨登时燃起。   一个招蜂引蝶,处处留情的风流男子,岂是柳蝶漪所爱?前一世,她也曾放浪形骸,游戏人生。   为了她,抛弃妻子的豪门贵族,数不胜数,为了演艺事业,她不得不笑颜相迎,但内心却对这些狼心狗肺,喜新厌旧的人渣深恶痛绝。   刚才石俊泽与众秀女眉来眼去的画面,她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双拳紧握,指骨泛白,咬碎一口银牙,恨不能将之千刀万剐。   远处,冯琅率领着一众人马,来到众秀女身边。卑躬屈膝,奴颜媚骨。   . 第26章:你,你敢咬我! 更新时间2011-12-21 20:58:31 字数:2465  众秀女在冯琅的护送下,纷纷离去。   柳蝶漪心道这冯琅奴颜媚骨,全无半分男子之气,也不知道那柔妃那只眼睛瞎了,竟为这般不堪男子香消玉损。心中哀叹一声,不禁感慨红颜薄命。   随手甩掉用来遮面的树枝,她一转身便要离开。熟料却碰到了一堵墙,抬眸凝视,是一张冷得能当冰箱用的俊脸。   柳蝶漪翻了翻白眼道:“找我什么事?”   那堵墙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了看柳蝶漪,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柳蝶漪眨巴眨巴大眼睛,瞪了那堵墙一眼,没好气地福了福身子,道:“给晋南王请安!”   楚云浩自然很不满意她的口气和态度,他上前一步,捏起她的下巴,冷冷道:“你——是不是有点放肆了?”   柳蝶漪想从那恶魔狂少的手里把下巴拯救出来,便做了个很正常的甩头动作,却换来了楚云浩一句:“很好!早知趣点就不会受这皮肉之苦。”   原来这暴躁腹黑王,把甩头动作自定义为摇头,自认为,柳蝶漪摇头是表示不敢放肆,是认输了,是怕了他!   柳蝶漪刚要争辩,下巴却侥幸地被那自大狂放开,看他那一副四海之内皆不怕的霸王样,还是不造次的好。毕竟摸老虎屁股还是得讲究分寸的。   “喂!你来找我有什么吩咐?”柳蝶漪的口气透着浓浓的**气。她可不想对这一个讨厌的人装淑女。   楚云浩听这话,眉头一皱,冷冷道:“你到底是不是柳家二小姐?”   柳蝶漪眼睛半开半闭,一脸的不懈,随口甩出一句能噎死人的话:“我爹都没急着让我滴血认亲,你着哪门子急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柳蝶漪在说那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时,声音放得特别低。   楚云浩内功深厚,又懂唇语,自然将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浑身寒光四起,眼神凌厉无比。   柳蝶漪心里直打小鼓,手心渗出冷汗。她捏着衣角,在楚云浩的步步紧逼下,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背贴到了一颗粗壮的大树上。   楚云浩修长的手指再次捏住了柳蝶漪的下巴,此人打招呼的方式绝对可以申请专利,哪有见人就捏下巴的。不过他那眼眸中散发出的数道寒光,实在是凌厉,跟个反光的雪球似的,让人不敢直视。   被逼到树上的柳蝶漪,将双手举了起来。   楚云浩一惊,以为这鬼丫头又要耍什么花招。刚才引蜂戏秀女的一幕幕,他都尽收眼底,自然晓得这丫头有点旁门左道,不可轻视。“你!你举起双手想干什么?!”   “我……我投降!”   待柳蝶漪把“我投降!”说出来的时候,楚云浩的脸上变化不定,真不知是笑是怒,滑稽透顶。他突然卸掉了捏住柳蝶漪下巴的手,转身背向柳蝶漪,让她看不到他此刻特别想笑的表情。   柳蝶漪伸手摸了摸下巴,还好不是假的,真的就是比假的结实,被那双恶爪那般捏都没有捏坏,简直可以成为继秦始皇兵马俑成为世界第九大奇迹!   她见恶魔背身而立,这背影高大挺拔,标准模特身段,真能急死千军万马,但此时的柳蝶漪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感觉,恨不能拿把铁锨掘个洞把他塞进去。为了出气,便伸手在他背后做了一个扇他的把式。   你说这恶魔早不回头,晚不回头,偏偏在柳蝶漪手掌扇到一半,劲力收不回来的时候,把脸转了过来。   “啪——”   一巴掌结结实实地全部拍在恶魔英俊无双的脸上,那对眸子先是一怔,估计是打懵了,随后迅速聚拢起盛比喜马拉雅山顶的寒气。   死……死定了!   那双能冻伤人的眸子,寒光四射,牢牢地锁住柳蝶漪的诚惶诚恐的脸。   “王……王爷,那个……”柳蝶漪生平第一次觉得舌头好像被人打了卷,突然间灵光一闪,道:“那个!打是亲骂是爱!嘿嘿……”柳蝶漪缩着脖子,笑得很干很干,都快要超越干尸的笑容了。   突然间嘴唇一阵温热,柳蝶漪两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啊”的一声大叫,那条温热而又霸道的舌,顺势撬开了她的贝齿,跐溜一下钻了进去!   双手被楚云浩牢牢地箍住,像是被铁钳钳住一般,动弹不得。嘴唇被吸得紧紧的,试着甩了几次都以徒劳告终,丫的!要不是姐肺活量大,早就窒息身亡了!   楚云浩的身体紧紧地贴住柳蝶漪的身躯,连根针都插不进去。楚云浩凶狠的热吻,一点点消灭掉了她身上的气力。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身子已经无路可退。这棵树也够倒霉的,要不是长得结实,估计早就夭折了。   “啊!”   楚云浩一声痛呼,双手抱着嘴跳开。   楚云浩压在身上的大力突然撤掉,差点让柳蝶漪摔倒,她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抱怨道:“憋死了我了!”   “你!你敢咬我!”耳边传来楚云浩怒不可遏的暴跳声。   她抬眸一看,却见楚云浩嘴角渗血,样子暴怒又狼狈。美男就是美男,连生气都这么好看。柳蝶漪品评了一下,便伸出灵巧的舌头,舔了舔楚云浩留在她嘴上的鲜血,慵懒道:“王爷,拜托你讲讲道理好不好?若不是您老人家主动,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伤到你那里是不是?晋南王,您可要好好想想到底要给我定个什么罪好哦——”   留给楚云浩一个幸灾乐祸而又嘲弄的鬼脸,柳蝶漪飞身离去。   楚云浩气的只想跺脚,就是在他亲娘面前,他都保持着一副令人敬而远之的样子,哪里在人前出过这等洋相?!心中又气又恼,恨是恨,但又不是那种恨,总之,就是说不清的那种感觉,又爱又恨吧!   突然间打了一个寒噤,楚云浩摸着被咬伤的嘴唇,剑眉蹙起,什么叫又爱又恨?!他抬眸凝望着那个俏丽背影离去的方向,陷入了天地未分时的混沌。   我为什么会去亲她?有病啊?只是那红红的唇瓣,如同蜜糖蜜桃香甜柔软,充满蛊惑诱惑,让他情不自禁,让他把持不住,让他神智混乱!妖孽!绝对是妖孽!   楚云浩的眉蹙得更紧了,只是那双能当冰箱用的眸子,却射出了异样的温柔,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柳蝶漪一回到闺房,就慌慌张张地给自己斟了满满一大杯茶水,咕咚咕咚一口气饮下,一颗心依旧怦怦乱跳。   这个腹黑男,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我不是他的一颗棋子吗?不是要我帮他扳倒皇后吗?不是三令五申要我和他随时保持联系的同时,要随时保持距离吗?他把猪嘴凑上来算哪门子事儿?等姐有钱了,一定送他去最好的精神病医院!一定!   “床!我可爱的床!”吓得三魂丢了六魄的柳蝶漪张着双臂就扑向了秀床。她需要休息,充足的休息,才能让大脑正常甚至超常运转,否则眼前乱成一团的破事儿,绝对解决不了。   可是就在她接触被子的一瞬间,她跟触电似的,腾的一下子弹出三尺开外。锦缎被子底下竟然藏着——藏着一个大活人!   现在连残余的三魂都破碎了!天哪!严重怀疑那个得心脏病的老嬷嬷是怎么挺过来的。   . 第27章:调笑冰雕男 更新时间2011-12-22 9:19:37 字数:3314  柳蝶漪屏住呼吸,伸手猛然将被子掀起。   在被子从眼前飘落过的一刹那,腰肢突然被人一拉,重心不稳整个人前倾往床上扑去。   在垂落的最后一刻,又被那双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托住,直到此时,她才得空睁开眼睛。闯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孔,比之女人都要漂亮几分的奶油小生——楚云飞!   楚云飞双手分别握在柳蝶漪纤腰的两边,将她悬空撑在自己的身体之上。脸上带着几分男孩子恶作剧的亮光。   柳蝶漪意识到这个动作的暧昧,一个翻身从楚云飞手里挣脱,身子在半空一个翻转,稳稳地站在了床边,脸上带着几分潮红。   今儿到底泛了什么太岁?桃花运怎么这般旺盛?   对楚云浩那个冷酷恶魔她都敢戏弄,更何况是对楚云飞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奶油小生?柳蝶漪眼珠一转,嘴唇微微上扬。   楚云飞还沉浸在戏弄柳蝶漪的欢乐中时,非但没有品位到柳蝶漪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画面,反倒被柳蝶漪双手提着前衣襟,一个小擒拿手,给反扣在了床上。   柳蝶漪笑道:“大胆逆贼!竟敢私闯秀女闺房!”   楚云飞趴在床上哇哇大叫:“女侠饶命!饶命!我不是私闯!”   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褪去,柳蝶漪慌忙松了手,抓着楚云浩的肩膀问:“还有谁?”   楚云飞吃痛地伸出了手指,柳蝶漪往身后看去,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黑缎灰靴,玉树高挺,威严四射。比晋南王还要难伺候的汉易王楚云霄,面无表情地立在身后。剑眉横斜,星目望远,如剑锋的鼻梁高挺英拔,远远看去,就像罗丹手下最得意的雕塑作品。   柳蝶漪一个愣神之后,立马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衫,恭恭敬敬地福身请安:“汉易王吉祥!”面色郑重,礼数到位。   对这位主子,柳蝶漪一向有点害怕,说不清道不明的怕。或许,这就是与生俱来的王者贵气吧!王者贵气?可是太子、四皇子、十皇子哪一个不是皇室子弟?为何偏偏对这个七皇子敬而远之?太冷?太冰?所以拒人千里之外?可是四皇子楚云飞好像在冷酷腹黑这方面也不逊色于七皇子啊?到底为什么呢?   “喂!我七哥都让你平身了,你还跪在那里做什么?想什么呢?”楚云飞的话在耳边响起。   柳蝶漪连忙起身,不自觉地越过楚云飞一张盘问的脸,往七皇子楚云霄看去,不知是不是视线恍惚,或者心生错觉。汉易王这个冰雕男,竟然也会笑?那微微上扬的唇角,定是在嘲讽吧?嘲讽我的失态吗?   突然间视线被阻,俊美无双的标准正态脸贴了上来,半是疑惑半是不满地叫道:“我七哥长得帅,也不带你这般看的!”   柳蝶漪羞红了脸,身子不自然地往后挪了挪。   楚云飞悻悻地道:“七哥,这丫头明明看上的是你,还吵着要我娶她?”   此话一出,柳蝶漪和楚云霄面色都显得极为尴尬。   楚云飞戳出来的洞,见没人帮他圆,便自己动手缝补,道:“哈哈,我开玩笑了!你看你们两个连表情都带着夫妻相!”   (⊙o⊙)哦——   这个洞,好像越戳越大了——   汗——   温室里养出来的花朵,果真不同凡响——   望望楚云霄的脸,微微抽动,这个冰雕男的脸竟然也会有表情?   见楚云飞手足无措地在一旁“闹词荒”,柳蝶漪只好出来给他收拾这烂摊子道:“你们找我什么事儿?”   楚云霄听闻此话,内心的风起云涌方才稍稍减弱,面色又恢复了冰冻三尺的表情。“婚事!”楚云飞冲口而出。   柳蝶漪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了一句:“浑事?”为了避开这个敏感词,柳蝶漪只好发挥了一下中国汉语的博大精深,演员的职业素质在此时凸显出了优势,只瞧她满面怒容指着床道:“你趴在被子底下,竟想着浑事?还真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啊!你们兄弟两个把我堂堂将军大小姐当成什么人了?!”   要不是顾念着将军大小姐的身份,顾念着俩臭小子王爷的地位,她早就唾沫横飞,拳头四溅了!   演技过硬,一次通过!张艺谋都不带喊咔的。   楚云霄的冰山脸,再次有了表情,其成分很难用言语去描述和转达,差不多和推上断头台的窦娥有一拼吧。   楚云飞不知道是没有带脑子,还是心灵特别的干净纯良,竟急着跟柳蝶漪解释:“此婚事非彼浑事也?”   柳蝶漪也乐意奉陪,怎么着前世也客串过主持界,和这毛小子绕口令,还不跟玩儿似的。   便接口道:“浑事就是浑事,怎么就此浑事非彼浑事了?如果此浑事非彼浑事,那是不是除了此浑事,还有彼浑事?”   听着柳蝶漪嘴皮巴拉巴拉地跟炸豆子似的,楚云霄竟然伸出了手,在太阳穴上揉了一下,能让冰雕若此的,真是难得啊!   楚云飞的眼皮跟着柳蝶漪的嘴皮一阵乱眨,最后打着手势道:“停!停停停!我被你绕晕了!不就是个婚事嘛,你至于搞的这么复杂吗?”   柳蝶漪演的有点走火入魔了,就像有些时候,说了些谎话,说到最后连自己都信了。她气鼓鼓道:“你们俩兄弟和我一个单身未婚少女搞浑事,能不复杂吗?!”   说完之后,楚云霄星星般的眼眸倍亮倍亮,楚云飞的下巴找不着回家的路,柳蝶漪干干地咽了一口空气。   有些事情该来的,就一定回来,躲是躲不掉的。   柳蝶漪本想趁着楚云霄、楚云飞愣神之际,逃将出去。   不料楚云霄的武功太高,落在这冰碴子男的手中,想逃?甭说门,连窗户都没有!   腰间被楚云霄戳了一指,身子便僵在了原地。   楚云霄眉头上挑,似乎在说“看你还往哪里逃!”   呸,仗势欺人怎么滴?武功高了不起啊?长得帅很拽啊?   虽然武功高长得帅的确很了不起,但发表一下愤慨还是允许的吧?这个老七,实在可恶!有本事永远别把让老娘抓住你的小辫子!   “喂!丫头,你躲什么呀?”楚云飞一脸的不解。   看着这张写满十万个为什么的正太脸,柳蝶漪笑嘻嘻道:“那个,我……我内急……”   “哦……”楚云飞眼睛瞪得大大的,可怜巴巴地望向楚云霄。   柳蝶漪又开始了精彩的内急表演,也可怜巴巴地望向楚云霄。她在赌,能被她一个瞪眼吓跑的男人,绝对会妥协!   楚云霄见两人齐齐地望着自己,嘴角动了一动,最终还是说了句:“请便——”   尽管以驰骋沙场的常胜将军智商,完全可以推断出这女人又是在耍花样,但——或许在他的心底,也不想谈这件事吧。   楚云飞复读机似的,转回头对柳蝶漪说:“请便——”   柳蝶漪望了望楚云霄,面沉似水,看不出有什表情,自然猜不透有何心思。再望望楚云飞,单纯透明,似乎对柳蝶漪的话信以为真。就像是邻家小男孩,为自己心爱的小青梅,从长辈那里争取到了一根糖葫芦。   “请便?请随地大小便是吧?不给我解开穴道,我怎么请便?你们不是想让我就地解决吧?”柳蝶漪眨巴着大大的眼睛,说的义正言辞。   楚云霄这个冰雕男似乎再也绷不住了,扑哧一声竟然笑了出来。   原来这冰雕也不是个木头啊!   楚云飞跟发现了外星人似的,盯着楚云霄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七哥!你笑了?!”   楚云霄跟受了什么惊吓似的咳嗽了两声,道:“怎么?我就不能笑了?”   楚云飞笑道:“那倒不是,只不过有点意外?”说着将嘴巴凑近柳蝶漪的耳朵,压低声音道:“这是入春一来,七哥第一次笑。丫头,有你的——”   柳蝶漪和楚云飞很有默契地互换了一个眼神。   楚云霄见他二人,有说有笑,心里疙疙瘩瘩很不舒服。   你想啊,有人当着你的面窃窃私语,即便谈话的主角不是你,心里都会犯堵,更别提话中的主角就是你了。   柳蝶漪急道:“嗨嗨嗨,冰雕男快点给我解穴?!”   口误!口误……说话前怎么也不过过脑子?怎么就说顺嘴了呢?   “冰雕男?!”楚云飞的脸上写满了惊诧,数秒后,爆发出撼天动地的笑声。“哇哈哈,哇哈哈……”前仰后合,跟个皮条似的。   有那么好笑吗?就算有,也用不着这般夸张地爆笑吧!   柳蝶漪实在不敢去看楚云霄,那张冰雕似的脸,此刻一定暮雨潇潇,狂风暴雪吧……   看来要他给自己解开这穴道,算是遥遥无期了……   就在柳蝶漪万念俱灰之际,怦怦两声,这冰雕男非但没有赌气,反倒一声不响地给自己解开了穴道!   天哪!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还不快走——”冷冷的,毫无温度可言的声音,此刻在柳蝶漪听来,好动听,好窝心哦!   刷——   一溜烟的功夫,柳蝶漪就已经窜的无影无踪。   望着柳蝶漪消失的背影,冰雕男帅气无敌的脸上,竟然隐隐透出了丝丝喜色。   这丫头,脚下抹油,溜得也真够快的。她该不会——   楚云霄眼神深邃,他收回目光,看向楚云飞,却见他这位十皇弟竟是一副望穿秋水的痴情模样。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极为复杂,难以言表的情愫。   多情总被无情恼——   长叹一声,楚云霄冷冷道:“走吧!”   楚云飞皱着眉头道:“七哥?就这么走吗?正事还没谈呢!”   楚云霄薄唇一弯,目光望向远方,英气四射而出。他什么也没说,便迈开的脚步,离开了柳蝶漪的闺房。   楚云飞伸手叫道:“七哥!七哥!柳姑娘还没回来呢?!喂——”   左右为难,难以取舍。楚云飞摇了摇头,快步追上楚云霄。   . 第28章:你红什么脸啊? 更新时间2011-12-23 9:29:44 字数:3434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么凶险也能逃得出来?!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啊!哈哈——   此刻的柳蝶漪暂时忘掉了揪心的烦恼,是快乐的,很单纯的快乐,恶作剧后的快乐,甚至是有点劫后余生的快乐!   驭蜂戏秀女,解手骗皇子!自打进宫一来,每一天的生活虽然步步惊心,但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过得这般精彩,也不枉再世为人了!   柳蝶漪坐在一块大石板上,小手很有节奏地捶打着双腿,是不是,挠挠腮,捏捏胳膊。   “哟,还挺会自我调节的——”充满磁性和蛊惑的声音砸入耳中。   用世上最凶狠的眼光瞪视着来人。   帅气的宫装,银冠束发,发丝宛若上等的黑色绸缎,那张帅到惨无人道的脸上,闪着一丝嘲弄。   “如果目光能放箭,你此刻就是一只刺猬!”柳蝶漪恶狠狠地说道。   石俊泽迅疾无比地出手,攥住了柳蝶漪扬起欲打的手腕。一个用劲,将她带入怀中,热气喷到了她的粉嫩小脸之上。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无比。   “你……你不想活了?!这里可是皇宫!”柳蝶漪愤恨而又羞怒地说道。声音却压得很低,生怕惊动了宫中之人。   石俊泽哈哈一笑,伸手在柳蝶漪的脸上,刮了一下,神情很是享受:“吹弹可破,冰肌玉骨,美!当真美的妙不可言!”   “你——”柳蝶漪转动腰肢,反手冲他面门挥去。   石俊泽往后跃开半步,左腿横扫柳蝶漪的双膝。待柳蝶漪下盘不稳,几欲向后跌倒之时,他一个“大鹏抱月”,双臂张开,将柳蝶漪稳稳地抱在了怀中。这姿势如同在跳华尔兹,柳蝶漪腰肢后仰,背部被石俊泽的左臂勾住,右手却和石俊泽的右手,十指相扣,横向天际。   那张英气逼人,害得无数开春少女竞折腰的帅脸,自高而下地望着她诚惶诚恐,惊恐甫定的俏脸。嘴角多了一抹嘲弄。   “放——放开我!”   柳蝶漪被他牢牢地钳住,自己那点拳脚功夫,实在难以与之匹敌。虽手无还击之力,依旧保持着凶狠的模样。   那表情好像在说,你在不放开,我就杀了你似的。尽管自己才是放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你……是在求我?”石俊泽勾起一抹嘲笑。   自大狂的样子,一无遗漏地全部冲进柳蝶漪的眼帘。   拜托!知道狗熊他娘怎么死的吗?是自负过头变成笨蛋笨死的!   柳蝶漪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干脆闭上眼睛,在允许的范围内挪动了一下身子,就算是被他定在这里,也要以最舒服的姿势定住,反正被人抱着,自己有费力气不难受。   看着鬼丫头,一副死乞白赖要睡过去的样子,石俊泽觉得甚是好笑,难不成真这么抱着她入睡?他岂不是成了她的床榻?她不累,我还累呢!   这样一来,战局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反倒是石俊泽落了下风。   在宫中被人撞见抱着秀女,可是要脑袋的死罪!   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我的终归是我的。   在败下阵来之前,眼珠突然一转,一抹坏笑铺满了帅气的面庞。就算是败,也要败的荣光,断不能让这丫头吃了便宜。   唰——石俊泽四肢齐收。   扑——柳蝶漪五体投地!   “石——俊——泽!你这个败类!卑鄙无耻下流的臭东西!三聚氰胺地沟油养大的老毒物!你出门被车——不对——你出门被马踢,进门被狗咬!混蛋!人见人恨狗见狗咬的大混蛋!”   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的柳蝶漪也不起身,双手胡乱地揪着地下的花花草草,嘴里念念有词,表示着她几度的愤怒。   石俊泽一言不发,冷眼观瞧,仰头看天,看云,赏树,观花,一副今儿天气不错,骂的不是我,不关我事儿的样子。   待柳蝶漪发作的差不多了,石俊泽写满坏笑的俊脸,突然间从九霄云端垂落,轻轻地吻上了她的气得哆哆嗦嗦的唇。   暴怒的柳蝶漪跟打了兴奋剂似的,突然间安静下来。就算是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这自大男竟会在此时此吻上她的唇!这里是皇宫耶!亵渎秀女之罪,他难道不怕吗?为了戏弄她,作弄她,嘲讽她,恼怒她,值得冒这么大的险吗?他不是从小立志要江山易主吗?怎么会这般不小心?   就在柳蝶漪脑子一排排十万个问什么的时候,石俊泽突然直起腰神,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倜傥潇洒地闪人了!   微风拂动,衣袖飘飞,青丝暗浮,倜傥风流。   柳蝶漪有些气急败坏,有些恼羞成怒,有些恨己痛己,刚才怎么能神游呢?!真应该狠狠地咬破下他一块肉来!下次,有机会着,定要把他的狗舌头咬掉半截!下次——柳蝶漪被这个词吓得面色铁青,难不成还想让那自大男亲亲?   呸呸呸!柳蝶漪没这么贱吧!被害少女爱上强奸男的故事,绝对不会发生在她柳蝶漪的身上!不会!   这狗娘养的穿越男!我柳蝶漪,和你不共戴天,势不两立!   这些话,都是憋在心里骂骂,虽然很想很大声超大声,像波音七四七一般喊出来!可这里是皇宫大院,她虽然性格不羁,但也知道轻重,不会提着脑袋玩个性。即便是在心里痛骂,似乎也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既然都已经躺在了地上,那就顺便睡一觉,歇歇乏,养好精神也好再接再厉。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觉得睡梦中始终有一道温柔的目光,如普照大地的阳光一样也普照着自己。   温暖而又窝心,如沐春风,很是舒服。这一觉睡得很是踏实香甜。   “妹妹,妹妹……”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惊扰了柳蝶漪的美梦,哎哟,这是哪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差一点就亲到楚云涵的芳泽了!   老大不情愿地撑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娥眉紧蹙,满是担忧之色。   “表姐?”柳蝶漪很是疑惑地喊了一句,脸上有些赧然道,“姐姐,你不生我的气了?”   石俊双故意板起脸孔,道:“我哪敢生你大小姐的气啊?要是真生气,我还能活到今时今日吗?”   “哈哈。”柳蝶漪欢快地笑了起来,什么赧然,什么愧疚,统统滚蛋!   柳蝶漪将头扎进石俊双的怀抱,像个小孩子似的拱了两拱。仗着上辈子学的那点心理学,这个宠溺的动作,唤起了石俊双的母性。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误,都有枯木逢春的功效。   “姐姐,你不怕我这个小骗子吗?”柳蝶漪扬起脸蛋,笑嘻嘻地望着石俊双。   石俊双伸出玉手,摸了摸柳蝶漪的头,柔柔道:“你啊——打小就是这个顽皮劲儿,偶尔装装糊涂,戏弄一下宫里一板一眼的老嬷嬷,又不是什么大错。聪明点总比笨死强。只是你瞒着我,又加上当时别人的撺掇,我……”   说着说着,好像做错事的人是石俊双自己一样,羞红了瓜子脸,手指不停地绞着帕子。   她这个表姐虽然和表哥出自一个娘胎,可是做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那个石俊泽吧,自大张狂,什么都是他对。而这个表姐吧,别看生了一副狐媚惑主的倾城模样,可是心底纯良的跟山村野姑没什么差别,柔柔弱弱不说,还觉得全世界都是好人,有错误先从自己开刀。啧啧啧,这兄妹俩要是中和一点就好了。   “姐姐,明明是我这小骗子的错,你红什么脸啊?”柳蝶漪站起身,眨巴着大大的眼睛问道。   石俊双听她左口一个小骗子,右口一个小骗子的说着自己,好像是在赌气,心中的愧疚反倒更添了一层。“妹妹,对不起……姐姐不该听信谗言,和妹妹疏远,我……”   小小的手指摁在了石俊双软软的嘴唇上,柳蝶漪笑道:“姐——”拖了个长腔,道“姐姐要不也学学廉颇,来个负荆请罪怎样?”   “啊?”   石俊双的表情格外的滑稽,一双杏眼睁的倍儿大。吃惊之色,溢于言表。   哎……这个没有受过污染的傻姑娘耶!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啊?在这个处处硝烟的皇宫中,她怎么吃得开啊?!   “姐,我逗你玩呢!”柳蝶漪笑着伸出手,勾了勾石俊双的玲珑小鼻子。这鼻子生得那可真叫一个美啊!秀挺,笔直,鼻翼很小很小,像是一件雕刻精致的艺术品。   石俊双伸出如葱手指,在柳蝶漪的头上点了点,娇嗔道:“坏丫头!”   “吖——”柳蝶漪拖了一个长腔道:“姐姐,你还真说对了!我不仅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小骗子,还是满肚子坏水的坏丫头,哈哈……”这自嘲的多么有水准啊!柳蝶漪哈哈乐了起来。   却见石俊双满脸满腹的疑惑,“火车?”   哦——   蹦出现代词了,今儿这嘴,到底怎么了?刚说了个冰雕男,又来句跑火车?!晚上回去,定要好好找找,到底哪里破了洞。   “火车——哈哈——就是着了火的车子呗!”柳蝶漪急速反应,“你想啊,这嘴里要是有着了火的车子乱跑,肯定慌了神,这一慌神,就口不择言了嘛!话说错了,不就成了小骗子了嘛!”   石俊双听罢也是呵呵一乐,冲着柳蝶漪的脑门又是一指头:“你啊!竟是这些新鲜的词儿。看来东奔西跑也是有好处的,见识多,说话也风趣。不像我,从小到大都被关在宅院里……”   说着说着,又兀自哀叹起来。   她柳蝶漪从小爱动爱玩,父母拿她没辙,只好当男孩子养着,而石俊双呢,可是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打个粗糙的比喻,就像是围着磨盘打转的驴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女人啊,也无怪被男人说“头发长见识短”。   “嗨,姐,你怎么跟林黛玉似的?动不动就伤春悲秋,睹物伤怀?”望着石俊双那双起雾的杏眼,柳蝶漪恨不能把自己的舌头连根拔掉。   “林黛玉是谁?”石俊双果真穷追不舍。   今儿嘴巴的洞,算是漏大了——   柳蝶漪拍着自己的嘴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垂下了脑袋。   什么破嘴啊!比捞饺子的笊篱孔都多——   . 第29章:浪漫桃花雨 更新时间2011-12-24 10:36:28 字数:4090  “林黛玉呢,是个神仙似的妙人儿,要模样有模样,要才情有才情,什么都好,就是爱耍小性子,动不动就伤春悲秋,眼泪跟喷泉似的,从春流到冬,四季不休。”柳蝶漪喋喋不休地说道。   石俊双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问道:“你说她生得神仙似的,这神仙姐姐到底长啥样啊?”   看着石俊双那对黑白分明的杏眼,柳蝶漪挠着脑袋,狠命地去回想高中时的记忆,黛玉进贾府时怎么说来着?一拍脑门道:“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哇哈哈,幸哉幸哉,没有丢脸。过目不忘的本事,没想到过了一世还这么好用。   正在柳蝶漪为她的高超记忆自鸣得意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幽怨的声音。   “妹妹,我有你说的这么弱吗?”   石俊双眨巴着大大的杏眼,望着柳蝶漪。   虽然她是自己的表姐,虽然她心地纯良对自己不薄,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说一句,胸大无脑的女人。偶尔在心里泛泛坏水,也是她柳蝶漪一贯的作风。她没有当面说出来,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反正自己也没说自己是什么好人,也就不必太过计较内心偶尔泛起的狠话了。   只要是个人,哪怕是天大的好人,难免没有瑕疵没有缺点,不会产生坏的想法。只要不将恶念付诸行动,那就是好人了。   明明说的很清楚了,说她在伤春悲秋这一点上,与林妹妹很像,又没有说相貌,没有说体质。   总算是明白,这世上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恩恩怨怨了。也无怪乎,有什么“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的存在。   原来,这说话者想表达的意思,不一定被听话者所理解,甚至还会被歪解。   人呢,总喜欢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就算是不是那个意思,也会朝着自己想的那个意思上靠。   “喂,喂……”石俊双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怎么又走神了?想什么呢?”   面对石俊双质询的目光,柳蝶漪干干一笑,摆摆手道:“没……没想什么。哦!我在想姐姐和林黛玉一点都不像,呵呵,一点都不像!我打错比喻了,呵呵。”   “‘比喻’是什么?”石俊双还是扔掉了西瓜,专门捕捉到话语中的芝麻,尖尖的瓜子脸上,再次浮现出搜寻答案的渴望。   哈哈——呵呵——哼哼——   我逃!   代沟啊!这才叫真正的代购啊!隔着几百上千年的代沟啊!再磨叽下去,都能写本四库全书了!   妈呀!古代的女人,伤不起啊!   “妹妹,你上哪?”石俊双蹙着眉头,不明所以的追问。   “我——我内急!内急!出恭!出恭去!”柳蝶漪一边往前跑,一边回头连喊了两声“内急”,又改成了“出恭”,因为怕这女人会再次摸不着头脑。   “内急?出恭?说的是一个意思吗?出恭如果不及时的话,内心的确会着急——哎呀!内急就是出恭,出恭就是内急!”   石俊双宛如醍醐灌顶突然开窍一般,欢欣雀跃,赶紧趁热打铁,继续参禅:“而且这内急,说的是心里的感受,要比之出恭,文雅了许多。哎——柳妹妹的新鲜词,还真是多得很哩!哎!妹妹,等等我!我也内急!内急!”   说着便迈开莲花小步,急急地追她而去。   56   好在柳蝶漪的脚程快,终于将石俊双这个缠人的表姐给甩掉了。   手抚在胸口,呼呼地喘着大气。   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不禁为眼前的美景所深深的大动。   大片大片的粉色,处处桃花盛开。风过,花飘,香浮,气动——   没想到这深宫内院之中,竟还藏着一处世外桃源!   好美,好香……   柳蝶漪扬起头,张开双臂,在桃花雨中缓缓地旋转,旋转……   落日熔金,染红一片苍穹,像是见了美女羞红了面皮。   红霞映纷腮,更添娇艳无限。   蛾儿雪柳黄金缕,步摇随身步步摇,衣带落风翩翩飞。双手合摇,纤腰柔折,裙摆纷飞,柳蝶漪情不自禁地在桃花雨中翩然起舞。   发自内心的快乐,咯咯的笑声,如黄莺啼谷,若百灵亮喉,胜环佩叮当。   左脚撑地,飞身而立,右腿渐渐往头顶弯曲,双臂垂落升起,升起垂落做飞翔状。在身体几近弯成一张弓形之时,衣袖突然往前伸出,宛若两条迅速出洞的白蛇,分别缠上了两边的树杈。用力往后一带,柳蝶漪的身子,离地而起,轻盈地向上。落英缤纷,点在她的眉心,朱唇,脖颈。笑靥如花,胜比仙子,嫦娥奔月。   翩然粉红花海间,白裙连续翻飞,卷起花瓣无数,红霞掩映的天际,架起一座花瓣彩桥。   衣袖卷树杈,人随微风动,花红人白,人面桃花相映红。   忽然笛声悠扬,似是在为这仙女起舞伴奏。   林间有人?不过此时的柳蝶漪已然浸在这胜似仙境的美景之中,更何况这笛声悠扬欢快,恰似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她本豪爽,不拘小节,听闻笛声,非但没有停下舞步,反倒和着笛音,变换着新的舞步。   笛声急,舞步迅,笛声缓,舞步慢,笛声高扬时,人在空中舞,笛声渐消处,人卧桃源醉,笛声顿,舞步止——   吹笛人缓步踱出,一袭雪白长衫,青丝宛若黑色绸缎披在双肩,目光深邃悠远,似那世外天将,英气勃发而又超尘脱俗。   “云涵——”   朱唇微启,似梦似幻,柳蝶漪喃喃地呓语。   落花飘过他的脸,微风吹起他的发,背后掩映着一轮火红火红的落日,薄唇微微上弯,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那笑,淡若清风;那笑,暖入心坎;那笑,美轮美奂。   微风卷起桃花,四散飘飞。桃花纷纷落,香气渐渐浓。   楚云涵和柳蝶漪双手相握,四木相接。有晶晶亮的光泽在眼中闪烁。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他拥她入怀,紧紧的,紧紧的……   线条紧绷的下巴,抵在她的云鬓之上,眼泪顺着面庞垂下。   “蝶漪,不要不理我……”   温润的话语幽幽地在耳边响起。   泪腺在瞬间崩溃,她不知道该去怎么回应,这恋恋的不舍。这样的拥抱,这样的情愫,她盼了一生一世,此生拥有,可以吗?她还可以吗?   “涵——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完美——”话音落,泪水流。   双臂似乎更加用力,让她有点透不过气。可是,她喜欢,喜欢这种痛楚,痛并快乐着——她是幸福的,至少此时是——   恋人相拥之时,总爱畅想未来,可是,她不敢,不敢触碰那块血淋淋的伤疤。   越是美好,就会越痛,越恨。今生能相拥相邻,本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神仙眷侣此生相随。为什么要被人横加破坏?!想爱,而又不敢爱,不能心怀坦荡全力去爱,想触碰,而又害怕,畏惧,退缩,如何不去恨!   突然间柳蝶漪猛然一推,从楚云涵的怀抱中挣脱,身子哆哆嗦嗦地往后退去。双手捂着耳朵,痛苦地一遍遍重复:“不要……不要过来!不要……不要过来!”   既然此生注定要相负,就不要靠的太近,不要爱的太深——   涵,你没有前世的记忆,你没有前世的负担,你不会像我等的那么苦,等的那么痛,等的青丝换白发,等的容颜尽逝去——   只要今生,我离你远远的,远远的——   柳蝶漪含泪跑开,就像那一晚,明明很温馨,很美好,她却在那时那刻,此时此刻突然间挣脱逃开——   “为什么?!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楚云涵紧追几步,伸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衣袖,星目含泪,嘶吼着质问。他有力的双臂抱着柳蝶漪的双臂,语声中带着无尽的悲伤:“蝶儿,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对,做的不好,拜托你告诉我好不好?不要再狠心地将我抛下好不好?不要不理我……”   语声最后,哽咽难言。   他哭了……   心碎了……   他居然为了自己哭了,他居然在为自己的离去落泪,他居然害怕失去自己……   前世她为他掉的泪,今生他要还给她,尽管他已然忘记了她——   “涵——”轻轻地一声呼唤。千言万语都浓缩在这轻轻一声中,万种滋味,万种情愫——   他不顾她的挣扎,不理她的拳头,狠狠地将她抱进怀中。不管受了多少伤,宽厚的胸膛,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从他身上传来的阵阵淡香,让她心醉神迷而又无尽神伤。   “蝶漪,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躲?为什么——”面对楚云涵声声的质问,柳蝶漪泪下如雨。   “因为我不配——不配!因为我不配——”柳蝶漪声音哽咽,带着丝丝拉拉的伤痛,一寸寸地切割着肌肤,噬啮着骨髓。无声的落泪,无声的啜泣,无声的哽咽,万千伤悲积蓄在心头。   楚云涵声音极度哽咽,除了将她更加紧紧地抱着,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心有灵犀,他能隐隐的感觉到,她所说“不配”的真正含义——不是地位,不是身份,不是学识,不是——   能听到心砰然摔碎的声响,她没有说,可是他都懂。他用胸膛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她巨大的悲伤,浑身的颤抖,他感受的清清楚楚,体味的深深刻刻。   耳边传来了她呜呜的声音,他将她抱得更紧更紧,他不要听到她说不配,不要听到血淋淋的事实,不要听到,永远都不要听到——   花飞花落,晚风习习,夕阳落山后,月挂柳梢头。   紧紧相拥,默然泪垂——   漫天星空下,他紧紧抱着她,任桃花纷落在发梢眉间,任时间流淌在风花雪月,任悲伤汹涌,任伤口溃烂——他只想拥她入怀,她在——就好——一切都好——   涵——   桃花烂漫处,你歌我舞,将会成为我此生永久的珍藏,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美好记忆。这些已经足够,足够陪着我撑下去,走下去——   有些游戏一旦开始,你就再也无法停止,开始是你,结束却由命。   涵——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永不回头,请原谅我的断情绝义,请原谅我——   从撞破后妃走穴之时,我早已身不由己,撞到四皇子,我便卷入了这场宫闱之争,石俊泽的暴虐玷污,我曾单纯的以为,这一切都不能阻隔我与你的情,可是我错了——   为了君生,我只能无休无止地斗下去;   为了君活,我只能离开你,越远,你就会越安全;   为了君笑,我只能长痛做短痛,挥刀斩情丝;   为了你,我愿承受生命所有不能承受之重,忍受生命之难以忍受之痛。   上辈子,我等了你一世;这辈子,我会站在远方,好好地守护着你。此生不能伴在君郎侧,但我会始终看着你,远远地看着你,登基,为王,三宫六院,坐拥江山,驰骋天下——   楚云涵的身子软软地跌落下去,在柳蝶漪含满泪珠的美丽眼眸注视下,慢慢地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滑落。   柳蝶漪浑身颤抖,哽咽到连呼吸都带着痛,对不起——涵——原谅我——   她,将被她打晕的他缓缓地放在落英缤纷的草地,深深地凝望,凝望再凝望,将他的容颜深深地刻进眼中,脑海,心尖——   迈开步伐,不回头地离去,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剑钢刃上舞蹈,步步锥心,泪落如雨,伤痛欲绝——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记忆中你青涩的脸   我们终於来到了这一天   桃花雨纷落无数   回忆连结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呆呆地站在镜子前   等会儿见你一定比想像美好   想再回到那些年的时光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   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好想拥抱你   拥抱错过的勇气   曾经想征服全世界   到最后回首   才发现这世界滴滴点点全部都是你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   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好想告诉你   告诉你我没有忘记那天晚上满天星星   平行时空下的约定   再一次相遇   我会紧紧抱著你   紧紧抱著你   . 第30章:不会取悦与你! 更新时间2011-12-24 13:26:38 字数:2635  思念飞舞飘似花,真情斑斓美若画。桃花簌簌宛转下,暮雨潇潇如倾沙。轻翻岁月容颜换,白了蒹葭,瘦了年华。   自那日离去,柳蝶漪一直将自己囚在闺房,抱着双膝,缩在床头,望着窗外柳絮飘飞,神情也跟着远去。   难得的空闲,当真要感谢那帮被马蜂蛰的面目全非的秀女。要不是她们,皇后也很难批准给秀女们的假期。   不用学走路,不用学说话,不用听老嬷嬷唠唠叨叨,不用见一张张涂脂抹粉的脸,不用步步惊心,不用勾心斗角。   边关烽烟再起,太子,四皇子,七皇子,十皇子自是陪王伴驾,出谋划策,为君王分忧。   种种加在一起,倒给了柳蝶漪一个很好的调理时间。   慢慢地舔拭着自己的伤口,慢慢地消化着悲伤,凄凄惨惨戚戚,也莫过于此。   一场春雨过,天气更添几分寒凉。可是柳蝶漪始终固执地穿着那日的白色裙衫,那上面还残留着桃花的芬芳,和他的味道。   将小脸埋在衣袖中,深深地吸一口,贪恋地再吸一口。嗅着嗅着,眼泪就会不打招呼地流下来。也不用锦帕拭泪,任由新的泪痕淹没旧的泪痕。   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柔软、感伤、而又颓废。   侍候柳蝶漪的小宫女秀秀,除了摇头还是摇头,因为她尝试过,即便磨破了嘴皮子,依旧徒然。   冷了,给她披上衣裳,再回头时,那衣裳已然滑落在了地上。屋里的温度很低,去不允许点炉火,反倒要不分昼夜地开着窗户。明明冻得浑身颤抖,嘴唇发白,却固执地在寒风中倔强。   端上去的饭菜,没动,凉了,再去热,又凉了,还是没动。热了也是徒劳。就这般不吃不喝不言语,抱成一团缩在床头,整日以泪洗面。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她如此神伤?   秀秀很想知道答案,每一次话到了嘴边,看着她半梦半醒楚楚可怜的样子,又给咽了下去。   就算是问了,也是徒劳——   这个主子,不发彪,不泼辣,不刁蛮,没有其他小主一般的趾高气昂,不会颐指气使。却比之其他的小主,难伺候千倍百倍,因为,无论她做什么,对这个小主而言都是徒劳,再徒劳——   秀秀曾去西厢房找石俊双求救,可是这个大小姐似乎比自己更加的无能。   那石大小姐刚进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房里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破碎声,然后是石俊双花枝乱颤慌慌张张神情狼狈地夺门逃出的画面。   秀秀赶紧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石俊双,对上石俊双那双狐媚大眼,徒劳,还是徒劳——   不过是一个人的长叹,变作了两个人的和声。   悲伤,在寂静中流淌,在落寞中升腾,在忧郁中结痂——   就这般撑了三日三夜,柳蝶漪终于支撑不住,砰的一声,身子从床上滚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蝶漪小主!”正在擦拭灰尘的秀秀尖叫着冲过去,却有一个人,抢先一步,将昏死过去的柳蝶漪抱了起来。   他的眼神,流淌出的悲伤,是秀秀所不曾见过的。   “主人——”秀秀低眉说道。   那男子高大英挺,说不出的威武倜傥,他从怀中摸出一小包药,语声温柔地对秀秀说:“你去把这个熬好。”眼睛自始至终都停留在柳蝶漪的身上。   “主……”秀秀张了张嘴,看着男子的背影,终究还是将下面的话给咽了下去。她接了药,后退着出了房门,在掩门离去的时候,眼神依依不舍地朝男子深深地望了一眼。   主人,对她可真是用心。   心中无限惆怅,迈着越发沉重的步子,慢慢地走远。   石俊泽紧紧地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柳蝶漪,剑眉紧紧地皱在一起,心像是被人割去了一块,真的好疼,好疼。   他伸出手,抚上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灼伤了他的眼眸,不轻弹的男儿泪,为美人而泪垂。   “涵……涵……对不起,对不起……”高烧中的柳蝶漪发出了呓语之声,秀眉紧蹙,神情伤痛而又焦急。   她的手狠狠地揪住了石俊泽的衣袖,秀唇微启,呓语低呼:“涵,涵……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石俊泽脸色突变,嘴角明显地抽搐了两下,他用力地攥住她的手腕,劲道似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昏迷中的柳蝶漪似乎感受到了那彻骨的疼痛,嘴中发出呼痛之声。   很好!石俊泽心里不禁叫道,还知道痛,就好。他宁肯要她受这体肤之痛,也不愿让她的脸上闪现出一丝一毫为另外一个男人的伤痛。   惩罚似的吻,滚烫而又冰冷的吻落满了她的粉腮和脖颈。   昏迷中的柳蝶漪似乎察觉到了身上的异样,似乎有个讨厌的小虫子时不时的蹭蹭她的脸,她的脖子,甚至是她的胸——   漆黑而又死寂的脑海,突然间炸开了一道明晃晃的闪电。   那种隐藏在心灵深处的痛,在瞬间冲破,她豁然地睁开了眼睛,却看到那张令她恶心之极的脸正埋在自己的胸前,掠夺式的亲吻着!   砰——   一掌击在石俊泽的后颈。石俊泽脑袋一阵眩晕,可是摇了摇头之后,很快恢复了清醒。   这一掌不是柳蝶漪手下留情,她也不可能对这种十恶不赦的大淫棍格外开恩,在梦中,她不知杀了他多少次,五马分尸,千刀万剐都难消心头之恨。只是三天滴水未进,加上高烧缠身,体质格外虚弱,虽是用了全力劈去,却也难以伤得了石俊泽的性命。   石俊泽英俊的脸上,泛起能让水瞬间结冰的寒光,那种寒气从脸上传遍全身,整个人似乎变成了北极的一座冰雕,让柳蝶漪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他跨上一步,身体完全罩在柳蝶漪纤细腰身的上方,双手紧紧地箍住柳蝶漪的手腕,脸居高而下地瞪视着痛苦不堪而又无力反抗的柳蝶漪。   “你……你这个恶棍!放……放开我!”柳蝶漪气若游丝,说不到半句,已然气喘吁吁。   石俊泽冷冷一笑,道:“放开你?”   听口气,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犀利的眼神,痛恨的表情,点燃了他全部的怒火。   手上力道更加一分,柳蝶漪赶到手腕似是要被捏断一般彻骨的疼痛,可是依旧死命地咬着牙齿,不肯呼痛,不肯告饶。   “你求我啊!你求我啊!你求啊!”石俊泽暴怒的嘶吼,像头发疯地狮子,猛烈地摇晃着柳蝶漪。   每一次摇晃柳蝶漪的头,都会狠狠地砸向床板,虽然铺了多层软垫,可是病的很重的柳蝶漪已然承受不住这种狠命的摔打。最后一次,头竟然撞向了床头的硬质木板。   钻心的疼痛,让柳蝶漪死咬的牙齿终于松开,“啊——”   一声不是太响的呼痛,让癫狂的石俊泽暂时恢复了理智。   他猛然把甩远的柳蝶漪重新拉回怀中,床板上残留的那抹血红,刺痛了他的双眸。星星般明亮的美目,突然间像是找了大火,心很疼,可是嘴上依旧恶狠狠地说道:“很痛是不是?你叫啊!哭啊!”   柳蝶漪自刚撞破后脑勺时,发出一声轻微的痛呼之后,便重新闭紧了牙关,紧紧地闭着双眸,一脸的倔强。有几分视死如归决不妥协的味道。   “你不过是个戏子!装什么清高?!很会演是不是?!你不是经常陪吃陪喝陪人睡觉吗?你向我求饶!你来勾引我啊!”柳蝶漪的不屈服,彻底激怒了丧失理智的石俊泽。   柳蝶漪睁开眼睛,蔑视地看着暴怒的他:“是!我是卑贱的戏子!可是,我就是再卑贱,也不会取悦与你!你不配!在我眼中,你都比不上大街上的一条狗!”   冷寂,死一般的寂静——   砰——   石俊泽狠狠地将她甩向床板。   嗤——   双手愤怒地撕裂了她胸前的衣衫。   . 第31章:我的皇嫂我做主! 更新时间2011-12-25 11:41:03 字数:3179  哗啦——   碟子摔在地上,七零八碎的声响。   “主……主人……”秀秀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撞见了这一幕。她神色慌张,眼神却带着说不尽的伤痛。   石俊泽松开了手,脸冷得跟冰块似的,恶狠狠地瞪了柳蝶漪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   在和秀秀擦肩而过的时候,石俊泽望了她一眼,秀秀目光胆怯不敢与之对视。   碟子里汤汁的味道,根本不是他给她的药。   “谢谢——”一丝微弱的声音传入秀秀的耳膜。   她抬起头望向硬撑着半卧在床榻的柳蝶漪,但见她衣衫半褪,露出一截粉肩,当真晶莹剔透,冰肌玉骨,别说是个男人,就是个女人看了,也难免不会想入非非。   “姑……姑娘……”秀秀有些语不成调。心里慌乱,手上也不停使唤。   当啷一声——   竟把一个古董花瓶给碰到了地上。   “奴婢有罪,请姑娘责罚!”秀秀立刻跪在了地上,浑身战栗。   柳蝶漪知道她这句“奴婢有罪”的真正含义。秀秀是石俊泽的人,而石俊泽是柳蝶漪不共戴天的仇人。   怪不得,石俊泽每一次的出现都会那么的巧,那一次明明就可以置他于死地,却让他侥幸逃脱,原来都是秀秀,这个侍候在她身边,不声不响的秀秀,被她忽视和不以为意的秀秀,时时刻刻监视她一举一动的小宫女。   秀秀隐瞒了她这么久,骗了她这么久,自然有罪。   可是今天,秀秀却是救了自己,如果真的去熬药,没有一个时辰的功夫是回不来的。是她,让自己免去了第二次受辱,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柳蝶漪挣扎着想从床榻上起身,却无奈浑身没了一丝的气力,摇摇欲坠又要跌下床来。   秀秀连忙跑上前去,扶住了柳蝶漪无比孱弱的身体。   “姑娘,你身子弱,别乱动。”关切的声音从秀秀口中说出,让蝶漪突然间想起了乐儿,那个天真烂漫,忠心护主从小玩到大的小丫鬟,在她入宫之前,哭得死去活来的傻丫头。心中一酸,突然落下泪来。   “奴婢弄疼了姑娘?”秀秀见柳蝶漪眼眶中盈满泪珠,更加的张皇失措,慌忙跪了下来。   “没……没有,你没有错。”柳蝶漪伸出手,将秀秀搀起来。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怪不得会让主人那个样子。   秀秀看着柳蝶漪的透明般的笑容,不觉有些出神。   柳蝶漪见她愣愣地盯着自己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庞,笑道:“有什么东西吗?”   “没……没有,姑娘生得好看,奴婢不知不觉……”秀秀说着,红了小脸,垂下了头。   从小到大,不知听了多少次被人恭维美貌的话,是真是假,她已无从分辨,但从秀秀的口中吐出,心里却没有半分的厌恶。或许是因了她救了自己吧。   “刚才真的谢谢你——”柳蝶漪无比真诚地说道。   秀秀抬起眼望着柳蝶漪,那含烟带雨的美目中满满的全都是真诚。心里很矛盾,面对这双美目,她更加的不知所措。自己的这点伎俩被主人看穿,倒是很正常,可这女子竟也能识破,怪不得能俘获主子的心,看来不是个仅需其外败絮其中的女子。   “姑娘不怪罪奴婢,已经是奴婢的万幸。主子若要执意道谢,倒是折煞了奴婢。”   果真是石俊泽培养出来的手下,人长得机灵,说话也分外伶俐。   柳蝶漪微微一笑,拉过秀秀的手道:“你今年多大?”   突然被问及年龄,秀秀神色一怔,猜不透她有何深意,答道:“二八年华——”   “姐姐比我长三岁,以后我们姐妹相待可好?”柳蝶漪眨着大眼,一脸的天真烂漫。   “奴婢不敢——”秀秀如中霹雳,浑身抖得跟个筛子似的。   柳蝶漪笑着道:“我说你当的,便当的!”   “奴——”秀秀还要推辞。   “奴婢,二字,从今往后,不准再说!”柳蝶漪想了一会道:“人前,我们还是主仆,但人后,你就是我的姐姐了!你若是还要推辞,拿什么不敢当来搪塞我,我明个儿就跟嬷嬷说,要她给我换个听话的丫头去。”   听闻此话,秀秀又重新跪倒在地,一个劲儿地磕头:“姑娘饶命,姑娘——”   身子已然被柳蝶漪扶起,柳蝶漪眨着大眼,诡秘地一笑:“你叫我什么?”   秀秀望了望笑得一脸诡秘的柳蝶漪,垂下了眼眸,嗫喏道:“妹——妹妹——”   “哎——这就对了么!”柳蝶漪一口咬定,就像是官老爷的惊堂木,咔地往桌子上一拍,这事儿就定了!   “我……我去收拾一下。”秀秀福了福身,便去收拾那些残碎瓷片。   柳蝶漪含笑应允,也便随她去了。   秀秀刚拿起扫帚,便停了下来,一拍脑门子,对着柳蝶漪道:“姑娘——”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柳蝶漪满是笑容的脸突然画满黑线。   秀秀笑着改口:“妹妹定是饿了,我先去御膳房要点清粥小菜,给姑——妹妹做宵夜。”   得到柳蝶漪的灿若桃花的微笑,秀秀飞也似的奔了出去。   开在柳蝶漪脸上的那抹微笑,随着秀秀的远去,渐渐暗淡下来。   这该不会又是石俊泽布下的局吧?   他来扮黑脸,让秀秀唱白脸,制造假象,让秀秀救自己一命,水到渠成让自己信任秀秀。   好个一箭双雕,既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又让这眼线安插的名正言顺!   因为以石俊泽对自己的了解,倘若不走这一步棋,凭她柳蝶漪的智商,迟早会查出秀秀间谍的身份,与其如此,不如,石俊泽亲手来戳穿这一切。好歹毒!   既然如此,她柳蝶漪就来个将计就计,你歹毒,就莫怪我无情!   柳蝶漪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从他再次撕裂自己衣衫的那一刻起,她明白,绝对不可以再这么自我折磨下去,她早已经失去了懦弱、自伤自怜的权利。   只有变强,无比的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守护好自己所爱之人!   一个和丫头跑到勾栏寻乐子的调皮小姐,从这一刻起,再也不是原来的模样。正如她想,天真烂漫,平凡一生,早已不是她的福利。   这世间,最柔软的东西是心,最坚硬的东西亦然是心。   湖光映月色,璀璨星空下,他翩翩而立,白衣胜雪,高冠束发,广袖翩飞,俊颜如玉。   “梁祝化蝶魂飞破,碧水涟漪万里波。”楚云涵遥望着月色下的碧水寒潭,空气里有悲伤的情愫缓缓地流淌。   “太子哥哥,既然喜欢那个叫蝶漪的姑娘,那就求母后要了她啊?”楚云溪从后面走上前来,与楚云涵并肩而立。   要了她?   是啊,他何尝不想,何尝不愿啊?可是,她不愿,他又怎能强求?更何况,母后心中早已有了人选,这次选妃,不过是母后巩固手中权力的筹码。   “溪妹,你想得太简单了。身为皇家人,岂是你情我愿的事儿?”楚云涵长叹一声,身体早已没有了一丝一毫温度。   楚云溪歪着脑袋道:“是太子哥哥想得太多太杂了,喜欢就要在一起,考虑那么多干嘛?你堂堂一个太子,连自己的枕边人都没得挑,那岂不是太——”说到这,楚云溪咬了一下舌头,悻悻地垂下了脑袋。   “太窝囊——呵呵”,楚云涵接下楚云溪的话茬道。   “哥,你笑得好难看……”楚云溪望了望楚云涵脸上那抹苦涩的笑容说道。   楚云涵愣愣神道:“呵呵,是吗?真有那么难看吗?”说完便伸出手在楚云溪玲珑的小鼻头上温柔地刮了两刮。“你家那位怎么样?”   本来还是笑盈盈的脸,突然间垮塌下来。   “怎么了?他——”楚云涵试探性地问道。   楚云溪做了一个摆手的动作,道:“算了,算了,别提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一提他就堵得慌!”楚云溪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来,随手捡起几块石子,恨恨地砸向水面。平稳如镜的湖面,霎时间,激起一圈圈涟漪,徐徐地荡漾远去。   看楚云溪苦着一张笑脸,闷闷不乐的样子,楚云涵心里很疼,虽然他们的母亲水火不相容,可是他们两个却胜比一母同胞。他走上前,伸出手,像小时候那般,宠溺地摸了摸楚云溪的脑袋。   兄妹俩相视一笑,似乎什么苦楚都被驱散融化了一般。   楚云溪站起身来,诡秘地眨了眨眼睛笑道:“这件事呢,就交给我这个妹妹好了!”说着还胸有成竹似的拍了拍胸脯。   这公主一眨眼,准没啥好事儿,楚云涵一脸的诧异,望着楚云溪道:“什么——什么事儿,交给你了?”   楚云溪眨了眨眼睛,诡秘一笑道:“自然是挑嫂嫂的大事咯!”   说完便蹦蹦跳跳地远去。   “喂!”楚云涵想喝住她,“你别——你别啥掺和!”   楚云溪边跑边回头,扮了个鬼脸道:“我的皇嫂我做主!”   望着楚云溪调皮的神情,楚云涵宛然一笑,真是拿这个妹妹没法子。可是这般可爱令人疼惜的妹子,妹夫怎么跟个石头似的不开窍呢?莫不成姓“石”之人,都铁石心肠?   或许,那块石头,也不是不爱云溪,或许是讨厌这种政治联姻吧。不过,妹妹这般机灵可爱,架不住日久天长,就真是块石头,也该化掉了。   楚云涵回头深深地望了望泛着细碎银光的湖面,长叹一声,迈开大步,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 第32章:公主驾到 更新时间2011-12-25 19:21:11 字数:2547  眼见楚云溪就要拐进储秀宫,楚云涵呼喝不住,心里咯噔一下,五味俱全。楚云溪冲他眨了眨眼睛,一晃便没了踪影。   楚云涵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要随着去看看,怕这没大没小的丫头会干出什么不知轻重的事儿。   “太子爷!”   四皇子楚云浩不知何时走来,远远地叫了楚云涵一声。   面对这个同母同父的亲弟弟,楚云涵眉头一蹙,但还是转身回了一个微笑。   此时楚云浩已然走到了近前,但见他一身偏黄色衣装,金丝滚边,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好一个珠光宝气。相对于楚云涵的一身素白,倒不知谁才是当朝太子了!   “太子爷,这么晚了还要去储秀宫视察啊?反正这些莺莺燕燕迟早都是太子爷的女人,太子爷何苦这么着急嘛!哈哈——”楚云浩笑得一脸的奸诈。   见楚云涵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里十分的受用。   “四弟,你还是叫我大哥吧。”太子爷,这三个字,让楚云涵听了很不舒服。   楚云浩听闻此话,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眼中的暗芒飘忽不定,笑道:“太子有令,臣子们哪敢不从,那我可就斗胆叫太子爷一声大哥了!”   楚云涵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心里却如同下起了飞雪。从他被立为太子那天起,楚云浩便再也没叫他一声“大哥”,总是太子爷,太子爷的叫他,分外的扎心刺耳。   “这院子里可有大哥看中的女人?”楚云浩满身江湖气地说道。   “四弟——”楚云涵眉宇之间多有不悦之色。   “哈哈——”楚云浩哈哈一笑,竟伸出手来拍着楚云涵的肩膀道:“大哥,那些女人都是攀龙附凤扭扭捏捏之辈,带着假面具亦步亦趋的没什么意思,四弟知道一个好地方,可让哥哥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女人!”   楚云涵自然是要推辞。   但楚云浩接口道:“是小臣唐突了,太子爷是什么身份,自然是瞧不上我们这俗人的乐子。”   听楚云浩如此说辞,若要不去,真就撕破了亲兄弟表面上的这层和气。   楚云涵淡笑,道:“四弟言中了,今个儿不妨就去开开眼界——”   “好!”楚云浩生怕楚云涵会反悔似的,当即一个重重的好字,把这事儿敲定。垮塌下来的脸上,重新堆满了可掬的笑容。   楚云涵朝储秀宫的方向望了一眼。   “大哥——”楚云浩见他神色之间尚有犹豫,便亲昵地喊了一声大哥,这久违的一声“大哥”,虽然略显生涩,听上去似乎也不带什么情感,更遑论什么真诚。但楚云涵和楚云浩的眼圈,却不约而同的有点胀胀的感觉。   楚云涵伸出手,揽过楚云浩的肩头,笑道:“真是时光斗转啊,坐在我肩头的小弟弟,如今都比哥哥高了!”   楚云浩微微曲了曲膝盖道:“这下弟弟我又变小了,大哥要不要再背背弟弟啊!”   楚云涵抢先一步,蹲下身子,拍着后背笑道:“但凡弟弟开口,大哥无所不应!”   “大哥当真无所不应?”楚云浩神色突然一凛,重复这句。   楚云涵心下一紧,脸上轻松的笑容也在瞬间紧绷。   楚云浩的脸上几乎是在瞬间聚拢起了灿比朝阳的笑容,笑道:“大哥!四弟跟你开玩笑呢!哈哈——”   楚云涵起身,回以讪讪的笑容。耳边回荡着楚云浩的笑声,却依旧冲不散萦绕心头的阴霾。   与此同时,楚云涵突然想到了父皇,在至高无上,无比尊荣的皇位熬了这数十年,慎言慎行,该是有多么的寂寞啊!   记得,十岁那年,父皇摸着自己的头,突然道,好想喝那江南的酸梅汤。还是孩子的楚云涵曾说,那有何难?父皇起身望着窗外,长叹一声重复着——那有何难?最终,那碗江南的酸梅汤便消失在了那句“那有何难”之中。   那时的他,不明白,现在突然间懂了,真的很难,很难——   “飞车跨山鹘横海,风枝露叶如新采。宫中美人一破颜,惊尘溅血流千载。”杨贵妃往嘴里送的,不是那些历经千山万水,犹自新鲜的荔枝,颗颗粒粒都浸透着运送人的汗和血。   身为一国之主,虽说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一个体恤苍生的圣君,却要以天下百姓为先,事事为芸芸众生着想。   慎言慎行——   刚才那一句“但有所求,无所不应!”,真的是好险好险。   62   月光如华,静静地倾泻在红墙碧瓦,院内桃花芬芳。   静谧的氛围,很容易让人浸入沉思,追忆往昔。   突然窗棂闪过一个黑影,如同微风乍起,搅乱了原本的宁静。   经不住石俊泽三番两次的打击,如今的柳蝶漪可以说是有点草木皆兵。   刚才已经吃了些米粥糕点,虽然身子依旧疲乏,但毕竟是练武之身,不至于太过虚弱。   柳蝶漪猛然吹灭蜡烛,贴近窗边,屏住呼吸,捕捉外面的风吹草动。   屋外传来稀里哗啦的声响,据声响判断,应是碰倒了摆在屋檐下的花盆,花盆顺着台阶滚落。   窥探技艺竟是如此的拙劣?   柳蝶漪紧蹙的柳眉,听闻此声,反倒渐渐地平展开来。嘴角多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不再全身戒备,缓步踱到了床上,拉过被子,做出熄灯睡觉的假象。   “女婢参见公——”屋外秀秀的声音戛然而止。   柳蝶漪嘴角边的笑意更加的浓了。定是云溪公主止住了秀秀。   果不其然,楚云溪本想以极其帅气的大侠模样,从窗户窜进去。不料脚下却踢到了一个该死的花盆。还招来了一个笨手笨脚的小宫女,要不是自己伸手及时,这小宫女岂不是要把自己给曝光了。那多糗啊!   秀秀压低声音道:“公主,您没受伤吧?”   楚云溪正为她的失败闹心,没好气道:“受你个头!”   秀秀好心好意,却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句。   楚云溪见那小宫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泫然欲泣的样子,便道:“喂!我没说你!”   看着一脸迷惘的秀秀,楚云溪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没你什么事儿,你下去吧。”   “公主找柳姑娘有事儿?”秀秀试探性地问道。   楚云溪用狐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秀秀,道:“你问那么多干吗?”   “奴婢多嘴!奴婢该死!”秀秀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   楚云溪快要被这个小丫头给气爆了,被她这么一掺和,自己想搞突然袭击,给柳蝶漪个意外惊喜,看来是不成啦。   在楚云溪凶狠的瞪视下,秀秀慌慌张张地退了下去。   缩在被窝里的柳蝶漪扑哧一乐,这个楚云溪公主还真是有趣的紧。怪不得与石俊泽大婚的当日竟能上演“丫鬟替新娘”的好戏。   门刚被推开,就传来了桌椅轰然倒地的乒乒乓乓之声。   “哎哟——”黑暗中传来楚云溪低低的呻吟声。“黑灯瞎火的,怎么不点个灯啊?!”声音猛然提高八度。   柳蝶漪就是想装睡,也是不能了。她掀开被子起身,摸起火折子重新掌灯。   猛然的光亮让咆哮中的楚云溪有点意外,本能地用手遮住了眼睛。   “奴婢柳蝶漪给公主请安!公主千岁千千岁!”柳蝶漪嘴角依旧挂着笑意,却一板一眼地行了大礼。   适应了亮光的楚云溪,抱着磕疼的脚,一蹦一跳地来到柳蝶漪跟前,忙不迭地将她扶起,豪爽道:“免了,免了!都是自己人!”   听闻此话,柳蝶漪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句“自己人”可是大有深意。   . 第33章:你别吓我啊! 更新时间2011-12-26 8:59:18 字数:2316  看着楚云溪一脸的笑,虽然很像芙蓉绽放,妙不可言。可是柳蝶漪的心里的毛却是噌噌地往上直窜。   “公主,您的脚好像受伤了,我去拿药箱——”为了缓和一下令她发毛的话题,柳蝶漪在楚云溪一声声“喂!哎?喂……”中,走进了内屋。   云溪公主一向和楚云涵要好,她这次定然是为了云涵而来。因为过度的紧张,手心不觉已然沁出了冷汗。   “柳妹妹——”楚云溪是个急性子,最怕的就是等人,一秒钟都会有度日如年之感。   “哎,这就来!”柳蝶漪应了一声,现在不是愣神的时候,能逃过楚云霄和楚云飞两大帅哥一劫,就不信躲不过这个小小黄毛丫头。提了药箱向外走去。   柳蝶漪不给楚云溪张口的机会,将药箱往桌子上一搁,便抄起手来给楚云溪脱鞋褪袜子。柔声道:“是不是很疼?”   楚云溪撅着嘴道:“嗯——柳妹妹——”   “哎呀!”柳蝶漪大呼小叫。   吓了楚云溪一跳,说话的声音也有点颤:“怎……怎么了?”   用眼角的余光,将楚云溪的花容失色全部收入眼底。嘴角划过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   “公主,您这……这脚……”柳蝶漪故意说得断断续续,边说边闪烁着目光。   “你快说啊!不是很疼啊,应该没断啊?有什么别的问题吗?”楚云溪歪着脑袋问道。   柳蝶漪一脸神神秘秘地捏着楚云溪的脚,左看看右捏捏,那认真的模样,好似在研究一个价值连城的古董。   半响没说一句话,这可急坏了急性子的云溪公主。“柳妹妹,到底怎么了嘛!”看楚云溪急得火烧眉毛的样子,这时候,恐怕就是柳蝶漪放个屁,对她来讲都会是莫大的恩赐吧。   火候差不多了,柳蝶漪仰起头,盯着楚云溪的眼睛,道:“公主,您还是处子——”   楚云溪脸色如同六月的天气,倏然大变。仿佛有道霹雳轰然在耳畔炸开。   “奴婢出言唐突,罪该万死!”柳蝶漪浑身战栗,低头跪下。透过额前的刘海,便能看到那对含烟带雨的美目,此刻正闪着狡黠的目光。一切都源自她的猜测,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得赌一把了。   急脾气的云溪公主,竟然出奇的安静。这让原本有九分胜算的柳蝶漪越来越没底气。这诡秘的安静越是拖长,柳蝶漪的心跳越是加速。   她不敢抬头迎上楚云溪的眼睛,不知道此时此刻反常安静的云溪公主作何表情。   一颗心咚咚的直打小鼓。   “哎——”一声长长的叹息,结束了让柳蝶漪心惊肉跳的诡秘。心中蓦然一喜,她赌胜了。   直到此时此刻,柳蝶漪才敢抬起头,却发现,刚才的紧张都是自己吓自己,楚云溪压根就没看她。   年已十七的楚云溪,一向是无忧无愁的活泼丫头,此刻却突然间像个淑女一般,端坐桌旁,目光望着窗外怔怔出神,竟有了几分小女人的哀苦愁怨。   “他——他就是个恶棍!”楚云溪的小手紧紧地攥成拳头,狠狠地拍向桌子。坐着骂不够给力,还想站起来,却忘了脚上有伤。   屁股刚离开凳子,便传来了一声“哎哟”的呼痛之声。柳蝶漪伸出的手,只抓住了楚云溪的一丝衣角,“嗤嗤”衣料撕裂之后,便是轰隆之音,凳子横飞,连桌子也无一幸免。   看着摔得四仰八叉,连连呼痛倒在一堆杂木中的楚云溪,柳蝶漪痛苦地只想去揉太阳穴。天下竟有小脑如此不发达之人!呜呼!奇哉!   将楚云溪从废木堆里拯救出来,扶到床上。本就身体虚弱的柳蝶漪,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香汗。抚着床沿兀自喘息。   楚云溪一脸的抱歉:“我……我给你添麻烦了。”说着说着竟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柳蝶漪左手撑住肚子,气喘吁吁道:“没……没有!为公……主效劳,实乃蝶漪之幸哉……呼呼……”   “妹妹,你怎么喘的这么厉害?”楚云溪满脸的诧异。   第一次见到柳蝶漪,她便昏死在楚云涵的怀中,现在不过是把自己扶到了床上,不至于累成这样吧。   “不……不瞒姐姐,这是从小落下的病根。”柳蝶漪喘的更加的厉害,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汗珠顺着发丝流下。   楚云溪掏出手绢去给柳蝶漪擦拭汗珠,惊道:“妹妹,你的头好烫!该不是受了风寒?又没有宣召太医?”   柳蝶漪虚弱地抬起眼皮,笑道:“可能是刚刚着了凉吧。”说完便捂着胸口,眉头紧蹙。潮红的脸上,竟透出了隐隐的苍白之色。   “刚刚?!”楚云溪惊讶地差点没把下巴甩下来。这柳蝶漪的身子也未免太过虚弱了吧!   “是啊,我这身子……哎……”柳蝶漪长叹一声,面如死灰,像是垂死之人发出的无比绝望的口气。“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全城的名医都说我活不成了。后来一位化缘的高僧将我救活,但也只能算是延续了生命,不知今夜睡去,是否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咳咳……”   楚云溪听得两眼瞪得溜圆溜圆,见柳蝶漪咳得厉害,便伸手帮她去拍后背。可能是还没能从柳蝶漪悲悲惨惨的故事中走出来,没有控制好力道,这第一掌拍下去,竟把柳蝶漪从床上给呼了下去。   “哎哟——”柳蝶漪一声痛呼。   “我……我不是故意的——”毛手毛脚地楚云溪将软成一滩泥的柳蝶漪扶到,确切的说,是抱到床上。   离着床面还有一尺的时候,将柳蝶漪慢慢慢慢地放下,或许是前半段慢比龟速的下降速度,太过耗费比利,就在不到离床半寸的时候,手臂酸麻。只听得“扑通”一声。   柳蝶漪的身体被一股大力重重地压向床板,楚云溪趴在柳蝶漪的身上,半天才折腾起来。   “对……对不——”这一句话还没说完,楚云溪脚下一个趔趄,“扑通——”五体再一次重重地砸向柳蝶漪。   柳蝶漪那叫一个痛啊!这肚子比生个孩子都痛!哇呀!这云溪公主的小脑到底有没有发育啊?!   “哇——”一口鲜血涌上喉头。   “妹妹,你……你吐血了?!”楚云溪吓得脸色苍白,毫无半丝血色。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推已经紧闭双眼的柳蝶漪,“喂!妹妹,你别吓我啊!我不是故意的,玩叠罗汉的时候,四五个宫女压我身上都没事儿的,你怎么……怎么就……”看着触目惊心的血,楚云溪吓得浑身发抖。   “来人啊!来人啊!”一声尖叫从房中传出,院内的诸多房屋的灯,陆续点亮。   原本宁静沉睡在如水月光中的小院,霎时间变得灯火通明,熙熙攘攘。   在楚云溪慌慌张张跑到门口大声嘶吼的时候,貌似不省人事的柳蝶漪睁开了眼睛,嘴角处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 第34章:无语到发指的公主 更新时间2011-12-26 15:43:07 字数:2443  储秀宫那边熙熙攘攘,似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奉命出宫捉拿太子的石俊泽,原本欢喜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无比的糟糕。   天知道那个让人不省心的丫头又搞出了什么乱子?!凡是她在的地方,不出点乱子,那可就是奇了!   石俊泽望向灯火通明的储秀宫,剑眉紧紧地皱在一起,脚步也随之听了下来。   “大人!”林枫拱手抱拳。   “那边——”石俊泽眼神迷茫,似是起了大雾。   林枫走上一步,低声道:“现在大人奉命缉拿太子公务在身,那边就算是天塌下来又能怎样?勿要因小失大,请大人三思——”   石俊泽脸上的迷惘与担心之色,倏然褪去,变得冷毅而坚韧。他甩袍而去,数千人的御林军紧随其后,威风凛凛。   林枫望着石俊泽的背影,刚毅的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   本来宣召太医也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儿,可是有楚云溪公主在,那可就大不相同了,要不闹个鸡飞狗跳,人尽皆知,就不是她楚云溪的风格了。   在楚云溪穿云破海的尖叫声中,李太医、王太医、常太医……太医院里几乎所有的老学究们被小宫女,小太监从被窝里连拖带拽,一路小跑进了柳蝶漪的屋子。   声势之浩荡,比之先皇驾崩之时,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知情的宫女婆子们私下嘀咕之时,莫不以为,宫内哪位有头有脸的主子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太医人数太多,从屋内一直排到了屋外,游廊上燕瘦环肥的秀女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议论不休。   披着一件堪比被子大衣服的杨思烟,打着哈欠道:“这柳蝶漪莫不是要羽化成仙了吧?”   “就算是羽化也不会是成仙,我看成鬼还差不多!”被众秀女簇拥在中央的安秋姚,挑着眼角说道。   自打知晓了安秋姚的来头,杨思烟可再也不敢触这位主子的霉头,脸上很快聚拢起奉承的微笑道:“还是安姐姐用词用得恰到好处,这腹中诗书就是多啊!”说完便笑了起来。   安秋姚横了杨思烟一眼,挖苦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一品大员杨御史的千金啊!”   杨思烟的笑容干在了脸上,但只是停滞了一瞬,很快便谈笑自若道:“安姐姐,当日是小妹有眼不识泰山,冲撞冒犯了姐姐,妹妹在这里给姐姐赔不是了。倘若姐姐还是不能原谅妹妹,但凡姐姐开口,妹妹照做便是。”   眼睛长在脑门子上的安秋姚,终于回头看了看杨思烟。见她一副谦卑之色,很是满意的笑了笑。   杨思烟如获大赦,喜道:“我就说嘛,安姐姐是神仙般的人物,气吞大海的胸襟,怎会和我们这般俗人一般计较。”   安秋姚冷哼一声:“算你识趣——这个赐你了!”说完便将一只玉镯,丢了出去。   杨思烟赶紧去接,诚惶诚恐的脸色,加上笨拙而又急切的动作,惹得众秀女哈哈直乐。   披在身上的被子似的衣服,在杨思烟英勇救镯的举动下,不幸落在了地上。   刚巧落在了安秋姚的脚边,安秋姚装作不经意地往前迈出一步,皓白的衣服上,沾上了污秽的脚印。   杨思烟眉头一蹙,但当安秋姚的目光射过来的时候,她依旧笑若春风,点头哈腰:“谢安姐姐赏赐!”   安秋姚冷哼一声,率着众秀女,往柳蝶漪的房间走去。   区区一个秀女,摆什么太子妃的架势!谁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还不一定呢!   站在远处冷眼观瞧着的李思琪,看到安秋姚趾高气昂的离去,心中不禁愤愤不平。再回首看那奴颜媚骨的杨思烟,脸上不禁浮现出鄙夷之色。   66   一个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学究们在眼前晃来晃去,都快把柳蝶漪给晃成斗鸡眼了。就这架势,没病也会给吓出病来的。   这下看来玩笑开大了,真是低估了这个楚云溪公主的号召力。这姑娘要是搁到21世纪,倒是个做企宣的人才。不红的三流小明星,被她这么一折腾,各大娱乐报纸的头条算是跑不了别人了。   柳蝶漪本来就头昏脑胀,高烧缠身,被她这一惊吓,想死的心都有了。   楚云溪早早下过了命令,倘若救不回柳蝶漪,所有的太医统统都得陪葬!为了保住众位无辜老爷爷的脑袋,柳蝶漪还是不忍心就这么死去的。   不知被灌下了哪路神仙的灵丹妙药,头也不沉,烧也退了,柳蝶漪在心中不禁感慨中医的博大精深。   “启禀公主,蝶漪小主只是着了些风寒,现下已无大碍。请公主放心!”常太医一板一眼地说着。   楚云溪对此回答却是极为不满:“什么叫着了些风寒?!你哪只眼睛看见染了风寒就吐血的?!”   面对咆哮的云溪公主,众位太医面面相觑,刚才已经轮番上阵,这脉也摸了,药也开了,烧也退了。没什么大的差错啊!   “蝶漪小主的身子,还不至于吐血——”李太医躬身上前,试探性地说道。   “呸!”楚云溪爆了粗口道:“你老眼昏花了是不是?!地上血红血红的不是血是啥?”   李太医战战兢兢道:“回禀公主,地上的是血迹不错,但以老臣数十载的经验,柳姑娘只是小染风寒,心中郁结不顺,并非到了吐血的地步。至于吐血,老臣也心下疑惑,实在不知——”   “公主——”柳蝶漪见楚云溪的柳眉已经倒竖起来,连忙插话道:“我的病怪得很,这世上怕是没几个人能瞧得明白,你就不要为难他们了——”   楚云溪竖起的柳眉,终于在柳蝶漪的柔声劝解下平了下去。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中太医互相使了一个颜色,人人无不长舒一口气,纷纷退了下去。   “妹妹——”楚云溪满脸担忧地望着柳蝶漪,手紧紧地攥着柳蝶漪冰凉刺骨的小手,“都是姐姐不好——”   “公主!您别这么说——”柳蝶漪努力挤出一个无比虚弱的微笑,咳嗽两声,再道:“是蝶漪的身子不争气,怪不得他人。”   哎——   楚云溪长叹一声,陷入了沉思。   原本想玉成太子哥哥和柳蝶漪的好事,现下看来,这柳姑娘竟是一个病痨子,就她这身子骨,要当太子妃?!甭说母后不准,就是父皇也会横加干涉。就算是冲破层层艰险,当上了这太子妃,就这病恹恹的样子,架得住太**中那些女人的挤兑吗?   为了太子和柳妹妹双方都好,长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痛,当机立断,挥刀斩乱麻乃是上上之策!   拿定主意的楚云溪,郑重的面色之中,竟含了些许悲壮。   感觉到楚云溪的手,突然用力,柳蝶漪心头一转道:“对了,公主深夜造访,可是有什么事儿?”   楚云溪一怔,呵呵的笑了两声,道:“没……没什么事儿,就是夜里睡不安稳——”   “姐姐,莫不是梦游?”见楚云溪抓耳挠腮编不下去,柳蝶漪适时地接过话茬。   楚云溪一拍手道:“对!是梦游!我梦游——”   一句话还没说完,大眼珠子便往下看去,脸上全是不好意思的尴尬,因为刚才那一拍手,重重地拍到了柳蝶漪的手上——   公主——   让人无语到发指的公主——   . 第35章:太子因何事获罪? 更新时间2011-12-26 21:03:42 字数:3368  人未到,声先至。   刚刚送走了一屋子的太医,又拜安秋姚所赐,重新塞满了各色秀女。   三个女人就能搭台唱戏,甭说这满满的一屋子女人。叽叽喳喳,嘤嘤嗡嗡,还以为是马蜂窝呢。   “来了这么多太医,柳妹妹不会已经去了吧——”   “就算是不死,估计也活不长了——”   “自古红颜多薄命哦,好可怜——”   这柳蝶漪还没怎么表示,坐床头上的云溪公主不乐意了。   楚云溪大喝一声:“你们吃糠长大的?!说出来的话噎不死人,不会说话是不是?!”   听闻云溪公主的厉声呼喝,众秀女刚巧从外屋走进内室,见楚云溪气得跟要炸破肚皮的气蛤蟆似的,一个个慌慌张张的跪了下去。   唯有安秋姚鹤立鸡群地兀自站立,笑若芙蓉。   “堂姐!”安秋姚脆生生地冲楚云溪喊了一声。蹦跳着向前一步,很亲热的勾住了楚云溪的臂弯。   楚云溪似乎对这个堂妹很是宠溺,偏过头刚好背对众秀女,对安秋姚做了一个鬼脸,低声示意安秋姚:“喂!你这个样子,我还怎么耍威风?”   安秋姚嘟起小嘴,摇晃着楚云溪的臂膀撒娇道:“堂姐,我堂姐夫可是喜欢淑女滴哟!”   听闻此话,楚云溪的一张秀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通红。娇嗔地推开安秋姚道:“死丫头!”   安秋姚呵呵一乐,随即转过身对这众秀女道:“我堂姐乃当世第一淑女,你们跪成一片做什么呢?这要传将出去,岂不是要毁了我堂姐的美名?”   众秀女面面相觑,拿不准主意,毕竟不是公主亲自发话。   “你们想拖出去吃板子不成?还不赶紧起来?!”安秋姚觉得众秀女的犹豫和踌躇,是对她的无视和挑衅。   别看她对云溪毕恭毕敬,可打心眼里,却自认为终究是要成为太子妃的人,将来就是皇后,甚至太后,地位自然要高于公主。   众秀女耳听出安秋姚话语中的不快,心知这位也不是能得罪的主,便纷纷敛袖起身。口中称呼:“谢公主!”   楚云溪光顾着脸红了,听安秋姚称她为“当世第一淑女”,自然也不便再好斥责众人。   虽然众秀女刚才那俯身一拜,明里是在参拜楚云溪公主,可事实上是在参拜她安秋姚。   如此扮猪吃虎,她安秋姚在众秀女中的地位,明显又高了一层。   安秋姚很是享受,被人参拜的那一刻。神情高傲而得意。   柳蝶漪将安秋姚目空一切,高傲自负的神情瞧在眼里,不自觉地想笑,要是真笑了,那她连哭得地儿都不定有。   惹谁,也别招惹有后台的,尤其是后台还这么硬的。   只好用猛烈的咳嗽声,去掩饰源自内心的好笑。   楚云溪慌慌张张地扶住柳蝶漪。这可是喊着金钥匙出生的一朝公主,生来就是人伺候她,她哪里懂得侍候他人。依样画葫芦,伸手要给柳蝶漪拍后背顺气。   无奈下手没个轻重,差点没把柳蝶漪的心肺给震出来。   假咳嗽,在这猛然一拍之下,也变成了真咳嗽。   众秀女再次面面相觑。本来嫉妒柳蝶漪攀上公主,得有公主亲自照顾的心,随着楚云溪的那一巴掌,顿时被扇到九霄云外。   如果此刻要伴奏的话,绝对不是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而是《可怜竟是我》。柳蝶漪哭着一张脸,痛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还要无比感激地冲着楚云溪说一声:“多谢公主!我好了——”   楚云溪似乎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那一巴掌的厉害,喜道:“真的呀!这么管用!”   柳蝶漪挤出一个干干的微笑,道:“呵呵,公主是玉手嘛!”   安秋姚笑得很是奸诈道:“堂姐,您看您一下子就把柳妹妹的咳嗽给治好了,比太医院里的老学究们厉害多了!您要多拍几下,那柳妹妹不就不用喝那些苦比胆汁的汤药了嘛!”   柳蝶漪狠狠地瞪了安秋姚一眼,熟料人家这位准太子妃,眼睛长在脑门上,全然无视柳蝶漪的凶狠目光。   楚云溪左手捧起右手,研究了一番,喜道:“那我多给妹妹拍几下,敢情很快就会好的!”   听闻此话,柳蝶漪吓出了一身冷汗,求饶道:“别!——”   “妹妹,不用客气!”楚云溪倒是很大方。   啪——   啪啪——   拍死我算了——柳蝶漪重重吐出一口气。   安秋姚强自抿紧秀口,心道,哼,这就是放马蜂咬本小姐的下场!   秀女群中也有数人,以锦帕掩口,兀自偷笑。被柳蝶漪戏弄过的秀女无不解气。   自作孽不可活啊!柳蝶漪绝望地想着,玉皇大帝如来佛,观音菩萨二郎神,我柳蝶漪今后一定多多行善,再也不敢戏弄人啦!呜呜——   公主!您不会是脑残吧!就算是吃白饭长大的,也用不着长成白饭吧!   就在云溪公主得意洋洋地用手掌为柳蝶漪“疗伤”之际,外面慌慌张张跑进一个秀女,上气不接下气道:“不……不……”   这结结巴巴的传报之声,将楚云溪原本的好心情破获殆尽。   楚云溪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大事”,转身怒道:“给本公主捋直了舌头在说话!”这暴怒之声,将楚云溪的烈火金刚脾气暴露的一览无余。   秀女吓得面如土色,嘴唇霎时变了颜色,哆哆嗦嗦道:“太……太子被抓了!”   “什么?!”   众秀女异口同声,无不大惊失色。她们都是为了竞选太子妃才进的宫中,这下太子不知犯了何罪,竟然被抓!那她们又将何去何从?!事管自身利益,众人无不惊慌。   在场之人,无不为自己的前途忧心忡忡,唯有云溪公主和躺在病榻之上的柳蝶漪二人,心心念念的是楚云涵的安慰,而非什么太子妃的选与废。   众人六神无主,大呼小叫。   “太子因何事获罪?!”柳蝶漪却一言中的。她面色苍白,呼吸粗重。冷汗已然渗满了额头。   那秀女道:“我也不清楚,只是——”   “只是什么?!”楚云溪这急脾气,最受不了别人说话吞吞吐吐。拎小鸡似的将那吓得几近匍匐在地的秀女抓起,猛烈地前后摇晃。   秀女吓得冷汗直流,口中低呼:“公主饶命!公主——”   不待柳蝶漪出言劝阻,楚云溪丢下一句:“没用的东西!”便匆匆地跑了出去,亲自去查探情况。   众秀女见公主跑了,那个被丢在地上的秀女吓得浑身战栗,怕是问也是白费,便一个个随了公主跑将出去。   慌乱之中,有人踩了地上的那秀女,听到秀女的呼痛之声,却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随着人群跑去。   本想讨众人的欢喜,却没想到又是被公主责骂,又是被众人踩伤鄙视的,心里委屈万分十分难受,眼泪吧嗒吧嗒地滴了下来。   “你没事儿吧?”一个温柔而又关切的声音悠悠地在耳畔响起,这种感觉好像小时候,摔倒在地,姐姐回身将她扶起时的劝慰。   人在受了委屈的时候,特别的脆弱。   秀女抬起一对泪眼,轻声道:“谢谢,我没事儿——”映入眼帘的不是她远在家乡的姐姐,而是一张比之自己都还要稚嫩的小脸。   “那就好——”柳蝶漪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扶着秀女做到床榻。   “多谢柳小主!我没事儿,就是脚被踩得有一点痛,歇一会儿就好了。”那秀女语音十分的甜美,与她那张似乎都能拧出水来的娃娃脸倒是十分的相称。   “不知该称呼姐姐还是——”别看柳蝶漪是穿越过来的老大娘,可毕竟身子还是正值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在这入宫的一群秀女中,估计没几个能当她妹妹的。   那秀女笑道:“我叫宋小雅,双七年华,长柳姑娘一岁。”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印着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笑起来,里面就像是裹满了浓香的美酒,让人忍不住想凑上前去吮吸。   “姐姐,似乎对我很了解——”柳蝶漪有些狐疑的看着宋小雅。   宋小雅见柳蝶漪蹙紧了眉头,扑哧一声,捂着小嘴乐了。道:“妹妹,不必紧张,我不是千户不负责查人户籍,呵呵,妹妹名气这么大,在众秀女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哟呼,原以为只有网络时代才有“人肉”一说,如今看来,这古代人早就将“人肉”玩转了!说不准,这宋小雅比她柳蝶漪都清楚她柳家的家谱。   不过现在可不是拉拢关系,收买人心的时候,此时此刻,她柳蝶漪满脑子满心里全全部部都是楚云涵的安危,要不是体力不支,她早就跟着众人去了。哪里还有心情跟这小姑娘东拉西扯,她淡笑一下,算是礼貌回应,接下来便直奔主题道:“云——太子,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宋小雅见柳蝶漪眉眼之间写满了迫不及待,笑道:“都说柳姑娘性情孤傲,对旁人的闲事八卦从不置喙,如今看来——嘿嘿,可与传闻不否哦?”柳蝶漪见她如是说辞,便笑颜相陪,做出可爱装道:“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你说我有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吗?我就是俗人一个,有了野史趣闻自然好奇心胜!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告诉我嘛,快告诉我嘛!”   言谈举止,完全是一个13岁少女的模样。   柳蝶漪又是撅嘴又是摇胳膊的稚嫩举动,大大激起了宋小雅的诉说欲,被众人冷落的成就感,顿时死灰复燃。   宋小雅道:“我看到石统领带着很多御林军,急死火燎地出了城,便觉得有事儿发生,便找了个隐蔽的地儿多了起来。过不多时,出城的御林军便押着太子回来了!只是——”   话音在这时一顿,柳蝶漪隐隐地感觉到了,这定是关键的所在。   只瞧见宋小雅,往四周扫射了一圈,似乎在视察又没有外人,见并无异样,才轻吐一口气,以极低的声音,咬着柳蝶漪的耳朵道:“我看到四皇子也随着回来了,可是却没有同太子那般被扣押,妹妹你说奇不奇怪?”   . 第36章:他决定,要了这个女人 更新时间2011-12-27 9:54:55 字数:2531  太子被抓,四皇子安然无恙?还有石俊泽!   轰——   脑子像是炸开了锅,柳蝶漪顿觉天地瞬间塌陷,不知从哪里聚集起来的气力,她竟推开了宋小雅,急速向房外跑去。   “喂!柳妹妹!——”宋小雅的呼喊之声,渐渐被甩在身后的夜色所淹没。   当柳蝶漪循着熙熙攘攘的人生和火光,追到收押太子的御林军之时,已经气喘吁吁,整个人宛如刚出锅的馒头,冒着腾腾的热气。   身体耗尽最后一份气力的同时,似乎也丧失了最后的一丝理智。   柳蝶漪晃晃悠悠地跑到御林军之前,张开细细的双臂,拦住了浩浩荡荡的部队。   “呀!这是谁啊!”   “她不要命了吗?”   “哼,整个皇宫的风头,估计都被那丫头出尽了!”   刚才众秀女随着楚云溪公主前来,以为有公主坐镇,自然来的堂而皇之,有名有份。熟料楚云溪公主,还没吵吵两声,就被新婚驸马石俊泽,封了哑穴,命林枫给拖了下去。   其余众人,也被御林军撵走,但仍旧不死心地偷偷跟随在后。跟随而来的秀女们压低声音,见柳蝶漪单枪匹马冲锋陷阵,禁不住议论纷纷,各个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瘦瘦的,小小的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月光拉长她的身影,晚风鼓动她的裙衫,鸟虫为之鸣唱,花草为之燃香。   月下观美人,容颜胜往昔。娇身病三分,惹君多怜惜。   石俊泽、楚云涵连同本打算看好戏的楚云浩都不觉看呆了,看愣了。   林枫将云溪公主交由其他御林军士看管,他走到石俊泽身后,碰了碰其衣角。石俊泽回眸,与林枫四目相接。在林枫的提醒下,石俊泽从刚才的失态中清醒过来。   他咳嗽一声,然后迈步走近柳蝶漪,用十分官方的话道:“请柳小主自重!”   柳蝶漪抬眸冷冷地看了石俊泽一眼,那冰冷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剑,直贯石俊泽的灵魂。他的背在她冷冷一瞪之下变得僵直,整个人都掩映在了夜幕之中。   石俊泽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说:“这就是你进宫要嫁的那个男人!现在连条狗都不如!”   柳蝶漪的嘴唇似乎变得更加的苍白,听完石俊泽的狠话,微微动了一动。可终究没有开口,眉宇眼角全是愤恨和不屑。   又是这种不屑与轻蔑的目光!他讨厌她这样看他!恨到骨子里的厌恶!男人的自尊再次受到了伤害!要不是众目睽睽,他的手早已狠狠地捏上了她的下巴。   捕捉到她眼神中的一丝疯狂,怕是又要闯出什么祸端,石俊泽不想节外生枝,便伸出手想像对待叫嚣的云溪公主那般,对柳蝶漪点穴。可是他没有点下去,因为——   一丝寒意袭遍全身。   只觉得鼻尖萦绕起一股异香,头一昏,眼神有点恍惚,就在这瞬间,柳蝶漪已然走出了他的点穴范畴。   只是一点点迷迭香,柳蝶漪意在拜托石俊泽的纠缠,并未有将其迷昏之意。   当石俊泽回过神来,要将柳蝶漪抓回的时候,却看到那个娇小迷人的背影,似乎对太子并未有太多的留恋,甚至——甚至可以说是无视!   看到这,石俊泽刚毅的唇角勾起一个魅惑的弧度,饶有兴趣地看着步履有些蹒跚的柳蝶漪。   “蝶——”当柳蝶漪走近楚云涵的时候,他痴痴地要喊出她的名字。   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她的似笑非笑的眼睛里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可是,柳蝶漪自始至终都不曾看他一眼,而是——与他参见而过,丢给他一个冷冷的,让人禁不住颤抖的背影。   在她的衣袂拂过身旁的瞬间,眼圈突然间就红了。   当御林军突然闯进含香楼,将他扣押住的时候,他都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害怕,可是现在——一颗心七上八下,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他怕了,很怕,很怕——   当看到柳蝶漪伸出衣袖,细心,乖巧,贴心而又柔情地为四皇子楚云浩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时,一颗心,七上八下,活蹦乱跳的心突然间变得很安静,很安静,安静得恍若死去,血液在瞬间冻结。   她,狠狠地刺痛了他。   楚云涵将头转回,不再看身后一眼,迈开大步,决绝而去。   直到所有的御林军都被黑夜淹没,楚云涵始终都没有回头——   所以,他不知道,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在他断情绝爱的一念,心跳停止的瞬间,转身离去的刹那,为四皇子楚云浩擦拭汗珠的她,耗尽所有气力演好最后一场戏的她,已然昏死过去。   要不是楚云浩单手牢牢地箍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她早就轰然倒地。   他,不知,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她为楚云浩擦拭的时候,她流下了多少的泪,她的心又有多痛。   这一切,他,将永远不知——   石俊泽冷冷地看着柳蝶漪,寒意四起。但心头却蹿起了一丝莫名的兴奋!   他早就知道,她和他就是一路人!对无上的权利和地位有着痴狂的热情!   她喜欢的不是“太子”,而是“太子”!哈哈!   不管是谁,只要是“太子”,她都喜欢,她的“志在太子”也莫过于此!哈哈!   刚才的一幕,让石俊泽很是痛快,自从强行将她占为己有,从她开始恨他之时,他一直压抑着,借酒浇愁,强自压下所有的不快,终于在今夜今时让他一吐为快!一向自负的石俊泽怀揣着这种自我的满足,面圣交差复命。   刚才还一派热闹非凡的场景,在石俊泽率领着众侍卫退下之后,显得格外的凄清,甚至有点荒凉。   四皇子面无表情,长身而立,任凉风吹冷他最后的温热。   他单手箍住柳蝶漪的腰肢,目光望远,不知是否是因为今夜的星空格外的璀璨,四皇子的眼中,竟折射出七彩的光泽——   神情刚毅而冰冷,浑身透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除了四皇子楚云浩,谁都不知道柳蝶漪已然昏死过去,众秀女还在冷风中,静候柳蝶漪下一步的动作。   四皇子冷峻帅气,不少秀女早已倾心与他。夜里,梦里,不知有多少人惦念着英气逼人的楚云浩。   没想到那个日思夜想的怀抱,此时此刻却被柳蝶漪一人独享,心中不知腾起多少羡慕嫉妒恨。   可是那种爱恋,毕竟只是建立在地位、权势与外貌之上,被这寒意逼人的夜风,猛吹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消散得差不多了。   四皇子和柳蝶漪跟两座雕塑似的,一动不动,屹立于寒风之中,久久未动。众秀女等了半天,没等到好戏,倒是等的好几人打开了喷嚏。终于三三两两地散了去。   冷月当空,繁星掩映。   空旷的草地,他握着她的腰,岿然与黑夜寒风之中,似乎石化,似乎死去——   一滴晶莹的液体,折射着碎银色的月光,滚落,重重地砸在他和她的脚下,阴湿了泥土,埋进了地下——   鸟儿睡了,虫儿觉了,万籁消音,他却哭了——   手上的力道加大,似乎要将柳蝶漪揉进他的躯体。   从来没有感受过,那样强烈而又饱满的爱!   当柳蝶漪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颗颗滚落为他擦拭额头的时候,心,竟然狠狠地痛了——   这样的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地打进了自己的脑海,留下永不磨灭的记忆。   从那刻起,他决定,要了这个女人——   要她爱上他!   像她爱上楚云涵那样,狠狠地爱上他!浓烈而又饱满的爱!   . 第37章:为什么会这般的灼人? 更新时间2011-12-28 9:31:41 字数:2168  太子废立本是国之大事,谁都没料到,对楚云涵的判决下来的竟是如此的快,快得让人有点瞠目结舌。   当夜,废太子!   此消息一出,举国震动。   边疆狼烟四起,国家飘摇为难之时,身为一国太子,竟然无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夜逛青楼妓院!   就算是皇帝有意庇护,恐怕也难以堵得住这悠悠众口!   废太子楚云涵触怒龙颜,盛怒之下的皇帝,将其收押在天牢之中,命运堪忧。   皇帝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楚云涵完全可以把楚云浩抖出来。   “含香楼”——   一声久违的哥哥,让他随楚云浩出宫。   一声久违的哥哥,让他虽楚云浩走入“含香楼”。   一声久违的哥哥,让他喝下一杯又一杯乱他心智的烈酒。   一声久违的哥哥,让他在众侍卫冲进来抓人之时,猛然把楚云浩推开,大声怒吼:“四弟!好大的胆子!我乃堂堂太子!你敢管我!”   当皇帝问他,四皇子楚云浩为什么也在含香楼之时,楚云涵的眼神迷离,脑海中不断翻滚的是——柳蝶漪温柔,乖巧,细心而又柔情无限地给四弟云浩擦拭额角的画面。   如果她爱的是他,我就成全了她,成全了他——   一个是我最爱的女人,一个是我最爱的弟弟,好!太好了!   心,被撕裂了一道很大,很深,很长的口子。   楚云涵将他在众侍卫冲进来时责骂楚云浩的话语重复给他父皇听。   “我乃堂堂太子!四皇弟以下犯上!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愿意去哪,便去哪!他区区一个晋南王凭什么管我?!哈哈——”   他,疯了,彻底的疯了,在皇帝面前居然敢说出“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愿意去哪,便要去哪”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朕!还没有死!你就敢称王称霸了!这天下江山都是你的了!”皇帝震怒。怒喝之声响彻整个乾清殿。   楚云涵仰天狂笑,疯狂的笑声很快压过了皇帝的暴怒之声。   他,笑得癫狂,笑得邪魅,笑声中带着无尽的伤痛,无尽的绝望,无尽的悲凉。   啪——   很清脆的一把掌。   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堂堂七尺男儿,被掀翻在地,冷峻的嘴角渗出鲜红的血丝。   痛!   可是,再痛,也比不上心里痛!   “大哥——”   “云涵——”   楚云浩和柳蝶漪的声音不断地在耳畔回荡,起初还是一人一句,分得清男男女女的声音,到了后来,两个声音交织在了一起,如同和尚念经嗡嗡嘤嘤,让他头痛欲裂。用拳头狠狠地捶着似乎越来越胀,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痛的脑袋。泪水倏然而下。   那晚,痛苦的不只楚云涵一人。   还有——楚云浩!   被掌掴的不只是楚云涵一人。   还有——楚云浩!   安皇后,楚云涵和楚云浩的亲生母亲,来到了楚云浩所在的永和宫,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留下一句:“太子之位,你休想!”这七个铿锵有力的字眼后,扬长而去。   同样是儿子,为什么?!   一个声音从心灵深处,宛如虎啸龙吟一般咆哮而出。   可是安皇后——置若罔闻。   为什么?!凭什么认定,就是他害了楚云涵?!连给他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就给他判了死刑?!为什么太子之位,他楚云浩就休想?!为什么同样是儿子,她却偏心若此?!   自打楚云涵被册封为太子之后,她这个母后,就再也没有正眼瞧过他楚云浩!   为了获得父皇母后的欢心,他焚膏继晷,勤勉有加,朝堂上出谋划策,朝堂下躬身亲行,屡建奇功,费劲万千辛劳方才获封“晋南王”。   可是,尽管被封王。又有何若?   封王设宴,父皇以国事繁忙为理,母后以身子不适为由,都没有列席。   与楚云涵册封太子之时的举国欢庆,可谓大相径庭。   他,楚云浩,成为满朝文武的笑柄!任凭他怎么努力,得到的都是漠视!漠视!漠视!   心灵一点点扭曲!   不公平!为什么?!   自从封王之后,母后从未踏进过他的府邸半步,今儿破天荒的来了。   来了——为了另一个儿子,狠狠地教训了他。   对!她打的很对!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布好的局,设好的套,挖好的坑!让楚云涵这堂堂太子的清名美誉通通毁于一旦!   可是——   在看到楚云涵一次次犹豫,又一次次在他一声声“大哥”中妥协的表情下,他楚云浩,自以为是天下第一冷血,心慈手软从来不会出现在他的字典里的恶魔,竟然变得犹豫、踌躇、婆婆妈妈起来。   他本打算,将楚云涵灌醉后,脱身离去。但他,并未有将太子离宫游戏青楼的消息放出,他,甚至都打算,就让已经钻进他布好的局,他设的套,他挖的坑的楚云涵,怎么钻进去的就怎么钻出来。   可是——   当众侍卫杀气腾腾地破门而入之时,连他这个设局者都震惊了。   可是——   楚云涵!这个他楚云浩一向要陷害的人!却在最危急的关头,保护了自己!   楚云浩抹去嘴角早已干掉的血迹,仰天长啸,也是那般癫狂的笑,邪魅的笑。这笑声中也透着绝望和悲凉,却也多了一抹心酸。   大哥!哈哈——   多么讽刺的一个字眼啊!   为什么?!   楚云涵,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是慈悲为怀的观世音菩萨啊!谁稀罕你的好心?!谁让你庇佑!   冰冷的内心,闪过一丝温暖。   可这丝温暖,虽不强烈,为什么会这般的灼人?   灼痛了他的泪腺,好久没有泪水的眼睛,竟然变得水汽蒙蒙。   还有——   那个她——那个看似娇弱,却无比毒辣的她!   原本温柔的眼神,似乎在瞬间变得无比犀利,犀利中裹着狠辣,狠辣中却透着一丝丝难以描述的情感。   柳蝶漪!   四皇子楚云浩眼中的恨意渐渐聚拢,变浓,变烈。似乎有两簇火焰在眼中熊熊燃烧,浑身升腾起一股毁灭一切的煞气。   楚云浩一步重比一步地走进卧室。   纤腰楚楚不足一握,柔弱无骨甚是滑腻轻软。高烧中的柳蝶漪被楚云浩抱回永和宫,在安皇后前来兴师问罪之前,便早早被安置在了内室。   此刻,柳蝶漪的病情因心中焦急和悲痛变得更加的严重,吹弹可破的莹白肌肤,因为高烧而泛起微微的潮红。浑身滚烫,宛如烈火焚身。豆大的冷汗,滚满了她秀丽的额头。   . 第38章:让她万劫不复! 更新时间2011-12-29 9:58:42 字数:2470  纤纤躯体斜卧在柔软床榻之上,宛似仙子匐云,西子贪睡。   她,真的很美,哪怕病中——   可是,此时的楚云浩瞪视着误落人间的仙子,却没有丝毫怜惜之意,除了恨,依旧是恨!   他还没有利用她做什么,今夜,反倒被她先摆布借用了一次!   这是自负高傲的他所不能容忍的!   众目睽睽之下,她掠过楚云涵去为他楚云浩擦拭额角,此轻轻一举,便将他楚云浩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众人会怎么想?父皇会怎样看?!至少母后是那样的认为!是他——楚云浩陷害了楚云涵!是他——楚云浩将楚云涵从太子之位拉下来!是他!楚云涵的那些话或许可以让他楚云浩免去怂恿太子之罪,但是——柳蝶漪!   黑如墨玉的眼睛中暗芒越来越亮。楚云浩的双拳紧握,一步步逼近躺在床上,不知危险迫近的柳蝶漪。   柳蝶漪!就是这个被列为太子妃最热人选的女人,在那种情况下,毫不掩饰地向他献殷勤!   为他擦汗?哼——   楚云浩不自禁地一声冷哼。   眼神变得越来越狠辣。   她,这么做——是在为楚云涵复仇!   在她心里,一定也认为是他——楚云浩陷害了楚云涵吧!在她心里,她的云涵哥哥是不可能在这种非常时期,去含香楼这种是非之地寻花问柳的。在她心里,已经认定是他——楚云浩耍了手段,耍了心机!所以才会害的楚云涵——堂堂一国太子被抓!   所以,她不顾病体,拼劲最后一丝气力,冲出来,拦住他们,然后用温柔的将他楚云浩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经过她这么一折腾,他楚云浩还能全身而退吗?   柳蝶漪和楚云浩在太子被捕之时,大秀男女情爱!   哈哈——   边关战事纷纭,国家危难之时,不光太子游戏青楼,四皇子又与准太子妃纠缠不清!   这样的宫闱丑事,可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她,好狠!真的好狠!她爱楚云涵,就可以对他楚云浩如此决绝吗?!凭什么就认定是他害了楚云涵!凭什么?!向母后一样,不问青红皂白,不给他一点点申诉辩解的机会,就给他判了死刑!   哈哈——哈哈——   楚云浩不禁大声地狂笑,冷冷地瞪视着床上的尤物。   他修长的手指扣住她尖削的下巴,两弯细黑、平直、而又修长的柳叶眉,此刻纠结在了一起,睡梦中的她依旧在为他担惊受怕吧,只是这抹担忧,这份牵挂不属于自己,而是他的哥哥——楚云涵。   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父皇、他的母后,甚至是她,都会把爱全部给了他的哥哥,而丝毫不曾施舍一点于他。   从羡慕到嫉妒,再从嫉妒到刻骨铭心的仇恨。   手上的力道,随着心中渐渐浓烈的仇恨,而变得越发的加重。   睡梦中的柳蝶漪似乎感受到了这份疼痛,眉头蹙得更紧了。   好你个柳蝶漪!你陷我于不义,莫怪我对你无情!   哧——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空荡而又死寂的房间响起。   夜风吹动轻纱飘来荡去——   楚云浩红着双眼,失去所有的理智和克制,像头发了疯的狮子扑向了柳蝶漪,这个依旧昏迷不醒,对外界危险一概不知的姑娘。   她,明明早已手无缚鸡之力,而他的动作,却是那么的凶狠暴戾。   手指狠命一扯,柳蝶漪胸前的衣扣纷纷挣断,一颗颗滚落于地,一抹淡淡的月光投射出颗颗跳跃的黑影,与青石板相碰,发出铮铮清脆之音。   她爱楚云涵有多浓,他楚云浩就要让她今夜,以后的夜夜就会有多痛!   女人!这是你自找的!   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楚云浩扬手一扔,飞向高出,然后随风散落,散落,像是最凄美忧伤的曲调,慢慢地滑脱、漂浮——   月光淡淡照射,摇曳红烛滴下最后一颗眼泪,随风熄灭——   娇嫩莹白的肌肤,吹弹可破,滑腻而富有弹性。   当暴怒疯狂丧失一切理智的楚云浩,修长的手指触到了柳蝶漪的温润如玉的肌肤时,突然间变得很安静,诡秘的安静,出乎他自己意料的安静。   狭长的凤目,看着昏睡中的她,静静地凝视着她的倾城之貌,静静端赏着她的妖娆妩媚,静静地想着和她的点点滴滴。   ——漆黑的夜,撞见后妃偷情六神无主张皇失措的她,拔下发簪想要杀人灭口最终心慈手软的她,东躲西藏一次次机智地甩开御林军的她,被围困在绝地万念俱灰的她。   ——第一次遇见她,也是握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腾空而起,翻阅五丈城墙而又旋转在风中凌空而落的她,含烟带雨的迷人大眼睛,瞬间照亮了他早就漆黑的天空。   ——父皇不疼、母后不爱的他不能轻易动情,因为怕失去的痛,所以一开始就拒绝所有。不爱,便不会受伤害,冷酷无情,就不会痛。那道突然间照亮黑暗的光芒,让他害怕,所以才会冷不丁、很大力气地将她狠狠地推开。那不是洁癖——是害怕——常人难以理解的恐惧。   ——为了将她变成自己手中的一颗棋子,覆上她的唇,软软的,香甜无比的樱唇。紧紧地将她箍在怀中,帮她躲过侍卫的捉拿。那是他第一次如此亲密地对待一个姑娘,一个拥着倾国之貌,而又青春靓丽可爱无敌的女孩。长久冰封的心,被厚厚伤痕结痂冷藏的心,突然间漏跳了一拍。   ——眼中闪着狡黠,将他迷晕的她,古灵精怪的她,让人又爱又恨。   ——他无法容忍那个小小的她,轻易地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中,搅乱了一池春水,那么不负责任的离去。他动用所有可以动用的力量,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个她给挖出来。   ——当数月之后寻到那个她的时候,重重的板子打在她身上,衣服破碎,鲜血浸透,却依旧死死地咬着牙,愣是不哭不叫倔强无比的她。娇柔的身子竟然隐藏着一颗如此坚强而又倔强的灵魂,突然间觉得他和她如此的相像,有种莫名的相知。   ——将血肉模糊意识消散的她,再次抱在怀中的时候,她竟然冲自己宛然一笑,倾国倾城,百花失色。那一笑,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动”。   ——在嬷嬷训话,众秀女一派虔诚受教的时候,却兀自站立,装作熟睡的她。有着一丝丝的调皮,任谁都无法拒绝的可爱。   ——明明是用暗器将嬷嬷打晕,却说出一长串貌似很有道理的话,一步步诱导着柳菱蓉,借其将众人支开,从而获取单独与十皇子相处的她。有才有貌,可爱与智慧并存的女人,一个有着无穷魅力,有着无数诱人一探究竟的神秘女人。   心莫名的痛了——   那个保护的很好,用层层冰块封死的心,在面对莹白如玉的她时,突然间痛了——   一颗晶莹的泪珠,重重地砸在了手背。   莫名的心痛,该死的眼泪。楚云浩,狠命擦去还要继续低落的泪珠。   被子,在他潇洒帅气地起身,转身,大步迈开的同时,在空中铺展,然后轻轻地覆上了柳蝶漪一丝不挂的身子。   柳蝶漪——   我要你完完全全,心甘情愿的爱上我——   如果不爱,岂会又恨?   如果不爱,心怎么会痛?   要不是因了恨,又怎么会突然觉察到情根早深种——   . 第39章:求你饶了我 更新时间2011-12-29 22:10:19 字数:2604  当柳蝶漪悠悠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痛欲裂,似是要炸了开去。她蹙着眉,手下意识地去敲打似乎要爆裂开来的脑袋。   手臂上传来的一阵微凉,如同一把利剑将满脑的混沌倏然间劈开,沉重的眼皮猛然撑开,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段雪臂!娇嫩盛雪的胳膊!   柳蝶漪猛然掀开被子,彻底被眼前的所见所震懵——全身裸露,一丝不挂!   心,像从高楼倏然跌落,摔得七零八落。   她猛烈地摇晃着脑袋,试图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可是,任她如何痛苦地捕捉,也丝毫找不到记忆中的蛛丝马迹。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心中突然一闪,她的记忆截止在楚云浩。昨晚,她晕倒在楚云浩的怀里,然后——   是——是楚云浩!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能对我做这种事儿?!他明明知道,我那么做是在害他!是想让他不会那么轻易地全身而退,是想让他也难逃成为天下笑柄的命运!他难道不应该,极力地跟她划清界限,然后以此来向天下人,向他的父皇、母后来证明他和她之间的清白吗?!   为什么,他没有推开她?   为什么,他很配合地抱住了她?   为什么,他要和她——发生关系?   这样做,他——岂不是自投罗网?   就在柳蝶漪陷入困顿之时,一身金丝滚边,修身黑袍的楚云浩大步迈了进来。   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箍住了柳蝶漪的双臂。   宛如刀削般的面容,掩饰不住的怒气。撑满柳蝶漪没有焦距的瞳孔。   似乎被他的怒气吓到,柳蝶漪的声音不住地颤动:“你……你想做什么?”   楚云浩勾起薄唇,如剑的目光牢牢地锁住她灵动的眼眸,冷冷地一字一顿道:“如—你—所—愿!”   四字如钉,斩钉截铁。   啊——   柳蝶漪一声惨叫,冲破耳膜。凄厉,而又无穷无尽的绝望——   狂风暴雨般的吻,贪婪而又无比暴虐地在她的身上索取,开拓。   柳蝶漪奋力抵抗,却无奈体质虚弱。虽是声嘶力竭,但却徒劳无功。   她的挣扎,她的反抗,只会让他更加的兴奋和疯狂!   楚云浩伸出舌头,舔上她的泪,含住她的唇,吻住她的魅。   “你……你混蛋!”柳蝶漪好不容易将唇解救出来,瓮声瓮气地说道。   含烟带雨的美目,此刻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楚云浩冷冷地盯住她的双眸,一声彻骨寒凉的冷哼之后,冷冷反问:“这难道不是你柳蝶漪柳大小姐所想所要的吗?”   一句话戳中柳蝶漪的软肋,她停下了所有的反抗与挣扎,闭紧双眸,内心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自作孽不可活,但为了楚云涵,她宁可不死不活——   柳蝶漪突然间的安静,让楚云浩极为不爽。他红了双目,冲她大吼:“你说啊!你怎么不说啊!你解释啊!你求我啊!”   她,依旧紧咬着牙关,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内心的怒火,宛似火山般,轰然间喷发——   啪——   一记清脆而又响亮的耳光,落在了柳蝶漪吹弹可破的嫩白小脸上。   五个血红手印,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痛,真的好痛!   可是面对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她的反应仅仅是蹙了一下娥眉。   楚云浩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眼中的寒光越聚越浓。   可见,她的不理会,激起了他多大的怒火。而他,又是拼劲了多大的力气,才将内心的那股怨气、怒气强压下去。   “你!”楚云浩恶狠狠此从嘴边挤出这个字。   腾出一只手,将覆在柳蝶漪的棉被,抛向空中。   “不要!”   此时此刻,就算柳蝶漪再怎么心如死灰,也禁不住大呼出声。   看到双眸紧闭,对他原本不理不睬的她,终于有了反应。   他的内心不禁又是一阵惊涛骇浪。   不知道为什么,他深深地迷恋上了她的怒,她的羞,还有她的泪——   野兽般的咆哮,在飘满暧昧的房间中回荡。   砰——   柳蝶漪的身子狠命地撞向了床板。   巨大的力道,令紫檀橡木制成的大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柳蝶漪只觉得彻骨疼痛,似是要折腰断骨一般。   楚云浩魁梧修长的身子,将重量全部压在了她柔弱的身躯之上。   她,凄痛惨烈;他,勾唇冷笑。   “不!——”   凄厉的惨叫,让今年的初春,较之往年,多了一抹彻骨的寒冷。   “求……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啊——”柳蝶漪边哭边躲避着楚云浩的上下其手。   楚云浩似乎爱上了这种痛,喜欢她的反抗,她的求饶,和她咸咸甜甜的眼泪。   他的唇吻干了她流下的所有的泪,他的耳听到了世界上最动听的告饶,他的手压下了她所有的挣扎。   “女人,你怕了?”楚云浩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尖削的下巴,单手擎起抬高,将她满是痛苦,但依旧倾城的花容,贴近自己的眼帘。   他眼中的那股寒气,让柳蝶漪很难与之对视。下巴被牢牢箍住,她拼尽全力去偏着脑袋,躲开他凶狠暴戾而又情欲绵绵,索求无限的目光。   泪,划过面庞,倏然滴落。   “很好!”楚云浩冷哼一声,薄唇却在不住地发抖。大手倏然抚上了她的柔软,手指倏然紧扣。   伴随着她秀美骤然一蹙,尽管她极力地压制着自己身体的反应,可是他的挑逗太过厉害,那让她厌恶的声音,竟然从嘴中发出。   “嗯……”   楚云浩,原本只想羞辱与她,如果真的想将她吃干抹净,还用等到清晨?   他,只是用这种极端暴戾的方式,让她知道,他——楚云浩,不是被她可以轻易戏耍的猴子。惹到了他,就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要让这种痛,这种辱,追随她一辈子,折磨她一辈子!   可是,当那声媚到骨里的呻吟声,从她嘴中哼出,冲破耳膜的时候——   他,有点骑虎难下……   寒冷彻骨的眼神,似乎是在瞬间,变得浓情火热。   喉咙焦躁地上下翻滚,再也压不住心底那股熊熊燃烧的烈火。一声嘶吼,他低头衔住了她的柔唇。   一只手将她的双臂扳向头顶,牢牢摁住。另一只手,三下五除二地去解自己的衣衫。   眼前的情景,让柳蝶漪无比的绝望,他要动真格的了!   不对!   混沌的脑门突然觉察到了什么——   刚刚醒来的时候,她的双臂——是雪白的!没有红痕!   虽然衣衫尽落,但是——昨晚,他并没有碰她!   如果,要她,又何必等到现在?   刚才,虽然他的动作凶狠而暴虐,但只是一位地抚摸,贪婪地索吻,并未解开衣衫!   如果,要她,又何必此时才脱衣解带?   泪眼婆娑的美眸中,突然中闪现出一丝精光。   她,转过脸仔细地往楚云浩的脸上看去。此时的楚云浩,已然剥光了自己,完全浸在了花香鸟语的世界之中,眼神涣散,没有焦距。全然没有觉察到柳蝶漪正在细细地看着他。   就在临门一脚,千钧一发的时刻——   “啊!”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不过,这次不是柳蝶漪,而是他楚云浩。   他,护着下身,从床上滚落,嚎啕惨叫。   伸手指着柳蝶漪,暴跳如雷,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此时的柳蝶漪恢复了以往的睿智,她也不急着拉被子护住自己赤裸的身子。   不怒反笑道:“呵呵,晋南王,现在的你我,可真是赤裸相见,毫不隐瞒哈!”   “你!”楚云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柳蝶漪细长优雅的粉脖。剑眉横挑,星目中寒光四射。   柳蝶漪并没有被他的眼光冻伤,吓坏,而是异常的镇定,她冷冷道:“晋南王,记住我们永远都是合作关系,你我之间也只有交易二字!”   . 第40章:又想动粗?! 更新时间2011-12-30 9:36:43 字数:2626  声音很冷,天寒地坼。   凤眼中,依旧残余着刚才的泪,但却很难在其中找寻到他想要的那种光泽——她,不怕他,反而,在藐视鄙视他!   似笑非笑的花容,没有绝望,没有乞求,没有慌乱,没有他想索求的一切!   为什么?!   明明是他扣住了她的脖颈,明明是他占尽了上风,可是,为什么,会有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她,怎么能用这种悲悯的目光俯视着自己?他可是堂堂晋南王!晋南王!   手上的力道加大,英气逼人的年轻面庞,此刻青筋暴突。   虽然真的很痛,但她却眉头不皱,眼中的嘲讽,脸上的笑意却反倒浓了一层。   那傲人的笑意,让楚云浩十分的挫败。   他掌控着她的命,而她的回应却是无尽的悲悯以及无穷的嘲笑。为什么生死关头,她的笑容竟然像个女王般淡定,恍若执掌天下,傲视凡尘!   冷冷地对视,桎梏不了她无处不在的霸气!   楚云浩猛然甩手,背身而立。他,不愿再看到她目光里的嘲讽!不愿承认被她的气势所震慑!不愿让她瞧出他的挫败!   脖颈被一股大力甩向一边,很疼,钻心的疼。可是心头却是一喜,因为,她知道她再一次的赌胜,兵法云“置之死地而后生”,她着实身体力行了一次。   楚云浩的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清晨的曙光。   心中不禁凄苦一笑,为什么她的生命中,继石俊泽之后,又多了一片乌云?自古红颜多祸水,可是这祸,又岂是红颜一人之错?   她,总该说些什么吧?难道不应该说些,“谢王爷饶命!”之类的软话,或者骂他,无耻卑鄙下流?!   楚云浩心里这么盘算着,可是等了半响,身后并无异动。   就这么干在这里?这女人玩什么把戏?   靠!竟然败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手下!太窝囊了!   心中憋闷,让楚云浩一刻也无法在这里再待下去。   就在他决定离去的那刻,柳蝶漪终于开启了红唇。   “我们再谈一场交易如何?”   她,勾唇而笑,粉晕淡开,倾国倾城。肌肤胜雪,粉嫩晶莹,妖娆中透着妩媚,妩媚中却裹着一股威严,让人望而生畏,不堪近亵。   她,没有像寻常女子那般,第一时间拿衣物被褥遮体,眼中却没有一丝含羞。依旧一丝不挂,依旧女王般傲视着落荒而逃的他。   她,从来都不是普通的女子——   没有谁,曾让他有这般狼狈过,唯有她,唯有她……   楚云浩深吸一口气,平息住内心的燥热。她,有这般造化,可不代表他也有可以匹敌的定力。   这次反倒换他在躲她的目光!   楚云浩,这个青涩的少年,不停深吸气,深吐气,而又想掩饰地很好,不让她发觉自己的慌乱。   腮帮鼓起又缓缓地落下,眼神闪烁不住地东飘飘西看看,一不小心,将那抹雪白敛入眼底,就会心如兔撞,刚灭掉的火,又会咆哮着喷薄欲出。   柳蝶漪一脸玩味的笑,迟迟不肯开口。   这个可恶的女人!   楚云浩在心底咒骂一声,只好硬着头皮,开启尊口:“什……什么?”   靠!楚云浩恨不能当场扇自己两耳光!声音抽哪门子疯!打什么颤啊!   那抹玩味的笑,从红唇嘴角渐渐地四散荡漾开去。   虽然很想开怀大笑,但是柳蝶漪知道,那除非想找死!   玩火,要懂得掌控火候,否则便会引火**,烧得连灰都不剩!   柳蝶漪淡然一笑道:“我——可以解开四皇子心底的一个死结!”眼神中的笑意随着话音落定,渐渐地消散而去。   她眼中的笃定和自信,不容他拒绝。   如同中了蛊术,楚云浩的脚步不自觉地往前。   正在此时,他在柳蝶漪胜券在握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丝怪异。   在楚云浩的心底的的确确有一个打不开的死结,可他掩饰的很好,从未向任何人吐露。那她——相识不过数月的女子,岂会知道?   迈出去的脚步,一个转弯,楚云浩侧过身,双手往后一背,哈哈大笑道:“我——哪有什么心结?”   笑声在柳蝶漪一句不咸不淡的“欲盖弥彰”中戛然而止。   “你!——”听到这四个字的楚云浩怒不可遏,倏然转身,怒视着柳蝶漪。那架势恍若要将之千刀万剐。   柳蝶漪抬眸含笑,望了望暴怒中的楚云浩,随即收回了目光,幽幽道:“怎么?四皇子又想动粗?!”   是,他恨不能,下一刻,不,现在就冲过去,扭断她的脖子!虽然,那脖颈很美——   可是,被她说了出来,反倒不好行事了。否则,岂不是有顺从了她的意!好像她能洞穿他的所思所想一般,他讨厌这种赤裸裸的感觉,偏不从她的意!   楚云浩收回伸出去的以示怒意的手指,冷冷道:“自以为是!”   柳蝶漪听他恶狠狠的说话,其目光却不敢与她对视,反倒望向一侧,不禁微微一笑,道:“那是蝶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咯——”   这话说的还中听,楚云浩深吸一口气,扬了扬下巴,并不说话,却做了一个“那是”的默许表情。   柳蝶漪这台阶铺的好,楚云浩自然没有不下的道理。   楚云浩没有立即走开,而是立在原地。这表明,她柳蝶漪所料不错,在楚云浩的心底的确有一个死结。而他“赖”着不走,就表示他“愿闻其详”。只不过碍着所谓的臭屁面子,不肯主动开口罢了。   柳蝶漪扑哧一乐,心道,还真是个一点亏都不肯咽的小霸王。   “你——你笑什么?!”三分薄怒,六分疑惑,还有一分不知所措。白净的面皮,一抹红晕淡淡地晕染开去。楚云浩眼中再次燃起了要杀人的凶狠。   柳蝶漪心道,这老虎的屁股还真是难伺候,这毛啊,还是顺着摸的好。便赶紧掩了口,正色道:“王爷和太子同父同母,但皇上皇后似乎对太子有些偏爱——”   见楚云浩的脸色越来越铁青,双拳越攥越紧,咯咯作响。修长高挺的身子,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柳蝶漪倒吸一口冷气,以最快的速度,将剩下的话一股脑的说完:“偏宠太子,本无过错,可是皇上和皇后的偏宠似乎过了头。听说,自封太子以来,皇后的眼中似乎就只有太子这一个儿子,至于王爷,反倒像是一个多余的人——”   “够了!”楚云浩突然伸手,紧紧地堵住了柳蝶漪的秀口,力道很大。“你要敢再胡说下去,本王要你小命!”   怒发冲冠的楚云浩,浑身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柳蝶漪不是不怕,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衣角。可是她必须要说下去!为了云涵,就算是当场被他掐死,她也心甘情愿!   想到这,眼中的恐惧瞬逝而过,柳蝶漪狠狠地打掉了楚云浩覆在她嘴上的大手,冷冷道:“这就是王爷的心结!”   眼神狠辣而笃定,直直地刺穿他的死穴。   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嚣张的气焰顿时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沉默。   沉默中的楚云浩比之暴怒的他更加的令人心惊胆战,保不准下一刻,他会猛然而起,一掌要了她的小命。   周围的空气,似乎被抽空了,胸口很闷,柳蝶漪几乎要透不过气。   良久,不知过了有多久,只觉得,每一秒的滑过,都有一千年那般的煎熬。   楚云浩的如刀削的面容掩映在黑玉般的秀发中,看不到,看不清。   只是,他浑身在抖,随着时间的推移,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这场赌局,她并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算。眼前的楚云浩,让她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身子禁不住后挪动了一寸。   “啊——”   沉默中的楚云浩,突然间欺身而上,修长有力的双臂撑住身子,将她逼到床角,半个身子被罩在其下。   . 第41章:湿了眼眸,痛了心扉 更新时间2011-12-30 14:18:25 字数:2092  冷冷的对视。   柳蝶漪知道能被那寒冷的目光冻伤,很想躲开,但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她不能败下阵来。   因为——这是他的考验。   这场心理战,她必须要赢,如果输了,难救云涵;如果赢了——   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酸涩的幸福,她很清楚,如果赢了,她将会有怎样的结局——死无葬身之地,她也甘之若饴。   如果连眼神都不敢正视他的话,又怎能让他相信,她有那个本事,去解开他内心深处的死结?!   所以,就算是怕,很怕,她也要HOLD住整个气场!   迎上他冻人杀人的目光,冷冷的对视,一眨不眨。因为眨眼的频率过快,会现出说谎的原形。   她,必须超级的自信,只有先把自己说服,才能让楚云浩相信!   在她的眼眸中,寻找不到丝毫的慌乱和胆怯,满满的全是自信。   她,真的能打开那个死结吗?   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大的让他无法拒绝——   “成交——”   伴随着楚云浩的这声“成交”,跳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扑通一下掉了下去。好在楚云浩说出这两个字后,迅速撤离,站到三丈开外的地方。否则,她柳蝶漪保不准下一秒就昏厥。   心跳得剧烈,柳蝶漪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神,道:“在此之前,还得烦请四皇子替蝶漪办妥一件事儿——”   “不要跟本王讨价还价?!”楚云浩双拳紧握,骨头咯吱作响,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她难道真的不怕死吗?   刚刚的妥协,已经令他极为的不爽,他完全可以一口回绝,不受她的摆布,可是,那个交易,实在是太诱惑了——诱惑到让他无法拒绝,他太想知道答案,无比迫切的想知道——   面对又要暴跳如雷的四皇子,柳蝶漪怕得浑身颤抖,因为她不晓得自己能否在昏厥之前,达成她所想要的一切。现在的她,是在用意念强撑住昏昏欲睡的身体。   “此事,是蝶漪最后的心愿——”   柳蝶漪的声音很小,但是楚云浩却听得清清楚楚。   那种口气,她怎么会用那样的口吻?!像是离别时的遗言——   柳蝶漪凄伤的神情,和遗言似的口吻,勾起了楚云浩巨大的好奇心。他倒要听听到底是怎样的事情,重要到如此地步——   窗外寒风呼啸,阴云沉重。没有往昔的姹紫嫣红,灿烂阳光。就如同这死气沉沉,处处荡漾着危险气息的房间。   几乎是楚云浩闭门而出的同时,柳蝶漪的嘴角勾出一个无比虚弱的弧度。   轰——   身体重重地摔向床面,不省人事。   月朦胧,夜清冷。   上等的天牢,依旧湿冷阴寒。   此处,很静,很静,静到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之声。   自被封太子以来,他的耳根总是被各种声音所包围。听尽世间所有的赞美,却没有一句记在心头。   言不由衷,又岂能刻骨铭心。   昨日的熙熙攘攘,今朝的冷冷清清。   天差地别,只在朝夕之间。   楚云涵覆手而立,抬头仰望着天空的皓月。   思绪随着月华静静地流淌——   “楚楚纤腰肢,清清含黛眉,涵涵凝香眸。”   初次与她相逢,她含泪吟歌,深情悠远而真挚,才情出众而绝俗,宛似空谷幽兰,胜比池中爱莲。   楚清涵,是他楚云涵,游玩民间之时的别称。亦是他情不自禁为她作的诗。   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为什么主动,而又疏远?   是她,先来招惹的他,为什么偷走了他的心,就要狠心丢弃他的人?   难道——从一开始,她就在戏耍自己?   不!   楚云涵痛苦地抱着头,猛烈地摇晃,他逼迫着自己不要去想,可是刚刚令他心神俱碎的画面却一遍遍的翻涌回放——   瘦瘦的,小小的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月光拉长她的身影,晚风鼓动她的裙衫,鸟虫为之鸣唱,花草为之燃香。   月下观美人,容颜胜往昔。娇身病三分,惹君多怜惜。   “蝶——”当柳蝶漪走近楚云涵的时候,他痴痴地要喊出她的名字。   不明白,为什么在她的似笑非笑的眼睛里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可是,柳蝶漪自始至终都不曾看他一眼,而是——与他擦肩而过,丢给他一个冷冷的,让人禁不住颤抖的背影。   当看到柳蝶漪伸出衣袖,细心,乖巧,贴心而又柔情地为四皇子楚云浩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时,一颗心,七上八下,活蹦乱跳的心突然间变得很安静,很安静,安静得恍若死去,血液在瞬间冻结。   她,狠狠地刺痛了他。   她,爱的是四弟?——   不知觉得湿了眼眸,痛了心扉。   在他和四弟同时被抓的时候,她最最关心的不是他,而是四弟楚云浩!   为什么?!   难道先前的主动,是因为还没有遇到四弟?!后来的疏远,就是因为遇到了四弟?!   蝶漪——   在心中,一遍遍地喊着她的名字,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被诬陷,被误解,被天下人骂,他都可以淡笑清风,因为他问心无愧。   可是——   失去她,却让他痛不欲生——   因为,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她要如此——   桃花雨下,美人舞——   美轮美奂,精致绝伦。   蝶漪——那舞,是你对我最后的道别吗?是你留给我的最后一丝美吗?   从此以后,你的笑,你的美,你的全部和所有,都将再也不属于我了对吗?是吗?!   月光下,泪珠落,情思绕,念成灰——   吱——   耳畔传来铁锁相撞的声响。   闹到这番境地,一个废掉的太子,朝堂上下的人,此刻都应该避他不及吧。在这个时候,会是谁来?   难道——是她!   如死灰的心瞬间复燃,楚云涵猛然回首,想看清那个日思夜念的可人儿。   两弯似蹙非蹙柳叶眉,一对波光灵动含烟目,肤若凝脂,吹弹可破,不施粉黛,已然面胜桃花。   来者是美女,气质超脱的美女,但却不是他朝思暮想的美人儿。   如星的明亮眼眸,在看到她之后,瞬间黯淡无光。   寂寂的寒夜中,漂浮着两声似有若无的哀叹。   为什么?他会哀叹——   为什么?她会哀叹——   这不约而同的两声哀叹,让他们不禁同时一惊。   . 第42章:因为太爱 更新时间2011-12-31 10:51:08 字数:2828  楚云涵背过去的身子,又重新转了过来,目光牢牢地锁住来人的灵动美目。   窈窕淑女,弯腰请安:“小女子韩芷嫣,参见太——大皇子!”   太子,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大皇子,呵呵,久违的称呼了——”楚云涵仰天一笑,三分不羁,七分张狂。   笑过之后,楚云涵道:“姑娘,刚才为什么叹息?”   韩芷嫣一愣,宛然一笑,不答反问:“那大皇子,又因何而叹?”   这下换为楚云涵愣住。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秘密,有些秘密,只能留与自己慢慢地消化。   楚云涵和韩芷嫣同时伸出手指着对方,不约而同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没想到又是这般的默契,两人再次开怀大笑。   笑声回荡,驱散了牢房积聚的怨气与寒气。   牢房外,苦清寒。   数行泪,透衣襟。   四皇子望了望泪眼婆娑的柳蝶漪,冷冷道:“怎么,心疼了?”   此时的柳蝶漪,肝肠寸断,顾影自怜。哪里还听得进旁人的话。   泪,犹如奔马收缰,有住而不住之势;   痛,宛若众流归海,有尽而未尽之致。   这是她,拜托楚云浩所做之事,想以此玉成韩芷嫣和楚云涵。   可是,当她看到楚云涵和韩芷嫣——   这难道不是她所求的吗?不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为什么,还是会这般痛?   心痛似刀绞,鲜血漫天舞。肝肠寸断不能表,痛彻心扉难足道。   既然舍不得,那为何还苦苦哀求他,务必促成此事?还说是什么最后的心愿?!整的这么悲怆,还以为这柳蝶漪有多坚强呢,还不是在这里干掉泪?!   楚云浩冷哼一声道:“喂!要不我帮你跟大哥说清楚?”   说着便要往天牢里走,后衣襟在意料之中,被柳蝶漪攥住。   勾唇一笑道:“真的搞不懂你,既然那么喜欢我大哥,为什么还要把他推给别的姑娘?”   柳蝶漪的神情凄苦,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说不尽道不完的苦涩。   “因为太爱——”   红唇微微吐出这四个字。   声音不重,听闻此话的楚云浩却收敛起了刚才的不恭与嘲讽,眉头轻蹙,眼眸深深地望着低头垂泪,而又满脸决绝的柳蝶漪。   “因为太爱?”楚云浩喃喃地重复着,无法搞懂其中包含的深意。在他的世界中,凡是他喜欢的,看中的,就该据为己有,哪怕不属于自己,也会想尽办法,用尽一切手段,将所想要的东西搞到手。   因为太爱——喜欢到爱,又爱到“太”的深度,难道不应该更加的据为己有吗?为什么她要拜托他,将另外一个姑娘推向她深爱之人?   楚云浩很想知道答案,他用探寻的目光将柳蝶漪笼罩在其中。   深陷在自己悲伤中的柳蝶漪,丝毫没有感应到楚云浩想一探究竟的目光。依旧沉默,无声泪流。   该死!   楚云浩在心底,禁不住咒骂了一声。   又是这般情形!   她难道不该说些什么吗?她难道没有感觉到他的疑问吗?难道非要他先开口吗?   该死!每次都这样!   这个豆蔻年华还不算女人的女人,为何每次都能让他抓狂?   想怒,似乎都怒的找不到理由,发作,似乎都是在叫嚣自己多么的没修养。   每一次,都整的他有多么地迫不及待,每一次,都是他先败下阵来,每一次,都是他先开口问这问那,每一次——   靠!黄毛丫头一个!装什么神秘啊?!   爷,在马上打天下的时候,你丫还在玩泥巴呢!   该死!   楚云浩在心底连连骂了三声该死,最终还是禁不住先开了尊口。   “你不告诉我,我就进去说明一切!”   楚云浩阴测测地威胁。   剑眉横挑,掩饰不住的得意,他以为这般会镇得住她,她会怕,怕得拉住他,甚至——抱住他,苦苦祈求不要,不要。然后,忙不迭地告诉他,这么做的理由或者苦楚。   可是,他想错了。   柳蝶漪不仅松开了抓住他衣襟的手,还不声不响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远山娥眉见全是不以为然,请君自便的悠然之色。   这是在嘲笑他不敢吗?!男人的自尊,岂能一次次被一黄毛丫头,玩弄于鼓掌之间?   楚云浩一甩袖子,甩出了满腔的怒气和怨恨。几个字如同凶猛的暗器,很有力道地从口中发出:“你,当真以为我不敢!”   柳蝶漪的手被那股力道打痛,但眉宇之间全无惧怕之色。她,并未有制止大步向前的楚云浩,而是盯着他气急败坏的背影,微微淡笑。   而楚云浩每往前迈出一步,心里就会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回荡,这丫头该喊住自己了吧,这丫头该拉住自己了吧。   可是,一步,两步,三步……   身后,没有声音,没有动静——靠!这丫头到底想玩什么?!   难不成自己又被这丫头摆了一道?!   在迈出第七步的时候,楚云浩再次按捺不住,回头看了柳蝶漪一眼。   那抹挂在她诱人唇边的微笑,如出鞘宝剑的寒光,光晕突然扩大,亮度倍增,深深地灼伤了他的双眸,他的自尊,再度勾起了他熊熊的怒火。   靠!在试探他是不是?!这压根就是在践踏他楚云浩,作为一个顶天立地大好男儿的尊严!侮辱他堂堂晋南王的智慧!   这次,真的要给她点厉害瞧瞧!还真怕了她不成!   就在楚云浩心意已决,重新迈开大步之时。   柳蝶漪瞅准了火候,适时地添了一把柴,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死结要不要解,王爷请便——”   像是一道冰柱将楚云浩裹在了其中,丝毫动弹不得。   诱惑!该死的诱惑!   他恨死了这种被挟制的感觉,指骨因为用力而泛出微微的淡青色。   楚云浩一咬牙,转身大步走开,在蹭过柳蝶漪身边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有一肚子的气要撒,有一肚子的话要骂。   可是,当柳蝶漪偏头,回给暴怒中的他一个戏谑式的微笑时,便纵有千万怨怒,也灰飞烟灭,一缕飘散。   楚云浩恨恨地甩袖而走。   当楚云浩转身大踏步离去的时候,挂在柳蝶漪嘴角那么戏谑式的的微笑,一点点转为苦涩,晕染开去,淡化为虚无。   此时此刻,心如刀割,她怎能笑得出来?   楚云涵之叹,是因为来者不是心上之人,因失望而叹;   韩芷嫣之叹,是因为所取悦之人并非心中所爱,因无奈而叹。   两声叹息,却让两人惺惺相惜。   柳蝶漪头靠着冰冷的墙壁,泪悄无声息的滑落。   危难之时,见真情。韩芷嫣,在云涵最无助,最需要人安慰和理解的时候出现,可谓恰逢其时。凭芷嫣的才情美貌,应该很快就能取代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吧——   毕竟,他没有前世的记忆,不会为前尘纠葛所累,与她相见不过匆匆,相知谈不上,相思没有历经漫长岁月的漂洗,应该不会那么深刻,那般痛彻心扉。   如果爱他,就让自己一个人流眼泪好了。   牢房中,忽然传来声响,莫不是,芷嫣要出来了。   柳蝶漪心中一跳,三两下抹干了眼泪,闪身离去。   韩芷嫣是以沉重之心走进,出来时,却是笑意盈盈。   掩饰不住的微笑,源自内心的开心。   当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若是能开怀畅饮一番,该是有多么的美妙。   原本以为,不过是与四皇子楚云浩的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心中有一千一万的不乐意,而现在——   这场交易,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坏!   这太子爷,不仅风度翩翩,言谈举止无不俊雅风流。像是一块具有魔力的磁石,让人禁不住想亲近。   好久没有这般畅谈,好久没有这般可以在人前卸掉所有的伪装。   透过楚云涵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似乎可以放眼天下。野史趣闻他知晓,民间疾苦他明了,在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中,让她似乎看到久违的大漠孤烟,尝到了苍凉悲怆的味道,听到了悠远坚韧的号角,感到了家乡的温暖,找到了相思的依靠。   韩芷嫣沉浸在他的言谈之中,流连忘返,如痴如醉。   人已走出天牢房,磁性温润的声音依旧萦绕在心房。   韩芷嫣从脖子上摸出一个通体透亮的玉佩,对着皓月眯起眼细细地观瞧,玉佩在月光温柔的抚摸下,光泽越发的璀璨。   那抹耀眼的光晕,朦胧了她的神思,恍若回到了三年以前——   . 第43章:对不住了四皇子 更新时间2012-1-1 9:18:22 字数:2456  驾!驾!   万马奔腾,从草原上呼啸而过。风声劲急,断草与尘土四散飞扬。   粗犷的蒙古汉子高扬着马鞭,疯狂地策马,肆意地叫嚣。   湛蓝如洗的万里苍穹,有雄鹰滑翔而过。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脸上残留着数道清晰的泪痕。被一个极其彪悍的蒙古鞑子横抱在腰间,随着马匹上下颠簸。   秀眉紧紧地蹙在一起,一个剧烈的颠簸,将她从昏睡中惊醒。   一睁开双眸,便开始大吼大叫,双手乱撕,让那挟持者很不舒服。   那蒙古汉子,粗犷地笑着,挥手冲着小姑娘的后脑勺,重重地就是一拳。   这是小姑娘自被掳之后,第三次被打晕。不知道走了有多远,每一次醒来,都在马背上颠簸,还没来得及挣扎,脑后便是重重地一击。   在她再次昏厥之时,两行清泪再度汹涌而出,她,真的好后悔,后悔不该跟爹爹赌气,后悔不该私自离家出走,后悔不该走出大楚皇朝的保护圈——   落到这种田地,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天,恨不得地。   在军中没少听说,蒙古鞑子有多么的残暴狠辣,现下羊入虎口,真不知命运何去何从——   就在她万念俱灰之时,一抹素白身影在眼前晃了两晃。   那挟持自己的彪形大汉,凄厉的嘶吼了两声,便没了气息。   接下来传入耳边的便是兵戈相击的铮铮琮琮之音,刀剑撕裂衣帛肉身的嗤嗤钝响之声,人痛呼惨叫之音,马鸣扬蹄之声。   意识渐渐地消弭,载着自己的那匹马似乎受了惊吓,发了疯似的扬蹄狂奔。   人声,马声,兵戈声,厮斗声,声声渐消。   那匹发了狂的马,载着浑身无力的她,一路前冲。   就这么死掉了吗?有那么几次,她感觉自己都要从马背上摔将下去了,幸得那将她掳走的汉子为了防止她逃走,用一根粗绳将她牢牢地捆在了马鞍上,否则,她哪里经得起这般颠簸。   耳边的马蹄声越来越响,却是那抹素白身影策马追来。   为了追上前边发疯发癫的马匹,来人横剑刺向坐骑,那马受了剧痛,前蹄扬起,冲天嘶鸣,也发疯发癫地往前肆奔。   近了,近了!还差一点点!   又是一剑没入马臀,风驰电掣的追击,那抹素白身影终于蹭过了她的身边,在与他打马而过的一瞬,眼前有一个通体晶莹的东西在眼前倏然一闪,那小姑娘下意识地探手一抓,将那莹绿玉佩攥进手中。   那匹受过数剑的马,跃过载着小姑娘的马匹,不听使唤,依旧发疯向前。   白衣少年剑眉一蹙,双足用力狠蹬了一下,借力飞身而起。挥剑斩断绳索,没了绳索的力道,小姑娘几近要飞离马身,跌甩出去。   就在小姑娘的身子从马腹滑到马臀即将跌甩的危机时刻,白衣少年的右手往前一探,拉住了小姑娘的左手。   被一股劲力,猛然回带,小姑娘撞入了少年人的结实的胸膛。然后两人一起跌落,只不过,少年人左足在地上猛然一撑,将自己的身子垫在了小姑娘的身下。   不巧的是,跌落之处,是个斜坡,被甩出的冲力,让两人重重摔落的同时,又是一顿猛烈地翻滚。   小姑娘很想看清白衣少年的相貌,可是徒劳,惊心动魄的滚落,无法让她如愿。   小姑娘醒来的时候,已然身在爹爹韩耀的军帐之中,可是那少年却自此消失,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他是谁——因为,军士发现她之时,军帐外只有她一人。   有一段时间,她逢人便问,又没有见过一个白衣少年。被军中人一度认为摔坏了脑子,得了失心疯。   他,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他,却在她的心底生了根,发了芽。   夜夜相思,日日念,手中的玉佩不知被泪洗刷了多少遍,多少次。   韩芷嫣收回举起的玉佩,凝眸而视,喃喃道:“或许,我已经找到了——”樱唇微微颤动。   85   躲在一旁的柳蝶漪,静静地看着韩芷嫣。心中的疑惑,宛若浓雾般蔓延开去。   她为什么会流泪,为什么看起来凄伤中和着几分喜悦,那块通体透亮的玉佩又隐含着什么样的秘密?   初见韩芷嫣之时,她喜梅爱梅,吟诵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的残梅花之时,她的神情飘渺而神伤无限。似有千丝万缕之愁绪,那样的神情,别人不懂,她柳蝶漪却瞧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因为,她比韩芷嫣更懂相思苦。别人再苦,也不过一生,不过一世。而她柳蝶漪却盼了两生,等了两世。   韩芷嫣心中也有一个席一辰,不知道四皇子楚云浩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法子,能让千般不愿的她肯放下一切,舍弃一切,来到太子被囚之处。   聪明如韩芷嫣,应该明白。但凡迈进了这所监牢,她的一生便再也逃不开废太子楚云涵。   想到这,柳蝶漪不禁微微苦笑,为他人感叹神伤的自己,又何尝不是?   在她横臂挡车,伸手去为楚云浩擦拭额头之时,不也是恁心中千百万个不情愿,也把自己的后半生与楚云浩纠缠在了一起了吗?   同是天涯沦落人!   柳蝶漪哀叹一声,便退身而去。   如同踩在了棉花之上,软绵绵的,用不上半分的气力。   本就瘦弱的身子,被习习的寒风吃得左摇右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摔得好疼,好疼……   眼泪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汹涌而下。   一双冰冷刺骨的大手,冷不丁地锁住了她瘦削的双肩。   “你来做什么?”不用回眸,也知道来者是谁。也只有他,才会对自己这般“别有用心”吧。   石俊泽此时的心情颇为复杂,或者说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现下看来,柳蝶漪对楚云涵似乎并未动真情,楚云涵一朝被废,柳蝶漪立马抽身而出。   忧的是,他心心念念的柳蝶漪攀上了四皇子楚云浩这高枝。   “柳二小姐,您这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啊?这楚云涵刚刚被废,柳大美人这么快就另攀高枝啦?”   柳蝶漪回眸望了石俊泽一眼。   如水目光扫过面容之时,石俊泽紧绷的面容不觉抽动,内心腾起一阵莫名的烦躁。   柳蝶漪微微淡笑,往前迈了一步,道“是啊,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说此话之时,柳蝶漪努力让自己处之泰然,她必须让石俊泽深信,她是无心绝情之人,她对楚云涵越加冷漠,越加绝情,楚云涵就会越安全。   背后响起了石俊泽自鸣得意的笑声,柳蝶漪回身望着这个自大狂,福了福身道:“石大统领,夜深露重,要是没什么要紧事儿,蝶漪先行告退。”   柳蝶漪转身要走,却被石俊泽喝住:“你要去哪?”   “晋南王府永和宫。”   柳蝶漪掷地有声,言毕拂袖而走。   石俊泽蹙起剑眉,颇有点玩味之意地重复了一遍:“晋南王府——永和宫。”如刀削的面容,浮现出一层似笑非笑的阴狠之色。   远去的柳蝶漪却在心中腾起了一阵阵愧疚,对不住了四皇子,为保太子——我只能将你推向刀尖。   . 第44章:就不知道心疼? 更新时间2012-1-1 17:43:48 字数:2522  皇后掌掴楚云浩的事儿,像是长了翅膀,早已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   各种目光如同夏天出的黏汗一般浇注在楚云浩的身上,或是同情,或是咋舌,或是鄙夷。   一母同胞,却是这般的天差地别,实在是很难让人不唏嘘。   此时,楚云浩就立在皇后的寝宫外,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却依旧不得皇后召见。   初春本清寒,但在太阳下曝晒久了,身上也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最令楚云浩难以忍受的不是来自酸麻的双腿,不是曝晒,不是灼热的各色目光,而是母后的冷漠。   时间每过一秒,他对她的恨就递增一层。   要是换做太子楚云涵,别说是罚站,恐怕是还没踏进慈宁宫的门,母后就忙不迭地出门恭候了吧。   “王爷,您还是请回吧。皇后娘娘,她——”   皇后娘娘身边的小宫女喜儿上前劝道。   楚云浩勾唇冷笑,大步离去。   房门被楚云浩一脚踹开。   握着毛笔的柳蝶漪却稳如泰山,不急不慌亦不抬头,对几欲暴跳的楚云浩视若无睹。   又是这样!每次都要逼着他先开口!这该死的女人!   楚云浩忍不住在心底一阵咒骂,带着风地跑到书案前,一拳狠狠地砸向桌面。墨汁震颤,洒在了白色宣纸之上。   “你……”楚云浩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尊口。   看到柳蝶漪脸上那抹戏谑的笑,硬是强忍着将万千话语给咽了下去。   “明天继续——”柳蝶漪依旧风轻云淡,提着毛笔左勾右画。   “我——不去!”楚云浩有些气结,但对柳蝶漪这样能借力打力的女人,他始终无法动粗。   其实——扣住她的下巴,捏住她的脖子,触感的确很享受……   想着想着,紧绷的神色就变了。   柳蝶漪灵动的双眸,满是疑惑,这腹黑王爷怎么这般反常?   竟然不敢直视她的双眸,还是不是个男人!   楚云浩攥紧双拳,背对着柳蝶漪,有点少年人的赌气道:“母后是不会见我的!”   柳蝶漪望着楚云浩越发僵直的后背,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道:“她会见的——”   语气十分淡定,有股令人难以不信的魔力。   “你——”楚云浩回身锁住柳蝶漪的双眸,满脸都是一探究竟的疑惑。   柳蝶漪微微一笑,道:“过程不重要,难道不是吗?”   对楚云浩和柳蝶漪来讲,结果才是王道。   柳蝶漪拜托楚云浩的事儿,楚云浩办到了。至于楚云浩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和韩芷嫣交换了什么样的条件,不重要,也无需探究,重要的是,楚云浩让柳蝶漪看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那么,同样的道理。柳蝶漪也无需告知,皇后必定会召见楚云浩的缘由。   “算你狠!”楚云浩伸出食指狠狠地点了几下,真的有点拿她没辙。要不是心中热切渴望解开那个死结,他堂堂晋南王,岂会受制于一个弱女子?!不对,这女子一点也不弱!   柳蝶漪重新提起毛笔,边勾画边波澜不惊道:“王爷请看——”然后伸手展卷,却是一幅韩信胯下之辱的图。   上书:小不忍则乱大谋!   楚云浩冰冷的双眸,盯着这七个字,久久愣神。   柳蝶漪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浓烈。   皇后,一定会召见晋南王的,一定会——   一日,两日……   楚云浩日日请安,日日吃闭门羹。   每一次气急败坏地跑回来质问柳蝶漪,每一次都被柳蝶漪“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图画压下出。   这女子身上似乎散发着一股魔力,在那里总能找到可以说服自己相信的力量。   直到第五日,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楚云浩立在门口,颇有犹豫。   “去吧!”柳蝶漪话音刚落,楚云浩就被推了出去。   给力的小雨,很配合地打湿了楚云浩英气与俊美兼容的面容。   “你!”楚云浩对柳蝶漪的恶作剧很是气愤,但在看到那张倾城脸上的绝美笑容时,却再也气不起来,反倒有了丝丝的甜意。   柳蝶漪歪着小脑袋,打掉楚云浩伸过来以示愤恨的手,狡黠一笑道:“去吧!”   彻底被美女打败的楚云浩,垂着脑袋,闷声不响地往屋里走,却被一条细细的胳膊拦下。   “喂!我拿伞!”楚云浩颇有不满地说道,眼光落到了柳蝶漪粉嫩的脖颈上,不禁吞了口唾沫。   柳蝶漪在心中,咒了句“色鬼!”   “你,你说什么?”心中有鬼的楚云浩不安地问了一句,这种心事儿被看穿可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他和她之间只是利用与被利用,交易与被交易的关系。谁先动情谁先死。   柳蝶漪摆了摆手,复又将半个身子已经回到屋里的楚云浩推到了雨帘之中,道:“都已经湿了,拿什么伞啊?”   “你!”   这么狠心的女人!淋的不是你,就不知道心疼?!   楚云浩瞪大眼睛看着她,浑身燃着熊熊的怒火。   柳蝶漪勾唇一笑,交叉着双臂,挪开了挡在门口的身子,将头往上一仰,不再看楚云浩。   那意思是,悉听尊便。想拿伞,就去拿咯。   楚云浩瞪了瞪她,甩袖子走人了。   望着雨帘中日渐模糊的高大背影,柳蝶漪微微一笑,迈步跟了上去。   聪明如楚云浩,自然明白,这伞是万万拿不得的。   “你跟来干什么?”楚云浩冷冷地甩出一句。但心里却如蜜漫金山一般,处处春暖花开。   柳蝶漪看着远山近水,最后才将目光落在了楚云浩的脸上,笑道:“自然是陪你咯!”   楚云浩绷住想笑的冲动,绷住伸出指头勾她玲珑秀鼻的冲动,绷住拥她入怀的冲动,身子往外挪开了一大段距离。   “喂!你跑什么呀?我又不咬人!”柳蝶漪见楚云浩嫌恶似的躲得远远的,心中很是气闷。犹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就是这般。好像她是瘟疫似的。   “你若不咬人?!全天下都没狗了!”楚云浩的毒舌一显神通。   一向稳如泰山,岿然不动的柳蝶漪,在听了这句话后,终于有了想杀人的反应。   她叉起腰道:“有种你给老娘再说一次!”   看着她鼻子都要冒烟的架势,楚云浩再也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连声道:“想不到啊,想不到——”   柳蝶漪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被他说的摸不着头脑。   “笑什么笑?什么想不到?”   柳蝶漪搔着脑袋,整张小脸都画满了问号。   卡哇伊的样子,甭说是男人,就是一女人,都有上前抱住狠狠亲两口的冲动。楚云浩再次哈哈大笑,终于还是做了一个梦里都想做的一个动作。   玲珑秀鼻被温润的手指轻轻地一挂,柳蝶漪还未从震惊中醒来,耳边就传来了楚云浩很是飘渺的声音:“终于像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了——哈哈——”   说完便迈开了大步往前走去。   柳蝶漪双手在自己的鼻头上,乱扑腾了一阵,宛似被楚云浩食指偷袭是件很丢人的事儿。   好在是下雨天,周围走动的宫女太监少。否则被人瞅到——   “喂!腿长也不待这么欺负人的!你慢点走!”柳蝶漪按捺下心中的异样,提起裙子急急地追上去,“什么叫全天下都没狗了!你笑什么呀?什么想不到?快点告诉我!咬着半截舌头多难受啊!快告诉我——”   哈哈——   风雨中,传出晋南王久违的爽朗笑声。   . 第45章:斗皇后(1) 更新时间2012-1-1 21:00:14 字数:2643  楚云浩和柳蝶漪并肩而立,在细雨中已经站了半柱香的功夫。   “母后是不会被‘苦情记’感化的——”楚云浩这话听着像是在戏谑柳蝶漪,可是仍旧掩饰不住其中的苦涩。   柳蝶漪没有回应楚云浩的目光,依旧笃定地望着前方,目光如炬,口气肯定:“会的,一定会的!”   楚云浩蹙紧好看的剑眉,颇有点气恼道:“你凭什么这么自信?我比你这外人了解母后!我害了她引以为傲的太子,她恨不能将我千刀万剐,她是不会见我的!”   真是个暴脾气的王爷!   浑身湿透的柳蝶漪,随着时间一点点滑过,本就越来越不坚定,倘若皇后真的不肯召见,那么楚云涵怎么办?她岂不是白白地牺牲了?   越想越怕,她比楚云浩更加地害怕,更加地难过!   皇后不见楚云浩,顶多是在累年母子仇恨上再加一层。而她呢?输的不仅仅赔上了自己,还救不了天牢里的楚云涵!   “够了!”   背负着比楚云浩更大的压力的柳蝶漪狠狠地说道。   奇怪,她发哪门子火啊?   心中的死结,不该是自己最在意的吗?怎么柳蝶漪看起来比之自己更加紧张?   面对柳蝶漪突然的暴怒,楚云浩心中腾起了层层疑惑。   柳蝶漪在暴怒之后,觉察到了楚云浩想一探究竟的目光,虽然自己已经濒临崩溃,但还是强压下了所有的纷乱情绪,冷冷道:“我只是不想食言——”   她让楚云浩办的事儿,楚云浩办妥了。那么作为交换,她也必须为楚云浩解开多年的死结。   是这样吗?   楚云浩深深地凝望着柳蝶漪,心道,俗话说关心则乱,难不成她爱上了自己?所以才如此迫不及待地想帮自己打开和皇后多年的死结?   想到这,所有的暴怒,所有的苦涩,所有的不甘心,都被丝丝屡屡的甜蜜所覆盖。楚云浩踌躇了半响,终于伸出手握住了柳蝶漪早已冰凉的小手。   没想到楚云浩的转变竟然会这么快,没想到楚云浩会握住自己的手。   柳蝶漪颇感惊讶地望了望楚云浩。   楚云浩被那含烟带雨的美眸这么一望,霎时间红了脸庞,昂起头不敢回应。薄薄的嘴唇却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雨水打湿如刀削般俊美英气的面庞,他美得帅气,帅得妖艳。   对不起!   柳蝶漪在心中深深地愧疚。她垂下头,用劲将自己的手,从他宽厚温暖的手中抽出。   楚云浩回眸望着柳蝶漪,不明白,她抽回手的含义。   星目中有亮晶晶的东西在跳跃,分不清是泪,是雨——   他,本就是有爹生没娘教的孩子,从一出生就是个多余人,父皇和母后的爱全部给了太子楚云涵,尽管他很努力很用功很拼命,到头了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分不到楚云涵一丁点的爱。   而今,这美艳绝俗的女子——   积蓄在心头的委屈,在柳蝶漪抽回手的瞬间喷薄而出。   像是被人捅了一刀,鲜血四溅。   楚云浩冷哼一声,蹭着她的身子大步走开。   柳蝶漪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心,失去了最后的温度。   结束了吗?   自己的前世不是当红演员吗?演戏对她来讲不是信手拈来吗?为什么刚才不能虚与委蛇一下,一下下就能疏导去成,一下下就能让他万劫不复。可是为什么?   不!我不能输!如果输了,楚云涵怎么办?我要救他,救他!   想到这,柳蝶漪回身就要抱住即将离去的楚云浩。   就在此时,皇后的贴身宫女喜儿道:“皇后娘娘有请四皇子晋南王入宫觐见!”   即将离去的楚云浩身子猛然一震,他回身之时,刚巧对上柳蝶漪含烟带雨的眼睛。   柳蝶漪冲他微微颔首,楚云浩紧蹙的剑眉舒展开去。   楚云浩从柳蝶漪身边走过之时,左手轻轻地按了一下柳蝶漪瘦削的肩头。柳蝶漪知道,这是他表达谢意的方式。   只是,这轻轻地一按,力道很轻,却似乎又很大,柳蝶漪一个趔趄几欲摔倒。   幸得楚云浩眼疾手快,探手握住了她盈盈纤腰。   俊秀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被一种莫名的喜色取而代之。   对他来讲,皇后娘娘的召见,胜过一切。   就算心中有万千个疑惑,就算——他也会甘之如饴。   “走吧。”   依旧是楚云浩式的命令语气,依旧冰冷胜似隆冬,可是她恍惚看到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微笑。   当柳蝶漪眨了眨眼睛,试图证实那抹微笑的存在之时,楚云浩留给她的却是一个高大的背影。   “姑娘。”   喜儿的声音将兀自发呆的柳蝶漪惊醒。   现下不是神游的时候,她不能被杂七杂八的思绪情感所扰,柳蝶漪回给喜儿一个礼貌性的微笑,便追了上去。   却不知,身后的喜儿回应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淡笑,那笑如同悠长悠长的胡同,曲曲折折,百曲千回。   皇后屏退了左右,偌大的宫殿中,仅余楚云浩和柳蝶漪以及皇后三人。   凤袍加身的皇后,高高地站在宝座前方。锦缎华美无处不贵气,雍容华贵无处不威严。一人立于此,恍若殿下万千人,膜拜再膜拜。那股无处不在的威慑力,让人禁不住低眉顺眼,不敢直视。   或许,有些人,生来就是让人顶礼膜拜的吧。   楚云浩单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眼中早已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声音略显哽咽地道:“儿臣谢过母后!”   皇后不言不语,缓缓地转过身子,清冷的目光扫向楚云浩,其声音更是冷过这能冻人千里之外的目光:“哀家见你,不代表原谅你。何谢之有?”   目光如钩,一下子剜掉了楚云浩所有的喜色。   楚云浩浑身战栗,冷汗止不住地留下。   柳蝶漪见状,连忙堆上世俗的笑容,试图温暖一下这冻死人的气氛。她打开随身携带的那只木箱,麻利地取出一个精致的香炉。   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焚香的炉鼎,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纷乱。她一边换着香炉一边笑着说:“四皇子知道皇后娘娘,每逢阴雨天气,双腿便会隐隐作痛,便四处寻医问药,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止寒香’终于让四皇子给觅到了。有了这香,娘娘就再也不必受风寒之苦了。”   皇后娘娘的目光从楚云浩的身上移开,凝眸瞪视着柳蝶漪,语气中颇有疑问,还裹着浓浓的反讽:“哦?看来是哀家意会错了?皇儿,柳姑娘说的可是事实?”   楚云浩心中也是满腹疑惑,虽然并无此事,但此时此刻他不得不配合着柳蝶漪,乖乖地应了一声。   皇后的目光游走在楚云浩和柳蝶漪之间,楚云浩和柳蝶漪二人齐刷刷地垂下了脑袋。   楚云浩只觉得阴风测测,完全搞不清楚现下的真实状况,猜不出柳蝶漪这么做的目的。   柳蝶漪狠狠地攥着衣袖,做工精致的暗线,都被她用指甲挑破了。   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在皇后娘娘突然间爆发出的狂笑中结束。   楚云浩慌张地抬头,大叫一声:“母后!”却蓦然觉得头有点晕。正在此时,却看到高高站立的皇后。   皇后本想撑直了身子,从其伸出的食指指着方向看去,正是立在香炉旁兀自含笑的柳蝶漪。   下一刻,映入楚云浩眼帘的,便是皇后轰然倒地的画面。   尽管头已经很晕眩,可楚云浩依旧拼尽了全力,抢先一步,将自己的身子垫在了下面。这样皇后摔下去就不会很疼了。   楚云浩舍身救母的动作,完全在柳蝶漪的规划之外,一个殿上,一个殿下。那么远的距离,身中迷香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这就是人在危急时刻,爆发出的莫大潜力?   . 第46章:斗皇后(2) 更新时间2012-1-2 10:00:43 字数:3327  前世,曾听闻,一个母亲在看到自己的宝宝即将从楼上摔落的瞬间,竟然以刘翔都难以望其项背的速度,冲过一条街,然后稳稳地将宝贝托住。   柳蝶漪收紧了有点被灼痛的瞳孔,她迈步向前。   “不……不要……伤害我……母后……”虚弱的声音源自虚弱的他。   柳蝶漪顿住,身子恍若遭了雷劈一般,猛然一振。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楚云浩吗?真的是那个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害死亲大哥楚云涵的腹黑绝情楚云浩吗?真的是他吗?   柳蝶漪从袖子中取出的是一根艾草,而非楚云浩所想像中的刀剑。   随着草药在自己鼻尖晃了两晃,头脑仿佛清醒了许多。   清醒过一点的楚云浩,第一反应是望着怀中的母后,皇后已然昏睡过去,脉搏稳健平和,并无大碍。   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楚云浩将皇后抱起,走向宝座,将皇后安顿好之后,才去理会站在一旁的柳蝶漪。   “你不是要解开我的死结吗?母后就是本王的死结,现下母后昏睡,你倒是要如何解?”   说完,清冷的眸子淡淡地扫过柳蝶漪。   柳蝶漪兀自一笑,往前走了一步。   单是一步,便把楚云浩弄得无比紧张,全身护住皇后。眉宇间全是担忧和戒备。   担忧的是皇后的安慰,戒备的是眼前这个挂着神秘微笑的冷艳女子。   “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云涵的母亲的——”   柳蝶漪轻描淡写地说着,樱唇边角的笑,如同傍晚的红霞,绚烂地火烧。   这火烧进了楚云浩的心里,好痛,好痛。   她,说的是——不会伤害——楚云涵的母亲!   楚云浩深不见底的眸子,满是恨意。他原本以为,她——   所有的美好幻想,被她一句话轻描淡写地打败,而且溃不成军。   柳蝶漪似乎有意要与楚云浩划清楚河汉界,往这堆熊熊燃烧的烈火上,再添了一把柴火:“四皇子,你我之间只有利用,只是交易。”   说完柳眉一挑,毫无情感地回应暴怒中的楚云浩。   含烟带雨的美眸中,起了浓浓的大雾,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更遑论探知她一点一滴的真情。   楚云浩望着那对毫无焦距的清冷美眸,兀自哈哈大笑,只是却恍然不觉,在这貌似无情而又张狂的笑声中,眼角已经烟雨蒙蒙,潮湿了一片。   幸好,是背对着她,否则——   他,不想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他,堂堂晋南王,岂能败在一个小女子手下?!   回身之时,已经换了容颜,狠辣,冷酷,喜怒隐于皮下。   楚云浩冷冷地锁住柳蝶漪的眼眸道:“不要以为长得倾国倾城,就能迷惑天下所有男人的心。柳姑娘,是你想多了——”   柳蝶漪笑着对上楚云浩的能放利剑的星目,斩钉截铁道:“那就好!”   三个字,抹杀了他与她之间的曾经。   慈宁宫殿,香烟袅袅。   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在皇后半开半闭的凤目前来回晃荡。   那对俯视万生的美眸,随着球摆地晃动,越来越迷离,越来越飘渺。   站在一旁的楚云浩剑眉紧蹙,与之形成鲜明对比是神态自若的柳蝶漪。一对梨涡中似乎盛着世间最甘美的酒水。   柳蝶漪缓缓开口,声音似真似幻:“骨肉血脉连。本是一母同胞,皇后娘娘为何偏爱太子楚云涵?”   话音未落,楚云浩上前一步,心早已被提到了嗓子眼,这是他穷极一生都想明白的问题。   皇后娘娘淡漠而迷离的神情,听闻此话后,有了微微地颤动,未语泪先流。   “云涵,是哀家所爱;云浩,亦是吾之所爱——”   冷寂——   空荡荡的大殿,似乎是在回应,也或许,只是人的幻觉。   那句“云涵,是哀家所爱;云浩,亦是吾之所爱——”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盘旋。   “母后!”身材颀长的楚云浩,突然间双膝跪倒,双手紧紧地攥住皇后的手,泣不成声,“为什么?母后既然疼爱儿臣,因何处处冷落儿臣?”   良久,皇后轻启微唇缓缓道:“为了救你——”   “救我?”楚云浩剑眉深锁,满脸疑惑。   柳蝶漪继续晃动着水晶球,但身子已然微微地在抖动。   皇后的声音,飘渺而沧桑:“皇上迟早要杀臣妾,迟早要杀臣妾……哀家已经将一个儿子推上了刀尖浪口,哀家对不住涵儿,也对不住浩儿……哀家有罪,哀家有罪啊……哀家死不足惜,可是哀家要让自己的骨肉好好地活着,活着……”   皇后的眼角潮湿了一片,几度哽咽,几度泪奔。   楚云浩似是石化一般,垂着头,双手依旧紧紧地攥着皇后的手。   “父皇为何要杀母后?!”良久不语的楚云浩突然间发问。   皇后的薄唇即将开启之际,柳蝶漪的声音响起:“皇后累了,安歇吧。”   说着,便收了水晶球。皇后的凤目随即闭合。   楚云浩赤红着一对星目,手狠狠地抓住柳蝶漪的手腕,大声质问:“为什么不让母后说下去!”   柳蝶漪没有言语,但是伸出手指往香鼎的方向指了指。   香,似有非有,已然将快燃尽。   香尽,这催眠之术,自然无法继续施展。   楚云浩望向皇后,泪水早已肆意汹涌。   这么多年的母子怨仇,快要把自己逼疯闷死的死结,竟是一个“爱的误解”。   “对不起,母后!母后,对不起!”楚云浩放下了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戒备,所有的冰冷,像个孩子般抚在皇后的双膝嘤嘤地哭泣。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楚云浩撕心裂肺的哭喊之声,如同一把把利剑贯穿柳蝶漪的心脏。   好疼,真的好疼。   柳蝶漪浑身战栗,几欲昏厥。   她强撑住所有的痛,伸出手拍了拍楚云浩的不住颤动的肩膀,示意他,该是离去的时辰了。   楚云浩贪恋着母后怀抱里的温暖,久久不能离开。   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皇后的声音。   “哀家已经将一个儿子推上了刀尖浪口,哀家对不住涵儿,也对不住浩儿……”   “哀家死不足惜,可是哀家要让自己的骨肉好好地活着,活着……”   楚云浩倏然收紧了眼眸,伸手温柔地揩拭掉皇后眼角的泪水。   高大颀长的身影投射在高高的大殿之上。   迈向大门的楚云浩,察觉到身后的柳蝶漪并未跟随,便停下了脚步问道:“你——不走吗?”   柳蝶漪凄然一笑,回道:“四皇子,您觉得蝶漪还走得掉吗?”   听闻此话,楚云浩的身子剧烈地震动。   他如何不晓得,她怎么走得掉?   公然把皇后迷晕,她罪不可赦,走,往哪里走?   楚云浩突然回身牢牢地攥住柳蝶漪的手腕,不容反抗地要将她拖走。   柳蝶漪大叫道:“你疯了!放开我!我只是一介贱婢,你是堂堂晋南王,皇帝皇后的亲儿子!楚云涵已然被废,你就是未来的太子!身为入选太子妃的秀女,却在太子被抓之时,公然示好四皇子,皇帝必诛杀之!身为贱婢,公然将皇后迷晕,皇后岂容之?!我柳蝶漪断然是活不成了!你若执意将我拖走,就是自毁前程!我——”   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因为——一个吻,一个霸道而又决绝的吻。   柳蝶漪拼命捶打着楚云浩,可是楚云浩的唇依旧牢牢地吸住她的唇,强有力的手攥住她乱拍乱打的手。抱紧她纤细的腰肢,像第一次的见面,像第一次的谈判,像第一次的床战——   他和她之间,有着太多太多的第一次,太多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太多太多,多的让她和他都无法承受,无力左右。甚至在利用的彼此的时候,都会思量再三,甚至改变初衷。   周边的空气,都被抽光了。   红晕爬满了他和她的脸颊。   一个倾国倾城,一个英气俊美。   柳蝶漪思潮纷乱,起伏不断,大脑死机,无法思考。   不知过了有多久,或许,时间停滞,就能天长地久——   身后传来皇后的一声响动。   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不觉大惊。   恢复理智的柳蝶漪用力将楚云浩推开,小声而又急切地道:“你快走!快走!”   楚云浩紧蹙着好看的眉,执拗着不肯妥协。手依然霸道地攥着柳蝶漪的手腕。“为了你,我愿意——”   怔住——   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万般无奈,急中生智柳蝶漪道:“你是皇后和楚云涵的希望,你要好好地活着。我自有办法脱身。你快走!你若不走,你我都得死!”   柳蝶漪再次发挥了她与生俱来的魔力,就算有万般不愿,千中迟疑,她不容置疑的神情,让他不得不信,不得不妥协。   “你快走!你要害死我吗?!”柳蝶漪见楚云浩眉头一松,知道她的话起了作用,便再次激将。   楚云浩将她猛然代入怀中,在其额头上深深一吻。   柳蝶漪浑身又是猛然一颤。   不过,好在,他终于走了。   目送楚云浩走远,大门再次将屋外的细雨遮蔽。她的心,突然间乌云密布,倾盆而下。   “浩儿,对你可真是情深意重啊!”身后的声音,尖酸而又刻薄。   原本昏晕的皇后,抖袖起身,神情高傲而又无限威严,让人不敢逼视,让人望而生畏,让人不寒而栗。   只是这疏离淡远的表情,隐约地透着一种淡淡的凄伤。不只是真,是假,是错觉。   那眼角的潮湿,是演戏,还是真情。   一入宫门深四海,能游到最巅峰的皇后,早非池中之物。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早已扑朔又迷离。   不过,是真也好,是假也罢。她的目的,不都已然达到了,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她赢了,胜了,她该高兴!   可是,眼泪却出卖了真实的她。   . 第47章:斗皇后(3) 更新时间2012-1-2 16:00:26 字数:2486  “你哭了?”皇后的声音不咸不淡地响起。   柳蝶漪赶紧抹干眼泪,作凄苦状道:“蝶漪是将死之人。”   “哼”,皇后一声冷哼,广袖一挥,端坐上宝座。“你这丫头,嘴巴倒是厉害得紧。明明知道哀家所指,却偏偏顾左右而言他。”   柳蝶漪恭敬道:“贱婢愚钝,听不懂皇后所言。”   砰!   一只做工精致的陶瓷杯盏,被皇后摔打在地,七零八碎,瓷片满地。   “听不懂?”皇后的话语中说不尽的反讽,“你根本就不是为自己而哭!什么将死之人?你要是怕死,会这么做吗?!说,你为何而哭?”   说此话之时,皇后已然从宝座上起身,步步紧逼柳蝶漪。   那对俯视万民苍生的凤目,喷射着熊熊的怒意。   原本步步后退的柳蝶漪,稳住了脚步,她侧身而立,无视皇后的犀利目光,冷冷道:“皇后娘娘,蝶漪无可奉告!”   皇后踱步到柳蝶漪的面前,眼含狠辣笑意地瞪视着柳蝶漪道:“你为浩儿而流泪——”   美眸低垂的柳蝶漪在听闻此话的时候,猛然抬眸,正对上皇后那对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凤目。   全身的血液倏然凝固。   皇后压低嗓门,几乎是咬着柳蝶漪的耳垂道:“你后悔了?为救云涵,害了浩儿,你又不忍了?”   柳蝶漪蹙紧秀眉,无言以对。   的确如此,她内疚了。   柳蝶漪绷住即将崩溃的情绪,望着皇后的凤目道:“皇后娘娘对四皇子所言,几分真?”   皇后脸上的笑意,倏然间消退。本来贴近柳蝶漪的脸,几乎是在瞬间撤离。皇后往前买了几步,刻意地避开柳蝶漪,背对着她,让她看不到自己此时此刻的神情。   柳蝶漪见皇后如此,便接着道:“既然皇后娘娘有难言之隐,蝶漪斗胆猜上一猜。”   柳蝶漪见皇后沉默,便是默许了,道:“全真——”   皇后猛然回首,柳蝶漪先是微微一笑,算是回应皇后的瞪视,尔后徐徐地低下了头。   被人戳中心事的感觉,就好比一丝不挂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有丝羞辱,有点暴怒。   皇后端起一国之母的威严怒喝道:“大胆奴才!”   柳蝶漪知道,这是戳中后的反应。便很配合地跪倒在地:“蝶漪自知罪不可恕,请皇后娘娘给个痛快!”   没想到刚才还和她处处针锋相对的柳蝶漪,此刻竟跪了下去。   这就好比,两人搏击。当对方打痛了你,你刚想还击的时候,对方突然间收起武器,对你毕恭毕敬,俯首称臣了。   满腔的怒气,突然间失去了发泄的窗口。   地上的这个丫头,让她很不爽,很不爽。   此时此刻,这丫头不是该求自己救她吗?为什么还?难道这丫头真的是活腻了?所做所为都是为了让自己给她一个痛快?   皇后狐疑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柳蝶漪良久良久。   “哈哈哈哈——”皇后突然仰头大笑,笑声止,目光寒,她大喝一声:“来人啊!”   柳蝶漪心中砰然一动,该来的终究是逃不过的。   喜儿及一众宫女迈着小碎步,匆匆上前。道了万福,退身一旁,静候皇后的分派。   可是柳蝶漪分明看到,喜儿的手中端着一杯玉酒。心中冷笑道,不是这叫喜儿的宫女有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就是这一切皇后早有安排。否则,区区一个“来人啊”就能唤出来“一杯玉酒”?   柳蝶漪冷笑道:“谢谢皇后娘娘赏赐!”   说完,便起身去拿喜儿手中的玉酒。   就在手指尖刚刚触碰到玉杯的时候,却被皇后娘娘的贵手捏住了手腕。   冷冷的声音从头顶砸落,“哀家本来是想着给你个痛快的,不过——”皇后顿了顿,冰封的脸上聚拢起阴测测的笑容,继续说道:“哀家改主意了——”   柳蝶漪心中一个惨笑,莫不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到底哪里做错?让皇后改变了赐死的初衷?   她要一个痛快,皇后娘娘偏偏不给她,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饱受内疚的煎熬。   “赏她五十军棍!”皇后娘娘下达着她的懿旨。   柳蝶漪被两个宫女架起,这次她没有谢恩,而是以无比清冷的目光掠过皇后深不可测的笑意。   当她看到皇后那微微上挑的细眉之时,心中的疑惑突然间豁然开朗。   好毒的皇后,深谙折磨人的道理。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论是失去楚云浩还是楚云涵,皇后都会痛。当皇后看到柳蝶漪腮边的眼泪之时,便晓得,这世间还有一个人,比之她的痛不见分毫。皇后,怎么舍得让这样的一个人,轻而易举的死掉呢?   牺牲楚云浩,保全楚云涵的戏码,是皇后和她共同出演,那么也就让她和自己一起来承担这不能承受之痛,以后的日日夜夜都会有一个人陪着自已饱受这蚀骨内疚之苦!   雨,依旧淅淅沥沥,不急不慌地下着。   几个年轻力壮的太监,将她死死地摁住,凶猛有力的军棍,一下接着一下,无情地落下。   柳蝶漪很想告诉那些太监,不必那么用力地摁着,她是不可能逃的。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叫嚣,让棍棒来得猛烈些吧!身上的痛,如果能压住心中的疼,反倒是种莫大的幸福。   钻心蚀骨的痛,从屁股传遍全身。有时会滑稽的想,自己的屁股是不是特别招人恨,又特别招棍棒的爱。   “柳姑娘,痛的话,就叫出来吧!没有人会笑话你的——”宫女喜儿蹲下身,好让视线与柳蝶漪平齐,好把她所有的嘲弄,点滴不漏地统统输送给柳蝶漪。   痛得死去活来,依旧咬紧牙关的柳蝶漪,努力撑开眼眸,望向眼前的喜儿,冷笑道:“难道兔死不该狐悲吗?”   喜儿神色一怔,随即笑道:“可惜,你是那只死兔,而我却非狐。”   柳蝶漪的脸上已经痛得全无血色,却依旧努力撑起笑容,输什么也不能输气场,她冷笑道:“是不是为人所用,受人所制的狐,喜儿姑娘最清楚。”   喜儿怒道:“喊你一声柳姑娘,倒是抬举了你!”随即反讽道,“都说落水的凤凰不如鸡,今日可算是见识了!”   柳蝶漪随口冷笑:“那喜儿姑娘别忘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知道太多秘密的奴才,迟早会被主子卸磨杀驴——”   “你!”喜儿大怒,柳蝶漪不恭不敬,三分戏谑,七分轻蔑的话语彻底激怒了她,喜儿起身怒喝道,“这蹄子本是皇后娘娘赐死之人!你们给我狠狠地打!”   这喜儿还真是个厉害的角儿,知道搬出皇后娘娘来压人。一个小宫女发话,有了皇后娘娘撑腰,那些太监岂能不卖力地打?   柳蝶漪冷哼一声,她又赢了,成功地激怒喜儿,然后达到了让棍棒更猛烈些的目的。只是这世间,恐怕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傻更白痴的人了吧。   砰砰砰。   数声后,动手的太监四飞开去,摔得哭爹喊娘。   一双手,稳稳地拖住了柳蝶漪的身子。   柳蝶漪不肯睁眼,却依旧被灼伤了眼眸,泪水肆意汹涌,淹没了长长弯弯的的睫毛。   “为什么又是你?”柳蝶漪问得痛彻心扉。   “因为那是你——”楚云浩答得痛不欲生。   . 第48章:红颜祸水归何处(1) 更新时间2012-1-2 21:00:39 字数:2943  细雨织帘,蒙蒙下。   楚云浩俊美而又英气的面容,越来越清晰,而又渐渐地朦胧。   被军棍打,打得浑身撕裂般的痛,柳蝶漪没有哭,一滴泪也没有流。当那句“因为那是你——”在耳畔幽幽响起的时候,泪水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下。   那天所有人都看到,四皇子,堂堂晋南王抱着一个叫柳蝶漪的秀女,走在烟雨朦胧之中,凄美而又浪漫。   对不起,云浩,对不起——   依偎在楚云浩温暖胸膛的柳蝶漪,喃喃呓语。   楚云浩低头吻上她的秀娥,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坚定而又期待:“我要听另外三个字,蝶漪,我要听另外三个字——”   不知是泪,是雨,从如刀削般俊美的脸庞滑落,重重地砸进了她的眼眸。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一刻,他走进了她的心里。   可是那扇门里,早已住了一个人,现下不过开了条缝,不过依然不够另外一个人的空间。   那时那刻,柳蝶漪除了昏晕,想不出更好的逃脱之法。   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含烟带雨的美眸。   楚云浩的心蓦然疼了一下,将柳蝶漪抱得更加的紧了。   我不会逼你,永远不会——   这句话说出的时候,喉咙好疼,泪水迷蒙了双眼,爱得好累,好辛苦。   风吹柳絮纷纷下,雨打桃花枝枝落。   “四皇子身上的衣衫都湿透了,还是赶紧换身衣服吧。”小宫女捧着衣服在楚云浩的身后,战战兢兢地说。   可是楚云浩的眼,始终锁定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柳蝶漪身上。   “四皇子——”小宫女弱弱地催促了一句。   楚云浩扬了扬手,“下去——”   小宫女撇了撇嘴,退了出去。   “蝶漪——”   楚云浩红了星目,双手紧紧地攥着柳蝶漪的手。心中有千言万语都哽咽在喉,难说难诉。   柳蝶漪不敢面对这样的楚云浩,她一直都不曾昏晕,一切都是假象,只是不敢面对。可是泪,却不听从吩咐地流了出来。她,再也不能装下去了。   柳蝶漪挣开眼睛,望着神情激动的楚云浩,气息微弱地问:“值得吗?为了我,值得吗?”   “值得!”   铿锵有力的两个字掷地有声。   没有半刻的犹豫,没有丝毫的做作。   泪,从两人的眼角滑落。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千言万语尽在无言中。   执手相看泪眼,谁是谁的天堂?谁锁了谁的心房?   时光如水,悄悄而过。   “四爷,快些换衣裳吧。”柳蝶漪强撑出一个微笑,将手从楚云浩的温热的大手中抽出。   “好——”   简单的一个字,却如同一把利剑——穿心而过。   楚云浩起身离开。   柳蝶漪撇过头,泪下如雨。   “可不可以教我‘迷心术’,我想知道你的心——”走到门口的楚云浩突然间发问。   柳蝶漪身子一怔,回眸望着他,忧郁而又踟蹰,编织着她的拒绝。   红唇刚要开启,却被楚云浩温暖如冬阳的笑容打败。   他,推门而出,她的“拒绝”没有机会说出口。   门,一点点地闭合,她和他隔门相望,她如雨的泪,他温暖的笑,一点点消散在越来越小的门缝里。   温暖如冬阳——   暖不了她的支离破碎。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迷心术”?一切都是假象——迷惑人的假象。   太子被废这么大的事儿,皇后娘娘那边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在楚云浩被皇上召去之时,喜儿带着两个太监,突然闯进柳蝶漪的房间。   白绫,和一个麻袋,就是她柳蝶漪此生的坟墓。   躺在床上的柳蝶漪微微冷笑,突然坐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上前行凶的太监打翻在地。   喜儿见状大叫着就往外跑,柳蝶漪一个神龙探手,抓着她的后衣领,往后狠狠一带,喜儿重重地摔倒在地。   “带我去见你们的主子!”柳蝶漪冷冷地说,犀利而又强硬。   喜儿忍着痛,道:“什么主子,我听不懂。”   柳蝶漪唇角微微上扬,目光犀利无比,轻吐四字:“皇后娘娘——”   喜儿闻声,脸色大变。   当柳蝶漪站在尊贵无比的皇后面前的时候,皇后的秀眉微微地挑动了一下。   “果真是个不凡的女子。”   “皇后娘娘谬赞”,柳蝶漪不卑不亢,毫无惧怕之色。   看着殿前姿色傲人,超尘脱俗而又气质超凡的柳蝶漪,皇后禁不住从凤座上起身,缓步走下大殿,围着柳蝶漪踱了一圈。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话,柳姑娘可否听闻?”皇后的话语中七分凌厉,三分试探。   听闻此话,高傲出尘的柳蝶漪跪了下去,那一跪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决定,消耗了太多太多的勇气。   “皇后娘娘要奴婢死,奴婢不得不死。只是奴婢在死前,要达成皇后娘娘的一个心愿。”柳蝶漪说完,深深地拜了下去。“请皇后娘娘成全!”   “哦?”皇后娘娘宛然一笑,“达成本宫的心愿?哈哈,你又不是本宫,又岂知本宫的心愿?笑话!”   柳蝶漪不卑不亢道:“那皇后娘娘可否让奴婢斗胆猜上一猜?倘若奴婢猜的不对,皇后娘娘再赐死奴婢不迟。倘若奴婢猜——”   皇后娘娘挑眉,突然抢话道:“你想让本宫饶你不死?”   柳蝶漪目光悠远,缓缓道:“世人莫不贪生怕死——”突然宛然一笑,道:“奴婢自知罪孽深重,死万次而不足惜。奴婢不求皇后娘娘饶了奴婢,只求娘娘陪奴婢演一场戏。”   “本宫为什么要答应你?”皇后娘娘饶有兴致地望着柳蝶漪。   “救——太——子——”柳蝶漪迎上皇后的目光,吐出这三个字。   接下来,便是柳蝶漪施展所谓的“迷心术”,和皇后娘娘上演给楚云浩的一场好戏。   当柳蝶漪和盘托出的时候,皇后重重吸气:“这场戏,本宫可以陪你演,只是这场戏的赌注——”   “四皇子楚云浩的心”,柳蝶漪接过皇后的话,“娘娘是在担心,这赌注的风险太大?”   皇后点头,幽幽道:“天下之最难,莫过于人心。”   柳蝶漪宛然一笑:“这个,娘娘大可放心。”   皇后的凤目射出一丝凛冽,冷笑道:“你一小小贱婢,刚入宫不过数日,就这么有自信比本宫都了解皇儿?”   柳蝶漪宛然一笑,“皇后娘娘说的是,奴婢进宫不过数日,可奴婢与四皇子在一起的时光,却也不亚于皇后娘娘分给四皇子的日子——”   “大胆!”   啪——   怒不可遏的皇后一巴掌扇在了柳蝶漪的脸上。   “这巴掌越狠,说明皇后娘娘心里越在乎四皇子,不是吗?”伏在地上的柳蝶漪冷然一笑。   皇后浑身禁不住浑身颤动。   柳蝶漪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晃荡着单薄的身子。道:“如果皇后娘娘更爱四皇子,那么刚才就当蝶漪什么都没说。皇后娘娘给蝶漪一个痛快吧!”   皇后眉头深锁,良久不语。   “皇后娘娘踌躇了?太子和晋南王都是皇后娘娘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难以取舍,也是人之常情。”柳蝶漪道。   皇后一个踉跄坐在了旁边的檀木椅子上。   “保太子,太子——”   良久,过了良久,皇后娘娘终于做出了天下母亲最难取舍的决定——弃车保帅!   “皇后娘娘,一旦开局,便没了回头路——”这话本不该说,可柳蝶漪忍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忍不住开了口。   如果,皇后娘娘改了主意,那楚云涵没得救。   可是如果皇后娘娘答应了,必然要牺牲楚云浩——   “你有几成胜算?”皇后娘娘压抑着万千思绪,冷冷地问道。   果真是**里的女人,心,够狠够辣。一旦做了取舍,便可无所牵绊。如果她柳蝶漪也能有此修为,心里就不会那般痛了吧。   “八成——”柳蝶漪道。   皇后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动:“十成——”言毕,拂袖离去。   那个孤单而又清瘦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柳蝶漪的眼底,可是那股无形的震慑力却依旧萦绕在身畔。   十成——   柳蝶漪微微冷笑,是啊,对皇后娘娘来说,不管这戏是成是败,输的是云涵还是云浩,她都是十成的赢家。   倘若云浩被她的“亲情”打动,愿意舍身就兄,那么云涵生,云浩死。太子保,皇后无所失。   倘若云浩不肯牺牲自己去救云涵,那么皇后那一番“真心话”,便起到了拉拢云浩的作用,云涵死,云浩便将成为皇后手中新的筹码。   “十成——哈哈”柳蝶漪重复着皇后的话,禁不住哈哈大笑,只是笑着笑着,双眼却被泪水所朦胧。   . 第49章:红颜祸水归何处(2) 更新时间2012-1-3 10:00:05 字数:2603  细雨依旧霏霏,寒气越聚越浓。   浑身伤痛的柳蝶漪打了个寒噤,尽管身上已经盖了三层锦被,依旧暖不了冰冷的心扉。   “吱”的一声,门开了。   进来的却非楚云浩,而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宫女。   “四皇子呢?”柳蝶漪问道,全身的血液似乎在瞬间涌上了心尖。   小宫女一边整理着杯碟,一边答:“四皇子受了些风寒,这几日不便过来看姑娘。”   轰——   脑袋一阵轰鸣,柳蝶漪几欲昏厥。   风寒?如果她柳蝶漪是个蠢笨如猪的女人,这个理由的确能瞒得住她。可惜,她不是——   一个从小冷血腹黑的人,不该有暖如冬阳的笑容,一旦有了,便意味着彻底的毁灭。   他,决定了吗?决定牺牲自己的荣华富贵,光辉前程,去就云涵了吗?   云浩,所放弃的不是普通的荣华富贵,不是常人的光辉前程,而是一个皇位!堂堂大楚国至高无上的尊荣!   而这一切,却是因了一个阴谋,一个用虚情假意编制的阴谋,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柳蝶漪!   如果云浩对她狠厉,对她无情,心中的痛就会减轻很多,可是——他没有。所以这种蚀骨钻心的疼痛,将折磨她到老到死!   剩余的生命,将永无天日,在自责和愧疚中痛苦地煎熬。   皇后,不让她死,就是让她生不如死,活着受罪!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她便没有了退路,既然笃定要守护着云涵,那么以后的日子即便是再怎么难熬,她都要勇敢地撑下去。还有石俊泽这个更加可怖的敌人没有除去,为了云涵,她必须撑下去。   对不起,云浩——对不起——   泪如泉涌,释放着内心早已滂沱的悲伤。   三日后,楚云涵恢复太子之位,重新入住东宫,而晋南王楚云浩却因设计陷害太子,而被削去番号,没收府邸,贬去边关守城。   为救胞弟楚云浩,而不惜顶着流连烟花之地恶名的楚云涵,因此事而更加受万民爱戴,朝中百官莫不见风使舵,东宫的势力日益壮大。   重立太子的大典上,皇后笑得格外灿烂。殊不知,她的这份荣光,是践踏在另一个儿子的牺牲之上。在**中摸爬滚打数十载的女人,难道真的都百炼成精,可以做到狠辣绝情,无心无痛吗?   大局已定,那是不是到了惩处,像柳蝶漪这般小人物的时候了?   病榻之上的柳蝶漪嘴角开出一朵虚无的笑,静待命运的召唤。   在万民的心中,她柳蝶漪早已是臭名昭著了吧。太子倒台的当晚,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四皇子示好,这样贪慕虚荣,见风使舵的女人,该是浸猪笼的命运吧。可是,柳蝶漪并不担心,因为她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人,不会让她如此轻易地死掉。   比如,皇后;比如,宁贵妃;还有,皇上——   “圣旨到——秀女柳蝶漪接旨!”   在小宫女的搀扶下,柳蝶漪盈盈拜倒。嘴角勾出一抹无比苦涩的笑。本想逍遥一生的梦想,或许,永远都将是一个梦——想了吧。   “……秀女柳蝶漪有违妇德,九死难抵其罪。但念其父保家卫国多建奇功,现免其死罪,贬为浣衣局宫婢……”   “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万岁!”柳蝶漪盈盈拜倒,恭敬地接过圣旨,心中漫上无尽的嘲讽。   她柳蝶漪何德何能,能让一国皇后与当朝宠妃,这原本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主子,同时开口向皇帝请旨保她贱命。   棍伤未能痊愈的柳蝶漪,吃力地跟在老嬷嬷的身后赶去浣衣局。   “哟,这不是京城第一大美人柳蝶漪柳二小姐吗?”   “是呀,是呀!她不是太子妃的最热人选吗?怎么落得这般境地?”   “哎,这就是贪得无厌,站错队的苦果!姐妹们我们可要引以为鉴啊!”   众秀女的冷嘲热讽,如同夏日黏在背后的汗水,令人难受不已。可是,柳蝶漪充耳不闻,喜怒不形于色,虽贬为宫婢,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自卑,依旧清高,孤傲,一笑置之,宠辱不惊。   突然一只纤纤玉手拦住了去路,抬眸迎上安秋姚不可一世的神情。   柳蝶漪嘴角一弯,回她一个淡若清风的微笑。   从准凤凰乱落到卑贱的麻雀,她竟还笑得出来?   安秋姚微微蹙眉,收回拦路的玉手,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表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自打太子出事那日,柳妹妹貌似都没有回过储秀宫哦。这几日,柳妹妹都在哪里安寝啊?”说着便将写满嘲讽的脸贴近柳蝶漪。   “哈哈……”   众秀女不禁发出啧啧之声,鄙夷之色尽写脸上。   “断不是和四皇子……哈哈……”   “这孤男寡女的,不出事儿倒是奇了,哈哈……”   “咦?那你说——柳姑娘已经不是姑娘咯?”   “这话可不要乱讲哦,就算是破鞋,也是将门破鞋,虽然罪不可恕,可人家的脑袋依旧牢牢地长在脖子上啊!”   “就是啊,就是啊,人家后台硬着呢!据说,十皇子为了她在皇上寝宫外跪了两天两夜呢!”   “还有啊,从不干涉女眷杂事的七皇子竟然为了她,开口去求宁贵妃了呢!那可是七皇子生平第一次向宁贵妃开口耶,听说啊,宁贵妃都落泪了呢!”   “是吗?是吗?……”   柳蝶漪定定地立在那里,只感觉到天旋地转,脸色异常的惨白,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   安秋姚挥了挥手,众秀女不再叽叽喳喳地你言我语。   “柳妹妹,可真是好福气啊!”安秋姚的言辞之中,裹着说不尽的醋酸反讽之味,突然凑近柳蝶漪的耳边,吹着热气道,“难道妹妹不想知道太子都为妹妹做了些什么吗?”   听闻太子二字,柳蝶漪毫无焦距的双眸,忽然泛起亮光,扫了安秋姚一眼,当捕捉到安秋姚眼中的那丝轻蔑和得意之时,方知自己太过莽撞。   “看来,太子在柳妹妹的心中还是蛮有分量的嘛!既如此情深意重,当初又何苦那么狠心地另攀高枝呢?哈哈——”   “哈哈——”众秀女附和着安秋姚的笑声,肆无忌惮地开怀大笑。   柳蝶漪清冷的目光扫过众秀女,目光里的高傲和威严,让众秀女们突然间安静下来,她勾唇冷笑:“谢谢姐妹们如此盛情的欢送方式!让蝶漪得知自己竟得到了众皇子厚爱!虽万死,又有何憾?”   众秀女面面相觑,很没趣地闭了嘴巴。   柳蝶漪冷眼扫视众人,傲然而去。   安秋姚狠狠地揪掉一朵盛开的鲜花,愤恨地瞪视柳蝶漪飘然离去。本想痛打落水狗,却被反咬一口,心中自是气闷难解。   “没用的家伙!这么多张嘴干嘛吃的?!”相国千金耍起小姐脾气,将所有的怨,所有的怒,所有的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   众秀女撇着小嘴,一肚子的不满。要不是碍着安秋姚的身份,早就撕烂她这小蹄子了。   “百闻不如一见,柳姑娘果真非池中之物,走出浣衣局将是不久之事儿。”领着柳蝶漪进浣衣局的老嬷嬷笑着说。   “嬷嬷谬赞了,蝶漪不过是图个口舌之快罢了。”柳蝶漪对外人的恭维一向不以为意。   老嬷嬷看着柳蝶漪宠辱不惊的神情,很是赞叹地点了点头。“姑娘,这边走——”   “蝶漪!”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云涵,是云涵!   他不是应该恨死自己了吗?怎么可能还来见自己?   虽然心中很想很想见他一面,可是柳蝶漪并没有回头,反倒加快了脚步,“嬷嬷,蝶漪先行一步!”   . 第50章:红颜祸水归何处(3) 更新时间2012-1-3 14:36:36 字数:2226  柳蝶漪身上有伤,虽施展了轻身之术,但步伐上较之平日还是慢了许多。猛然用力牵动了伤口,一个踉跄几欲跌倒。   楚云涵见她步履蹒跚,急追两步,飞身接住柳蝶漪的身子,口中轻呼:“蝶漪——”   两抹剑眉紧蹙在温润如玉的英俊面庞之上,柳蝶漪的第一反应,便是伸出纤纤手指去抚平他的眉心。   当手指离楚云涵的眉心不足半寸的时候,柳蝶漪猛然回神,立马收回,神色倏然变得无比淡漠。   “你不该来——”   话语冰冷到了极点。宛似一把万年寒剑,直刺楚云涵的胸膛。   “为什么要躲?”楚云涵轻启薄唇,伤痛铺满了俊美的面容。他的心真的很痛,很痛,他从天牢里一出来,心心念念地就是要见到她,册封太子大典上屡屡出错都是因了想要见到她,他想她想得都要发了疯。而她,却是这般的冷清——   柳蝶漪从楚云涵的怀中挣扎出来,樱色唇瓣勾出一抹冷笑:“太子不要为了我一届贱婢,失了自己的身份。我是个不祥之人,太子还是不要为了女婢步四皇子的后尘。”   楚云涵伸出去的胳臂僵在了半空,蝶漪的冷清冷语将他震慑,脊背渐渐僵直,伤情道:“就算你是不祥之人,我也——”   他不在乎在他失势之时,她投身他人,不在乎他在天牢之时,她的不闻不问。他喜欢她,全心全意地喜欢她,她对他坏也好,狠也罢,他都放不下她,忘不了她。   柳蝶漪猛然回身截住他的话茬:“请太子自重,如没有什么事儿,奴婢还要赶去浣衣局复命。”言毕,做了万福就要离去。   有些话,即便心里很想听,可是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蝶漪!”楚云涵抢先一步,拦住柳蝶漪,“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柳蝶漪低头答道:“蝶漪,不知太子说些什么。”   楚云涵抓着柳蝶漪的双臂道:“虽然我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但我可以想得到,感受得到,我能走出天牢重回东宫,这一切定是你所为。”   柳蝶漪微微有些发愣,但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冰冷:“太子也太高估蝶漪了,蝶漪在这**之中宛如一只卑微的蚂蚁,何德何能做得了如此大事。”   楚云涵怔怔地看着柳蝶漪,手上的劲道也渐渐弱下去。   柳蝶漪慢慢地推开楚云涵的双手,往前走了两步,回眸冷笑:“太子,我柳蝶漪没有你想的那般美好。”   “那京郊外未名湖畔,算什么?雅间客堂你——”楚云涵忘不了那夜她的纵情相吻,忘不了她依靠在自己怀抱中的绕鼻凝香。   可是柳蝶漪怎么能让他提起这些,冷声道:“那不过是逢场作戏!蝶漪只是想攀龙附凤,飞上枝头变凤凰。”   楚云涵反问:“逢场作戏?!如果是,那请你演一辈子!”   他说的郑重,漆黑如玉的眼眸泛着晶晶亮光,如同黑洞吸魂索魄。   柳蝶漪的心砰然一动,声音略转温和:“太子恕罪,蝶漪演不下去。自从遇见四皇子,蝶漪才发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荣华富贵更值得珍惜的东西,所以——”   楚云涵修长的身影,闻言骤然往后倒退,脸上的伤痛浓郁饱满,令人望而心寒,心神俱碎的声音幽幽响起:“这不是真的,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太子,有些事情不是一厢情愿所能强求来的。蝶漪为过去的所做所为向太子道歉。四皇子眼下遭逢贬谪,蝶漪愿意与之同患难共受苦。请太子成全!”柳蝶漪说的毕恭毕敬,可是每个字,每个词都锥心般的疼痛。   “好一个成全,好一个成全——”楚云涵嘶哑的声音在这干冷的清晨格外的凄伤。   “如若太子依旧难以对蝶漪忘情,那蝶漪奉劝太子一句,有些人只能同富贵,有些人可以共患难,而有些人却可以荣辱与共,进退相守。常言道‘患难见真情’,愿太子早日觅得真心人。蝶漪告辞。”柳蝶漪做了个万福,迈步离去,自始至终她的眼始终低垂,不曾也不敢去看他一眼。她怕,怕得要死。怕望了一眼,就会把持不住,万劫不复。   楚云涵没有同意,但也没有任何阻止的举动。   柳蝶漪当是默许,迈开脚步。   秀丽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   星眸泪光闪动,右拳狠狠地砸向身后的假山,鲜血顺着指缝留下,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   心,已经痛得麻木。   淡出楚云涵的视线之后,柳蝶漪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悲伤,失去了所有气力,步履艰难无法迈动半步。她蹲下身来,想放声哭泣。对楚云浩的内疚,对楚云涵的不舍,她的痛不必任何人少一丝一毫。连放声痛哭都是一种奢望,她的苦又能向谁诉说?   连廊处传来嘈杂之声,柳蝶漪循声望去,眼睛忽然被那桀骜不驯的身影所灼痛。   是楚云浩!   那张集合英气与俊美的脸庞上,并没有因而今的贬谪失去往昔的光彩。他,依旧是笑傲苍穹的桀骜鹰鹫。   如果真有什么不同,那便是薄唇下的那抹淡笑。   以前的楚云浩,是不会拥有这暖如冬阳的微笑,而今,失去荣华,失去王爵,失去地位的他却能笑得如此的灿烂与坦荡。   她的身子往后缩了缩,想躲,想避,想逃。   可是,他还是看到了她。   一抹灿若星光投注到她的身上,她,无路可逃。   低垂着美眸,只是不知该去如何面对。   楚云浩不理护送他的侍卫,径自走到柳蝶漪的面前,低头嗅了嗅她的发香,声音从她的头顶砸落:“好好照顾自己,等着我——”   不待她的回答,楚云浩爽朗一笑,拂袖离去。三分不羁,七分豪放。   每次都是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底,留给心房一片片空白和遗憾。这次,就让她目送他一次。   “云浩!”在他的身影即将淡出视野之时,柳蝶漪突然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绝美的容颜回眸相望,没有千叮,没有万嘱,只是相顾无言,万千情意尽在不言之中。   没有泪千行,只有灿比星空的微笑。相思之痛留与自我品裳。   或许,这样的楚云浩是快乐的——   柳蝶漪放下心中的悲恸,回他一个最美的微笑。   长空湛蓝如洗,白云飘渺若丝,暖风拂过,花雨漫天,她在丛中笑,国色天香,倾国倾城,醉了红颜,迷了众生。   . 第51章:红颜祸水归何处(4) 更新时间2012-1-4 10:01:20 字数:2263  “姑娘,走吧——”跟上来的嬷嬷,见柳蝶漪眼中含泪,盯着远方怔怔出神,柔声地说道。   柳蝶漪收了收眼泪,叹声道:“走吧——”   即便是举步维艰,也要鼓起勇气,艰难举步。   人生没有一帆风顺,坎坎坷坷,喜乐忧悲——   富丽堂皇的偌大**,有其华美,有其丑陋,有人间的天堂,亦有人间的地狱。   前脚还没迈进浣衣局的大门,脸上却被人率先甩了一巴掌。   “你!就是个专勾男人的狐狸精!”楚云溪怒不可遏地叫嚣。   捂着红肿滚烫的脸颊,柳蝶漪一声冷笑:“公主,是在为太子抱不平吗?”   楚云溪吸了口气,道:“是!还有——”   说道“还有二字”之时,楚云溪突然涨红了面堂,压住满腹怒火,叫嚣声戛然而止。   “还有?”柳蝶漪若有所思地问道,突然想到了什么,脊背上渗出丝丝冷汗,莫不是——   柳蝶漪抬起眼眸怔怔地望着盛怒中的楚云溪。   楚云溪的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可见这个“还有”,公主是多么的在意。   “别用你勾人的眼睛看我!”楚云溪斥骂道,“我和太子哥哥都看走了眼!你这个可恶的坏女人!”   骂着骂着,似乎触动了心中的委屈,楚云溪漂亮的大眼睛里竟然闪起了泪光。   “公主——”   柳蝶漪刚要开口,却被楚云溪硬生生地拦下:“别叫我!听着恶心!要不是太子哥哥心里还有你,我早就——”   楚云涵咬了咬嘴唇,单是愤恨地瞪视着柳蝶漪,手掌有扬起的架势。   柳蝶漪冷冷大笑:“哈哈——”   笑声中说不出的悲凉和凄伤。   “你笑什么?!不许笑!你给我闭嘴!本公主命令你不许笑!不许笑!”楚云溪一声连着一声地大声呵斥。   可是柳蝶漪却像是着了魔,止不住地凄伤大笑,心中的悲恸却越积越多。   “给我掌嘴!直到她不笑为止!”楚云溪被柳蝶漪笑得心里发毛,自己不敢上前动手,便吩咐领着柳蝶漪进浣衣局的李嬷嬷。   李嬷嬷脸上颇有犹豫之色:“公主——”   “给我打!狠狠地打!”李嬷嬷的踌躇和犹豫,不知为何令愤怒中的楚云溪更加的狂暴和愤恨。“她不过是一介贱婢!你犹豫什么?!本公主让你狠狠地打!难不成她比本公主还要尊贵!给我打!打!打到她不再笑为之!”   公主的咆哮,让柳蝶漪心中的悲恸刹那间膨胀,她笑得更加的肆无忌惮,只是这笑变得越来越凄伤和悲凉。   啪——   啪啪——   啪啪啪——   雨点般的巴掌,落在吹弹可破的肌肤,印出一道道血红的手印。   哈哈哈——   噼里啪啦的掌嘴声,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引来了浣衣局众宫女的围观。围观,冷冷的围观,不管是同情,抑或看热闹,全部是袖手旁观。   在等级分明的皇宫中,明哲保身是永恒不变的生存之道,又有谁会为了谁,忘了自己,牺牲自己。   见李嬷嬷的巴掌无法制止柳蝶漪张狂的笑,盛怒中的楚云溪一把推开李嬷嬷,亲自上阵,做了个示范:“这样打!”   啪——   好有气力的一掌,不知这一掌的背后到底积压着多少的愤恨,一掌打过,柳蝶漪只觉得天旋地转,耳朵轰鸣作响,身子一个趔趄,几欲跌倒。   在巴掌扫过脸颊的瞬间,笑声有一秒的停顿。   可是仅仅是一秒而已,下一刻,柳蝶漪硬是撑直了身子,狂笑再续。   既然云涵又怒不能发,就让他最爱的妹妹,替她出气吧——   既然对云浩的愧疚,一辈子逃不掉,就让身体分担一下内心的伤痛吧——   哈哈哈——   啪——   云溪公主彻底被她的狂笑惹怒,柳蝶漪的不屈服,是对她云溪公主的藐视和侮辱。从小被宠大的云溪,哪里忍得下这口恶气,新恨添旧怒,楚云溪下手更狠了。   啪啪啪——   干脆利落的巴掌声,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寂寥地来回飘荡。   嘴角渗出了血丝,面颊肿的老高老高。   摔倒,再爬起。   狂笑,向众人昭告,撕心裂肺的不仅仅只有哭声和嘶吼,还有一种是笑,比哭更悲恸的笑。   伤到极处,不是哭,而是笑——   啪——   很大声响的一巴掌,不过这次脸颊却没有感到丝毫疼痛。   接着,耳膜中冲击着的却是云溪公主的凄厉的惨叫。   一袭宫装红色锦缎,高大英挺的如同傲视群山的巅峰。大手轻轻地搭上柳蝶漪盈盈一握的柔柔之腰,结实的胸膛稳稳地接住柳蝶漪支离破碎的身体。   强大的气势,恍若让时间止了步伐,那一刻,天地万物都仿佛熄了声息。心跳与呼吸,销声匿迹。所有人的瞳孔放大,再放大,伴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见证了宛若天神下凡的英雄如何救下这在凡尘受苦的美人。   “你敢打我?”楚云溪捂着红肿的脸颊,泪如泉涌,声音撕裂,手指颤动着指着柳蝶漪,“为了一个如此卑微的小小贱婢,你打我!”   哈哈——   楚云溪踉跄地后退两步,突然转哭为笑。   冷冷的笑,宛似刀尖划过心房。   “柳蝶漪!你抢走了皇兄对我的宠爱,我不怨也不恨,可是,你为什么连我的夫君也不放过!你夺走了原本爱我的所有人!我恨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楚云溪后退着怒斥,掩面哭泣,带着悲伤转身跑开。   原来,楚云溪口中的“还有——”是指的这个——   悲伤一下子慢上心头,泪瞬间冲破了眼帘的防线,汹涌而下。   “是你告诉她的吗?”冷冷的声音,能冻结最温暖的阳光。   身后的石俊泽,脊背越发地僵直,瞳孔收紧,眼底一片凄伤。   他,在她的心中就是这般不堪吗?   “是!是有怎样?!”石俊泽咬着牙恨恨地道。   “你还嫌我不够惨吗?”柳蝶漪回眸冷冷地看了石俊泽一眼。   这冷厉的目光扫过,宛似万箭穿心。   可是恁有千般的怒,万种的恨,怒她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他,恨她总是把自己想得这般不堪。   石俊泽,在看到那张红肿了的倾国倾城脸庞,心狠狠地疼了。   血丝干在了樱唇,她总是那般固执,倔强,永远不肯退让低头。   理智无法控制身体的冲动,石俊泽心疼地伸出手指,想去触碰她的脸,治疗她的伤。   樱色娇唇玩起一个扎心的弯度,冷冷的笑从嘴角溢出。   那一刻,宛似有如雨的飞剑穿胸而过。   柳蝶漪留给他的依旧是一个冰冷的不能再冰冷的背影,倔强而决绝地消失在他的眼帘。   . 第52章:多情侍卫撞偷情 更新时间2012-1-4 16:17:15 字数:2681  “谁?”一向机警的石俊泽,察觉到身边有人在不远处偷窥,循声望去,刚好捕捉到一抹艳丽的身影闪进柳林之中。   迅似疾风地飘身而过,一声劲风划过,指缝间已然夹了数片柳叶,运气急速挥出。原本软绵的细嫩柳叶,霎时变作了夺人性命的武器。   “啊——”一声惨叫从林中传出。   石俊泽的薄唇勾出一抹冷笑,足点枝干,借力打出漂亮的空翻,动作行云流水,洒脱不羁。   或许只有无比自信的高手,才敢如此大胆地背对着敌人,全然不顾及敌人会从背后放阴招,淡漠超尘傲然而立吧。   恃才放旷的石俊泽背对着偷窥者,俊美若妖孽的脸上,尽是傲然之色,“为什么偷窥?”   听到背后有窸窸窣窣之音,石俊泽飘逸地转身,探手搭上偷窥者的肩膀,偷窥者回身抵挡。   “是你!”俊美的眼眸,闪出惊诧的光泽。石俊泽猛然收回了手,不可置信地瞪视着柳菱蓉。   刚才反击自保的动作,扯动了手臂上的伤口,柳菱蓉细眉轻蹙,神情有些闪烁,声音微微有些震颤:“我,我刚巧路过——”   漆黑若玛瑙的瞳孔,越收越紧,迸射出的暗芒越来越亮。   柳菱蓉在这冻人的暗芒中,躲躲闪闪,身体竟有微微的抖动。   “你害怕了?”   修长的手指箍住细嫩的下巴,狠狠地不待一丝的怜香惜玉。   力道之大,让柳菱蓉不得不与那能杀人的目光接触。   或许,是这目光的杀伤力太过强大。四目相接的瞬间,双眸被狠狠地灼痛。   “我,我为什么要害怕?”   一颗心,似是要从喉咙中窜出一般,猛烈地撞击着,疯狂地跳动着。   “是你——对不对?”石俊泽的声音中透着十足的把握,宛似她的所做所为,都如他亲眼目睹一般。   下巴被捏的生疼生疼,沿着脖颈一路向下,直至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原本垂下眼眸不敢与之对视的柳菱蓉,忽然定定地望向石俊泽,恨恨道:“是!那又怎么样?!”   下巴被狠狠地甩开,那股劲猛的力道,带着她整个身体摔向地面。   “哈哈——”   摔倒在地的柳菱蓉并没有立即爬起,而是伏在冰冷的地面,凄然地惨笑。   “是我,是我将你们的事告诉的楚云溪。都说云溪公主彪悍善妒,我只不过是想验证一下——”   “够了!”石俊泽狂怒的咆哮截断了柳菱蓉的话,“疯子!”   柳菱蓉抬眼望向石俊泽,这个俊美似妖孽,让她沉沦与迷恋的男子,泪水突然模糊了视线:“是,我是疯子——自从遇到你,我就疯了——”   石俊泽冷然一笑,突然俯身温柔地将地上的柳菱蓉抱在怀中,手轻轻地抚摸着柳菱蓉的三千青丝。   薄唇轻启,磁性的声音中裹着浓浓的温柔,“凌蓉——”含住她的娇唇,贪婪地索吻,无尽的索取。   一时间,如凶神恶煞;一时间,如梦如幻。   一寸寸被点燃,身体的温度一点点上升。   柳菱蓉忘了他的坏,他的狠,伸出胳臂攀住了他的脖颈,闭着双目,贪婪地索取,忘情地迎合。   当她吻得是了天地,沉沦了自我。   石俊泽却突然睁开了双眸,睥睨着眼前这个忘了情的女人,薄唇扯出一抹轻蔑的笑。   “以后别那么任性了好吗?”磁性的声音幽幽响起,俊美的脸庞,朦胧着蛊惑。   柳菱蓉神情尚在迷离,鬼使神差般地点了点头。   “你——你们!”一个颤动而愤怒的声音自前面传来。   石俊泽猛然将怀中半斜的柳菱蓉带起,很自然地甩了甩袖子,声音不见一丝一毫的凌乱:“冯副将,何事儿如此惊慌失措啊?”   这一问,反倒让冯琅噤若寒蝉。   副将,他不过是一个副将而已。   他一平民草根,拿什么与司徒家的大公子玩?   可是,刚刚——   冯琅的眼神瞟向满脸绯红的柳菱蓉,心中莫名的狂躁让他不肯彻底低头,“刚刚——”再也说不下去,实在难以启齿。   石俊泽哈哈一笑:“刚刚柳小主不小心滑了一跤,身为保护**安危的御林军统领,适时地扶了小主一下,冯副将,可有什么异议?”说罢,按了按冯琅的肩头,笑着大踏步离去。   柳菱蓉不甘心道:“喂——”   忽然差距到冯琅异样的眼光,转嘴道:“大胆!看什么看!我可是待选的秀女!岂容你这等小人如此放肆!”   冯琅冷冷一笑:“是冯琅唐突了小主,还请小主见谅!冯琅也奉劝小主一句,别失了秀女的本分!”   “你——”柳菱蓉柳眉倒竖,伸手怒指,却不慎扯动了伤口,“哎哟——”一声痛呼,从嘴角吟出。   “柳姑娘!”冯琅攥住了柳菱蓉受伤的手臂,脸上竟有几分心疼之色。   柳菱蓉狠劲地甩开冯琅,伤口因拉扯而更疼:“要你管!”   冯琅神情凄楚:“你是要他管?”   柳菱蓉闻言,双眼猛然一亮,瞪了冯琅一眼,怒斥道:“大胆奴才!”   冯琅皱了皱浓黑的剑眉,忍住满腹的忿恨,道:“让属下看看小主的伤——”   “不要——”不待柳菱蓉拒绝。   冯琅已然不容分说地封了柳菱蓉的穴道。   手指在伤口的上下两侧,分点一下,以极快地速度,取出嵌入皮肤的柳叶,挤出被污染的血液,尔后从怀中取出一块白纱,裹住柳菱蓉的伤口,动作娴熟而稳重,整个过程,让柳菱蓉看的目瞪口呆,甚至忘记了疼痛。   怦怦两下,为柳菱蓉包扎完毕的冯琅解开了她的穴道。   “你,你为什么随身携带纱布?”柳菱蓉满腹狐疑地问。   冯琅抬眼望了望柳菱蓉,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凌蓉表姐!原来你在这儿啊!呀!你的手臂怎么受伤了呀!”石俊双从远处奔了过来,心疼地而小心地捧着柳菱蓉受伤的手臂,“貌似流了很多血呀,疼不疼啊?”   在石俊双扑过来之际,冯琅知趣地松开了柳菱蓉的手臂,退到了他该在的位置。   “没事,并无大碍!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多亏冯侍卫替我包扎。”柳菱蓉说道。   “姐姐自小练武,不似一般人家的柔弱女子,怎会轻易摔跤?”石俊双眨着狐媚的大眼睛,眼眸的波光却是异常的澄澈。   “这——”柳菱蓉一时想不出应对之语。   石俊双见柳菱蓉面露为难之色,忽然拍手一笑道:“莫不是表姐挂心蝶漪妹妹所以才慌不择路,乱了心神,摔跤也是难免的嘛!”   柳菱蓉面色讪讪,道:“嗯——”   石俊双惊诧一笑,点了点柳菱蓉的鼻头笑道:“果真是血浓于水啦!蝶漪妹妹九死一生,被罚进浣衣局,没想到第一天就遭到了公主的毒打,哎——实在是令人担忧啊!俗话说,关心则乱,也难怪表姐慌了神。虽然表面上表姐与蝶漪妹妹有些不合,但毕竟血浓于水,出了事儿,表姐还是在意蝶漪妹妹的。”   柳菱蓉讪讪的笑了笑,道:“双儿,我有点累了——”   石俊双一拍脑门道:“哎哟!你看我,光顾着念叨了。我扶姐姐回房休息吧!只是,蝶漪那边——”   冯琅突然抢过话茬:“石小主,倘若信得过属下,属下当为小主效犬马之劳。”   柳菱蓉当即会意,冲还在犹豫的石俊双道:“就让冯侍卫去看看蝶漪的伤势,回头一并告知你我可好?”   石俊双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那就有劳冯侍卫了!”   冯琅拱手道:“小主客气!”   石俊双小心地搀扶着柳菱蓉,柔声道:“表姐我们走吧,你小心点,可别再摔了跤。”   柳菱蓉应着声,走出五步开外,回眸望了冯琅一眼。   四目相接,却是各怀心思。   见柳菱蓉速速回过头去,冯琅哀叹一声,神情无限凄伤。   . 第53章:巧施妙计捉狐狸(1) 更新时间2012-1-4 21:02:44 字数:2600  冯琅目送着柳菱蓉和石俊双走远,折身向着浣衣局走去,跟周遭宫女打听到柳蝶漪的住处。   “柳姑娘,要是痛的话,你就哼嘤一声,我笨手笨脚掌握不好轻重。”名叫芸儿的秀女战战兢兢地给柳蝶漪擦拭着消肿化瘀的药膏。   柳蝶漪微微一笑:“没事儿,我皮厚着呢。”   这俏皮话缓和了芸儿的紧张感,抿着小嘴道:“那我可擦咯。”   柳蝶漪笑道:“你就大着胆子,放马来吧!”   听闻柳蝶漪如是说,原本紧张的芸儿霎时轻松下来,手不再打颤。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擦着药膏,一边道:“柳姑娘真不是一般女子。要是换做其他家的千金,早就哭得惊天动地啦。伺候那样的主子,稍有不慎,便要掉脑袋的,最轻的也难逃一顿责骂毒打。可是姑娘不但没有哭闹,反倒笑意盈盈的,跟受伤的不是自己似的。”   柳蝶漪伸手捏了捏芸儿的小脸蛋,笑道:“呀,我家的芸儿是不是偷吃蜂蜜忘了擦嘴呀?说出来的话儿怎么这么甜呢?”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一阵刺痛,柳蝶漪秀眉蹙起,嘴角却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弧度。   芸儿急道:“姑娘你别乱动,刚才弄疼了你吧。”说着便俯身跪了下去,“奴婢,奴婢该死——奴婢——”   身子被柳蝶漪轻轻地搀了起来,芸儿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有点惊慌失措,有点受宠若惊。   柳蝶漪笑道:“小丫头,吓傻了?难不成我是老虎?会吃人?”   芸儿摇了摇小脑袋,小声道:“不是,奴婢——”   “小丫头,以后不许奴婢奴婢的叫,你比我小一个月,就是我的小妹妹咯。快些起来,地上凉,跪伤了膝盖,姐姐可是要心疼的哦。”柳蝶漪笑意盈盈地将如坠云里雾里的芸儿搀了起来。   刚搀扶到一半,回过神来的芸儿,扑通一下又跪了下去。   小鸡吃米似的磕着头,战战兢兢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柳蝶漪连忙俯下身子,制止了芸儿的叩首,神情颇为严肃地道:“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什么尊卑贵贱,我是将军家的千金,你是农家的女儿,我们出身不同,但我是人,你也是人。出身,是上天的安排,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可是,难道连选择朋友的权利都要剥夺吗?”   芸儿敲着脑门,眼神中有些迷惘,道:“柳姑娘,你说的我有些听不懂。可是,奴婢——”   见柳蝶漪眉头一转,芸儿咬了咬舌头,立马改口道:“我——”   柳蝶漪眼睛又是夸张地一眨。   芸儿垂下了脑袋,弱弱地道:“妹妹,明白姐姐的意思。只是——”   柳蝶漪见这顽固的小姑娘终于被拿下,喜道:“只是,人前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对不对?”   芸儿抬头满脸喜色,抓着柳蝶漪的手,笑道:“是啦是啦!姑娘真是七窍玲珑心,将奴——妹妹的心思都看穿了!”   柳蝶漪将芸儿的手,握在手中,温柔地摩挲着。笑道:“我有点渴了,劳烦妹妹给姐姐沏壶茶可好?”   芸儿喜道:“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说完便走向木桌,一摸茶壶,小脸一苦:“姐姐,茶凉了,我出去给你换一壶热的。”   柳蝶漪颔首微笑,芸儿喜颠颠地抱着茶壶走了房门。   在芸儿淡出视线的刹那间,原本挂在脸上的喜色,几乎是在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眉头蹙紧凝成一个八字。   如果真的是农家女娃出身,她的手又怎会没有老茧,反倒细腻光滑?如果真的是从小悲苦,一直在浣衣局生养,那小小的古代宫女又怎么说出七窍玲珑心这般文雅的词语?   瞳孔渐渐收紧,手紧紧地攥着裙角。   她,是谁?幕后的指使者又是谁?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是敌,是友,还是非敌亦非友?   “谁?”窗边有黑影一闪而过,柳蝶漪大喝一声。   冯琅推门而入,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哦,原来是冯大人。”柳蝶漪语气平静地说道。   “哈哈——”冯琅突然大笑,“都言柳二小姐非普通女子,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啊!”   柳蝶漪挑眉道:“冯大人客气了。”   “哎——”冯琅语气一转,“柳小姐别误会,我说的不同凡响,乃是外界人人都传柳二小姐国色天仙,真如天仙下凡,可今日一见,比之御膳房的猪头,也并无两样嘛!”   指甲狠狠地潜入肉中,柳蝶漪深吸一口气,掩饰着心中的愤怒:“冯大人,你我素无怨仇,何故这般出言羞辱?”   冯琅冷笑道:“哈哈,瞧柳二姑娘这话说的,谁说这世上无怨无仇就不能言语戏谑了?再说了,经此一事儿,咱不也算有怨有仇了嘛!”   “叫你一声大人,倒是抬举了你这条狗!”柳蝶漪柳眉倒竖。   “哟!本以为传说中心计甚深的柳二小姐,会宠辱不惊,谁想到这入浣衣局不足一天,就沉不住气啦?!论起这言语之恶毒,柳二小姐,在下可是望尘莫及啊!”   冯琅竟拱手作揖,以示“钦佩”。   如此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哪里哪里,说起这说话办事的门道,还是冯小人比较在行,我和您这老油条比起来,那是差得远了呢!”柳蝶漪反唇相讥,倒也没让冯琅占了便宜。   “哈哈——”冯琅用笑声掩饰着他的尴尬,“别看柳二小姐,唇红齿白的甚为柔弱,这嘴上功夫可是厉害得紧啊!”   柳蝶漪冷笑着双手抱拳:“承让承让,有冯小人在此,蝶漪哪里敢班门弄斧啊?”   “你——”冯琅有些气结,“别不识抬举!”   柳蝶漪瞪了冯琅一眼,气场分毫不输:“我说冯小人,就你这点气量,还怎么往上爬啊?”   “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在这**之中,让一个戴罪的宫婢消失,我可是十分在行!”冯琅恶狠狠地道。   柳蝶漪回眸一笑道:“是啊,是啊,是我柳蝶漪不识抬举,冯大人扔了块砖头,我非但不当台阶顺坡下驴,反倒接过来又丢了回去,一不小心还砸伤了冯大人。哎哟喂,冯大人一怒之下,就想杀人灭口。说起杀人这一行,冯大人要敢说第二,这世上就没有人敢当这个第一。”   “算你识相!”冯琅横了柳蝶漪一眼。   柳蝶漪凑上去一笑:“那冯大人要让蝶漪怎么做,才能消消大人您的火气呢?”   冯琅蔑视地瞟了她一眼:“给本大爷,磕两个响头,这事儿便作罢。”   柳蝶漪道:“真的?!你不反悔?”   冯琅浓眉一挑,抬了抬眼皮,那意思是还不快点。   柳蝶漪诡秘一笑,屁颠颠地奔到了冯琅的面前,俯身就要跪倒。   冯琅志得意满地睥睨着地上的柳蝶漪。   却见还未着地的柳蝶漪突然抬头,看到她脸上的笑意,就感觉大事不妙,可惜已然来不及躲闪。   柳蝶漪右手勾住冯琅的左足,顺势往前一拉,左手肘已经狠狠地抵上了男人最柔软的部位。   “啊——”   冯琅一声惨叫被掀翻在地,抱成一个肉团,痛苦哀嚎。   “你——”冯琅一边痛的在地上打滚,一边怒指着柳蝶漪。   柳蝶漪嘿嘿一声冷笑:“冯小狗,难道你妈没教过你吗?宁可得罪小人,不要招惹女人!你是小人,我是女人,你和我斗,你说最后吃亏地是谁啊?”   “你,你要干什么?”见柳蝶漪在宽衣解带,吃痛中的冯琅吓得冷汗直流。   柳蝶漪温润的小手抚上冯琅的脸,柔声道:“哎哟,奴家好空虚好寂寞哦——”   . 第54章:巧施妙计捉狐狸(2) 更新时间2012-1-5 10:00:11 字数:2349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柳蝶漪轻柔的手指,在冯琅胸上的气舍穴轻弹两下,他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冷冽的寒光从含烟带雨的美眸中射出:“你看下去不久知道了吗?”   当宫女芸儿捧着热茶推门而进的时候,便听到柳蝶漪的叫喊。   伴着砰的一声,茶壶七零八碎,滚烫的茶水喷洒了一地。   “你,你想干吗?来,来人——”惊魂甫定的芸儿第一反应便是要张口叫人,却被扑上来嘤嘤哭泣的柳蝶漪给捂住了嘴巴。   泪水扑簌地落下,柳蝶漪啜泣道:“此事万万不能张扬出去——”   被捂着嘴的芸儿,眼中写满了为什么。   柳蝶漪道:“芸儿,你可当我是你的好姐妹?”   芸儿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柳蝶漪破涕为笑,紧紧地拥抱着芸儿:“那就为了我,不要对别人讲好不好?这种事儿倘若张扬出去,我恐怕再也无颜活在这个世上了——”   芸儿脸上闪过一丝踌躇之色,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柳蝶漪佯装愤恨地从桌子上拿起两个茶杯,狠狠地扔向冯琅,嘴中怒道:“砸死你!臭淫贼!告儿你,就算我现在是宫婢,也由不得你乱来!还不快滚!”   殊不知这用来砸人的两个茶杯,一个是砸人解恨,另一个却是为其解开穴道。   冯琅踉跄着站起,在从柳蝶漪身边走过之时,咬着牙道:“算你狠!”   柳蝶漪挑眉回了他一个得意的微笑。   “姐姐,您没事儿吧?”芸儿脸上满是关怀之色。   柳蝶漪拉着芸儿的手,惊恐道:“哎呀!妹妹的手怕是被烫伤了!”   芸儿猛然抽回自己的手,道:“不碍事的,从小粗重活儿做惯了,小磕小碰都是难免的。”   柳蝶漪一把抱住芸儿动情地说:“芸儿,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真要被那个淫贼给——总之,谢谢你。这种丑事,你一定要替我遮掩,倘若流传出去,我就只有跳黄河的份儿了。”   芸儿道:“放心,我一定替姐姐保密。”   柳蝶漪将芸儿抱的更紧了,樱唇边溢出的笑意也更浓了。   从小粗重活儿的手儿,那么容易就会被烫伤的话,那千金大小姐的手怕是见见光就要残掉了。   至此,可以完全断定,芸儿不是个简简单单的宫女,她出现在浣衣局,分到和自己同房,不是偶然,而是某些人精心的布局。   保密?   倘若保住了,那芸儿便可收为己用;倘若保不住——   那也该是狐狸露尾巴的时候了。   一转眼就是三日,脸上的肿也消的差不多了,心上的疙瘩却是越来越大。   这风平浪静的背后到底是暗潮汹涌,还是她真的多虑了?   是芸儿被她收了心,还是这幕后的狐狸隐藏的太好了呢?   搓着衣服的柳蝶漪兀自思忖,这几日的平淡反倒让她有些惴惴不安。   “喂!你是怎么洗的?”浣衣局的大宫女穆彤点着芸儿的头骂道,“罚你今儿不许吃饭!”   骂完不算,还踢翻了芸儿面前的木盆,带水的衣衫沾了地上的污泥,更加的难以清洗。   柳蝶漪心里一个冷笑,这是演戏作给她看呢,既然人家都已经搭好台子,自己也就赏个脸陪着她们唱一出好了。   不急不慌地擦了擦手,悠悠地站了起来,默不作声地将跪在地上的芸儿搀起。   芸儿饱含热泪很是感激的看着柳蝶漪,柳蝶漪会给她一个粉饰很好的微笑。   心中突然腾起一阵阴寒,原本以为今世做了富贵人家的小姐,就不必搭台靠着演技过活,殊不知前世今生都难逃带着面具过活的命运。   “柳姑娘,你这么做,岂不是让奴婢很难做事?”穆彤咬着嘴唇冷冷道。   柳蝶漪不理会穆彤的叫嚣,先将战战兢兢地芸儿安顿好,便去收拾被洒落在地上的衣衫。   这不理不睬的反应,着实让在浣衣局作威作福惯了的穆彤很难下得了台面。   柳蝶漪心里明白,自己以戴罪之身来浣衣局受罚,按理该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可是却没有犬前来骚扰示威。   其间是太子,是七皇子,是十皇子,还是石俊泽,是皇后,还是宁贵妃,亦或是当今圣上,或者是自己的家势……不管因了何人何事儿,总之,众宫女对自己这罪人倒是客客气气,敬而远之。   她敢替人出头,倒也不是逞莽夫之勇。   芸儿奔过来帮忙收拾散落的衣服。   柳蝶漪冲她笑了笑,芸儿立马低下了头,不敢与之相视。   “柳姑娘!”随着周围宫女越来越多,穆彤似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火气,连声音都掩饰不住其间的狂怒和暴躁。   柳蝶漪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道:“叫的好!终于有狗来吠两声了,这几天可真是闷坏我了!”   众宫女一阵哄笑。   “你——”穆彤恶狠狠地指着柳蝶漪。   柳蝶漪伸手打掉她的手指,道:“指什么指?横挑鼻子竖挑眼,不拿骨头敲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是不是?”   “你——”穆彤气的变成了结巴。   柳蝶漪接续道:“你什么你?没见过主子,还不知道叩首啊?”说话之间,已然伸腿踢中穆彤的双膝。   穆彤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脆生生地磕了一个响头。恼羞成怒从穆彤抚着红肿的额头,刚要叫嚣,下巴被柳蝶漪抢先一步,捏在了手中把玩。   “给主子叫两声!把主子叫乐了!赏你骨头好不好啊?”柳蝶漪很是顽皮地眨着大眼。   有些宫女把持不住,早已笑得弯下了腰。   芸儿反倒上前拽了拽柳蝶漪的衣袖,劝道:“姐姐,算了吧——”   柳蝶漪饶有兴致地看了芸儿一圈,就在芸儿急着辩解的时候,柳蝶漪率先抢了话茬道:“小狗子,要不是我妹妹替你求情,我现在就卸了你的下巴!”   穆彤虽然有一肚子的火气,可是却也拿柳蝶漪没辙,愤恨地瞪了柳蝶漪一眼,嘴上放了软话:“多谢姑娘手下留情!”   柳蝶漪一把揽过芸儿的肩膀道:“喂!她是我妹妹儿,以后说话办事儿前,先打打草稿,过过脑子成不成?真不知道你脖子上面是不是长了一瘤子!”   宫女听闻此话,再次捧腹大笑。   连苦着脸的芸儿听到这也绷不住笑了两声。   柳蝶漪见穆彤尚有不服之色,便笑道:“喂!刚才你那一脚真的很牛气!”   众人脸上皆是惊愕之色。   柳蝶漪拎起盆中的衣衫,很认真地左看右看:“不知是谁老眼昏花,竟敢踢翻皇后娘娘的衣衫啊?哟——看你抖得跟个筛子似的,该不会是你吧?”   穆彤听闻此话,吓得面如土色,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柳蝶漪见她的傲色已失,便拉起芸儿道:“好了,狗儿惹主人生气,自然没得骨头吃,让她在地上趴会儿吧,咱们吃饭去咯!”   芸儿面露为难之色:“这——恐怕——”   “走啦,走啦!”柳蝶漪一个劲儿地催促道。   “谁都别想走!”一个冷冽的声音从身后蓦地响起。   . 第55章:巧施妙计捉狐狸(3) 更新时间2012-1-5 20:30:01 字数:2964  楚云溪黑着一张脸,气汹汹地杀了过来。后面跟着安秋姚、杨思烟、李思琪等一众看热闹的秀女。   看到楚云溪,柳蝶漪原本消了肿的脸,摹地又有了火辣辣的疼痛之感。   “参见公主!”   呼啦啦跪倒了一片。   公主毕竟是公主,柳蝶漪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随着众宫人一齐跪拜。   “除了柳蝶漪,你们都起来吧!”云溪公主气呼呼地道。   安秋姚等随来秀女的脸上,无不露出得意的笑容。   柳蝶漪嘴角勾出一丝冷笑,心道这蜜罐子泡大的骄纵女,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打都打了,还怕她不成。   楚云溪围着跪在地上的柳蝶漪转了两遭,见她毫无反抗之意,心中的愤恨无处排遣。   “哟,这是那个张牙舞爪的柳二小姐吗?”杨思烟用绣帕掩着嘴道,“是不是当奴婢做惯了,大小姐的臭脾气都磨光了?”   安秋姚冷冷一笑:“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短短三日光阴,一个人的性情有岂能大变?”   李思琪接嘴道:“安姐姐这话说的甚是,不是大小姐的臭脾气磨光了,而是骨子里的奴婢味才是柳二小姐的真正本性!”   嘲讽之声,如针芒刺背。   柳蝶漪冷眼扫过笑得花枝乱颤的众秀女,心道,真是一帮胸小脑不大的傻X!   她,不过是个戴罪的小宫婢,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   柳蝶漪拍了拍身上的土,从容不迫地站了起来。含烟带雨的美眸中,射出两道冰冷刺骨的寒光。   极大的杀伤力,让众秀女一时间噤若寒蝉,竟任由她兀自平身。   柳蝶漪的目光扫过安秋姚众人,冷冷道:“你们不会是被毒药灌大的吧?嘴巴这么毒,小心生个儿子没**,养个女儿小兔唇!”   在场的大都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如此赤果果的话语一抛出,无不羞红了面皮。   “你,你说话怎么这般粗俗?”宋小雅红着一张小脸道,目光闪闪烁烁。   柳蝶漪呵呵一笑:“粗俗?很粗俗吗?这就对嘛!和粗人沟通,自然要用粗人听得懂的语言啦!”   众秀女一个个瞠目结舌,浣衣局的小宫婢们掩嘴偷乐。   楚云溪突然大喝道:“柳蝶漪!你给本公主跪下!本公主没让你起来呢!”   柳蝶漪冲公主一个鬼笑:“公主,大楚皇朝的律法是写来压箱底的吗?”   楚云溪急道:“自然不是!皇朝律法人人尊之!”   柳蝶漪一口咬死:“既如此,那蝶漪就不用跪了!”   楚云溪有些气结,怒道:“为什么?!”   柳蝶漪笑了笑道:“蝶漪无罪,自然不用罚跪。”   楚云溪急道:“谁说你无罪?!你有罪,而且罪不可赦!”   柳蝶漪反问道:“那有劳公主,说说蝶漪错在哪里,所犯何罪?”   楚云溪一时无语,那种话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见楚云溪败下阵来,李思琪笑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的规矩。柳小主是宫中婢女,犯了事儿,自然要按宫中的规矩。柳小主口口声声拿皇朝律法来说事儿,可是对这**的规矩有所不满啊?”   安秋姚会意李思琪所言,接了话茬道:“柳小主对宫规不满,不就是对这制定宫规的人有意见嘛!”   柳蝶漪笑道:“哟,小事化大的功课,你们做得可真足啊!按你们的意思,这皇朝的律法还不及**的宫规咯?要是对那条规矩不满,就能延伸到制定该规矩的人的话,那你们的不满可要比蝶漪的严重百倍哦!”   众人面色讪讪,噤了声息。   平日里总是被这些嚣张跋扈的小主欺负的小宫女,听了柳蝶漪的话,无不觉得畅快解气。   “你给我跪下!”气炸肺的楚云溪大声喝道。   柳蝶漪冷冷一笑:“公主要是说得出蝶漪所犯何罪,蝶漪自然跪下!”   楚云溪耍起了公主脾气道:“本公主让你跪你就得跪!”   还真是秀才遇到兵,有嘴说不清啊!   人家就是用强势压你,一介草民你就是有一百张嘴,一千一万个正当理由,又有什么用?   在权势面前,摆事实讲道理纯属狗屁,当这是吃饱了撑的逗你玩的大学生辩论会呢?   “你到底跪不跪?”楚云溪怒声呵斥。   既然说不清,又何必再浪费言辞。   柳蝶漪傲然而立,对公主的咆哮不理不睬。   安秋姚给杨思烟和李思琪使了个眼神,她们都见识过柳蝶漪的功夫,心里战战兢兢十分忐忑,但好在有公主压阵,便大着胆子,试探性地伸手去拉扯柳蝶漪。   这手还没碰到柳蝶漪,柳蝶漪俏皮的一个鬼脸,就把这二人吓得往后摔倒。   杨思烟和李思琪二人摔得人仰马翻,一边还向云溪公主哭诉:“公主,公主,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自打进了这宫门,好久没有这般畅快了!   人家是来找茬的,即便你是卑躬屈膝,到时候理论起来,还不是人家一张嘴,也难免能保个平安,既如此,这亏啊,是少吃一点是一点。   打定主意,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柳蝶漪抖了抖袖子,拿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静观公主之变。   楚云溪一向不善嘴仗,火爆子脾气一上来,便要动手。   纤纤素手,带着股凌厉的劲风刮面而来,不过在不足一寸距离的时候,被另一只纤纤玉手,给牢牢地攥住了手腕。   还没等楚云溪回过神来,柳蝶漪狠狠地甩开了楚云溪的胳膊,樱唇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点点的蜜色。   “上次,蝶漪对太子有愧,便任由公主责罚!但这次——”柳蝶漪忽然凑近楚云溪的耳朵,低声道“蝶漪对驸马毫无兴趣,公主兴师问罪怕是找错人了!”   被人戳中心事的滋味,无疑不会好受,恼羞成怒的云溪,反手又要动粗。   柳蝶漪撤回身子,楚云溪的巴掌落空不说,竟一掌拍在了杨思烟的脸上。这是柳蝶漪在后退之时,顺手扯了一人做了自己的挡箭牌。   众人错愕之后,便是一阵压抑的暗笑。   被扇了耳光的杨思烟,泫然欲泣。   楚云溪却怒斥一声:“不许哭!”   放出去的眼泪,有给硬生生地骂了回去。   看着杨思烟那张憋屈的脸,不管是宫女还是秀女无不喷笑。   柳蝶漪不知死活地打趣道:“哎,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哦!”   楚云溪气的胸前波涛汹涌,两眼喷出来的火,恨不能将柳蝶漪化为灰烬。   “就让奴婢替公主出气吧!”说话之人,却是一袭天蓝装束的柳菱蓉。   众人自动给她让出一条通往柳蝶漪的道路,心里无不欢喜,自家姐妹拼杀,又有好戏看咯!   安秋姚无不讽刺道:“柳儿姑娘这嘴可真是比乌鸦还灵验哦!”   三条黑线从柳蝶漪的额头画出,枪打出头鸟,这话说的可真不假!事到如今,她开始自我检讨,她到底有多招女人恨那!   柳菱蓉走到公主近旁做了个万福。   楚云溪伸手指着柳蝶漪道:“她就交给你了!出了事儿本公主兜着!”   柳菱蓉一脸奸笑地道:“奴婢遵命!”   说完,阴测测的目光扫到了柳蝶漪的身上。   柳蝶漪非但毫不畏惧,反倒做了一个勾手的动作,竟还痞痞道:“小样儿,尽管放马过来!”   李思琪凑近安秋姚说道:“我怎么感觉现在的柳蝶漪怪怪的?以前,她可不是这样。”   安秋姚蹙了蹙娥眉,没有接话,将目光投注到了柳蝶漪身上。   其实,经历了这么多是是非非之后,柳蝶漪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悲也罢,喜也罢,痛苦也罢,快乐也罢,都要在刀尖上跳舞。   步步惊心,步步小心,步步锥心的过去,又换来了什么呢?   该面对的终归是要应对,既如此,她要活得潇洒一点!   “妹妹,你冒犯公主,以下犯上——”柳菱蓉说的冠冕堂皇,跟两军交战下的战书似的,总要师出有名,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粉饰一番。   “停!”柳蝶漪不耐烦地打断柳菱蓉的宣战词,“你还能再假点吗?”   “你——”柳菱蓉气结。   “要战便战,别浪费那么多口舌,给国家省省粮食成不?有公主撑腰,还怕了你不成?!”柳蝶漪说着便揉起了拳头,竟还夸张地扭了扭脖子。   “你瞧,她又伸胳膊,又踢腿的,在干什么呢?”一宫女道。   “好生奇怪呀!像是‘五禽戏’中的动作,但好像又不是——”李思琪蹙眉道。   众人瞧怪物似的,盯着柳蝶漪议论纷纷。   柳菱蓉见众人的目光,轻而易举地就被柳蝶漪夺了过去,从小到大,只要柳蝶漪在的地方,她柳菱蓉就算是再优秀都会沦为陪衬,过去是,现在依旧是!积蓄已久的怨恨,瞬间爆发。狠辣一掌打出,呼呼作响,刮面生疼。   . 第56章:后宫走穴(1) 更新时间2012-1-6 10:18:17 字数:2109  刚才还文质彬彬地下战书,弄得她柳蝶漪跟多粗俗似的,现在倒好,动手的反倒是她柳凌蓉。   “好个衣冠禽兽!我不跟你打!”柳蝶漪退后一步,灵巧地躲过柳凌蓉的狠辣一掌。   “衣冠禽兽?!”柳凌蓉听闻此绰号,杏目圆睁,恨不能将柳蝶漪碎尸万段。她柳凌蓉怎么着也是绝色大美人,哪哪能和禽兽沾边?   说时迟,那时快,柳凌蓉身子后翻,修长的美腿直击柳蝶漪的腰部。   不过柳蝶漪的速度要快了一成,让柳凌蓉的美腿,有来无回,左手往下一探,便将之牢牢地箍住。   柳凌蓉的掌风扑面而来,柳蝶漪面带微笑,手腕灵活一转,施展小擒拿手将柳凌蓉的手腕也钳了过来。   嘴角微微上扬,柳蝶漪前扯其腿,后推其手,然后双掌变拳直击起小腹。只听轰的一声,柳凌蓉整个人以及其舒展的姿势,砸向了附近的一棵粗壮的杨树。   随身侍女奔过去扶起柳凌蓉。柳凌蓉手背上擦破了点皮,便向云溪道了别,以擦伤为由,灰溜溜地早走一步。   被侍女扶下去的柳凌蓉,头始终低垂着,不敢去瞧众人鄙夷的目光,对柳蝶漪的恨意更添一层。   姐妹俩四目相接之时,柳凌蓉怨恨柳蝶漪将她摔成如此丑态,而柳蝶漪却恨她柳凌蓉在自家姐妹落难之时,非但不加以维护,反倒助纣为虐,既然你不念姐妹手足之情,那她柳蝶漪又顾及些什么?助纣为虐者,比之纣更加可恨!   柳蝶漪拍了拍手,叹了口气道:“唉,早就说过我不跟禽兽打了嘛!比输了吧,我就禽兽不如;打平手呢,我就和禽兽一样;一不小心赢了呢,我不就比禽兽还禽兽了嘛!”   安秋姚冷冷一笑道:“刚才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柳二小姐可是自己承认比禽兽还禽兽的哦!”   众秀女陪着哄笑。   柳蝶漪非但没有囧掉,反倒笑呵呵地问道:“安小猪!你说比人还人的是什么?”   安秋姚不知柳蝶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被她冷不丁地莫名以一问,倒也不敢轻易接话。   柳蝶漪走过去,拍了拍安秋姚的肩膀继续说道:“如果是人的话,就说他是人不就得了,怎么能说他比人还人,你说是吧?”   “是啊!”楚云溪搔着脑袋率先答话。   柳蝶漪回身笑道:“嗯!我说的这么复杂这么饶舌,云溪公主一下子就能答得出!公主真聪明!”   安秋姚、李思琪等心中暗暗叫苦,这号称一根弦的云溪公主,算是被柳蝶漪这只狡猾的小狐狸给绕进去了。   “别以为拍拍马屁,本公主就会饶了你!”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从语气上柳蝶漪可以推断的出,楚云溪的怒气不再是刚来时那般旺盛了。   这人啊,就是耳根子软,就算明明知道是马屁,被人拍着也会很舒服的。   柳蝶漪笑道:“公主赏罚分明,处事断案,定有自己的英明决断,自然不会因了一句坏话,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为了一个马屁,放过一群坏人咯。”   楚云溪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高傲地抬起了头。   柳蝶漪继续笑道:“既然比人更人的不是人,那比禽兽更禽兽的自然就不是禽兽咯!安小猪,你可比不上咱大楚国的公主聪明!”   宫女中又掀起一阵哄笑。   楚云溪这才明白,自己掉到了柳蝶漪的套里,心中懊恼不已。众人的讪笑,让她再也挂不住面子,红了面皮,又气又羞地甩袖走了。   “喂!公主!公主!”杨思烟大喊着楚云溪,跟了上去。   安秋姚瞪了柳蝶漪一眼,也随了上去。   李思琪却待众秀女走的差不多时,凑近柳蝶漪。   柳蝶漪全神戒备道:“怎么?剩你一人还敢嚣张啊?”   李思琪宛然一笑,轻声道:“柳二小姐刚才冒犯,多有得罪,实乃身不由己,姑娘是个聪慧之人,自然明白思琪的苦楚,刚才的事儿还请姑娘多多海涵!”言毕,方才转身离去。   好一个聪明的秀女!   柳蝶漪在心中不禁暗暗感叹。   李思琪这样一来,倒是两头卖了好,两厢不得罪,此人不可小觑啊!   “姑娘,没事儿吧。”芸儿上前一表关怀。   柳蝶漪眯着眼睛打量着芸儿,心道,刚才不见她这般殷勤,等欺负她柳蝶漪的人落荒而逃了,赶来示好?   芸儿被柳蝶漪盯得很是羞愧,道:“芸儿不过一介贱婢,只求能在这**中生存下去,如果柳姑娘嫌弃芸儿胆小怕事,失了义气,那——”   这姑娘也在要她柳蝶漪体谅她的苦楚吗?呵呵,真是好笑,为什么别人伤害了她,到头来却要她去换位思考,体谅别人的苦楚?   不待芸儿说完,柳蝶漪便打断了她:“我说过怪你了吗?傻丫头!”笑着摸了摸芸儿的脑袋。   芸儿宛然一笑,黑白分明的瞳孔,波光盈盈,眼神澄澈。   柳蝶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惜了这双澄明的眸子……   天气日渐转暖,连夜晚的风都沾了不少暖意。   柳蝶漪也可谓是一战成名,不仅仅是浣衣局,恐怕整个**,都流传着她的英勇事迹。   “哎——”   “姑娘为何叹气?”芸儿递过一杯清茶,黑白分明的眸子,在月色下更显几分灵动。   柳蝶漪没有答话,径自从房中走了出去,一屁股坐在门前的石阶上。   “姑娘,地上凉!”芸儿体己地说道。   见柳蝶漪拖着粉腮,兀自下神,对自己不理不睬。   芸儿挨着柳蝶漪的身子也坐了下来。   “你不是说地下凉吗?”柳蝶漪的话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此话一出,芸儿脸上多少有些讪讪,柔声道:“姐姐,可是在生妹妹的气?”   柳蝶漪懒懒道:“我哪敢啊?”眼角的余光却睥睨着芸儿的神情。   芸儿泫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姐姐,如果你有气,就打我吧!”   柳蝶漪瞟了她一眼,突然间哈哈大笑。   芸儿被柳蝶漪这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弄得十分莫名其妙,痴痴道:“姐姐,你——”   柳蝶漪拉住芸儿的手,笑道:“哈哈,**的生活太闷了!刚才和你逗趣呢!”   芸儿突然冷了脸,将手抽了回,站了起来道:“姐姐,你这玩笑未免开的也太大了吧!”   . 第57章:后宫走穴(2) 更新时间2012-1-6 21:00:51 字数:2159  “妹妹生气了?”柳蝶漪伸手拽着芸儿的衣角,颇有几分撒娇的味道。“好妹妹,甜妹妹,漂亮妹妹,天仙妹妹,不要生气了嘛!生气会长皱纹滴哦!”   芸儿瞧柳蝶漪天真而又几分赖皮的可爱模样,禁不住也乐了起来,掩嘴一笑道:“那姐姐得给妹妹保证,以后不许再开这种玩笑了!”   柳蝶漪竖起三个手指,郑重道:“我柳蝶漪以后再也不对芸儿开这种垃圾玩笑!绝对不会!”   芸儿见她一会儿赖皮如顽童,一会儿又这般严肃老成,实在有些拿捏不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柳蝶漪。   这个像雾一般的女子,让人永远看不透,琢磨不透。   芸儿最终败在柳蝶漪的糖衣炮弹之下,两人相视一笑,算是化了干戈。   两人有说有笑,直到深夜。   芸儿困得两个眼皮都在打架,哈欠连篇,最后直接趴在柳蝶漪的胳膊上睡着了。   碎银色的月光笼罩着芸儿娇美的面庞,长长的睫毛铺盖在弯弯的眼线。玲珑的小鼻头,冻得微微有些泛红,赔上樱桃般的红红嘴唇,模样甚是讨人喜爱。   柳蝶漪怔怔地看着熟睡中的芸儿,心却是越来越沉。   其实柳蝶漪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芸儿。   众秀女刁难柳蝶漪之时,芸儿没有尽姐妹之义。芸儿也因此而心中惭愧,一整天都毕恭毕敬,甚是生疏,连目光都不敢与柳蝶漪接触。   为了消解芸儿心中的愧疚,柳蝶漪只好上演了今晚这一幕,让自己也伤芸儿一次,就如同以毒攻毒,将芸儿心中的那股愧疚冲散冲淡。   而她也做到了,在不知不觉中,芸儿从不仅敢与她对视,到与她说说笑笑了那么久,现在还枕着她的胳膊睡得如此踏实。   柳蝶漪伸手轻轻地拢了拢芸儿的秀发,心道,多好的一个女孩,如果我们不是敌人该有多好——   翌日天明,芸儿揉着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睡在温暖的床上。床榻边的木桌上,还搁着一碗温度恰到好处的姜汤。   芸儿将瓷碗捧在手中,贴近胸脯,温暖一点点传遍全身。   一颗泪,咚的一声砸进了碗里,涟漪一圈圈晕染开去——   一切都被在房门外的柳蝶漪尽收眼底,樱唇弯成好看的弧度。   不管是真情,抑或是假意,这么做总没有错。   走在碎花满地的石子路上,柳蝶漪的心情也随着一点点转好。   路尽野香处,一个清瘦英俊书生模样的男子,冲着她暖暖一笑。   柳蝶漪颔首微笑,算是还了一礼。   “可是蝶漪姑娘?”男子的声音温润而动听,语速缓慢而不拖沓。   “你是御医?”柳蝶漪含笑应答。   男子一笑,温暖如春,道:“何以见得?我可没穿宫装啊。”   柳蝶漪笑道:“能在**中出入的男人,身上还带着股淡淡的药香之气,不是御医又是何人?蝶漪猜得可对?”   男子笑道:“出现在**的男人,身上又有淡淡的药香,说不准还是位被药罐子泡大的皇子?”   柳蝶漪并不急着答话,而是目光上上下下地扫射着男子。   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目光竟是如此的大胆。   男子不禁微微怔住,不过倏然明白柳蝶漪如此夸张的上下打量,却是在用动作回答了他的提问。   如果是皇家子嗣,这衣料也难免太过寒酸了点。   会意过来的男子和柳蝶漪哈哈大笑。   “像,实在是太像了——”男子说着说着,原本带笑的面庞,突然间浮上了一层淡淡的哀伤。   “像谁?”柳蝶漪见他神情迷惘便问道。   男子听闻此话,先是一愣,尔后淡雅一笑,道:“久闻姑娘大名,今儿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怎么是个人,都这么说?   她柳蝶漪自然是不同凡响,毕竟是拥有21世纪记忆有两世经验的老人了嘛。   “初见姑娘,我便问‘可是蝶漪姑娘’,平常人的反大多是疑惑,而姑娘的反应——竟是习以为常,此乃一像;刚才在下只说了一个‘像,真像——’姑娘不问像什么,而直接问像谁,姑娘似乎能直视在下所想——此乃二像。”男子淡笑着说道。   像?反正像她的不是美人,就是才女,见这男子的神情,估计所像之人,不是他娘就是他妻。   柳蝶漪樱唇微弯,谦虚一笑:“公子谬赞了!真想见见公子的红颜知己——”说罢莞尔一笑。   这笑似乎能够洞穿男子的灵魂,一针见血地便说到了红颜知己。   男子的眉头轻轻一蹙,道:“姑娘,你想多了。那人,非在下这种凡夫俗子所能高攀。”   柳蝶漪见他脸上多有为难之色,便呵呵一笑,转移了话题,化解尴尬道:“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找蝶漪又有何事?”   男子拱手一道:“在下李修文。”报完姓名,神色突然一转,“姑娘怎知修文不是路过,而是要找姑娘?”   柳蝶漪指了指远处道:“脚下的这条石子路,直通浣衣局,按宫规惯例,小小宫婢生个小病受个小伤,估计还不足以到了请御医亲自大驾的地步。大人要是不来找我,又何必与我这小小宫婢费了这些口舌?”   李修文温和一笑,恍若百花都要为之徐徐盛开一般。   “姑娘随我来吧——”   淡淡的药香被微风送入鼻中,给人的感觉很舒心,配上这春暖花开的姹紫嫣红,竟给人心旷神怡之感。   柳蝶漪一边走,一边细细地打量着李修文,但觉此人如同美酒一般,越品越是浓香醇厚。   修长的身材,白皙的肤色,一身银白色的丝绸锦袍,腰间系着水蓝色的镶珠腰带,宽袖长袍给人几分飘逸出尘的美感。   一头及腰的乌发用青蓝色的发冠别住,鬓角留下几缕随风飘动,风情暗藏。   双眉浓如墨画,一双细长的单凤眼,明亮有神,熠熠生彩,弯弯的,让人感觉十分亲切。   “姑娘,修文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李修文摸着脸问道。   柳蝶漪蓦地红了脸皮,收回黏在美男身上的目光,囧囧道:“没,没有——只是,觉得公子生得分外好看。”   惨了,忘了这是古代耶!   肿么能如此赤果果地夸赞男人的美貌呢?!   李修文淡淡一笑,并未接话。   远远看去,柳蝶漪红着面皮,垂着脑袋,囧囧地跟着潇洒飘逸的李修文身后,一步步往前走去。   咚——   走路不看道的柳蝶漪,撞到了美男的后背上。   . 第58章:后宫走穴(3) 更新时间2012-1-7 10:30:55 字数:2104  要是换做他人,柳蝶漪定要怪前面的人,不好好走路,干嘛突然间停了下来,害她撞疼了额头。   可是这次,柳蝶漪反倒慌慌张张地先开口道歉:“对,对不起——”   李修文淡雅一笑,两片薄唇勾出迷人的弧度。   诱惑,赤果果的诱惑!   柳蝶漪抬起脑袋一望,道:“咦?这不是往储秀宫方向走吗?”   靠!不会是那帮脑残的女银们,威逼利诱李大帅哥来施展美男计吧!   狠狠地咬碎一口银牙,转身就要离去。   李修文伸手拦她,却被柳蝶漪狠狠地甩开。   不待李修文张口,柳蝶漪怒道:“别以为长了张俊脸,人人都喜欢你!你以为你是人民币呢!”人民币,这古人理解不了,改口道,“你以为你黄金白银呢,是个人就得宠着你爱着你?!你说,她们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她们?”李修文的浓眉好看地皱在了一起,“姑娘是指待选的秀女?”   “明知故问!”柳蝶漪气呼呼道,被人欺骗难以忍受,被美男欺骗更是莫大的侮辱!   “呵呵——”李修文看着气呼呼的柳蝶漪,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柳蝶漪狐疑地盯着李修文。   李修文抑制住笑道:“没想到姑娘还有这么泼辣的一面,怪不得昨日被那么多秀女围攻,竟还能全身而退。”   柳蝶漪嘟着嘴,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   李修文笑道:“姑娘怕是误会了,修文并不是受她们所托。”   “那为什么来这?”柳蝶漪说完此话,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人,点着手道:“柴贵人!”   李修文淡淡一笑,算是默认。   原来是自家的小姨。   说起这个小姨,性子倒也是怪,封了贵人竟还住在储秀宫,在宫中也算是一奇了。   小姨柴婉柔,一向淡漠宫闱纷争,所以柳蝶漪自进宫一来,尽管小姨曾多次差遣身边的近侍宫女苏千凡,要她过去叙旧,可柳蝶漪知道自己此次进宫,定是危机重重,便以各种理由推脱了去。   而她柳蝶漪现在可是块烫手的山芋,聪明若小姨,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怎么在这个时候又要见她?   不行,小姨待她甚好,比之娘亲也少不了几分,她可不能给自家人惹麻烦。   想到这,走的决心就更加坚定了。   李修文见柳蝶漪执意要走,突然叹了口气,神情甚是哀婉凄伤。   听闻此悲叹,柳蝶漪忍不住停下来脚步,“你——”   神情忧伤的李修文却摆了摆手,道:“姑娘,还是走吧——”   说着,便欲离去。   柳蝶漪心中腾起了一个很大的谜团,很想一探究竟。   苏千凡是跟随小姨多年的近身侍婢,就算想见自己为何不让苏姑娘来,反倒差遣李修文?这李修文可是宫中的御医,并非受贵人等妃嫔管制,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   难不成,小姨遇到了什么难事?   “等等!”柳蝶漪突然开口,叫住了已经走出三丈开外的李修文。“我随你去便是!”   听闻此话,李修文的神情非但没有转喜,反倒像是更添了一层愁云,浓眉更加的不展。   虽然只是一声轻叹,可也被柳蝶漪听了个明明白白。   她不去,他叹气,受人所托,未能成事儿,叹一口气,倒也可以理解。   可是当她说要去,他因何还要叹气,而且神情之中的痛苦之色,反倒更加的浓重,这到底是因了何故?   虽然很想知道,但柳蝶漪很清楚,就算是开口,也未必能得到他的回答,即便死缠烂打,得到了他的解释,也未必就是全真。   有些事儿,要靠自己用眼去看,用耳去听,用心去揣摩。   即如是,柳蝶漪便没有徒劳地去开口,默默地跟着李修文赶往柴贵人的居所。只是此时的她,怎也没有了刚才时的欢快,也失了欣赏美景,调侃文雅哥的兴致,步履也变得沉重起来。   “秀女们一大早就赶去晏菲阁受训去了。”刚进储秀宫的正门,李修文貌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实则,是在提点柳蝶漪不必担心,会与安秋姚等人撞上,触了霉头。   殊不知现在的柳蝶漪,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小姨身上,哪里还去理会那帮子长舌妇人。不过还是要感激一下李修文的善意提醒的。   “呵呵,少了这帮苍蝇,这储秀宫倒也没那般聒噪晦气哈。”柳蝶漪无不幽默地笑道。   李修文笑着摇了摇头,不再接话。   柳蝶漪干干地一笑,怎么感觉在李修文这样一个如诗如画浑身书卷药香之气的男人面前,自己就跟一市井流氓似的。   一路无话,直到柴贵人的宅院。   宅院朴素淡雅,没有金碧辉煌,植了些花花草草,清香淡雅别具一格,是这污浊的**中,不多见的一方净土。   虽说柴贵人喜静,不受宠的妃嫔,侍候的宫婢太监不多。但这宅院里未免也太过清净,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心中的狐疑更添一分,难不成为了见她,故意遣散了众人?   如果是——这事儿可小不了。   几日不见,柴婉柔清雅的容颜竟不似上次见面时那般红润,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碍着李修文在身边,柳蝶漪抑制住冲动,做了个万福,恭敬道:“奴婢柳蝶漪给柴贵人请安!”   柴婉柔上前将柳蝶漪拉起,柔声道:“都不是外人,蝶漪不必多礼。”   “不是外人?”柳蝶漪的口气中满是疑问,目光转向了李修文。   李修文报以赧然一笑。   心头恍若压上了千金的重量,柳蝶漪深吸一口气道:“贵人,此次让蝶漪来,与李御医也有干系吧。”   柴婉柔默认地点了点头。   虽然可以揣测的出,可是当柴婉柔真的点头承认之时,柳蝶漪依旧难以接受。   “蝶漪,助我争宠——”柴婉柔咬着牙说道。   不知道说出这句话,需要准备多大的勇气,血丝从银白色的秀牙上渗出。   “理由——”柳蝶漪同样咬着牙道,双拳紧紧地握着。   “我有了——”柴婉柔的声音细若蚊丝。   传到柳蝶漪的耳中,却不亚于五雷轰顶。   柳蝶漪可以说是被柴婉柔调教大的,两人都是及其聪颖的女子,她们之间的对话,总是这般精辟简单,一字千千意。   “他的?”柳蝶漪手指向李修文,却是背对着他。   . 第59章:后宫走穴(4) 更新时间2012-1-7 20:44:36 字数:2452  “不,不是——”柴婉柔急忙辩解道,“李御医不过是替我守住秘密之人。”   “蝶漪生性驽钝,怕是帮不了贵人,今儿蝶漪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听见。贵人自求多福,蝶漪告退。”心,宛若刀割。为什么到了这般时候,还要对她有所隐瞒?   “是,是我的——”在柳蝶漪即将推门而出的时候,那个温柔宽厚的声音低低地传入耳中,只是这次,却勾不起柳蝶漪半分的美感。   啪——   柳蝶漪反手给了李修文狠狠地一巴掌,情绪分外激动:“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毁了她!如果爱她,为什么要这般害她?!难道你想让所爱之人,步柔妃的后尘吗?**走穴,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突如其来的震惊,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让柳蝶漪完全失去了理智。   柴婉柔哭着抱住了柳蝶漪的腰身,“够了!不要打他!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我们怎么办?!”   柳蝶漪红了双眼,摇晃着柴婉柔的双肩,泪水冲破阻拦,胸涌而下:“小姨,你怎么这般傻?”   柴婉柔将浑身战栗的柳蝶漪揽进怀中,抱头痛哭。   左脸颊红肿的李修文站在一侧,道:“时候不多了,秀女们快要回来了——”   柳蝶漪伸手给柴婉柔擦了擦眼泪,她深知眼泪是这世间最软弱的东西,尤其在这深宫之中,眼泪可以用来飙戏,可以换取皇帝的柔情,可以骗得傻子的一时心软,却不能保命。   “再过两日,便是当今宠妃宁贵妃的寿辰,届时我会助贵人重新赢得皇帝的青睐!”柳蝶漪定定地说道,含烟带雨的眼眸中闪着异样的光泽。   常年不受宠的妃嫔,岂能突然有孕?唯有沾得雨露,方能保九族性命。   柳蝶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储秀宫的,也不知道将要走向何方,只是一味地低着头往前走,往前走。   没有看到路上的一个暗坑,柳蝶漪的脚扭了一下,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柳蝶漪没有急着起身,就这么怔怔地坐在地上。   娥眉紧蹙,神情凄楚。   “哟——这不是昨儿,上蹿下跳跟猴儿似的柳姑娘嘛!怎么转眼间就成了这副丧家犬的模样?”秀女王聪蕾尖酸刻薄地说道。   听王聪蕾这么一喊,从晏菲阁受训回来的秀女,渐渐围拢了上来,倒真有几分马戏团的味道。   哗哗哗,一桶凉水从头上浇注下来,湿了全身。   “丧家犬便落汤鸡咯!”杨思烟丢掉木桶,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众秀女哄笑起来。   柳蝶漪恍若没有听见看见,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湿身后的阵阵寒意,让她本能地抱紧了双膝,蜷缩成了一团。   “咦?今儿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了?”王聪蕾向身后的姐妹笑道。   “还一下子出来俩呢!”秀女甲随声附和。   “这柳姑娘真是奇怪,昨儿那股泼辣劲儿哪去了?”秀女乙疑惑道。   “呀!她现在这副可怜劲儿不会是装出来的吧?”秀女丙作惊恐状。   “啊呀!要是那样,我们可就惨啦!她把亲姐姐都打成那样,咱们落她手里,岂不是非死即残啊!惨啦,惨啦——”秀女丁说着,往后缩了缩身子。   “我偏不信这个邪!区区一个贱婢,能张狂到哪里去?看看她现在这副可怜的样子就知道了——”杨思烟说着,把剩下的半桶水又泼了上去。   额前的秀发遮住了眼帘,分不清是泪是水,柳蝶漪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众秀女见她神色淡漠,以为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表情,纷纷不自觉地往后退去。   身上的水珠,滴答滴答地往地上滴着,冷风吹过,寒气入骨。   粉嫩的樱唇,被冻得略略泛白。   见起身的柳蝶漪神情迷惘,并未有杀伤力的表现。   杨思烟大着胆子,上前撞了柳蝶漪一下。   脚下虚浮的柳蝶漪竟因了这一撞,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依旧没有任何发怒反抗的表现。   直到此时众秀女一颗害怕的心才落回了肚子里。   一人上前揪了揪柳蝶漪的头发,柳蝶漪的回应,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死人脸。   有了前面这么多的试探性攻击行为,大家不再战战巍巍,你推一把,我扭一下,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要去欺负柳蝶漪一下。   “住手!”一声怒斥响起。   众秀女回头,见来者竟是一直与人无争,扮演者老好人角色的韩芷嫣。   杨思烟冷笑道:“韩姑娘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韩芷嫣冷颜道:“思烟姑娘,难道忘了刚才嬷嬷的教诲?仗势欺人的无德女子,如何还能入选太子妃、王妃?”   此话一出,原本围拢着柳蝶漪的众秀女,跟避瘟神似的,纷纷退步离去。各个神色赧然,低垂着头颅。   “芷嫣妹妹,咱们姐妹都是背井离乡相聚在一起也是一种缘分,这事儿,您可别张扬出去啊——”杨思烟舔着脸向韩芷嫣道。   众秀女忙不迭地附和:“芷嫣妹妹,你要是说了出去,可就是要了咱们姐妹的命啊!”   韩芷嫣一指地上的柳蝶漪道:“平日姐妹们对芷嫣不薄,芷嫣也不是多嘴之人,这事儿定不会从芷嫣这里流传开去。你们该求的是她——”   “这——”众秀女脸上无不流露出为难之色。   刚刚那般欺侮柳蝶漪,现在就要封人家的嘴,着实不是件易事。   半天都在兀自出神的柳蝶漪忽然冷冷一笑,什么话也没说,径直站了起来,旁若无人地向前走去。   在与韩芷嫣擦肩而过的时候,柳蝶漪冲她一笑,韩芷嫣回了她一个淡淡的微笑。   背后是众秀女的各色议论之声。   “怎么办?她要是张扬出去,那我们可就惨了——”秀女甲道。   众秀女无不担心。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杨思烟现在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愁眉不展。盯着地上的木桶发愣,忽然用脚踢了木桶一下,以示愤恨,却没有掌握好火候,痛的让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脚趾惨呼哀嚎。   众秀女却是一阵哄笑,各个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人出手相扶。   “你,你们怎么能这样?!”刚才还是一个战壕里的同志,转眼间就来戏弄她,杨思烟气得涨红了小脸。   “思烟姐姐,你和柳姑娘的梁子可是最结实的哦。”秀女甲看热闹似的打趣着。   “虽然欺侮了柳蝶漪,但她不定能知道我的名字耶!”秀女乙意识到了这点,喜上眉梢。   “思烟姐姐,这次恐怕在劫难逃咯!”众秀女哄笑着渐渐散去。   王聪蕾走在秀女之后,往地上的杨思烟身上啐了一口道:“你可害惨了我!让我打头阵,你去提水,现在可好了!”   杨思烟撅着嘴道:“我哪里会想到那一层!”   王聪蕾白了她一眼,咒骂道:“猪脑子!”   “嘿!”杨思烟大怒,“我要是猪脑子,你也不比猪聪明到哪去!”   两人本就一肚子气,掐着腰对骂起来。   人情冷暖不外乎此。当你家世不错,姿色上乘,很有可能入围太子妃、王妃人选之时,人们对你敬之尊之,可当你失了飞上枝头的翅膀,人们就会对你冷漠视之。   韩芷嫣淡漠地瞟了争吵中的二人一眼,莲步款款地走了开去,嘴角浮上一抹淡淡的笑。   . 第60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1) 更新时间2012-1-8 10:57:59 字数:2068  “姑娘!”芸儿看着浑身湿漉漉,一副失魂落魄模样的柳蝶漪担心地说道。   柳蝶漪怔怔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依旧是行尸走肉般地往前机械地迈着步子。   “姑娘,你怎么弄成了这样?”芸儿满脸焦急地问道。   “姑娘——”见柳蝶漪依旧无动于衷,芸儿再次叫了一声。   柳蝶漪恍若刚从梦中初醒一般:“刚才你说什么?”   “哎——”芸儿见了柳蝶漪这副样子,禁不住轻叹一声,“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儿,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柳蝶漪宛然一笑,打着马虎眼道:“呵呵,我啊,没事儿,就是一时间从高贵的秀女成了卑微的奴婢,有点儿不适应罢了。”   “是吗?”芸儿的语调是上扬的,很明显柳蝶漪的马虎眼打得有点失败。   “呵呵——”柳蝶漪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便尴尬地笑了两声,最后干脆耍起了无赖,摇着芸儿的胳膊道:“哎哟,我的好妹妹,先给我那件干净的衣服,让我换上,再严刑逼供成不成?”说着,还夸张地打了一个很大声的喷嚏。   “那你——”芸儿上下打量着柳蝶漪落汤鸡般的经典造型,撅起小嘴道,“那你得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一大早的,你怎么湿漉漉的?”   柳蝶漪无奈地看了芸儿一眼道:“唉,你还真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啊!”   芸儿晃着小脑袋道:“不过问姐姐的心事儿,我都已经让步了!只让你告诉我,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有那么难吗?”   “嘿——”柳蝶漪指着芸儿的小脑袋道,“你这个丫头可是越大越不听套了哈!我就不能有点隐私啦?”   芸儿昂起头道:“姐姐说过的,既然是姐妹,就要坦诚相待的!”   “好你个鬼丫头,刚见你的时候,你可是左一个奴婢,右一个奴才的,怎么短短几日,就露出本来面目啦?”柳蝶漪半开玩笑的说道。   “那你——”芸儿眨着眼睛,诡秘笑道,“到底说是不说?”说着话的功夫,就伸手来哈痒。   “呵呵,哈哈,妹妹别闹了,别闹了——”柳蝶漪笑着躲避着芸儿伸过来的小鬼爪。   笑着笑着,忽然鼻子一痒,酝酿出一个很大声响的喷嚏。   “哟!姐姐真着凉啦!妹妹这就去给姐姐拿衣服。”芸儿收回了手,满脸关切地说道,神色中竟含了几分自责。   柳蝶漪摆了摆手道:“这才乖嘛!把我都冻坏了!”   芸儿一边翻腾着衣柜,一边嘟囔道:“姐姐要是早点说,妹妹不就不闹了嘛!”   如果说出实情,保不准芸儿真的会放出话去。众秀女欺负一个戴罪的婢女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呢,也小。就看谁在幕后策划,想借此掀起多大的浪了。   倘若这事儿真的从自己嘴里说出去,那得罪的可是一大帮子人。这些秀女倒是不足为虑,但她们背后家族的势力,可是不容小觑的。她可不想给爹爹在朝中树起这么多的敌人。   只是,要是不拿出个像样的理由,看芸儿的架势,就算是她不说,难保这丫头不会向周围的人打听,这一来二去,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会败露。怎么办好呢?   忽然眼前一亮,计上心头,柳蝶漪撑着额头道:“好了啦,不和你闹了。我啊,不小心翻水沟去咯。”   捧着衣服过来的芸儿忽然那掩嘴巧笑:“那以后姑娘出门可要多加小心哦!”   柳蝶漪呵呵一笑,勾了勾芸儿的玲珑鼻头,准备换衣服。   “这水沟翻得可不小啊——”一个裹满讽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穆彤姑姑吉祥!”芸儿听来着说话冰冷,慌忙地请了个安。见柳蝶漪撇着脑袋,一脸的不恭,急忙拉了拉柳蝶漪的衣角,示意她赶紧给穆彤请安。   “哟,柳姑娘今儿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地就往阴沟里跳啊!”穆彤一脸看好戏的说道。   “穆姑娘,有话不妨直说。”柳蝶漪不去看穆彤,优哉游哉地换着衣服,神情更添几分不恭。   穆彤见柳蝶漪这副样子,心中腾起了三分火气,不过依旧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道:“柳姑娘被众秀女欺侮之事儿,已经闹到皇后那里去了。我来呢,就是想告之姑娘一声,皇后有请——”   “有劳穆姑娘代蝶漪回复皇后,蝶漪随后就到——”柳蝶漪声音中说不出的慵懒。   原本要看柳蝶漪大惊失色表情的穆彤,大感失望。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没想到柳蝶漪竟是这副慵懒散漫的模样,难不成这柳蝶漪已经有了应对的伎俩?   撇了撇嘴道:“那请柳姑娘快些,别让皇后等急了。众秀女已经在慈宁宫候着了。”   柳蝶漪做了个万福:“多谢穆姑娘提点。”   穆彤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穆彤刚走,芸儿一脸不悦地说道:“姐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能瞒着我?”   “芸儿,替我去备碗姜汤!”柳蝶漪并不正面回答芸儿的话,异常冷静地吩咐道。   “姐——”芸儿颇为不满地叫了一声。   “待我回来,姜汤定要备好。”柳蝶漪换好干净的衣服,径直走了出去。   身后,芸儿神情幽怨地望着远走的柳蝶漪,双手绞弄着丝帕。   待走出了芸儿的视野范围后,刚刚强作坚强的柳蝶漪一下子瘫软下来。   难道是她?   真的是她将这件事儿散播出去的吗?   思绪回到今儿清晨——   众秀女忙不迭地附和:“芷嫣妹妹,你要是说了出去,可就是要了咱们姐妹的命啊!”   韩芷嫣一指地上的柳蝶漪道:“平日姐妹们对芷嫣不薄,芷嫣也不是多嘴之人,这事儿定不会从芷嫣这里流传开去。你们该求的是她——”   心,突然间一下子被掏空了般。   昔日的好姐妹,怎么可能如此这般地陷害她?   前几日,她柳蝶漪也遭受众秀女的围攻和欺侮,可当时毕竟是云溪公主打头,众秀女也不过是言语上的讽刺和攻击,就算是传扬出去,有了事儿也有公主担待。   可这次,为首的却是众秀女!   更可怖的是,竟然闹到了皇后那里!   . 第61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2) 更新时间2012-1-9 10:00:10 字数:2035  在这**之中,身份高贵的欺侮低贱的事儿,本就可大可小。既然闹到皇后出面才能平息的面上,这背后炒作之人的能耐可真小啊!   柳蝶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慈宁宫。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柳蝶漪早就不知道被众秀女用眼睛秒杀多少次了。   这可不是她想要的“万众瞩目”——   一道道凶神恶煞的目光,似乎烤炉一般要把她烘干蒸发似的。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柳蝶漪恭恭敬敬地给皇后请安。   半响也不见皇后说平身,就这么让她跪着,也算是变相的惩罚吧。   “柳蝶漪,你可真是个兴风作浪的主儿啊!”皇后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上空来回的飘荡。   “娘娘,如果一群疯狗要咬您,您是否坐以待毙呢?”柳蝶漪不卑不亢地说道。   “哈哈哈哈——”皇后突然笑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听到了没有,人家柳姑娘当你们是疯了的畜生呢!”   皇后笑着向站立在两侧的秀女说道。   众秀女听闻此言,群情激奋。   杨思烟上前一步道:“皇后娘娘,秀女乃是从举国名门望族中挑选出来的贵女,是将来的太子妃或是王妃。小小婢女公然诋毁待选秀女,以下犯上,如此狂妄大胆之徒,娘娘若不加以严惩,恐怕这**宫规要形同虚设了。”   柳蝶漪一声冷哼,冷冷道:“思烟姑娘说的甚是,唯有赏罚分明,才能维护宫规之威严。”   杨思烟等一众秀女,谁也没料到,这柳蝶漪非但没有反驳杨思烟的落井下石,反倒帮着杨思烟说话。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皇后娘娘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道:“柳姑娘,这话可是你说的,哀家是该好好维护一下这**宫规的威严了。”   柳蝶漪冷笑道:“娘娘所言甚是。蝶漪以下犯上,出言不恭是错,蝶漪甘愿受罚。今个儿一大早,杨秀女不顾众秀女的劝阻,冷不丁就给蝶漪泼了一身的冷水,如此暴虐狠辣之人,岂不是玷污了将来要成妃成凤的秀女身份?”   天下最厉害的反击,莫过于借力打力,用对手的话来呛死对方。   一句“杨秀女不顾众秀女的劝阻”,无疑起到了很好地拉拢之效。   王聪蕾见风使舵,赶紧接过话茬道:“思烟姑娘,当时我就说过,凡事不要做的太过分。无缘无故羞辱一个宫婢,实在太有损身份了。”   众宫女就见王聪蕾这么一说,机灵点的马上会意。   一个说:“要不是我拦着思烟,第二桶冷水也要泼下去了!”   另一个说:“我见思烟当时正在气头上,拦也拦不住她,衣服都被沾湿了呢!”   秀女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与杨思烟划清界限。   杨思烟气得嘴唇发白,指着众秀女道:“你,你,你们——”   柳蝶漪笑道:“众姐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如此有情有意之人实乃太子妃及各王妃上上人选,此乃皇室之福啊!赏罚分明,方能彰显宫规之威严。请娘娘明鉴!”   杨思烟终究是一人难敌众口,虽然还想狡辩,但一开口,便有无数张嘴压过她的声音。   皇后饶有兴致地盯着面色波澜不惊的柳蝶漪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笑道:“柳姑娘平身吧!”   “谢过皇后娘娘!”柳蝶漪躬身称谢,嘴角微微上弯。   “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啊!”杨思烟大呼着冤枉。   皇后挑着眉道:“是吗?这么多人都冤枉你一人?”   杨思烟不住地点头道:“皇后娘娘,她们真的冤枉奴婢!奴婢承认是往柳蝶漪身上泼过冷水,可是她,她,还有她,都有参与的份儿!此事,并非奴婢一人所为,就算要罚,也不止奴婢一人,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杨思烟,你不要血口喷人!”   “就是就是,你犯了错,不要拉我们下水好不好?”   “杨思烟,你也太狠毒了吧?!你自己失德也就算了,凭什么到最后还反咬我们一口?”   “皇后召我们来,就是要替蝶漪妹妹讨一个公道。倘若真是我们欺侮了蝶漪妹妹,为何蝶漪妹妹只说是你一人所为?事到如今,杨思烟你就别再狡辩了。”   “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难不成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说瞎话?就你一人说的是真?说出去别人谁信啊?”   皇后端坐在宝座上,也不打断,任由众秀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下去。   待众人话落,方才幽幽开口:“杨思烟就算是真的冤枉,哀家看着也不白冤!”   杨思烟听闻此话,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皇后。   皇后道:“倘若众人所言是真,你便是失德;就算众人所言是假,那你的为人也未免太过低劣了,这亦是失德。”   杨思烟的眼泪突然滑出了眼眶,讽刺地笑道:“哈哈,事到如今,奴婢百口莫辩。”   皇后冷冷道:“赶出宫去吧——”   杨思烟被两名宫女架了出去,癫狂的笑声回荡在大殿的每个角落,撞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心中有愧的众秀女莫不垂下了头。   柳蝶漪这一杖打得十分的漂亮!可是心底也弥漫起了浓浓的悲伤。   “你们要以儆效尤,每人回去罚抄百遍《女训》,各自好好反省,莫要再步了她的后尘。”皇后威严地扫视着众人。在得到众人的齐声“诺”之后,道,“柳蝶漪留下,你们都下去吧!”皇后抚了抚额角说道。   “奴婢们告退!”众秀女齐齐地做了个万福要退出去。临走前无不望了柳蝶漪一眼。   每一眼都有夹杂着各自的含义。   或是感激柳蝶漪没有把自己拉下水,让自己也落得失德的罪名,像杨思烟般被赶出宫去。   或是倾佩柳蝶漪,临危不乱,不但保全了自己,还聪明地将大事化小。   “你——很聪明。”待众秀女退出宫去后,皇后看着柳蝶漪说道。   “皇后娘娘亦如是,比之蝶漪更胜一筹。”柳蝶漪嘴角微微上扬,不卑不亢地说道。   两人四目相视,会意一笑。   . 第62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3) 更新时间2012-1-11 15:19:48 字数:2328  两人之聪慧,都在于以最小的牺牲,顾全了大局。柳蝶漪答的精妙,皇后会意的精确,众人明哲保身的配合。   虽然宫殿上不下二十余人的秀女,人人都有失德之举。但受罚之人,却仅有杨思烟一人。   此举,柳蝶漪不仅惩治了羞辱自己的罪魁祸首,还收拢了众人之心,非但没有给朝中的爹爹树立政敌,反倒拉拢了不少朋友。   而就算皇后猜得出,欺侮柳蝶漪之人,并非仅仅杨思烟一人所为,杨思烟也逃不过被逐出宫门的命运。   正如皇后所言,众人所言是真,杨思烟被罚不屈,众人所言是假,杨思烟如此不得人心,落选亦是早晚之事儿。将她逐出宫去,可谓杀鸡骇猴,给留下的众人以警示。   这不仅仅是维护了宫规和她皇后的威严,更重要的是,此举亦是皇后高明的政治策略。   堂堂一国之母,岂会为了柳蝶漪这么一个小小贱婢,而去开罪这数十位朝中大臣之贵女和其背后的庞大家族势力呢?   怪只怪,杨思烟太笨,逞一时之快,撞到了枪口上。   只是,不知这枪口是不是别人精心布置的套?如果是,那此人也未免太过可怕了。   两人相视一笑中,皇后眼中满是赞叹和欣赏之色。更是莲步款款地从高高的大殿之上走了下来,拉起了柳蝶漪的手,道:“真是冰雪聪明的可人儿。”   柳蝶漪对皇后的示好,并未表现出丝毫的受宠若惊之色,虽然逃得一劫,但神色依旧波澜不惊,她不卑不亢道:“皇后娘娘谬赞了,蝶漪不过是自保而已。”   “哈哈——”皇后爽朗大笑,“保的好,保的妙啊!”   柳蝶漪微微躬身一笑,算是对皇后娘娘夸赞的还礼。   皇后娘娘脸上的喜色突然退了下去,望着柳蝶漪说道:“可惜啊,可惜——”   刚才还是止不住地称赞,转眼间就换上了无限哀婉的语气,柳蝶漪不禁觉得好笑,这**之人变脸的速度可真是够赶超奔四的。   虽然看穿了皇后娘娘夸赞是为了后来哀婉的铺垫,柳蝶漪还是很配合地应承了一句:“皇后娘娘可惜什么?”   奴婢永远不能比主子精明,就算是,也要学会韬光隐晦,装傻充愣是最好的中庸之道。   皇后娘娘对柳蝶漪满脸的迷惘神情,甚是满意,叹了口气道:“要是没有浩儿的事,无论从容貌,智慧亦或是身家,你都是哀家心中不二的太子妃人选啊!”皇后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柳蝶漪神情的微妙变化。   不二的太子妃人选?   柳蝶漪心中蓦然一痛,做了个万福道:“罪女不敢,怕是辱没了太子。”   皇后娘娘作惋惜状道:“你舍身救涵儿,哀家自然知晓你对涵儿是一片情深意重,只是经历了此事,你也应该明白你与涵儿此生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可惜啊,可惜,有缘无分啊——”   柳蝶漪跪倒在地道:“蝶漪在救太子之时,就已经断了对太子的奢望。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蝶漪能苟活于世,全靠娘娘的庇佑。时至今日,已经别无他奢。”   皇后娘娘将柳蝶漪搀扶起来,客气道:“别跪着了,坐吧。”   一阵沉默之后,皇后娘娘喝了口茶缓缓道:“柳姑娘,以你之见,这芸芸众秀女之中,还有谁可不辱没了太子妃之位?”   伤口,有种被撕裂的痛。   明知柳蝶漪心恋太子,却拿这样的话反问她的意见?皇后娘娘这把盐撒的可真够狠的。   心中又痛又恨,但却不得不强撑出淡然不惊的样子,柳蝶漪低垂着眼帘道:“蝶漪驽钝,此事怕是帮不上忙?”   哗啦一声,皇后娘娘手中的茶杯打翻在了地上。   伴君如伴虎,此话一点不假。   “你在和本宫怄气?”皇后娘娘眼神犀利地盯着柳蝶漪道。   伴着茶碗落地之声,早已跪伏在地上的柳蝶漪,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知道刚才所言的确含了七分的不恭和怒意。   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犹如这被打翻在地的茶碗,覆水难收。现下该如何解围?   柳蝶漪咬着牙道:“蝶漪不敢与娘娘怄气,蝶漪只是不敢冒然置喙。”   “哦?是不敢?”皇后娘娘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柳蝶漪,心道,这丫头果真机灵。   “是!”柳蝶漪道,“丞相之女安秋姚,出身高贵,才貌出众,还是,还是——”   “还是哀家的亲侄女——”皇后见柳蝶漪支支吾吾,不敢说下去,便代她说了出来。皇后冷哼道:“蝶漪姑娘这怕是违心之话吧!”   柳蝶漪宛然一笑:“皇后娘娘真是将蝶漪看穿了。蝶漪刚才所言的确是违心之话。”   皇后娘娘含笑道:“那你就不怕本宫怪你,唐突了哀家的侄女儿?”   柳蝶漪望着皇后娘娘笑道:“娘娘英明,安秋姚出身高贵,容貌以及才德都是上乘,只是却并非太子妃的最佳人选。”说着,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盯着柳蝶漪看了好久,眼角堆满了意味深长的浓重笑意,道:“你倒是细说与哀家听听。”   跪伏在地上的柳蝶漪笑意盈盈道:“自古选妃,都难逃‘政治’二字。安丞相是百官之首,又是皇后娘娘之亲弟,相权已然倾向娘娘这一边。而宁贵妃之子汉易王楚云霄,平定西夏,横扫蒙古,年纪轻轻便屡建奇功,被当今圣上册封为赤霄大将军,手握重权,不容小觑。故而,选妃当选将门虎女,丞相之女安秋姚并非太子妃的上上人选。”   皇后听罢,赞赏地一笑,用手指了指侧旁的檀香木椅,对柳蝶漪道:“怪不得众位皇子全都倾心于你,你个小妮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来快坐下陪哀家聊聊。”   “谢娘娘!”柳蝶漪起身,坐下。   皇后娘娘看着柳蝶漪笑道:“话都已经说开了,抛开所有的顾虑,跟哀家说说,当今众秀女中,谁能配得上哀家的涵儿?”   柳蝶漪宛然一笑道:“皇后娘娘心中不是已经有了人选了吗?”   皇后听闻此话,神情微微一愣,不过只是转瞬即过,笑道:“哀家让你说。”   柳蝶漪笑道:“那蝶漪就斗胆猜上一猜。可是奴婢的姐姐柳菱蓉?”即便知道柳菱蓉并非皇后心中所想之人,也要这么铺垫一下。因为她想探一探,究竟是谁撺掇了云溪公主,又是谁导演了众秀女失德之事。   皇后没想到柳蝶漪会提到柳菱蓉,便笑道:“要是论出身,倒也是将门虎女。柳武晟将军也是开国的元勋,武将中的顶梁柱。只是有了你这个妹妹,哀家怎么也瞧不上姐姐了,呵呵。”   柳蝶漪望着皇后笑道:“承蒙皇后娘娘看得起蝶漪,平心而论,我这个姐姐性子是有点毛躁。那在众秀女中,容貌德行胜过奴婢姐姐,又是将门虎女的,就只有——镇北大将军韩耀之女韩芷嫣。”   . 第63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4) 更新时间2012-1-12 10:56:36 字数:2080  皇后微笑着点了点头。这笑容很明媚,很舒心。看样子,皇后对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儿甚是满意。   只是柳蝶漪的心却是越发的沉重了。   “听秀女们说,你与韩小主交情甚好,可否给哀家说说这孩子?”皇后看着柳蝶漪道。见柳蝶漪久久不回话,便又问了一声,“柳蝶漪?”   “哦——”柳蝶漪回过神来,道,“皇后娘娘是说芷嫣姑娘?”   皇后点了点头,笑容中含了几分凛冽,显然是对刚才柳蝶漪表现的不满。   柳蝶漪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思绪道:“芷嫣姑娘德才兼备,生得国色天香。在众姐妹中算是最出挑的。太子被收押天牢之时,奴婢听说,芷嫣姑娘还曾去探望过太子。可见芷嫣姑娘对太子是真心一片。”   皇后娘娘对柳蝶漪的这番话甚是满意,啜了口茶,幽幽道:“柳姑娘,不禁慧眼识人,气量也是不可斗量啊!一个女人能如此诚心实意地去赞美另一个女人,真是难得啊!”   柳蝶漪盈盈拜倒:“皇后娘娘,昨日之事,蝶漪着了凉,头有点疼,还望娘娘恩准蝶漪回房休息。”   按理,皇后娘娘还没下逐客令之前,一个奴婢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有些大不敬。可是她,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皇后娘娘盯着柳蝶漪看了一会儿,忽然将柳蝶漪的手攥在自己的手中,亲昵道:“蝶漪,哀家何尝不明白你的苦衷——”   “娘娘——”柳蝶漪对皇后娘娘如此亲昵的表现,突然间红了眼眶,声音有些哽咽说不下去。   皇后娘娘缓缓起身,将柳蝶漪的头轻轻地靠向自己的怀中,柔声道:“哀家知道,身家,容貌,才德你哪样都不输韩芷嫣,就是论起对涵儿的这片心,你的痴心也要比过芷嫣的真心啊!”   “娘娘——”没想到自己对云涵的这份情,竟被皇后娘娘瞧得明明白白,柳蝶漪再也控制不住,放任泪水肆流。   “蝶漪,为了就涵儿,你的命运已经和浩儿纠缠在了一起。哀家知道你是个识大体,明大义的姑娘。这,你可明白?”皇后娘娘泪眼婆娑地看着柳蝶漪。   情绪失控的柳蝶漪早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由情感支配着,点了点头。   泪水划过了柳蝶漪的白里透红的脸庞,却也如一只利箭穿心而过。   “哀家替涵儿,求蝶漪姑娘一事儿。”皇后娘娘望着柳蝶漪说道。   她知道,演过无数宫廷戏的她一直都知道,**女人的眼泪都不是白掉的。   “皇后娘娘但说无妨,只要不违背仁义道德,蝶漪必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柳蝶漪如是说。   她心里很明白,这不是“求”,而是“索”是“要”!   她有拒绝的权利吗?有后退的道路吗?   没有,从来就没有。   既如此,为何不将这话答得漂亮一些。   “哀家求你为浩儿守贞一生!”皇后娘娘的话掷地有声,在大殿上空不断地回荡。   荡地蝶漪早已被挖空的心,更加的空空荡荡。   此话一说,今生今世,她柳蝶漪与楚云涵便再也没有机会……   望着皇后越发凌厉的眼神,柳蝶漪止住了肆意横流的眼泪,将手从皇后的怀中挣脱出来,冷冷道:“奴—婢—遵—命——”   字字锥心。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宛若千斤之重,扼住了她的喉咙,憋得她喘不动气。   柳蝶漪抚着胸口,心怦怦地跳的分外可怖,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却恍若周遭的空气都被人抽光了一般。   眼前一黑,身子斜歪在了地上。   “浩儿被贬只是暂时,将来定会重新封王拜将,你为浩儿守贞,定不会亏待了你——”皇后娘娘冷眼瞧着地上的柳蝶漪道。   不许流泪,不许——   柳蝶漪拼命抑制住想往外汹涌的泪涛,积聚起全身的力量,撑起身子,在皇后面前,她不能这般狼狈。柳蝶漪重新站起身子,冷冷道:“谢皇后娘娘恩典!”   “你是个聪慧的姑娘,希望你能体谅哀家这个做母亲的心。”皇后蹙眉对着柳蝶漪说道。   柳蝶漪没有看皇后,道:“蝶漪知道。”   让她去体谅皇后“伟大的母爱”?那谁来体谅她柳蝶漪的苦楚?   皇后要她为楚云浩守贞,不过是不想让她柳蝶漪这颗棋子为他人所用罢了!   虽是受了楚云霄之托,但宁贵妃出面为柳蝶漪求情之事儿,已然向柳蝶漪伸出了橄榄枝。   既然柳蝶漪这么聪颖的女子,不能成为太子妃,无法收为己用,介于柳蝶漪的家族势力以及众皇子甚至是宁贵妃的原因,她皇后又毁之不得,那么也不能便宜了他人!   要柳蝶漪为楚云浩守贞,便是一技高妙的招数!   如此一来,她皇后用不得,宁贵妃自然也用不得!   皇后见柳蝶漪眉宇之间,多有愤懑之色,便柔声道:“蝶漪姑娘的牺牲,哀家会最大程度地补偿。等避过了这阵子风头,哀家会尽快恢复浩儿的王爷称号,届时哀家定要浩儿娶了你,给你王妃的无限尊荣。”   柳蝶漪凄然一笑,神情有些恍惚,声音有些飘渺和震颤:“王妃?”   皇后泪眼婆娑道:“哀家知道荣华富贵都难抵你对涵儿的一片真心。可是,为了涵儿,哀家只能——”   “蝶漪明白,蝶漪会在适当的时候,将此事办妥。”柳蝶漪不想再听皇后任何冠冕堂皇的话。   “那哀家就替涵儿谢过柳姑娘了——”皇后说的甚是诚恳。   “蝶漪的头真的很疼,望皇后娘娘垂怜——”柳蝶漪虚弱地抚着额头,整张脸毫无一点血色,连嘴唇都异常的苍白。   皇后盯着柳蝶漪看了许久,本以为即便迫于她皇后的凤威,迫于她柳蝶漪对云涵的爱恋才答应,至少会用眼神或者其他的肢体语言表达一下,她柳蝶漪的不满和愤恨。   可是,没有——   热泪盈眶的柳蝶漪,身子歪斜着,看上去异常的脆弱,神情飘远,早已冲出了这闷如蒸笼的慈宁宫。   “哀家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你——就算你不为浩儿守贞,也是不可能和涵儿在一起的。”皇后望着柳蝶漪说道。   柳蝶漪收住喷薄欲出的泪水,道:“蝶漪明白——”   . 第65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6) 更新时间2012-1-13 10:45:33 字数:2005  皇后话中的话,聪慧如蝶漪又岂能不明白?   不为云浩守贞,或许她柳蝶漪就是楚云霄,或者是楚云飞,或者是其他皇子的女人。   皇后要她为云浩守贞,不过是比之宁贵妃等人先下手罢了。   不能为己所用的棋子,亦然不能便宜了敌人。   都说皇后不理**之事,执掌**实权的乃是最得宠的宁贵妃,可是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这深宫大院之中,最厉害的女人,并非人人望而生畏锋芒毕露的宁贵妃,而是这个面相慈和韬光隐晦的皇后娘娘!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皇后娘娘终于开了金口,放柳蝶漪回去。   柳蝶漪不知道是怎么走出慈宁宫的,浑身像是被榨干了一般,提不起半分精神。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机械地迈动着步伐。   “蝶漪!蝶漪!”声音中透着欢快,又裹着点担忧和伤心。   柳蝶漪循声望去,见一个俊美的白衣少年,正一步并作三步地向着自己本来,而俊美少年的背后,是一个高大英俊的青年,冰冷的神情让着满园的春色都回到了寒冬腊月一般。   楚云飞奔了过来,柳蝶漪嘴角挤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冲他做了个万福,“十皇子吉祥。”   “蝶漪,你哭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本王,本王定饶不了他!”楚云飞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了关心和愤怒。   不待蝶漪答话,身后响起了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她刚从皇后的寝宫出来——”   “啊——是皇后娘娘?!”楚云飞像只斗败了的公鸡,笑得格外的尴尬。   此时的柳蝶漪实在没什么心情去和这两位爷周旋,便道:“蝶漪刚才被风眯了眼,并未有人欺侮。”   “俗套——”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柳蝶漪双拳紧握,恨不能上去甩他两耳光。   楚云飞用手肘捣了楚云霄一下,道:“喂!七哥,这刚回宫的怎么就和蝶漪姑娘杠上了?”   “你,你们刚回宫?”柳蝶漪红红的眼眶突然射出一抹难得光亮。   “是啊,前几日我和七哥去送四哥了。”楚云飞如是说道。   怪不得宫中出了这些事儿,竟不见他们露面。难不成这兴风作浪之人,就是瞅准了这个机会?   “喂,蝶漪你想什么呢?”见柳蝶漪一个人愣神,楚云飞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两晃提醒道。   “我,我是在想,四皇子还好吗?”柳蝶漪望着楚云飞说道。   “四哥他——”楚云飞刚要说,却被楚云霄捂住了嘴。   柳蝶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猛然抽紧。她急急地问道:“四皇子到底怎么了?”   楚云飞从楚云霄的手中解救出自己的嘴巴,道:“七哥,这事儿柳姑娘早晚得知道。”   楚云霄冷冷道:“晚知道一天,就会少痛一天。”   这语气虽然冰冷彻骨,但话中的关心和暖意还是能感受的到的。   可是现在的柳蝶漪一心系着楚云浩,竟然对冰雕男的变相关心毫不察觉,神情变得更加急切:“什么意思?是不是云浩出了什么事儿?”   关心则乱,她竟然说的是云浩,而非官方的四皇子,可见她对四哥是真的动了真情。   楚云霄不自觉的攥紧了双拳,嘴角抽动了一下。转身离去。高大伟岸的背影,透着冷冷的寒光。   “七哥!七——”楚云飞冲着离去的楚云霄叫了一声,可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真是个怪人!一回宫见的第一个就是你,这没说两句,怎么就走人了?”   柳蝶漪脸色沉了下来,耳朵里回响着秀女们说过的话,“从不干涉女眷杂事的七皇子竟然为了她,开口去求宁贵妃了呢!那可是七皇子生平第一次向宁贵妃开口耶,听说啊,宁贵妃都落泪了呢!”   楚云飞见楚云霄渐渐远去,便对柳蝶漪道:“我去看看七哥——”   “等等,告诉我四皇子到底怎么了!”柳蝶漪一把拉住要追随楚云霄而去的楚云飞说道。   “此事说来话长,我——”楚云飞急急地推脱着。   “你要不说,我就不让你走!而且你也说过,这事儿我早晚会知道。”柳蝶漪板起脸孔道。   “好吧,四哥在发配边疆的途中,遇到了刺客——”   不待楚云飞说完,柳蝶漪满脸急切地问道:“云浩,有没有事儿?”心里闪过楚云霄那句“晚知道一天,就会少痛一天。”突然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哎,你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楚云飞探究的目光罩住了柳蝶漪的脸庞。   柳蝶漪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赶紧松开了攥着楚云飞衣袖的双手,低眉顺眼道:“我,四皇子对我有恩,他出了事,我自然,自然担心——他是你四哥,难道你就不关心吗?”   楚云飞拍了拍柳蝶漪的肩膀道:“哦,有恩啊——我还,还以为——你放心好了,有我楚云飞在四哥身旁护驾,出不了大事儿。只是——”   “只是什么?”柳蝶漪见楚云飞支支吾吾,禁不住又紧张起来。   “四哥受了点剑伤。剑上有毒,现在正在找解药——”楚云飞剑眉紧锁,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毒?”柳蝶漪颓然地往后倒退了一步,“云浩——四皇子现在人在哪里?”楚云飞道:“四哥还在回京的路上,我和七哥快马加鞭赶回来通知父皇——”见柳蝶漪飞身就跑,楚云飞急忙道:“喂!蝶漪姑娘!”   可是柳蝶漪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拐角。   是他,一定是他!   柳蝶漪提着裙子一路狂奔。   “姑娘你不能进去!”守门的侍卫将猛然硬闯的柳蝶漪拦了下来。   “石俊泽!你给我出来!”柳蝶漪甩开侍卫,冲着房内大喊。   她疯了,彻底的疯了,小小浣衣局的奴婢,竟敢直呼御林军统领的名讳!   楚云浩危在旦夕,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左手突然出掌,侍卫没料到小小一个宫婢竟会武功,一个没提防被打翻在地。其余的侍卫见状,纷纷宝刀出鞘。   . 第66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7) 更新时间2012-1-14 13:49:06 字数:2557  直到此时,柳蝶漪方才醒悟到了自己的冲动,可是闯了大祸,可是此时的情景,让柳蝶漪不得不战。   赤手空拳,应对长戟大刀。身体虚弱的柳蝶漪渐感吃力。额头上的虚汗越来越多。   眼瞧着明晃晃的刀刃就要穿喉而过,却被某人用力一挑,刀嘡啷一声摔倒了地上。   “林枫——”救自己的人是石俊泽的跟班,林侍卫,林枫!柳蝶漪不可置信地说道。   众侍卫纷纷拜倒。   林枫摆摆手道:“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谁的舌头长,将此事说了出去,我就让他永远说不出话!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我来处理!”   “是!”倒提剑柄,众侍卫应声退下。   “柳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林枫不带丝毫感情地,看着柳蝶漪说道。   冷静下来的柳蝶漪恢复了理智,这皇宫大院可不是市井小巷,自己刚才那般冲动,要是传了出去,又不知道要受些什么惩罚。   听林枫这么一说,只得点了点头。   柳蝶漪随着林枫来到了另一个雅间。   “蝶漪只是一小小贱婢,林副将不必客气。”柳蝶漪冷声打断了林枫要倒茶让座的举动。   林枫望着柳蝶漪笑着道:“既然姑娘不拘这些虚礼,那末将就有话直说了。”   柳蝶漪很是疑惑地望向林枫,什么叫“有话直说”?这话难道不该是她柳蝶漪说吗?难道他已经猜出了自己的来意?   “姑娘,此来可是为了四皇子遇刺的事?”林枫望着柳蝶漪说道。   果真如此!   柳蝶漪冷冷道:“是他对不对!”   “姑娘不要激动,说话可要讲究证据!”林枫望着柳蝶漪说道,神情平静,恍若柳蝶漪的所有反应都预先排演过一般。   “证据?”柳蝶漪冷声反问,“你知我来意,便是十足的证据!”   林枫看着柳蝶漪冷冷道:“姑娘可以无凭无据就认定是我们所为,那么我们就不可以推断出姑娘所为何事?”   “你让他出来见我!”柳蝶漪望着林枫气呼呼道。   “大人不在!”林枫冷冷地回道。   “不在?”柳蝶漪蹙眉疑问道,“难道?——”心中大骇不已。   林枫瞧着柳蝶漪吓得面如土色的脸,笑道:“正如姑娘心中所想——”   柳蝶漪猛然抬眸瞪了林枫一眼,忽然间觉得林枫英俊脸庞上的笑容格外地讽刺。   如果不是事发紧急,她真想好好地将之暴揍一顿。   “姑娘,要真是大人所为,你觉得四皇子还能活着回宫吗?”林枫对着要匆匆跑离的柳蝶漪道。   柳蝶漪顿了一顿,但没有停下脚步,快速往乾清宫方向跑去。   前些日子,宫中不见众位皇子的身影,却是去送云浩。不管是为了兄弟情意,亦或是虚情假意做给众人看的幌子。她柳蝶漪已经无力去深究,皇家兄弟间的争斗以及恩恩怨怨,一点都不输**嫔妃争宠斗争。   只是没想到,这次随行的竟是石俊泽!   那楚云浩的处境,不是分外的危险?   林枫那句“正如姑娘心中所想——”以及说话时的语调和笑容,像梦魇般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柳蝶漪的脑海之中。   12   乾清宫守卫森严,她不过一届小小贱婢,如何能面见圣上?就算是见了,又能怎样?说是石俊泽刺杀四皇子吗?证据呢?皇帝凭什么会相信她的话?   再者,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肯定是此事一定是石俊泽所为。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和推断。   就像林枫所讲,她柳蝶漪可以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就去质问石俊泽,凭着石俊泽对自己十多年的了解,他也可以推断出她柳蝶漪气势汹汹前来质问所为何事!   石俊泽要夺皇位,而云涵就是将来的大楚皇帝,他们两个必将有一场厮杀。她柳蝶漪入宫是为了保护云涵,可是石俊泽虽然夺了她的清白之躯,让她不能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留给最爱之人,成为她此生此世的污点和遗憾,但石俊泽毕竟是与自己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   她是恨他入骨,但石俊泽毕竟是她柳蝶漪的表兄。倘若刺杀皇子的罪名落实的话,株连九族,她柳蝶漪也难逃此劫数。她柳蝶漪不畏生死,可是她却不容许她的至亲至爱,她的家人,去沦为狼子野心的殉葬品。她要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   也就是说,此事说不得!   说不得!那云浩的毒怎么解?   柳蝶漪神情凄楚地回望了一下守卫森严的乾清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迈开异常沉重的步伐,沿原路返回。   细细回想楚云飞的神情和语气,云浩虽然中了毒,应该暂时并无性命之忧。可是石俊泽却是随行的侍卫统领,一次刺杀不成,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现下十皇子和七皇子都已不再云浩身边——一颗心怦怦乱跳,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   “姑娘,你可回来了!”芸儿一边说着,一边奔向柳蝶漪。   原来不知不觉,竟已经回到了浣衣局。   “姑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般苍白?皇后娘娘可有责罚?”芸儿关切地问道。   柳蝶漪虚弱地一笑:“没有,或许是风寒重了些。姜汤呢?”   芸儿将柳蝶漪扶到了床榻,从桌子上端过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碗:“姑娘,快些喝了吧。”   柳蝶漪抿了一口,温度正适口。她仰起头看了看一脸担心之色的芸儿,突然间红了眼眶。   “姑娘,你怎么又哭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还是哪里痛了?姑娘——”芸儿着急地一口一个姑娘地问着。   却被柳蝶漪抱进了怀中,柳蝶漪伏在芸儿的肩头嘤嘤地哭泣起来。   “谢谢,谢谢芸儿——”柳蝶漪说的真诚,哭得有些泣不成声。她是动了真情,是发自肺腑的谢谢。   考虑到周围的温度,按她离开浣衣局的时间,大致核算一下,足以冷掉三碗滚烫汤药。   要喝到一碗温度适宜的姜汤,从浣衣局到御膳房热汤,芸儿至少要走数十个来回,因为她不能等到姜汤彻底冷掉才能去加热,否则怎么会在柳蝶漪突然回来之时,就能喝道温度适宜的姜汤?   柳蝶漪在去见皇后之前,留给芸儿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待我回来,姜汤定要备好。”   她故意这么说,其实就是为了试探。试探芸儿对她柳蝶漪的真心,试探芸儿与她柳蝶漪到底是敌是友!   倘若是敌人,是不可能只为了她柳蝶漪的一句话,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跑去御膳房,只为了一碗姜汤!   就算是敌人,如果没有一丝半分的真情在其中,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佛语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柳蝶漪用小小一碗姜汤,窥视到了她在深宫很久没有寻觅到的真情。   那句谢谢,不是敷衍,不是客套,而是一千一万个真情实意。   “姐姐!你弄得芸儿都不好意思了,你要是再说‘谢谢’二字,显得咱姐妹多生分啊!不就是一碗姜汤嘛!看把姐姐给感动的——”芸儿掏出丝绢,给柳蝶漪擦拭着眼泪。   柳蝶漪仰起脸,享受着这份真诚。   两人手拉着手,不禁笑了起来。   “姐姐,出去那么久,可是饿了?快到开饭的时间了,芸儿这就给姐姐弄吃的去!”芸儿笑着说道。   柳蝶漪怜爱地望着芸儿道:“浣衣局规矩严得很,你是很难带出饭来的。以我现在的身份,指不定又给拿了话柄去。我还是和妹妹同去的好。”她岂能不知,深宫生存的规矩,芸儿为了热这碗姜汤,指不定受了御膳房多少冷气呢。既然如今明白芸儿对自己是一片真心,又岂能再与芸儿麻烦?   . 第67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8) 更新时间2012-1-15 10:00:14 字数:3303  “对了!光顾着感动了!差点就忘了要惩罚你这小妮子!”柳蝶漪俏皮地盯着芸儿笑道。   “我?”芸儿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神情满是疑惑,“为什么要惩罚我?姐姐要的姜汤我准备了呀!”   柳蝶漪伸手揽过芸儿的肩头,笑得甚是邪恶:“我不是说这个。”   “那是哪个?芸儿好像没有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吧。”芸儿绞弄着手指弱弱地说道,似乎在努力回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刚才在院子里你喊我什么?”柳蝶漪挑着眉毛,邪邪地笑着。   芸儿一拍脑门,大叫:“姑娘!”叫时眼睛睁得格外的大。“芸儿错了,芸儿到了屋里不是改口叫姐姐了嘛!”说这句话时,一脸的讨好。   不过柳蝶漪还是夸张地扬起了巴掌,恐吓道:“屁股要是不痒痒,怎么能够叫错口?”   说着便冲着芸儿的小屁屁拍来。   芸儿扬着双手快跑,口中大叫着:“不要啊!姐姐!芸儿知错了!芸儿喊一千个姐姐补偿还不成嘛!”   柳蝶漪扬手欲打笑道:“好哇,你慢慢喊,在你说够一千个姐姐之前,我还是要好好犒劳一下俺们家芸儿的小屁屁的!哈哈——”   “不要啊!”   “站住!别跑!”   两人嬉闹追逐着,往用膳的地方奔去。   来到浣衣局众宫女用膳的地方,柳蝶漪察觉到众宫女看她的眼神与往常有些不同。   很多前些日子还是冷面相迎或者是干脆漠视柳蝶漪的人,今儿竟是笑容可掬展现着极为友好的表情。   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估计与皇后惩治无故羞辱柳蝶漪的秀女有关,或许与七皇子和十皇子回宫有关。见风使舵,是深宫生存法则之一,柳蝶漪对这样的人情冷暖一向淡漠,别人冲她微笑,她也回赠一个微笑。并不会将往昔的那些别扭和不快记在心上。   “姐姐,你看看这些人!”芸儿对众宫女的态度颇有不满。   柳蝶漪勾了勾芸儿的玲珑小鼻子,笑道:“好了啦,出来混的,都不容易。”   芸儿冲着柳蝶漪可爱地笑了笑,道:“姐姐,就是心肠太好!”   柳蝶漪往嘴里送了一口米饭,道:“我不是心肠好,只是怕麻烦,不想为俗事所累而已!”   芸儿扑哧一乐,道:“俗事儿?姐姐当这些都是俗事儿?那我们天天遇到的都是俗事儿,姐姐的意思是,都不计较咯?那姐姐的心可真够宽,真够大的哦!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身边竟坐着一位活菩萨啊!阿弥陀佛!”   “还善哉善哉呢!”柳蝶漪将手搭在芸儿的肩头笑道。两人说说笑笑甚是欢快。   “哟,姐妹俩笑得这么欢快啊!还真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冷酸尖刻的话语从背后幽幽响起。   13   “我倒是挺佩服你始终如一的勇气的。”柳蝶漪望着穆彤冷冷地说道。   在众宫女由对柳蝶漪的冷漠到现在毕恭毕敬的大的转变下,穆彤竟能保持着对柳蝶漪一如既往的厌恶,这份勇气倒是也难得。   不是面子抹不开,就是她的背后定有更加厉害的后台!   穆彤横了柳蝶漪一眼冷笑道:“谢谢柳姑娘赞赏!”说完便转了个身面向众宫女道:“两天后宁贵妃的寿辰大典取消,但前些日子为庆典要清洗的衣物,你们可不能因此而懈怠!”   “是!奴婢谨遵姑姑教诲!”众宫女俯身答道。   “姑姑,宁贵妃可是当今最得圣宠寿的妃子,她的生辰大典因何取消?是否出了什么大事?”芸儿看着穆彤问道。   穆彤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芸儿一眼,冷冷道:“这深宫是你该多嘴的地方吗?”   “哦——”芸儿在穆彤犀利的目光下,弱弱地垂下了脑袋。   “柳姑娘,希望你看好身边的人——”穆彤对着柳蝶漪冷笑道。   柳蝶漪勾唇一笑:“多谢姑姑提醒!”   穆彤冷冷地扫了柳蝶漪一眼,拂袖离去。   宁贵妃的寿辰取消,定是因了楚云浩遇刺的事儿。那帮小姨重新赢得皇帝宠爱的事儿就有充足的时间加以准备。   由于担心云浩的伤势,柳蝶漪的娥眉不禁微微皱了起来。   用过膳后,柳蝶漪机械地揉搓着宫女送来的衣物。思量着如何去解云浩身上的毒。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毫无道理地认为此事定是石俊泽所为。   这种强烈的感觉,让她也觉得莫名其妙。   是因为恨吗?   但若不是石俊泽,又会是谁?宁贵妃吗?   是宁贵妃想借机除去楚云浩,从而更加稳固楚云霄的地位吗?   还是石俊泽?为他的谋权篡位扫除一个障碍?   “哎呀!”身边的芸儿忽然大声叫了起来。   将兀自神思的柳蝶漪惊醒,见芸儿吓得面色惨白,柳蝶漪急急道:“怎么了?”   芸儿吓得说不出话来,颤动地伸出手指,指向盆内的衣物,浑身抖得就像是一个筛子。   柳蝶漪本是镇定之人,但也着实被芸儿的样子吓了一跳。   她往芸儿的洗衣盆里看了一看,却是清洗的华服被搓破了一道口子。   便长长的舒了口气道:“不就是一道口子嘛!至于吓成这样吗?”   “是,是,是宁贵妃的……”芸儿的声音极为颤抖,嘴唇失了血色,泛着苍白。   柳蝶漪的心扑通一下沉了下去:“是宁贵妃寿辰要穿的特制华服?”   芸儿吓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得点了点头。冷汗顺着脸颊流下。   眼前一黑,柳蝶漪用手抚着略痛的额头。这件华服,可是由西夏国进贡的上等蚕丝精制而成,历时半年之久,其上的绣工可谓精妙无敌,天下无双。因宁贵妃甚是爱洁,所有新衣必须清洗干净之后,方才穿得。   柳蝶漪拉过抖成筛子的芸儿低声说道:“事已至此,怕也没用。你去司制房借一下缝制该华服的特制丝线。”   芸儿颤抖着道:“姐姐要自己动手?”   柳蝶漪捏着盆里的衣物道:“只能试试了。”   芸儿咬着嘴唇道:“好!芸儿这就去借——”   一颗心似乎又悬到了嗓子眼,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柳蝶漪急忙又把走出去一丈远的芸儿给叫了回来,脸色凝重道:“还是我去吧。”   “姐姐——”芸儿望着柳蝶漪道。   柳蝶漪拍了拍芸儿的肩膀,道:“我自有办法。你就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不要让旁人看出任何端倪来。”   “芸儿明白。那姐姐多加小心——”芸儿很是担忧地看着柳蝶漪道。   柳蝶漪点了点头,奔向司制房。   缝制华服的丝线,无一不是特制而成,柳蝶漪一边走,一边想着取针线的法子。   掌管司制房的王姑姑有个甚为得意的宫婢——夏雪琴,宁贵妃的这件华服名为王姑姑所负责,实则由夏雪琴全权一手操办。   来到司制房之时,夏雪琴正在宫殿的前堂,四处监督着做针线活的众宫女。   柳蝶漪走进前堂,对这夏雪琴做了个万福后,道:“夏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夏雪琴望着柳蝶漪疑惑道:“你是——”   身边的一小宫女伏在夏雪琴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夏雪琴脸上的疑惑渐渐退去,笑道:“原来是蝶漪姑娘。请随我来。”   柳蝶漪回以微笑,随着夏雪琴走出来大殿。穿过几处连廊,来到了一处偏房。房间布置的雅致清新,别具一格。   “这可是夏姑娘的闺房?”柳蝶漪四处打量着房间问道。   “正是。”夏雪琴笑着回答,“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蝶漪姑娘今日造访所为何事?”   柳蝶漪望着夏雪琴笑道:“蝶漪此来是想问姑娘借样东西——”   “哦?”夏雪琴疑惑地望了柳蝶漪一眼,继而笑道,“柳姑娘言重了,但凡雪琴的东西能被柳姑娘瞧得上眼的,雪琴送与姑娘便是。”   柳蝶漪笑道:“多谢雪琴姑娘,蝶漪向姑娘所借之物,乃是宁贵妃寿辰华服的专用特制针线。”   夏雪琴娥眉微微蹙起,问道:“姑娘何故要借用此物?”   柳蝶漪嘴角微弯,笑道:“蝶漪对针线刺绣有点怪异的癖好,但凡看到别具一格的针法,定要自己研究一番,直到弄明白参透为止。不瞒姑娘说,宁贵妃这件华服,蝶漪看了半天明明觉得已经参透,用普通的针线按照自己所想缝制了一番,出来的却并非所想的那种效果,想必是因了所用之针线非特指针线所致,故而向夏姑娘求解此物。”   “原来是这样。只是——”夏雪琴脸上颇有踌躇之色。   “蝶漪知道此事定是难为了夏姑娘,所以才来求姑娘。古语云受人滴水之恩,必将涌泉相报,作为礼尚往来,蝶漪会书信家父,将夏姑娘的哥哥从前线调回后军。”柳蝶漪望着夏雪琴说道。   “好,柳姑娘稍候——”良久,夏雪琴如是说道,便走出了房间。   柳蝶漪脸上露出了如释负重的浅笑。   当夏雪琴将特制的针线交到柳蝶漪手上的时候,脸上尚有忐忑之色。“姑娘此物千万不能让外人看到。”   柳蝶漪点头保证:“蝶漪知晓轻重。一切后果蝶漪定一人承担,决不会连累了姑娘。”   拿到针线,心中长舒一口气。   柳蝶漪捧着针线回到了浣衣局的时候,已经日头西斜,暮色降临。   洗衣的地方,不见芸儿的身影,问了个宫女。说是,芸儿已经回房了。   柳蝶漪扫视了一下晾晒着的衣服,并无宁贵妃的华服。心想,定是芸儿拿回了房中,便提步回房间。   宁贵妃的华服铺在蝶漪的床上,但却依旧不见芸儿的身影。   心中虽腾起一种古怪之感,但此时还是先缝补好宁贵妃的华服为要。柳蝶漪将针线搁到床头,双手将宁贵妃的华服捧在手中,细细地研究起来。   忽然,穆彤带着一群宫人冲了进来,指着柳蝶漪大喝道:“将此人给我抓起来!”   . 第68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9) 更新时间2012-1-16 10:03:43 字数:2500  柳蝶漪冷冷地瞧着跑上来的宫人,冷声道:“不用劳穆姑娘大驾,我自己会走!”   穆彤冷笑道:“柳姑娘,这可由不得你!”眼睛射出一道寒光,恶狠狠地瞪着柳蝶漪,却是对众宫人道:“给我抓起来!”   事已至此,柳蝶漪没有做无畏地挣扎,任由众宫人七手八脚地将绳子缠在她身上。   众人都因皇后为维护柳蝶漪将杨思烟逐出宫去之事,对柳蝶漪敬畏三分,而穆彤却始终如一地对柳蝶漪恶言恶语,白天柳蝶漪还曾赞赏穆彤这份始终如一的勇气,时至今日,方才明白,在这**中能够生存下来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穆彤对她柳蝶漪始终如一的厌恶,是因为她穆彤知晓今夜之事!   这分明就是一个提早布好的一个局!   宁贵妃不愧为当今最得宠的妃子,所住的华清宫,富丽堂皇,美轮美奂。鎏金铜瓦,玉宇琼楼。   大殿之中,一位仪态万千的妖冶美人斜倚在软榻之上,眉宇间流露出一种慵懒。身着金黄色绣着凤凰的锦缎,逶迤拖地雪白烟纱裙,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她与这位宁贵妃可谓有一面之缘,那时的宁贵妃眉眼间不是慵懒而是狠辣,狠辣到可以逼死一个活生生的人。   “娘娘,人已带来。”穆彤上前毕恭毕敬地说道。   宁贵妃听闻穆彤的话,并未立即答话,继续着她的慵懒之态,直至穆彤再次开口催促,“娘娘——”   宁贵妃抬眼扫了一眼柳蝶漪,本是极为慵懒的扫去,却在目光触及柳蝶漪的瞬间,慵懒之态顿时烟消云散。   但见柳蝶漪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国色天香难诉其艳,惊天绝艳难尽其美,虽是一身素衣,却难掩其体态风流。   “你就是柳蝶漪?”宁贵妃蹙眉凝望着柳蝶漪问道。   嫉妒,是女人的本能。   这话虽问的无礼,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柳蝶漪不得不回道:“正是奴婢!”   “哈哈——”宁贵妃突然笑了起来,“怪不得将本宫的霄儿迷得七荤八素!”   “娘娘若是讨厌蝶漪的相貌,蝶漪遮住便是!”柳蝶漪不卑不亢地说道。   “放肆!”穆彤大喝道。   宁贵妃扬了扬手,制止住了穆彤。走上前望着柳蝶漪道:“你可知道弄坏了本宫的衣服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柳蝶漪抬眸迎上宁贵妃的目光道:“娘娘为何一口咬定衣服是蝶漪所为?”   宁贵妃神色一怔,将目光转向了穆彤。   原来是穆彤向宁贵妃高发了此事。   穆彤立马低了头道:“是柳蝶漪的同房丫头芸儿告知奴婢的。”   “芸儿?”柳蝶漪听到这个名字后,如同五雷轰顶般,一下子从九霄云顿跌入了十八层内地狱般震惊。   虽然心里早有是芸儿陷害自己的预感,但当真的看到芸儿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柳蝶漪依旧无法置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芸儿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芸儿面无表情地给宁贵妃请安。   整个过程,柳蝶漪的含泪的目光始终粘在芸儿身上,一刻也未曾离开。   要知道宁贵妃在**骄横跋扈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曾有一个宫女为其梳妆,扯疼了宁贵妃,就落得了个乱棍打死的下场。   一根头发的代价便是一条人命,这次弄毁的可是宁贵妃用来庆祝寿辰的豪华美服!芸儿这么做,是要把她往死里整!   “芸儿——”在柳蝶漪的心底还是有一丝丝地希望,希望她没有看走眼,希望芸儿不是那种恶毒龌龊之人。   可是芸儿没有给她任何的希望,冷笑,可爱贴心的小妹妹竟对着她冷笑,那种不该属于芸儿这般年纪的老练邪恶的笑。   “贵妃娘娘,柳蝶漪在洗衣之时,曾对奴婢说,她柳蝶漪的容貌胜过娘娘千倍万倍,这样的华服,娘娘不配——然后——”   芸儿的声音很平稳,很平稳,平稳的让人瞧不出一丝破绽,平稳地像是在陈述一件确实发生的事实。   “然后,柳蝶漪便存心毁掉了华服。”穆彤接过话茬说道。   宁贵妃的娇媚的脸上,阴晴不定,胸前波涛起伏。   心中最后一点希望被芸儿亲手灭掉,既然你对我不义,我便对你不仁!   柳蝶漪冷冷道:“穆姑娘,宁贵妃的华服可是分派给芸儿?华服若为蝶漪所毁,那么芸儿岂不也难逃看管不力之罪!”   芸儿垂着头道:“蝶漪姑娘,宁贵妃的华服明明是由你负责清洗。不过你想污蔑芸儿也无房男,宫女负责清洗的衣物均有记载,请穆姑姑翻查记录便是。”   穆彤笑道:“是,奴婢这就去取记录的册子。”   “不必了!”说话之人竟是柳蝶漪,她冷冷地喝住穆彤。   穆彤回身冷笑道:“柳姑娘还是查查的好,要不你还会指责我也犯了失职之罪,我可担不起啊!”   “哼——”柳蝶漪冷哼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拿来,也不过是你们这场戏的道具罢了,既如此又就不必多次一举了!”   “柳姑娘说的也不无道理,倘若是你和芸儿事先布置好的局,那记录也不必查看了。”刚才还阴晴不定的宁贵妃,听了这番唇枪舌战,竟然冷静了下来,眉宇之间恢复了先前的慵懒之态。   **的女人,果然个个都不是好蒙的主子。   “娘娘,奴婢冤枉啊!”穆彤和芸儿齐齐跪倒说道。   “现在你们各执一词,又说的各有道理,到底让本宫相信谁的是啊?”宁贵妃笑得漫不经心。   “要不是柳蝶漪所为,她为何要去司制房取特制的针线?娘娘请司制房的夏姑姑问一问便知。”芸儿冷冷地说道。   “芸儿——”柳蝶漪不敢置信这样的话会从芸儿的口中说出,在喊芸儿名字的时候,堆在眼角的一颗泪应声砸落。   “宣召司制房的夏雪琴。”宁贵妃吩咐道。   在等待夏雪琴到来的这段时间里,大殿里静静地,唯有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柳蝶漪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冷冷地盯着同样跪在地上的芸儿,眼中的泪干了,重新盈满,干了,再盈满。不知过了几次这样的轮回。   芸儿没有与之对视,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愧疚。   “夏雪琴参见贵妃娘娘!”夏雪琴盈盈拜倒,给宁贵妃请安。   “你,看看这些人,是谁向你借了特制的针线?”宁贵妃手指扫向跪在地上的穆彤、芸儿还有柳蝶漪。   “这——”夏雪琴不知此事竟然如此快的就被揭发,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失职!请娘娘赎罪!”   宁贵妃冷眼扫过夏雪琴道:“你是犯了失职之罪,可你只要将事实原原本本的说出,本宫就免了你的罪!”   夏雪琴眼神撇过柳蝶漪道:“柳姑娘得罪了!”   言罢,便将柳蝶漪借针线之事原原本本地和盘托出。   “柳蝶漪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宁贵妃横眉望着柳蝶漪说道。   柳蝶漪张狂一笑,扫过夏雪琴,扫过穆彤,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芸儿身上,良久良久,一字一顿道:“无话可说。”   人证物证俱全,她还能说些什么?   借针线的是她,司制房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呢!   “好!很好!”宁贵妃眉宇间的慵懒一扫而空,狠辣之色,亦如柳蝶漪初入宫的当夜。“来人啊!”   . 第68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9) 更新时间2012-1-16 10:04:26 字数:2500  柳蝶漪冷冷地瞧着跑上来的宫人,冷声道:“不用劳穆姑娘大驾,我自己会走!”   穆彤冷笑道:“柳姑娘,这可由不得你!”眼睛射出一道寒光,恶狠狠地瞪着柳蝶漪,却是对众宫人道:“给我抓起来!”   事已至此,柳蝶漪没有做无畏地挣扎,任由众宫人七手八脚地将绳子缠在她身上。   众人都因皇后为维护柳蝶漪将杨思烟逐出宫去之事,对柳蝶漪敬畏三分,而穆彤却始终如一地对柳蝶漪恶言恶语,白天柳蝶漪还曾赞赏穆彤这份始终如一的勇气,时至今日,方才明白,在这**中能够生存下来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穆彤对她柳蝶漪始终如一的厌恶,是因为她穆彤知晓今夜之事!   这分明就是一个提早布好的一个局!   宁贵妃不愧为当今最得宠的妃子,所住的华清宫,富丽堂皇,美轮美奂。鎏金铜瓦,玉宇琼楼。   大殿之中,一位仪态万千的妖冶美人斜倚在软榻之上,眉宇间流露出一种慵懒。身着金黄色绣着凤凰的锦缎,逶迤拖地雪白烟纱裙,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她与这位宁贵妃可谓有一面之缘,那时的宁贵妃眉眼间不是慵懒而是狠辣,狠辣到可以逼死一个活生生的人。   “娘娘,人已带来。”穆彤上前毕恭毕敬地说道。   宁贵妃听闻穆彤的话,并未立即答话,继续着她的慵懒之态,直至穆彤再次开口催促,“娘娘——”   宁贵妃抬眼扫了一眼柳蝶漪,本是极为慵懒的扫去,却在目光触及柳蝶漪的瞬间,慵懒之态顿时烟消云散。   但见柳蝶漪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国色天香难诉其艳,惊天绝艳难尽其美,虽是一身素衣,却难掩其体态风流。   “你就是柳蝶漪?”宁贵妃蹙眉凝望着柳蝶漪问道。   嫉妒,是女人的本能。   这话虽问的无礼,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柳蝶漪不得不回道:“正是奴婢!”   “哈哈——”宁贵妃突然笑了起来,“怪不得将本宫的霄儿迷得七荤八素!”   “娘娘若是讨厌蝶漪的相貌,蝶漪遮住便是!”柳蝶漪不卑不亢地说道。   “放肆!”穆彤大喝道。   宁贵妃扬了扬手,制止住了穆彤。走上前望着柳蝶漪道:“你可知道弄坏了本宫的衣服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柳蝶漪抬眸迎上宁贵妃的目光道:“娘娘为何一口咬定衣服是蝶漪所为?”   宁贵妃神色一怔,将目光转向了穆彤。   原来是穆彤向宁贵妃高发了此事。   穆彤立马低了头道:“是柳蝶漪的同房丫头芸儿告知奴婢的。”   “芸儿?”柳蝶漪听到这个名字后,如同五雷轰顶般,一下子从九霄云顿跌入了十八层内地狱般震惊。   虽然心里早有是芸儿陷害自己的预感,但当真的看到芸儿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柳蝶漪依旧无法置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芸儿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芸儿面无表情地给宁贵妃请安。   整个过程,柳蝶漪的含泪的目光始终粘在芸儿身上,一刻也未曾离开。   要知道宁贵妃在**骄横跋扈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曾有一个宫女为其梳妆,扯疼了宁贵妃,就落得了个乱棍打死的下场。   一根头发的代价便是一条人命,这次弄毁的可是宁贵妃用来庆祝寿辰的豪华美服!芸儿这么做,是要把她往死里整!   “芸儿——”在柳蝶漪的心底还是有一丝丝地希望,希望她没有看走眼,希望芸儿不是那种恶毒龌龊之人。   可是芸儿没有给她任何的希望,冷笑,可爱贴心的小妹妹竟对着她冷笑,那种不该属于芸儿这般年纪的老练邪恶的笑。   “贵妃娘娘,柳蝶漪在洗衣之时,曾对奴婢说,她柳蝶漪的容貌胜过娘娘千倍万倍,这样的华服,娘娘不配——然后——”   芸儿的声音很平稳,很平稳,平稳的让人瞧不出一丝破绽,平稳地像是在陈述一件确实发生的事实。   “然后,柳蝶漪便存心毁掉了华服。”穆彤接过话茬说道。   宁贵妃的娇媚的脸上,阴晴不定,胸前波涛起伏。   心中最后一点希望被芸儿亲手灭掉,既然你对我不义,我便对你不仁!   柳蝶漪冷冷道:“穆姑娘,宁贵妃的华服可是分派给芸儿?华服若为蝶漪所毁,那么芸儿岂不也难逃看管不力之罪!”   芸儿垂着头道:“蝶漪姑娘,宁贵妃的华服明明是由你负责清洗。不过你想污蔑芸儿也无房男,宫女负责清洗的衣物均有记载,请穆姑姑翻查记录便是。”   穆彤笑道:“是,奴婢这就去取记录的册子。”   “不必了!”说话之人竟是柳蝶漪,她冷冷地喝住穆彤。   穆彤回身冷笑道:“柳姑娘还是查查的好,要不你还会指责我也犯了失职之罪,我可担不起啊!”   “哼——”柳蝶漪冷哼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拿来,也不过是你们这场戏的道具罢了,既如此又就不必多次一举了!”   “柳姑娘说的也不无道理,倘若是你和芸儿事先布置好的局,那记录也不必查看了。”刚才还阴晴不定的宁贵妃,听了这番唇枪舌战,竟然冷静了下来,眉宇之间恢复了先前的慵懒之态。   **的女人,果然个个都不是好蒙的主子。   “娘娘,奴婢冤枉啊!”穆彤和芸儿齐齐跪倒说道。   “现在你们各执一词,又说的各有道理,到底让本宫相信谁的是啊?”宁贵妃笑得漫不经心。   “要不是柳蝶漪所为,她为何要去司制房取特制的针线?娘娘请司制房的夏姑姑问一问便知。”芸儿冷冷地说道。   “芸儿——”柳蝶漪不敢置信这样的话会从芸儿的口中说出,在喊芸儿名字的时候,堆在眼角的一颗泪应声砸落。   “宣召司制房的夏雪琴。”宁贵妃吩咐道。   在等待夏雪琴到来的这段时间里,大殿里静静地,唯有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柳蝶漪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冷冷地盯着同样跪在地上的芸儿,眼中的泪干了,重新盈满,干了,再盈满。不知过了几次这样的轮回。   芸儿没有与之对视,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愧疚。   “夏雪琴参见贵妃娘娘!”夏雪琴盈盈拜倒,给宁贵妃请安。   “你,看看这些人,是谁向你借了特制的针线?”宁贵妃手指扫向跪在地上的穆彤、芸儿还有柳蝶漪。   “这——”夏雪琴不知此事竟然如此快的就被揭发,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失职!请娘娘赎罪!”   宁贵妃冷眼扫过夏雪琴道:“你是犯了失职之罪,可你只要将事实原原本本的说出,本宫就免了你的罪!”   夏雪琴眼神撇过柳蝶漪道:“柳姑娘得罪了!”   言罢,便将柳蝶漪借针线之事原原本本地和盘托出。   “柳蝶漪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宁贵妃横眉望着柳蝶漪说道。   柳蝶漪张狂一笑,扫过夏雪琴,扫过穆彤,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芸儿身上,良久良久,一字一顿道:“无话可说。”   人证物证俱全,她还能说些什么?   借针线的是她,司制房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呢!   “好!很好!”宁贵妃眉宇间的慵懒一扫而空,狠辣之色,亦如柳蝶漪初入宫的当夜。“来人啊!”   . 第68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9) 更新时间2012-1-16 10:05:09 字数:2500  柳蝶漪冷冷地瞧着跑上来的宫人,冷声道:“不用劳穆姑娘大驾,我自己会走!”   穆彤冷笑道:“柳姑娘,这可由不得你!”眼睛射出一道寒光,恶狠狠地瞪着柳蝶漪,却是对众宫人道:“给我抓起来!”   事已至此,柳蝶漪没有做无畏地挣扎,任由众宫人七手八脚地将绳子缠在她身上。   众人都因皇后为维护柳蝶漪将杨思烟逐出宫去之事,对柳蝶漪敬畏三分,而穆彤却始终如一地对柳蝶漪恶言恶语,白天柳蝶漪还曾赞赏穆彤这份始终如一的勇气,时至今日,方才明白,在这**中能够生存下来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穆彤对她柳蝶漪始终如一的厌恶,是因为她穆彤知晓今夜之事!   这分明就是一个提早布好的一个局!   宁贵妃不愧为当今最得宠的妃子,所住的华清宫,富丽堂皇,美轮美奂。鎏金铜瓦,玉宇琼楼。   大殿之中,一位仪态万千的妖冶美人斜倚在软榻之上,眉宇间流露出一种慵懒。身着金黄色绣着凤凰的锦缎,逶迤拖地雪白烟纱裙,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她与这位宁贵妃可谓有一面之缘,那时的宁贵妃眉眼间不是慵懒而是狠辣,狠辣到可以逼死一个活生生的人。   “娘娘,人已带来。”穆彤上前毕恭毕敬地说道。   宁贵妃听闻穆彤的话,并未立即答话,继续着她的慵懒之态,直至穆彤再次开口催促,“娘娘——”   宁贵妃抬眼扫了一眼柳蝶漪,本是极为慵懒的扫去,却在目光触及柳蝶漪的瞬间,慵懒之态顿时烟消云散。   但见柳蝶漪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国色天香难诉其艳,惊天绝艳难尽其美,虽是一身素衣,却难掩其体态风流。   “你就是柳蝶漪?”宁贵妃蹙眉凝望着柳蝶漪问道。   嫉妒,是女人的本能。   这话虽问的无礼,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柳蝶漪不得不回道:“正是奴婢!”   “哈哈——”宁贵妃突然笑了起来,“怪不得将本宫的霄儿迷得七荤八素!”   “娘娘若是讨厌蝶漪的相貌,蝶漪遮住便是!”柳蝶漪不卑不亢地说道。   “放肆!”穆彤大喝道。   宁贵妃扬了扬手,制止住了穆彤。走上前望着柳蝶漪道:“你可知道弄坏了本宫的衣服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柳蝶漪抬眸迎上宁贵妃的目光道:“娘娘为何一口咬定衣服是蝶漪所为?”   宁贵妃神色一怔,将目光转向了穆彤。   原来是穆彤向宁贵妃高发了此事。   穆彤立马低了头道:“是柳蝶漪的同房丫头芸儿告知奴婢的。”   “芸儿?”柳蝶漪听到这个名字后,如同五雷轰顶般,一下子从九霄云顿跌入了十八层内地狱般震惊。   虽然心里早有是芸儿陷害自己的预感,但当真的看到芸儿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柳蝶漪依旧无法置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芸儿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芸儿面无表情地给宁贵妃请安。   整个过程,柳蝶漪的含泪的目光始终粘在芸儿身上,一刻也未曾离开。   要知道宁贵妃在**骄横跋扈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曾有一个宫女为其梳妆,扯疼了宁贵妃,就落得了个乱棍打死的下场。   一根头发的代价便是一条人命,这次弄毁的可是宁贵妃用来庆祝寿辰的豪华美服!芸儿这么做,是要把她往死里整!   “芸儿——”在柳蝶漪的心底还是有一丝丝地希望,希望她没有看走眼,希望芸儿不是那种恶毒龌龊之人。   可是芸儿没有给她任何的希望,冷笑,可爱贴心的小妹妹竟对着她冷笑,那种不该属于芸儿这般年纪的老练邪恶的笑。   “贵妃娘娘,柳蝶漪在洗衣之时,曾对奴婢说,她柳蝶漪的容貌胜过娘娘千倍万倍,这样的华服,娘娘不配——然后——”   芸儿的声音很平稳,很平稳,平稳的让人瞧不出一丝破绽,平稳地像是在陈述一件确实发生的事实。   “然后,柳蝶漪便存心毁掉了华服。”穆彤接过话茬说道。   宁贵妃的娇媚的脸上,阴晴不定,胸前波涛起伏。   心中最后一点希望被芸儿亲手灭掉,既然你对我不义,我便对你不仁!   柳蝶漪冷冷道:“穆姑娘,宁贵妃的华服可是分派给芸儿?华服若为蝶漪所毁,那么芸儿岂不也难逃看管不力之罪!”   芸儿垂着头道:“蝶漪姑娘,宁贵妃的华服明明是由你负责清洗。不过你想污蔑芸儿也无房男,宫女负责清洗的衣物均有记载,请穆姑姑翻查记录便是。”   穆彤笑道:“是,奴婢这就去取记录的册子。”   “不必了!”说话之人竟是柳蝶漪,她冷冷地喝住穆彤。   穆彤回身冷笑道:“柳姑娘还是查查的好,要不你还会指责我也犯了失职之罪,我可担不起啊!”   “哼——”柳蝶漪冷哼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拿来,也不过是你们这场戏的道具罢了,既如此又就不必多次一举了!”   “柳姑娘说的也不无道理,倘若是你和芸儿事先布置好的局,那记录也不必查看了。”刚才还阴晴不定的宁贵妃,听了这番唇枪舌战,竟然冷静了下来,眉宇之间恢复了先前的慵懒之态。   **的女人,果然个个都不是好蒙的主子。   “娘娘,奴婢冤枉啊!”穆彤和芸儿齐齐跪倒说道。   “现在你们各执一词,又说的各有道理,到底让本宫相信谁的是啊?”宁贵妃笑得漫不经心。   “要不是柳蝶漪所为,她为何要去司制房取特制的针线?娘娘请司制房的夏姑姑问一问便知。”芸儿冷冷地说道。   “芸儿——”柳蝶漪不敢置信这样的话会从芸儿的口中说出,在喊芸儿名字的时候,堆在眼角的一颗泪应声砸落。   “宣召司制房的夏雪琴。”宁贵妃吩咐道。   在等待夏雪琴到来的这段时间里,大殿里静静地,唯有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柳蝶漪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冷冷地盯着同样跪在地上的芸儿,眼中的泪干了,重新盈满,干了,再盈满。不知过了几次这样的轮回。   芸儿没有与之对视,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愧疚。   “夏雪琴参见贵妃娘娘!”夏雪琴盈盈拜倒,给宁贵妃请安。   “你,看看这些人,是谁向你借了特制的针线?”宁贵妃手指扫向跪在地上的穆彤、芸儿还有柳蝶漪。   “这——”夏雪琴不知此事竟然如此快的就被揭发,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失职!请娘娘赎罪!”   宁贵妃冷眼扫过夏雪琴道:“你是犯了失职之罪,可你只要将事实原原本本的说出,本宫就免了你的罪!”   夏雪琴眼神撇过柳蝶漪道:“柳姑娘得罪了!”   言罢,便将柳蝶漪借针线之事原原本本地和盘托出。   “柳蝶漪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宁贵妃横眉望着柳蝶漪说道。   柳蝶漪张狂一笑,扫过夏雪琴,扫过穆彤,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芸儿身上,良久良久,一字一顿道:“无话可说。”   人证物证俱全,她还能说些什么?   借针线的是她,司制房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呢!   “好!很好!”宁贵妃眉宇间的慵懒一扫而空,狠辣之色,亦如柳蝶漪初入宫的当夜。“来人啊!”   . 第69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10 更新时间2012-1-17 12:03:10 字数:2666  在宫女们捧着的各色刑具中,宁贵妃将用极细的藤条制成的竹篾拿了起来,冷眼看着柳蝶漪道:“既然是她的手指毁了本宫的华服,就用这个要了她的手指吧!”   宁贵妃说话的语气,就像是赏你一块糕饼那么随意。   十指连心,这纤纤玉指就要毁在她这简简单单,随口而出的一句话中了!   “啊!”十指处传来的剧烈疼痛,最能忍痛的柳蝶漪也禁不住喊出了口。   即便再痛,柳蝶漪的目光依旧牢牢地锁住芸儿,希望从她的脸上,寻得一点点,哪怕一闪就过的愧疚。让她可以继续欺骗自己,她的好妹妹芸儿是有苦衷的,是逼不得已而为之。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芸儿的脸上除了刚才闪过的那抹邪恶的笑,自始至终都如死人般面无表情。   穆彤笑得邪恶,可这样的笑永远都无法伤到柳蝶漪,芸儿如木头般的冷漠,比之穆彤小人得志的笑,有着千倍万倍的杀伤力。   “啊——”一声声惨叫,回荡在每个人的耳畔。   鲜血从指缝间点点渗出,染红竹篾,砸进华清宫的地板。一点点地渗透,消融进这青石板中。   不知曾有多少人的血,埋进了这冰冷的地板之下。   夏雪琴抿着嘴,闭着眼,不忍目睹这惨烈的画面。   宁贵妃却是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竟能以听曲唱戏般心态欣赏着这种血腥暴力的场面,眉宇间的慵懒浓郁得似乎要流出来。   多少入宫前连蚂蚁都不敢杀的纤弱女子,在这惨烈的宫斗之中,变得杀死害死一个人可以像碾死一只蚂蚁般冷漠。   “滚!”中气充沛的怒吼,打破了殿中原本的氛围。   众人齐齐回头,循声望去。   如黑玉般的头发被金冠高高地挽起,露出鬼斧神工的精致五官。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英气逼人,俊美绝伦。剑眉星目间流动着不容逼视的威严,鼻子分外高挺,更添英俊贵气。   高大帅气的楚云霄一脚踢翻了施刑罚之人,将痛得几欲昏厥的柳蝶漪抱在怀中。剑眉横挑,释放着对宁贵妃残忍的极度不满。望着柳蝶漪的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怜惜和心疼。   “冰雕——”柳蝶漪吃力地吐出两个字,便晕了过去。   英气迫人的楚云霄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宁贵妃无数声“霄儿”的怒喝之下,将柳蝶漪抱在怀中,大步地走出华清宫。   潇洒帅气,宛若天将神兵,光辉万丈。   芸儿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在楚云霄救走柳蝶漪之后,有了变化。   一朵无比凄楚的笑,在脸上徐徐地绽放。   楚云霄抱着柳蝶漪一脚踹开太医院的大门,怒喝道:“太医!太医!”   见是大将军七皇子驾到,众太医纷纷要下跪请安。   太医的举动,激怒了楚云霄,他踹翻了身侧的晾晒药材的木架,怒喝道:“快点救人!什么时候,还拘这些狗屁虚礼!要是她有事儿,本王要你们的脑袋!”   “王爷,这姑娘只是手指受伤,并无性命之优啊!”一老太医不知死活地说了一句。   楚云霄冰冷的目光瞪了那老太医一眼,这眼神的杀伤力太强烈,老太医扑通一下跪了下去。“老臣失言,王爷赎罪!”   “救人!救人!”楚云霄像头暴怒的狮子,大喝道。   众太医像见了黑面阎罗一般,吓得战战兢兢,慌乱中你撞我,我踩你,整个太医局顿时人仰马翻。   “废物!”楚云霄见摔倒在地上的太医,不满地骂道。   李修文刚从外赶回太医局,见状对楚云霄道:“王爷,让下官来给姑娘看诊吧。”   楚云霄扫了李修文一眼,道:“快点!”   众太医知道为楚云霄怀中的这位女子疗伤这事儿,简直就是史上最烫手的山芋,见李修文自告奋勇地往枪口上撞,便纷纷知趣地找了各种理由退出了太医局。   楚云霄像抱着一个极易破碎的水晶瓶一般,将柳蝶漪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内室的床榻之上。李修文取来清水和药材,刚要给柳蝶漪清洗受伤的手指。   楚云霄将手伸进盆中试了试水温,闷声道:“等等。”说着便将亲自端着盆子在火炉上烤着。   李修文看了看昏迷中的柳蝶漪,又看了看端着铜盆在火上烘烤的楚云霄。   一个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养尊处优的王爷,竟亲侍候一个宫婢,这份心可真是难能可贵啊!   “李大人——”醒过来的柳蝶漪皱着娥眉,声音极为地微弱。   李修文望着柳蝶漪说道:“你醒了——”还没说完,柳蝶漪便打断了他的话。   “快,快给王爷那块手帕,盆子热——”柳蝶漪望着楚云霄的背影道。   反应过来的李修文望向楚云霄,见楚云霄的剑眉紧紧地蹙在了一起,显然是在强撑着给盆里的水加热。   连鞋子都是由专人侍候的王爷,哪里干过这粗活。   铜的比热容比之水小,加热同样的时间,自然要比水升温快几倍。   李修文拿着手帕忙去接楚云霄手中的铜盆,见楚云霄的手上早已被烫起了燎泡。“王,王爷——”   楚云霄却恍若没听见般,径自端着盆来到了柳蝶漪的身边,语气依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太医,快点给她清洗伤口。”   李修文只得应声着走了过来。   “轻,轻点——”在清洗淤血的过程中,虽然柳蝶漪忍着疼并未叫出声,但楚云霄见柳蝶漪的眉头时不时地紧皱一下,心也跟着紧紧地皱在一起。   清洗,上药,包扎。   楚云霄的心,随着柳蝶漪的皱眉动作,时紧时松。   驰骋沙场,血染山河的场面都见惯不怪的大将军,竟会如此这般,倒也算是一奇谈了。   “你下去吧——”李修文刚给柳蝶漪包扎完,就被楚云霄下了逐客令。   14   “谢谢——”躺在床上的柳蝶漪望着楚云霄笑道。   楚云霄冷冽的脸上,居然多了两抹红晕。   真是个羞涩的男人!   柳蝶漪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你,你笑什么——”被撞破心事本就是件极为尴尬的事儿,楚云霄脸上两抹红晕的颜色似乎是更浓了。   “笑你可爱!”柳蝶漪不知死活地笑道,全然不顾某人满脸的黑线。   可爱?亏柳蝶漪想的出!   楚云霄这样一个冷面大将军,居然会与“可爱”这个词联系在一起。楚云霄转过脸被对这柳蝶漪,薄唇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笨蛋!”楚云霄用他一贯的冰冷语气说道。   “喂!”柳蝶漪撅着嘴冲楚云霄不满道,“你居然敢说我笨蛋!我哪里笨了?”   “不笨,怎么会遭人陷害?”楚云霄言简意赅地总结道。   “陷害?”柳蝶漪狐疑地望着楚云霄道,“你怎么肯定我就是被陷害的?”   楚云霄看了柳蝶漪一眼,良久才道:“我,我相信你——”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足矣!   眼泪,在听闻这短短几个字后突然间汹涌而至。   这世间最难寻的便是“相信”二字。   没有理由的相信,这份信任是世间最最珍贵,千金难买的东西。   “我送你回去——”楚云霄似乎不太习惯被柳蝶漪如此感动地望着,说着就要去抱柳蝶漪。   “我,我可以自己走——”柳蝶漪本能地伸手去阻拦,却忘了自己十指上的伤。“啊——”   “笨蛋——”楚云霄冷冷地咒骂了一句,剑眉倏然间皱在了一起,眼底里慢慢地都是心疼。不由分说地将柳蝶漪抱紧怀里。   “喂!冰雕!我伤的是手,不是脚,我自己会——”不待柳蝶漪说完“我自己会走”,脸“咚”的一声,歪向了某男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胸膛。   “混蛋——”柳蝶漪低声地咒骂了一句,本以为音调和响度不会被某某人听到。耳朵中却传来恍若某人的一声低叹:“混蛋喜欢笨蛋——”   柳蝶漪神色一怔,好在某人说得声音甚为轻微,她就假装没听见好了。   . 第70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11 更新时间2012-1-20 15:43:06 字数:2144  就这样被楚云霄抱着,走在路上。   撞上巡夜的侍卫等宫人,柳蝶漪恨不能将脑袋缩进脖子里。给她当轿子的人可是堂堂大楚国的七皇子,汉易王,大将军耶!   这份殊荣,她实在消化不起。倘若为皇后所知,那她离遭殃的日子也就不远咯。   “喂!冰——七爷,我可不可以自己走?”被某人抱在怀中的柳蝶漪弱弱地说道。   楚云霄望了望怀中的可人儿,用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冷冷道:“不可以!”   “为什么?”柳蝶漪很是委屈地说道。胸腔中的小火苗有蔓延的趋势。   “不为什么!”楚云霄式的回答,强硬,霸道,毫无商量的余地。   “你!——”柳蝶漪伸出缠满绷带的手指,表示着她对这种不平等对话的愤怒。   楚云霄望着柳蝶漪微微有些出神,像是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四哥说——”   “说什么?”柳蝶漪不知死活地问道。   楚云霄回过神来,薄唇勾出一个迷人的弧度:“保密!”   “你!——”柳蝶漪气结。   混蛋、八蛋、王八蛋!   不知道说半截话能闷死人吗!   “把我放下!”盛怒中的柳蝶漪不知死活地居然用命令的口吻对这楚云霄发号施令。   “不放!”楚云霄冷冷地回答。   “放下!”柳蝶漪不甘示弱,大有一副不见黄河不落泪的架势。   “……”楚云霄望了望怀中撅着小嘴,满脸怒气的可人儿,不再答话,深邃的眼睛恍若要将柳蝶漪生气的模样深深地刻入脑海之中,四哥说柳蝶漪生气的模样极为可爱,现下看来,岂止是可爱,简直就是迷醉,令人心醉神驰。   见楚云霄的目光似乎如浇注般黏在了自己的脸上,宛若玛瑙般的深邃眼睛,像是宇宙中无所不吸的黑洞,再要看下去,她的魂儿都要给这冷王子摄走了。终于明白,与冰雕混蛋作对,注定是抗争无效,柳蝶漪干脆放弃了靠自己双脚走路的奢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楚云霄的怀中。   “嗯?”这是什么情况?楚云霄见怀中的可人儿不但怒意全消,反倒闭了双眸,舒舒服服地窝在了自己的怀中。“你——”   “我?我怎么了?你不是不嫌沉,就想抱着嘛!那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地让你抱着呗——哎哟——”柳蝶漪示威想扬起小拳头,扯痛了手指,呲牙咧嘴地呼痛。   “笨蛋!”柳蝶漪呼痛的样子极为可爱,惹得楚云霄不禁想笑。   “喂!冰雕!你敢取笑我!”柳蝶漪愤愤不平道。   楚云霄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和她在这种问题上纠缠下去。   要不是身边走过一群看热闹的宫女,柳蝶漪定要将楚云霄的耳朵磨出茧子来。   砰——   门,楚云霄很豪爽地用大脚将门踹开。   巨大的声音,将怀中睡得正香的柳蝶漪震醒。   “喂!冰雕!你跟门有仇啊?怎么老用脚开门啊?没长手啊?”睡眼惺忪的柳蝶漪对着不懂人事的小王爷谆谆教诲。   砰——   “哎哟,好痛,不知道轻点放,想摔死我呀——”被楚云霄摔在床上的柳蝶漪嚎啕呼痛,含烟带雨的美眸中射出要杀人的凶光。   “你不是说我每长手吗?”楚云霄不咸不淡地说道。挑着剑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柳蝶漪再次伸出绑满绷带的手指,对着楚云霄释放着她的怒气。   还真是一副欠扁的样子!   柳蝶漪不想自己在睡觉的时候,身边还有这只可恶又可恨的大冰雕在。便嘟着嘴道:“喂!冰雕谢谢你送我回家!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七爷也赶紧回府休息吧。”   本来还是站着的楚云霄听闻此话,干脆搬了个板凳坐在了桌边,斟了杯水递到了柳蝶漪嘴边。   “嗨!你很闲吗?”嘴唇早就干裂的柳蝶漪边抢钱似的往肚子里送着救命水,另一边还不忘表达着她的愤怒。   “我只对你一个人闲——”楚云霄说的一板一眼,很是认真,连望柳蝶漪的眼神都变得异常的深邃。   噗——   含在嘴里的水全部被柳蝶漪喷了出来,一滴不剩地喷到了正深情凝望着她的楚云霄脸上和身上。   囧——   罗曼蒂克,毁在了一口水上。   三秒钟的冷寂。   楚云霄见鬼似的跳开。   因为他看到柳蝶漪缠满绷带的手,就要向着他的脸蛋扑来。   这个死丫头,又忘了自己手指受伤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虽然是道歉,但楚云霄还是从那双充满歉意的美眸中,捕捉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狡黠。   “注意点你的手,笨蛋!”虽是训斥,但楚云霄的嘴角却兀自挂着一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淡笑。   “你,你笑什么?”柳蝶漪不知死活地问道。   “我?我笑——”楚云霄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两朵红晕再次爬上了脸颊。   见状柳蝶漪才明白过来,又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垂下脑袋,吐了吐舌头。   “我,我走了——”楚云霄放出要离去的话,身子却依旧纹丝不动。   “哦——”垂着脑袋的柳蝶漪弱弱地回答。   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可恶!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救了她两次的大恩人好不好!   说句挽留的话能死啊?   楚云霄气呼呼地瞪视着脑袋依旧低垂着的柳蝶漪。   “咦?你怎么还不走?”过了良久才将脑袋抬起来的柳蝶漪无辜地说道。   呜,好可怕的眼神!   眼不见,心不怕!   哼,敢怒视本姑娘,本姑娘——闭眼!   我看不见,反正我看不见!   黑线顺着楚云霄的额头滑下。   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怪丫头!   柳蝶漪的反应让楚云霄简直就是哭笑不得,时候也不早了,母妃那边也该处理一下。楚云霄深深地望了一眼垂着头闭着眼的柳蝶漪,笑着摇了摇头,迈开大步要离去。   “喂!冰——七爷,等等——”想到什么的柳蝶漪忽然叫住了转身离去的楚云霄。   “四爷遭人暗算,现在身中莫名之毒,七爷和十爷都已回京。难保不会有人再下毒手,所以希望七爷能多派人手加以防范——”柳蝶漪满脸担忧地说道。   听到柳蝶漪说“等等”二字之时的欢喜,立时被此话冲散淡化。   原来,她在意的是别人,尽管那个人是自己的哥哥,尽管柳蝶漪言之有理,可是依旧压制不住内心涌起的莫名怒意。   “此事不用你操心——”说罢重重地将门摔上。   . 第71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12 更新时间2012-1-24 16:34:56 字数:2169  原来,她在意的是别人,尽管那个人是自己的哥哥,尽管柳蝶漪言之有理,可是依旧压制不住内心涌起的莫名怒意。   “此事不用你操心——”说罢重重地将门摔上。   砰——   巨大的关门声响,如同重锤一般敲击着楚云霄的心,背无力地靠在门板上,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楚云霄平复了一下狂躁的情绪,复杂地回望了屋内一眼,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去。   苍茫的夜景,那个离去的背影是那般的孤独和凄伤。   柳蝶漪久久地盯着门口的方向发呆。思绪很乱,心,比之受伤的手指更加的疼痛。   她,不想背负这么多的人情债。无奈,天不遂人愿。她欠下了太多、太多,多的让她背负不起,承受不了。   眼角扫过芸儿的空床,泪随之涌出。   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昨日的欢笑,几分真,几分假,几多无奈与强颜?   芸儿,她真的是小瞧了这丫头。   冯琅之事,芸儿守口如瓶,姜汤之事,芸儿做得天衣无缝,原来,所有的一切感动,都不过是为了换取她柳蝶漪的信任,为了最终给她柳蝶漪最致命的一击!好一个放长线钓大鱼的高招!   实在是高!实在是妙!   不自觉间柳蝶漪无意识地攥紧了双拳,全然没有感觉到因用力迸裂的伤口流出的汩汩鲜血。   辗转难眠,直到凌晨才朦朦胧胧地睡着。   半睡半醒间,感觉有人在自己的房间。   柳蝶漪睁开眼睛,见是一个俏丽的背影,下意识地喊了声:“芸儿——”   那女子回头,容貌平淡远不及芸儿的清丽脱俗。“姑娘醒了。”   “你是?”柳蝶漪诧异地问道。   “奴婢是七皇子派来侍候姑娘的。姑娘醒了,奴婢这就准备清洗的水去。”   柳蝶漪礼貌地点了点头。   见那宫女远去,柳蝶漪不自觉地又望了望芸儿空空的床铺,心像是被掏空了般空空荡荡。   七皇子这人,外表虽然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其内心却是如此的细致。   “冰雕——”柳蝶漪不禁笑着喊出了这个绰号。   俯身看去,方才发现自己手指上的绷带,显然已经是换上了新的。   “是谁?”她睡觉一向轻浅,略有风吹草动定能醒来,更何况是拆绷带,上药这一系列浩大的工程!   正在柳蝶漪盯着手上的绷带,苦思冥想之际,宫女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   小宫女对着柳蝶漪道:“姑娘,我来帮你。”   柳蝶漪望了一眼小宫女,想问她的名字,终究还是抑制住了这种冲动,言语分外客气道:“有劳了。”   芸儿的事儿,伤她实在是太深了。现在的柳蝶漪周身如同萦绕起了一堵墙,别人无法轻易走进去,而她也冰封了自己,禁锢了真情。   经历昨晚之事,柳蝶漪方才领略什么叫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滋味。这便是陷阱无处不在的**啊!   小宫女帮着柳蝶漪清洗完面部,又忙着给她梳妆,自始至终,未曾主动跟柳蝶漪说一句话。   “你怕我?”柳蝶漪望着镜子道。   没想到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小宫女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道:“奴婢,奴婢不敢——”   柳蝶漪侧身望着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小宫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起来吧。”   “谢姑娘——”小宫女如负释重地倾吐一口气。   沉默,又是一阵沉默。这沉默,让柳蝶漪不禁地想起芸儿。   每天清晨,看到的是彼此的笑脸,听到的是姐妹间无拘无束地打趣欢笑,从未有过这般的沉默。   小屋不大,却给人空寂之感。   寂寞,渐渐地席卷了全身。   是她柳蝶漪变了?还是周围的人变了?   柳蝶漪的目光不自禁地停留在了芸儿的床铺上,问道:“你知道和我同房的芸儿姑娘去了哪里?”   小宫女手中的梳子,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又是一副被吓坏的模样,小宫女扑通一声再次跪了下去:“奴婢不知。”   柳蝶漪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去扶小宫女,每次说话,都把人家姑娘骇的下跪,柳蝶漪的语气中颇有点愧疚道:“你这是何故?”   小宫女见柳蝶漪缠满绷带的手冲着自己探了过来,哇的一声大叫,往后摔了过去。战战兢兢道:“姑,姑娘,您的手千万不能再伤着了,否,否则,奴婢的命——”   “抬起你的手,我看看。”柳蝶漪截断小宫女的话,突然说道。   小宫女低眉顺眼,颤颤巍巍地将手抬了起来。   年纪不大的宫女,却有着这样一双老茧纵横的小手。   柳蝶漪望着小宫女的小手出神,脑海中满满的全是芸儿那双大家闺秀的手。   她,早就该料到,早就该识破,早就该疏远和防备着芸儿——   可是——她却没有——   因为,她始终无法相信,那个可以忍受他人羞辱,不畏路途遥远,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穿梭来回,只为让她喝上一碗热姜汤的芸儿,会陷害她——   是她看不穿,还是世人太肮脏?   屋外传来熙熙攘攘之声。   依稀听到有人说什么“落水”。   满脑子都是芸儿的柳蝶漪听闻此声,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翻身欲出。   小宫女见柳蝶漪冲得凶猛,身形异常灵活地拦在柳蝶漪身前。道:“柳姑娘,七皇子吩咐过你不能离开房间半步。”   哼——   刚才的战战兢兢样,果真是假!   刚才柳蝶漪要看她的手,就已经猜出了这宫女绝非看上去那般胆小怕事!   那双手上压根不是什么粗活留下的老茧,而是常年练剑留下的老茧!   柳蝶漪冷冷道:“掩饰的可真好!差点就被你给骗了!不过,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吗?”   小宫女见事情败坏,不再言语,双拳齐出扑向柳蝶漪。   柳蝶漪嘴角微弯,低头横隔开去。   小宫女一个扑空,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见柳蝶漪趁机冲向了门口,一个蛟龙探海向柳蝶漪的后心抓去。   只听得恶风不善,便用双手去防,匆忙之间竟忘了自己十指已然受伤。   熟料这小宫女见了柳蝶漪缠满绷带的手指,神色猛然大变,生怕碰伤了柳蝶漪,竟硬生生地将施展出去的功夫收了回来。   柳蝶漪见状,心生疑惑,这小宫女并无伤害自己之意,但想限制自己的自由,也是大大的不行!既然小宫女忌惮自己受伤的食指,那就要好好利用一番。   但凡小宫女发招,柳蝶漪非但不躲,反倒伸手迎上。   . 第72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13 更新时间2012-1-25 10:00:17 字数:2688  柳蝶漪见状,心生疑惑,这小宫女并无伤害自己之意,但想限制自己的自由,也是大大的不行!既然小宫女忌惮自己受伤的食指,那就要好好利用一番。   但凡小宫女发招,柳蝶漪非但不躲,反倒伸手迎上。   小宫女顿时束手束脚难以招架,这样一来,柳蝶漪可谓游刃有余,将其戏弄于股掌之间。   外面嘈杂声更胜。   芸儿一夜未归,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柳蝶漪心系芸儿安危,见那小宫女依旧痴缠不休,便瞅准机会,狠狠地用手肘猛然击向小宫女的额头,说道:“不跟你玩了!”   一直被柳蝶漪戏弄的小宫女,体力渐渐不支,心里清楚,再这么纠缠下去,柳蝶漪逃走是迟早的事儿。所以,尽管柳蝶漪撞击自己额头的力道,不至于令她昏厥,她还是顺了柳蝶漪的心意,软塌塌地倒在了地上。   在目送柳蝶漪离开之后,小宫女利索地从地上跳了起来,犀利的目光投注在柳蝶漪离去的背影之上。直至柳蝶漪消失,方才向着相反的方向疾步走去。   顺着熙熙攘攘之声,柳蝶漪随着一干宫女来到了事发之地。   太液池畔,阳光明媚,绿柳成荫,虫鸣鸟啼。   燕瘦环肥的宫女叽叽喳喳地议论着顺着小路赶来,却在看向太液池畔的刹那间,不约而同地失了粉黛,惊恐尖叫。   却是两具尸体漂浮在太液池水之上,面目均已浮肿难辨。   林枫率领着众侍卫,将两具尸体拖向池畔,找了各宫掌事前来辨认死者身份。   一宫女掩嘴说道:“这不是浣衣局的穆彤姑姑吗?”   另一个宫女往前看了一眼,道:“身边的好像是宫女芸儿。”   “芸儿?!”听闻有人说芸儿的名字,刚赶过来的柳蝶漪不顾手上的伤,拨开人群猛往里闯。   当她看到横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之时,仿佛听到了天塌地陷的声响,全身失去了力气,双腿一软,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尽管芸儿的面目早已浮肿难忍,但芸儿的身上的衣物,柳蝶漪却是无比的熟识,还有芸儿手上的银镯。   银镯,泛着清冷的光泽,耀痛了柳蝶漪的双眸。   这银镯曾是柳蝶漪为拉拢芸儿送与她的,不曾想芸儿致死依旧戴着。   柳蝶漪颤抖着双手,将芸儿细细的手腕握在手中,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口中喃喃道:“芸,芸儿……”   喉头哽咽,难以言语。   虽然芸儿陷她于不义,但她却始终不能对芸儿无情。   现在人都已经没了,什么怨啊恨啊,都如同海之泡沫,随人而去,余留心底的全是痛。   一小宫女蹙眉道:“昨儿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这般模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另一个颇有些年岁的宫女,似乎见怪不怪般道:“鬼才晓得,宫里面三天两头死个人有什么稀奇?定是得罪了那位主子——”   “再乱嚼舌头,保不准下一个就是你!赶紧处理掉!真是晦气!”声音极为严厉,透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众宫女听闻此话,不自觉往后退了小步,低垂着脑袋,叽喳的喧哗之声顿时安静下来。想来这说话之人定是位得势的主子。   身穿大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比之一般的宫装倒是华贵了几分。只是生得却难以恭维。身材虽不肥胖,但也算得上是粗壮。有了这副悍妇的身板,倒是也衬得上刚才的威风。此人便是宁贵妃的近侍明翠。   柳蝶漪扫了明翠一眼,心道,宁贵妃善妒的传言果真不虚,怪不得连身边的近侍都生成这副模样。   “你,你好大胆!”在这宫中,从未有宫女用这样肆无忌惮的目光瞪着自己,明翠怒火顿生,呵斥着冷眼瞧着她的柳蝶漪。   柳蝶漪声厉色严地说道:“死亡原因尚未查清楚,怎能如此草率?如此草菅人命,倒不知是你大胆还是我大胆?!”   明翠按捺住心中的怒火,望了望柳蝶漪十指上的厚厚绷带,冷嘲热讽地说道:“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别以为有七皇子照应着,就目中无人!这宫里是娘娘待的久,还是七皇子待的久?自身都难保,管什么闲事儿?”   还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婆娘!   柳蝶漪冷冷一笑道:“你是宁贵妃身边的人,做事前也该为主子着想!”   明翠疑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柳蝶漪盯着明翠,直到明翠目光闪烁,不敢与之对视为止,方才幽幽说道:“芸儿和穆彤姑娘最后出现的地方的宁贵妃的华清宫!你如此草率地处理掉,可是——”   做贼心虚,四字不必言明。   言外之意,不言自明!   众宫女的窃窃私语之声再起。   明翠扫了柳蝶漪一眼,道:“哦?柳姑娘这么说,可是要将这两条人命栽赃到贵妃娘娘的身上?”   好一个借力打力!够厉害!   不过还就怕你不厉害!如此一来,正中下怀!   那就来个顺水推舟!   柳蝶漪不弱下风道:“明翠姑姑这般想,难保他人也会这般想。明翠姑娘可知三人成虎,人言可畏!查出芸儿和穆彤的真正死因,才是保住贵妃娘娘清誉唯一办法!”   说罢,冷冷地盯住明翠。   原本盛气凌人的明翠不敢与之对视,登时气结。   正在此时,一袭大红宫装的喜儿却从树后慢慢走出,做出刚刚到达之状。   柳蝶漪盯着悠悠走来的喜儿,双眸中射出冷冷的寒光。   喜儿不理会柳蝶漪眼中的敌意,望着波澜不惊的湖面道:“柳姑娘说的不无道理。想必明翠姑娘,也不想让贵妃娘娘清誉不保吧?”   明翠嘴角抽搐,却不得不低头道:“一切全听姑姑。”   喜儿转身对着众宫女说道:“此事交由皇后娘娘处理,你们可有异议?”说罢,眼角瞟向一直默不作声,静观其变的林枫。   林枫拱手,以示赞同。   喜儿满意地道:“既然众人都没有异议,那就带走!”   众侍卫将尸体抬起跟随喜儿而去。   柳蝶漪急追两步,口中喊:“喜儿姑娘——”双眉紧蹙,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没想到却被林枫拽住了胳膊。   好看的剑眉皱在一起,刚毅的唇线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   一个狠命要甩开,一个死命狠狠地抓牢。   犀利的目光,宛似要击穿之间的空气。   柳蝶漪不顾死活竟要用缠满绷带的手,却掰开林枫的大手。   被迫无奈的林枫蹙眉道:“姑娘难道没看出来吗?”   柳蝶漪停下挣脱的动作,疑惑道:“什么?”   林枫黑眸牢牢地锁住想一探究竟的柳蝶漪最终只说了句:“姑娘不是莽撞之人。”便松了攥着柳蝶漪胳膊的手,叹了口气,率领众侍卫离开。   一语点醒梦中人。   冷静下来的柳蝶漪没有再去追早已走远的喜儿。   这是一个局,一个蓄谋已久的局。   因为有了七皇子楚云霄的及时相救,她柳蝶漪侥幸逃过一劫。   但终究是要有人为这个局付出代价的——   “是不是你?”柳蝶漪开口询问。   林枫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扬着缠满绷带十指的柳蝶漪。   他知道,她在问他,是不是那个夜里重新替她包扎之人。   好聪慧的姑娘!怪不得风流倜傥的老大竟对之念念不忘!   心中突然腾起了一股莫名的伤感。   她,岂是自己所能染指的女子?   罢了,罢了。   顿住的脚步,重新迈开。   她要的答案,是复杂的一个回望,是无言的冰冷背影。   不过这已经够了。   柳蝶漪冷冷地望向太液池的湖面,心中的痛早已胜过手指处传来的百倍,千倍!   在她看到手镯扑向芸儿的时候,就以袖遮掩,忍着手指处传来的撕裂之痛,将银镯从芸儿的手腕上退了下来。   这只是个并不华贵的扑通银镯,芸儿怎会至死还将这廉价的银镯戴在身上?除非——芸儿惦念着姐妹之情!   芸儿,是有苦衷的!   芸儿——   眼泪砸向手中的银镯的同时,柳蝶漪蓦然发现在手镯的内侧,仿佛有一行小字。   . 第73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14 更新时间2012-1-26 10:00:47 字数:3223  姐姐,对不起——   五个清秀的字迹,镌刻在手镯的内面。   柳蝶漪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山崩海啸般喷薄而出。   芸儿,芸儿——   脑海中盘旋着芸儿的一点一滴。与心交人,柳蝶漪感受的到,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姑娘,要是痛的话,你就哼嘤一声,我笨手笨脚掌握不好轻重。”   “没事儿,我皮厚着呢。”   “那我可擦咯。”   “你就大着胆子,放马来吧!”   “姑娘你别乱动,刚才弄疼了你吧。奴婢,奴婢该死——奴婢——”   “小丫头,吓傻了?难不成我是老虎?会吃人?”   “不是,奴婢——”   “小丫头,以后不许奴婢奴婢的叫,你比我小一个月,就是我的小妹妹咯。快些起来,地上凉,跪伤了膝盖,姐姐可是要心疼的哦。”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什么尊卑贵贱,我是将军家的千金,你是农家的女儿,我们出身不同,但我是人,你也是人。出身,是上天的安排,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可是,难道连选择朋友的权利都要剥夺吗?”   “姑娘,你说的我有些听不懂。可是,奴婢——我——妹妹,明白姐姐的意思。   “只是,人前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对不对?”   “是啦是啦!姑娘真是七窍玲珑心,将奴——妹妹的心思都看穿了!”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甚是奇妙。   初见之时,便与之结为姐妹,虽是为了拉拢芸儿,可是却难以否认这里面裹着几分喜爱、欣赏与怜惜的冲动。   当柳蝶漪一石二鸟挟制冯琅,刺探芸儿之时,芸儿没有让她失望。忠心护主,守口如瓶,让柳蝶漪不禁想起来自小陪她一起长大的乐儿。   “你,你想干吗?来,来人——”   “此事万万不能张扬出去——芸儿,你可当我是你的好姐妹?那就为了我,不要对别人讲好不好?这种事儿倘若张扬出去,我恐怕再也无颜活在这个世上了——”   “姐姐,您没事儿吧?”   “哎呀!妹妹的手怕是被烫伤了!”   “不碍事的,从小粗重活儿做惯了,小磕小碰都是难免的。”   “芸儿,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真要被那个淫贼给——总之,谢谢你。这种丑事,你一定要替我遮掩,倘若流传出去,我就只有跳黄河的份儿了。”   “放心,我一定替姐姐保密。”   芸儿说到做到,对冯琅“侵犯”柳蝶漪之事,的确做到了守口如瓶。可以理解为这是芸儿为了获得柳蝶漪信任的伎俩,也可以理解为,芸儿对柳蝶漪的一份真情。倘或不是不得已而为之,有说不出的苦衷,芸儿不会陷她柳蝶漪与不义。   穆彤姑姑指桑骂槐地欺侮芸儿,柳蝶漪挺身而出。此举是柳蝶漪收买芸儿之举,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其中更多是姐姐保护妹妹的十分真情。   “喂!你是怎么洗的?”   “柳姑娘,你这么做,岂不是让奴婢很难做事?”   “柳姑娘!”   “叫的好!终于有狗来吠两声了,这几天可真是闷坏我了!”   “你——”   “指什么指?横挑鼻子竖挑眼,不拿骨头敲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是不是?”   “你——”   “你什么你?没见过主子,还不知道叩首啊?给主子叫两声!把主子叫乐了!赏你骨头好不好啊?”   “姐姐,算了吧——”   “小狗子,要不是我妹妹替你求情,我现在就卸了你的下巴!”   “多谢姑娘手下留情!”   “喂!她是我妹妹儿,以后说话办事儿前,先打打草稿,过过脑子成不成?真不知道你脖子上面是不是长了一瘤子!”   “喂!刚才你那一脚真的很牛气!”   “不知是谁老眼昏花,竟敢踢翻皇后娘娘的衣衫啊?哟——看你抖得跟个筛子似的,该不会是你吧?”   “好了,狗儿惹主人生气,自然没得骨头吃,让她在地上趴会儿吧,咱们吃饭去咯!”   “这——恐怕——”   “走啦,走啦!”   可是当楚云溪公主率着众秀女,齐齐来欺侮柳蝶漪之时,芸儿却并没有出面相护。可是柳蝶漪不怪她,也不怨她。因为那时候芸儿的心境比之任何人都不好受。在真情与阴谋中饱受煎熬,在真心与欺骗中徘徊。   或许,那时那刻的芸儿,希望柳蝶漪能恨她,厌弃她,讨厌她,或许那样一来,她芸儿就不必在这场棋局中继续走下去,不必陷她最不愿伤害的人与不义之地。   然而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后悔药这一说。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柳蝶漪紧紧地握着银镯,痛彻心扉,泪如雨下。   芸儿——   姐姐,一定不怨你,也不恨你,姐姐要为你讨还一个公道!   阳光太过明媚,就会刺眼。   柳蝶漪用手遮了遮刺眼的强光,含烟带雨的美眸蒙上了一层决绝的犀利。   远远的一个淡青色身影向着柳蝶漪奔来,带着一股淡淡的龙檀清香。身量还是个未张开的少年,生得剑眉星目,俊美绝伦,比之世间女子都要俊俏几分。这倾国倾城姿色的少年人不是楚云飞更是何人?   楚云飞远远瞧见柳蝶漪一个人蹲在太液池边落泪,一向没心没肺游戏人间的他,突然间尝到了少年愁的滋味,三步并作一步地疾奔过来。虽是以往的逍遥公子口吻,但不可否认眉宇之间早已露出了浓浓的关切之意:“喂,小仙女!你怎么哭了?”   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柳蝶漪,不曾察觉有人,被楚云飞冷不丁地这么一问,倒是给吓了一跳,急忙挥袖拭了拭眼泪,恭恭敬敬道:“蝶漪给十皇子请安——”   平日见面,都是脸红脖子粗的。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小仙女居然对七哥般,这般对自己?   “嗨,今儿可是怪了,母老虎变温顺猫了!哈哈——”楚云飞拍着肚子乐了起来,甭说这小仙女恭敬起来,真有点别样的温柔,一句好话,差点就把这浪荡少年给化成水了。   双眼红肿的柳蝶漪冷着脸道:“十皇子要是没什么吩咐,蝶漪退下了——”说着做了个万福,就要离去。   “喂,到底怎么了嘛?虽说这天气越来越热,也不待你这么降温的哈——”楚云飞自认幽默地挡在柳蝶漪的身前数道。俊眉上挑,几分邪魅在薄唇飘荡。   换做是未进宫前的柳蝶漪,早就流着口水将之凶猛地扑倒。   可一切都不复从前,心中生了厚厚的茧,快乐也变得越来越复杂。   “让开!”暴怒的声音从柳蝶漪的嘴中溢出。   楚云飞横在她身前的手,在这声暴怒中滑下。   怒气冲天的柳蝶漪蹭着楚云飞的肩膀大步走开。   直到柳蝶漪走远,楚云飞才从刚才的怒喝声中回过神来。   到底怎么了吗?女人真是个善变的动物!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不过谁让人家是仙女,连生气都是那么好看!仙女的心思,又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知晓的呢!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就在楚云飞腆着一张脸,想入非非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走到了楚云飞的身边,弱弱地叫了声:“十皇子——十皇子——”   嗯?   一脸淫荡样,都被这半路杀出来的半个男人给瞧光了,皇家威严何在?!   “看什么看?”楚云飞将柳蝶漪给他的火气喷射到了小太监的身上。   “没,小的什么都没看见——”小太监缩着脖子,被骂得好不冤枉。   楚云飞目光顺着小太监下移贼笑道:“你连小的都没有,自然看不见——哈哈哈哈——”   受到皇子奚落的小太监自然敢怒不敢言,见皇子笑的欢气,也尖着嗓子想陪着笑,结果皮笑肉不笑,整张脸都高难度地扭曲着:“皇子说的是,呵呵——”   本想讨得主子欢心,熟料哈哈大笑中的楚云飞却突然板起了脸孔,怒斥道:“本王骂你你还笑得出来?!这么没骨气,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小太监极为委屈道:“小的,小的早就不是——”   楚云飞见小太监的窘态,突然冒出一句:“呵呵,你说本王这样子像不像——”   小太监抬起头,见楚云飞俊美无双的脸上再次镀上了一层**之光,弱弱地问道:“像什么?”   楚云飞继续沉浸在他的世界中,呓语道:“一个时而阴,时而晴,时而风,时而雨的——”   “天气!”小太监自作聪明地插嘴道。   “姑娘——”楚云飞恍若没听见般自言自语地接下自己的话。   “姑娘?!”小太监一脸的费解。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楚云飞鄙视地瞪了一眼小太监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喳——”小太监如获大赦般撒腿就跑。   “回,回来!”楚云飞一声令下。   如获大赦的小太监原本喜笑颜开的一张脸,顿时苦成了一个黄连。“爷,您吩咐——”   “给,给爷解开——”楚云飞略带结巴地说道。   这丫头,今儿吃了火药了不成?撞了他一下不说,竟还给他封了穴,生怕他跟着她,缠着她似的!   “解开?”小太监张着双手,在楚云飞周身找了半响,不明其意。   “穴,穴道!”楚云飞耐着性子解释道。   怪不得见十皇子一大早就杵在太液池边一动不动,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把十爷给封了。   要是要我小邓子给撞见这人,我小邓子,一定——一定得好好谢谢他!   “喳——”小太监应声之后,却又跟了一句,“小,小的没练过——”   楚云飞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上,除了黑线满布,便是不停地抽搐——   . 第74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15 更新时间2012-1-27 10:57:33 字数:2258  怒气冲天的柳蝶漪一路上不停地安抚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最近发生的一切事情,串联起来蹙眉凝思,究竟是谁在导演这场戏?   皇后?宁贵妃?还是另有其人?   浑然不觉,双手因为用力,早已将伤口崩裂。鲜血浸染绷带,雪白的绷带早已血迹斑斑。   “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冷冷地咒骂声从头顶上砸了下来。   走到房门口的柳蝶漪抬眸望向这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主人。   身材伟岸魁梧,有着顶天立地的男子气魄,那种天下之大唯我独尊的强大男子气场,让人不敢逼视。古铜肤色,泛着健康的光泽,散着浓浓的男子体香。脸如刀削,更添几分凌厉。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古希腊的精美雕塑。   一对冰色眼眸,幽暗而深邃。剑眉横挑,更添几多狂野不拘。   周身散发着威震天下的王者霸气,冷冷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柳蝶漪气恼着自己此时的胆怯,为了掩饰内心的一抹难以言表的慌张之感,她竟忘了向身份尊贵的汉易王请安。   她也搞不清楚,今儿究竟是怎么了。平日里,对汉易王毕恭毕敬,见面请安,对十皇子倒是横眉瞪眼没大没小。今儿却是要全反着来一遍。   “你就这般不爱惜自己?!”楚云霄紧紧攥住要推门而入的柳蝶漪的手腕。   明明十指受伤,却还要用手去推门,这女人究竟要怎样?!故意气他不成?!   “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不劳汉易王费心!”冷冷的字眼从柳蝶漪樱花般的唇色溢出。将驰骋沙场的铁汉刺得血肉横飞。   “你在生我的气?”楚云霄没有用本王,而是用了一个“我”字,紧皱在一起的剑眉,无不显示着他的焦迫和无措。   柳蝶漪冷冷地看了楚云霄一眼,不屑的口吻道:“难道不应该吗?”   “我——”楚云霄深邃的眼眸中射出冷冷的寒光,薄唇抿成一条细缝,“我那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习惯对部下下达命令的楚云霄,竟然破天荒地对着一个女人解释自己说过的话!天哪!这就好比让他品味咀嚼过的馒头,他居然还品出了甜味!   “为了我好?”柳蝶漪冷哼一声,“那请七皇子在做好事之前,先征求一下对方的意见!”   “蝶漪——”楚云霄剑眉紧蹙,双拳紧握,狠狠地砸向一旁的门框。   寒意自周身向外四溢,任是灿烂的阳光都盖不住他现在的冰凉。   柳蝶漪只能选择无视楚云霄的怒意,忍着手指处传来的疼痛,推门而入。   不但没有道歉,反倒要将自己拒之门外!再怎么说他楚云霄对柳蝶漪也有两次救命的大恩,她怎么能这般对待自己的恩人!   “柳蝶漪!你不要太过分!”楚云霄用手撑住门板,霸道地说道,额头青筋暴露,彰显着他的怒气。   柳蝶漪抵着门板,压抑着内心的悲恸,依旧冷言冷语道:“你走!”   没用“你滚!”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仁慈,尽管柳蝶漪心里明白,她现在的怒气全部发泄在楚云霄身上,的确有些不公平。   楚云霄不过是派了个宫女,他这么做,她自然明白是在保护她。   可是,芸儿的死,让柳蝶漪无法冷静,无法理智,她恨,恨这个嗜血的**,恨那些心狠手辣,草菅人命的蛇蝎,她恨这污浊的人间,肮脏的世界。   不巧的是,他楚云霄就在此时,撞到了枪口上,她连自己都控制不了,还有什么精力去对这他和颜悦色!   历经沙场的楚云霄今日竟从一个柔弱女子的眼中,看到了男子才有的倔强和霸道。她,是那般的毫不讲理!倔强的就像头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牛犊!   死死地扒着门框,任鲜血从指缝处流淌。   笨蛋!   楚云霄心里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声,最终还是妥协地离开了门板。   砰——   巨大的关门声,让楚云霄禁不住身子后仰。   好大的怒气!   瘦削若刀削的英俊脸庞,雪霜密布,号令千军万马,驯服无数良驹的大将军,竟然被一个小小女子拒之门外,却又无计可施!   一群宫女说着太液池之事,迎面走来,见到望着柳蝶漪房门一个人发恨的七皇子,集体噤了声息。   传说中威风凛凛,驰骋疆场的大将军,在所有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中都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神仙类的人物,但是耻笑大将军这一个光环,就足以倾倒无数芳心。更何况本人生得又是这般得英姿伟岸,阳刚俊逸。不知不觉中竟一个个看的傻掉。   无数花开的味道,无数心跳加速的声响,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楚云霄察觉到了自己现在的境况。   数双幻化作桃心形状的少女眼眸,直勾勾而又赤裸裸地盯着自己。   楚云霄不自然地蹙了蹙剑眉,正想着如何摆脱着数道花痴光线的扫射。   小邓子一路小跑着给这个脸面浮上红晕的面瘫大将军解了桃花之围。   “七,七皇子——快,快去救十,十皇子——”小邓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楚云霄恋恋不舍地望了望柳蝶漪的房间,叹了口气,迈开流行大步离去。   “七,七皇子,您慢点,小,小邓子,给您带,带路——”   小邓子气喘吁吁地屁颠屁颠追了上去。   留下身后无数道贪恋的目光。   “帅,好帅!”一宫女捧着红如柿子的脸颊花痴般的说道。   “太迷人了——”另一个小宫女目送楚云霄背影,喃喃呓语道。   砰砰——   两记爆栗开在头顶。   “别孔雀乱开屏,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小宫女凶神恶煞地说道。   被打的小宫女揉着额头怒道:“切!你又比我们好到哪里去啦?凭什么打我!看我不修理你!”   “你敢!”小宫女掐腰耍横。   一群小宫女兵分两路,掐起架来。   伴着巨大的开门声,屋内响起柳蝶漪的咆哮:“滚!别在本姑娘门前发骚!”   望着门内的黑面阎王似的人物,众宫女吓得立马收了手。   率先动手的宫女尚有不服,都是宫女,更何况柳蝶漪还是个戴罪之身,凭什么被她咆哮!便要上前开骂。   却被身后的一宫女拽了拽衣角,满脸怒意的小宫女回头看了看拽她衣角的宫女,见她正一脸忧色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盛怒中的小宫女自然明白这柳蝶漪并不是什么善主,凡是和柳蝶漪沾上边的人没几个好下场。便生生地吞了这口恶气,冷哼了一声,随着众宫女怏怏地走远。   身后传来的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的关门巨响。   众宫女吐了吐舌头,却没人再敢言语。   只不过谁都没察觉到,眼前的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一双眼眸尽收其中。   . 第75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16 更新时间2012-1-28 10:00:33 字数:2132  砰砰砰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个七皇子真是阴魂不散!不是去救十皇子了嘛!以十皇子的个性,该不会裹挟着七爷一起来算账吧!   “走!”伴着柳蝶漪的一声暴怒,茶杯砰的一声摔碎在门板。   要不是介于他们的皇子身份,恶毒的字眼早就爆出口了。   “表妹,怎么这么大火气?”   屋外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是表姐?石俊双?她来这干什么?   柳蝶漪秀眉一蹙,按捺住莫名的火气,将房门打开。   但见来者柳叶眉,桃花眼,玲珑鼻,樱桃唇,精致的五官镶嵌在标准的瓜子脸庞,长得绝色倾城,多有狐媚之色。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不是石俊双表姐又是何人?   “表姐?”柳蝶漪疑惑地问道。   石俊双往四下看了看,闪身进屋,闭好房门,望着柳蝶漪道:“表妹,你手上的伤还疼吗?李太医托我将这生肌膏给妹妹带来。每日换洗绷带时,将药膏涂上,不出三日,伤口便可愈合如初,不要见风沾水,好生保养,是不会留疤的。”   “李太医?”柳蝶漪疑惑地看着石俊双问道。   “就是李修文李太医啊!”石俊双看着手上的生肌膏说道,眉头一挑望着柳蝶漪说道,“我也很是诧异,妹妹怎么和李太医也有来往?”   柳蝶漪神色一怔,笑道:“定是柴贵人差李太医所带。”   石俊双听罢宛然一笑道:“我还以为妹妹的桃花运开到太医局了呢,呵呵——”   “姐姐!”柳蝶漪撅着嘴不满道。   石俊双伸出修长如玉的食指在柳蝶漪的脑袋上点了点,打趣道:“怎么啊,从小到大你就一路花开,我这么说还不对啦?”   柳蝶漪气恼道:“姐姐就爱拿妹妹开心!药膏也送到了,姐姐赶紧回吧!要是让储秀宫的姑姑看到,指不定要怎么罚你呢!”   石俊双笑道:“哟,哟,哟,我老大远来一趟的,妹妹这就要赶着姐姐我走啦?我本是要走的,妹妹这么一赶啊,姐姐我还就不走了。”   说着,一屁股贴到了柳蝶漪的床上,成大字型排开,将整张床撑了个结结实实。   柳蝶漪见状,反倒不以为然地一笑,道:“姐姐,要是不怕皮痒,那就呆在这吧!反正储秀宫的姑姑罚的不是我!”   石俊双一个骨碌从床上翻了起来,笑道:“嗨,你个小丫头!这儿不欢迎我是吧,本姑娘还不稀罕呢!成啦,这药也送到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姐姐我走咯!”   柳蝶漪走到石俊双近前,一脸讨好地笑道:“姐姐生气啦?”   石俊双伸了伸拦腰道:“哟,我哪敢啊?”   “瞧你那眉毛眼睛都喷气的样!”柳蝶漪好笑地说道。   两姑娘不约而同笑弯了腰。   “行啦!我走了,你啊,好生照顾自己,别今儿蹭块皮,明儿少块肉的老让姐姐挂心!”石俊双一般正经地说道,流波杏眼中满是关爱。   柳蝶漪宛然一笑道:“同样的嘱托送给大美人!”   “少贫!有你柳蝶漪在,谁敢称大美人啊!下午还要受训,姐姐我先走了!”石俊双抱了抱柳蝶漪闪身离去。   “姐姐,慢走!”柳蝶漪扬了扬手道。   “成,赶紧回吧!”石俊双回眸一笑道。   陪送笑脸将石俊双送走之后,柳蝶漪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银镯,顺着门板滑下。   她就是这般,总是将悲伤留与自己。   泪眼婆娑地望向芸儿的床铺,泪光朦胧中,似乎尚有芸儿俏丽的身影在眼前晃动。一颦一笑宛似往昔,伸手触碰却浑似泡沫。   不曾想,她对芸儿的情感竟已这般的深厚。   芸儿害了她,而她却不怨也不恨。   唯有连绵无尽的思念和悲伤。   静候着皇后娘娘的处置,希望能还芸儿一个公道。将戕害芸儿的幕后黑手绳之于法。   正如宫女所说,这深宫里面死两个人,就如同家常便饭一般,见怪不怪。时间久了,也便被人淡忘了。   交由皇后处置也罢,交由宁贵妃也罢,结果都一样。   浣衣局的芸儿丫头,天黑路滑不小心落了水,穆彤姑姑见义勇为,出手搭救,结果人没救上来,反倒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这就是皇后娘娘处理的结果,意外,一切都是意外!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自从得知这样的审判结果之后,柳蝶漪将自己关在屋中已经一个昼夜了。   尽管天气越来越暖,心却越来越冷。   柳蝶漪抱着棉被蜷缩在床角,脸上全是斑斑的泪痕。   一瞬间,发现自己好傻,好无能!   连这般小小的阴谋,她都这般无能为力,任由鲜血将真相掩埋,任由恶人将黑白颠倒。还妄想阻止石俊泽的疯狂举动,替云涵守住皇位?   太可笑了!实在是太可笑了!   原来自己没有想象中那般强大,古人也没有想象中那般蠢笨。   一入宫门深四海,有股无形地强大力量压迫着她,推动着她,左右着她,让她失去了自我掌控的能力,局势依然超出了她所能及的范围。   她,迷惘了,怀疑了,丧失了自信,彻底地颓废,看不到光明,陷入了黑暗。   下一步,该怎么走?该怎么做?   她能守得住吗?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样去保护所爱之人?   如果守不住,那她所谓的入宫,所谓的牺牲,将自己一生的幸福甚至是家族的性命全都搭进去做的赌注,岂不是也成了一个笑话?   月朗星稀的夜晚,竟也会让人那般的绝望。   屋顶上传来瓦砾破碎之声。   柳蝶漪僵直的嘴角有了轻微地震颤。   “既然来了,何不下来相见?”柳蝶漪冷冷地说道。   声音中灌注了内力,所以格外地清亮。   屋顶上异常的寂静,显然是在踌躇。   “奴婢柳蝶漪恭迎太子殿下!”柳蝶漪咬了咬牙跪倒在地。   原来已经被柳蝶漪识破了,那也没什么好踌躇的了。   一声哀叹从楚云涵刚毅的唇角溢出,他不得不动用内力将粘在鞋底的瓦砾震碎,从屋顶飘然落下,几个帅气地翻跳,从打开的窗户里潇洒跃进。   “你怎么知道是我?”楚云涵俊美的五官无不闪着疑惑。   “既然是人为,那么便不存在天衣无缝。”冷冷的字眼从柳蝶漪樱花色的唇边溢出。   理智,而又冷静。   这样聪颖的女子,世间能有几人?   . 第76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17 更新时间2012-1-30 11:56:01 字数:2083  理智,而又冷静。   这样聪颖的女子,世间能有几人?   柳蝶漪缓步向前,将缠着绷带的手在楚云涵眼前晃了晃,幽幽说道:“受伤那一晚,有人替我更换了药膏重新包扎。那人是你——”   楚云涵剑眉微微蹙起,道:“那夜,你不是昏迷——难道你是不愿意面对我所以才假装昏睡?”   柳蝶漪身子微微一颤,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在楚云涵的柔情面前强撑多久,语气依旧冰冷,可是心跳早已失去了原有的韵律:“我是昏迷,但不是假寐。”   冷冷的语气,让本想上前的楚云涵止住了脚步。   心中窜起的小小希望,瞬间熄灭。环绕在柳蝶漪周身的冰冷,让他无法亲近,不敢靠近。   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宛若天山上的雪莲,神圣而不可亵渎。   除非雪莲主动,否则他只能远观。   楚云涵蹙眉凝思,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屋顶上的黑色粉末不是偶然——”   昨夜楚云涵从柳蝶漪屋顶回府之时,蓦然发现自己的脚底沾有不少黑色的粉末,当时虽心生奇怪,但并未深究,现在细想下来,却是柳蝶漪故意为之。   可是,单单从一个脚印,又如何推知是他?   含烟带雨的美眸泫然欲泣。   窝在屋中的柳蝶漪,并没有在浓重的悲伤中自我颓废,为了不被那股无形的力量吞噬,她没有权利偏安一隅。   为了探知究竟是谁能如此悄无声息地替她包扎,柳蝶漪在次日的当夜便在屋顶之上,撒下了一层黑色粉末。在夜幕的掩饰下,不易被人察觉。   当她看到瓦砾上残留的那个脚印时,便已然推知来者是谁。   “粉末确是蝶漪所为。鞋底印有龙纹图案的,除了当今圣上,便是太子殿下——”柳蝶漪的神情似乎在告知楚云涵不要多想,推出来者是他并不很难。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楚云涵赤红了双眼,猛烈地摇晃着柳蝶漪瘦削的肩膀,似乎是在向她证实着什么。深邃幽深的眼眸锁住含烟带雨的美眸,折射出熠熠生辉的钻石光芒,“印在粉末上的龙纹模糊不清,肉眼看去与普通鞋底下的花纹根本无异。所以,你猜出我的身份不是因了龙纹,而是因为你爱我,你熟悉我的一切,所以才从脚印的深度和尺寸,推知是我!你依旧爱着我对不对?”   太过聪明的两个人在一起,谁也骗不了谁——   泪,顺着脸颊汩汩流下。   人在脆弱之时,总是禁不住诱惑,更遑论,这等了两世,盼了两世的柔情诱惑。   柳蝶漪紧紧地抱住楚云涵的腰身,嘤嘤地哭泣起来。   这几日再过悲痛,都只是压抑着,无声落泪。现下终于哭出声来,将压在心头的憋闷,瞬间喷发出去,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这样的肩膀,这样的怀抱,在梦中无数次地演练,是人生最大的奢望。   或许,这世间终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卸下所有的戒备。   楚云涵将柳蝶漪紧紧地拥在怀中,贪恋这一刻的温柔。   瞬间的幸福,击溃所有的相思。   他,原谅她的移情别恋,原谅她的反复无定。   他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从楚云涵的角度看去,柳蝶漪表现出来的影像并不是个好姑娘。   在楚云涵为太子时,柳蝶漪表现出来的异于常人的痴情,于她自己是两世情缘的久积喷发,在旁人看来,比如楚云溪,却是攀龙附凤,居心叵测。   在楚云涵失势之时,柳蝶漪公然示好楚云浩,她表现给众人的便是世态炎凉。不知情者,又有几人可知,她这是在救他?   更遑论,她忍着剜心之痛,将别的女子推向最心爱之人的苦楚。   现下,柳蝶漪紧紧相拥,是她真情的流露,一个女子面对困境,无所依助时的脆弱。而从楚云涵那边,却是,在楚云浩失势不久,柳蝶漪再次嫌贫爱富攀龙附凤。   柳蝶漪在楚云涵的面前,自始至终表现出来都是赤裸裸的诱惑和最冷酷的世态炎凉。   ——尽管他这般误解着她,却依旧深深地爱着她。   或许,世间终究是会有那么一个人,不完美,不可爱,甚至是邪恶和毒药,即便知道万劫不复,也会让你甘之如饴,义无反顾!   能再次拥她入怀,一切都恍若初见。   幸福之所以让人贪恋,是因为她总是那般的短暂。   再次被怀中的可人莫名其妙地推开,楚云涵的心跌到了最低谷。   这样的推开,演戏无数,他早已厌倦了追问。   她,如雾如电,永远捉摸不定。   “对不起,你和云浩太像了,所以——”   唯有借助双拳紧握的力量,方能说出这番话的柳蝶漪,知道此时的冷情表演是多么的拙劣,漏洞百出。   “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地**是不是?!”楚云涵的暴怒之声震耳欲聋。   一股灼人的妒火从胸部以万夫莫开之势,迅速地蔓延。   突然,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带着浓浓的蛮横,竟柳蝶漪圈入宽厚的怀中。   楚云涵的下颌抵着柳蝶漪的额头,一字一顿道:“我不容许你再逃!”   霸道而又决绝,全无商量和回旋的余地。   文雅若他,竟也会有这样刚硬霸道的一面。   就像前世,第一次演戏的她,不愿意被潜规则而被导演处处刁难的她,在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之时,是他,是他攥住自己的手,不容分说地将她带离现场。   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滴答滴答。   楚云涵伸出宽厚的手掌,将她的泪水接下,紧紧地握在手心,按向心脏的位置。   “蝶漪——”深情的呼唤,瞬间击溃她所有的伪装。   理智告诫她,必须远离。   石俊泽邪魅的脸庞在她眼前不住地回放,狰狞而又可怕。   “不,不!你走,你走开!”柳蝶漪赤红了双眼,猛然将楚云涵推开。   又是一股猛力,将离开的身体,再次紧贴在一块。   “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你如此抗拒,但我敢肯定的是你爱我——”楚云涵望着柳蝶漪深情无限地说道。   黑色的眼眸,宛似宇宙间神奇的黑洞,那般的浓情蜜意,那般的柔情无限,将她的魂魄全部吸纳。   “求你不要再离开我——求你——”   . 第77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18 更新时间2012-1-31 9:00:34 字数:2430  黑色的眼眸,宛似宇宙间神奇的黑洞,那般的浓情蜜意,那般的柔情无限,将她的魂魄全部吸纳。   “求你不要再离开我——求你——”   震颤的声音,裹着浓浓的伤情和害怕。   他本是最尊贵的太子,未来皇家的继承人,在她面前非但只用“你我”相称,更是用了一个“求”字。   这般的殊荣,独与柳蝶漪。   “让我做你的依靠,一辈子的依靠好不好?”楚云涵望着不再执拗抗拒的柳蝶漪说道。   望着宛似刀削般的英俊容颜,脑海中冲击着两世的爱恨纠葛。   “不可以——”   虽然不知道这三个字是怎么说出口的,她还是说了——   尽管心里早已泪雨滂沱,喊了一千一万个“我愿意”。   可是终究还是败给了这三个字“不可以——”   皇后要她给云浩守贞一生一世,她只有这一辈子,又怎么可以与楚云涵厮守终生?   万箭穿心之痛,也莫过于此。   不需要再问为什么,她是不会说的。   究竟是什么横隔着她,阻挠着她?   明明如此强烈的爱,为什么却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为什么总是拒绝他的爱?   “我会找出‘为什么’——”   搭在柳蝶漪双肩的手,颓然地落下。   高大英挺的背影消失在清寒的月光之中。   云涵——   泪痕满面的柳蝶漪在心中呐喊,悲痛欲绝。   此生,真得无缘了——   她不可以贪恋一时的温柔,毁掉最爱之人的一生!   为此,已经牺牲了云浩,如若回头,让她如何面对?   那股无形的压力,已然让她身不由己,现在的她唯有舍弃,方能保住心爱之人!   对不起,云涵——   她不奢望,不乞求他的理解和原谅。   如果可以,让他误解一辈子——   爱你,但是对不起——   爱的自私,或伟大——   牢牢攥紧,或远远守望——   有一种爱,叫做祝你幸福。   她曾怀疑是林枫奉了石俊泽之命所为,可当她看到那个脚印之时,心中五味俱陈,喜忧参半。   很多事情,不能靠想,也不能依靠感觉。   直觉,往往是错觉。   在铸成大错之前,她需要的是理智冷静,用睿智的头脑,洞若观火,明察秋毫。   云涵,我会尽我一生,护你周全!   清冷的月光,将柳蝶漪绝美的容颜轻轻环绕。   含烟带雨的美眸,流盼生辉。   不再颓废与自怜自伤。   都说因祸得福,柳蝶漪双手受伤,倒也免去了浣衣局的杂事,新的掌司香兰姑姑瞧在七皇子的份上,差点就把柳蝶漪当爷给供奉起来了。   “出去出去!”   柳蝶漪暴怒地轰赶着进进出出,嘘寒问暖的一帮子丫头婆子。   一大早,就被一群苍蝇围着,心里能舒坦吗?嗡嗡嗡嗡的叫唤,当她柳蝶漪啥个子啊?大便啊?   恶心!   “姑娘——”   门外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别叫我姑娘!我不是你姑娘!”   柳蝶漪跟个气蛤蟆似的鼓着腮帮子说道。   “额——小姐——”   门外是不是站着个战斗机啊!   “你小姐,你全家都小姐!你还三陪呢!陪吃陪喝陪睡,一条龙服务!”   柳蝶漪头上都要冒烟了。   屋外终于平静了。   柳蝶漪刚要长舒一口气,外面永垂不朽的战斗机又开始了。   “柳姐姐——”   不是战斗机?这声音怎么听着分外熟悉?   乐儿!是乐儿!   门被欢快地推开。   柳蝶漪看都没看,就给门外站着的筒子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乐儿!乐儿!乐了!”   千言万语都到了嘴边全成了名字,此时的柳蝶漪真不介意变成复读机。   “姐姐——”   乐儿甜甜地叫着,略带婴儿肥的清秀脸庞上印出两个灌了蜜般的梨涡,甚是俏丽可爱,整个一古装版芭比娃娃。   “咦?不对!”笑意从柳蝶漪倾国倾城的脸上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担忧。   “怎么了,二小姐?”乐儿眨巴着赵薇似的大眼睛问道,“晴转多云了?”   不愧是柳蝶漪一手调教大的丫头,口齿果真幽默!   柳蝶漪嘴角一抽,强忍住久别重逢的喜悦,强忍住爆笑的冲动,继续她的多云口吻:“喂!谁把你推进火坑的?”   乐儿瞥了柳蝶漪一眼道:“这哪是火坑啊?这是金坑银坑铜子坑,多少年轻女性美丽的梦想啊!”   柳蝶漪狠狠地拍了乐儿的小脑袋一下。   两人同时呼痛。   “啊!”   “啊啊!”   “二小姐,注意点你的猪爪子!你要是喜欢乐儿的头,乐儿搬下来给你当球踢好了!”乐儿一手揉着额头,一手捧着柳蝶漪的手,心疼地说道。   “不许哭!”柳蝶漪瞅着乐儿那对会说话的大眼睛蒙了一层水气,佯装怒气地说道。   “呜——二小姐,你这个暴君,人家就是想哭嘛!”乐儿抱着柳蝶漪嘤嘤地哭了起来。   “臭丫头,死丫头!”柳蝶漪爱嗔道,将乐儿紧紧地抱住,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二小姐,咱们这算不算久别重逢胜新婚啊?”乐儿从柳蝶漪的怀抱中,探出小脑袋,望着柳蝶漪一般正经地问道。一颗晶莹的泪珠还在胖乎乎的腮边晃荡。   彻底被雷到了!   “还破镜重圆呢!”柳蝶漪破涕为笑道。   这鬼丫头一会儿让她哭,一会儿让她笑的!   乐儿的到来,如同一阵清风,给这憋死人不偿命的**带来了些许灿烂的阳光。   “二小姐,这个瓶瓶好贵贵哦!”   “二小姐,这里的床好软软哦!”   “二小姐,这窗户纸好漂漂哦!”   “二小姐……”   柳蝶漪跟个傻子似的撑着脑袋,乐呵呵地看着乐儿跟小燕子似的,从东飞到西,从北蹦到南。   “你累不累啊?”柳蝶漪瞧着都累。   “二小姐,你看看这个——”   乐儿恍若未闻地抓了一大把奇光异色的首饰,喜滋滋地瞧着。   “真是母鸡中的极品战斗机,偶买雷帝嘎嘎!”柳蝶漪痛苦地抚着额头说道。   “二小姐——”乐儿苦着一张小脸说道,“二小姐,乐儿是不是很烦人啊?”   “哦,要听实话还是假话?”柳蝶漪挑着眉毛问道。   “嗯——啊——噢——”乐儿将食指戳在唇边,做冥思苦想状。   “拜托,这个问题很难吗?”一见乐儿打持久战的架势,柳蝶漪赶紧催促道。   “假的吧!”乐儿笑嘻嘻地望着柳蝶漪说道,“我就爱听假话!”   “死丫头!”柳蝶漪笑着爱嗔道,“假话就是,你晃得我眼疼!”   囧——   别看乐儿脸不大,拉起来也够吓人的。   搬了个小板凳,一屁股坐在柳蝶漪身边,可爱的小肥脸蛋一下子承包了柳蝶漪的所有视力范围。   “那真话呢?”   一对会说话的大眼睛,透着浓浓的迫不及待。红红的小嘴撅得老高老高。   柳蝶漪很有节奏地拍着乐儿瘦削的肩膀道:“我乐在其中——”   “二小姐——”乐儿小嘴一撇,泫然欲泣,又向柳蝶漪索要温暖的怀抱。   含烟带雨的美眸被乐儿这么一整,也蒙上了一层水汽。   “这是多少帅哥向往的怀抱啊!温软香玉啊!二小姐,你的咪咪好像又大了不少!”趴在柳蝶漪怀中的乐儿不知死活地说道,竟还一脸虔诚而又不必羡慕地盯着某人某处,往死里瞧。   “乐儿!”   柳蝶漪的咆哮声回荡在小屋的四角。   . 第78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19 更新时间2012-2-1 12:20:21 字数:2091  “哟!我这是赶上那出啊?”   磁性好听的声音冲入耳膜,循声望去,门口处站着一位身材颀长的英俊少年。   明媚的阳光投射在少年俊美无双的脸颊,洒下点点迷漓的七彩光晕,华翌莅人。微风拂过黑玉般的秀发,细细碎碎、飘飘扬扬。   灿若星辰的眼睛裹着一层妖娆的雾气,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配着精致华美无可挑剔的五官。   斜挑的剑眉,微弯的唇角,使得俊美之中,透出几分坏坏的邪气。   “哇,是美男耶!”乐儿看得如痴如醉,哈喇子恣肆横流,完全无视柳蝶漪嫌恶、鄙视的眼神。   雌性荷尔蒙瞬间跳闸。   楚云飞步步生莲地从乐儿身边走过,貌似、仿佛、大概、或许、应该、好像在擦肩而过的瞬间还冲她飞了一个媚眼!   勾引!赤果果的勾引!   这不是诱惑我乐儿犯罪嘛!   “小仙女,你的手好了吗?”裹满雄性蛊惑力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好像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乐儿一脸痛苦地捧着自己的小心脏。   原来美男是来找她家二小姐的,呜呜……   那个媚眼——是给柳蝶漪,不小心侧漏给她的——是她想太多——孔雀开错屏了……呜呜……   “喂!喂!喂喂!叫你呢!赶紧给爷沏壶茶去!”楚云飞冲着兀自伤春悲秋的乐儿道。   “暂时不在服务区——”乐儿以鬼魂出场时的速度将面无表情的脸,缓慢移向令她魂飞魄散的臭男人。   “什么?你说什么?”楚云飞脸上写满了十万个为什么。   这乐儿可是柳蝶漪从小调教大的,21世纪的新鲜词汇,对于乐儿自然不陌生,可对于这古人就跟听天书差不多了。   “她信号不好——”本想从中打哈哈的柳蝶漪冲着楚云飞说道。   说完,柳蝶漪就想咬下自己的舌头,这都什么跟神马啊?都是乐儿这丫头给教唆的,跟她对话惯了,再跟古人咬文嚼字,一时间还真转不过弯来。   “你们在打暗语?”这是楚云飞唯一能想到的词汇。   各帮派都有各帮派交流的暗语,别人是听不懂的。   “呵呵——是的,是的。”柳蝶漪干笑着,用胳膊肘暗地里撞向乐儿,乞求配合。   “二小姐,你打我干吗?”兀自神伤的乐儿压根就没注意屋内的剧情发展,突然被柳蝶漪细瘦的胳膊给捣了一下,生疼生疼,本能地发文。   看着一脸无害的乐儿,柳蝶漪满面黑线。   “乐儿!”柳蝶漪的咆哮声再次洋溢在小屋的四角。   “哈哈——哈哈——”楚云飞捧着肚子乐呵起来。   啪——   干脆利落的巴掌落在了楚云飞吹弹可破的脸上。   柳蝶漪被乐儿不怕死的壮举彻底给震懵了,她这一巴掌拍的可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哟!   看来是从小没被人打过,楚云飞半天才从震惊中缓过劲来。   “你,你敢打我!”宛如玛瑙般的眼眸似乎要从眼眶中爆裂出来。   乐儿横着一张脸,不以为然道:“打了都打了,问敢不敢还有用吗?”   “你,你大胆!”楚云飞不可置信地望着牛哄哄的乐儿怒道。   乐儿掐起腰板冲着楚云飞叫嚣道:“本姑娘不是被吓大的!”   两人跟要决斗似的,拉开了架势。   “乐儿,不得无礼!他是十皇子云南王。”柳蝶漪赶紧拦住又要冲动的乐儿道。   “他?十皇子?”乐儿宁愿相信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柳蝶漪望着乐儿做了一个“千真万确”的表情,末了还叹了口气。算是给摸了老虎屁股即将不幸罹难的乐儿的送终仪式。   楚云飞见乐儿脸上出现了害怕的神色,嘴角勾出了一抹得意的笑意。抱着双臂,昂起头颅,等着小丫头赔礼道歉。   结果却等来了一句令他吐血的“道歉”。   “他不是太监吗?”   乐儿问的一脸无辜。   在乐儿的脑袋中,能这般出入宫女房间的不是女人就是不完整的男人,怎么整出一个王爷呢?还是万岁爷跟前最承欢的王爷。   这些屎定了,呜呜……   刚进宫,就扇了龙脸,这可肿么活呀!   “你才是太监呢!你全家都太监!”楚云飞气得要跳脚了。   啪——   楚云飞梅开二度,又挨了一巴掌。这脸上的五指印倒很是对称。   哎哟喂,柳蝶漪心里惨叫一声,闭了双目。   这场子算是没得救了,乐儿啊,你自求多福吧。   “你……你……”楚云飞捂着热乎乎的脸颊,气得说不出话来。   眼中的怒火,能烧一遍赤壁!   “我怎么啦?你长成太监的模样还怨我啊?反正打一下是死,干脆多打几下咯!”   乐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瞪视着鼻孔冒烟的楚云飞。   楚云飞背起手,围着乐儿左转转,右转转,上看看,下看看。   “嗨嗨嗨,干嘛呢?想用眼神凌迟啊?”乐儿嫌恶的目光如影随形般跟着楚云飞。   “我在想该怎么罚你——”楚云飞无比认真地说道。   呼——   柳蝶漪听闻此话,松了一大口气,将场地让给头顶冒火鼻孔出烟的一对活宝。   “你不杀我啊?”乐儿皱着小细眉毛望着楚云飞说道。   楚云飞伸手在乐儿的脑袋上摸了摸,乐儿嫌恶地撇开脑袋。   楚云飞笑嘻嘻道:“你的脑袋还不熟,本王还不想现在摘。”   本王?哼——   臭屁的鸟人!就这么急着与太监划清界限啊?知不知道欲盖弥彰啊?长得比女人还俊,你让我乐儿这纯种女银情何以堪啊?   脑袋不熟?   您老这是在挑西瓜呢!   乐儿瞪视着楚云飞一言不发地在心底骂了千言。   从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传出的熊熊怒火,烧的楚云飞分外不爽,伸手试探性地捣了乐儿一下。   “嗨,你是不是在心底骂本王呢?”   乐儿自我检查了一番,二小姐说过,聪明的人要喜怒不形于色,偶要收敛一下侧漏的霸气。   “嘿嘿~”乐儿舔着脸笑了起来。   这一笑,有点婴儿肥的脸蛋上印出两个可人的梨涡,跟灌了蜜似的,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跟吃奥利奥似的亲一亲,舔一舔,有着勾魂索魄的神奇功效。   楚云飞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戳向那对迷人的酒窝。   “啊!”   楚云飞的惨叫之声,将整间小屋都震得左摇右晃。   . 第79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20 更新时间2012-2-2 10:36:34 字数:2005  乐儿红嘟嘟的嘴唇含上了楚云飞伸过来的手指。   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怒视着楚云飞,全然没有一丝丝歉意。   柳蝶漪抚着额头凑近乐儿的耳边低声道:“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乐儿扫了柳蝶漪一眼,仿佛无比不服气地说了一句“二小姐——”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松了口。   “你属狗的啊!”楚云飞捧着受伤的手指,怒道。   “你!找咬!”   常人都说“你找打”,偏偏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说话独具一格。   看着已经准备好开咬的乐儿,柳蝶漪顾不得手上的伤,连忙将之拦腰抱住。   “不!你就是狗!”楚云飞冲着被柳蝶漪拦下的乐儿的叫嚣。   “你混——”乐儿刚说了半截,嘴巴就被柳蝶漪给堵上了。   “你的手!”   见鲜血殷红了纱布,楚云飞和乐儿同时大叫。   两人同时扑向柳蝶漪的手,一人捧着一只,同时心疼地吹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又是异口同声。   柳蝶漪见这分外有默契的两个人,扑哧一声笑了,佯怒道:“还不是因了你们两个!”   “是啦是啦。”   第三次不约而同。   “你干嘛学我?”   两人对视,第四次不约而同。   “谁学你了?!”   两人掐腰,第五次不约而同。   “你!”   两人互指,第六次不约而同。   “可恶!”   两人翻白眼,第七次不约而同。   “找咬!”   两人露齿,第八次不约而同。   “你看他!”   两人指着对方,同时向柳蝶漪诉苦,第九次不约而同。   柳蝶漪早已乐得直不起腰。   “不玩了!”   两人互相瞪视然后背对赌气,第十次不约而同。   柳蝶漪捂着嘴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谁跟她是一家人?”楚云飞和乐儿再次不约而同地气道。   “切!”   “哼!”   正在此时,柳蝶漪见有人影在门窗处来回晃动,便径自出了门,却是一个小太监。   “姑娘,李太医让奴才带个话,请姑娘到柴贵人那小坐。”   小太监年纪不大,生得眉清目秀,柳蝶漪瞧着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是——”柳蝶漪狐疑地问道。   “姑娘放心,奴才平日手柴贵人恩惠,是自己人——”小太监说道。   果不然都是小姨手下的人,说话办事儿都是滴水不漏。   柳蝶漪很是赞赏地望着小太监道:“你回吧,我随后便到。”   “喳——”   目送小太监离去,柳蝶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场大战又要开始了。   柳蝶漪返身回屋之时,乐儿和楚云飞依旧保持着冷战的气场。   四目相接处,不知有几万伏的高压电。   柳蝶漪心中一乐,计上心头,冲着专心打眼战的乐儿道:“乐儿给十皇子上药,我去去就来。”   “二小姐——”乐儿一脸委屈地望着柳蝶漪说道。   “这是命令!”抢柳蝶漪台词的竟是楚云飞这个好死不赖活的臭男人。   好你个癞皮狗!   不就是擦药膏嘛!我擦,我擦,我擦死你!   一朵恶毒的笑容,在乐儿纯真若婴孩的脸上,悄悄地绽放。   “二小姐,你放心的去吧。乐儿保证出色地完成任务!”乐儿笑得一脸奸诈。   这个笑容怎么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楚云飞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柳蝶漪望向两人宛然一笑,闭门退出。   离开不过三步远的距离,屋内就传出了楚云飞杀猪般的嚎叫。   “你个疯婆娘!”楚云飞抱着被擦成火腿肠的手指嚎啕大叫。   “乖乖,要听话哦!来,让姐姐给你擦擦哦!”乐儿一脸无辜地望着楚云飞,竟还抛媚眼似的,眨巴了两下水汪汪的大眼睛。   波光潋滟,灵动无边。   好你个臭丫头,给本王使美人计是不是!本王眼不见心不烦!   哼!   楚云飞将眼神瞟向别处,以免被高压电误伤,动了怜香惜玉之心。   “别过来!本王警告你!”赤果果的威胁。   薄唇冷意,倒也多了几分成熟男子的味道。   靠!正太要施美男计!   哼!   姐姐出来混的时候,你丫还在吃手指呢!   “乖乖不要这么凶嘛!姐姐会轻轻的哟!”乐儿双手做鹌鹑状,无比魅惑地说道。   要死啦,要死啦!   这女人从窑子里跑出来的吧。   一尘不染的神仙姐姐怎么会和这种丫头在一块?   她是肿么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的?   心中对柳蝶漪敬意倍增。   “啊!你离我远点!”楚云飞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闭上一只眼睛,为了定位敌人方位,又睁开一只,双手摇晃制止着风骚女的猛烈炮火。   “小弟弟,姐姐要是离你远咯,怎么给你擦药是不是?快过来啦!”   哼,就当是哄小狗了!   “臭丫头!你给我死开点!”楚云飞一男银肿么能和一女银一般见识呢?面对风骚女的糖衣炮弹,楚云飞只有鸡飞狗跳的份儿,不过终于憋不住,还是爆了粗口。   “呸!老虎不发威你当姐姐是病猫啊!你给我过来!”   敢骂我!小子嘿,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自找的,看我不好好修理你!   “我不!我就不!”楚云飞见风骚女变孙二娘,望着乐儿瞬息万变的脸,有点心惊肉跳。   “过来!这可是俺们家二小姐说的!你要是不乖,小心我给你打小报告!”乐了咬着红唇,阴测测地威胁道。   “(⊙o⊙)哦”楚云飞脑袋当机了三秒。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好像错在他似的。   不对!明明是这死丫头欺负我!   反应过来的楚云飞颇有底气地冲乐儿道:“哼!谁怕谁!找小仙女评理去!”   呀!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嘛!得拦住这小子!   “不许走!”   乐儿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双臂张开护住大门。   “反了你!让开!”得理的楚云飞牛哄哄地冲乐儿道。   “我不让!除非你让我擦完药!”乐儿有点底气不足的说道,只要楚云飞答应帮他擦药,她好好表现一下,他就不会去告状了。   乐儿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要死守住。   . 第80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21 更新时间2012-2-3 10:47:02 字数:2345  乐儿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双臂张开护住大门。   “反了你!让开!”得理的楚云飞牛哄哄地冲乐儿道。   “我不让!除非你让我擦完药!”乐儿有点底气不足的说道,只要楚云飞答应帮他擦药,她好好表现一下,他就不会去告状了。   乐儿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要死守住。   “你到底让不让开!”楚云飞涨红了一张脸。   “我不让不让就是不让,死也不让!”乐儿干脆闭着眼睛,这样的话,能放慢底气泄露的速度。   “算你有种!你不让是吧!”看着乐儿婴儿般的小脸,微微上扬,羽扇般的睫毛遮住水汪汪的大眼,玲珑秀鼻一张一翕可爱无敌,肥嘟嘟红彤彤的小嘴往上微撅,如同熟透的樱桃,水灵而动人。   啵——   楚云飞的薄唇贴上了乐儿诱人的樱唇。修长的手指柔情地勾住了乐儿的细腰。   乐儿啪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对突入其来的侵犯反应迟钝。   剑眉横斜,凤眼微眯,剑鼻出鞘,美轮美奂。   好漂亮的男银——乐儿看得如痴如醉,恨不能时间在此刻死掉。   乐儿发怔的档口,完全没有察觉到,贴着她樱唇的薄唇此刻勾出了一个邪魅的弧度。   楚云飞冲乐儿刨了一个倾国倾城杀伤力极大的电眼,随后双手夹住乐儿的细腰,用力上提,两人的位置瞬间调换。   不待乐儿反应过来,楚云飞双指在乐儿的笑穴一点,整个身子轻盈飘出门外。   可怜暴怒中的乐儿却不得不用笑声欢送贱男的离去。   楚云飞调皮地冲笑得分外痛苦的乐儿挥了挥手,道:“丫头,不用笑脸相送了,哥哥走了!”   死贱男!此仇不报,你就誓不为人!   哈哈哈啊哈——   哎哟喂,可不可以不再笑了!   明明是想发怒,却不得不捧腹大笑。   我恨死你了!死贱男!   此时,众秀女都在晏菲阁受训,储秀宫分外安静。   苏千凡早已在外恭候柳蝶漪的到来。   明眸皓齿,含笑淡雅,苏千凡犹如空谷幽兰般站在那里,淡淡的微笑。让人一眼望上去有说不出的温馨。   柳蝶漪回以淡淡的微笑,便随着苏千凡进了内室。   柴贵人与李修文均在室内。   自从知道**走穴之事,柳蝶漪对李修文并无几分好感,虽然自知有些任性的味道在其中,但终究是过不去心中的槛。   柳蝶漪无视李修文的问候,径自走到柴贵人跟前。   柴贵人和李修文相对苦笑。   “蝶漪,上次你要的夏萤,修文已经备好了。”柴贵人开门见山的说道。   修文?叫的可真亲热!   柳蝶漪心中更加气闷。   作为现代女性,她自然体谅小姨空闺难耐的苦楚,但是李修文这般私通**嫔妃,岂不是把小姨往断头台上推?   更要命的是,竟然还怀了孽——孩子。   “小姨——”柳蝶漪踌躇了半响,不知该不该说。   柴贵人见柳蝶漪为难的样子,笑道:“你是不是要劝我拿掉孩子?”   不愧是柴家的贵女,察言观色的功夫果真了得。   被说中了心事,柳蝶漪只得点了点头。   柴贵人拉过柳蝶漪让她坐在身边,神情凄苦,双眸中很快蒙上了一层雾气。   “如果没了这个孩子,我就永远不能做母亲了——”   声音中弥漫的苦味,随风飘远,一点点浸染柳蝶漪。   “实不相瞒,婉柔的身子——”李修文说道。   “不用说了!我答应小姨的事儿,必然做得到。”柳蝶漪咬着嘴唇说道。   她实在有些听不下去,这俩个人一个修文,一个婉柔的叫着。   当年一进宫就蒙受圣宠,朝夕间就破格封为贵人的小姨。突然间得了一场怪病,此后一直病魔缠身,久治不愈。   原以为是宫闱争斗所害,现在柳蝶漪方才明白,是小姨心甘情愿所致。   想必,为了蒙住皇上,小姨定是吃了什么对身子伤害极大的猛药。   宫里的女子一向可怜,聪颖过人,才华横溢的小姨,命运不该这般的悲惨。   而今的小姨不得不为了保住心爱之人的孩子,而去对着一个老男人委屈逢迎。她柳蝶漪又岂能忍心拿掉小姨腹中唯一的希望?   “李太医,我要的东西可否备好?”拿定主意的柳蝶漪,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和睿智。   李修文点了点,拿起身边的药箱,打开来给柳蝶漪看。   柳蝶漪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修文道:“只能撑三天。”   “宁贵妃的寿辰因四皇子被刺之事暂且搁置,这东西怕是用不上了——”柴贵人无不担忧地说道。   柳蝶漪道:“小姨,不必忧虑,蝶漪自有法子。只是——”   说话之间,柳蝶漪脸上浮上为难之色。   “只是参不透圣上对四皇子的态度?”柴贵人一言戳中柳蝶漪的心事。   柳蝶漪点了点头道:“正是!宫中无人不知,皇上对四皇子不甚疼爱,而今却为之取消宠妃的寿辰盛宴,实在有些难以捉摸。”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柴贵人抚着额头道。   “知己而不知彼,或赢或败,三分天意,七分人谋。”柳蝶漪接着道,“只是圣意难料,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便遭杀身之祸,实在不敢让小姨轻易冒险。”   柳蝶漪与柴婉柔相视而谈。   柴婉柔咬牙道:“蝶漪不必顾虑我之安危,此事拖下去,也难逃一个死字。”   “小姨——”柳蝶漪心中分外难受。   静候在边良久不语的李修文,开口道:“此事交由在下吧。”   “你?”柳蝶漪望着李修文道,眼中颇有几分探究之色。   “正是在下,你和婉柔——”   在李修文说道婉柔二字之时,察觉到柳蝶漪眼中有不悦之色,便开口道,“姑娘和柴贵人都不便接近圣上,在下身为太医,好寻求机会接近圣驾。”   “修文,我不想让你冒险——”柴贵人眼中含泪地望着李修文说道。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柳蝶漪此话,如同挥刀斩情丝般,将柴贵人的眼泪打回肚中。   现在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三人约定,待李修文探明圣驾心意,再商议应对之策。   看下时辰,也该是秀女回房的时候了。   为了避免像上一次那般,撞到秀女,引发一系列后续麻烦,柳蝶漪告别二人匆匆离去。   “你不打算告诉她?”李修文望着柴贵人道。   柴贵人望着柳蝶漪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道:“有些事情,在未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说的好——”转身望着李修文道,“我有给你添麻烦了——”   李修文望着柴贵人动情道:“原为伊生,为伊死,为——”   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指按在了李修文的唇瓣,柴贵人柔情无限地望着李修文道:“我不要你为我死,我要你为我活着,好好地活着——”   “婉柔——”李修文眼眶浸湿,动情地唤着柴贵人的名字。   “恨不相逢未嫁时——”柴婉柔说完此句,涕泗横流,急忙转身进屋。   李修文站在空空荡荡的庭院里,分外孤独。   . 第81章:美人心计之是谁导演这场戏22 更新时间2012-2-4 10:37:26 字数:2183  柳蝶漪一路尽量回避着宫里人,待她赶回浣衣局之时,便见自己的房前已经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个水泄不通。   熙熙攘攘之声嗡嗡嘤嘤,站在后面看不到的宫女,努力踮着脚朝里观望。喧哗人嚷之中似乎还夹杂着噼里啪啦地巴掌之音。   乐儿!柳蝶漪心中大骇,这丫头可是被自己用21世纪新新人类的法式祸害大的,该不会是她又出了什么纰漏吧!   柳蝶漪奋力拨开人群,挤近身去,却见乐儿被两个宫女强压着跪在地上,楚云溪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地往乐儿的脸上扇巴掌。   鲜血从乐儿的嘴角流出,眼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倔强。   “住手!”柳蝶漪忍住上前抱住乐儿的冲动,冲着楚云溪怒喝一声。   “喔?”楚云溪闻声收手,扬眉挑衅地望着柳蝶漪笑道:“怎么本公主教训一个奴才,也碍着你柳二小姐的事了?”   “奴婢不敢!”柳蝶漪硬声说道。   “你不敢?呵呵——”楚云溪无不讥讽地笑起来,突然狠厉道,“见了本宫还不下跪?”   柳蝶漪抬眼锁住楚云溪射出寒光的眼睛,有些难以置信,那个曾被她称为脑残的天真公主,如今竟屡次三番地来找自己麻烦。   究竟是谁告知楚云溪,她和驸马石俊泽有染?从而激起云溪公主,如此不共戴天的仇恨?   面对强势,柳蝶漪不得不跪。   “给本宫请安!”楚云溪望着跪在地下的柳蝶漪大声喝道。   柳蝶漪嘴唇抽动,隐忍着莫大的侮辱,硬声道:“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站在楚云溪身后的柳菱蓉,缓步走到柳蝶漪面前,双手捏着柳蝶漪的下巴,嘲讽道:“是奴婢给公主千岁请安!妹妹说错了——”   柳蝶漪冷眼扫着柳菱蓉,心痛万分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柳菱蓉松了捏着柳蝶漪下巴的手指,冷哼一声道:“现在讲什么姐妹情深,也不嫌闪着自己的舌头!”   柳菱蓉不去理会柳蝶漪,迈着莲步盈盈走开,边走边向众人冷嘲热讽道:“妹妹才受过一次训,便从秀女变作了奴婢,也难怪妹妹连请个安都出错,哈哈——”   “大小姐!”嘴角尚在流血的乐儿愤恨地瞪着柳菱蓉道,“别忘了你也姓柳!”   柳菱蓉恶狠狠地冲着乐儿叫嚣道:“凭你一个贱婢,也敢教训我!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   说着探前一步,暗用内力,就要掌掴乐儿。   当柳蝶漪举步向前,牢牢抓住柳菱蓉的手腕之时,柳菱蓉的嘴角勾起了一个邪恶的弧度。   当柳蝶漪将那抹邪恶的笑容收入眼底的时候,方才明白,柳菱蓉不是要真打乐儿,等的就是柳蝶漪的挺身而出!   柳蝶漪要是不出手,柳菱蓉用了内力的巴掌要是拍在乐儿脸上,这秀丽容颜算是要毁了。要是出手将她的巴掌拦下,甭说公主那头过不去,单单这股猛力,就足以让柳蝶漪手上的伤口再流一次血!   巨大的反冲,几乎震裂了柳蝶漪刚刚结痂的旧伤,包扎手指的纱布,瞬间殷红。   这虽是个圈套,可柳蝶漪却不得不跳!   不愧是同胞姐妹,将对方的性格心理拿捏的分毫不差,好高明的招数!好狠毒的用心!   不过这也点醒了柳蝶漪,摸清皇上的心思,再对症下药是多么的重要!   “谢谢!”想到这点的柳蝶漪兀自微笑起来。   这本无害的笑,却是吓了柳菱蓉一跳。神情一怔,摸不清柳蝶漪葫芦里究竟埋了什么药。从小到大,她可是吃尽了这个妹妹的苦头。   柳蝶漪在柳菱蓉兀自迟疑之际,反手一扬,也暗送了十成的内力,将柳菱蓉猛地震了出去。   这十足的力道,柳菱蓉不曾提防,挨了个结结实实,瞪视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要不是逼人太甚,她柳蝶漪断不会出如此狠招!   “公主!”柳菱蓉匍匐在地,可怜巴巴地向楚云溪求救。   “草包!”没料到却得来楚云溪这般的回应。   柳菱蓉咬碎一口银牙,却不得不将屈辱全部忍下。   “谢谢!”想到这点的柳蝶漪兀自微笑起来。   这本无害的笑,却是吓了柳菱蓉一跳。神情一怔,摸不清柳蝶漪葫芦里究竟埋了什么药。从小到大,她可是吃尽了这个妹妹的苦头。   柳蝶漪在柳菱蓉兀自迟疑之际,反手一扬,也暗送了十成的内力,将柳菱蓉猛地震了出去。   这十足的力道,柳菱蓉不曾提防,挨了个结结实实,瞪视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要不是逼人太甚,她柳蝶漪断不会出如此狠招!   “公主!”柳菱蓉匍匐在地,可怜巴巴地向楚云溪求救。   “草包!”没料到却得来楚云溪这般的回应。   柳菱蓉咬碎一口银牙,却不得不将屈辱全部忍下。   说实在的,楚云溪本性不坏,也非狠辣暴戾之人,只不过太爱石俊泽,当柳菱蓉告知,驸马之心全系柳蝶漪一人之时,胸中的妒火已然让她丧失了全部理智。   她虽是养在深宫中的贵女,但却心怀侠义,从小崇拜英雄,刚才柳蝶漪舍身救婢的义举深深触动了她,也唤醒了曾被妒火烧焦了的善良。   “如果没有石俊泽,或许我们会是朋友——”楚云溪蹙着娥眉,不敢直视柳蝶漪说道。   柳蝶漪心头一怔,继而望着楚云溪道:“就算有了石俊泽,我们依旧会是朋友——”   此话不计前嫌,浩然大气,甚得云溪对洒脱不羁笑傲红尘的侠义之念。   两人相视一笑,抿去所有恩仇。   没有过多的言语,楚云溪怀着复杂的心情择路而走。   众人随后也各自散去。   几番三次的对决,柳蝶漪不畏权贵,护婢心切,以诚待人的行事,渐渐地敲开了不少同道之士的心扉。有几个宫女自愿留下来,帮着柳蝶漪收拾残局。   “二小姐,你家书里不是说公主和你甚好嘛,这样子也叫好啊?”乐儿鼓着红肿的腮帮子望着正在给她上药的柳蝶漪道。   “以前是很好——”柳蝶漪顿了顿说道。   “你就是报喜不报忧,什么苦都咽到肚子里自己一个人消化——”乐儿会说话的大眼睛泫然欲泣。   “你呀!”柳蝶漪戳了戳乐儿的脑袋。   乐儿大叫:“你看我这个猪木脑袋!怎么忘了二小姐手上有伤!”   “这点伤不碍事——”柳蝶漪宽慰着一脸歉意,后悔要死的乐儿。   这点皮肉之痛,真的真的不碍事。比之心上的上,这点痛真的真的感觉不到——   . 第82章:俏丫头PK找茬男(1) 更新时间2012-2-6 14:21:08 字数:2125  “小姐,你有心事?”乐儿歪着小脑袋,瞅着柳蝶漪问道。   柳蝶漪微微一愣,继而笑道:“没有,没有——”   “二小姐,你变了——”乐儿蹙着秀眉一脸的心疼,“我可是你的小尾巴,打着骨头连着筋呢。”   柳蝶漪扑哧一乐:“好啦,好啦,为了不让我的小尾巴受伤,我蝶漪怎么敢有心事儿?你说是吧?”   乐儿知道柳蝶漪的脾气秉性,她不想说的事儿,就算你那钳子撬开她的嘴巴,扒光她所有的牙齿,她都不待说的。   “别什么事儿,都自己承担,不管你遇到什么,开心或者不开心,都要记得和我这根小尾巴分享懂不懂?要是让我这跟小尾巴知道,你有事儿背着我,瞒着我,小心我真跟你急啊!”   乐儿撅着小嘴巴分外可爱滴说道。   柳蝶漪甚是宠溺地摇了摇头:“遵命!我的尾巴大人!”   乐儿伸手摸了摸柳蝶漪的头道:“这才是我的乖二小姐嘛!”   两人笑闹一番,柳蝶漪拉过乐儿给她擦拭着脸上的上。   “二小姐,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被打啊?”乐儿望着柳蝶漪说道,眼睛里画满了问号。   柳蝶漪淡淡一笑,捧着乐儿肥嘟嘟的笑脸道:“对不起,乐儿,是我连累了你——”   说话之间,眼睛里折射出了七彩的光泽。   “二小姐——”乐儿声音有些哽咽,“她们说你是破——我就——”   柳蝶漪自然晓得乐儿的冲脾气,别人要是戳她柳蝶漪半个指头,乐儿就能咬下他十根手指头。   “这是宫中,不比家里,说话做事儿都要收敛着些。”柳蝶漪很是担忧地望着乐儿说道。   乐儿垂下了脑袋,会说话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小姐,乐儿是不是又给你找麻烦了?我知道我从小就是个事儿精,一天到晚尽是闯祸,每次都是二小姐帮我收拾残局。夫人知道小姐在宫中的日子不好过,便要找个精灵的人入宫,是我好死不赖活地死缠烂打非要进来的。因为,乐儿真的好想好想二小姐,自从二小姐走了,乐儿就跟个活死人差不多了,呜呜——”   “乐儿不要说了——”柳蝶漪眼含热泪,声音哽咽。   “二小姐,你就让乐儿说下去吧,这些话藏在心里,都要把乐儿给闷死了——”乐儿央求的眼神,让柳蝶漪不忍拒绝。   柳蝶漪轻轻地点了点头,将乐儿头扳向自己的肩膀,就像小时候那样,每逢这小丫头受了气,都会借柳蝶漪的肩膀垫一垫。   “好,乐儿说吧,姐姐静静地听着呢——”   “二小姐——”乐儿的眼泪哗啦啦汹涌而出,诉说着她的相思之苦,“乐儿一进宫就惹了十皇子,今儿又激怒了公主,得罪了大小姐,非但没有帮到二小姐,反倒捅了那么多,那么大的娄子,乐儿是不是很蠢很笨啊?”   柳蝶漪摸着乐儿毛茸茸的小脑袋道:“笨,很笨!笨到没了自己,只想着姐姐——”   “二小姐——”乐儿紧紧地拥着柳蝶漪。   “乐儿——”   寒星映天,月华如水,寂寥的深宫从此不再阴冷。   相依相伴,相濡以沫,温暖彼此。   翌日一大早,屋外便响起了猛烈而巨大的砸门声。   “谁啊!这么早来催命?”乐儿揉着惺忪的睡眼,极不情愿地下床开门。   门刚开了一条缝,乐儿大叫一声“吗呀!”   随后砰的一声,就把门又给重新关上了。   “乐儿,怎么了?一大早,你鬼叫什么?”柳蝶漪缩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声音里裹着说不出的慵懒。   “见了鬼,自然要鬼叫嘛!”乐儿嘟着小嘴说道。   “喂!你才是鬼呢!快给我开门!让我看看你的猪头脸!”楚云飞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公鸡打鸣真烦人!”乐儿掏了掏耳朵说道,“等会儿!”   柳蝶漪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冲着乐儿贼笑道:“小丫头,艳福不浅啊!一进宫就泡上帅哥了!”   “咻——”乐儿冷哼一声,望着柳蝶漪说道,“他哪是来看我啊?这叫曲线救国懂不懂?”   “哎——当局者迷啊!”柳蝶漪便穿着衣服,便摇头晃脑道。   “反正我是一旁观者!”乐儿一边系着脖扣,一边冲着柳蝶漪伴着鬼脸。   一切收拾停当,乐儿深吸一口气,雄赳赳地去开门。   “我怎么嗅到了一股上战场的味道?”柳蝶漪不失时机地打趣道。   乐儿回眸一笑:“反正打的不是我!”   咦?人呢?真是活见鬼了?   虽是清晨,但太阳未出,仍是夜色蒙蒙。   乐儿使劲揉了揉眼睛道:“死鬼死哪去了?再不现身,我可关门咯!喂,死鬼?哎哟——”   后脑勺突然一痛,却是被人从后用弹指神功偷袭咯。   待乐儿一脸怒容地转过身来的时候,那边厢,楚云飞已然坐在了雕花椅子上和柳蝶漪叙家常了。   “你——”乐儿砰的一声摔上门,一手揉着后脑勺,一手指着楚云飞走来。   “哟!乐儿姑娘,云飞这边厢有礼了!”楚云飞为了避免这暴力姑娘从背后下手,赶紧跳起身来。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人家一身份尊贵的十皇子,率先向自己请安,这可是大楚国破天荒的新鲜事儿。   “黄鼠狼给母鸡拜年,没安好心!”乐儿收回愤怒的手指,用最低的声音嘀咕道。   屋内都是练家子,这耳力自然不在话下,乐儿的小声嘀咕被楚云飞听了个清清楚楚,柳蝶漪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不是冤家不聚头,终于给这小丫头觅到良人了。   “母鸡,今儿打算下几个蛋啊?”楚云飞戏谑地说道,薄唇上扬,一脸坏笑。   “你——”乐儿气结,再次伸出愤怒的食指。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楚云飞瞪视着乐儿理直气壮道。   乐儿双手往下沉气,默念着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我要是老母鸡,你就是狗尾巴狼!”乐儿冷哼一声冲着门窗的方向恨恨道。   骂你,却不看你!   “嗨!嗨!嗨!骂谁呢,骂谁呢?”楚云飞盯着乐儿留给她的后背说道。   “我骂狗尾巴狼呢!你急啥啊?”乐儿回身望着楚云飞说道,“你和狗尾巴狼是亲戚啊?”   这次换楚云飞伸出愤怒的食指,咬着牙道:“你——算你狠!”   “谢谢,不送!”乐儿伸出手臂,指向门口,做送客状。   . 第83章:俏丫头PK找茬男(2) 更新时间2012-2-7 12:13:28 字数:2125  “谢谢,不送!”乐儿伸出手臂,指向门口,做送客状。   “嘿!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楚云飞气红了一张脸说道。   乐儿佯装一脸诧异道:“哟!我说过恭送十皇子了吗?我这恭送狗尾巴狼呢,你急个什么劲儿啊?难不成你和狗尾巴狼还真是亲戚啊?”   看着乐儿一脸的鬼笑,楚云飞气不打一处来,高高地扬起了巴掌。   “打,打,打啊!”乐儿将小脸一送。   楚云飞望了望自己扬起的巴掌,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扇风——”   说着便摇着手给自己扇风。   乐儿横了一眼楚云飞,吐了吐舌头,正迎上抚着额头,一脸痛苦状的柳蝶漪。顺着柳蝶漪颇似两难的脸,视线下移,看到了柳蝶漪翘出的大拇指。乐儿会心一笑,愈战愈勇。   有了自家小姐的支持,最后一丝顾虑都打消了。她还怕个屁啊!   “你,起来!”乐儿对这蹲在地上,眼神飘忽用手扇风降温的楚云飞说道。   楚云飞抬头望着乐儿凶神恶煞的一张脸道:“你敢命令我?!”   乐儿竟然伸出高贵的蹄子蹭了蹭楚云飞,表情竟还是一脸的嫌恶!   “起,起来!你一大男人,有事儿没事儿老往姑娘房里钻算什么?你不知道‘人言可畏’四个字害死人啊?”在乐儿心中,定是将楚云飞当成了公主骂柳蝶漪破鞋的罪魁祸首。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楚云飞,哪里受过这能侮辱性言语加挑衅性动作,剑眉拧成大八字,死死地盯住乐儿靠在他身上的脚,眼珠子随着乐儿的脚很有节奏地荡来荡去,如同一把汤匙搅拌着胸中的怒火。   “你——死——定——了!”楚云飞腾地一下子从地上窜了起来,双手狠狠地钳住乐儿的脖子,双眼赤红,跳动着愤怒的小火苗。   “咳,咳,咳——放,放开——”乐儿双手奋力地扳着楚云飞嵌在自己脖子上的大手,呼吸不顺地说道。   柳蝶漪见状便要上前帮忙,但转念一想,还是不帮为上。让这鬼丫头吃点楚云飞的拳头,总比吃蛇蝎女人的苦头强。便置若罔闻地继续保持着旁观者的姿态。   “啊!”   楚云飞惨叫着跳开,双手捂着下身**,嚎啕不止。   柳蝶漪慢悠悠地啜了一口清茶。   就知道这鬼丫头不是白吃亏的料。   乐儿拍了拍手冲着就差在地上打滚的楚云飞道:“知道惹了姑奶奶的后果了吧?以后见了姑奶奶最好绕道走,否则——哼哼,姑奶奶不介意让伟大尊贵的十皇子再疼一次!”   “你还当我是十皇子啊?殴打皇亲国戚是要判死罪的!”楚云飞痛的咬着牙说道。   “哟!打不过就要高黑状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反正我打你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横竖都是死的话,我不介意在赴黄泉之前,再揍你一次!”乐儿说着扬起粉拳又要开打。   “停!”楚云飞一手遮面道,“我要不是男人,你早就轮回了!你也就是碰到了我这个不记仇的老好人,你打打我皇姐姐试试?”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真把乐儿的隔日仇给勾起来了。   “我说是怎么一见你就有剁你的冲动呢,原来昨儿打我巴掌的女人是你皇姐啊!”乐儿叉着腰,一脸怒容,“今儿就让你尝尝新账旧仇一块算的味道!”   砰——   秀脚开在了楚云飞的腰上,楚云飞不提防这女人怎说说打就打,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柳蝶漪心忖道,要是中国足球有乐儿这把式,早就踢出国门,走向世界了。拿下巴西、阿根廷准跟玩儿似的。   乐儿趁势干脆跳到了楚云飞的身上,逮着楚云飞的脸就是一阵狂抽。   “喂!打人不打脸啊!”楚云飞躲着雨点似的巴掌道。   “打狼专打脸!”乐儿一边打一边答。   “嗨!你疯够了没有?!你真要逼我出手,破我不打女人的先例啊?”楚云飞一手攥住乐儿的手腕说道。   乐儿冲楚云飞拌了一鬼脸,坏笑盈满了整张脸蛋:“这是报你皇姐昨日之仇,还有——”   “还有?”楚云飞绞尽脑汁回忆过去,还欠这疯丫头什么旧账。   啵——   乐儿强吻楚云飞!   啊?柳蝶漪一口茶全给喷了出来!   原来是报上次假吻之仇!   被强吻的楚云飞在乐儿凶猛的导弹式香吻中恍然大悟。   这是神马情况?   柳蝶漪看着地上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只见两人怒目相视,正在进行着火热的唇齿大战!   好你个臭小子,看我不吻死呢!   疯丫头,嘴上功夫果真厉害!今儿倒是棋逢对手了!倒是要分出个胜负!   绝不能败给这个臭小子!   死也不可以输给这个疯丫头!   嘴唇是用来接吻的,接吻是用来表达爱意的——   可是今儿一见——   囧,原来这样也可以!   时间一久,两人都憋得够呛。涨红了一张脸,尚互不相让。   臭小子,还不赶紧松嘴?乐儿怒视着楚云飞用眼睛传递着信息。   疯丫头,看谁坚持到最后!楚云飞用挑起的眉毛回送着他的意见。   好你个臭小子,够骨头!   这疯丫头到底是不是个女的?憋死了——   坚持不住了——   呼呼,呼呼,呼呼——   两人同时分开,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输送新鲜空气。   刚才耗费太大,两人软塌塌地仰面到底。   继续嘴战。   “要不是,‘疯子嘴下死,做鬼也耻辱’,我才不会松口呢!”楚云飞歪过脑袋对着乐儿的小耳朵道。   “哼!要不是念在你对我家二小姐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我才不会谁给狗尾巴狼呢!”乐儿撇过头怒视着楚云飞道。   “哼——”   “哼——”   柳蝶漪俯下身子望着正在赌气的两个人道:“嗨,你们两个打算在地上躺多久啊?”   楚云飞和乐儿怒视对方,四目相接处高压电急剧倍增,为了防止误伤,柳蝶漪知趣地退出了战局。   两人跟照镜子似的,互相瞪视着对方,一点点从地上站起。   “不跟女人一般见识!”楚云飞拍了拍身上冲着乐儿的头顶冷哼。   “我和不是人的狼简直无法沟通!”乐儿扬起铺满怒气的小脸,气势不输地说道。   一场新的战火初见苗头,本着好事不过三的原则,柳蝶漪终于决定出手,拯救一下这两个水火不相容的小家伙了。   . 第84章:俏丫头PK找茬男(3) 更新时间2012-2-8 13:45:02 字数:2096  柳蝶漪挡在两人中间,笑盈盈地望着楚云飞道:“十皇子,你一大早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仙女妹妹笑起来好美好美——   “熊样!”乐儿踮着脚从柳蝶漪的肩头鄙视着一脸花痴的楚云飞。   本就白皙胜雪的肌肤,当即红晕满布。   楚云飞恶狠狠地瞪了乐儿一眼。   为了防止两人战火再起,柳蝶漪伸过一只手将乐儿的脑袋给按下去,继续冲着楚云飞媚笑。   余气未平的楚云飞冲着乐儿道:“本来是有的,不过看到某人又能打又能骂的,恐怕是用不上了!”   哦?柳蝶漪颇有意味地盯着楚云飞红一阵,白一阵的脸。   “十皇子,莫不是来给乐儿送药的?”柳蝶漪望着楚云飞笑道。   乐儿窜出脑袋,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原本怒火中烧的楚云飞一见乐儿可爱调皮的模样,霎时间什么气都没了。   “你,要是给我道歉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把药给你!”楚云飞摇着手中的药瓶冲着乐儿道,却不觉自己的脸面已然镀上了一层红晕。   柳蝶漪不失时机地拉着乐儿的手,往药瓶上碰。   乐儿用眼神告知柳蝶漪,二小姐,我不要!   柳蝶漪挤挤眉暗示乐儿,必须拿下!   乐儿委屈地撇撇嘴,二小姐,你又欺负我——   柳蝶漪伸手摸了摸乐儿的脑袋以示安慰,这才乖嘛!   自小一块长大的姐妹,已经分外习惯了这种打暗语的方式。   由于柳蝶漪背对着楚云飞,且将乐儿隔离在楚云飞的视力范围之外。举着药瓶子的楚云飞见她们二人又是拉手,又是摸头的。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东东。   手好酸啊!   当柳蝶漪笑盈盈地转身面向楚云飞的时候,他以光的速度摆好柳蝶漪先前看到的举瓶子的姿势。   一双莹白小手,攀上了楚云飞的大手,在肌肤相触的刹那,有种麻酥酥的异样顺着手指传遍全身。   楚云飞脸上的红色又深了一层。   而乐儿的脸也红得像是熟透的柿子,不过此红非彼红也,她这是气的,而他却是羞的。   “哟,某人脸熟了耶!”乐儿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境况。   楚云飞撇了乐儿一眼,凉飕飕的感觉,毛发倒竖。却见楚云飞将梳妆台上的镜子贴到了她的脸上。   当乐儿看到自己猪肝色的脸时,三道黑线从额头上滴了下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不知己,还想羞辱于人,必自辱之哉!”楚云飞很是得意地将镜子放回了原处。   “你!”乐儿怒不可遏地指向楚云飞。   楚云飞挑眉示意她看看手上的东西。“这药很贵的!只有当今皇上才用得起!”   乐儿盯着手中的药瓶,邪恶一笑。   “喂,你想干吗?”楚云飞望着乐儿脸上邪恶的笑,胆战心惊地说道。   “我想谢谢你的深情厚意啊!”乐儿笑嘻嘻地望着楚云飞道,手已然搭上了楚云飞的胳膊。   楚云飞连忙用手将乐儿的手拨弄下去:“喂!干嘛?以身相许我可不要啊!”   “切!谁以身相许了?别孔雀开屏好不好?你就是剥光了送到我床上,我都不带睁眼看你的!我乐儿可是年方豆蔻,一枝花!”乐儿瞪着楚云飞如是说道。   “哟,还花呢!我看是脸花了吧!”楚云飞盯着乐儿红肿未消的脸,心道我皇姐下手够狠的,看在我皇姐理亏的份上,我忍了。   “哼!还不是拜你皇姐姐所赐!”乐儿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楚云飞,然后摆弄着手中的药瓶子道:“你说这药很贵是不是?”   刚才还针锋麦芒的,怎么转瞬间就扯到药瓶子上了?这疯丫头,转的也忒快了点吧。   “喂!愣什么神呢?本姑娘问你话呢!本姑娘就是闭月羞花,也不待你这么看的。”见楚云飞看外星人似的,盯着她看,乐儿不满地催促道。   “哦”楚云飞搔了搔脑袋,指着乐儿手中的药瓶道:“这是西域进贡的玉露膏,宫中仅有三瓶。”   “(⊙o⊙)哇,仅有三瓶哦!”乐儿捧着手里的药瓶子,大眼睛里射出了一样的光泽,“那是不是连你父王的妃子都没有用过哦?”   “那是自然——你问这个干吗?”楚云飞一脸探究地望着喜不自禁的乐儿道。   “秘密!”乐儿诡秘一笑,把药瓶子塞到了兜里,伸手拍了一下楚云飞的肩膀道,“这礼我收下了!看在你这孝心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咬不相识,以后你就是我哥们了!”   “喔——”楚云飞嘴巴张成了一个O字,有点消化不了,这突然阴转多云,云消雾散,阳光灿灿的乐儿。   “唷,这块玉不错哦——”乐儿低下头,眼冒精光地锁住楚云飞腰间的透亮玉佩,手指很自然地伸了过去。   “咳,乐儿!”柳蝶漪赶紧拉住见钱眼开,见宝要命的乐儿,“那是象征皇子身份的玉佩,不可造次!”   “哦,”乐儿无比沮丧地望了望柳蝶漪,大眼睛恋恋不舍地远远望着那块通体透亮的玉佩。   楚云飞望着乐儿突然间心情大好:“呵呵,见过贪财的,没见过这么贪——哎哟!”   不待楚云飞笑够说完,乐儿的秀脚已然一个高抬,搭在了某人的肩膀上。   柳蝶漪的眼睛画满了感叹号。   乐儿晃动着搭在楚云飞肩头上的秀脚,冲着楚云飞抬了抬下巴:“继续说啊——”   楚云飞漆黑明亮的眼睛下移,盯着在他肩膀上耀武扬威的秀脚,双手战战兢兢地将这高贵的蹄子捏住,然后轻轻放下,“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贪财的——”   乐儿和柳蝶漪闻声大笑,殊不知这皇家的公子哥,竟还有这般好欺负的。   在轻松欢快的笑声中,两人化干戈为玉帛,之间的好感成指数倍增。   “这药也送到了,你一大老爷们杵姑娘屋里久了也不合适,没什么事儿,你就回吧。要不然你那个凶神恶煞的皇姐姐又来往我们家二小姐身上泼脏水了。”乐儿望着楚云飞说道。   柳蝶漪方才明白,原来乐儿对楚云飞的敌意,竟是因自己而起。   “皇姐姐——”楚云飞刚要说话,便看到了柳蝶漪制止的手势。柳蝶漪望着楚云飞道:“我和云溪公主之间有点误会,现下已经没事了。”   . 第85章:有种被卖的感觉 更新时间2012-2-9 12:31:15 字数:2156  楚云飞是个率直性子,真心为其欢喜道:“那就好,那就好!女人之间婆婆妈妈的事儿,我一向不乐意掺和。”   柳蝶漪便拉过乐儿低声道:“此事不关十皇子。另有其人——”   乐儿惊诧地望了望柳蝶漪,又望了望坐在桌边玩弄着茶杯的楚云飞,心中突然腾起一股愧疚之感,这打骂了半响,敢情弄错对象啦!“啊?不是他啊?”   “不是,是因了驸马——”柳蝶漪捏了捏乐儿的小腮帮子,小声说道。   “都怪你——”乐儿撅着小嘴,望向柳蝶漪道,“你要早跟我说清楚,我不就——”   “好吧,怪我!以后不许自作主张,打错好人咯——”柳蝶漪宠溺地望着乐儿说道,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楚云飞道,“还不对人家好点——”   乐儿蹭到楚云飞身边,用蚊子飞的极低声音:“对不起——”   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一下子蹦出来俩?   不会吧,这三个字能从这丫头嘴里蹦出?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云飞挠了挠耳朵望着一脸赧然的乐儿说道。   “你——”乐儿气结,算了,错在自己,人家还以德报怨地一大早给她送那么贵的药膏,和这富二代搞好关系,以后定少不了好处,看在药膏的面子上,我忍了,“对不起!”   震天动地的三个字从乐儿口中喊出,楚云飞额前的刘海在这股势不可挡的气息下潇洒地飘逸着。   “喂!道歉就道歉嘛!干嘛那么大声啊!真诚不在音高!”楚云飞望着乐儿聚拢着怒意的脸,立马笑嘻嘻道,“不过我接受你的道歉!呵呵——”   “算你识相!”乐儿狠辣地剜了楚云飞一眼,蹭到柳蝶漪身边。   柳蝶漪伸出手宠溺地摸了摸乐儿的脑袋,笑道:“你啊!”   乐儿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对了,仙女妹妹,你的手还疼吗?”楚云飞望着柳蝶漪缠满绷带的手道。   柳蝶漪刚要开口说话,却被乐儿抢了先:“本来是快好了的,都怪——”   楚云飞和乐儿异口同声道:“你(我)的好姐姐!”   乐儿和楚云飞对视,然后各自扑哧一笑。   三人说说笑笑很是开心。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楚云飞拱手告辞。   在楚云飞即将跨门离开的刹那,柳蝶漪刚巧想起了什么,慌忙叫住了楚云飞道:“十皇子——”   “四皇子,什么时辰到京?”柳蝶漪摇了摇嘴唇,还是说了出来。   楚云飞立稳脚步回身望着柳蝶漪说道:“约莫今儿傍晚就能到。”上次柳蝶漪提及四皇子之时,楚云飞心里尚有几分酸酸的不快之感,可是这次,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谢谢——”柳蝶漪颔首称谢。   “客气了。”楚云飞虽对这柳蝶漪说话,可却是咋冲着柳蝶漪身后伸头伸脑的乐儿挑了挑眉毛。   乐儿好不怯场地晃了晃小拳头。   楚云飞唇角倏然上扬,留下一句:“我会常来咬你的!”潇洒地推门而去。   “二小姐,这小子要是敢咬你,我扒光他所有的牙!”乐儿豪爽地将手搭在了柳蝶漪的肩头。   柳蝶漪撇过脑袋望着乐儿一字一顿道:“咬——你——”   言毕,宛然一笑,飘然离去,留下乐儿一人傻木桩似的杵在原地。一个人唱独角戏,哎!苍天啊!大地呀!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啊!   “喂!二小姐,你一大早急着赶哪场去啊?”想起入宫的任务就是寸步不离盯死二小姐的乐儿,急忙追上去。   “太阳都爬三竿了,还早!自然是去干活啦!”柳蝶漪回眸一笑。   “干,干活?”乐儿很不解地问道。   “你以为这是将军府,让你白吃白喝啊?”柳蝶漪勾了勾乐儿的鼻子笑道。   “(⊙o⊙)哦——那干什么?不会是洗马桶吧?”乐儿可怜巴巴地望着柳蝶漪道。   “丫头,你毁了我早餐的食欲。”柳蝶漪黑着脸道。   “(⊙o⊙)哦,权当减肥好了——”乐儿瞥了一眼柳蝶漪,很自然地说道,没有一丝丝愧疚感。   “还当冲军粮了呢!”柳蝶漪敲了乐儿小脑袋一下。   乐儿摸着小脑袋,望着柳蝶漪傻笑,心道,只要二小姐笑就好——   夜里的柳蝶漪始终蹙着娥眉,不管乐儿怎么哄,伸手一遍遍试图抚平,可不消一会儿的功夫,秀眉依旧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她总是这样,再多的苦,都嚼碎了自己咽,再重的担子,都咬着牙自己担。能让聪颖的二小姐都犯愁的事儿,乐儿自是无能为力。乐儿能做的就是让二小姐笑,开心多一秒,痛苦就会少一秒——   “香兰姑姑早。”柳蝶漪微笑着冲新上的浣衣局掌司道。   香兰掌司是宫中出了名的笑面虎,知道柳蝶漪背后有众位皇子撑腰,自然不敢怠慢了她。脸上堆满了可掬的笑容,道:“柳姑娘手上的伤还没好,这些粗重的活儿干不了,姑娘还是回放休息着吧!”   柳蝶漪拉过背后正在东瞧西看的乐儿,对着香兰掌司道:“姑姑,这是前几日您指给侍候我的丫头。”   乐儿冲着香兰掌司嘿嘿傻乐。   心道,好你个二小姐,想甩开我是不是。   香兰姑姑拉着乐儿上下打量着:“哟,还是柳姑娘会调教人儿,这乐儿姑娘跟着姑娘不过几日的光景,比之初进宫时,模样儿俊俏了,人也越发水灵了,我啊,是越瞧越喜欢。”   乐儿只得干笑以应,这拐着弯儿夸自家二小姐的马屁。   柳蝶漪看着乐儿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几乎就要笑出声了。兀自强忍着对香兰道:“姑姑,我的手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丫头全天候跟着,您看——”   “二小姐?”乐儿满脸不解地望着柳蝶漪,心中好不沮丧。   浣衣局本就缺人手,绝非养闲人吃白饭的地方,多一个人手,香兰自然乐得高兴,可是这乐儿毕竟不同于别的宫女婆子,是将军夫人用钱给送进来的,这倒是颇有为难。   香兰脑中转了几个圈:“哟,柳姑娘待在浣衣局也有些日子了,也了解这里的情况,大家手里的活儿都挺重的,姑娘要是舍得乐儿姑娘帮姑姑一把,姑姑自然高兴。可是,姑娘的手不是受伤了嘛——”说着拿眼角扫向柳蝶漪,随时察言观色。   乐儿也一脸央求地拉着柳蝶漪的袖子道:“二小姐,你的手还没好,就让乐儿伺候你几天吧,二小姐——”   . 第86章:争宠夺爱(1) 更新时间2012-2-15 13:18:29 字数:2118  柳蝶漪拉过背后正在东瞧西看的乐儿,对着香兰掌司道:“姑姑,这是前几日您指给侍候我的丫头。”   乐儿冲着香兰掌司嘿嘿傻乐。   心道,好你个二小姐,想甩开我是不是。   香兰姑姑拉着乐儿上下打量着:“哟,还是柳姑娘会调教人儿,这乐儿姑娘跟着姑娘不过几日的光景,比之初进宫时,模样儿俊俏了,人也越发水灵了,我啊,是越瞧越喜欢。”   乐儿只得干笑以应,这拐着弯儿夸自家二小姐的马屁。   柳蝶漪看着乐儿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几乎就要笑出声了。兀自强忍着对香兰道:“姑姑,我的手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丫头全天候跟着,您看——”   “二小姐?”乐儿满脸不解地望着柳蝶漪,心中好不沮丧。   浣衣局本就缺人手,绝非养闲人吃白饭的地方,多一个人手,香兰自然乐得高兴,可是这乐儿毕竟不同于别的宫女婆子,是将军夫人用钱给送进来的,这倒是颇有为难。   香兰脑中转了几个圈:“哟,柳姑娘待在浣衣局也有些日子了,也了解这里的情况,大家手里的活儿都挺重的,姑娘要是舍得乐儿姑娘帮姑姑一把,姑姑自然高兴。可是,姑娘的手不是受伤了嘛——”说着拿眼角扫向柳蝶漪,随时察言观色。   乐儿也一脸央求地拉着柳蝶漪的袖子道:“二小姐,你的手还没好,就让乐儿伺候你几天吧,二小姐——”   柳蝶漪拨开乐儿的手,笑着对香兰道:“香兰姑姑,乐儿这丫头自小没吃过什么苦,刚入宫什么事儿都不懂,要是给您添了麻烦,烦请姑姑多多担待。乐儿,就有劳姑姑了。”   说着便见乐儿推到了香兰掌司的身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香兰姑姑自然知道该怎么办了。   “姑娘放心,乐儿姑娘乖巧伶俐,说不准啊是我的福星宝将呢,乐儿姑娘这手吧生得新嫩,就是姑姑我也舍不得让她沾水搓衣,这样吧,乐儿姑娘就管着往各宫里送衣服就好了。”   香兰姑姑将浣衣局算是最轻松的活儿派给了乐儿。   柳蝶漪微笑颔首道:“多谢香兰姑姑。”   “二小姐,我有种被卖的感觉——”被香兰姑姑拉着走远的乐儿,回过头来黑着一张脸瞪着柳蝶漪说道。   柳蝶漪伸出手笑盈盈地冲乐儿挥挥手——拜拜。   乐儿,这是我保护你的一种方式,希望你能明白——   自进宫以来,她已深陷皇子夺权,后妃争宠的泥潭,还有一个如鬼魅般压在她心头的石俊泽,好多人欲之死。   就算她小心谨慎,不与人争,也难逃是非缠身。一个戴罪宫婢竟要丫头侍候,这话好说不好听啊,传了出去不知又要生出多少是是非非。   她柳蝶漪有皇子护着,那么乐儿呢?如果有人拿乐儿撒气怎么办?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疏远,就像楚云涵——越远越安全。   唯如此,那些对她有企图的人,才能少拿她最在乎的人威胁她。   越在乎,越淡漠——   心痛,只有自己晓——   柳蝶漪望着她们远去,深吸一口气。   阳光如注,倾泻在倾世容颜,柳蝶漪微眯了双眼,仰望着被割裂成四角的天空,泪倏然落下。   我好累,真得好累——   柳蝶漪感觉到周围宫女异样的目光,赶紧收回泪水,迈步远去。   在这深宫之中,开心不能大声笑,难过不能放声哭,喜怒哀乐全部藏于脂粉之后。   不知何时,她再也不能如乐儿那般敢爱敢恨,直爽泼辣,活得真切,简单,快乐,无忧——   这份纯真,她要替乐儿守住,倾其所有,保乐儿一世无忧——   不知是今日心情的沉重,还是而今的秀女们真的也变了,没有了往日的说说笑笑,叽叽喳喳,一个个迈着优雅的莲花步子,生怕哪一步走错,被他人耻笑了去。   只是不知在这份沉稳内敛的背后,隐匿多少的血和痛,泪与伤。亦然不知,这是**之喜,亦或是宫闱之祸。   隐于树木之后的柳蝶漪,目送环肥燕瘦的秀女们远去之后,踱步往柴贵人那里走去。有些事情,帷幕已然拉开,表演已经身不由己……   “蝶漪姑娘,皇上取消为宁贵妃庆生,并非全因四皇子遇刺之事,如今边关狼烟再起,朝政动荡不安,皇上为国事操劳,整日忧心忡忡,恐怕我们的计划要推迟了。”李修文说道。   柳蝶漪望了望垂着头的李修文,冷笑一声道:“这就是李太医的托词?”   李修文猛然抬头,正迎上柳蝶漪犀利得足以透视灵魂的目光:“姑娘何出此言?”   柴贵人将手放在柳蝶漪的胳膊上,用眼神示意柳蝶漪。   柳蝶漪努力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望着李修文说道:“你要还爱柴婉柔,就应该多为她着想!而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找这些冠冕堂皇的托词!”   “柳姑娘果真厉害,是!我是在找托词!我这就是在为她着想!”李修文的情绪变得格外激动。似乎有着一肚子的话要脱口而出,可是柴婉柔的手指已然按在了他的唇瓣之上。   眼中泪珠晃动,紧蹙的娥眉中递送着她的不许,神情分外楚楚可怜。   李修文逼回泪水,背身而立,整个人掩在黑影中,备显孤独。   柳蝶漪何尝不明白,对于一个男人来讲,迈出这一步究竟有多难。   “拿掉孩子吧——”柳蝶漪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这是个不该降临人世的孩子,拿掉孩子,就不用争宠夺爱,去换取帝王的凉薄欢悦。   “不!不要再反复!”柴贵人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大颗眼泪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李修文的手指触到了柴婉柔的衣襟,可是却被柴婉柔避开。   “我已经决定了!请你帮我!帮我……”柴婉柔泪眼婆娑地望着李修文说道。   柳蝶漪远远地望着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人,神情平静而淡远,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冰冷的泪静静地流淌,被时光悄悄地拐走的还有那颗涉世未深的纯。   不知过了有多久,李修文惨白着一张脸道:“钦天监言,四皇子之伤,可冲喜消灾——”   原来,他早有良策——   “好,一切就在今晚!”柳蝶漪冷着脸道。   三人互视,眼中无不含泪。   . 第87章:争宠夺爱(2) 更新时间2012-2-17 10:10:46 字数:2154  这个傍晚对于柳蝶漪而言,是极为复杂和矛盾的。一方面为柴婉柔心惊胆战,难过着李修文和柴婉柔相恋不能相守的难过,恨不能时间再慢点再慢点,那一刻可以永远不要来临。而另一方面却有些希冀,希冀着他的归来——   四皇子,一个出现在柳蝶漪生命中极特殊的男子。   而她,又将以何种姿态去迎接他的归来?   如果选择牵手四皇子楚云浩,对他是幸福,抑或是另一种伤害?   这样做,可以将石俊泽的攻击对象,从楚云涵身上移到楚云浩身上吗?   她对石俊泽而言,真的可以重要到这种地步吗?   心中摹地窜起一丝冷气。   在石俊泽的心中,皇权和地位才是他最看重的吧,而她不过是锦上添花者罢了。就像是英雄在功成名就之后,欲要占尽天下最美的女人一样。   她对楚云浩有爱,但非男女之爱,更多的是情,是谊。再也不是初见时的彼此利用。   如果是彼此利用,她柳蝶漪已然不是完璧,又何在意委身于楚云浩,然后,借助楚云浩的力量从侧翼铲除石俊泽,从而达到保全楚云涵的目的。当初她要十皇子楚云飞要了她,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可是自入宫以来,除了对楚云涵前世今生的难舍难分,渐渐地她不想伤害从楚云浩,楚云霄再到楚云飞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原本以为,皇室子弟会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无所不用其极,极尽卑劣和无耻。不管利用谁,她都可以做到问心无愧。可是她错了,彻底的错了。   人,是有感情的——   而她更非冷血之人——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所以只能将所有的误解吞下去,咽下去,伤害自己保全他人。   “蝶漪,你又皱眉了——”柴婉柔的手指轻轻地按在柳蝶漪的眉心。   “小姨——”柳蝶漪本想给柴婉柔一个温暖的微笑,可是却被两行清泪占了先。连自己都温暖不了的人,又怎能去温暖别人。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也好,沦为阶下囚也罢,结局已经无所谓了。”柴婉柔拢着柳蝶漪的头发,恬淡的微笑,目光柔和而平静。   装饰一新的柴婉柔在月色下显得极为美丽动人,长袍广袖随风舞动翻飞,时间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丝毫痕迹,年逾三十的她,依旧美艳不可方物,一颦一笑中多了几分成熟的魅惑。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柳蝶漪握着柴婉柔的手,无比坚定地说道。   她不会让自己最敬重的小姨沦为阶下囚的,一定不会!   “嗯。”柴婉柔的喉头似乎被泪水哽住,她没有再说什么,坚定地迈向前方。苏千凡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柳蝶漪伸手拉住了苏千凡的衣袖,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去!”   苏千凡望了柳蝶漪一眼,旋即淡然一笑,向柳蝶漪亮了亮一条淡绿色的流苏。   在柳蝶漪神色怔忪之际,转身随去。   苏千凡用那条流苏告诉柳蝶漪,她才是那个最佳的候补队员。   关于这条淡绿色的流苏,还牵扯出了一段往事。   当年苏千凡随柴婉柔入宫,当今圣上对苏千凡产生了爱恋的情愫,那条淡绿色流苏,便是圣上留与苏千凡的定情之物。只因苏千凡不愿与自家小姐共侍一夫,死活不肯应允,其中也历经了一些波折,方才打消了圣上纳妃的念头。   柳蝶漪对柴婉柔说的那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并非空穴来风,说出来安慰人或者是祈福珍重之类的空话,而是实实在在地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毕竟柴婉柔已经失宠多年,突然间要挽回圣上的心意,也未免有些赌博的成分。倘若柴婉柔触怒了龙颜,那她柳蝶漪就会迎头补上。   以柳蝶漪的倾国之色,和她前世资深明星的演技,拿下皇上自然有着近九成的把握。所以,在这个计划实行之前,柳蝶漪已然做好了为柴婉柔牺牲自己的准备。   那日柳蝶漪将要离开之际,却被苏千凡叫住。   这个脸上始终挂着淡然笑容的清丽姑娘,给柳蝶漪讲述了那条那绿色流苏背后的一段往事。苏千凡的神情悠然淡远,那样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在她的口中却是无喜亦无悲,波澜不惊到似乎就是在讲述一个故事,一段别人的往事。   故事的结尾,苏千凡清丽无双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对柳蝶漪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去!我才是那个万全之策之人。这条流苏,皇上应允过可以保住一命——”   柳蝶漪自然明白,这要保的一命,是柴婉柔。她怔怔地看着那条流苏,眼眸蒙上了一层水汽。“那你呢?”   苏千凡目光飘远:“姑娘放心,他一直在等我回心转意——”   “这也太委屈姑娘了——”柳蝶漪望着苏千凡说道。   苏千凡只是淡然一笑:“姑娘比我年轻,你去,不也是同样要搭上后半辈子的幸福?姑娘的幸福要比之奴婢的要重得多。更何况一来姑娘心中有了人,而来姑娘去,也是在拿姿色做赌注。相比之下我去最合适。”   “苏姑娘——”柳蝶漪哽咽难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心,被狠狠地触动了。这份深情厚意,击破了柳蝶漪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泪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肆意奔涌。   咚——   “柳姑娘!”苏千凡淡然的脸上,在柳蝶漪砰然跪下的瞬间,显出了不安的神色。苏千凡拉她不起,自己也跪了下去。   柳蝶漪泪眼婆娑地望着苏千凡道:“苏姑娘,此番大恩大德,蝶漪无以为报。请受蝶漪三拜!”   说着便要叩首磕头。   苏千凡完全被柳蝶漪弄慌了神:“柳姑娘,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家小姐,小姐对我家有再造之恩,我就是粉身碎骨都甘之若饴,又何须此微薄之躯?柳姑娘这么做,岂不是要折我的寿?快快起来,千凡受不起——”   “千凡姐姐,你就随了蝶漪的心意吧!”含烟带雨的美眸此刻早已泪雨滂沱。   苏千凡自是知道柳蝶漪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儿,就是三头牛也拉不回来,便默默地点了头,受了柳蝶漪这郑重的三拜。   一条淡绿色流苏,扯出了这样一段往事。   今晚的月色很清很淡,静谧而优雅。随着那条晃动在夜色下的淡绿色流苏,这**之中,将要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 第88章:争宠夺爱(3) 更新时间2012-2-20 14:30:16 字数:1929  一条淡绿色流苏,扯出了这样一段往事。   今晚的月色很清很淡,静谧而优雅。随着那条晃动在夜色下的淡绿色流苏,这**之中,将要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柳蝶漪站在凉亭之中遥望着护送四皇子回京的军队,一扇又一扇高大而宏伟的红色宫门大开。一颗心似是要迸裂般,从口中跳出去。   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   四皇子这次返京,竟然得到了皇上的亲自迎接,这份无上的恩宠,不知是福还是祸。   **中的各位娘娘已经蠢蠢欲动着,朝中的大臣也已开始纷纷向四爷党这边倾靠。一向门庭冷落的四爷府,从即日起必将换了新颜,繁荣之象不亚于太子府邸吧。   病榻中的楚云浩,在接受这份无上殊荣的同时,也必须接受背后的刀光剑影和血雨腥风。   但不论是福亦或是祸,对于一个渴望亲情的楚云浩来讲。   不管皇上此举是虚情是假意有何政治动向,他都会甘之若饴。   即便是利用,是披着政治外衣的亲情!   在恢弘绵长的队伍中,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灼痛了柳蝶漪的双眸,是他,他也回来了。那个十恶不赦的恶魔,那个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魔鬼也回来了。   在这段没有恶魔的日子中,她依旧活在恶魔的阴霾之下。如今他回来了,重新闯入她的生命,接下来的日子,她该怎么办?   她拿捏不准他的心思,捕捉不到他的动向,在他面前,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摆布,宰割,而又无力反抗。她自以为的小聪明,在他面前就像是跳梁的小丑,在大师级的人物面前真真正正地献丑。   原本要跳出嗓子眼的一颗活蹦乱跳的心突然间被狠狠地拽了下去,就像是翻了无数筋斗,却已然被如来佛一掌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一般。   一股荧荧的绿光慢慢地在队伍的右翼生气,优美动人恍若来自天宫幽谷的圣乐悠然地飘散在这冷寂的夜空。   柳蝶漪手上的伤口,因为突然间的紧握而重新迸裂,那颗沉沦在阴霾中的心,重新焕发了活力。她们的计划,或者说阴谋,开始了。   “派人去看看那道绿光和音乐!”护军将领石俊泽冲着手下说道。   三个军士领命跑步前往。不久便来了讯息“报!是柴贵人!”   “柴贵人?”石俊泽剑眉紧蹙,黑漆漆的眼眸中泛着异样的光泽。   “朕去看看!”不待石俊泽琢磨出下一步的对策,一个浑厚洪亮的声音自圣驾中传出。   绿树萦绕的一块平坦腹地上,蜡烛萦绕一圈,银光闪烁令人心生迷幻。   一身清丽着装,略施粉黛的柴贵人周身绿光环绕,似仙似幻。   细看过去,竟是无数萤火虫萦绕在柴婉柔的周身,绿光掩映下的柴婉柔盛若仙子,柔美动人,在场的所有人忘了呼吸,忘了心跳,长大了嘴巴,看着这如梦似幻的美景佳人。   柴婉柔盈盈一笑,倾国倾城,周身绿光火光一闪,倏然不见。   正在大家错愕之余,一阵裹着浓郁花香的清风飘过,无数红色孔明灯从黑暗中飘然而起。   柴婉柔盈盈拜倒:“臣妾恭迎圣上!”   半响没有回应。   一颗心怦怦狂跳。恁是心理素质甚好的柴婉柔,面对着迫人的气场,几度窒息几欲昏厥。隐在众宫女群中苏千凡,按捺不住,即将迈步上前之时。   皇上的声音终于悠悠传来:“爱妃用心了!”   柴婉柔常常舒了一口气,几欲跌倒。幸得皇上亲手来搀扶。跨出小步的苏千凡,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重新退了回去。   众人无不抬头仰望,眼中充满惊奇和赞赏之色。   那升腾而起的孔明灯,竟在天空中排成“祈福”字样。“臣妾五年前重病缠身,幸得普智圣僧点化施救,方才祛除百病。今妾闻四皇子身中不明之毒,圣上为爱子牵肠挂肚,日夜堪忧。妾虽无华佗妙手回春之术,但愿竭尽所能为四皇子祷告祈福,愿上天感妾之心,早日解去皇子身上之毒,圣上也可展颜消忧。”柴婉柔泪光盈盈,言辞恳切。   皇上扶起柴婉柔,开怀大笑。   “有妃若婉柔者,朕有何忧!哈哈哈哈——”   众臣群呼:“皇上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   声势浩荡,场面壮观。   站在远处的柳蝶漪常常舒了一口气,眉头却不自觉地皱在了一起。   皇上怜妃,四皇子倒是成了陪衬,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一件事——四皇子是棋子,而柴婉柔亦是棋子!   下这盘棋的是柳蝶漪,而这盘棋的真正主宰却是当今圣上!   多年冷淡的父子情,怎可在朝夕之间发生巨变。皇上对四皇子突然示好的背后,定有其政治和权谋的因素。   一股寒意渐渐地席卷全身,这就是帝王之家!   没有爱情,没有亲情,或者说没有人情,表面一派安然和谐,背后却是狂涛骇浪的你争我斗。   唉——   柳蝶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悲凉无限。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今若此,你又何故多次一叹?”温润而又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   心突然漏跳了一下。   闻其声知其人,柳蝶漪不敢回头,甚至竟闭上了双眼。   “你——太子,不应该在迎接的队伍中吗?”柳蝶漪望着远处的灯火通明说道。   “你觉得我有必要去陪着他们去演戏吗?”楚云涵望着柳蝶漪说道。   “你是局中人,即便看穿是戏,也要带妆上台!”柳蝶漪回身望着楚云涵说道。   那双温柔似水,浓情无限的星眸,杀伤力实在是太过强大,柳蝶漪不得不将目光从楚云涵英俊无俦的脸上移开,以免重蹈覆辙,前功尽弃。   . 第89章:争宠夺爱(4) 更新时间2012-2-21 9:53:29 字数:2103  “你是局中人,即便看穿是戏,也要带妆上台!”柳蝶漪回身望着楚云涵说道。   那双温柔似水,浓情无限的星眸,杀伤力实在是太过强大,柳蝶漪不得不将目光从楚云涵英俊无俦的脸上移开,以免重蹈覆辙,前功尽弃。   “我不能那么对四弟!”楚云涵皱着眉头说道。   “收起那些‘礼义廉耻仁义道德’吧!它会害死你的!”柳蝶漪的声音显得颇为激动,她必须要改变他,因为他已然走在了风刀浪口,他只有一直走下去,后退便是地狱。   “你真的希望我变成那样的一个人?”楚云涵抓过柳蝶漪的臂膀,深邃的目光锁住她倾国倾城的面容。   “不是希不希望!而是必须!你没有退路的!”柳蝶漪望着楚云涵说道,一颗泪无声滑落,砸在楚云涵的手背。   楚云涵抬起手轻轻地为她拭泪,“蝶漪,我想逃!”   柳蝶漪怔怔地望着他出神,眉头渐渐地紧蹙。那一刻的温柔,让她差一点就全线溃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往哪里逃?”柳蝶漪慢慢地将楚云涵的手拨开。   “我——”楚云涵自然明白,除非轮回转世,再度为人,否则他永远也逃不掉。   “太子,如无他事,请回吧!”柳蝶漪冷冷地说道。   “蝶漪——”楚云涵红了星眸,声音哽咽。   “尊卑有序,太子还是叫蝶漪奴婢吧。”柳蝶漪恭敬地说道,声音中透露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太子殿下,此声既然逃不掉,你就必须搭台唱戏,不但要唱,而且要唱的最好,唱的最长!太子请带着门下名医速去永和宫等候四皇子吧!如果现在去,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柳蝶漪福了福身,一步并作三步地快速走开,到了最后竟是一路小跑。   在下一个拐角,柳蝶漪蹲下身子,捂嘴痛哭。   内心的悲恸如同泻闸的洪水,来势汹汹无法抗拒无力阻挡,迅速将她湮灭。   云涵,对不起!云涵,对不起!   柳蝶漪一回到浣衣局,就看到乐儿在门口伸脖子探脑袋的,神情之中多有担忧之色。   “二小姐!你可是回来了!我这脖子都拉长三寸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变长颈鹿了!”乐儿一看到柳蝶漪立马冲了上去,“二小姐,你眼怎么肿了?”乐儿拉着她的胳膊,用福尔摩斯似的眼神扫射着柳蝶漪。   “哦,沙子眯了眼。”柳蝶漪伸手拭泪。   “二小姐!这才几天啊?你就不把乐儿当自己人待了?这无风无沙的,难不成这沙子自己长了腿跑到你眼睛遛弯去了?”乐儿嘟着小嘴,满腹的不乐意。   入宫之后,从N多事儿中,她隐隐感觉到自家的二小姐变了,不再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谈水晶般透明的二小姐,而是变得朦朦胧胧,模模糊糊,让她摸不着头脑,猜不透也看不透,这种感觉,让她心生畏惧。一种说不清楚的害怕。   “呵呵,你个小丫头!不去衙门当差真是损了你这块料!”柳蝶漪伸出手指点着乐儿的小脑袋笑道。   “二小姐!”乐儿悠长悠长地叫着,“是不是那个霸王龙的坏姐姐又找你茬了?”   “霸王龙的坏姐姐?!”这次换做柳蝶漪用探照灯式的眼神扫射着乐儿。   “就是那个横眉毛瞪眼睛的云溪公主了!”乐儿躲闪着柳蝶漪的目光,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别处说道。   “嗨,我说小丫头,你脸怎么红了?这又不发烧又不伤风的!”柳蝶漪故意笑道。   “二小姐!这不对啊!明明是我在问你眼睛为什么肿了,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我的身上了?”乐儿瞪着柳蝶漪说道。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霸王龙了?”柳蝶漪勾了勾乐儿的玲珑秀鼻道。   “哪有!”乐儿气咻咻地说道,“瞎了眼才喜欢他!”   “是吗?”柳蝶漪不阴不阳地笑道。   “二小姐,快点进屋把饭消灭掉!”乐儿避重就轻地说道,把笑得格外奸诈的柳蝶漪拉进屋中。   柳蝶漪吃着温度适宜,味道可口的饭菜,突然间悲伤席身,眼泪吧嗒吧嗒地滴了下来。   “二小姐,到底怎么了?怎么吃着饭也掉泪啊?”乐儿将小脑袋凑到近前,蹙着小娥眉很紧张的说道。   “没事儿,我就是感动!”柳蝶漪避重就轻地说道。   “二小姐,不会吧!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乐儿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跟看外星人似的瞪着自己的二小姐。一向雷厉风行,无坚不摧的恶作剧搞尽的二小姐,竟然会这般风花雪月,伤春悲秋起来。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有种突然间不认识的感觉。   柳蝶漪拿起筷子敲了敲乐儿的脑袋,“我累了!洗脚水呢?!”   “哦!我这就去端!”乐儿撅着嘴嘟囔道,“这句话还有点俺们家二小姐的感觉!”走了不到半丈,乐儿回过头来,冲着正在狠命把饭的柳蝶漪道:“二小姐,吃着饭想着脚巴丫子,很开胃吗?”   柳蝶漪将一口米饭全喷了出去,以河东狮吼的功力大叫道:“乐——儿!”   “啊!逃命啊!”乐儿举着两只胳膊,一溜烟地落荒而逃。   柳蝶漪望着乐儿逃跑的落魄劲儿,捂着肚子一边咳嗽一边笑,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又涌了上来。眨眼间的功夫,变成了一边咳嗽一边痛哭。   她想起了一个姑娘,一个像乐儿一样,不论她何时何地回来,都会有温度适宜的姜汤或者饭菜,不论保持着温度,需要走多少的路,受多少的白眼,听多少的尖酸刻薄的话语。   芸儿,你还好吗?那里冷吗?   柳蝶漪望着天上的星星,一颗流星倏然滑落。   宫里不久便传来了消息,皇上下旨封柴贵人为柔妃,移驾凤仪宫。   “二小姐,二小姐!”乐儿将两只爪子在柳蝶漪眼前晃来晃去,“柴贵人被封妃了耶!我怎么在你脸上找不到一丝丝的欢喜之色呢?干嘛吊着一张哭丧脸?难不成皇上是你情哥哥啊?”   “乐儿!这是宫里!以后不许拿皇上二字开玩笑懂吗?”柳蝶漪冷着一张脸训斥道。   “二小姐——不用这么——”乐儿翻着小眼,嘴巴撅的能栓九头驴子。   . 第90章:争宠夺爱(5) 更新时间2012-2-22 9:30:55 字数:2057  “乐儿!这是宫里!以后不许拿皇上二字开玩笑懂吗?”柳蝶漪冷着一张脸训斥道。   “二小姐——不用这么——”乐儿翻着小眼,嘴巴撅的能栓九头驴子。   柳蝶漪啊,柳蝶漪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要竭尽全部保乐儿的纯真吗?如果这也不许,那也不让,岂不是——可是如果太过放任,那只能会害了她。   “乐儿——对不起!”柳蝶漪的声音放柔,摸着乐儿的秀发道,“宫里的规矩多,我怕,我真的很怕——”   “二小姐——”乐儿张开双臂紧紧地抱着柳蝶漪,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滚落。“我懂,我知道二小姐是为乐儿好,乐儿以后不敢了,不敢了,二小姐别哭了——”   柳蝶漪抱着乐儿,很紧,越来越紧。她真的很怕,特别特别的怕。   她入宫的第一天,就亲眼目睹柔妃惨死的整个过程。这次封妃,绝不是为了补缺一个妃子封号,宫中女人的地位等级,皇后为大,其次为皇贵妃,再者便是宫中四位,德妃、淑妃、惠妃、柔妃。   如今四妃之中,惠妃和柔妃封号都空余多时。   皇上因何不避前柔妃之嫌?册封柴婉柔为柔妃?   难道单单因为柴婉柔的名字里带着一个柔字?   事情真得这么简单吗?   这个封号,让柳蝶漪隐约地感受了一股不祥之感,或许是她想多了,想杂了,可是——   “你!你们!”不知何时蹿出来的楚云飞,一脸惊吓过度地指着紧紧相拥着两个女人,因为拥抱过紧过长,柳蝶漪和乐儿的脸上无不涨得通红。   在意识到有个陌生的雄性生物闯入到她们的世界中时,立马跟遭了雷劈似的推开彼此。   “十皇子,吉祥!”柳蝶漪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柴婉柔封妃的事儿,让柳蝶漪意识到皇上这个素未蒙面的对手的可怕。原本步步小心的她,更加地小心翼翼,原本拿十皇子楚云飞不当皇子当哥们的柳蝶漪也规规矩矩地行起大礼。   “霸王龙——吉,吉祥!”说顺嘴的乐儿踉踉跄跄地也跪了下去。   “不是说不拿皇上开玩笑吗?”跪在地上的柳蝶漪拽了拽乐儿的衣襟,小声说道。   “我没有啊!霸王龙有又不是皇上——”乐儿翻着小白眼回道。不知道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一见到这条霸王龙,她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战斗力直接满格!   “还说!”柳蝶漪瞪视了乐儿一眼,有点苍白的无力之感。   “嗨嗨嗨!你们叽里咕噜说什么呢?给我行此大礼,不会是背后说我坏话了吧?还不赶紧起来?”楚云飞被这俩姑娘跪得有些莫名其妙。   本来就不乐意给霸王龙下跪,乐儿听罢恨不能立马弹起来,可是看着钉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柳蝶漪,她只能哭着一张脸,满腹怒意地贴在地上。   “你们给本王起来!”从来不在柳蝶漪面前称本王的楚云飞,突然一改往昔逗乐的语调,声音之中透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谢王爷!”柳蝶漪规规矩矩地答道。   “你——”楚云飞有点意外,有点生气,本来欢天喜地的心情,因为柳蝶漪中规中矩的一句话,突然间被堵在了路口,出气吧毫无道理,人家规规矩矩地没错啊!不出吧,又憋得慌。难受的他见乐儿在一旁翻小白眼,心道,不敢拿仙女姐姐开刀,不妨就拿你这小丫头做开胃菜吧!   一抹邪恶的笑容,在线条刚毅的唇角边,慢慢晕染开去。   “看什么看?”乐儿实在受不了被楚云飞如此邪恶目光扫射的感觉。那感觉跟摆在菜市场,待价而沽的小白猪一样一样的。   楚云飞邪恶一笑:“我是王爷,你是婢女,我想看就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你只有被看和闭嘴的份儿!”   不是跟本王玩客气,要恪守礼节,拉开距离是也不是,那本王就拿礼节好好压压你,看看是恪守礼节的好,还是像以前那样无分尊卑的好!   楚云飞这点小心思,柳蝶漪自然瞧的明白。既如此,那调教乐儿这小丫头的事儿,就不劳她柳蝶漪大驾了。   柳蝶漪望着楚云飞笑道:“十皇子这次来,不会是要送药膏的吧?”   楚云飞见柳蝶漪换了轻松俏皮的口吻,浑身上下顿时舒坦起来,勾唇一笑:“这就对了嘛!下什么跪呀!弄得我浑身跟长了刺似的。”   “我这脸还肿着呢!来的真实时候!”乐儿见柳蝶漪率先带头破了规矩,她这疯子劲儿,自然不会落了下风,立马插在柳蝶漪和楚云飞中间,腆着小脸笑呵呵地望着楚云飞说道。   这可是她的大财神爷哦!   楚云飞剑眉一蹙,将乐儿扳倒一边,口吻中多有嫌恶:“起开,起开!不要挡着我看仙女!我这朝思暮想好几天,才能见仙女一时半会的,你还来插一脚!”   哗啦——   从天之角,海之崖,恍若传来了某女心碎的声响。   这男人的舌头太TM欠割了!说话跟放箭的似的,太伤自尊了!   乐儿气嘟嘟地瞪了楚云飞一眼,没好气道:“看就看!切!”   “哟呵!好浓重的醋味啊!”楚云飞几欲拍手大叫了。看着乐儿那张比苹果还红彤彤的小脸,楚云飞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哟呵!好会开屏的孔雀!”乐儿横了楚云飞一脸,不输气场地回答。   两人针锋麦芒的,天际间仿佛风卷残云,恶雷滚滚。   柳蝶漪笑盈盈地看着两个战斗鸡,道:“你们两个事后算账好吧。”   楚云飞横了乐儿一眼,“都是你害的!差点忘了大事儿!”刚才还冷面三郎的楚云飞一转脸的功夫,便如春风般望着柳蝶漪道:“仙女妹妹,咱俩私奔吧!”   “啊?!”屋内传出两声,抢沙发的却非要私奔的女主角,而是打酱油的乐儿。   她比柳蝶漪叫的还夸张。   楚云飞将乐儿拨到一边:“有你什么事儿啊?孔雀开屏!”贴到柳蝶漪身边,笑得妩媚倾城,“仙女妹妹,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是要我娶你嘛!现在这种境况,指望父皇赐婚是行不通了,所以只能——”   . 第91章:争宠夺爱(6) 更新时间2012-2-23 9:00:16 字数:2120  楚云飞将乐儿拨到一边:“有你什么事儿啊?孔雀开屏!”贴到柳蝶漪身边,笑得妩媚倾城,“仙女妹妹,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是要我娶你嘛!现在这种境况,指望父皇赐婚是行不通了,所以只能——”   柳蝶漪稍稍移开一点,大口大口地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仙女妹妹,你终于可以嫁给我啦!激动一下也是难免的。”楚云飞一脸我懂女人心的样子,看着他自认为娇羞中的小新娘。   从震惊中回过心神来的乐儿,扛着扫帚,照着楚云飞的龙屁股狠狠地就是一下子。   “哎哟!”楚云飞摸着屁股,跳了起来,回身怒视着乐儿道,“你,你发什么神经!”   “你,你发什么神经?!”乐儿用同样的话讲楚云飞的话给挡了回去。   “我没发神经!我这是在谈正事儿!关乎我终身幸福的大事儿!”楚云飞摸着屁股,义正言辞的说道。给人的整体感觉就是不靠谱,不和谐,哪里好像有点怪。   “我们家二小姐喜欢的又不是你,凭什么跟你私奔啊?”乐儿叉着腰,扯着喇叭嗓子喊道。那左摇右晃的大扫把,就像是两军对垒时的军旗,杀伤力积聚倍增。   “谁说你家二小姐不喜欢了?”楚云飞说着说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转过身,像只被主人遗弃无家可归的小狗,可怜巴巴地望着柳蝶漪。   自古红颜多祸水,她已经害惨了四皇子楚云浩,没必要再把这么一个阳光灿烂的小青年给拖下水。更何况这浑身冒着傻气的阳光小少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着谁。   “嗯!”柳蝶漪给了楚云飞一个无比坚定无比利落的回答。   楚云飞像只泄了气的皮球,高大魁梧的身子,一下子瘫软地坐在了地上。   两只无力的手臂颓颓地耷拉在两条修长的腿上。俊美无俦的脸庞完全掩映在黑玉般的秀发中。   这么一个超级正太,泛起忧郁来,真TM迷人!   旭日的光芒,将受伤的正太包裹其中,整个人像是被罩在了透明的玻璃之中,散发着蛊惑人心的迷人光泽。   对美色抵御指数逼近负数的乐儿,整个人被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无敌美少年迷得七荤八素,口水直流三千尺。   手在重度的迷恋中无意识地松了开去。   咚——   伴着一声巨响,挂着鸡毛和女人长发的超级无敌大扫帚,将俊美无俦的无敌美少年,砸了个结结实实。   这个时候,你仿佛听见来自天堂,梦幻气泡“砰”的一声,惨烈自裁的声响。   柳蝶漪不仅回想起了,乐儿雄赳赳气昂昂,眼都不眨就将灯笼扣在楚云涵头上的画面。新景加旧情,柳蝶漪开怀大笑,神马宫规,什么步步小心,此时此刻全部打包丢进垃圾桶,柳蝶漪生平第一次在这个满是泥潭和陷阱的**之中,不顾形象地满地打滚。   乐儿则苦着一张脸,俯视着同样吊着一张苦逼脸,双眼喷火,头顶冒烟的楚云飞。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时间一分一秒地静静流淌,气温一点一点地慢慢上升。   就在楚云飞和乐儿即将拉响第三次世界大战之际,柳蝶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为什么楚云飞会一大早就来找自己?   什么事情这么急切?   再者,为什么会突然间要求自己和他私奔?   一想到四皇子昨夜刚刚归来,两边厢加起来。   混沌的大脑忽然间雷声乍起,闪电轰鸣。   浑身袭来一阵阵寒意,柳蝶漪一把抓住楚云飞,神情分外紧张:“为什么要我跟你私奔?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楚云飞被柳蝶漪突如其来的紧张,吓了一跳。   他横了乐儿一眼,心中责怪,都是这个臭丫头,害他竟忘了初来的目的。   楚云飞对柳蝶漪说道:“听宫里人说,你要被调派到四哥身边。你要是真的去了,我哪里还有机会嘛。”   柳蝶漪紧抓着楚云飞的手,颓然松了开去。   她还以为皇后从中作梗,要下旨给她赐婚呢!   看着柳蝶漪如负释重的样子,楚云飞的心中不免酸水泛滥,他有些惊诧地望着柳蝶漪道:“嗨,仙女妹妹,你该不会真心喜欢我四哥吧?你要是真的喜欢,我,我就——”   “你就,你就怎么着啊?”乐儿叉着小腰冲楚云飞嚷嚷道,“难不成你还想明争暗抢!”   楚云飞瞪着乐儿,夸张地眨巴了眨巴眼睛,本想说出来的话,生生地被咽了下去,因为他要开始下一个新的游戏。楚云飞理了理衣服,瞅了瞅乐儿,然后转向柳蝶漪道:“没关系啊,你喜欢四哥,是你的事儿,我喜欢你呢,是我的事儿!你现在不愿意跟我私奔,不代表以后不愿意跟我私奔!好了,我还要去父皇那里请安,回见!”   楚云飞招了招手,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嘴角边始终挂着一抹邪邪的淡笑。整个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发情气味。   “小姐,你说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你以前跟我说过,近亲结婚生出来的人往往脑子有病,这霸王龙该不会就是近亲结婚的牺牲品吧?”乐儿把头靠在柳蝶漪的肩膀上,一脸哀悼的样子分外真诚。   柳蝶漪笑着看了正在为霸王龙虔诚默哀的乐儿一眼,笑道:“你可知十皇子的母后是何人?”   “妃子呗。”乐儿回答的理所当然。   “苏州名姬蓝清风。”柳蝶漪敲着乐儿的脑袋笑道。   “额?”乐儿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画满了问号,“苏州?那岂不是离这里很远吗?既然不是近亲结婚,皇上英明神武应该没什么事儿,那问题肯定是出在他娘身上,她娘该不会是傻子吧?”   乐儿一个人蹙着娥眉,神神叨叨地理顺着其间的各种道道,正要跟柳蝶漪分享一下,她的最新推理成果的时候。左看看,右看看,哪里还有柳蝶漪的影子。   “咦?我很啰嗦吗?”乐儿自己拍了一下脑袋,眼神迷茫,毫无焦距。   现时已然逼近初夏,晨风却依旧裹着股寒意。   柳蝶漪缩紧了身子,急急地往前走着。现下的她需要见一见皇后娘娘。   身后的青草逆风而动,柳蝶漪全身戒备,有东西从天而降。柳蝶漪飞身而起,将那团东西抓在手中,细看下去,竟是一件男人的衣服。   . 第92章:争宠夺爱(7) 更新时间2012-2-24 9:00:06 字数:2025  现时已然逼近初夏,晨风却依旧裹着股寒意。   柳蝶漪缩紧了身子,急急地往前走着。现下的她需要见一见皇后娘娘。   身后的青草逆风而动,柳蝶漪全身戒备,有东西从天而降。柳蝶漪飞身而起,将那团东西抓在手中,细看下去,竟是一件男人的衣服。   “你也太草木皆兵了吧?”邪魅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砸落下来。   柳蝶漪仰起头望着斜倚在树杈上,身姿与神态无处不慵懒的石俊泽。   晨曦透过枝叶细细密密地撒在他的身上。那一刻狂傲不羁的石俊泽邪魅无比。   而柳蝶漪给他的评价,却是装酷的傻批!   “你属猴的?”柳蝶漪没好气地冲着挂在树杈上的石俊泽说道。   “上房爬树的不定都是猴子哦?”修长的手指慵懒地抹着鲜艳欲滴的红唇,勾人的桃花眼电力十足。   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百分百好看而又迷人的男人,要是搁在21世纪绝对绝对是超级大明星的范儿,后面铁定跟着排山倒海般眼冒红心的傻帽怀春小姑娘。   “无聊!”柳蝶漪呸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砰——   脑袋上中了一下,柳蝶漪抬起头,以仰视45°角恶狠狠地瞪视着恶魔存在过的地方,却蓦然发下挂恶魔的树杈,此时已经空空荡荡。   这死鬼该不会驾鹤归去了吧?   心中有股恶火,却找不到罪魁祸首发泄的滋味着实难受!柳蝶漪狠狠地甩掉手上沾满恶魔骚味的衣服,不解气地还往上狠狠地跺了一脚。回身走人。   在回身的瞬间,一张妖冶而又邪魅的脸硬生生地承包了她所有的视力范围。而且似乎有只绵软的小虫正在自己的唇上温柔地蠕动着。   “啊!”柳蝶漪失声大叫。   当柳蝶漪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被这个恶魔戏弄之时,她恨不能立刻弹开,最好离着他十万八千里。   可惜她肚子里的小九九,已然被恶魔了若指掌,恶魔大而有力的手,狠狠地嵌着她盈手一握的纤纤腰肢,截断了她的逃跑路线。   距离之近,让柳蝶漪的一举一动都会变成对他的贴身爱抚。   柳蝶漪无法说话,因为,说话,意味着要在恶魔的唇上做着令她嫌恶的摩擦运动。她也无法挪动身躯,以为每动一下,就意味着她那傲人的胸脯在做着令她作呕的挑逗。   可恶!这挨千刀的恶魔!贴这么近,要死啦!   屈辱的眼泪顺着柳蝶漪细腻如膏的脸蛋汩汩流下。   那泪留在她的脸上,落在他的心上,却变成了尖锐的冰柱,狠狠地一下又一下地插入他本就支离破碎不堪一击的心脏。   石俊泽用性感的薄唇,一点点吸干她脸上的泪珠。   “啊——”   脸上传来丝丝拉拉的疼痛,石俊泽禁不住轻呼。血腥慎入唇角,让他不得不放开怀中愤怒的可人儿。   重获自由的柳蝶漪,狠狠地往他挂彩的脸上,毫不留情地就是一巴掌,这巴掌扇的毫不犹豫,干脆利落。   泪水滚落,柳蝶漪挥泪而跑。   石俊泽捂着红肿而又流血的脸,任由那个娇弱却分外坚强的身影从他眼前逃脱。   她的脚步是那么地块,没有一丝丝的留恋。   在石俊泽用冰冷的吻吸着她脸上泪珠的时候,他的心剧烈的颤动着,她不知道,在这段与她分别的日子里,他朝也想暮也想,黑天白夜无时无刻不在痛苦相思。   他是多么多么想那样子一直一直地抱着她,一直一直地吻着她。可是她却决绝地,厌恶地,嫌弃着他,唾弃着他,恨不能在他身上插上一千一万把尖刀。   就在他用吻传递着他浓烈的相思之苦的时候,她却猛然转头,用头上锋利的发簪狠狠地划破了他的面容。   在他走神之际,毫不留情地甩了她一巴掌。   石俊泽捂着受伤的脸,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滚落,重重地砸进了泥土。   柳蝶漪泪痕满面一路疾奔,有三两宫女看了分外诧异。几近崩溃的柳蝶漪意识到了宫女投来的异样目光,理智让她一点点把泪痕拭干,一点点将凌乱的脚步放慢,一点点让爆裂的头脑冷静。   她静静地在冗长的抄手游廊中走着,她不能慌,也不能乱,因为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需要面见皇后娘娘,讨一个说法。   正在下神之际,一个柔媚而又尖刻的声音在耳畔骤然响起。   “大胆奴才,见了贵妃娘娘竟敢不行礼!”宁贵妃身旁的大宫女明翠,一脸幸灾乐祸而又凶神恶煞地瞪着柳蝶漪道。   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柳蝶漪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撇了撇嘴,然后盈盈跪拜。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   “哟!本宫可当不起啊!”宁贵妃话语中透着股浓浓的反讽之意。想必是要将七皇子对她的不敬,全部要发泄到柳蝶漪的身上。   事到如今,柳蝶漪只能见招拆招,她宛然一笑道:“娘娘乃万金之躯,蝶漪不过一介贱婢,还是戴罪之身。”   宁贵妃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柳蝶漪一眼,似乎对她的谦卑之气极为受用,声音依旧柔媚:“那你可要永远记牢哦!”   “奴婢谨遵贵妃娘娘教诲!”柳蝶漪福身再拜,不论言谈举止连眼角眉梢间的神情都带着谦卑之色。让对手挑不出半点毛病。   本以为这样子会息事宁人,熟料这宁贵妃因了七皇子冲撞之事,这股怨气一直憋在心里,这些天来,竟琢磨着若何找个突破口好好地泄泻火,赶巧在这就碰到了柳蝶漪,羊入虎口,这只横行**已久的母老虎岂能轻易地让柳蝶漪这只小白羊溜走。   俗语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即便她柳蝶漪规规矩矩,表现的无可挑剔,那又如何?她是贵妃娘娘,柳蝶漪是一介贱婢!这就是差别,这就是特权!   宁贵妃反手将身后装着瓜子水果的银盘打翻,端着盘子的小宫女吓得魂飞魄散,在宁贵妃身边当差的人,自然晓得,别说砸了盘子,你就是在宁贵妃面前多喘一口气,她都能打你个半死!   . 第93章:争宠夺爱(8) 更新时间2012-2-25 9:00:18 字数:2048  “奴婢谨遵贵妃娘娘教诲!”柳蝶漪福身再拜,不论言谈举止连眼角眉梢间的神情都带着谦卑之色。让对手挑不出半点毛病。   本以为这样子会息事宁人,熟料这宁贵妃因了七皇子冲撞之事,这股怨气一直憋在心里,这些天来,竟琢磨着若何找个突破口好好地泄泻火,赶巧在这就碰到了柳蝶漪,羊入虎口,这只横行**已久的母老虎岂能轻易地让柳蝶漪这只小白羊溜走。   俗语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即便她柳蝶漪规规矩矩,表现的无可挑剔,那又如何?她是贵妃娘娘,柳蝶漪是一介贱婢!这就是差别,这就是特权!   宁贵妃反手将身后装着瓜子水果的银盘打翻,端着盘子的小宫女吓得魂飞魄散,在宁贵妃身边当差的人,自然晓得,别说砸了盘子,你就是在宁贵妃面前多喘一口气,她都能打你个半死!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小宫女吓得脸色惨白,毫无血色,浑身都成一个筛子,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直下。   即便是宁贵妃故意打翻,那有如何?   只瞧宁贵妃眼中射出嗜血之色:“混账东西!连个盘子都端不住!要你何用?来人啊!将之拖下去,乱棍打死!”   这就是古代,这就是**,这就是娘娘和贱婢的区别!   宁贵妃此举不过是杀鸡骇猴,做给柳蝶漪看,要柳蝶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意识到,她宁雅雯宁贵妃可不是好惹的茬!   上来两个宫女,将地上涕泗横流的小宫女架起欲要拖走。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不敢了!奴婢——”小宫女的额头磕出了血,红肿淤青一片,甚是可怜凄惨。   “拖走!”宁贵妃咬着牙说道。   “娘娘——”柳蝶漪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眼前的惨剧却让她不得不去冒着未明的风险,去摸一下这母老虎的屁股。   当柳蝶漪的声音传入耳中的时候,宁贵妃的嘴角堆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要阻拦本宫?”宁贵妃饶有兴致地望着柳蝶漪,笑得意味深长。   柳蝶漪总不能不知死活地说是你宁雅雯打翻的盘子,栽赃给小宫女的吧!虽然这是事实!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时候,那就是事实,你却说不得!   “娘娘,可听闻面有心生之说?”柳蝶漪突然转了口吻,化被动为主动,抛出一个让宁贵妃一头雾水的问题。   此时此刻,宁贵妃被这个问题问得莫名其妙,问得心惊胆战,她不晓得柳蝶漪葫芦里埋得什么药。宁贵妃昂起了高贵的头颅。用沉默去回应。   柳蝶漪向前一步,吹弹可破的肌肤,笼罩着倾国倾城的笑意,在晨曦下反射着智慧的光芒。宁贵妃不觉一呆,竟被这气场逼迫得后退了半步,回过神来之后,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复又恢复了高傲不可一世的神情,头抬得越发的高了。   “娘娘有国色天香之姿,冠压群芳之美,蒙的圣宠长久不衰,恐非单凭这倾城之姿,所为面有心生,定是娘娘由内而外透出来的高贵典雅端庄善良的气质。”柳蝶漪一边拍着母老虎的屁股,一边在心里烦着恶心,她细细地观瞧着宁贵妃越来越柔和的神情,接着道“刚才是蝶漪冲撞了贵妃娘娘,倘或没有蝶漪的莽撞,娘娘势必不会迁怒于这位姐姐。冤有头债有主,一切都因蝶漪而起,娘娘要罚,就罚蝶漪一人好了!”   柳蝶漪说完立马跪了下去,就好比拍卖会上的一锤子敲定,给刚才的那番话,干脆利落地收了尾。   这正是宁贵妃想要的那个台阶,便笑着对周围人道:“呵呵,既然如此,本宫亦然不能发罚错了人不是?”   “素问娘娘赏罚分明,定有英明决断!”柳蝶漪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说道。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生怕把内心中真实的反讽全部倾泻出去。   “好,好!那本宫就来个赏罚分明!”宁贵妃伸手指着散了一地的瓜子水果,对着柳蝶漪道,“你虽是一介贱婢,但怎么说也是将军之后,念在柳将军对社稷有功的份上,本宫自然不能施之以乱棍之刑。”   “谢娘娘垂怜!”柳蝶漪仰起头毫不畏惧地望着宁贵妃道。   “那就罚你把这些都捡起来吧!”宁贵妃不阴不阳地说着,目光落在柳蝶漪插满绷带的手指之上,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微笑。   “奴婢遵命!”柳蝶漪心里苦笑一生,这双手怕是要好不了了。俯身一粒粒地去拣。这水果尚好,可是这满地的瓜子,尤其是嵌入到缝隙中的瓜子——   唉——   柳蝶漪在心中长叹一声,除了苦笑依旧是苦笑。   明翠很有眼色将一个蒲团放在了连廊之上,“娘娘,请!”一脸讨好地扶着宁贵妃坐了下去。看着架势,很有打持久战的架势。   见皇后之路,跟西天取经似的,半途中蹦出个这么个妖精!   柳蝶漪只能翻着小白眼出气,还得偷偷摸摸地翻。   说这人要倒霉吧,就是喝口凉水也塞牙。   “你翻白眼作甚?”明翠指着柳蝶漪说道。   “难不成你对本宫的惩罚尚有不服?”宁贵妃声音虽是狠厉,心里却很是舒坦。她就是要气柳蝶漪。   这世间总有一种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拿别人的痛苦和眼泪寻开心的贱人。   “回禀娘娘,奴婢不敢,只是刚才迷了眼睛。”柳蝶漪只能用世间最谦卑的话语去回应这个高傲的不成人样的妖精。   宁贵妃冷哼了一声,望向连廊外的风景。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反正宁贵妃这种闲的发霉的泼妇,有的就是时间,不缺的就是折磨人的闲情逸致。   太阳已经爬到了当头,柳蝶漪出了一身的薄汗。   当柳蝶漪如负释重将地上的瓜子全部拾起的时候,宁贵妃却伸手指向了另一个宫女。   看着宁贵妃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柳蝶漪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太TM心惊肉跳了!让她不仅开始怀疑这宁贵妃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正常人真干不出这缺德事儿!   . 第94章:争宠夺爱(9) 更新时间2012-2-26 9:00:08 字数:2026  看着宁贵妃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柳蝶漪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太TM心惊肉跳了!让她不仅开始怀疑这宁贵妃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正常人真干不出这缺德事儿!   “本宫突然想吃核桃了。”宁贵妃斜眼看向柳蝶漪,眼角眉梢堆满了戏谑的笑。   这婆娘看来是抱定了要把柳蝶漪往死里整的心。   柳蝶漪瞪眼瞅着那满大盘的核桃,心想这狗娘养的死贱人,太TM会玩人了吧!虽是谨慎的性子,但毕竟也是深闺中养大的千金大小姐,加上还是具备平等自自由思的现代人士。一股怒火从心底登时噌的一下子蹿上了脑门,神马狗屁宫规,统统见鬼去吧!   在这股冲天火气的催化下,仅仅是几步远的距离,柳蝶漪都走出了嗖嗖的小风声,只瞧她探手抓了一把核桃,运足内力,啪的一声往离宁贵妃不远处的石柱子上猛然一摔。   那核桃几乎是贴着宁贵妃的发鬓,带着股小风和熊熊的小火苗砰的一声撞上石柱,尔后柳蝶漪反手吸气,用内力将之重新洗回手中。   柳蝶漪摊开手心,核桃壳全然剥离。她笑意盈盈地将手往惊魂甫定的宁贵妃眼前一送。柔声道:“娘娘,请慢用!”   说罢,转身又抓了一大把核桃,那架势要重演一遍。   吓得冷汗直流,舌头打结的宁贵妃,方才回过心神,泛白的嘴唇哆哆嗦嗦道:“不,不要了!”声音极其的虚弱。   柳蝶漪装傻充愣,自动忽略。做足了要故伎重演的架势,还夸张地往手掌心送了一口气。跟掷标枪似的要把手中的核桃当暗器掷将出去。   “不,不要啊!”宁贵妃双手抱头竟从连廊上滚了下去。   一票宫女嬷嬷慌得六神无主,跟抢钱似的扑向了宁贵妃。   你推我拥之际,不知是谁崴了脚率先跌了下去,整个傻x宫女救援集团,一个接着一个,一个压着一个,全军覆没。   柳蝶漪站在远处,冷眼旁观着这乌烟瘴气的一幕。邪邪的笑容铺满整张美艳无比的脸蛋。原来女人坏起来,竟也这般迷人。   宁贵妃再怎么嚣张,再怎么卑鄙下流无耻,毕竟也是个贵妃娘娘,毕竟还是楚云霄的亲生母亲,柳蝶漪压下嫌弃与愤怒的苗头,堆上太慌张的表情,拨开众人,将被压在最底下,刚才还知道叫唤,现在都压得没声的宁贵妃,像拔萝卜似的给拔了出来。   “娘娘,您还好吧!您身边的丫头婆子也太笨手笨脚了吧!”柳蝶漪搀着大口喘气的宁贵妃道。   宁贵妃的发鬓头饰,妆容着装,无不像打了败仗丢盔弃甲似的,面目全非。   “柳,柳蝶漪!你欺人太甚!本宫要你的脑袋!”宁贵妃喘着粗气,或者说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柳蝶漪的鼻尖说道。   “贵妃娘娘,本宫可是看到柳蝶漪救了你的命哟!”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细看去,却是皇上新册封的柔妃柴婉柔。   只瞧她凤冠华服,挂饰衣着自非往昔。身后的嬷嬷宫女比之宁贵妃有过之而无不及。   被判死刑的柳蝶漪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柳蝶漪立马松了搀着宁贵妃的手,笑嘻嘻地奔向柴婉柔。   全仗着柳蝶漪扶持方才站稳的宁贵妃,在柳蝶漪撤去双手的瞬间,软绵无力的双膝扑通一下竟跪了下去。   “哟!姐姐,这可使不得!”柴婉柔嘴上这么说着,浑身上下的肌肉就舌头动了动,全然没有上前扶一把的趋势,任由宁贵妃以跪伏的姿势趴在自己的面前。   从众宫女身上爬出来的明翠,赶紧地上前去扶地上的宁贵妃,却没料到这手还没碰到宁贵妃的汗毛,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娘娘——”明翠捂着红肿的脸颊,分外委屈地望着宁贵妃。   宁贵妃愤恨地骂了句:“没用的狗东西!”宁贵妃撑住膝盖,一点点地将身子站直,眼神变得分外犀利,如同一对利剑直穿人的心扉。   连免疫力一向甚好的柳蝶漪,也被这骇人的眼神震慑。   捡瓜子,砸核桃,她的手都没有出血,被宁贵妃这么一瞪,一个紧张冒汗,紧握的双拳用力过度,竟生生地将伤口挣裂。   心中的悔意,如水漫金山一般,汹涌而至,都怪意气用事,被怒火烧坏了大脑。她怎么忘了这是真真实实的**,而非身前拍的那些脑残弱智搞笑**戏!   柴婉柔似乎意识到了柳蝶漪的紧张,她的手轻柔地打在了柳蝶漪臂膀上。以示有我呢,你不要怕。   紧张的浑身颤抖,冷汗直冒的柳蝶漪偷眼看向柴婉柔,才发现安慰她的柴婉柔,额头上已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原来,柴婉柔比之柳蝶漪更加的紧张和害怕。此时此景,柴婉柔却伸出手,用自己的柔软的身躯挡在柳蝶漪的身前,尽管自己害怕的要死,也要死撑着气场,保护着四处惹事的柳蝶漪。   “看不出柴贵人的演技竟是这般一等一好!”宁贵妃无不讽刺地冷眼瞧向柴婉柔。   宁贵妃不称柴婉柔为柔妃,却说柴贵人三字。其间的火药味瞬间暴涨。   “呵呵,有宁才人在此,婉柔岂敢当得?”你不是叫我柴贵人,拿我刚入宫的身份讽刺我吗?那我也用你刚入宫的封号,还讽给你。柴婉柔斜觑着宁贵妃,不落一丝下风。   不能让小姨一个人战斗,既然要鱼死网破,那就破的彻底点!   柳蝶漪冷哼:“蝶漪驽钝,这贵人比之才人貌似还大上两级吧?”   柴婉柔瞪了柳蝶漪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千凡,柳蝶漪的手流血了,将她带下去重新上药!”   柳蝶漪自然明白,柴婉柔是想将宁贵妃的恨意转嫁到自己的身上。   苏千凡有些怨恼柳蝶漪的莽撞,抓着柳蝶漪胳膊的手,很是用力。柳蝶漪感受到了苏千凡的恼恨,心中的愧疚又深一层。   “你们谁都不许走!”宁贵妃这话有点声嘶力竭的味道。   . 第95章:争宠夺爱(10) 更新时间2012-2-27 9:00:50 字数:2131  “你们谁都不许走!”宁贵妃这话有点声嘶力竭的味道。   柴婉柔,柳蝶漪,苏千凡在话语的尾音处,心跳无不倍增。   宁贵妃的一个挑眉,明翠已然带着众宫女,将柴婉柔一行人绕了起来。   靠!这婆娘们看来是训练有素啊!   柳蝶漪在心底狠狠地咒骂了一句,要打群架的话,这帮脑残弱智都不待给她塞牙缝的!她猛然向前,却被苏千凡狠狠地钳住。   沸腾的热血似乎在瞬间冷冻了下来。   柳蝶漪不知道今儿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平日里的谨慎睿智都喝敌敌畏死掉了吗?难道是更年期提前了?这也太TM的荒谬了!她不断地内心检讨着自己,不放过一捏捏的蛛丝马迹,去寻找自己如此狂妄和不理智不冷静的根源。   “御前统领来了!”不知是谁低声道了一句。   在目光触及到脸上划着一道血痕的妖孽之时,她方才追捕到了让她反常暴躁更年期提前发作的罪魁祸首,是哪个挨千刀都难消心头之愤的妖孽!   可恶!   他这档口来,该不会公报私仇,新账旧仇一起算吧!   石俊泽带着一票帅哥侍卫很是拉风地走了过来。   一掀官袍,单膝跪倒,那个帅气的架势,跟求婚时的,双拳酷味十足地用力一抱,迷倒一票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和渴望二次逢春的老嬷嬷。   “贵妃吉祥!柔妃吉祥!”   声音宽厚低沉,听之闻之,空气中洒满荷尔蒙的味道。   剑眉横挑,桃花眼乱电,冲击波拿下在场所有女人,当然柳蝶漪这个死冤家除外。   “石统领,来的正是时候!快给本宫将她们拿下!”宁贵妃狠辣地瞪着柴婉柔和柳蝶漪,向石俊泽下达着命令。   “娘娘——”石俊泽拱手抱拳,四处漏电的桃花眼,却瞟向了柳蝶漪。   柳蝶漪被这十足的电力,击了个全身瘫痪,要不是身后有那么多人肉垫子,八不准她就栽了过去。不知道这死男人,要说出什么毒话!   石俊泽抱拳对着宁贵妃道:“娘娘,皇上正在御花园赏玩桃花,特遣微臣来请——”   不带石俊泽说完,宁贵妃的脸上就跟擦了油似的在太阳底下泛着亮光。“皇上叫臣妾去陪驾!太棒了!臣妾就知道皇上不会忘了臣妾!”说话之间不忘用戏谑的眼神扫射着柴婉柔,那意思是看到了没,皇上可不是只闻新人笑,不管旧人哭的负心汉。   宁贵妃迈着高昂优雅的步子,走到柴婉柔跟前,冷声道:“我说妹妹,你也不过如此嘛!要想跟我斗,你还嫩着点!别以为被皇上宠幸一次,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太过嚣张的话,枝头断了折了小心别摔死!哼——”   言毕,宁贵妃目中无人地将手搭在了鸣翠的胳膊上,迈开不可一世的步伐,对石俊泽道:“烦请石统领带路吧!”   “娘娘,皇上要请的是柔妃!”石俊泽冷不丁的一句话,宛似一盆结着冰碴的凉水,泼在了宁贵妃蹭蹭蹿火的头顶。   柴婉柔、苏千凡,甚至连同宁贵妃身旁的宫女婆子们都禁不住想笑。   柳蝶漪向石俊泽投去一抹很是迷惘的目光,这个挨千刀的死男人为什么要帮我?是在为我出气吗?   石俊泽无视宁贵妃投来的杀人目光,而是将眼神留住在柳蝶漪倾国倾城的脸上。   柳蝶漪撇了撇嘴,将脸偏向一边,意思是少来卖乖,本姑娘可不领你这份情!   宁贵妃瞪视着石俊泽,心道,好你个混小子,竟然敢如此戏弄本宫,有你好果子吃!   “走!”宁贵妃大喝一声,带着一票婆**女急匆匆地离去。   羞愤难平的宁贵妃像孔雀般而来,似落汤鸡而去。   “多谢石统领!”柴婉柔上前对着石俊泽说道,脸上尽是感激的笑容。   石俊泽一抱拳道:“娘娘言重了!还望娘娘速去御书房,将皇上带去御花园赏玩一会儿桃花,帮石俊泽圆下这个谎。”   “好!”柴婉柔很是赞赏地对着石俊泽说道。“有勇有谋,君当成大事者!”   “居心叵测,小人之歪门邪道!”柳蝶漪分外不满地小声嘀咕道,脸拉的跟鞋底似的,比之平时竟长了半寸。   “死丫头!”柴婉柔嗔怒了柳蝶漪一句。“你赶紧回吧!别再给我惹事儿了!”   “哦!”柳蝶漪很是不舒服地应承着,就像是突然失宠的孩子,分外幽怨地瞪了一眼夺走她所有宠爱的石俊泽小童鞋。   石俊泽唇角勾了勾没有再多言语,护送着柴婉柔往御书房方向去了。   柳蝶漪被刚才的架势吓得早已瘫软,走不了几步,便捡了块青石头坐了下去,拖着下巴,做冥思状。   这个恶魔到底在干什么呀?这一向作恶多端的坏蛋,偶尔好一下下,竟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唉!柳蝶漪你在犯什么混呢?恶魔这么做肯定是居心叵测没安好心,他就是要你对他感恩戴德!这是个看不见底的陷阱,你不能这般轻易地就被他收买打败!记住,你十块千年冰封的石头,不,是顽石,不是他一捂一热就能给化开的!你在宫中遭的所有的罪,都是因了他!   就在柳蝶漪狠狠地拿小石子撒气的时候,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地奔了过来,隔着老远就冲她大喊:“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柳蝶漪一把抓住这个慌慌张张的小宫女道。   小宫女喘着粗气道:“乐,乐儿姑娘——呼呼——被宁贵妃抓走了!”   “啊?”柳蝶漪吓得三魂丢了六魄,对着小宫女道:“快跟我详细说说。”   柳蝶漪拉着小宫女一边狂奔,一边听小宫女断断续续地诉说被抓的原委。   原来这乐儿一大早便把众姐妹召集起来,搞了个“玉露膏”拍卖会。   不知是谁说了句,这玉露膏乃皇上御用之物,乐儿一个小小宫女岂能拥有,按了个偷窃的罪名,被宁贵妃的心腹抓了去。   刚在宁贵妃这只高傲的孔雀身上,拔了几根毛,这梁子结的可够钢筋水泥的了,偏偏在这档口,乐儿又出了这事儿!这够要命的!   去见皇后娘娘的事儿,看来又要搁浅一段日子了!   <ahref=http://www.>起点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 第96章:争宠夺爱(11) 更新时间2012-2-28 9:00:36 字数:2042  去见皇后娘娘的事儿,看来又要搁浅一段日子了!   现下救出乐儿要紧,自己去侍候四皇子的事儿,就这么招了吧。就算是皇后下的套,现下的她也只有往里钻的份儿了。   可是该怎么去搭救乐儿呢?她这般贸然前去,别说刚才惹毛了宁贵妃,就是没惹,这篓子也错在乐儿,她去,正好着了宁贵妃的套!可是不去,那乐儿岂不是姓名堪忧?去求柴婉柔?不成,一百一万个不成,现下柴婉柔的地位还不算稳固,君心难测,谁知道皇上是不是图个新鲜。不能在给柴婉柔添麻烦生乱枝了。   这玉露膏本是十皇子楚云飞所赠,可是楚云飞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莽莽撞撞,别好事不成又添一乱。   现下该找谁拿主意呢?   “柳妹妹,你快想个法子呀!要是晚了,乐儿姑娘的命都没了!”小宫女催促道。“以前有个小宫女进了宁贵妃那儿,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七窍流血死了——”   “我这不是正想着嘛!”柳蝶漪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眼前似乎看到了容嬷嬷折磨紫薇的画面。太惨不忍睹了!   “柳妹妹上次从宁贵妃那里死里逃生,不是全仗七皇子照应吗?柳妹妹可以去求七皇子呀!”小宫女望着柳蝶漪说道。   “七皇子?对!谢谢你,我这就去!”柳蝶漪拔腿就跑。跑出去不到三丈开外距离,猛然转身。   速度之快,小宫女没有来得及将脸上的意味深长的笑意收回。   柳蝶漪立住了身子冲着小宫女道:“你是七爷的人吧!”   “我——”小宫女吞吞吐吐恨不能将脸埋进土里,做鸵鸟状。速度之快,小宫女没有来得及将脸上的意味深长的笑意收回。   柳蝶漪立住了身子冲着小宫女道:“你是七爷的人吧!”   “我——”小宫女吞吞吐吐恨不能将脸埋进土里,做鸵鸟状。   本以为弄走一个会武功的小婢女,没料到这楚云霄竟然又在自己身旁安插了这么多的眼线。他不言不语,不来不看,不代表他不知不晓!   柳蝶漪深深吸一口气,冲小宫女道:“你回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谢姑娘!”小宫女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两行泪滚满了腮边。   面对此情此景,她又能怨些什么呢?她本无意伤人,人人却对她刀枪相向。罢了,罢了。柳蝶漪的心恍若被刀狠狠地刺了一刀,但却流不出一滴血。   痛得麻木了,也该见怪不怪了吧——   七皇子——楚云霄——你意欲何为?   柳蝶漪举头望天,慨然长叹,没提防地一颗泪从眼角滑脱。   既如此,她也只能沿着他铺设好的红毯,一路走下去。   面见楚云霄的路上,虽有太监宫女站岗轮班,却无一人阻挡柳蝶漪。   当柳蝶漪出现在楚云霄的面前时,楚云霄来不及错愕的表情。便听到了柳蝶漪发号施令似的话语:“救她!”   明明是在求他办事,为毛竟听不出一丝一毫的请求之气?   一身宝蓝长袍的楚云霄冷着一张脸,语气也像是来自北极千年的寒冰:“谁?”   好一个明知故问!   柳蝶漪压下想奔过去抽他的冲动,迫使自己立在原地,道:“说出你的条件!”   你打马虎眼,跟我玩太极!我就撕破窗户纸,开你门见你山!   “你,你干什么?”楚云霄僵硬的脸上,忽然闪现出了惊慌之色。   却是那柳蝶漪径自解开了自己的衣带,步步上前,目光清冷若仙。   冷静若冰山的楚云霄一时间难以招架柳蝶漪的怪招,当他看到柳蝶漪已然暴露在外的嫩白香肩,和性感锁骨之时,只觉得腹部烧起一团烈火,唇干舌燥,四肢瞪视软绵无力。   “正不正是你所想要的吗?”柳蝶漪冷冷地目光锁住楚云霄张皇失措的脸。   有种肝肠寸断之痛。   真的没有料到冷峻如他竟也会使出这般肮脏龌龊的招数!面对此情此景,她又能怨些什么呢?她本无意伤人,人人却对她刀枪相向。罢了,罢了。柳蝶漪的心恍若被刀狠狠地刺了一刀,但却流不出一滴血。   痛得麻木了,也该见怪不怪了吧——   七皇子——楚云霄——你意欲何为?   柳蝶漪举头望天,慨然长叹,没提防地一颗泪从眼角滑脱。   既如此,她也只能沿着他铺设好的红毯,一路走下去。   面见楚云霄的路上,虽有太监宫女站岗轮班,却无一人阻挡柳蝶漪。   当柳蝶漪出现在楚云霄的面前时,楚云霄来不及错愕的表情。便听到了柳蝶漪发号施令似的话语:“救她!”   明明是在求他办事,为毛竟听不出一丝一毫的请求之气?   一身宝蓝长袍的楚云霄冷着一张脸,语气也像是来自北极千年的寒冰:“谁?”   好一个明知故问!   柳蝶漪压下想奔过去抽他的冲动,迫使自己立在原地,道:“说出你的条件!”   你打马虎眼,跟我玩太极!我就撕破窗户纸,开你门见你山!   “你,你干什么?”楚云霄僵硬的脸上,忽然闪现出了惊慌之色。   却是那柳蝶漪径自解开了自己的衣带,步步上前,目光清冷若仙。   冷静若冰山的楚云霄一时间难以招架柳蝶漪的怪招,当他看到柳蝶漪已然暴露在外的嫩白香肩,和性感锁骨之时,只觉得腹部烧起一团烈火,唇干舌燥,四肢瞪视软绵无力。   “正不正是你所想要的吗?”柳蝶漪冷冷地目光锁住楚云霄张皇失措的脸。   有种肝肠寸断之痛。   真的没有料到冷峻如他竟也会使出这般肮脏龌龊的招数!   派那么多人监视着她,明明知晓乐儿被抓,他却故作浑然不知,等着她来求他,不就是为了这些吗?好!既如此,那她就给他!只要能换回乐儿,即便粉身碎骨,她都眼睛不眨,更遑论这残花败柳之躯!   柳蝶漪的手攀上了楚云霄的脖颈,眼神魅惑如丝,极力掩饰着由内而外那股寒意。   楚云霄嘴角抽搐,浑身滚烫若烧,大脑完全停止运转,大手不自觉地攀附上了柳蝶漪纤细柔软的腰肢。   . 第97章:争宠夺爱(12) 更新时间2012-2-29 9:00:34 字数:2125  只觉得一股火从小腹直蹿脑门,楚云霄浑身滚烫,有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冲动,但却似乎有什么东西横隔着不让自己的那股冲动的烈火烧将过去。就如同站在了火焰山的边缘,想跳而又对这个尘世有所眷恋。   但眼前的可人实在太过诱惑,莹白如玉的肌肤,精致小巧的五官,倾国倾城的容颜,似神若仙的身子,袅袅婷婷暗香盈袖,声音婉转空谷莺啼,无论从视觉、听觉还是嗅觉都是一等一的魅惑,无不挑逗着他,催促着他一亲芳泽。   呼吸越发的粗重,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情爱之位,楚云霄再也把持不住,强有力的胳膊将柳蝶漪拦腰横抱,走向室内雕花紫檀大床。   吻如狂风骤雨般肆掠着柳蝶漪,力度密度都是那般的迫不及待,那般的急切,那般的一发不可收拾。   他等的太久,等的太苦,积蓄在体内的力量几乎在一瞬间爆发,他是那么迫切地想将她占为己有,让她彻彻底底地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永远都不离分。   柳蝶漪自始至终都用清冷冻人的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个如狼似虎的男子,他的吻如同一簇簇跳动的烈焰,却始终点燃不了她一丝丝的热情,每一吻都如若刀刺般疼痛。   原来这天底下真的没有免费的晚餐,她欠楚云霄的这条命,始终是要还的。她曾对他那般的感恩戴德,对他那般的敬重钦佩,她以为他会不一样,没成想,他也不过如此。   当楚云霄的大手急不可耐地一把撕碎她的胸衣之时,一声清脆而又利落的巴掌让情迷中的楚云霄停止了疯狂的动作。   柳蝶漪冷冷地瞪视着怔怔的楚云霄,嘴角勾起一抹骇人的嘲讽,柳蝶漪双手将压在身上的楚云霄推开,不慌不忙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襟。   “对,对不起——”跌坐在床上的楚云霄,刀削般英俊的面容掩映在如同墨玉般柔顺漆黑的发丝之后。   此时的他,被无穷无尽的悔意包围着,他不敢去探视柳蝶漪此时的眼睛,怕被她痛恨的目光杀的体无完肤。   穿戴整齐的柳蝶漪冷冷地转身,回给他一个清冷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海上的泡沫,一戳便碎。   她用这残破的笑容,告知他,他们之间的曾经完了,彻底的完了,他侮辱了她对他的崇拜,亲手毁掉了她对他的信任。   即便她的人已经离去,可是她的味道,她的气息,甚至是她的容颜,都那么那么清晰在眼前晃动,在耳畔回想。   号令千军万马,指挥若定游刃有余的赤霄大将军,竟在一个柔弱小女子面前如此的失败,这种浓浓的挫败感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胸口,窒息感如影随形。   楚云霄一圈击在身旁的石柱上,留下了点点凹痕和星星血迹。   他踉踉跄跄地起身,宛似古希腊雕塑的伟岸身材,在此时此刻竟是这般的狼狈。敞开的衣襟,露着小麦色的性感肌肤,肌肉紧绷在身上,显现着傲人的身材。他的阳刚之气,足以迷醉天下女子,却独独讨不得她的欢心,他攻城略地,望风披靡,却单单拿不下一个小小女子。   今日的冒犯,摧毁了之前所有的伏笔和铺垫。   他想用真心打动她的计划泡汤了,毁在了一时间的冲动。   可是放之世间任一男子身上,又有几人能抵挡地住她这般的诱惑?   想起她的媚眼如丝,楚云霄突然间仰天大笑,都说红颜皆祸水,这夺人心魄的笑,真如花中之罂粟,明知有毒,却依旧身不由己。   柳蝶漪啊,柳蝶漪,算你厉害!   楚云霄不禁佩服起这个貌似柔弱的小女子来,雕虫小技就将他蓄谋已久的计划破的溃不成军,还把他搞成这般丢盔弃甲无颜见江东父老的狼狈样子,呵呵,这世间唯有此女子能让他如此,而他对这个轻而易举就将他阴谋戳穿,让七岁就会玩潜伏的他暴露的一览无遗的小女子的兴致反倒是越发的浓重了。   柳蝶漪在奔出七皇子的宫殿之后,整个人像是被凌迟过一般,没有一丝丝的气力。连泪都没哟力气流出,全部化作血水倒流心房。   可是此时此刻,脆弱无比的她没有倒下去歇息一会,找一个墙角自我疗伤的机会,乐儿还被困在宁贵妃宫中,她等不得,一秒钟都耽搁不得。   神情恍惚,泪眼婆娑中她似乎看到了乐儿受苦受难的画面,似乎嗅到了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   柳蝶漪扶着周遭的树木假山,脚步虚晃地往宁贵妃宫中奔去。   和七皇子的宫中一样,宁贵妃的宫门前亦然有诸多守卫,既然他们母子都这么喜欢玩守株待兔,那她这只兔子应该像如入无人之地般怎么走进七皇**中,也该怎么进入宁贵妃殿里。   可是,她想错了。   守门的两个侍卫,竟拿着明晃晃的刀枪将她拦下。   这是在装腔作势吗?   宁贵妃命人将乐儿带走,不就是等着自己这只兔子下锅吗?   怎么还命人拦住自己的去路?   柳蝶漪收了收神,还是被挡了回去。   “你们让我进去!”柳蝶漪怒喝一声。   熟料守门的侍卫横眉道:“你是哪房宫女?可有贵妃的传召?”   柳蝶漪心道,莫不是这是新来的侍卫,不熟悉宫闱之事?她收了收神对侍卫道:“烦请这位官爷通传一声,只道是浣衣局的柳蝶漪求见即可。”   守门侍卫互相使了个眼色,一个对着另一个道:“哟,这就是传说中的柳仙女呀!”   “是有那么点意思!就是凶了点。”   两个把门侍卫对这柳蝶漪评头论足起来,眼中射出猥亵的光芒,扫射机般在柳蝶漪身上来来回回地滚着。   柳蝶漪心中的疑惑更加的大了,难道宁贵妃并没有示下?看这两侍卫的样子,八成是指望不上了。   柳蝶漪微微欠身道:“既然此时不方便拜访宁贵妃,蝶漪改日再来!叨扰两位官爷了!”说罢转身欲走。   不成想这俩侍卫动了凡尘之心,不知死活地拦住了柳蝶漪的去路。   七皇子的阴影尚在心尖徘徊,弄得柳蝶漪对天底下所有男子都多了一层厌恶,偏偏在此时碰到俩见了美女荷尔蒙失调的流氓,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正撞在刀口上了嘛!   压在心头的那股邪火,正愁着没出发泄呢!   . 第98章:争宠夺爱(13) 更新时间2012-3-1 9:00:09 字数:2154  碰到俩见了美女荷尔蒙失调的流氓,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正撞在刀口上了嘛!   压在心头的那股邪火,正愁着没出发泄呢!   “真是个小美人!”一个侍卫摸着下巴淫笑道。   “连生气都让爷心里痒痒!”另一个也是一脸的欠扁流氓混蛋样。   柳蝶漪心下一沉,恶心的直泛酸水,秀才遇到兵,有嘴说不清,对付流氓就得用流氓的法子!   “既然官爷这般瞧得起蝶漪,那蝶漪要不好生伺候着,倒真是不识好歹了!”柳蝶漪媚眼如丝地笑道。   一个侍卫得寸进尺,抬起一只胳膊欲来揽柳蝶漪的肩膀。   柳蝶漪嘴角微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那人手腕,横臂一拉,左手往那人咯吱窝处狠劲一点,只是转瞬之间,那人已被摔在了三丈开外,摔了个狗啃泥巴,老大不小一爷们趴在地上似疯若癫又哭又笑。   另一个侍卫眼瞅着战友如此糗状,而柳蝶漪晃着粉拳径直走来,不住发抖的双腿间竟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柳姑娘,好商量,好商量……”侍卫不住地后退,因目不转睛地盯着柳蝶漪的粉拳,都变斗鸡眼了。   柳蝶漪秀眉一挑,问道:“你可知我爹爹何人?”   “乃朝廷一品大将军柳武晟——”侍卫缩着脖子道。   “那我小姨又是何人?”柳蝶漪含烟带雨的美眸中忽然投射出凌厉之光。   “是,是新晋的柔妃娘娘——”侍卫结结巴巴地回答。   “那是谁指使你们的?!”柳蝶漪忽然发问。   两侍卫面面相觑,面露难色。   其中一人道:“没,没人。是,是我们哥俩一时间起了坏心,冲,冲撞了姑娘——”   “哼”柳蝶漪冷哼一声,“没有人指使?其一,这宫中可不比市井小巷,能分派在宁贵妃这儿做看门狗的,总不能是见色起意的**流氓之辈吧?其二,你们既然对我的家势如此熟识,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会对本小姐生出些什么歪门邪道吧?”   两侍卫方才醒悟到刚才柳蝶漪问他们爹爹何人,小姨又是何人,原来是个套,就等着他们往里跳!   能在宫中当差之人,自然是经过严格挑选,层层选拔之精英。行为品格不端者,也进不了这个门。就算一时间见色起意,也不至于招惹权贵之人,做出自毁前程之举。   俩侍卫蓦然不语,互看一眼,然后垂下头去,神色慌张,冷汗直流。   柳蝶漪厉声道:“你们也是受人之命,只要你们乖乖招出究竟受何人指使,本姑娘自不会为难于你们。倘若你们愿意舍己为人的话,那本姑娘也不介意送你们一程!”   两侍卫交换了一下眼神,神情尚在踌躇之中。   柳蝶漪见他们神色之中,不是决绝而是在犹豫,便知道可以从他们的嘴中套出幕后之人。她神色一缓,对着俩人道:“要不这样子吧,你呢,在我的左手上写下那人的姓,你,就在我右手上写下那人的名。这样子,也不算你们出卖哦!再者这么做也不会留下什么证据,对你们来讲百利无一害!”   看着他们略有松动的神色,柳蝶漪继续她的威逼利诱:“要不然,本姑娘就修书一封,告知兵部的爹爹将你们俩调去前线做炮灰怎么样?”   俩人一听这话,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大有哭天抢地抱大腿的架势。   “小的听姑娘的!”   “一切遵从姑娘指示!”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柳蝶漪将手分别伸到两人面前。   随着两人转动的手指,慢慢地将幕后之人的名字应然手上,柳蝶漪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姑,姑娘——”早已将名字写完的两侍卫,战战兢兢地提醒着已经石化中的柳蝶漪道。   “滚!”柳蝶漪大喝一声,整张脸跟包公似的,黑得骇人。   两人如获大赦,连滚带爬,逃之夭夭。   逃到半路,意识到自己还在宫门前当值,有滚了回来。   一人对着柳蝶漪道:“姑娘,我们哥俩还得站岗——”   柳蝶漪赤红了双眼瞪向他,那骇人的冷意,让人难以招架。   那人赶紧起身拽着另一侍卫落荒而逃。   “回来!”柳蝶漪大喝一声,两人又狼狈不堪地滚将回来。   “姑娘,有何吩咐?”俩人腆着脸道。   “站回去吧,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你没见过我,我也没来过——”   “喳!谢姑娘体恤!”俩人乐得喜不自胜,赶紧躬身施礼,重回岗位。   柳蝶漪离去的脚步越发的虚浮,越发的无力,在得知幕后之人的姓名之时,那种剜心的疼痛,有瞬间幻灭的绝望。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打,真的没想到,竟会是他!   不过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楚云霄!   柳蝶漪在心中狠狠地念叨着这三个字。   她不过略施美色,就将他佩戴已久的假面具戳的千疮百孔,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他竟会遣使这样的败类来作践自己,好一个双簧,这也可谓是上了双重保险了!   首先,让一小宫女在旁敲点,提醒乐儿出了事,她可求他了结此事,他是宁贵妃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磕了的宝贝儿子,救出个丫头不跟玩儿似的,而她呢,却会因此对他感恩戴德,恨不能以身相许,方才能报答此深情厚意!   倘或,自己脑袋里生了杈,或者识破了小宫女是他所派遣之人,他也晓得上次因为监视之事,与自己闹得不欢而散,怕自己会因对他安插在自己身旁间谍之事,分外排斥,而不会从了小宫女指点,去求他。那不就断了他的念想?   不过七皇子,就是七皇子!   够狠,够阴,够能装逼!比楚云浩还腹黑!真怀疑他的五脏六腑是不是煤渣做成的!上辈子开煤窑的吧!   万不能一条死胡同走到黑,便在宁贵妃的门前整了这俩人渣败类。让她连门都进不去,还救人?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以此来阻挠自己,逼迫自己重选第一条路,去求他,去拜托他。   可不成想,事实难料,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木偶,她没有按照常理出牌,没有像所有电视剧的傻批女猪脚一样,连观众都洞若观火,瞧得一清二白的事儿,女猪脚还在装傻充愣,什么都不知道,一脸白痴式无辜地去求他,求求你七皇子,快点帮奴家救救乐儿吧!   . 第99章:争宠夺爱(14) 更新时间2012-3-2 9:00:25 字数:2060  可不成想,事实难料,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木偶,她没有按照常理出牌,没有像所有电视剧的傻批女猪脚一样,连观众都洞若观火,瞧得一清二白的事儿,女猪脚还在装傻充愣,什么都不知道,一脸白痴式无辜地去求他,求求你七皇子,快点帮奴家救救乐儿吧!   然后七皇子再好意相抚,再然后,像个牛X男人似的把所有事儿搞定!在女人面前彰显着他的伟大,和无所不能。   靠,这种三教九流的追爱烂招,用在她这百岁老人身上,跟白豆腐沾白开水似的,没味!真的没味!   柳蝶漪这般想着,泪水却很丢脸地滑了下来。   明明把楚云霄这个超级腹黑王爷分析地跟解剖似的,可是现下她却不得不按照人家设计好的路数,去求他,拜托他,开开恩!   太TM窝囊了!   更何况刚开始,她把脸皮都撕破了,这下好了,人家连面具都懒得戴了,直接赤果果地跟人肉买卖似的,你脱吧干净了,把爷伺候舒坦了,爷就替你摆平,也让你舒坦舒坦。   她倒是可以无视这守门的这俩苦逼狗,闯进去,跟美猴王大闹天宫似的,在宁贵妃宫中大闹一场,可能吗?   连无所不能的孙大圣,都挑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更何况她一个跟头还翻不到三丈远的凡胎俗体?难不成真为了乐儿,让全家陪葬?   别傻了,姑娘!向权贵地下高贵的头颅吧!   刚才牛哄哄地从人家七爷府中走出,跟朵白莲花似的,亭亭净植,让人不可亵玩。现在可好,要拉下脸皮,再去抱人家的大腿。   这腹黑男,要是报复心骤起,让她用嘴给他拖鞋,用舌替他揉脚怎么办?   难不成她还真这么下贱去?   就在柳蝶漪吊着一张哭丧脸,跟丧家犬似的,沿原路返回七爷府的时候,不成想,却在路旁捡到了一貌似乐儿的姑娘。   那姑娘一笑露出俩梨涡,神情模仿的倒还挺惟妙惟肖的。   不会是自己混了脑浆,出现幻觉了吧。   呜呜,定是晃瞎了眼,想得太厉害,大白天里都能看到海市蜃楼的幻境了。一想起还要去抱楚云霄的大腿,柳蝶漪愤恨地挥出拳头,击向幻想。   “哎哟!”一声惨呼从幻象口中发出。“二小姐——”   不会吧,连幻听都有了?!   那她病的可真够严重的!   肯定不是真的,乐儿现在肯定被关小黑屋了,哪能在这溜达,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还真见鬼了?   为了证实一下,柳蝶漪狠狠地冲着幻象又是一脚。   幻象啪的一声,果真不见了。   柳蝶漪这才安下心来,吊着一张惊吓之后的苦逼脸,颓颓地往前挪动。   买了半响,这脚跟定在地上似的,靠!有人在摸她大腿!   “二小姐——二小姐——”那幻象压根就没有真正的消失过!   看着趴在地上一脸痛哭装的乐儿,柳蝶漪方才意识到,她不是见鬼了,而是见人了!   “乐儿?”惊魂甫定地柳蝶漪还是有那么一捏捏的难以置信。   那激动劲儿恨不能再扇她两巴掌,用来验证这不是幻象,这个抓在手里绵软质感的东西不是一戳就破的泡沫。   “二小姐——”乐儿把眼泪鼻涕一齐往她衣服上乱蹭。   “你带了人皮面具?!还装了变声机器?!”柳蝶漪摸着怀中这个不真实的肉体,眼睛瞪得跟俩铜铃的似的。   这意外之喜,跟生了俩双胞胎,还是一男一女般那般癫狂!太TM不靠谱了!   “二小姐,你胡诌八扯些什么呢?”乐儿将柳蝶漪的脸扳过来道。   “你,你真的是乐儿?你不是该待在小黑屋子里吗?”柳蝶漪惊魂甫定地瞅着眼前这个涕泗交加的瓷娃娃。   “本来是该关小黑屋的,可是,可是——总之,一言难尽就对了嘛!”乐儿搔着小脑袋吐着舌头说道。   “一言难尽?!”柳蝶漪对这四个字心生疑惑,每个笔画都画满了问号。   宫中耳目众多,这露天大道上,可不是什么说话的地儿。柳蝶漪拉着乐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一路上乐儿都战战兢兢,跟等待判刑的罪人似的,等待着法官柳大人的审判。   “快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柳蝶漪冷着一张冰天雪地的脸。   乐儿嘟着粉唇,偷眼看着柳蝶漪道:“二小姐,你犯不着用张冰雕脸看着我吧?”   “犯不着?难不成我还欢天喜地呀?”柳蝶漪没好气地瞪着乐儿道。   “可是,可是,不也没什么事儿嘛!”待判刑的罪犯,依旧挣扎地为自己辩解。   “拍卖会!亏你也想得出来!十皇子给你药膏的时候,不是都跟你说了嘛,那可是西域使臣进贡给当今皇上的,连宫中的皇妃都没有资格挪用。”柳蝶漪越说越气,整张脸比包公还黑。   “就是因为这样子,才有拍卖的价值嘛!”乐儿嘟着小嘴道。   “啊!”乐儿的话让柳蝶漪连坐下去的勇气都玩完了,柳蝶漪拍案而起,像包租婆似的一把提起了乐儿的耳朵。“你脑袋用浆糊做成的吗?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呼呼,二小姐,这不是猪耳朵,这不是猪耳朵,您轻点,痛啊!”乐儿捂着耳朵一味地告饶道。   “痛!你还知道痛啊!”柳蝶漪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对这个从小养到大的丫头,她实在有些下不去手。“你这么做是得罪了一宫的娘娘妃子!今儿是宁贵妃,保不准明儿就是皇后,王美人,郑采人!你连这都怕痛,要是上了老虎凳辣椒水,你岂不是要痛死?!”   “这么严重啊?”乐儿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脸无害的白开水表情,显得分外惹人怜惜。   见乐儿一脸可怜相,柳蝶漪突然心疼起来。伸手要去揉揉她红红的耳朵,看看是不是刚才在被怒火烧残的脑袋支配下,是否真的下手重了。   熟料,乐儿却以为她又要来袭,腾的一声蹦了出去,撞到了身后的花架,嘁哩喀喳之声不绝于耳。   跌坐在满地狼藉中的乐儿,愣了半响才哭出声来,还是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   . 第100章:争宠夺爱(15) 更新时间2012-3-3 9:00:20 字数:2127  “这么严重啊?”乐儿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脸无害的白开水表情,显得分外惹人怜惜。   见乐儿一脸可怜相,柳蝶漪突然心疼起来。伸手要去揉揉她红红的耳朵,看看是不是刚才在被怒火烧残的脑袋支配下,是否真的下手重了。   熟料,乐儿却以为她又要来袭,腾的一声蹦了出去,撞到了身后的花架,嘁哩喀喳之声不绝于耳。   跌坐在满地狼藉中的乐儿,愣了半响才哭出声来,还是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   不至于啊!乐儿,怎么说也是她柳蝶漪一手调教大的死不了碾不死春风吹又生的小野草啊,不久摔了一下子嘛,不至于哭得这么惊天动地啊!   不会是这丫头要打亲情牌吧!   想到这,柳蝶漪伸出脚驱着乐儿道:“行了,行了,嚎啕两声就成了,我不罚你就是了!”   “呜呜,哇啊,哇啊,呜呜——”   不说还没事儿,这一说,乐儿哭得更惨烈了,眼泪都蹦出来了。   “嗨嗨嗨,干嘛呢?打两声雷就够了,你还真下起雨来了?我真受不了这个!”柳蝶漪皱着眉头,好死赖活地要将乐儿拉将起来。   “别,别碰我!”乐儿见柳蝶漪缠满绷带的爪子伸向自己,满脸惊慌地阻止。   “我,我不是说了不惩罚你了嘛!刚才我伸手不是要拧你耳朵,我就是看看下手是否真的重了些——”柳蝶漪从来没见过乐儿这般的惶恐劲儿,看来刚才自己的样子,凶神恶煞的有点过来,以后吓唬孩子,都不待说老虎妖怪了,直接说柳蝶漪来了,保准将那破孩子唬住。   “不,不是,我怕扎着你——”乐儿带着哭腔,瓮声瓮气地说道。   “扎,扎着?”乐儿的话让柳蝶漪很是费解,她的目光绕到乐儿背后,心中那叫一个惨痛。   满盆的仙人掌,拿乐儿的后背当新居了。   柳蝶漪看着看着眼泪就滚了下来,她那般训乐儿,唬乐儿,凶乐儿,却不成想,这小丫头受了这么惨重的伤,第一反应竟是怕扎着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乐儿,对不起——”柳蝶漪声音哽咽,满腹诗书的她竟像个复读机般来来回回地重复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她张着两只手,眼泪跟断线珍珠似的颗颗滚落,竟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血,已然浸透了后背。再拖下去,要将这衣服脱下来,都会如同揭层皮般疼痛。   柳蝶漪将乐儿扶到床上趴好,提过药箱子,要给乐儿拔刺疗伤。   “使不得——呜呜——二小姐手上的伤还未全好——”乐儿伸出手阻挠着柳蝶漪。   “现下什么时候了!你给我趴好!”柳蝶漪的声音虽然严厉,但早已心如绞痛。   “不成,不成,乐儿不能让二小姐受伤!”脸上挂满泪珠的乐儿说得斩钉截铁。   “乐儿!”柳蝶漪大喝一声。声厉俱下。   可是不管柳蝶漪软也好,硬也罢,乐儿抵死不从。就是不让柳蝶漪碰她身上的刺,好几次因为争抢,竟还碰到了伤口,让刺扎的更深更多了。   柳蝶漪竟拿这小丫头没辙,便道:“那你趴好,我去找小姨帮忙。”   乐儿这才安稳下来,含着泪点了点头。   浣衣局的宫女身份卑微,自然是请不得御医的。柳蝶漪只能拜托现今已是柔妃的小姨,出手帮忙,或许能请到李修文。   一想到这个男人,柳蝶漪心里就堵着慌。   要不是他让柴婉柔怀了孽种,也不至于让柴婉柔陷入这宫闱恶斗之中。   世事难料,现下给乐儿疗伤要紧。   柳蝶漪来到凤仪宫,旧地重游,不禁有物是人非之感,苍凉填胸,眼眶不知不觉地湿了。那个柔弱而又倔强的柔妃,芳魂破散不知归去何方。圣宠无常,今日的柴婉柔,难保不会——   她不敢再想下去,收了收泪水,走了进去。不巧的是,柴婉柔尚在陪王伴驾。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自柴婉柔得宠一来,一向深居简出,避免与圣上见面的苏千凡,今儿竟也不在宫内。   苏千凡与皇上见面了?   一股骇人的寒意渐渐地柳蝶漪围拢其中。   “姑娘,你没事儿吧?”身旁回话的小宫女一脸不解地望着柳蝶漪道。   “没,没事儿,你忙去吧!”柳蝶漪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小宫女退了下去。   柳蝶漪复又将她叫了回来,嘱咐道:“我今儿来这里的事儿,就不用告知柔妃娘娘了。”边说边将一只玉镯子塞进了小宫女的手中。   小宫女见了玉镯子跟饿狼加了羊一般,两眼倍儿晶亮。可是还是推脱了几次,方才收在了袖中。   柳蝶漪这才从凤仪宫中退了出去。   天色已然不早,在这偌大的宫中,她竟不知该找何人去解这燃眉之急。   “蝶漪——”   一声柔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柳蝶漪转身看去,却是一身宫装的韩芷嫣。   一袭淡紫色的碎花杂色宫装,将本就貌美如花的韩芷嫣衬托得更加高贵,出尘,宛似驿外断桥边的梅花。   “芷嫣?”柳蝶漪的声音有些意外,有点激动。   这么美好的女子,是她给他选的佳偶,自那日之后,柳蝶漪一直回避着与韩芷嫣碰面,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横在其中,很难回到初见时的亲密。   “看你着急的样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蕙质兰心的韩芷嫣一眼便瞧出了柳蝶漪的心事儿。   “乐,乐儿受伤了——”现下别无所依,柳蝶漪只得将真相和盘托出。毕竟现下韩芷嫣的身份不同于她这低贱的宫婢。   “啊?我这就去请御医,随你同去!”韩芷嫣满脸焦急地说道。   “不,不可!御医请不得!若是惊动了各宫的娘娘,还不知要引来什么祸事。乐儿受的尽是皮肉之上,只是处理起来麻烦了些。后背上扎满了仙人掌的刺,因我手上有伤,方才找柔妃娘娘帮忙。”柳蝶漪如是说道。   “这样子啊,那快带我去瞧瞧!”韩芷嫣说道,拉了柳蝶漪急匆匆地往回赶。   看着这个急人所急的姑娘,柳蝶漪心中有种莫名的感动,在这尔虞我诈的**之中,竟还能逢着这么一位善解人意的姑娘,真是老天莫大的赏赐。   为他选的人,看来是对的——   欣慰与辛酸同时漫上心头,竟是这般五味俱陈的滋味,有点酸,有点涩。   . 第1章:蛇蝎美人(1) 更新时间2012-3-4 9:00:16 字数:2239  韩芷嫣随柳蝶漪回到了房间,不成想屋内已然多了一个人。   听到屋内传出了说话之声,柳蝶漪心道这个时辰会有谁来探访。与韩芷嫣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屏息凝气悄然贴近窗边,往屋内瞧去。   “十皇子?!”韩芷嫣吃惊地低声说道。   柳蝶漪笑了笑,做了个静观其变的表情。   “痛!你是狗熊啊!笨手笨脚的!不知道轻点啊!”乐儿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凶神恶煞的说道。   表情那叫一滑稽!   被骂之人要生气吧,一看到梨花带雨的可怜状,蹿出来的小火苗很快就被浇灭。   “好,好,好……”十皇子唯唯诺诺地应承着。   “哎哟……痛……呜呜……”乐儿呼痛不止,叫苦不迭。   十皇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道:“我说姑娘,你别叫得这般惨烈成吗?我都下不了手了!”   “你拔,拔吧,我不叫了。”乐儿苦着一张梨花脸,吸溜着眼泪道。   那可怜状儿,让楚云飞瞧了,心跳忽然慢了半拍,刚才不过是手抖,现下被手带着浑身都抖。这心一慌,下手就不知个轻重。   “啊呀!”乐儿的惨叫之声直冲云霄。   “你,你不是不叫了嘛……”楚云飞一脸心虚地望着乐儿道。   “我是不想叫,可是不叫很痛啊!生孩子都没拔刺这般痛!”乐儿的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淌着。   “你,你……”楚云飞用狐疑地眼光看着乐儿道,“你这么小就生过孩子了?”   “没生过孩子还没见过产妇啊?!”乐儿没好气地瞪着楚云飞说道。   “哦——”楚云飞悻悻地垂下了脑袋。   “愣着干嘛!快点拔刺!”乐儿女神般发号施令。   “哦——”楚云飞非但不怒,反倒分外听话地认真工作起来。   “啊!痛啊!”乐儿又开始大呼小叫。   “不过是小毛刺,有那么痛嘛?”楚云飞一脸无害地说道,在看到乐儿连眼泪都静止在脸上的表情时,他吐了吐舌头,灰溜溜地垂下了头。   “喂!喂!你疯啦!你扎自己干嘛?”看到楚云飞犯晕似的自残举动,乐儿无比惊恐地制止了他。   “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有多疼——”楚云飞一脸无所谓地安抚着受惊过度的乐儿。   乐儿将楚云飞手上的小手指,拉了过来。柔声道:“好可怜的小家伙,你不要流泪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让你的连体白痴笨蛋傻瓜主人,弄伤了你,对不起哦,不要流泪了好不好——”   晶莹的泪珠从乐儿粉嫩粉嫩的脸上滴到了楚云飞的手指之上,那冒血的小孔还真听话地不再往外冒血。   “哇,姑娘你可真神!你从哪里学的这妖法啊?快教教我!”楚云飞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乐儿说道。   “切!你才妖法呢!这是我们家二小姐独创秘方!小时候磕了脑袋拉了皮,二小姐就是这么干的。一干一个准!”乐儿一提起自己二小姐,那自豪劲儿跟提起自己伟大的祖国似的。   “是神仙妹妹教的呀!”楚云飞满脸放光,“快把这仙法教给我!”   “哟!为什么二小姐的就是仙法,搁我这就是妖法了呢!”虽然柳蝶漪是乐儿无线尊敬和崇拜之人,可是被一个俊美正太如此天上地下的比较,难免自尊受伤。   楚云飞摸着脑袋想了半天,就蹦出俩字:“顺嘴。”   “顺,顺嘴?!”乐儿暴怒地瞪着楚云飞。   楚云飞低着脑袋,跟接受批评的小学生似的。   “你——”乐儿指着楚云飞,尔后又指了指墙角。   “干嘛?”楚云飞抬眼看着乐儿,一脸诚惶诚恐不说,连目光都小心翼翼。   “蹲着去!”乐儿一般正经地说道。   “为什么呀?我有没有尿意!”楚云飞翻着小白眼说道。   “你到底还想不想学仙法?”乐儿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射出诡秘的光芒。   “学你个头!”楚云飞嘀咕了一句。“哄你玩儿呢,还真把本王当白痴了!”   “你说什么?”乐儿挺着一张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脸,歪着脑袋道。   “我说——”楚云飞突然把俊美无双的标准正态脸贴近乐儿。   空气一下子四散而逃,温度瞬间开始发烧。   两朵染成红色的白云悄无声息地溜到了乐儿粉嫩粉嫩的脸蛋。   “你,你想干嘛?离,离我远点!不待,不待你这般欺负重症病人的,的,的……”被美色击中的乐儿,舌头开始打结。因后背余刺未清,只好以爬行的姿势,一点点逃离着臭男人的攻势。   楚云飞双手抓住乐儿瘦削的双肩,跟老鹰抓小鸡似的把她整个人给提了起来。   “喂,喂!你到底想干嘛?”气场一下子换了,乐儿战战兢兢地望着楚云飞道。   楚云飞邪魅一笑,将手伸到乐儿的衣襟之内。   “啊!”窗外的偷窥中的两个女人,还有屋内的那个半大的姑娘,同时大声尖叫。   “啊!”这一声雄浑低沉,却是楚云飞的声音。   突然从窗户翻出两个面带凶光的女人,让楚云飞瞬间石化。   这是什么个情况?怎么有种羊入虎穴的阴森之感。   女人多的地方,阴气就是重啊!   “非礼啊!非礼啊!”在诡秘的安静之后,乐儿捂着脸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在场之人无不双手护耳。   尴尬的气场变得更加的诡秘。   就算是非礼,这反射弧也未免长了点吧。   女高音过后,妇女保护协议的捍卫者,柳蝶漪和韩芷嫣冲着楚云飞的方向,大踏步前进。   “我,我没有!”楚云飞一脸哀求委屈状。   “二小姐!你可要给乐儿做主啊!”乐儿哭得更加惨烈了,虽是这样,从楚云飞的角度,却将乐儿吐舌头,扮鬼脸的嘲笑样子,一点不漏地全部爆进眼球。   就在柳蝶漪和韩芷嫣的魔爪伸向楚云飞之千钧一发之际,楚云飞剑眉突然一挑,俊美无俦的脸上开出一朵无比邪恶的笑容,反手拿出一血淋淋的东西,挡住了柳韩二女侠的进攻。   “啊!”两人齐刷刷后退,吓得花容失色。   “啊!我的娘咯!”乐儿一拍脑门做昏厥装。   “肠子!”柳蝶漪指着楚云飞提在手中的血物道。   “是羊尿泡!”楚云飞晃了晃手中的红色绵长物,出奇冷静的说道,便说,便伸出修长的手指,从上面拔下一根仙人掌的刺。   原来这乐儿怕柳蝶漪因拍卖之事责罚于她,便到御膳房偷了根羊尿泡,灌了点鸡血,垫在了后背。为了保险起见,还翻箱倒柜地找了件冬天的面墩子套在了身上。想上演一出苦肉计,柳蝶漪一心疼,就不忍心责罚,她乐儿不就逃过一劫了咩。   “乐儿!”柳蝶漪愤然转身瞪视着苦瓜脸的乐儿。   . 第2章:蛇蝎美人(2) 更新时间2012-3-5 10:00:33 字数:2096  “乐儿!”柳蝶漪愤然转身瞪视着苦瓜脸的乐儿。   “我,我头晕——”乐儿抚着脑袋,做无比娇弱状。   还真是不辱没了被柳蝶漪从小调教的名号!   房间里很快上演着,一个拿着鸡毛掸子的女人,追赶另一个后背还滴着鸡血的女人。   “哈哈哈哈——”楚云飞抱着肚子,几乎跌坐在床上哈哈大笑,时不时还拍手助兴,“妙啊,妙啊!实在是太精彩了!”   韩芷嫣蹙着娥眉,一脸的凝重。   柳蝶漪和乐儿两人,一个喊打,一个喊痛,房间里几乎每一个角落都落满了两人的脚印。   乐儿一矮身子,竟钻到了韩芷嫣的裙子底下。   韩芷嫣惶恐失措,差点就摔倒在地。幸得柳蝶漪出手相扶,方才稳住身子。   乐儿从韩芷嫣的裙子里探出脑袋,冲着柳蝶漪道:“看在韩姐姐的面子上,二小姐你就饶了乐儿吧!”   柳蝶漪作势要打,可终究还是停了手。   “韩姐姐?你们认识?”柳蝶漪眉头一皱,满腹疑惑。   韩芷嫣刚要开口,不料裙子底下的乐儿一动,她全身上下一紧张,忙着稳住身子,哪里还顾得上说话,于是这说话权便落到了乐儿的嘴里。   “是韩姐姐救了我呀!”乐儿眨着大眼睛如实回答。   “救?”柳蝶漪飞快地眨巴着眼睛,大脑跟着飞速地运转。   “是韩姐姐使了银子,将事情压了下来。”乐儿嘟着粉嫩的小嘴说道。   “这样?”柳蝶漪虽在心中颇有诧异,但一时间理不太清头绪,所以便带了笑容将乐儿从韩芷嫣的裙下拉了出来,对这韩芷嫣报以感激的微笑。   柳蝶漪一句话未说,有点出乎韩芷嫣的意外,她也只能回以淡然的笑容。   这画面真有点君子之交淡若水的感觉。   可是细想之下,却没有表面上淡然一笑那么简单。   韩芷嫣的不多言,倒也让柳蝶漪颇感意外。   柳蝶漪眉头轻蹙,含义复杂地望着韩芷嫣,得到的回应依旧是一种君子坦荡荡的微笑。   是自己想多了?   在韩芷嫣无害的笑容下,一股愧疚之感油然而生。自己是否真的如那个恶魔所说,真的有点草木皆兵,神经过敏了。在事情为弄清之前,她没有理由将昔日的好姐妹贴上阴谋家的标签。   **这水太深,所谓用人勿疑,疑人勿用。   一想到此,柳蝶漪心中的那股莫名的怀疑方才得以舒缓。拉了韩芷嫣的手柔声道:“多谢姐姐从中打点,只是这钱可压得住悠悠众口?毕竟有那么多人知晓买药这事儿。”   韩芷嫣蹙眉道:“我也为此忧心,故而去找柔妃帮忙,不成想在那儿竟逢着了妹妹。”   听韩芷嫣如此说道,柳蝶漪紧张的心情至此彻底放松下来。   “什么事儿啊?”一直在旁边乐颠颠地看三个女人唱戏的十皇子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就是——”韩芷嫣刚要说话,便被乐儿跳起来捂住了嘴巴。   这韩芷嫣身材细长高挑,乐儿身量未足,差了一个脑袋。乐儿捂着人嘴巴的样子,跟猴子上树似的吊在半空,要不是韩芷嫣也是个练家子出身,换做平常人家的娇弱女儿家,早被猴急的乐儿给掀翻在地了。   “嗯?”楚云飞皱起剑眉,满腹疑惑,俊美无俦的脸上画满了问号,他把上树的乐儿硬拉了过来,用迷死人不偿命,比星星还璀璨的眼眸瞪着乐儿凶道:“为什么我听不得?难不成跟我有关?你说我坏话了?”   “哎哟,你先放开我!”乐儿推开楚云飞的豹爪,一边理着衣服一边道:“你丫有迫害症啊!我闲的没事说你!”   “你!”楚云飞被乐儿气得涨红了脸,咬着牙指着还理直气壮的乐儿道:“算你狠!”   不成想这伸出去,用来表示愤怒的手指,被乐儿一口小钢牙衔在了嘴里。   这么准!三分!   楚云飞吃过这小钢牙的苦头,上次的牙齿印还没消去,要是见一次咬一次,那他岂不是比之指环王还要指环王?   “嗨,嗨,嗨,都是我的错还不成吗?你赶紧松嘴,松嘴——”楚云飞一脸哀嚎地望着乐儿。   乐儿衔着手指,横眉瞪眼,会说话的大眼睛里闪着挡我者死的狡黠光泽。   韩芷嫣看得目瞪口呆,脸色略微往下沉了沉,温婉一笑道:“乐儿姑娘,怕是还不知道他是十皇子吧。”   乐儿溜着眼珠看了看柳蝶漪,却见她正凝眉深思,娥眉拧成了八字的形状。又望了望笑得如水温柔的韩芷嫣,思量了半响,便松开了嘴巴。对着楚云飞摆了一个再敢惹我,咬死你的凶狠表情。   楚云飞捂着印了一圈小牙印的手指,竟不敢言语。   韩芷嫣的一句话如同砸进了真空里,没人理睬不说,反倒弄得自己脸上无光。   柳蝶漪见状淡然一笑对这乐儿道:“快些拿了药箱,给十皇子上药。天色已晚,我去送送芷嫣姑娘。”   此话一出,让凝结的空气刹那间冻结,仿佛只要轻轻敲一下,就能听到冰块破裂的声响。   “擦药?!”楚云飞干咽了一口唾沫,如临大敌般往后倒退了大步。   上次擦药的情景历历在目,跟游魂野鬼似的把他从梦里吓醒好多次。   “哼哼,你一大老爷们跟兔子似的跑什么呀?我长得很像大灰狼吗?”乐儿抱着膀子,一脸的幸灾乐祸不安好心。   哼哼,臭小子,上次的强吻之仇,这次咱一块儿算了!   瞧着这两冤家的架势,柳蝶漪微微一笑,从楚云飞手里接过了那血糊糊的假道具在乐儿眼前晃了两晃。那意思是,小丫头,这事儿没完,咱回来再算账!   幸灾乐祸的表情,立马从乐儿的脸上窜到了楚云飞脸上。   这地球是圆的,风水轮流转,倒霉的不会总是一个人!   这韩芷嫣并未辞别,竟被柳蝶漪率先下了逐客令,却也这能讪讪地随了柳蝶漪走了出去。   今儿的月光似乎分外的清冷,给万事万物都镀上了一层冷意。   一路上,柳蝶漪在前,韩芷嫣在后,她不开口,她也不吱声,就这么一前一后走着,气氛别样的怪异。   “蝶漪——有什么话还是直说了好。”韩芷嫣受不了这种冻死人憋死人的气氛,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 第3章:蛇蝎美人(3) 更新时间2012-3-6 9:30:47 字数:2090  今儿的月光似乎分外的清冷,给万事万物都镀上了一层冷意。   一路上,柳蝶漪在前,韩芷嫣在后,她不开口,她也不吱声,就这么一前一后走着,气氛别样的怪异。   “蝶漪——有什么话还是直说了好。”韩芷嫣受不了这种冻死人憋死人的气氛,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柳蝶漪立稳脚步,仰头望了望天空中一轮皎月,叹道:“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叹息良久,方才转过身来,不成想,却看到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韩芷嫣哭了,无声地大剂量地往外倾泻着泪水。   那一刻,柳蝶漪又动摇了。   又开始动摇了她的怀疑。   柳蝶漪禁不住上前抱住了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自己想是从十八层楼摔下去的玻璃,支离破碎。   “蝶漪,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这样子不理不睬,让我很害怕,蝶漪,我们还是好姐妹对不对?”韩芷嫣啜泣地说着。   柳蝶漪听在耳中,扎在心里,感觉所有的细胞几乎在一瞬间,集体自杀。   此刻的无法思考,大脑当机,血液罢工。整个人就像是被扔进了海里,上下左右全都是水,喘口气都会被呛死,也使不出半分的气力,因为你不知道该往哪打,因为水是无形的,就如同韩芷嫣此刻给她的感觉。   “我希望是我想多了——”柳蝶漪收住泪水,冷意从口吐出,瞬间袭遍全身。   韩芷嫣放开了柳蝶漪,美丽的眼眸中兀自喊着晶莹的泪珠,她不哭了。   两人就这般安静地注视着对方,各怀心思,思绪混乱。   聪明人间无需太多的言语,有些事情说破了,就如同撕破了脸皮,为了彼此以前半真半假的情分。   太血淋淋的事实,还是不要打开来看的好。   但却不知,有些时候,就是因为太自信于自己的聪颖,也会聪明反被聪明误,让恶人钻了空子,让误解成为一生的疤痕。   “我希望此事与你无关——”柳蝶漪望着韩芷嫣说道。含烟带雨的眼睛里射出犀利的光泽。   那目光中透漏出来睿智,恍若能洞穿灵魂一般,让韩芷嫣寒意四起。   “妹妹,此话因何说起?”韩芷嫣反问一句,抵死不认。   柳蝶漪冷笑一声,含泪回问:“一定要说破吗?”   “愿闻其详!”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理智冷静无慌不乱。   这样的冷静,恍若真的不知所以,冤枉了她去一般。   “好,既然你愿闻其详,我便细细说与你听,看看倒是蝶漪想多了,还是姐姐却有此为!”柳蝶漪望着韩芷嫣,语气波澜不惊。   韩芷嫣微微颔首,神情不紊不乱。   “乐儿拍卖御用药膏,也算是这**破天荒的一件大事儿,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万里,因何十皇子不知?皇后不知?柔妃亦然不知?敢问芷嫣姐姐得有多大的通天本领,方能压得住这悠悠之口?”   韩芷嫣听闻之后淡然一笑,道:“妹妹,这是在怪我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咯?”   柳蝶漪也微微一笑道:“如果真若此,那倒是妹妹成了不知好歹的畜生乱咬吕洞宾了。可事实当真若此吗?”   冷冷的一句反问,并未有击退韩芷嫣柔美面孔上的笑意,换来的反倒是韩芷嫣的爽朗一笑:“妹妹真如三国之曹孟德,没想到竟有这般的疑心!”   “呵呵,”柳蝶漪亦然用冷笑作答,含烟带雨的美眸锁住韩芷嫣的双目道,“试问姐姐在**的势力如此之雄厚,意欲何为呀?”   望着柳蝶漪眼中射出的犀利寒光,韩芷嫣不觉浑身一颤。和高手过招,果真要步步小心,神情姿态说话都不能乱得一丝一毫,这就好比博弈,一步错步步错。必须统揽全局,想十步走一步。   韩芷嫣稳住心神笑道:“都说**之水深不可测,我这也是逼不得已的自保之举。”   “自保之举,哈哈哈哈。”柳蝶漪放声大笑。让韩芷嫣闻之悚然。譬如两军对峙,士气上竟是输了半截。“姐姐,笑我多疑若孟德,是否我依可笑姐姐忧天若杞人?单单是一个小小的自保之举,竟能有堵住**悠悠众人之口的势力,那姐姐也未必太小心谨慎了吧!”   反讽之意溢于言表。如此不留情面的话语,让韩芷嫣脸色变得铁青。她冷冷道:“妹妹,倘或如此看待,我亦无话可说。”   “别装出一副可怜委屈样成吗?”柳蝶漪望着韩芷嫣说道。   韩芷嫣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犀利若刀,言辞若剑,咄咄逼人的柳蝶漪。她冷着一张脸对柳蝶漪道:“妹妹何苦若此相逼?”   “不是我逼你,是你逼我!”柳蝶漪突然冲着韩芷嫣大吼,泪水竟无意间夺眶而出。   “蝶漪,你倒是因了何事对我耿耿于怀?你恨我对不对?为什么?告诉我啊!”韩芷嫣从柳蝶漪的反常举动中察觉到了柳蝶漪对她的莫名恨意,这种敌意来的分外的微妙。   一语戳中柳蝶漪的心扉,是,她恨她,甚至是嫉妒她,虽然她知道这样的恨很不讲道理,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憋不住这股莫名的妒火,那个位子,原本是属于她的,那个男人原本也是她的,可是现在,原本属于她珍视的全部,统统属于了对面的这个不输于自己,甚至要好于自己,至少是清白之身的姑娘,羡慕有之,嫉妒有之,恨如影随形。   尽管她已经极力地压制,用理智无数遍地劝降着自己,可是没有办法,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她实在做不到对着这样一个人,从善良的出发点去理顺所遇之事的来龙去脉。   她沿着邪恶的思路追踪下去,线索越来越明显,可是也越来越让她心惊胆战,她一面害怕,痛苦,不忍去这么想,一面又催促,渴望,必须去这般想。因为从善意的角度,有着太多的巧合,这种巧合比中六合彩的概率都渺茫,除非是人精心布置的暗局。   “你不是一个人——”柳蝶漪压抑着内心烦乱的思绪,强行吸回泪水,试图让自己恢复冷静。   “呃?此话怎讲?”只要她不点破,她就继续打太极。   “呵呵,”柳蝶漪望着韩芷嫣冷笑道,“你果真藏得够深!”   . 第4卷:蛇蝎美人(4) 更新时间2012-3-7 10:00:54 字数:2032  她沿着邪恶的思路追踪下去,线索越来越明显,可是也越来越让她心惊胆战,她一面害怕,痛苦,不忍去这么想,一面又催促,渴望,必须去这般想。因为从善意的角度,有着太多的巧合,这种巧合比中六合彩的概率都渺茫,除非是人精心布置的暗局。   “你不是一个人——”柳蝶漪压抑着内心烦乱的思绪,强行吸回泪水,试图让自己恢复冷静。   “呃?此话怎讲?”只要她不点破,她就继续打太极。   “呵呵,”柳蝶漪望着韩芷嫣冷笑道,“你果真藏得够深!”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妹妹既然怨憎与我,即便我什么都不做,都会惹来一身的脏水。妹妹既然猜测与我,那也不妨让我斗胆地揣测一下妹妹的心思。”韩芷嫣此话大有扭转乾坤,化被动为主动的气势。   柳蝶漪将头撇向一边,没有言语,便是默认了愿闻其详。   “妹妹中意与太子。”韩芷嫣一字一顿的说道。   柳蝶漪猛然回头,正对上韩芷嫣笑得一脸的意味深长。方才意识到自己在楚云涵这步棋上,自乱阵脚。   柳蝶漪的反应,更加印证了韩芷嫣心中所想。她往前缓缓地踱着步子,指着不远处的一出草坪道:“那里,曾有你们的记忆吧?”   柳蝶漪顺着韩芷嫣所指的方向看去,除了默然她说不出一个字来辩驳,是的,在那里,她曾和他一起仰望夜空的繁星,相拥相吻,然后推开他,哭着跑开。   可是,韩芷嫣岂会知道这些?   “是他,是他对不对?他怎会对你说这些?”一涉及楚云涵三个字,柳蝶漪就会变得分外激动毫不理智。她竟然上前激动地拽住了韩芷嫣的衣袖。   韩芷嫣低眉看了看柳蝶漪抓着她的衣袖,柳蝶漪知趣地松了手,退了回去。   “对不起,是我失仪了。”柳蝶漪低着头说道,泪水去喷薄而出,满脑子都是他和她的画面。   韩芷嫣却被眼前的景象刺痛,心像是被剜去了一块肉,血淋淋地分外骇人。无论是他还是她,在提及对方之时,竟都是这般的反常!他们究竟爱到了何种的境地!   “他不仅仅对我说了这些,我知晓他与你的所有。”看着柳蝶漪不可置信而又分外悲痛的表情,韩芷嫣的心伴着一股说不出的痛快,却也狠狠地疼了。   为了迫使自己忘掉这该死的疼痛,韩芷嫣不敢停歇,继续她的咄咄逼人,仿佛只有看到柳蝶漪被她伤得血肉四溅,方才是消除疼痛的最佳良方。“你恨我,是因为他对不对?原先所有人都看好你,而现在我才是众人眼中的准太子妃,所以你嫉妒了是不是?你因此而恨我是也不是?柳蝶漪,突然间发现,我好喜欢你恨我,好喜欢看到你现在这般样子。”   “你疯了!”柳蝶漪捂着耳朵不忍听下去。   “哈哈哈!”韩芷嫣仰天大笑道,“这般话你就受不了了?刚才你的咄咄逼人哪去了?哈哈哈——”   嘲讽且张狂的笑声肆虐着她的耳朵,刺痛了她的心扉。   韩芷嫣果真厉害,将她伤得血肉四溅,遍体鳞伤,没有一丝的战斗力。   “柳蝶漪,你怀疑我,毫无道理的怀疑我,让我好寒心啊!”韩芷嫣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流下了眼泪。“是,我是夺走了原本属于你的一切,可是你认为这是我所愿意的吗?”   “嗯?”柳蝶漪挂满泪珠的脸望向韩芷嫣,却发现她也是一脸的凄苦和无奈。   韩芷嫣所说的,并非无道理。   太子妃,是她,抑或是她,都不是她们自己所能决定和左右的。   更何况在初次与韩芷嫣见面之时,柳蝶漪便知道在韩芷嫣的心中住着一个人,虽然她并不知晓这人是谁,但她能感受的到韩芷嫣对那个人的忠贞和思念。   既如此,那太子妃之位对韩芷嫣来讲,不是隆恩而是苦难。   倘或真的若此,那此前的种种推断岂不是难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妹妹,之所以怀疑是我精心布局,该是将你对太子之情,强加与我之身了吧?”韩芷嫣对着柳蝶漪说道。   “是!我是怀疑你为了得到楚云涵之心,而想借此事,将我陷于死地。”乐儿卖御用药膏在先,你先派人假借宁贵妃之名,将乐儿带走,然后与半路中暗使银子将乐儿救下,以我对乐儿的了解,就她那小丫头定想不出如此之苦肉计,定是你利用了乐儿怕被责罚的心态,设了此计。这是刚才在乐儿说出‘是韩姑娘所救’之时,我瞧着你给乐儿的眼神中所推测而出。乐儿所说之救,有两层之意,其一,不用被宁贵妃之人带走;其二,设下这苦肉计逃了我之责罚。我说此对也不对?”柳蝶漪说完望向韩芷嫣。   韩芷嫣微笑道:“妹妹,果真是察言观色中的高手,是我使了银子救下乐儿,因见乐儿姑娘怕你责罚哭成一个泪人,便动了恻隐之心,教她去御膳房拿了些羊尿泡灌了些猪血垫与背后,然后再许她在你责罚她只是,故意将自己弄伤。此番是我一片好心,怎么到了妹妹眼中,便成了这般的不堪?妹妹又因何而知是我假借宁贵妃之名?”   柳蝶漪冷颜一笑道:“倘或不是你假借宁贵妃之名,区区几块银两又如何压得住那宫女之口?”   “这也难怪妹妹,涉世未深,孰不知‘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韩芷嫣如是说道。   “好,即便是那宫女见识浅薄,愿意为了姐姐的点滴赏银不惜冒着被宁贵妃杀死的危险,那可否问姐姐,既然如此深谙银子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因何要去凤仪宫?那岂非是多此一举咯?”柳蝶漪继而道。   “呵呵,妹妹此言差矣,我求柔妃鼎力相助,也是万无一失之举,有柔妃压阵,岂不是多了一层保障?”韩芷嫣答得滴水不漏。   “恐怕,姐姐是要拉柔妃如水吧!”柳蝶漪望着韩芷嫣冷冷地说道。   . 第5章:蛇蝎美人(5) 更新时间2012-3-8 9:00:56 字数:2154  韩芷嫣无意间撞见柳蝶漪和石俊泽之事,便聊天似的点播柳凌蓉,从而撺掇云溪与柳蝶漪反目成仇。   韩芷嫣安插芸儿用坏衣时间陷害柳蝶漪,想借助宁贵妃之手,铲除柳蝶漪。事情败露后,韩芷嫣将之杀死。被柳蝶漪误以为是皇后所为。此事,竟柳蝶漪与皇后和宁贵妃俱成敌人。   韩芷嫣提点皇后,让柳蝶漪去时候楚云浩,从而让守贞一事更加顺理成章。   韩芷嫣借拍卖之事,让柳蝶漪到宁贵妃府中大闹,同时与楚云霄反目成仇。门子是楚云霄之人,但却被石俊泽买通,用来加深柳蝶漪对楚云霄的误会。   石俊泽从柳凌蓉口中得知韩芷嫣,便与之达成协议。他助她嫁给楚云涵,她助他让宁贵妃和皇后开战,利用柳蝶漪挑拨宁贵妃和楚云霄母子关系。   韩芷嫣听后为之一愣,继而冷笑一声道:“不成想在妹妹心中我竟是如此蛇蝎之人。可否敢问妹妹我因何要这般做?妹妹,莫不是把自己想的太过重要,认为我事事都针对你吧?”   柳蝶漪瞧着韩芷嫣的神情,突然间觉得分为的陌生,姐妹成仇的戏码,在上一生都被她演腻了,可殊不知当自己真正遭遇时候,竟是这般的切肤之痛。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重要,而且自入宫一来,她几乎强制收敛起所有的性子,生怕多说了一句,多行了一步,都会给家族带来不可磨灭的灾难。   她步步惊心,步步小心,将原本是像刺猬般处处锋芒毕露的自己,忍着痛,一点点,一根根将身上的刺拔下,每一次她似乎都能听到血肉撕裂的声响。竭她所之能,韬光隐晦,极力地要变成一个隐形人。   不成想,木秀于林必催于风,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不反抗的时候,她都隐忍不发。韩芷嫣竟这般说她,让她不得不心寒。   “韩芷嫣,虽然有很多疑点我尚未弄清,但我可以肯定,你之所为的确针对与我。”柳蝶漪收住喷薄欲出的泪水,保持着冷静的模样。   “哈哈,真是太可笑了!”韩芷嫣大笑一声,对着柳蝶漪道:“如此莫须有之罪名,哈哈,实在是荒唐,荒唐!这就是我昔日的好姐妹啊!妹妹可真是堪称宋代秦桧啊!”   面对韩芷嫣的冷嘲热讽,柳蝶漪出奇的安静。的确在她没有理顺所有的事情之前,凭着一股直觉,便将这些没有证据的猜测说讲出来,将两人之间的感情闹得如此之僵。   可是现在的她还没有修炼到一种境界,可以将自己所有的爱恨情仇,喜怒哀乐隐藏起来。无法做到,心中对韩芷嫣有所怀疑,却依旧可以当做浑然不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般,虚与委蛇。   她完全可以不当面质问与韩芷嫣,她可以将她的猜测,找乐儿去加以印证。可是她做不到,因为对方是韩芷嫣,是那个一如宫门便心生亲近的韩芷嫣,是她推给心中最爱男人的佳偶良伴。   倘或,韩芷嫣不再是以前那般纯净,那她岂不是害了云涵?!因为害怕,因为迫切地想知道答案,所以才按捺不住,仿佛所有之事,一旦牵涉到楚云涵三字,就会变得一塌糊涂,无法做到置身事外,冷静观棋。   柳蝶漪一个人蹙着眉头左右检讨,韩芷嫣倒是落了个没趣。   韩芷嫣走道柳蝶漪身边,冷冷地道:“妹妹,既如此相待,那乐儿之事,权当我多管闲事,自此以后,你我形同路人,恩断义绝!”   冷冷的话,如刀似箭,字字锥心。   柳蝶漪倒吸一口冷气,说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虽然害怕,但还是说了出口。“那个人是楚云涵对不对?”   “呃?姐姐愚钝,不似妹妹处处打哑谜。”韩芷嫣冷着一张脸,故作不知。   “姐姐,心中所念想之旧人。”柳蝶漪说出此话,心中莫名一痛。所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芳心之所系,唯属楚云涵。   韩芷嫣顿住了,她还能再否认吗?   有时候,狡辩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在聪明人前,浓墨重彩地狡辩,如同跳梁之小丑,欲盖弥彰。   “唯有如此,方才能解释姐姐所做之一切!这便是姐姐的出发点,处处针对我根源所在!”柳蝶漪锁住韩芷嫣闪烁的目光,句句紧逼,“楚云涵,既然告知他与我之事,你便怨恨与我,虽然你已经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但是你不是浮华之人,不是贪名图利之辈,你要的是楚云涵独一无二的心。而我的存在,却是你偷心之路的最大障碍,所以你容不得我。”   韩芷嫣倒吸一口冷气,见柳蝶漪如是说,便也不再假惺惺地和她打太极,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她瞪着柳蝶漪道:“是!你真的好厉害!这样血淋淋的解开来,倒也好!”   “哈哈,姐姐好会说笑,难不成只要我不说,姐姐打算一直带着假吕洞宾的面具演下去不成?明明恨我入骨,却要装出一副待我若手足之状?姐姐难道不嫌累吗?”柳蝶漪无不戏谑地说道,可是笑着笑着,眼睛中却滚出了巨大的泪珠。   她没有猜错,这是真的,韩芷嫣亲口承认了——   那一刻,五味俱陈。   原来韩芷嫣并非无意苦争春的驿外断桥之梅,为了目的,她也会不择手段,不休不饶。   “那样虽然很累,但是会让游戏变得更加有趣!”韩芷嫣冷冷地说道,柔美的唇角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有棱有角,锐利伤人。   “呵呵,姐姐是要杀蝶漪无形?”柳蝶漪眼含泪水,凄楚发问。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蛇蝎,特歹毒,特恐怖?”韩芷嫣清丽无双的脸突然间变得特别狰狞可怖。   “心寒——”面对韩芷嫣的狰狞,柳蝶漪轻启朱唇,唯有两字。   大段大段的沉默,将两人包裹其中。   韩芷嫣狰狞可怖的神情,因此二字,溃不成军。她本局外人,不惹居中事,孰知命运作弄人,那人是涵郎。   爱的太久,等的太苦,爱的太深,攥得太紧。   再度重逢,她岂肯轻易松手?   所爱之人,爱着他人,令她难以接受。   心寒,二字触发了韩芷嫣善良的本性。   这是对一个用仇恨掩盖本性之人最厉害的攻击。   “你够狠!”韩芷嫣冲着柳蝶漪咆哮,“你就是不让我痛快是也不是?”   泪水顺着眼角滚落,韩芷嫣哭了。   柳蝶漪也哭了。   . 第6章:蛇蝎美人(6) 更新时间2012-3-9 10:00:26 字数:2124  “哈哈,姐姐好会说笑,难不成只要我不说,姐姐打算一直带着假吕洞宾的面具演下去不成?明明恨我入骨,却要装出一副待我若手足之状?姐姐难道不嫌累吗?”柳蝶漪无不戏谑地说道,可是笑着笑着,眼睛中却滚出了巨大的泪珠。   她没有猜错,这是真的,韩芷嫣亲口承认了——   那一刻,五味俱陈。   原来韩芷嫣并非无意苦争春的驿外断桥之梅,为了目的,她也会不择手段,不休不饶。   “那样虽然很累,但是会让游戏变得更加有趣!”韩芷嫣冷冷地说道,柔美的唇角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有棱有角,锐利伤人。   “呵呵,姐姐是要杀蝶漪无形?”柳蝶漪眼含泪水,凄楚发问。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蛇蝎,特歹毒,特恐怖?”韩芷嫣清丽无双的脸突然间变得特别狰狞可怖。   “心寒——”面对韩芷嫣的狰狞,柳蝶漪轻启朱唇,唯有两字。   大段大段的沉默,将两人包裹其中。   韩芷嫣狰狞可怖的神情,因此二字,溃不成军。她本局外人,不惹居中事,孰知命运作弄人,那人是涵郎。   爱的太久,等的太苦,爱的太深,攥得太紧。   再度重逢,她岂肯轻易松手?   所爱之人,爱着他人,令她难以接受。   心寒,二字触发了韩芷嫣善良的本性。   这是对一个用仇恨掩盖本性之人最厉害的攻击。   “你够狠!”韩芷嫣冲着柳蝶漪咆哮,“你就是不让我痛快是也不是?”   泪水顺着眼角滚落,韩芷嫣哭了。   柳蝶漪也哭了。   “心寒——但却高兴。”柳蝶漪咬着牙说出了后半句。   “高兴?”韩芷嫣再次被两个字打得莫名其妙。她怔怔地望着泪流满面的柳蝶漪,如坠云里雾里。   柳蝶漪,这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心思缜密,聪颖过人的女子,让她害怕,深深地害怕,在这害怕之中,裹着浓浓的不甘,饱满的嫉妒。   “是,为姐姐找到心中的挚爱高兴。”柳蝶漪带着哭腔,哽咽着将此话说完。   只要韩芷嫣真心待云涵,那她柳蝶漪还有何求?   孰不知韩芷嫣最忌讳之点,竟是柳蝶漪最欣慰之处。   同样是爱,两人的爱,却是截然不同,或者说大相径庭。   一个牢牢攥紧,容不得一粒微尘;一个远远凝望,默默守护静静祝福,竭己之所能,护他之周全。   韩芷嫣瞥向远方望了一眼,而后满脸堆笑对着柳蝶漪说道“妹妹可是真心高兴?”   柳蝶漪默然点头。   “那不妨就验证一下!”韩芷嫣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   柳蝶漪的手也在瞬间被她抓起,摁向韩芷嫣的胸口,韩芷嫣对她说了一句话,不带她反应过来,只见得韩芷嫣飞身落水,溅起巨大水花。   几乎是在瞬间,柳蝶漪的身后闪出了那个朝思暮想的男人——楚云涵。可是他却大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狠狠地撞痛了她的肩膀,随后也扎进了冰冷的水中。   那一刻,柳蝶漪傻了,这一切来得实在是太快了。   身体的血液在最澎湃的时刻,倏然凝固,所有的器官停止运作,大脑就像是一张白纸,除了惨白的光,一无所有。   像是瞬间死去一般,木偶般站在原地,看着楚云涵将韩芷嫣抱出水面,看着他的心疼,看着他的失魂,看着他满脸的疼惜全部的心思被另一个女人,一点不剩地在她的面前夺走,统统夺走。   心,没有知觉,不痛,一点都不痛,可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大剂量的往外汹涌。   就在她的面前,他的嘴对准了另一个女子的唇,一口接着一口。   万箭穿心,寸寸凌迟,她与风中凌乱。   恍若置身北极之寒,恍若坠在万丈深渊,恍若脚踏岩浆,身裹冰雪,又恍若万蚁所啮,蜂蝎遍蜇。   韩芷嫣悠悠转醒,泪水横流,梨花带雨小鸟依人。纤细白嫩的胳膊搭在楚云涵的脖颈之上,哽咽不语,却已似千言万语。   “为什么?”楚云涵抱起纤弱不必的韩芷嫣,蹭过柳蝶漪身边,连眼睛都不屑看她一眼。   “我爱你——”   三字一出,换来楚云涵一声杀人于无形的冷笑。   这三个字,他盼了好几,等了好久,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突然间变成了一个莫大的笑话。   他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内心混乱如麻。   我爱你,三字突然间变得好廉价,好肮脏,好阴险,好歹毒。   以前,他求不来,现在,他要不起,也不敢当。   眼角潮湿一片。楚云涵支离破碎地大步离去。   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在他刚出现之时,她热血澎湃,在他救韩芷嫣时,她浑若冰冻,在他离开之时,所有被冷冻和延迟的痛一下子化开,凶猛地缠上她,揪扯着她,凌迟着她。   胸口一阵剧痛,一股咸腥之血以极快的速度喷射出去。   柳蝶漪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   痛得体无完肤,伤得支离破碎。   韩芷嫣在落水之前教她说的那句话是——你是我的。   而她却浓缩成了三个字——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云涵——   柳蝶漪涕泗横流,冷声哭泣。   可是她没得选择,虽然知道这是韩芷嫣设好的套,她也不得不往下跳,即便下面有毒蛇猛兽,有钢铁钉板,她也不得不跳。   因为,唯如此,放能让楚云涵彻底放手。   让她在他心中的形象彻底幻灭,让他对她本就被她戳得满目疮痍的眷恋彻底绝望。   爱一个人,都是在爱人面前展现自己最美丽,最可爱,最善良,最妩媚,最动人的一面。女为悦己者容。   而她,却要在爱了前世今生的人,表演丑陋,阴险,狡诈,毒辣,虚荣,贪名图利,不择手段。“自残形秽”。   她原本以为,韩芷嫣是因为**之势强迫她嫁给不喜欢之人,从而心生怨恨,要报复朝廷,报复这些为了功名权利而毁掉她幸福的人。   没想到楚云涵竟是藏在韩芷嫣心中的那个人,不过这样也好,起初担心韩芷嫣另有所图,会伤害云涵的疑虑打消了。   有这样一个聪慧睿智的女子全心全意地爱着他,守护者他,她高兴,也放心了。   有人取代了她的位置,占有了他所有的怜惜和疼爱,有人替她全心全意去爱——   她高兴,高兴得恍若死去。   . 第7章:燃情灼爱(7) 更新时间2012-3-10 9:00:17 字数:2147  夜色腾起轻雾,薄薄的一层似梦似幻。   老天分外配合地撒了把眼泪,遮掩着跌在茵茵绿草之中的她肆意汹涌的眼泪。   不知有多少泪珠儿从眼睛滚落,直觉得浑身的水分都被无情地抽干榨净。   她如同永远都翻不了身的咸鱼,一动不动地瘫软在地上,放肆着伤痛将她撕裂成无数碎片。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由分说将她抱在怀中。   雨下得好密,腾起的淡淡的薄雾遮住了她的眼眸,可是他依旧被那含烟带雨的美眸中流出来浓浓忧伤所刺痛。   楚云霄将娇小柔弱的她小心翼翼地抱着,想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遮风挡雨,想用的自己的身体将她温暖,却不知站在雨帘中已久的他早已淋得内外皆湿,在看到她像只受伤的小鹿跪伏在茵茵青草之中的时候,他早已浑身阴冷失去了最后一丝的温度。   他不言,她不语。   她啜泣,他流泪。   他抱着她一步步消失在雨帘织成的天地之间。   现下的她,没有力气去思考,没有力气去拒绝或者接受,她就像是一块软泥巴,可以任人捏吧成任意模样。   睡去,迷失在茫茫的夜色。   晨曦的光,刺痛被泪水浸泡过的眼眸,浑身跟散了架一般,处处疼痛。   “二小姐,你醒了!”乐儿无比欣喜的声音响起。   柳蝶漪揉着刺痛的眼眸道:“快扶我起来,该是我到四王爷那儿去的时辰了!”   “二小姐,已经过了——”乐儿嘟着小嘴说道。一边递给柳蝶漪一杯温度适宜的茉莉花茶。   “过,过了?”柳蝶漪垂着如针扎般的脑袋。   “昨日来接你的宫里嬷嬷瞧你烧的厉害,自己都昏迷不醒,还怎么去伺候四皇子,便指了别的宫女。”乐儿嘚吧嘚地说着。   不用去四皇子那里,没想到,这倒是因祸得福。   “乐儿,我睡了多久?”柳蝶漪虚弱地说道。   乐儿伸出了两个指头。   “两天!”柳蝶漪惊叫起来。   乐儿点了点头,一脸心疼地说:“你不知道那晚七皇子把你抱回来的时候,都要把我吓死了。你那时的样子跟死尸似的,脸无血色不说,胸前还沾着斑斑血迹。我一见七皇子阎王似的脸色,也没敢多嘴。二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那夜你是去送韩姑娘,怎么回来竟成了这般样子?”   这些复杂的事儿,于乐儿这小丫头倒要如何说起。柳蝶漪只好拈轻避重地岔开去:“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哈!”   “什么,什么?”乐儿一脸迷惘地问道。   “是谁一见七皇子阎王似的脸色,就没敢多嘴呀?什么时候也学会察言观色,见机行事了?”柳蝶漪笑着伸出手戳着乐儿光洁的小额头道。   “嗨,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吧,七皇子这人跟千年冰块砌成的一般,从头到脚都透着股寒气,把我嘴巴就给冻住了呗!你倒是我怕他呀!”乐儿一副生怕被柳蝶漪小瞧了去的语气。   “你家姑娘刚醒,就缠着她说东拉西的,不晓得赶紧弄碗热汤热水去!”苏千凡拎着个精致的木桶打帘走了进来。   “是啦,是啦!只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我怎么就给忘了呢!”乐儿一拍脑门,在这种时候,都不忘夸一下自己。   苏千凡早已从木桶中取出了一弯姜汤,送到了柳蝶漪的唇边。   柳蝶漪笑着抿了一口。“谢谢千凡姑姑。”   “你个不省心的小丫头,今儿一小伤,明儿一大伤,真不知何时才让人消停。害的柔妃——”说到这,苏千凡赶紧住了嘴。   “姨娘怎么了?”柳蝶漪神色慌张地攥住了苏千凡的双袖。   苏千凡自知柳蝶漪这丫头的性子,话既然开了头,索性就说了下去。   她微微一叹气道:“柔妃因一直挂牵着你,在侍候皇上的时候难免神思飘忽。不过是一不小心将茶打翻到了皇上身上,皇上亦没有过分苛责,所以姑娘大可不必挂心。”   柳蝶漪听罢将头低了下去,半响才道:“对不起,都是蝶漪的错,连累了姨娘。”   “都过去了,你啊,赶紧把身子养好,就算是帮了柔妃的一个大忙了!”苏千凡将姜汤送到柳蝶漪唇边,目光柔和,充满怜惜。   虽然打翻茶水这事儿被苏千凡说的轻描淡写,可是至今都不见柔妃露面,再加上前不久还为了她开罪了宁贵妃,想必现下柔妃娘娘的处境也不好过,在没有能力保护柳蝶漪之前,柴婉柔也不敢轻易来看,怕又给人留了口舌。   柳蝶漪和着泪水咽下温热的姜汤水,喝着喝着眼光不经意间瞟向了以前芸儿的床榻,芸儿的一颦一笑,恍若重生一般,在眼前晃动,看到了她的容颜,听到了她的欢笑,泪水肆意地喷薄。   “蝶漪你看你,都怪我多嘴!”苏千凡无比自责地说道。一边用斯帕轻轻地去给她拭着眼泪。可是越是这般,种种事情交叠在一起,同时喷发的情势,让此时身体虚弱的柳蝶漪实在有些难以招架。   心中的憋屈,苦闷,压抑,思念,伤痛就像是被囚禁已久的犯人突然间如获大赦一般,争先恐后地化作泪水往外喷出。   “二小姐,你不要哭了——呜呜——你是不是哪里痛?乐儿给你揉揉好不好?二小姐——呜呜——”柳蝶漪止不住地悲痛,传染了还在懵懂中的小丫头,抱住柳蝶漪哭得惨烈之状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千凡见状忍不住泪下。   自柴婉柔重蒙圣宠之后,她从来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鲜血一点点从体内渗出,每过一天,就会变得更加的疲惫虚弱不堪一击。   三人哭了一阵,好不容易相互劝住。   见柳蝶漪已然醒了过来,苏千凡也告辞而去。   “二小姐,你好生养着,我要去忙了。”乐儿分外懂事地望着柳蝶漪说道。   听到乐儿这般一说,柳蝶漪放是吃了一惊,一向癫狂的乐儿,怎么突然间有心有肺起来?   她没缠着自己问东问西,这是个奇迹啊!莫不是受了千凡姑娘的嘱托?   “二小姐,你愣什么神啊?!一大早的就灵魂出窍!”乐儿扫了一下柳蝶漪额前的刘海道,以示对刚才柳蝶漪出神发愣,漠视自己这个顶天立地的大美人的惩戒。   “呵呵,刚才疯兔变淑女,一时没适应过来,嘿嘿”柳蝶漪笑得一脸戏谑。   . 第8章:恶魔吻上她的唇(1) 更新时间2012-3-11 9:00:50 字数:2109  “切!二小姐就知道打趣我!就算是疯兔也有长大的时候嘛!”乐儿撅起小嘴,粉嫩粉嫩的脸上突然间多了两抹红晕。   柳蝶漪瞧在眼里,笑在心里:“恋爱中的小女人,你伤不起啊!”   “哦?”乐儿愣了一瞬,羞恼叫嚷着:“二小姐!”   “哈哈,如果你现在用凌波微步的话,估计不用挨姑姑的板子。”柳蝶漪以此警告着即将扑过来报仇的乐儿。   乐儿果真被定了身一般,狠狠地拍了一下脑门:“对哦!要迟到了!”   不待柳蝶漪说第二句话,乐儿这丫头脚底抹油,早蹿的没了踪影。   柳蝶漪扑哧一乐,这丫头还真是个开心果。犹记得当年刚见这小丫头的时候,毛都没长齐,绑着只冲天小发髻,在一大帮哭爹喊娘的待卖孩子中,就她没心没肺地一脸傻笑。   乐儿这名字还真是没白起。   不成想一眨眼就已然过去了八年,当年挂着清涕的傻丫头,转眼间都出落成这般清丽的模样,还恋爱了——   呵呵,柳蝶漪嘴角盈满了笑意。   可是当一个身影从屋里的横梁上翩然落下之时,嘴角的那抹笑意顿时死无葬身之地。   笑得倾城妖娆,薄薄唇瓣紧紧地抿成一条细缝,微微上翘,萦绕着一抹邪魅坏笑,用柳蝶漪的话,就是一脸的薄情寡义。   柳蝶漪没好气地将头偏向一边,那神情跟瞅见一坨大粪半斤八两,俩字——恶心!   “哟,美人就是美人,轻蹙娥眉,微撅粉唇,这副楚楚动人的病西施模样,直挠的爷们心里痒痒!”石俊泽一甩锦袍,潇洒帅气地坐到了柳蝶漪的床边。   “嗨!滚,滚,滚!哪凉快哪边呆着去!别弄脏了我的床单!”柳蝶漪一脸嫌恶瞪着石俊泽说道。当目光触及石俊泽脸上那道细长疤痕之时,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明明是一脸的嫌恶,转眼间竟扑哧笑了出来。   意识到这莫名之笑,会诱导某臭屁虫乱想,柳蝶漪立马收了笑,恢复楚云霄那般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神情。   “哈哈哈——”石俊泽突然间捧腹大笑。   这柳蝶漪不仅人生得漂亮,这性格也着实讨人喜欢。   每一次都会给你新鲜的味道,让你吃不准,摸不透。   “切!笑什么笑?!别侮辱我的耳朵好不好?!噪音指数4颗星!”柳蝶漪白了石俊泽一眼,恨恨地说道,还做了一个竖中指的动作。   石俊泽见此,反倒笑得更厉害了。   要不是身子虚弱,以柳蝶漪的小暴脾气,早扛起扫帚将这垃圾扫地出门了。鉴于敌强我弱的情势,柳蝶漪只得拉起被子,将自己蒙了个严严实实。   哼,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你这是在掩耳盗铃吗?”石俊泽无不戏谑地说道。   一边用磁性的嗓音蛊惑着,一边竟将修长的身子贴在了柳蝶漪的身上。   即便蒙着被子,柳蝶漪都能感受到来自石俊泽勾人桃花眼的强力电波。   这个四处漏电的发电机,简直是个祸害!   “啊!你这个挨千刀的死男人!我——”柳蝶漪掀开被子,以逼近癫狂的状态冲他咆哮。   孰料,在她发威的间隙,石俊泽的唇以闪电般的速度,瞄准目标,准确无误地贴了上去。   空气被瞬间抽光。   红晕插着小翅膀在旁边欢快地飞舞。   坐起来反抗的柳蝶漪,搏不过石俊泽,被攥着皓腕,硬生生地压在了床上。   这是白天耶!   这个贪名图利的死男人,在搞神马?   可是嘴巴像被黑洞吸住了一般,无法拔出。   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任由他这般贪婪地索取。   柳蝶漪驱动着锐利的小虎牙,恨不能一口咬掉他半截舌头。   石俊泽似乎对柳蝶漪这种反应早已了若指掌,或者说,身经百战之后的驾轻就熟。   惹得柳蝶漪屡战屡败,明明差一点就咬住了,却在紧要关头,又被他灵巧地避开来去。   就像是他故意在挑逗,引着自己上钩,然后再轻易地躲开,把自己当卖艺的猴子耍!   靠!真被他耍了!   当柳蝶漪意识到唇齿大战,是他变相延长接吻时间的卑劣手段之时,她真的怒了!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轻而易举地就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了解柳蝶漪的性格,并能巧妙地加以运用,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柳蝶漪横了他一眼,谁知这家伙竟是闭着眼睛!   一脸的淫邪小样!   连那道狭长的划痕,似乎都在反射着嘲笑的光芒!   怒!   超级怒!   柳蝶漪气沉丹田,瞬间积聚起所有的内力。   砰——   石俊泽被这股大力反震了出去。   这丫头,够狠!   要知道,这招可是先伤己后伤人!   身痛远不及心疼万分之一,他哼了一声,剑眉轻蹙道:“你个傻瓜!”   “滚!”刚才那招几乎用尽了柳蝶漪所有的气力,连说话都气喘吁吁。脸色血色全无,惨白一片。   尽管虚弱成这般模样,从美眸射出的寒光的亮度,可是有增无减。   “你就这般讨厌我?!”石俊泽紧抿着薄唇,冷冷地说道。整个人掩盖在黑影里。   “不,我不讨厌你——”柳蝶漪说到这顿了顿,眼神颇似玩味地瞧着石俊泽脸上泛起的欢喜之光,“我是——恨——你!”   这就好比,哄着他骗着他,将他拎到了很高很高的地方,然后毫不留情地将他推下去!   “哈哈哈哈!”如刀子般穿心的话,狠狠地刺痛了他,而他的回应却是张狂的大笑。   墨玉般的头发,被体内四散开去的真气,冲得散落空中,如同群魔乱舞。   一股寒意从脊背传遍全身,蓦然间,她怕了——   那勾人的桃花眼,此刻不再是肆意轻佻,而是放着令人骇然的寒光,一同那夜的光芒。   一双手扑面袭来,握住她的柔软。   “不!”柳蝶漪凄厉惨叫。   一阵惨叫过后,柳蝶漪意识到她并没有遭受进一步的侵袭。   这个男人肿么了?   善心大发?   改邪归正?   浪子回头?   柳蝶漪霍地睁开眼睛,一张欠扁的俊脸撑爆她的眼球。   石俊泽一脸玩味地瞅着惊恐与愤怒交加的柳蝶漪,唇角边的那抹坏笑浓郁得似是要溜将出去。   修长的胳臂抱在一起,臭屁地扫了扫额前的刘海,桃花眼邪魅成一条细缝,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的味道。   . 第9章:恶魔吻上她的唇(2) 更新时间2012-3-12 9:00:49 字数:2381  一阵惨叫过后,柳蝶漪意识到她并没有遭受进一步的侵袭。   这个男人肿么了?   善心大发?   改邪归正?   浪子回头?   柳蝶漪霍地睁开眼睛,一张欠扁的俊脸撑爆她的眼球。   石俊泽一脸玩味地瞅着惊恐与愤怒交加的柳蝶漪,唇角边的那抹坏笑浓郁得似是要溜将出去。   修长的胳臂抱在一起,臭屁地扫了扫额前的刘海,桃花眼邪魅成一条细缝,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的味道。   他斜眼含笑地看着她,欣赏着她的气急败坏,玩味着她的惊慌失措。   “刚才叫得好惨烈哦!”石俊泽邪魅一笑,用无比慵懒的语调打趣着眼前这个羞愤交加的姑娘。   “你——你不是人!”柳蝶漪气得满脸涨红。   “哦?那柳二小姐的意思是——我得顺了你的所想?”石俊泽伸出手指要勾柳蝶漪的下巴。   柳蝶漪猛然后撤,神色惊慌。   “哈哈哈哈,有趣,实在是有趣!”石俊泽瞧着柳蝶漪惊慌失措的小样,再次大笑起来。   目中无人,自大臭屁的家伙!   “你来就是来打趣我的是不是?看看我现在有多惨,你就舒坦了,高兴了,中午多吃两碗饭是不是?”柳蝶漪翻着小白眼。用仇恨的目光凌迟着眼前的这个大坏蛋。   不过说来也是,她实在是越来越吃不准,摸不透眼前的家伙,刚才明明是——哎,是不是我真的把他想得太坏了。   在湖边失身之前,她和他的关系还是蛮铁的。   “多吃两碗饭?”石俊泽戏谑地看着柳蝶漪,“如果真是那般促消化增食欲,本大爷就会找条链子拴在身边,形影不离!”   “哼”柳蝶漪冷哼一声,“那您的意思是,见我你就堵得慌咯?那你脑子有病啊,三天两头来找赌?!”   “我说柳二小姐,柳大美人,您的嘴巴是哪块磨刀石给练出来的,借我用一用,我也练个像您这般厉害的刀子嘴!”刚才还靠在床栏上的石俊泽,干脆贴着柳蝶漪坐了下来,一副准备打持久战的架势。   “你,你去一边!”柳蝶漪对突然缩小的个人空间分外不满。   双手忙不迭地要将他往外推。   用力一点,石俊泽的身子就离开一点,可是当柳蝶漪收力的时候,石俊泽像是一个摆钟一般,荡荡悠悠地又荡了回来,更要命的是竟是一次比一次荡的近,好几次差点荡到柳蝶漪的脸上。实现空中飞吻。   最后一次,停在离柳蝶漪很近很近的位置,柳蝶漪双拳抵在他的胸膛上,像斗牛士一般死命往外推着他。   石俊泽依旧是满脸的坏笑,对她的抵死顽抗,看得风轻云淡,见怪不怪。   好死不赖活地一点点向她逼近。   “你脸红了——”   邪魅的男低音,磁场强度爆涨。   “我是用力过度!”   柳蝶漪赤红着一张小脸,立马反驳。   “你想要——”   蛊惑,赤裸裸的蛊惑!   温热的气息喷到她的脸上,痒痒的,浑身一阵阵酥麻,真是丢脸。   “你找死!”   柳蝶漪克制住喷张的血脉,努力撑出一脸夜叉的凶狠。   死男人嘴角边的笑意更加浓烈了。   “我想石榴裙下死——”   “呸!”   柳蝶漪啐了一口,小脸因情欲和愤怒红成了一张猴屁股。   “好暴的脾气,我喜欢!”   石俊泽这般说着,竟还得寸进尺将猪爪伸了出来,将一缕青丝帮她绾到了耳后。   柳蝶漪一个激灵,本能地伸手去阻挡,完全忘了双拳是用来抵挡这个男人贴近的作用。   这猛然一撤离,石俊泽整个人的身体,如轰然坍塌的大厦,以势不可挡之势,将她再次扑到。   可恶!   声东击西的家伙!   可是那个人的脸来?   肿么胸口这般沉重?   啊!   柳蝶漪惨叫起来!   这个挨千刀的死男人!   竟将脸埋在了她的——!!!   死啦死啦滴!   “滚开!”柳蝶漪爆发出挑战帕瓦罗蒂的分贝。   “好像有36C!”石俊泽一脸兴奋地回应,要死不赖活地还狠命将脸使劲蹭了两蹭。   “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此刻的柳蝶漪就像是一个炸药包,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感觉到柳蝶漪体内有真气在攒动,这傻丫头莫不是又要用内力将自己反震出去?!   伤人先伤己!   靠!   一点风情都不懂的笨蛋!   为了防止柳蝶漪再做出自残的举动,石俊泽恋恋不舍,一千一万个不情愿地撤离了温柔乡。   重获自由的柳蝶漪以最快地速度,逃离恶魔控制区,将自己抱成一个肉团状,防止梅开三度,再次扑到。   石俊泽瞧着她像只过度惊吓的小鸟一般,缩成一个团,紧紧地靠在床的另一角,恨不能将整个身子窗墙而出。   心中突然间像起了大雾般,茫然而又苍凉。   “好了,不跟你闹了!”石俊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唇边那抹迷煞众生的坏笑突然间暗淡下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么危险过分天理难容的行为,居然是在跟我闹!逗我玩!   有这么玩人的吗?   柳蝶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在楚云涵出现之前,我这般闹,你不会是这样的反应——”玩世不恭的石俊泽,一下子玩起深沉来,一时间她还真不知如何招架。   如宝剑出鞘似的剑眉,恍若转瞬间化作了,如远山般墨画的卧蚕眉,顽劣不恭的酷小子,一下子变成了忧郁深沉的伤情王子!   道明寺变身花泽类!   石俊泽模仿楚云涵!   GOD!小子嘿,别跟姐姐玩这套!   “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悸动,柳蝶漪突然大吼一声,虚弱无比的她宛似注射了鸡血一般,点着石俊泽道:“要是搁以前,甭用你来挑逗,老娘直接把你扑到!”   囧——   愣——   呆——   傻——   怔——   石俊泽有点风中凌乱的感觉,石化ing……   “好怀念!”憋了半响,石俊泽憋出了这三个字。   “额……”   囧——   愣——   呆——   傻——   怔——   柳蝶漪有点返老还童的味道,石化ing……   肿么勾起了他对过去的怀念?!   和一个竹马谈过去,这不是变相叙旧情嘛!   “你倒是喜欢哪一个我?喜欢我哪一点?我改还不成吗?”柳蝶漪赤红着一张脸,气鼓鼓地说道。   “你丫太狠了点吧!”   石俊泽蹙了蹙剑眉哼哼道。   “我跟你没有共同语言!你赶紧从哪来回哪去!”柳蝶漪伸出手,做出不耐烦地送客手势。   “蝶漪,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不去揭发我,告诉天下人我要谋权篡位?至少你可以告诉楚云涵,楚云浩,楚云霄,楚云飞。可是你没有那么做,所以——”   “所以被你误解了!”柳蝶漪截断了石俊泽的话茬。   石俊泽愣了。他本想说,所以他以此可以断定,她不想伤害他,是因为她对他是有感觉的,是有情的!   “我对你有感觉,很有感觉!无比饱满的恨!你毁掉了我的幸福!我恨你,咒你,一生一世!”柳蝶漪情绪有些激动,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你是不是特想知道如果不是因了爱,我为什么还要这般做对不对?”   . 第10章:恶魔吻上她的唇(3) 更新时间2012-3-13 9:00:11 字数:2090  石俊泽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等着那张刀子嘴放出世上最锋利的箭。   柳蝶漪冷哼一声,那笑容如同撒在伤口上的盐,从肌肤直痛到心底最深处。   “我不想打草惊蛇,而要——”柳蝶漪的目光突然间变得犀利无比,“一网打尽!”   冷寂。   空气似乎被冻结,停止流动。   “哈哈哈哈——”死寂之后,石俊泽突然拍手叫好,他贴近柳蝶漪的耳边,声音蛊惑而魅力“不愧是我钟情的女子——”   柳蝶漪唇角弯起一个优雅的弧度,亦然用好不输气场的笑意,回应着石俊泽。   四目相触,电石火光间,爱恨交织。   泪水,在眼眶打了个涡旋,被硬生生地吸了回去。   即便再怎么疼痛,他也不能在她面前掉下一颗眼泪。   不要她总用垂怜的目光俯视着他。   石俊泽潇洒地往后甩袖,仰头微笑,却不知那笑是何等的苦涩和无奈。   喉结狠狠地滚动着,将逆流而下的泪水统统咽下。   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瓶,赫然出现在柳蝶漪的面前。   “这是——”柳蝶漪的眼突然折射出奇异的光彩,“解药!”   几乎是要欢呼雀跃起来。   她猛然一抓,意料之中地扑了个空。   石俊泽把玩着手中的玉瓶,恢复了他以往的玩世不恭。   “是你?!”柳蝶漪的脸色突然垮塌下来,果真是他下的毒手!   石俊泽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柳蝶漪瞬息万变的神情,嘴角笑意依旧,痞气十足。   微微地点头,正大光明地承认。   “我心里没有楚云浩,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面对柳蝶漪的质问,石俊泽直觉的心寒,冷透了全身。   是啊,区区一个毫不相干的楚云浩,都比他石俊泽来的重要,这种挫败感,让他难以接受。   她,好狠!   每次都把他伤得体无完肤。   石俊泽的目光越来越冷冽,嘴角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烈。   他要报复她,狠狠地报复她,他要她的痛不逊于他一丝一毫!   “柳蝶漪,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吧?”石俊泽斜靠在墙上,笑得痞气,笑得邪魅。“柳蝶漪,我告诉你,我是喜欢你,可是我也要告诉你,在这世上,我喜欢很多东西。你觉得你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吗?”   这样的回答,确实出乎了柳蝶漪的意料。   自始至终,她都觉得是他在逼她,有时候甚至觉得只要她对他说,放下一切,跟她走,他就会义无反顾地放弃一切随她去。   可是当这样的话从石俊泽口中说出的时候,犹如一盆刺骨的冷水,铺天盖地浇注下来,冷意从头到脚。   她的确把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放大了。   这个臭屁自打,雄心勃勃的家伙,要的是这锦绣河山,而她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点缀而已。   不是凡是她所爱,他就要杀——   而是——挡他者死。   不管此人是她所爱,或所恨。   以前的她的确是幼稚了,这样的一个恶魔,有岂会是至情至性之人?   以前的她为了保护云涵,保护乐儿,保护她所爱之人,就用尽一切法子将他们推得远远的,越远越好,以为这样才是对他们的最好保护,以为只要她表现的越不在意之人,就不会遭到石俊泽的毒手,以为这样,以为那样,所有的前提,都建立在她所以为的空架子上。   她在他心中的分量,的确没有她所想象般的那般重要。   时至今日,她才恍然发现,她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你故意的?”柳蝶漪冷笑一声,望着一脸痞气的石俊泽说道。   石俊泽斜着桃花眼,坏笑浓郁得四散开去。   “你都是装出来的是不是?你让我觉得自己很重要!拥这种方式,逼我亲手推开我所爱之人!”柳蝶漪带着哭腔,几近咆哮。   石俊泽突然近身,双臂岔开,将小小的她笼罩其间。   温热的气息喷到柳蝶漪的脸上,耳畔响起蛊惑而妖魅的声音:“是,你完成的真出色——”   他以为她会愤然地将他推开,他以为她会发疯会咆哮。   可是——   她只是漠然地,大剂量地往外输送着透明的液体。   如同两条澄澈的小溪,从那双含烟带雨的美眸中,涓涓流下。   她,真的好傻,在无形中,被他的虚情假意所骗。步步小心的她,却变成了他手中操作自如的一枚棋子。   自以为是的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   在她对着楚云涵说出“我爱你”三字之时,她已然挥手斩断了云涵对她仅存的最后一丝相思。   在她彻彻底底失去云涵的时候,石俊泽突然跑过来,告诉她,姑娘,你完成的真出色!   她就像是一个傻X,一个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的傻X。   她是那般的担忧四皇子楚云浩的伤势,却要想尽法子推脱照顾楚云浩的任务。   当她失去了见到了楚云浩的机会之时,石俊泽突然跑过啦,告诉她,姑娘,你完成的真出色!   “哈哈哈哈”无声泪落的她,突然间发出了癫狂的笑声。   那笑声如同无数妖魔的恶爪,撕裂着她的同时,也将他扯成了碎片。   石俊泽嘴边的坏笑,在瞬间失去了钻石般的光泽,暗淡得恍若不曾存在过。   明明是他赢了,为什么却在宣告胜利的时候,有种虽胜尤败的错落。   而她败得那么惨烈,却没有给他一丝一毫的失败者的味道。   这种卷土重来未可知的气势,让他在高兴的时候,无法完全释放,心里的负担反倒像是又添了一层。   石俊泽撤去双臂,将身子撤离开去,对现在的她,他只能选择逃避。   “把药留下!”身后响起柳蝶漪的声音。   没有卑微的乞求,像是在发号施令。   石俊泽止住了离去的脚步,却没有回头,他举起那个通体透亮的玉瓶。   “你成为四王妃之日,便是我赠解药之时!”   他不用回头,就能感受到,她此时的错愕。   石俊泽走了,可是屋中依旧残留着他的味道。   不管他在,或者不在,那种令人窒息的压力,阴魂不散,如影随形。   成为四王妃?   什么意思?   这难道是他的下一步棋?   心像是被炸了一个大洞。   他不去阻止自己要指给四皇子的事实,却任由其发展。   自己果真没有想象的那般重要!   那他这般做究竟意欲何为?   . 第11章:恶魔吻上她的唇(4) 更新时间2012-3-14 9:00:25 字数:2296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的诡秘。   所有皇子几乎集体失踪一般,不见一个人的踪影。   连平日里三天两头就会光顾一次的楚云飞,来不来找乐儿斗嘴取乐了。   在乐儿粗心的照料下,柳蝶漪的病竟奇迹般的转好。这小丫头还恬不知耻地到处吹嘘她的医术如何如何高明。   惹得一票宫女嬷嬷跟在她屁股后面,求医问药。   原本担心以乐儿的不知轻重的小孩性子,在**之中会很难生存,熟料,这小丫头竟混得风生水起,三宫六院之中,莫不有她的所为死党和乐粉。   这东边雨,西边晴的琐碎事儿,她都如数家珍般。   这八婆的超能力,真不是盖的!   以前柳蝶漪都是一个人靠观察,靠倾听,靠揣摩,闷头苦干。   而有了乐儿这张无敌八婆嘴,倒是省了她不少的心力。   可即便是**第一八婆的乐儿,也不知宫中究竟出了何事。   只知道皇子们跟上了弦的陀螺似的,往皇帝老爹那边跑,跟三点一线的高中生似的。   这几日,更是直接住在了皇帝老爹那儿。   连死恶魔石俊泽也被调走,连夜当值。   这几日虽然清净,但柳蝶漪的心丝毫没有松弛下来。   “哎哟!”乐儿发出了呼痛之声。   柳蝶漪有点不可思议地瞪着在给她拆手上绷带的乐儿,“嗨,我还没叫疼,你嚎啕个什么劲儿?”   乐儿撇了撇嘴,一脸的理直气壮:“就算是痛死,你也不定喊痛!”   柳蝶漪觉得甚是好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哎哟——”乐儿又是一声。   “我说小丫头,你能不能别制造噪音啊?”柳蝶漪笑着说道。   看着乐儿轻蹙眉头,一脸严肃的样儿,跟受伤的人真是她一般,真是北影的好苗子!   “二小姐,我这哪是制造噪音啊?我这是喊出你的心声!”乐儿讲的一脸正气磅礴。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你怎么知道我痛啊?”柳蝶漪好笑地说道。   “这撕皮带血的能不痛嘛!”乐儿撇着小嘴反驳。   “我这伤口呢,早就已经结痂,你看着骇人,实际上这就是些死细胞,早就与大脑神经失去联系,痛才见鬼了呢!”柳蝶漪喋喋不休地说着。   等她说完了方才意识到,乐儿正在用一种陌生的眼光,解剖似的扫射着她。   乐儿是一手调教大的丫头,按理对柳蝶漪这些新鲜词汇,应该如久经沙场的将军见了死尸一般见怪不怪才对。   为毛用这种眼光瞅着她?   柳蝶漪伸出手在乐儿的眼前使劲晃了两下,“臭丫头,想什么呢?大白天的灵魂就出窍啊?”   乐儿嘟起嘴道:“这话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柳蝶漪脸上的笑容倏然不见,她猛然抓住乐儿的双臂急道:“在哪里?”   “在——二小姐你别急我——”乐儿被柳蝶漪浑身散发出的紧张气息,弄得六神皆慌。对这似曾相识之话的记忆,越来越模糊。   柳蝶漪撤回双手,凝眉蹙思了一番,便对着乐儿诱导性地说道:“闭上双眼,身体放松,深呼吸,一,二,三……置身一片绿色,阳光静静地铺泻而下,空旷、清新。与自然融为一体——细胞——脑神经——细胞——脑神经——”   柳蝶漪不断地重复着源自21世纪的新鲜词汇。   双目紧闭的乐儿在柳蝶漪诱导性的语言下,恍若睡去般宁静,忽然娥眉一蹙,豁的睁开眼睛。   “想到了什么?!”柳蝶漪一个激动,几乎将乐儿抱在怀中。“在哪里听到的?谁说的?周围有谁?”   “刚才想到了,被你一晃,忘了!”乐儿说的一脸全是你的错,不关我的事。   “嗨!”柳蝶漪失落长叹,一把将乐儿推了出去。   “哟呵!有你这般的吗?”被甩出去的乐儿一脸的委屈,“用到人家的时候,就把人家当佛爷般供着,不用人家的时候,就把人家当破衣服丢了。”   柳蝶漪讪讪一笑,身子往乐儿跟前挪了半寸。   乐儿反倒往后挪了一寸道:“嗨嗨嗨,本姑娘的心已经碎成一片一片的了,你别来套近乎哈!”   “好你个死丫头!”柳蝶漪笑着就要扑将过来。   乐儿双手护胸,闭着眼大吼道:“呀!非礼呀!”   柳蝶漪挠着她的痒,乐儿笑得惊天动地。   “我,我说——哈哈哈——”乐儿跟个面皮球似的在床上乱滚。   “说!”柳蝶漪停止进攻。   “事情是这样的——”   乐儿姑娘绘声绘色地给柳蝶漪小童鞋讲了一个帅哥和美女的故事。   “这是什么宫装啊!胸衣弄得这么紧!”乐儿钻进了没人的树林,一只手伸到衣领里整理胸衣。   表情那叫一个纠结。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四下防风,这不雅动作要是被旁人瞅到,那还不丢人丢到葛大爷那去!   这担心什么,来什么。   头被某硬邦邦的东西砸了一下,从中弹部位判断,那东西应该来自斜上45°。   乐儿摸着后脑勺,仰视45°角,发射出狼一般的凶光!   咦?木人?   身后一阵凉风,乐儿猛然回头,一张妖魅的俊脸霎时撑爆她的瞳孔。   帅,帅哥——   狼一般的凶光,霎时间化作两颗跟打了鸡血般亢奋的红心。   石俊泽勾唇一笑,往乐儿红成猴屁股样儿的脸上吹了一口热气。   “美女,要不要哥哥帮帮你呀?”   眼皮一眨,折射出钻石般璀璨的星辉。   三魂六魄全被勾走的乐儿,傻批般地点了点头。   石俊泽邪魅坏笑,修长的手指勾住乐儿肥嘟嘟的下巴,肌肤相处的瞬间,仿佛有无数粉色泡泡在四周飞舞。   好,好帅!   手指向弹钢琴般,顺着下巴,一路下滑。   在乐儿正在发育的粉嫩面团上,故意地停顿。   唇角的坏笑愈发的浓烈了。   一股温热,流了出来。   乐儿大叫了一声:“血!”大眼一翻,晕了过去。   靠,这丫晕血!   石俊泽咒骂了一声,跟拖死猪似的,把乐儿托到密林之中。   躲过一对对巡逻的侍卫,和一群环佩叮当的秀女。   在石俊泽集中精力观瞧外围的时候,乐儿悠悠转醒。   目光顺着石俊泽修长的脖颈,一路看下去。   记得二小姐说过,男人都是雄性生物,鉴证女人魅力的最好方式,不是去看一个男人的脸,如何风云汇集。而是,看男人的小弟弟究竟是何反应。   这种鉴别方式,直接而准确。   虽然不能看穿这个男人是真情亦或是假意,但绝对能从之推测出一个女人的魅惑指数。   “你,你看什么呢——”石俊泽突然感觉到身体的某个部位,又被烧烤的感觉。   乐儿见自己的小九九被某男洞悉。   放电的大眼立马一闭,不去用激光般的目光炙烤某人的弟弟。   昏迷ING。   又是一群宫女婆子从树前磨磨唧唧地走过。   石俊泽也无暇去理会怀里这个色性生物。   可是——   . 第12章:恶魔吻上她的唇(5) 更新时间2012-3-15 9:01:04 字数:2163  石俊泽也无暇去理会怀里这个色性生物。   可是——   就在乐儿肆无忌惮地盯着某处,用X涉嫌力透衣帛的时候,整个人被某男以老鹰抓小鸡的姿势,提在了半空,头颅低垂,做吊死鬼状。   “帐篷——”   鼻血四流的乐儿不知死活地嘟囔着。   啊!   手中这个不会也是一个穿越者吧!   石俊泽一个激灵松了手。   杯具了——   乐儿的脸跟做滑梯的似的,从某人的胸膛一路蹭到敏感的小帐篷,半空人为停滞一秒,被某男打篮球似的,将脑袋按下。   石俊泽气急败坏地瞅着“五体投地”摆成奇怪造型的乐儿。   “你,你从哪里来的?”   乐儿整张脸跟侵染过猪血一般,红的要死。   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努力回味刚才的触觉。   没出神经都定格在暴血的状态。   生怕动一动,就会减弱现在的曼妙的感觉。   乐儿保持着贴在地上的奇怪造型,梦呓般的回到石俊泽的拷问:“娘胎——”   石俊泽一拍脑门,有往后栽倒的趋势。   “GOD!”   “你在说上帝吗?和二小姐好像哇,嘿嘿——”乐儿跟中风般兀自笑起来,仿佛在重温刚才的一幕。   二小姐?   石俊泽松了一口气,方才明白,这如假包换的纯古代乐儿,是被柳蝶漪这个货真价实的穿越者,给熏染长大的。   知道这些新鲜词汇,便不以为奇。   想到这一层,石俊泽蹲了下去。对这依旧保持着贴地姿势的乐儿说了一句话。   乐儿喃喃道:“木事儿,让我再回味回味——”   不到半秒的时间,乐儿腾的一声不打折地就弹做起来,抱着屁股,一脸的受惊过度。“蛇,蛇!蛇在哪呢?”   石俊泽抱着双臂,斜倚在旁边的大槐树上,斜仰45°望天,嘴角坏笑依旧。   “你,你耍我?!”乐儿气呼呼伸出手指。   “帅哥,了不起啊?”   “长得帅,就可以随便把人当猴耍嘛?”   乐儿伸着小手指,绕着圈子地数落石俊泽。   石俊泽歪过脑袋,邪魅坏笑道:“妹妹,你不夸人就不会骂人啊?”   帅呆,酷毙了!   那半睁的桃花眼,像是聚能小太阳,光芒万丈,电力四射。震得乐儿跟过电似的,浑身一阵阵酥麻。   刚毅的唇角,永不没落的坏笑。   宝剑出鞘般的高挺鼻梁,透着坏小子的桀骜不驯。   完美,简直就是——完美!   无可挑剔!   乐儿双腿一软,又要以怪异的姿势着陆。   腰间突然被某温热的大手握住,身体得以维持站立的姿势。   可浑身的骨头如同被酥过一般,全部化成了一滩水,流去,流去。   俊美无俦的脸一点点贴近乐儿。   空气,越来越稀薄。   呼吸,越来越急促。   呼呼,呼呼,帅哥要来献吻吗?   这可是偶的二吻哟!   初吻被楚云飞那个死小子啃没了!怒!   二小姐说过,薄唇的男人多薄情,可是薄唇的男人好邪魅。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种坏,让人无力抗拒。   性感的薄唇在即将着落乐儿凸起的红唇之时,竟擦边而去!   抽光的空气,大剂量地又填满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石俊泽揪下乐儿脑袋上挂着的一根青草,邪魅坏笑。   “如果笨蛋能被传染就好了——”   “什么什么意思?”乐儿揪下头上的另一根杂草,一脸不解地望着兀自神飞的石俊泽。   “你家,二小姐就是太过聪明!”石俊泽给了乐儿一个神秘的笑,不过在乐儿眼中,就是一个赤果果的魅惑之笑。   “嗨,你什么意思啊?”乐儿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石俊泽眯起电力十足的桃花眼,笑道:“你的细胞究竟是什么做成的?”   “什么?”   “该不会是大脑神经意外身亡了吧!哈哈哈哈——”石俊泽邪魅坏笑,飞身离去。   帅气!   酷毙!   飘逸!   桀骜不驯!   潇洒不羁!   “就这样?”柳蝶漪对这下着赞美性结束语的乐儿说道。   “不是——”   乐儿一口否定,如同给柳蝶漪打了一剂强心剂。   柳蝶漪将屁股往乐儿身边近了一寸,似乎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催促“快说,快说。”   “还有超凡脱俗,英俊潇洒!”乐儿豪迈地一挥手,全然没有顾忌到柳蝶漪已经拉的跟驴般的长脸。   以柳蝶漪对石俊泽性子的了解,这破人虽然从里到外都透着股人渣的味道,但此人工于心计,非常了解自己的想要的什么,几乎拿张草纸都是有计划,有步骤那般。   最近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鼓捣的神神秘秘,这破人公务缠身的要死,岂能在这档口调戏乐儿?   定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本指望从乐儿的嘴中探出些蛛丝马迹,熟料蛛丝马迹没见着,一下子倒是丰富不少哄骗帅哥的词库。   柳蝶漪没好气地拉过被子蒙住了脑袋。   “喂!喂!”乐儿猛推了柳蝶漪几下,粉唇嘟嘟道:“怎么了嘛!用不着这幅表情吧!石大帅哥喜欢了你那么多年,就不能稍微喜欢我乐儿一下下嘛?真是小气!”   “嗨!我哪有这个意思啦!”蒙着头的柳蝶漪霍地扯掉了被子,瞪着乐儿狡辩。   正中了乐儿这个鬼丫头的激将之计!   “哦,就算不是那个意思,也犯不着这么紧张吧!”乐儿眨了眨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满的全是狡黠的光芒。   “嗨!鸡同鸭讲!”柳蝶漪摔下一句话,重新蒙头大睡。   “你鸡我鸭啊?”乐儿调皮地用手指头捅了捅柳蝶漪。“二小姐,你夸人的时候能不能不骂人啊?”   隔着一层被子,柳蝶漪冒了一身冷汗。   “我什么时候夸你了?”柳蝶漪汗死。   这种精当的损人比喻,竟然能被曲解为夸赞!   OH,MyLady嘎嘎!   “你没有用对牛弹琴,也没有用驴唇不对马嘴啊!”乐儿说的满脸放光。   “什么跟什么呀?”柳蝶漪蹙着娥眉道。   “你看哈,对牛弹琴,你人我牛,人畜之分对吧。驴唇不对马嘴,你驴我马,咱俩朝夕相处的要是生一骡子,那不是人间祸害嘛!你鸡我鸭,都是家禽,平等地位,搁一块也搞不出只杂毛孔雀出来。安全!”乐儿如数家珍,缓缓道来,滔滔不绝而又正儿八经地阐释着她的歪解。   “哈哈哈哈哈——”爆笑之声从头顶上传来。   扑通——   一道白影从天而降。   嗖——   一道灰影翩然似仙地款款而落。   柳蝶漪和乐儿被突如其来的笑声和不明飞行物,彻底震傻。   . 第13章:正太降妞记(1) 更新时间2012-3-15 9:18:08 字数:2192  那道白影却是比女人还要粉嫩的超级正太楚云飞,按理以他三脚猫的功夫,不至于以这般掉价的姿势的出场吧!   摆成一个降鬼符造型的楚云飞,用手撑着要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冰山般的楚云霄抱怨道:“七哥!你就不知道扶着我点!”   楚云霄望了望以奇特造型爬在地上的小弟弟,嘴角抽动了一下,冲楚云飞伸出了一只手。   刚才楚云飞因大笑下跌的时候,他是想出手相救来着,不过手伸到半路,有那么秒秒钟的迟疑,便造成了这般境地——楚云飞以极其狼狈的姿势出现在俩姑娘面前,而楚云霄却以极其拉风酷毙的形象,闪亮亮的登台亮相。   楚云飞表情扭曲地握住了楚云霄的手,借力起身。   瞅着乐儿一脸憋笑的鬼表情,讪讪道:“别憋着了,想笑就笑出来吧!”   乐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继而演变成捧腹大笑,指着傻帽似的楚云飞一个劲地奚落:“原不成你武功这么差劲啊!猴子都比你强,人家上墙爬屋的至少不会栽下来!”   “切!笑够了没有!”楚云飞被羞得满脸通红,“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更何况是人呢!”   “咦?这话怎么听得这般别扭啊?”乐儿摸着脑门一脸严肃地思忖,突然间跳到楚云飞跟前,嬉皮笑脸道:“照你这般说,好像人比马低等似的!哈哈,也不看看我是谁!饱学之士!你想蒙我下辈子吧!”   两人挤眉弄眼调笑半响。   却不想柳蝶漪和楚云霄正在用眼神进行着冷战。   楚云飞招了招手,让活蹦乱跳,神经亢奋的乐儿冷静下来。   俩人脑袋凑在一块,密切关注着冷冷对视中的楚云霄和柳蝶漪。   “何时?”柳蝶漪紧抿的唇角蹦出冷冷的字眼。   楚云霄从双脚着地的瞬间,就意识到了源自柳蝶漪的敌意。   面对她简洁而又直接的质问,楚云霄昂了昂头颅,用同样冻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回道:“刚刚。”   没想到他给她的回答,竟也是这般的简短。   “从哪听的?”柳蝶漪眉头一蹙,双手慢慢地握紧。   “石俊泽。”楚云霄唇瓣微启,目光如注。   柳蝶漪眉头一挑,背过身去,不再发问。   “何时?”楚云霄冷峻的嘴角溢出柳蝶漪刚才的问题。   “十年。”柳蝶漪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好。”楚云霄用一个“好”字结束了俩人之前的对话,往偏离柳蝶漪的方向挪动了一下身子,昂起头颅,目光深邃。   楚云飞和乐儿面面相觑。   “你听懂了吗?”乐儿用唇形发问。   楚云飞做了个“鬼才知道!”的表情。   乐儿冲楚云飞撇了撇头,见这小子反应迟钝,乐儿又冲着楚云霄的方向,努了努嘴。   楚云飞这才豁然开朗,拍了拍胸脯,回了一个“交个我,没问题”的手势,同时斜眼看向柳蝶漪。   乐儿捶了楚云飞胸膛一下,又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意思是“这个交给我!”   楚云飞摸着胸口,表情痛苦,以示“我疼”。   乐儿横眉晃了晃小拳头,“还不快去!否则——”   楚云飞抱拳飞快地蹭到楚云霄身边。   乐儿也一步步走到柳蝶漪跟前。   “二小姐——你和七皇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七哥,你和仙女妹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两人的发问,得到的回应均是,目光涣散的匆匆一瞥。   楚云霄和柳蝶漪又摆回了原先的冷战姿势。   楚云飞和乐儿冲对方摇了摇头,吐了吐舌头。   “送客!”柳蝶漪对刚要张口的乐儿塞回了这两个字。   乐儿跟吃了黄连似的,望了望柳蝶漪结满冰碴的脸后,给了楚云飞一个无奈的表情。   楚云飞蹿到柳蝶漪身边,用讨好的语气说道:“仙女妹妹,我——”   “十皇子什么时候来,我随时欢迎。只是如果要带外客的话,可否事先告知一下,否则仓促之间,蝶漪难免会有失礼之处。”柳蝶漪截住楚云飞的话,眼睛望着楚云霄冷冷地说道。   楚云霄将目光挪到别处,头依旧高高地擎着,带着股傲然。   “神仙妹妹,我——”楚云飞再次想说话的权利,再次被柳蝶漪剥夺。   “十皇子,你要说的我都懂。只求下不为例。”柳蝶漪望着楚云飞宛然一笑。   楚云飞像是被电击一般,愣着神态,一味地点头称:“是,是,是……”   乐儿投来鄙夷的眼光,楚云飞立马收了失态的表情,挑了挑眉毛。   “请吧!”乐儿冲楚云飞做了个请你离开的手势。   楚云霄却在这时,踱着沉稳的步子,男人味十足地冲柳蝶漪走了过来。   这迫人的气场,霸气的神情,将乐儿迷得七荤八素,紧握粉拳抵在红成血色的双腮之下,本就大如铜铃的眼睛,霎时间变成怦怦跳动着的超大个红心。   不过男人味十足的帅哥,走向的目标却非这个春心荡漾中的乐儿姑娘。   楚云霄在距柳蝶漪三寸有余的位置停下,高大挺拔的身躯将娇小的柳蝶漪完全罩住。   空气中似乎充盈着男人的气味。   柳蝶漪稳了稳心神,表情平静而冷淡。   “侍卫是我手下的。”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楚云霄的脸上。   他却恍若不曾挨过一般,冷峻依旧。   而她却已经是泪光点点,含烟带雨的美眸中腾起一片寒雾。   他来告诉她这些做什么?   道歉吗?   解释吗?   乐儿眼中的红心在柳蝶漪的狠辣一掌下,怦怦两声,粉碎粉碎。   嘴巴一张。楚云飞忽然叫道:“下雨了?屋子漏水?”   却看到乐儿一张不好意思的脸。   “口水!”楚云飞恨不能将那只沾满花痴口水的手给甩掉,到最后,一把拎过乐儿,使劲在她的衣服上蹭了蹭,“你恶不恶心啊!”   乐儿刚要爆发,柳蝶漪那边又有了新的剧情。   泪,顺着柳蝶漪倾国倾城的脸蛋滑落,在即将下滴之时,楚云霄的手恰到好处地将这颗泪珠接在了手心。   速度之快,让柳蝶漪来不及闪躲。   这也说明了为什么楚云霄待在房梁上这么久,她都不曾察觉的原因。   他的武功远在她之上。   他完全不用接泪这招,告诉她,刚才那一巴掌他完全可以躲过,可是他却硬生生地承受了下来。   柳蝶漪抬脸仰望着面前这个气场迫人的男人,目光中泛着几丝讥讽。   楚云霄淡淡地望了她一眼,薄唇轻启,将未说完的下半句补上:“但却被石俊泽买通——”   言毕,倨傲地昂头。   神情依旧。   冷峻依旧。   什么?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也欢迎您去书本网下载更多优质全本小说:http://www.zaxsw.org/ w.org/